奇怪,三十幾坪的房子也不算多大,為什麼屋子里的混亂像是一輩子都整理不完似的?
馬汀把手上的書塞進書櫃里,忿忿的嚷道︰「我受夠了!我竟然會蠢到丟下兩個派對、一大群馬子,窩在這里幫你把書放回原位!」
誰會相信台北社交圈里的兩大龍頭,竟然會窩在這間亂得跟狗窩一樣的書房里整理這一團混亂。
「禹樞,我付錢找人來整理好不好?你根本就沒辦法把這一團亂收拾好,每次你都說你自己整理就行了,可是已經三個月了,這房子比三個月前菲亞走的時候還要亂,我剛剛去上廁所,差點找不到馬桶在哪里!我請個佣人來幫你整理,至少哪天你不會連冰箱都找不著。」
嚴禹樞瞪他一眼,「少唆了,至少今天書房里就有路可走了。」
現在已經有一整面牆的書都歸位了,接下來他們只要再把其他三面牆的書架塞滿,地上就有空間可以讓人走動。
「算了,你千萬別把我幫你整理房子的事告訴別人,我怕這會有損我的威名。」堂堂男子漢居然在做這種屬于娘兒們的活動,馬汀只覺得臉上無光。
「還威名咧!」嚴禹樞沒好氣的瞪了眼好友。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他轉頭四處搜尋,房子里一片亂,有時他根本不知道電話被他丟到哪去了。他和馬汀側著頭尋找鈴聲來源,最後是在一盒面紙底下找到無線電話。
「喂!」
「哈!」對方聲音拉得長長的,明顯帶著甜蜜的勝利感。
「這種語調不適合妳的年紀吧?」嚴禹樞一听就知道是他母親打來的電話。「妳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大概吧,可能是我喝多了咖啡。」
「搞不好妳是為了研究七年級生嗑了藥。」
「你不問問我是跟誰喝咖啡嗎?」
「妳愛跟誰喝就跟誰喝,關我什麼事?」他才不管老巫婆跟誰喝咖啡咧!
「既然不關你的事,那我就不跟你說我和孫小姐談些什麼了。」
哼!逮著你的小辮子了吧!她老早就把兒子的女友名字給問個仔細,還對孫菲亞做了詳細調查,哪知道小妮子竟然自動送上門來,她哪有輕易放過的道理!
孫小姐……會讓老巫婆這麼沾沾自喜,而且主動打電話來向他示威,難不成……
「妳去找菲亞?」
「你不是說不關你的事嗎?」蕭無言反將他一軍。
「妳不說就算了,我自己找也行,我才沒心情听妳扯東扯西卻放不出一個屁來!」他才不要向老巫婆低頭!
「你恐怕找不著,據我所知,孫小姐最近在忙結婚的事。」
「結、婚?!」嚴禹樞惡狠狠的從齒縫中逼出這兩個宇。
「應該是月底吧,本來我今天約了她一起吃飯,不過她說要去婚紗店,現在人應該在那兒了吧。」
嚴禹樞立刻把電話一丟,拔腿沖出書房。
「禹樞!你去哪里啊?」馬汀跟在他身後喊道。
「我要去阻止那白痴干傻事,你來不來?」
「廢話,當然去啊!我才不想待在這里幫你整理房子。」
找遍了整條婚紗街,總算讓他找到了那家婚紗店,可是浪費了那麼多時間,也不知道孫菲亞走了沒,所以沒等馬汀下車,嚴禹樞就一馬當先的沖下車。
他才跑到店門口前,就看到孫菲亞正向人揮手,她穿著一件不規則的格花裙,上身是米白色的上衣,她改變了發型,頭發剪短了些,也燙出了卷度,整個人看起來和之前大不相同。
孫菲亞沒想到一轉身就會遇上嚴禹樞,他不是跟他母親沒有聯絡的嗎?但除了他母親之外,應該沒有別人會告訴他她這時候會在這才對。
兩個人都停在原地注視著對方,沒有人開口說話,直到馬汀走過來,才打破了僵局。
「菲亞,真巧,妳也在這兒啊!」馬汀不落痕跡的拖著嚴禹樞往前走了幾步,試著讓這兩個人開口說點話。
這時婚紗店里走出一名女子——
「啊!馬汀,呃……嚴禹樞,你們怎麼也在這兒?」麗香十分驚訝他們會出現在這里,不過心念一轉,她立刻從背包里掏出兩張喜帖,「來,這給你們,歡迎你們來參加。」
反正多炸幾個人也無所謂,再說這兩個都是大戶,紅包應該不會太小包才對。
嚴禹樞低頭一看,帖子上果然寫著「周府敬邀」幾個字,姓周的還有誰?菲亞竟然真的要嫁給那家伙!
