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吻不只是短暫的接觸,而是帶著溫柔的誘哄,擁著芸歡的男性軀體不時傳來溫暖的訊息,她的身子慢慢的融化在他傳來的暖意當中,軟綿綿的往他的懷抱偎去。
她不知道被親吻的感覺會是這樣,甚至有些迷戀于被保護著的安全感,尤其是當鄔尹魁的手環繞著自己時,她可以明顯感覺得到他足以護衛自己的力量,然後跟著感覺到自己像是縮小了。
「-還覺得自己像木頭嗎?」輕啄著她的唇,他帶著笑意問道。
「我怎麼知道,木頭是你說的。」她紅著臉回道。
「我當時對-不了解啊!」
「那你現在就了解了嗎?」哪是幾個吻就可以知道對方的感受。
「至少我知道-不是完全沒感應,我現在只希望-可以在紐約待久一點,或者干脆就直接留下來。」反正他很喜歡芸歡,也喜歡有她在,就算她留下來也沒關系,他只要能天天見到她就好。
「我留下來做什麼?」
「陪我啊!」
芸歡抬頭看著他,實在不明白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需要人陪。
「你還要人陪啊?」
「人本來就不是獨居的動物啊!」
「所以你是寂寞的?」
原來像他這樣的人也有寂寞的時候,芸歡的心突然柔軟了起來,她一直以為就只有自己會這樣,像鄔尹魁活得如此多彩多姿,又沒什麼後顧之憂,結果有些東西還是錢買不到的。
「至少我現在不寂寞了。」
將她擁緊了一些,鄢尹魁在心里盤算著兩人還剩多少時間,總之他已經決定這次見面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
芸歡不懂這樣到底算不算是紳士,當她在夜里醒來,看見了鄔尹魁的臉就在自己眼前,她心里只有一堆問號。
不過真如他所說的,他的確像是座大暖爐,只是不知道他以前和他的女友在一起時,是被動發熱還是自動發熱的。
鄔尹魁沒有急著月兌去她的衣物,也沒有霸道的想從她身上索取什麼,他只是對著她笑,然後溫柔的環抱她,一面哄她入睡。
芸歡就這麼胡里胡涂的睡著了,連一點點應該有的不安或矜持也全數消散,從他身上傳來的男性氣味雖然陌生,卻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鎮定感。
房里的小燈雖然不足以亮到照亮整個房間,卻可以映出鄔尹魁臉上的輪廓,看得越久,芸歡越覺得這男人實在很有魅力。
他不應該在紐約從商,要是去拍什麼時裝雜志應該會更有看頭才是,而這男人處處毫不保留的明示著對自己的好感,讓她除了受寵若驚之外,還有著一堆莫名的感動。
鄔尹魁的身子動了一下,把她摟緊了些,沙啞的聲音跟著響起。
「-睡不著嗎?」
他的眼楮甚至都沒有張開,居然就知道她醒了。
「不是。」她輕聲的應著,接著將頭埋回他懷里,這動作好自然,彷佛她以前就常這麼做似的。
感覺到他的手輕撫著自己的臉頰,他的動作除了溫柔之外一直都帶著芸歡以前所不曾感受到的憐惜,她這才明白原來戀愛是這麼回事,也許她了解得不多,但她是喜歡這樣被疼愛的,被自己所喜歡的男子注視,甚至是兩人間小小的拌嘴對話,每一秒空氣中似乎都帶著甜味,這感覺其實很好。
「我覺得很安心。」她輕輕的補了一句。
「我倒覺得挺挫敗的。」哪知鄔尹魁竟然這麼說。
「為什麼?」
「-真當我是柳下惠啊?」
芸歡整個人在他懷里僵住,想起了兩人的姿勢似乎真的太過親密了。
「別擔心,我還沒到要強迫別人的地步。」像是要安撫她似的,鄔尹魁把她又摟緊了些,試著撫去她的緊張。「先睡好嗎?明天早上我帶-去吃點別的。」
「好。」
芸歡把心思放在明天的工作上,這趟她是要來會見另一家公司的主管,雖然百鏵在紐約有特派專員,輪不到她出面,但這是個學習的好機會,她得多用點心在工作上,而不是被身邊這個男人把自己的理智全打亂。
但是她不得不承認,能躺在他懷里真的很舒服,嘆了口氣,她放軟了身子,閉上了眼,決定還是先別多想,有什麼事情等到天亮了再說。
她沒看過鄔尹魁工作的樣子,感覺上他就像是個大少爺,更別提他還會烤面包給她吃,泡牛女乃給她喝,結果當他換上了正式的西服站上火線,他的態度和表情與她所見過的鄔尹魁完全不同,他就像是另一個人似的。
芸歡可以確定他和鄔尹聰的確是兄弟,鄔尹聰鐵血手腕的作風跟鄔尹魁一模一樣,甚至一同開會她都可以覺得他並沒把自己當追求中的女友看待。
對方公司的案子被駁回,他要求在三天內要看到新的樣本,如果辦不到就換另一家公司。
