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和鄔尹魁說話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也許是多交談了幾次,所以已經在心里有個底了,知道他是個直接的人,和他相處起來也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道了再見後,她還是留了電話號碼給他,不過是公司的。
「-真的打算又要換號碼嗎?」鄔尹魁問她。
「可能吧。」
她不得不換號碼,小弟一定會告訴其它人她的電話號碼,接下來她除了接受無止盡的轟炸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但是她卻很懷疑,這次再換號碼結果會不會一樣,搞不好她過兩天一樣心軟,一樣會把錢一筆筆的匯出去,尤其是大哥的女兒出了車禍,而小妹也有好幾個月沒消息了,她這樣的擔心似乎這輩子不可能會停了。
「-不覺得這樣很累嗎?」
「沒關系,也許我也真的懶得再換了。」她動手模模口袋里的手機,嘴角又出現了無奈,跟著推開車門跟他說了聲再見,揮了揮手,人便下了車,跟著隱沒在大樓底下的鐵門後。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鄢尹魁才讓車子駛進車道里,他同時在心里確定了另一件事,他知道他們一定會如她所說的再見到彼此。
然而回到紐約,忙碌的工作並沒有讓他忘記這件事,隨著時間的拉長,鄔尹魁顯得有些沒耐性,明明說好了會讓她到紐約來一趟,怎麼眼看一個月又要過去了,人卻還沒看到?
「怎麼了?」打了通電話回台灣,听見老哥的聲音卻仍是氣定神閑。
「你那案子我已經處理好了,你不是要派人過來?」
「當時你又沒說要見她。」
「你一定要逼我說嗎?」拜托,全家都知道女乃女乃中意趙芸歡,怎麼連老哥都看不出來?
「耳听為憑。」
好!他認了。「我要她到紐約來!」
說就說,他的確很想念趙芸歡,即便他們之間就只是吃了幾次飯的交集而已,但是他意外的想念她,鄔尹魁甚至想念她臉上無奈的表情,而且他渴望看見趙芸歡對著自己露出笑顏。
「她還在趕辦簽證,過幾天就到了,我會要她自己跟你聯絡。」
「還要幾天?」
「你自己打去問她吧!你要我替你查她的分機嗎?」
「你幫我轉過去不就得了!」
「唉……你追妞的功力沒進步嘛!」
真可惜,一向號稱泡妞無敵手的老弟,這回竟然近情情怯,甚至還主動打電話回來,可見尹魁對于趙小姐也沒他自己所說的那麼雲淡風清。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起。「你好。」
「我是鄔尹魁。」
電話那端突然靜默了幾秒。
「-听見了嗎?我是鄔尹魁。」他已經覺得很沒面子了,居然要老哥幫忙把人送到紐約去,這會兒自己還打電話給她。
「我听見了,你……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她的聲音里有著驚訝。
「這幾天-是不是會到紐約?」
「嗯……可是簽證還沒下來,應該是下星期吧。」
「還要等到下星期?」
「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所以說下星期也不為過啊!
「-知道要帶什麼文件來嗎?」
「經理已經交給我了,但是……」她壓低了音量。「你確定只有我一個人去嗎?因為我並沒有太大的把握,而且我的語言溝通能力可能不會很好,再加上我原本負責的範圍並不包括海外的項目……」。沒等她說完,鄔尹魁已經開始翻白眼了,她該不會真以為她到紐約全都是為了工作吧?