孫菲亞拉了拉麗香,示意她該走了。
麗香馬上會意過來,朝他們揮揮手,「記得要來喔!」
就這樣,他連句話都來不及跟孫菲亞開口,她就像逃難似的逃走了。
馬汀小心的看了他一眼,知道此刻好友的心情一定爛到了谷底,男人該怎麼安慰男人?只能拍拍他的肩,希望他自己可以挺得過去。
「你能相信嗎?她居然這樣就去嫁別人了。」嚴禹樞看著馬汀,希望好友能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女人竟然送了喜帖給他?!「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走吧,我陪你去喝一杯。」馬汀也不明白菲亞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事已至此,除了陪禹樞多喝幾杯,他也沒別的方式可以好好安慰他了。
婚禮就在今天,下午孫菲亞在飯店里穿著白紗禮服要嫁給那個長相平凡的男人,光想到這點就足以讓嚴禹樞全身無力,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了他才爬起來,決定重新整頓自己的生活。
將最後一本書塞進書架里,散亂在書房地板上的所有東西總算是全歸回原位,雖然地上還有些紙張,不過已經不再妨礙行走,他終于還給自己一個能大口呼吸的空間。
馬汀在這時打了通電話來,語氣十分著急。
「禹樞,你去了嗎?」想也知道他問的是今天的婚禮。
「你覺得我有可能去嗎?」要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還不如用把刀殺了他算了。
「我剛才本想把喜帖丟了,卻心血來潮的打開一看,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姓周的為了拍婚紗照終于去割了雙眼皮嗎?」
「很有創意,不過你猜錯了。」
「這一點都沒有猜的必要。」他心情很爛,就算馬汀是他的拜把兄弟,都不應該在這時候開他這種玩笑。
「新娘不是菲亞!你听見了嗎?」
「什麼?!」
「姓周的是跟菲亞的同事結婚,菲亞那天是陪她同事去試婚紗,結婚的根本就不是她!」
「你再說一次。」
「菲亞沒有嫁給那個周偉業!」
Shit!他居然讓那老巫婆給唬了!
「那她人呢?」
「我剛打電話到飯店,麗香說菲亞要出國,所以婚禮一結束她就回家了。」身為禹樞的好友,馬汀當然會替他打听清楚。
「她住哪里?」
「麗香說她不方便講。」
「哪有什麼不方便的!」
「她說就算現在去找她也來不及了,菲亞趕著去搭飛機,說要去看什麼極光。」
又是極光!嚴禹樞想起她有一本極光的書,該不會跟那本有關吧?但書房里所有的書都歸位了,他並沒看到那本……就在這時候,他眼角余光看到角落處有張紙,紙上的字跡是菲亞的,他立刻撿起來看著,紙上寫著一個可以看得到極光的小鎮名。
「我知道了,看來我得去阿拉斯加一趟。」
「阿拉斯加?」
「你不知道女人都很麻煩嗎?也不曉得她哪根筋不對勁,前陣子老捧著一本極光的書整天翻個不停。」
「可是你知道菲亞會去哪個地方看嗎?」
「反正跟著極光跑就是了!」
誰教他誰不要,就是要那個別扭的姑娘,他才不會傻傻的在台灣等她回來,如果不馬上揪著她回台灣,他哪能放心。
第五天了,依然沒有看到極光。
孫菲亞請導游幫她辦理續住手續,打定了主意,她一定要看到極光才甘心離開。導游了解她的想法,還說她不是第一個這麼做的人。
導游帶著旅行團回去,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兒,過了幾天,她已經知道要怎麼前往觀賞屋,一個人在這兒等極光似乎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只是她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才有那個運氣可以看到,畢竟極光不是天天都有,這時候已經是極光季的尾聲了,要是再等幾天都沒有看到,可能得等年底了。