「他真的很酷。」百鏵駐美的同事魏茂達悄悄的對著她說道。
「他一直都這樣的嗎?」
「就跟他哥一樣啊!」
芸歡只覺得有些恐怖,她真懷疑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勸韻荷姊接受鄔尹聰,像他們這種一工作起來就像是變了個人的男人,實在不是容易捉模的,她不認為自己有像韻荷姊那樣的勇氣。
寫了份報告回台灣,沒多久鄔尹魁便出現在她身邊。
「下午沒什麼事,-要不要出去逛逛?」
「不要,外頭好冷。」雖然風雪沒有前兩天大,但是雪還是一直在落,好象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
「到室內有暖氣的地方-覺得怎麼樣?」他對著她露齒一笑。
「你要上班吧?」
「我該處理的事已經都處理完了。」他發現她的表情有些生硬。「-不想去走走嗎?好不容易才來這兒一趟。」
「我只是覺得讓你耗時間陪我好象有點……」
「我不是已經跟-說過了,是-來陪我的。」他不在意的拿起芸歡的外套為她穿上。「我們先去吃點東西,晚上我訂了票,帶-去百老匯看歌舞劇。」
「你讓我覺得我好象是來度假的。」
「這有什麼不好?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就好了啊!」他說得倒是輕松。
芸歡看著他,分不清眼前的男子到底有多少種面貌,他有時直接,有時又像個居家的好男人,真的在公司里他又完全像另一個她不認識的陌生人。
但是說起來她還是比較喜歡和自己在一起的鄔尹魁,他不管走到哪里都會握著她的手,從街邊的櫥窗或是任何一個可以反射出兩人的場景里,芸歡看著兩人並肩站在一塊的身影,似乎連她都被那畫面催眠了,而且真以為兩人是有未來發展性的。
吃飯的時候鄔尹魁接了通電話,跟著把手機遞給她。
「我大嫂打來的。」
芸歡接了過去,听見了韻荷的聲音。
「芸歡,-還習慣嗎?我看了新聞說有大雪。」
「還好,真的很冷就是了。」
「尹魁沒欺負-吧?」說真的她跟尹魁也不熟,就算尹聰信得過自己的弟弟,她也擔心芸歡只身前往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沒有。」芸歡知道韻荷姊是擔心自己,多加了句,「他人滿好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還有件事我要跟-說,-大姊今天跑到公司來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芸歡差點站了起來。
「-說……她跑去公司找我?」
「對,」韻荷告訴她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芸歡的家人不知道她早已經離職了,所以跑到她舊的公司去找她,還好全被韻荷給擋了下來。「我沒有告訴她-現在在哪里上班,不過她看來好象不肯死心。」
「我的天啊……韻荷姊,-不會還借錢給她吧?」
芸歡知道大姊的個性,她找不到錢,在路上遇見任何人她都有辦法開口向對方借錢,那行徑簡直跟詐欺集團沒兩樣,不外是訴說自己的苦處,然後再引起對方同情,這類的事情她遇過千百次了。
「我沒有,-跟我說過的我都記得,所以我告訴她我們都不知道-人在哪里,對于她的要求我也沒有同意。」
韻荷並不是心腸不好,但她是最了解芸歡情況的人,也知道那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好手好腳卻不停訴說自己命苦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人,趙家的人個個都身體健康,卻只有芸歡是在工作的,其它人平日全游手好閑,沒錢了就找芸歡要,韻荷深知內情,自然擠不出半點同情心來。
「那我該怎麼辦?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會去找-,她一定為-帶來不少麻煩……」
「沒關系,-別忘了我可不是好惹的。」韻荷一向都把芸歡當親妹妹看待,加上尹魁又對芸歡有意思,鄔家人全希望芸歡這趟到紐約去,可以跟尹魁發展出好消息來,說什麼她都會把這件事擋下來。「只是我希望-可以在紐約待久一點,我已經跟尹魁說了,尹聰也同意-可以在那邊多待幾個月,也許直接把-調到紐約分部,有尹魁照顧-我也放心,短期之內別回台灣。我認為-的家人他們也應該要學著獨立,不能凡事都靠-一個人打理,-還很年輕,如果這種情況一久,-遲早也會吃不消的。」
