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霞茵沖進浴室里,扭開水籠頭潑了些水到臉上,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只見自己滿臉酡紅,就像是個戀愛中的女人。
可是……她怎麼能把家偉給忘了!她這樣是不是太水性楊花了?
但同時樊吾幕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
「-要為那個人哭多久?」
他說得沒錯,哭得久,傷得深,難過到無法自拔,這些都不是自己對那段情感有多投入的證明,她也明白她的感傷並不是為了要讓所有人相信自己是真心愛家偉才裝出來的,而她的生命也不能因為家偉的逝去就在這里永遠停住,但她不免要俗氣的想,這樣是不是太快了?家偉過世至今才三個月,她就戀上另一個人了,這是不是會讓人有不好的聯想?
這想法的確很勢利,可是她仍在意其它人的眼光……
手機鈴聲響起,她愣了一下,希望不要是樊吾幕打來的,經過那個吻之後和他說話總會先進入一段別扭期,兩人現在還是先冷靜一下比較好。
可是看了來電顯示,她才發現是家偉的妹妹家華打來的,比起樊吾幕,她更不想和家華說話,家華和家偉是兄妹,當初家偉出事就是她通知自己的,而她現在好不容易才稍稍從悲傷中平復過來,她真的不願意再听到任何後續發展,尤其是後來黃家為了和肇事者談賠償的那段,那真的很令人心碎,肇事者是個女孩,剛學會開車,家里也沒什麼錢,根本賠不了什麼,可是她撞死的是一個年輕的生命,黃家人說什麼也不願意放過她,畢竟死去的是自己的至親,即便明知就算賠再多錢都無法換回家偉的生命,但還是強忍著悲痛去談賠償。
但是一談到那些問題總是傷人,人命本來就無法用金錢替代,每一次听到有關談賠償的過程總令霞茵難過到難以自持,而她和家偉並沒有婚約,她也沒有立場加入討論,甚至她難過得無法見黃家的人,搬離了住處後,換了工作也沒再和家華聯絡過……但家華怎麼會打電話給她呢?
「喂?霞茵嗎?」
「嗯,是。」她的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家華會告訴她什麼?
「-換了電話號碼,我今晚找了好幾個朋友才問到-的新號碼,不過我能了解-的感受,-不用太介意,我今晚只是想告訴-,那個肇事者終于願意負起賠償的責任了。」家華沉重的說道︰「我想-應該有權利知道,因為之前那女孩一直推說自己家里很窮,一副不願意負責的態度曾經讓我們很生氣,現在她終于要解決了,我們希望-能知道這個消息,雖然我哥已經不能再回來了,但是至少這消息可以讓我們活著的人感到安慰一些。」
家華的話還沒說完,霞茵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了。
「我媽說-跟我哥雖然沒有緣分,但是你們畢竟曾經那麼要好過,如今沒辦法開花結果,我們還是希望-可以堅強一點,我們決定在拿到錢之後,分一些給-,畢竟-也是受害者,我們不能因為-跟我哥之間沒有婚約就忘了-的存在,在我哥生前-給他的幸福是我們都給不起的,-所受的傷害不見得比我們少,所以……」
「家華……」霞茵只覺得自己的聲音哽咽,幾乎無法把話說好,關上了幾天的眼淚開關像是又被扭開似的,淚水掉個不停。「我不要那個,我能做的只是忘掉曾經發生過什麼,其它的我一點也不想要,我會試著走出來,但是那得靠我自己努力,-應該知道任何的賠償對我來說都沒有用。」
「我知道。」家華當然了解,霞茵在趕到醫院時臉色發白、淚流不止的模樣她都記得,她知道霞茵和哥哥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厚,再多的錢都無法彌補霞茵的痛楚。「-知道我們只是好意。」
「我了解。」
「那……那-自己要保重喔。」
「我會的。」
像是看出霞茵的神色有異,樊吾幕連哄帶騙的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把她帶到花蓮去散心。
「我什麼都沒帶……」
她皺著眉,有些不安,到的時候天早已經黑了,她只帶了一個上班提的提袋,里頭只裝著隨身物品,過夜要更換的衣物她一樣也沒有,所以一直開心不起來。
「我等下帶-去買就好了,現在便利商店很方便,-不用擔心那麼多。」
可是霞茵還是覺得不妥,人都到了這兒還抱怨好像不是很應當,但她就是很不自在,非要說些什麼才會讓她好過一點。
「樊吾幕,你沒事把我騙來這麼遠的地方,我下次不跟你出來了!」
「怎麼會沒事,我當然是有事才會要-跟我來這兒啊!」
「什麼事?」她回頭看了他一眼。