孫菲亞穿戴著全套的御寒工具,坐在角落仰望著天空。
連看了五天,她的頸子已經有些酸了,而且好冷,在這兒又凍又冰的,一旦維持相同的動作太久,不一會兒身子就僵了,她只好不停的變換動作,持續的等待著。
在離她遠一點的地方,有一對年輕的外國情侶,他們已經進行了兩小時的打情罵俏,卻一點也沒有停止的打算,男孩從身後抱著女孩,雖然裹著厚厚的雪衣,但聰明點的人都知道雪衣底下的手在干嘛,女孩不時發出笑聲,像在嘲笑她的形單影只似的。
孫菲亞嘆了口氣,誰說她不能一個人到這兒來,瞧,她不就來了嗎?而且她打定主意一定要看到極光才離開,即使等了五天她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但這不過是五天啊!和過去她浪費了半年多的時間在一個不懂得愛的男人身上,花五天時間看一場極光又算得了什麼。
她又換了個姿勢,並放棄去拿熱飲的想法,水喝多了想上廁所總是很麻煩,而且她真的不想走過那對熱戀的情侶身邊,就連坐在離他們這麼遠的地方她都覺得有點難受了。
她真的不想這麼孤單的仰頭看著漆黑的天際,尤其是她的期待一天天的在耗損著,想起禹樞說過他們等了四天才拍到極光,看來她的耐性比他好多了。她算了算食宿的費用,就算得拖上兩星期她應該能撐得過去,只是接下來她就得為自己的任性而縮衣節食好一陣子。
一陣白霧飄過她眼前,一杯熱茶被塞進她手里。
「呃……我……」
她的英文並不是很流利,不過她甫開口,便發現把熱茶遞到她手上的人竟然是嚴禹樞。
「這里每個人都穿著雪衣,戴著帽子,連耳朵都蓋著,每個人看起來都差不多,妳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才找到妳嗎?」
「你來這里做什麼?」她的心髒卜通卜通的跳著,他怎麼會跑來這里?
嚴禹樞聳了聳肩,「來陪妳看極光啊。」
孫菲亞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希望從禹樞口中听見什麼,他來了,但他還是在耍酷,他說是來陪她看極光的,但她從來沒要求過他不是嗎?她只記得問過他對極光的看法,而那時他表現得是那麼不屑而且厭惡,她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別開眼,將熱茶放到一旁,她不打算喝,也不打算開口問他什麼,她可以當他不存在。
但嚴禹樞除了坐到她身邊外,大手一圈摟住了她,將她拉到身側緊緊的貼著他,她整個人僵住了,感覺他的頭正靠著她的。
就在她想要開口時,他突然先出聲。
「妳知道嗎?那時候我在等極光出現,一堆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卻等了好幾個晚上都等不到,我一個人生悶氣,卻又無計可施,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想到妳了。」
想到我做什麼?孫菲亞在心里發出疑問,卻依然保持沉默。
「我在想妳這時候在做什麼?妳今天吃什麼?我不在的時候妳會不會覺得很寂寞?或者是妳晚上睡覺的時候是不是會睡不著……我很想打電話給妳,可是我又覺得不應該常打電話煩妳,也許妳正在做其他的事情,或許妳並沒有像我這樣老是想著妳,如果早知道妳這麼想看極光,那時候妳應該跟我一起來。」
是啊,那時候她才搬去和他同居不到一星期,就踫上他出國半個月,她當然會想他,在那半個月里,她整個人就像是空了一樣,直到他回來了,她才又恢復生氣,那時候算是他們的熱戀期嗎?