「我沒想過這麼多,但是我能在這里待多久?」
「簽證有多久就待多久,反正尹魁是自己人,他要是對-不好-就馬上打電話給我,我就算親自去接也會把-接回來。」韻荷說得果斷。
「韻荷姊……」
「-不要擔心,反正我會跟尹魁說清楚,你們之間會有什麼發展是你們的事,我跟鄔家的人都不會介入,但是他不許欺負-,他自己會知道怎麼掌握分寸的。」
掛了電話,芸歡只覺得自己失了胃口,小心翼翼的看了鄔尹魁一眼,發現他正在用著擔心的眼神看著自己。
「-還好嗎?」
「嗯。」她點點頭,試著擠出笑容,但是顯然失敗了。
「還是-不喜歡住在我那里?」
大嫂已經在電話里說了,要芸歡在他那里多待一陣子不讓她回台灣,免得她又被她的家人找上,據說她已經有一陣子沒再給他們錢了,人也跑到紐約來,一旦失去了金錢的援助久了,狗急跳牆大概就是她家人的寫照,而大嫂不想讓她回台灣也是為了她好。
「我要是住久了,你不會覺得不方便嗎?」
她不希望兩人之間卡著這樣的問題,好象全是她在佔他便宜似的,雖然百鏵願意幫她弄個在海外工作的名目,但她是住在鄔尹魁的家里,而且她昨晚甚至還和他相擁共眠,這是不是代表了什麼?
「至少-抱起來很舒服。」鄔尹魁笑著替她把發絲撩到耳後,然後握著她的手說︰「我知道-現在有困難,但是-不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好嗎?-在這里一樣可以工作,我們還可以在一起,而且-也可以讓-的家人學習獨立,-如果放手任他們去,也許他們才會意識到除非自己站起來,要不然老是靠人幫忙也不是辦法。」
芸歡深吸了口氣,跟著點點頭,但心里卻還是充滿不安,只能希望真能如鄔尹魁所說的那樣,她這一趟離開台灣,可以讓家人們知道依靠自己不是長久的解決之道。
芸歡的英文不是很好,但是在紐約待了兩個星期已經有了明顯的進步,阿達幫了她不少忙,因為海外部門就他們兩個台灣人,所以和台北聯系的工作方面多了個人支持,也替阿達分擔了不少工作。
「-跟鄔少進行得怎麼樣?」有一天阿達突然問她。
「我們……沒怎樣。」
「哈哈,少來!鄔少看到-的時候整個人都不一樣,以前我待在紐約,三、四個月沒看到他人也算平常,明明一樣在同棟大樓里工作,又是他哥的海外分部主管,也沒見他來關心幾回,-一來,我三天兩頭的看到他在這里。」
「他……只是來接我的。」唉!其實她也沒必要這麼避諱,反正阿達又不是不知道她就住在鄔尹魁那兒。
「說人人到。」阿達壓低了聲音,用手指了指門口。
芸歡跟著抬頭,果真見到了他已經到了辦公室,小臉跟著多了些紅暈。
「-該下班了。」
「嗯。」芸歡點點頭,小心的避開了阿達戲謔的眼神,拿起外套跟著鄔尹魁離開。
「-的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啊?」鄔尹魁用手踫了踫她的臉,懷疑的問道。
「不是。」他不問還好,一問芸歡只覺得更尷尬。
「那-在臉紅什麼?」
「沒事。」她才不要跟他說呢!芸歡坐上了他的車,只想扯開話題,「我們要去哪里?」
「回家。」
「不吃飯嗎?」
「在路上買回去就好,-想吃什麼?」
「我不知道……你呢?」她這陣子天天吃什麼都是由鄔尹魁決定的,臨時把決定權交到她手上,她還真不知道要選什麼才好。
但身子卻被摟近他身邊,跟著耳邊就傳來了一句低喃--
「我想吃。」
芸歡倒抽了口氣,那驚駭的表情全落在他眼里,跟著引出了一串笑聲。
「-看-緊張成什麼樣?」
「你知道我會緊張,干嘛還要嚇我?」
「好玩啊!」
「哪里好玩?」她沒好氣的回道,心里卻是小鹿亂撞,這陣子他們天天交換無數個吻,連她自己和鄔尹魁說話都像個小女人似的,擺明了已經是一對,只是他們還沒跨過那條界限,她還沒想好如果真的發生了,她該怎麼去面對。
「只是想試探-而已。」他愛憐的模模她的頭發,看來她好象還沒感應到,不過他已經發覺自己沒辦法再忍受多久了。「難道-一點都不同情我嗎?」
「那……那種事情哪是建立在同情上頭的。」
「那該建立在哪里?」
「愛情啊!」
「所以-不愛我?我記得昨晚有人還說……」
「噓!」芸歡連忙堵住他的嘴,她當然記得昨晚睡前她說了什麼,明明是他先把自己吻得暈頭轉向的,所以她才會突然冒出那句話來啊!「別在車上談這些嘛!」
鄔尹魁只能嘆口氣。算了!反正回家之後,她總沒借口了吧!