「我們除了偶爾打打保齡球,也應該親近大自然,這可是很重要的,人本來就應該保持身心平衡,-也早就應該要出來走走了。」他把車子停在便利商店前。「走,我們下去買點東西,明天再去買別的衣服就好了。」
事到如今,人也到了這兒,霞茵也得認了,誰教她意志不堅定,明明看著他把車開出了台北城,她的抗議也虛弱得讓人無法采信。
硬著頭皮和他下了車,買貼身衣物時她實在尷尬得想奪門而出,可是眼看他一點也不害臊,霞茵也只能假裝沒什麼的低頭查看櫃台上其它的物品,在她左顧右盼的同時,進入她眼里的就是上頭印著性感男女相擁的,這時霞茵腦子里的警鈴才跟著大作……
她和樊吾幕孤男寡女的跑來花蓮的度假村玩,晚上他們該不會是住同一間房吧?那……
「走了!-還缺什麼嗎?」樊吾幕提著提袋,付完了帳打算要離開。
霞茵連忙將視線從那幾個有著火辣照片的盒子上挪開,搖搖頭,搶先走出了那家便利商店。
今晚恐怕會很難熬……
度假村很美,晚上點起了燈火更有種浪漫的感覺,屋子里延伸出去的陽台很大,像是想舒解她的緊張,樊吾幕和她並肩坐在搖椅上,其實在看到房間里的床有兩張之後,霞茵也已經不那麼焦慮了,至少今晚不會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涼風徐徐的吹來,樊吾幕拿著附近的景點介紹和她討論明天要去哪里,談話之間也沒有提到任何關于情感的話題,霞茵的確松了口氣。
「-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她今天看起來有點不太一樣,樊吾幕一直想問她,但是也只能等到她卸下了心防才能開口。
「可能吧。」她輕聲的應著。
她並不想告訴樊吾幕自己昨晚失眠的事,她已經有一陣子月兌離了失眠的陰影,可是昨晚家華的電話又讓她想起了家偉,還有家偉剛出事的那段恐怖日子,睡前她總希望一覺醒來可以忘記一切,醒後她又希望一切只是場惡夢而已,但那事實還是不容改變。
霞茵恨那個害死家偉的女孩,因為她把自己的夢想也跟著帶走了,那些她和家偉曾經計劃過的目標也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而一個人憑什麼可以因為一次的疏忽就奪取別人的幸福?
她不在乎那女孩要賠黃家多少錢,她只知道事情發生時那女孩除了說她沒錢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了……再多的錢都換不回一條生命,好吧!或許當時除了說沒錢以外,那女孩不管說什麼都不會得到任何認同,可是剩下來活著的人呢?心里的痛楚又該找誰發泄?
看著霞茵的眼眶逐漸泛紅,樊吾幕多少也猜出了她想起了什麼。
「怎麼了?」他沒有矯情的用著加倍關心的惡心語氣或表情,只是淡淡的看著她,不希望溫情泛濫開了讓她的淚水成災。
「昨天他妹妹打電話跟我說,賠償的事已經談好了。」她吸吸鼻子,也許是見了樊吾幕的反應,她覺得自己該堅強點,而不是老在他的面前哭。「我只是有點不甘心。」
「不甘心什麼?」
樊吾幕讓表情不產生變化,但心里卻想著她最好別說她還想跟那男人結婚生子之類的話,如果霞茵還有點意識,應該知道在現任男友面前提起自己想跟前任男友共度一生會是種愚蠢的行為。
「我不甘心損失了一條生命之後一切是這麼容易擺平,但我更不甘心的是這是受害者唯一能爭取的,因為他們要不回一條命,或許他們也不缺那個錢,可是這卻是個可以懲罰肇事者的方式。」
還好何霞茵還算聰明……樊吾幕松了口氣,伸手輕踫著她的頭,無言的順著她的發絲。
「就算有再多的錢,都不能彌補活著的人的傷痛,尤其是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對方一點想解決的誠意都沒有,只說她沒有錢……好像沒有錢撞死人就不是她的錯了,我很不願意這麼想,可是事發當時所有人都為了這件事而難過,也可能不管肇事者怎麼道歉、怎麼悔恨都不會得到認可,但是……我……」她再也說不下去,只能做幾次深呼吸讓自己的心情平復。
「該說的我都跟-說過了,我不想再安慰-,然後讓-繼續因為我的安慰而發火,-自己想不開的時候,別人的好意-經常無法認同,所以我想我還是讓-難過下去好了,但是我必須提醒-,那也許是在告訴-這個事件已經要告一段落了,而我們今天來這兒是打算要敞開心胸放松心情好好度假的。」
這回霞茵听進了他的話,努力把不好的情緒給壓下來。
「好,那我們明天要去太魯閣峽谷嗎?」她努力轉移話題。
「-想去就走啊,如果-喜歡那種景色,我們也許明年可以到美國的大峽谷去看看。」
「你去過了嗎?」話一說完霞茵就罵了自己一聲,像他這樣的人有哪里沒去過呢?