「反正我這邊有人會負責,-不用擔心,-只要負責把-看到的做成演示文稿呈上去就行了。」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我還有事要辦,-確定了機位之後把資料傳給我,到時候會有人到機場接。」
「呃……可是……」她第一次搭飛機就要一路飛到紐約去,這是很嚇人的。
「就這樣,-有問題再打電話給我。」
他一派瀟灑的掛斷電話,留下芸歡一個人忐忑不安的拿著話筒發呆,下星期的紐約行不知道會是什麼局面。
冷斃了!這是芸歡走出機場唯一的想法。
在飛機上身邊坐的是一個正要到紐約游學的毛頭小子,瘦瘦矮矮,戴了副眼鏡,學著嬉皮留著一頭亂發,而且坐在旁邊還可以聞得見那頭亂發上的發膠味,也不知道抹了那麼多發膠,揉出一顆雞窩頭有什麼特別意義,不過看來他本人倒是對自己的造形奇特頗為得意。
而十幾個鐘頭下來這個雞窩頭下睡覺也就算了,還淨找她聊天,一樣的年紀,對方卻是要到紐約游學,嘴里還不停說著只要他回台灣隨便找個工作薪水都會比之前的高,而且就算沒錢游學也可以先跟銀行借個百來萬,反正回台灣之後他就是留學歸國的怪怪學者,只要穿著看起來越怪越隨意,再隨隨便便講兩句英文,也會有人捧著錢請他去當什麼總監或高級主管。
听在芸歡耳里只能搖頭嘆息,明明是一樣的年紀,怎麼其它人就是會有這種一步登天的想法,沒有真材實料,光是嘴巴溜兩句英文就可以混得開,這似乎不是什麼好觀念,再說貸款想還也沒那麼容易,他最好回台灣可以遇得上瞎了眼的老板,要不然想學英文在台灣多得是補習班,實在沒必要在這兒混三個月就假裝很行的回去囂張,否則要是進了像百鏵這樣的公司,里頭多得是碩士博士,哪輪得到他裝瘋賣傻。
不過她一路沒響應,那小子卻當她是認同,反倒是一路不停的說下去,連續的疲勞轟炸讓芸歡精神不濟,好不容易撐到了下飛機,哪知道出了關,那家伙還是一直跟著她。
「對不起,我看到有人來接我了,bye。」
她認出了一個老外手里拿著一塊牌子,寫的是她的英文名字,頭也不回的就走向那個外國人,可是身後的那個男子還是一直跟著她。
「喂!趙小姐,-要不要留下聯絡方式?我可以打電話給-啊!-要在紐約待多久?我們可以出去逛逛嘛!反正剛到這兒一定是先上中央公園走走,然後再去電影里那幾個曾經出現的場景坐坐,接著再……」
年輕人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另一個黑發男子突然出現在機場大廳里,而且眼楮還直直的望著自己,眼里寫著滿滿的不爽。
芸歡一直沒看到鄔尹魁,那個老外叫麥克,很好心的替她提行李,她回過頭來才看見鄔尹魁就在不遠處。
「你怎麼來了?」
「來接。」他簡單的說著。
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到紐約來,他甚至排除萬難不顧風雪交加親自來接機,哪知道她一出來後頭就多了個跟屁蟲,看得出來她行色匆匆,但是身後那只蒼蠅卻緊緊跟隨。
「你……不是已經派人來接我了嗎?」
她看了麥克一眼,其實見到了鄔尹魁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些安心,原本那些不安和慌張也跟著消失,很奇怪的她就是知道鄔尹魁會幫她,她明知道鄔尹魁不是個爛好人,她不應該有這種想法才對,可是這想法就是冒出了芸歡心里,甚至撫平了她的忐忑。
「-又不認識他,怕-半路被人拐走了。」
「我年紀那麼大了,拐我有什麼用。」她笑了笑,將外套又拉緊了些。
可是當她拉緊大衣時,她竟然感覺到有一只臂膀橫過了她的肩頭。
她瞪大了眼看著鄔尹魁這不尋常的舉動,一臉的不解,搞什麼啊?