「妳把我嚇壞了,妳知道嗎?我以為妳嫁給別人了。」
「是嗎?」那天在婚紗店前遇見,他們並沒有開口說話,她也沒有機會解釋,而他只是武斷的錯認。
「如果妳真的想結婚,妳可以嫁給我。」他想通了,並將馬汀租給他們的房子買下來,又買下隔壁那戶,決定把兩間打通,在那里住上一輩子似乎也很不錯。
可惜孫菲亞並沒有如他想象中的受到感動,她只是挪開他的手,站起身淡淡的說︰「我想今晚可能看不到極光了。」
他剛剛說的是結婚耶!她怎這麼不領情?嚴禹樞連忙站起來,一雙長腿跨了幾步和她並肩走著。
「妳不是想結婚嗎?我們可以結婚啊!」
孫菲亞唇邊浮現笑意,但那笑容並不屬于開心,反而帶了些無奈。
「不然妳想要什麼?妳說啊,別不理我,菲亞!」嚴禹樞停下腳步,伸手拉住她,要她面對他。「我跑到這里找妳,就是不想讓我們的情況再惡化下去,妳懂嗎?我真的不希望妳不開心。」
「但你也不是那個會令我開心的人。」孫菲亞如他所願的看著他,夜空下她眼楮里的光芒比以往還要黯淡。
「誰說我不是!」嚴禹樞抬手指著她身後的天幕,「我一來,妳就看到極光了不是嗎?」
極光?孫菲亞迅速轉過頭,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天邊果然閃過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那光束就像瑩透的彩帶不停的舞動著,整片天幕都成了它的舞台,那光芒比起她所看到的任何一張圖片都還要令她震撼,那是真的嗎?她夢想中的場景居然在她眼前化為真實。
嚴禹樞趁她看呆的時候,從她身後緊緊的抱住她,在她耳邊說︰「妳也等了好幾天對不對?」
孫菲亞一時間開不了口,她完全被眼前的神奇景象給震懾住了,但不知為何,當她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時,她竟然感到一陣鼻酸。
她問過他對于極光的看法,他當時的反應讓她很失望,她期待著有一天可以和禹樞一起看極光,如今這個夢成真了,可是他們之間卻變成這樣……
她吸吸鼻子,忍住激動的情緒,聲音干啞的問︰「你知道我來好幾天了?」
「我問過妳的導游,不然妳以為我怎麼可能找得到妳?」嚴禹樞側頭看著她的臉,卻看到她眼眶里閃爍著水光,他的心跟著被扭成了一團。「菲亞,我不是一直都那麼令妳傷心吧?」
她張開嘴像是想回答,卻吐不出半個字。
「妳難道不明白,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我承認我不完美,可是我可以因為妳而變得趨近完美。妳在我心里的地位是和別人不一樣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妳,也許我有時候心直口快對妳說了些不好听的話,但是我真的——」
「你不覺得這樣很辛苦嗎?我對你已經沒有耐心了,就算這次我答應你重新開始,但可能過不了一個月你又故態復萌,而我又會再離開一次,你說這樣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沒有下次了,我們一回台灣就結婚,這樣以後如果妳還想跑,我也可以比較輕松一點,至少我不用提心吊膽的以為妳會跑去嫁給別的男人,而且經過前陣子的甜蜜蜜訓練,我覺得我有點進入情況了,至少我現在叫妳寶貝都叫得挺順的,不是嗎?」
菲亞喜歡被人寵,他可以辦得到,雖然剛開始有些不習慣,可是後來他適應得挺好,不過,如果菲亞改叫他「老公」,他會覺得那比叫什麼寶貝、哈泥、甜心要合理多了。
「而且我們也可以開始生小孩,反正我欠我媽一個孫子,她說如果我要妳的地址,我就得還她一個孫子或孫女才行……」
這麼說來,禹樞和他母親之間的心結已經打開了嗎?