「去過兩次,風景不錯,只是大得有點累人。」
「為什麼?」
「眼楮很累,就像是怎麼看都看不完似的,沒辦法把所有的景色都記在腦海里。」
「也許有些事情不見得都要記得那麼清楚啊,或許到那里只是去感受那種氣氛,感受自己在萬物面前有多渺小或是覺得這世界有多大之類的……」
「-想太多了!多半是多愁善感的人才會有那麼多的感觸,-覺得我像是那種動不動就說那種話的人嗎?」樊吾幕反問她。
「你的意思是說我多愁善感嗎?」
「-難道不是?我以為有很多事已經證明了-的情緒才是左右-決定的唯一理由。」
「我也是有理智的,我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她知道自己在樊吾幕面前總表現得很歇斯底里,可是他應該要體諒她的處境啊。
「如果-真的那麼想,那-就應該要盡量表現出像個理智的人會比較有說服力吧?」他看了她一眼,見著她臉上的微弱抗議。「好了!明天還要早起,我們可以去睡了嗎?已經很晚了。」
聊了這麼久都已經快半夜三點了,再不睡明早一定會體力不支。
霞茵點點頭,跟著他回房里,各自選了一張床躺下。
「要我幫-留盞燈嗎?」
臨睡前,樊吾幕的聲音傳進了她耳里。
「好。」她應了聲,合上眼只覺得睡神已經降臨,沒再想東想西直接跌進了夢鄉里。
有人在撥她的頭發,霞茵可以感覺得到,可是她真的爬不起來……
「-該起來了,我們快錯過早餐了。」
樊吾幕的聲音傳進她耳里,霞茵微微的睜開眼,只見他坐在自己的床邊低頭看著自己。
她眼楮才睜開,樊吾幕就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霞茵跟著冒出了一聲咕噥代表抱怨。
「-還想睡多久啊?」
「昨天晚上很晚睡嘛……」她連聲音都帶著濃濃的睡意。
「已經九點多了!」睡六小時也夠了吧,他知道霞茵一躺上床就睡著了。
九點了!霞茵眼楮睜得大了點,跟著一臉愛困的起身,坐在床上看著他。
「你起床很久了嗎?」
「是夠久了。」他坐在她床邊看著她天使般的睡容看了許久,直到他認為再看下去他可能會效法某個王子把睡美人吻醒,便決定還是叫醒她比較好。
「再等我五分鐘就好了。」
她搖搖晃晃的起身,樊吾幕都已經換好了衣服了,她還穿著度假村提供的睡袍在賴床這樣是有些不應該,霞茵洗過了臉人也跟著清醒了過來,梳好了頭發,走出來便和他一起到餐廳去用餐。
餐廳里有個落地窗,坐在窗邊用餐,陽光就灑在外頭,把一切都照得好明亮,有種開朗的情緒不停從霞茵心里冒出,她連話都變得多了。
「-想不想去游泳?」天氣不錯,陽光也很不賴,應該是可以去泡泡水。
「我不會游。」
「我教。」
「不要……下了水還要把頭發吹干很麻煩。」她的長發光吹干也很耗時,霞茵邊模頭發邊說︰「我滿想把頭發剪短。」
「可以啊。」
「有人說男人都比較喜歡女孩子留長發,你顯然不是。」
「不見得,只要看起來像女人也就夠了,-沒看路上很多虎背熊腰的女孩子明明長得像男人還是留著一頭又厚又重的長發,那看起來才奇怪吧?對于發型這方面,-需要我給-意見嗎?」
「可以啊!反正是意見嘛。」她又不見得真的得全盤接受。
「維持這樣就好,大不了找個男人幫-吹頭發,而且我還滿喜歡幫女孩子吹頭發的。」他給了她一個壞壞的笑,她則回他一記白眼。
「那你還說不介意短發……」
樊吾幕伸手撩起了她的秀發把玩。「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問你等于白問。」
「本來要別人意見的人最後作決定的總還是自己,別人的意見本來就是參考用的,重點在于-怎麼選擇而已。」看著桌上的東西已經差不多吃完了,樊吾幕站起身,接著將她從椅子上拉起。「等-以後變成沒主見的人的時候,我再替-決定好了!」
「我才不會變成那種人。」
「那麼有主見的小姐,-現在決定好要先去國家公園玩還是海邊呢?」光是要決定這個,昨晚她就猶豫了半天。
「我……」她還沒想好。
「先去山上玩,再到海邊好了,傍晚海邊比較不會那麼熱。」最後還不是由他決定。
他說的也有點道理,霞茵只得點點頭,別開眼故意忽略他臉上得意的笑,卻感覺到他的大手始終都握著自己。
其實身邊多個樊吾幕也沒什麼不好,他很紳士,雖然偶爾會朝她偷幾個香吻,但是他的動作卻總讓自己覺得窩心,霞茵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有好感的,可能是他吻自己的時候抱著自己的方式,她整個人都窩進了他懷里,也許小鳥依人就是這種感覺,聞得到他身上的男性氣味,她可以短暫的忘了自己是誰享受他的擁抱。