芸歡試著把他的手給抖開,但是他的掌心卻握緊了她的肩頭,頭甚至低了下來在她耳邊低聲的說道︰「-後頭的蒼蠅還真是多。」
「什麼蒼蠅?」她眨了眨眼,不了解他所說的話。
這時候被稱做蒼蠅的那個游學男子適時的開口提醒芸歡他的存在。
「趙小姐,-還沒把電話號碼留給我啊!我會住在布魯克林的……」
哪知道鄔尹魁突然回頭,在芸歡視線範圍所不及之處惡狠狠的瞪了那個男人一眼,嚇得他將接下來的話吞回肚子里。
「她不會把電話號碼留給你。」
「為……為……什麼?」這男人八成是她的男朋友,不過她在飛機上不是說是要來紐約出差的嗎?
芸歡在一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事實上她是一點也不喜歡那個幼稚男跟自己有任何的牽扯,他實在很煩人,果真是有點符合鄔尹魁口中的蒼蠅這個形容詞。
「你問那麼多干嘛!」
鄔尹魁的語氣實在沒辦法好得起來,但是听在芸歡耳里倒是很習慣,反正他的個性就是這樣,她不也了解嗎?所以這種惡劣的口氣應該很像鄔尹魁的行事風格。
游學小白目就這麼傻在原地,沒敢再追上,畢竟那家伙塊頭比他大,身邊還跟著一個看起來很能打的老外,他可是要留著這條小命回台灣當假ABC,不能一到紐約就先客死異鄉,還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少惹事為妙。
看著美女被帥哥帶走,他只能安慰自己那不算什麼,反正等他混完這幾個月,回台灣隨便找間酒吧,還怕泡不到妞嗎?
「-很冷是不是?」
她一路都瑟縮成一團,連臉上都多了兩塊紅暈,看起來很可愛,但是鼻頭也是紅的,就表示她真的凍壞了。
「我沒想到會這麼冷,外頭還在下雪。」
她看著窗外,眼里有著新奇,這可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雪,她真想伸手去踫踫那從天而降的雪花,不過那動作看在別人眼里應該會被笑吧?尤其是她身邊坐著一個從不會掩飾情緒的鄔尹魁。
芸歡提醒自己別失態,回頭馬上收斂臉上的興奮表情,她這趟是來工作的,可不是觀光,她為了這次出差在家里做了半個月的準備,還請公司里的同事在下班後教導她一些工作上的會話,還有該知道的事項,免得真的去跟人家談的時候丟臉。
「我明天要先做什麼?」她還是先把話題放在工作上好了。
「後天才有事,明天可能會再下場大雪。」
「大雪?」不會吧?看起來這雪已經夠大了,他的意思不會是還會更冷吧?
「-擔心什麼?明天不會有什麼人出門,這場雪如果繼續下的話。」
「這樣啊……」她看起來有些失望。「那我們要到哪兒去?」
「我先帶-去吃點東西,-應該很餓了吧?」
「是有點。」在飛機上她幾乎沒吃什麼,她一向對那種加熱過的東西沒什麼好感。
「-想吃什麼?」
「里頭有很大塊的肉的漢堡和剛炸好的薯條。」
「-喜歡吃美式食物?那-應該很適合住在這里。」他微笑的對她說。
「不行,」芸歡搖搖頭,又把外套拉緊了些,即使坐在車里有暖氣,但是光是看到雪她就已經覺得冷了。「我怕冷。」
「對于這點倒是很容易解決。」
鄔尹魁再一次對著她微笑︰心情的歡愉全寫在臉上,好不容易盼到了她來,看著她就坐在自己身邊,接下來的……他有把握自己可以掌控得好,把她留在紐約好象也不是太難的事了。
「我以為他們會讓我住在飯店或是小旅館之類的。」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電視上看過的豪華公寓竟會出現在眼前,而且這間公寓還是鄔尹魁所擁有的,她等于是住在他家。