「-想去哪里過聖誕?」在睡前鄔尹魁突然問道。
摟著她已經成了他的睡前習慣,盡管這麼做總是提醒著他誘人的嬌軀就近在咫尺,可是每一回鄔尹魁都忍了下來。
「我不知道,有假期嗎?」她看來很純真,一點也不知道鄔尹魁心里在想什麼。
「當然有。」他已經將所有事務都挪開,就是要問她想上哪去,反正不管去哪里他都奉陪。「我們去東京好不好?」
「不好。」她馬上就投反對票,芸歡知道她根本沒有閑錢可以出國,每個月把錢分一分,剩下的錢就只夠她生活,哪還有錢可以出國玩。
「-不是想去吃什麼泡芙?」
「為了我想吃泡芙專門去那里一趟,這也太奢侈了。」
芸歡雖然知道他們的生活本來就不像自己這麼小家子氣,但是太過豪氣也不是她的作風啊!
鄂尹魁隱約猜出了她的擔憂,接著說︰「不只是吃泡芙,我也想去泡溫泉。」
「你泡溫泉,那我要做什麼?」
「替我擦背-!」
芸歡笑出聲。「你把我當丫鬟啊?」
「當然不是。」
「那是什麼?」
「一起洗鴛鴦浴的對象。」
鴛鴦浴?那不就意味著兩人要袒裎相見?
她像是被定格似的一動也不動,鄔尹魁不禁嘆口氣,將臉靠在她的小臉旁,低聲的問︰「-還是沒辦法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芸歡唯一能做的就是裝傻。
「就是這個意思。」他低下頭來,找到了她柔軟的唇辦輕輕的印下,直到輕吻延伸為纏綿,而他的手也不再只局限于原處,大掌輕滑過她身體的曲線,跟著在她圓潤的臀部游-,輕輕的拉攏她靠近。
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合,她再也不能假裝那緊貼著自己的私密部位的灼熱是不存在的,小臉立刻漲得通紅。
心跳得好快,她可以明顯的听見自己的心跳聲,而當中還夾雜著兩人的喘息,不只是他的,還有自己的,尤其當他的手滑進了自己的衣服里,包覆了她胸前的隆起,輕緩的揉弄令她幾乎難以自持。
這感覺帶著輕微的疼痛,卻又帶來無限的歡愉,她想縮起身子不讓他踫,但她表現出來的反應卻是微微的挺起身子迎向他,鄔尹魁像是得到了某種訊號,跟著解開了她的衣物。
空氣是冰涼的,但是氣氛卻過于熱烈,以往他們睡前平靜的談話,這回添加了過多的熱情,芸歡提醒著自己該拒絕,但是當他的唇輕吻著自己的身子時,她再也說不出話來,連她的喘息听來都帶著太多的嬌柔。
「鄔尹魁……」她低喊著他的名字,試著要讓他放過自己,可是當他的唇離開了自己的身子,回吻住自己,她所有的抗議又跟著吞了回去。
灼熱的貼近在告訴她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但是她的身子卻渴望著他能再貼近一些。
當火焰燃過了極限,鄔尹魁再也無法忍耐,挺身擠進了她的溫柔里,芸歡逸出尖銳的抽氣聲,接著馬上試著要推開他。
「等等。」他低聲的安慰,身下的她無處可躲,而他並不想就此中止。
「可是……」她好痛,芸歡沒有想過會是這樣,她被激情沖昏頭了,但是現在清醒已經太遲了。
輕吻安撫著她的緊張,他的手把退燒的熱情再度引至燃點。
「我不會傷害。」鄔尹魁在她耳邊立下保證,感覺她的身子不再緊繃,輕緩的律動才漸漸揚起,這浪漫的夜只屬于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