但這樣算是已經在戀愛了嗎?霞茵有些迷惘。
「-在想什麼?」他低頭吻著霞茵的臉頰輕聲的問。
「我們今天不回台北嗎?」
本以為今天玩了一天晚上應該就回台北了,可是樊吾幕卻又把車往更南邊開,直接就開到了知本。
「-不喜歡待在這里?」
「你是說水里嗎?」她現在正和他一塊泡在浴池里,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坐在他懷里。
「少了這個會好點。」他動手拉了拉她身上的浴巾,霞茵立刻緊張的護住了浴巾的綁結處,那動作令他笑出聲。
他低頭可以輕易的吻住她的頸項,輕輕一舌忝她的身子就會跟著微微縮起,他動手環住了她的腰,十分滿意這樣親密的依偎。
「明天回去的話,你不就要開很久的車?」霞茵試著轉移話題。
「如果我今天晚上不會太累的話,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你什麼意思?」她可是听得懂弦外之音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沒有爬到我身上或是我沒有壓到-身上的話……」他多吻了霞茵幾下,今天她都沒有拒絕過自己的吻,她仰頭看著自己的時候總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吻她。
「那你還訂一張床的房間?」
「我只是覺得我們沒必要再繼續這樣玩下去,我喜歡-,-也喜歡我,我覺得我們可以再給對方多一點的表示。」樊吾幕也不想迂回下去,他們相處得很好,有些事沒什麼好再拖了。
霞茵知道他是個直接的人,可是這麼直接的明示還是讓她有些卻步。
「你要我給你什麼表示?」她試著鎮定的問。
「就像現在這樣讓我抱著-,感覺-在我懷里……」他在她耳邊近乎呢喃的說道,他的聲音里帶著難以言喻的魅力,霞茵只覺得全身都跟著酥軟。「我抱著-的時候可以不要這個,讓我可以踫踫。」
隨著他的言語,一條浴巾也跟著浮出了水面,樊吾幕不知在何時扯去了她身上的遮掩,他的手直接觸及她的身體時,所帶給她的感受比水溫還灼熱,輕柔的撫弄讓她忘了拒絕,新奇的刺激感讓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他濕熱的吻挑起了更多的渴望。
在她感覺到自己已經快壓抑不住申吟時,他突然放開了自己。
「我們回床上去。」
樊吾幕堅定的眼神讓霞茵說不出反對的話語,他跨出浴池伸手將她扶起,拉了條大浴巾將兩人身上的水滴拭去,霞茵忍不住的顫抖,這是她第一次毫無掩飾的站在男人面前,而樊吾幕眼里的已經完全透露了他的想法。
他沒讓熱情冷卻下來,快速的將她抱至床上,熱情的吻像是在提醒她剛才浴池里的纏綿仍未結束,一路從她的唇綿延至她的胸前,當他輕吮著甜蜜的頂端時,她再也忍不住逸出了低吟,小手無助的伸向他,感覺他強健的腿箝制住自己,她不想逃,卻害怕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樊……」
她張口想說些什麼,但來不及把他的名字喊出來唇已經又被吻住,樊吾幕根本不想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
接下來她也不想再多說了,因為她喜歡這麼被他擁抱,喜歡他動作里所表現出來的佔有,喜歡他偶爾透露的輕柔,這親密的過程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十足的女人,他的每一次踫觸都令她感到震撼,原來男女之間可以這樣,听著他的呼吸和不時發出的滿意沉吟,霞茵這才發現自己擁有令他神魂顛倒的能力。
他的手撫過她的身子時,引發出來的火焰令她的肌膚微微刺痛著,當他穿透自己時,霞茵感覺到心里那股不安跟著平緩了下來,她不再擔心著自己是不是搖擺不定,她知道樊吾幕確實是她所要的……而他早已經知道自己會選擇他了。
他停下了動作,溫柔的看著她,直到她臉上的緊張逐漸轉為釋然,他才繼續領著她進入另一種感官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