「你跟妳媽沒事了?」
「等妳生了大概就沒事了,不過她跟我爸可能會有事,我爸一定會跟她搶著抱孫,所以我想還是生兩個好了。」他早早就把未來都規畫好了。
「但是你不喜歡小孩,也不喜歡牽絆,你還覺得婚姻是種白痴的法令,只為了保障感情強制設定的約束,你怎麼可能打自己耳光?」
「別這麼小看妳自己嘛!我把妳同事的婚禮錯當是妳的,那時我簡直後悔死了,後來我就想通了,要是妳嫁的人是我,結局應該會很美好才對,而且妳生的女圭女圭應該很可愛,加上妳又不太愛說話,小孩應該不會太吵,就算吵也沒關系,可以送到我爸媽那里,帶小孩應該沒有想象中的困難,我會是個很嚴厲的爸爸,有我在,小孩應該會乖乖的,妳唱白臉我扮黑臉,哪個小孩到我們手上還有能耐調皮搗蛋?」
「要是像你怎麼辦?」她可不想再面對一個嚴禹樞的縮小翻版,光這個大的就差點把她搞得七竅生煙,要是再來個小的,她可能年紀輕輕就會腦中風。
「妳出馬就好了。」
「我?」這算哪門子的推卸責任,難的都丟給她,像他這樣的男人教她怎麼托付終身啊?
「除了妳還有誰,像我這種極品遇到了妳,還不是乖乖的飛到這冰天雪地的阿拉斯加,並擠出笑臉陪妳看極光,連我妳都這麼罩得住,小號的妳應該沒問題啦!」他倒是自信滿藕。
看他那得意的模樣,孫菲亞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嚴禹樞看了眼極光,看著光芒在兩人面前舞動,有時像霧一樣的消失,有時又突然劃過天際,每一秒都有下一樣的變化,雖然是站在雪地里,但寒冷似乎被遺忘了。
「其實之前我不覺得極光有這麼美,但是有妳在身旁,我真的覺得這一場極光美呆了。」
這算是甜百蜜語嗎?孫菲亞看著他臉上的微笑,見他傾,漸漸的朝她靠近。
當他的唇吻住她時,她只覺得胸口持續了好一陣子的悶疼跟著消失了。
她的確是愛著禹樞的,就如他所說的他不完美,那她呢?她也不是百分之百完美的女人,她憑什麼要求他得變成完美呢?
孫菲亞伸手緊緊的抱住他,她怕一個人過日子,但她更怕就算她離開他也找不回自己的心,因為她一直把心掛在他身上。
「妳看妳凍成什麼樣子?」她的唇冷冰冰,整個人就像是凍壞了似的,嚴禹樞踫踫她的臉,她的臉也被寒風凍得紅紅的,眼里有著閃閃發亮的水光,看起來既美麗又令人心疼,他捏了捏她紅通通的鼻于,認真的看著她說︰「我真搞不懂,妳怎麼會以為我不愛妳呢?」
「你為什麼不直接說你愛我?」她承認她有點感動,這是他們交往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開口說出最接近「我愛妳」的話。
「那種話回去再說,我已經把妳所有的行李都搬到我房里,晚上等妳想听的時候再說。」
「可是我現在想听。」她小聲的抗議。
「拜托!這里冷得要命又凍得要死,妳身上還穿著一大堆衣服,抱著妳只模得到厚厚的衣服,連凹的凸的都分不清楚,我們兩個還站在雪地里,四周又烏漆抹黑的,我在飯店里訂了一間燈光好、氣氛佳的蜜月景觀房要好好招待妳,妳還想在這冰天雪地里耗多久啊!」
才說咧……沒幾秒他的脾氣就來了。
孫菲亞睜著眼無辜的看著他,輕咬著唇的模樣就像是很委屈似的,逼得嚴禹樞只得舉起手投降。
「好好好,我愛妳!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她露出淺笑,對著他點點頭。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即使兩人都戴著手套,可是心手相連的感覺卻沒有因此而被阻隔。
迎著極光,兩人一步步的走向未來,也許幸福真的就像極光一樣,一直都在他們身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