「因為-只有一個人來,另一個同事本來就已經在紐約待了一個多月,公司早已經幫他租了房子,總不能要-去跟他擠吧!」他說得很自然。「再加上我要是沒好好照顧-,我大嫂也不會放過我。」
「別這麼說,我跟韻……」還沒說完,芸歡就馬上改口,「董事長夫人只是朋友。」
她當伴娘的事在公司里被傳開,原本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員工,在公司里也毫不起眼的她竟然立刻成了大紅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認得她,原本甚至不會跟她打招呼的同事也變得熱情多了,。芸歡很清楚這些改變是為了什麼,她並不希望繼續利用自己和韻荷姊的關系做為後盾,她只想讓大家知道有能力可以做好她的工作。
「-在我面前直接叫她韻荷就好了,董事長夫人這幾個字光听就讓人起雞皮疙瘩,何必把明明就很熟的人叫得這麼生疏!」他月兌下了大衣,走到餐廳里對著她招手。「-過來一下。」
「噢。」芸歡應了聲,卻沒打算要月兌下大衣。
走到他身邊,才看他從櫥櫃里拿出了好幾個盒子。
「這給。」
「巧克力?」她看見盒子上清楚的寫著那里頭裝的是巧克力。
「給-吃的。」
芸歡忍不住笑。「你為什麼會拿這東西給我吃?」
「因為我覺得-很適合吃啊!-不喜歡嗎?打開來吃吃看。」反正他出差的時候在機場看到了就買了。
「不會不喜歡,只是覺得很奇怪……」她伸手打開了其中一盒,還沒拿起一顆來嘗,鄔尹魁就動手拿了一顆白巧克力,直接遞到她嘴邊。
芸歡有點遲疑的張開嘴,讓他把巧克力塞進自己嘴里,這動作實在有點超過,畢竟他們也沒要好到這地步,還互相喂食……這不太好吧?
不過來不及想太多,濃醇的香味立刻在她嘴里化了開,讓她忘了要提醒鄔尹魁下回別再做出這般失禮的動作。
「好好吃。」她忍不住說道。
「我就知道-會喜歡。」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覺得-會喜歡。」
「你都靠直覺行事的嗎?」
「是啊!」
「真奇怪……」芸歡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好象有哪里不對勁。
「哪里奇怪?」他反問她,看著她就站在自己眼前,看了好幾次,他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遠在千里之外的人兒,竟然此刻會真實出現在這屋子里。
「我說不上來。」她聳聳肩。
「我弄點熱的給-喝。」
「沒關系,我剛剛吃好飽。」她笑了笑。
他帶著她到道地的美式餐廳用餐,拿著大漢堡吃下肚,除了滿足還是滿足,而且一吃飽,人就有些昏昏欲睡,尤其她撐了一天一夜沒睡,也真有些累了。
「拿著。」他把一杯剛泡好的牛女乃放到她手上讓她暖手。「-是不是累了?」
「有一點,那個人在飛機上一直說話,所以……」
「所以-都沒機會打盹?」
芸歡無奈的點點頭,她可以明白那個游學狂終于要抵達他夢想中的城市那種興奮,可是連帶著要她也跟著high也太強人所難。
「-真是爛好人,不會叫他不要吵啊?」真受不了她,想睡覺就要對方閉嘴不就好了,何必還硬撐著被打擾。「真拿-沒辦法,我帶-到房間去。」
也許她就是這種個性,才害他每次見到芸歡就想保護她,免得有人去煩她。
怪了!他不是爛好人啊!怎麼老是見到她就想對她好……這又算什麼?
鄔尹魁用手爬梳頭發,試著想抓去那種感覺,接著走到客廳替她拿起了行李,回頭對著她喊︰「跟我走。」
洗過了澡,換上了保暖的睡衣,躺上床,芸歡還是覺得有些冷。
也許是這房間太大了,比起她租賃的小套房,這房間簡直大得不象話,如果門口那兒再加個小流理台,中間的空間加兩張沙發,窗外的陽台上再多個洗衣機,弄成一間小公寓都還有空位。
不過光是這麼想象就令她想笑,在這樣現代感十足的房間里,如果真多了流理台、洗衣機或是沙發都很不搭調……就像她待在這里一樣,這地方並不屬于她。
房門被打開了,鄔尹魁走了進來,芸歡躺著床上,睜著眼看著他,但身子卻沒想動,她好不容易才暖了被子,可不希望這一動又讓溫度流失。
「我忘了拿電毯給。」
他從櫃子里拿出了一條電毯,即使屋子里已經開了暖氣,她還是縮成一團的躲在床上,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怕冷。
「謝謝。」再賴著不起來就有些失禮了,她在床上坐起,看著他身上也穿上了睡衣跟袍子,一條溫暖的毯子跟著蓋上了她的身子。
她想伸手把毯子拉好,但手卻在半途被他握住,像是在感應她的手溫,他觸了幾下。
「-怎麼這麼怕冷啊?」他臉上有些懷疑,怎麼都進屋這麼久了,也喝過熱的,暖氣也開了,她的手還是冰冰涼涼。
「我本來就住在亞熱帶國家啊!」
台北再冷頂多也是三、四度,除非上山才看得到下雪,她一到紐約就遇上大風雪,冷也是應該的吧!
她想把手抽回來,可是手卻被他緊握著不放,他用兩掌把她的手握住,跟著輕輕的呵著氣,然後搓了幾下試著讓她回暖。
「沒關系,有電毯,我等下就不冷了。」芸歡對著他說道,因為他的動作有些干擾她,但是受干擾的是她的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要我陪-睡嗎?」
「當然不用!」芸歡迅速的把手抽了回來,眼里寫滿了警戒,連聲音都是充滿堅決。
鄔尹魁不會以為她是那種容易受引誘的小女生吧!雖然他看起來是很誘人,長相也比一般人還要出色,但是她可沒打算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在董事長的弟弟家過夜,雖然是打著出差的名號,不過她還懂得怎麼潔身自愛,才不會亂來咧!
「我的意思是我是大暖爐啊!我以前的女朋友都說我……」
「停!」芸歡伸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說話本來就此較直接,我沒有想歪。」
「-沒有想歪才怪,-臉都紅了。」瞧她那張臉,鐵定是想歪了才漲紅的,當他瞎了啊?
「那是因為電毯發揮它的功能了。」
「少來!」鄔尹魁揮揮手,一副不予采信的樣子。
「不管你了,我要睡了!」再扯下去一定沒完沒了,芸歡干脆拉起了被子把頭給蒙住,來個眼不見為淨。
「我有跟-說我就睡在哪個房間吧?」
被子里傳來悶悶的聲音,「你說過了。」
「-不要把自己給悶死了。」
黑發再次冒出被子外頭,芸歡有些受不了的說︰「你到底要不要去睡覺啊?你一直待在這里我怎麼睡……」
「-睡不著,怪到我頭上,難不成我還要唱催眠曲給-听嗎?」
「我……」芸歡把話咽回肚子里去,畢竟這是他的房子,她再扯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真的要睡了。」
「-睡啊!」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見到她,她一看到自己是有小小的欣喜,但是小得幾乎來不及讓他捕捉,吃過飯聊過天,一般正常的男女交往應該是回到屋子里就關燈一起睡,結果呢?她竟然冷得發抖還不要他陪……真是不識貨。
鄔尹魁站在床邊人都還沒走,看著看著,竟然發現她在被子下的身子已經出現了規律的輕緩起伏了,趙芸歡竟然就當著他的面,在他還沒離去前,真的睡著了。
鄔尹魁只覺顏面盡失,但是又何奈,她真的困了嘛。
低子幫她把被子拉好,再踫踫她的手,確定了她柔軟的小手是溫暖的,卻舍不得放開,把她的手放在掌心上,明顯女性化的手和他的大掌形成對比,鄔尹魁順手撥開了她臉上的發絲,就這麼把她的睡顏深深的印進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