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賀寰稽只看到米綾窩在沙發上閉著眼睡著了,而茶幾上擺的商業雜志翻到的那一面正好是兩人的合照,那是公司宣布他升任總經理之後,他帶著米綾一起參加聚會時被記者拍到的。
「你回來了啊?」她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卻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迷離的神智在看到他拿著那本雜志的時候稍稍清醒了些,表情也變得僵硬。
「為什麼是這種表情?-不喜歡這張照片嗎?」賀寰稽感覺到了她的異樣,跟著問道。
「只是有點不習慣,我沒有上過雜志……」
「大家都說我有個漂亮的女朋友,還有廣告公司找上我想問-要不要拍廣告。」
米綾趕緊搖頭。「我不行……」
不過是上了雜志她就已經快精神崩潰了,公司決定撐下去,而她已經被列入鐵定裁員名單里,尤其是她跟寰稽出雙入對的照片被刊登出來,所有人都認為她就算少了這份工作對生活也不至于有太大影響,甚至連公司里的女主任看到她都跟她說要好好把握現在的幸福,換言之,好象工作對她來說就不重要似的。
「當然不行!」賀寰稽將她從沙發上拉起,直接抱起她走向臥室。「要是以後一堆人在-後頭緊跟著不放,我可就有麻煩了!」
「我心里只有你啊。」她環住寰稽的脖子,任他抱著自己。
「-不了解,有些男人相中喜歡的事物時,是不管有什麼阻礙,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只要精誠所至,金石就一定會為他而開。」
「你老是讓我覺得自己好象很有價值感。」
「-不是啊!」他將美人兒放到床上,為她蓋上被子。「-是無價的。」
不知道這算不算甜言蜜語,不過的確讓米綾的臉多了朵燦爛的笑容。
「我先去洗澡。」他在她臉頰邊落下親吻,直接走向浴室。
米綾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望著天花板輕輕的逸出嘆息,其實現在的她實在沒什麼好煩惱的,寰稽待她這麼好,就算少了份工作又如何?就算她現在有工作,每次為了陪寰稽出席各式場合,他還不是都給她買了漂亮的衣服讓她風光亮相,所有人都知道她常米綾是賀寰稽的甜心女友,那又有什麼好擔心?
想是這麼想,但是她心里總覺得還有什麼不夠……可是米綾卻想不出來還有哪里不對勁,她應該是人人眼里羨慕的對象啊!她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太貪心了?
電話鈴聲響起,她朝浴室看了眼,里頭原本嘩啦啦的水聲早已經停止了,當鈴聲響到第五聲時,寰稽穿著浴袍,頸項還披著一條毛巾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我來接。」他對她笑了笑,坐在床邊拿起了話筒。「喂?」
「Guido,是我!」電話那端傳來了Peter的聲音。
「是你,你還有臉說是你,你為什麼要把我的電話號碼給Karina。」為了上次Karina打電話來的事,他還沒找Peter算帳咧!
「她有麻煩了!」
「為什麼又是她?你應該早就知道我跟她已經沒什麼好說的,那天在聚會里我難道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你怎麼還會……」一想起這件事賀寰稽就一肚子的不悅,尤其Peter明知道他現在和米綾過得很好,卻又把Karina推給他,難道Peter不知道這樣他會很為難嗎?
再說Karina打來的那通電話的確令他心里不舒坦了好幾天,還好後來沒事了,現在Peter又用十萬火急的聲音告訴他Karina麻煩大了,那他呢?他憑什麼要接收Karina的麻煩事?
「Guido,听我說……」
「不,是你要听我說!我老早已經請人把機票送去給她,讓她回洛杉磯去,我認為我能做的就是這樣了。」
「Guido,她沒有回來!」Peter的聲音很急,彷佛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她的家人找上了我,問我知不知道她上哪去,她丟下了兩個小孩不顧,也沒有給她母親生活費,她媽逼不得已四處找人,而Karina已經整整三個月沒消沒息了,現在法院要把孩子帶走,所以我們必須知道她人在哪里!」
听了Peter的話,賀寰稽沉默了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你不能幫我們找找她嗎?你最後請人送機票給她是在哪家飯店?這些至少你知道吧!」Peter忍不住嘆了口氣。「Guido,至少你們以前也曾經在一起過,難道你不能不計前嫌幫她這一次嗎?她說起來也算是個可憐的女人。」
「Peter,你知道我愛莫能肋,你也曉得她為什麼來台灣吧?」因為米綾就在他旁邊,賀寰稽不想把話說得太白,Karina對他說她是想見自己一面才到台灣來的,他怎麼能再和她見面?他早就已經告訴她他們兩人不可能還有什麼未來,可是Karina卻一直不死心,如果他真的和她又見了面,他可以想象Karina會怎麼在他面前掉淚啜泣,到時候難過的會是他。
「我知道……她只是不肯放棄而已。」
「所以呢?她也要改變其它人的人生去配合她嗎?這對其他人來說又公平嗎?」賀寰稽只覺得頭很大,如果Karina真拿了機票就回洛杉磯那也就算了,但是她沒回去,連小孩也不要了,現在小孩真的要被帶走,她人卻不知在何方。
「總之現在在台灣的就是你了,你不幫忙的話又說得過去嗎?」
「我盡量把這消息傳給她,如果她不和你們聯絡,我也沒有辦法了。」賀寰稽能做的就是這樣,再多只怕到時候反而傷了自己和米綾的感情。
掛斷電話,他呆坐在床邊半晌,直到米綾拿起毛巾替他擦干頭發,賀寰稽才回過神來。
「頭發濕濕的容易感冒喔!」她一面擦著他的頭發一面叮嚀著。
「嗯,我去把頭發吹干。」
賀寰稽站了起來,直接走進浴室里,拿起來吹風機吹干頭發,但是心思卻仍停留在Peter所說的話里。
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也許該幫幫Karina,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他怎麼能在明知道Karina對自己還有所希望的情形下又去接近她!賀寰稽望著鏡中的自己,只覺得麻煩似乎一步步的在逼近他。
米綾果然被裁員了,失去工作的第一天,她用盡了所有力氣把安安和自己所住的屋子徹底的打掃了一番,等安安回到家差點認不出來這屋子就是她們同居的小公寓。
「米綾,-怎麼了?」
「沒事啊!反正我們搬來這麼久也一直沒有時間打掃,所以我就想趁現在有時間,就打掃一下。」米綾月兌下工作手套,朝安安聳聳肩。
安安仍留在原公司工作,幸運的沒被列入裁員名單里頭。
「還好我有帶晚餐回來!」安安舉起了手中的袋子。
「太棒了!我還在擔心等下還得出門去買呢,我們越來越有默契了喔!」住在一塊其實好處也挺多的,安安個性爽朗,又是個開心果,總是為她帶來了許多樂趣。
吃完了晚餐,安安突然開口,「米綾,我知道-跟賀寰稽在一起,以-的個性是不可能跟他伸手要錢的,但是-真的不打算找工作嗎?」
「我已經寄了幾份履歷表出去,現在就等人家通知我去面試了。」她當然也會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就算有了完美的男友,她還是想要有自己的經濟能力,這點安安是曉得的。
「賀寰稽大概不明白吧!-現在只是當他的女朋友,沒有正式的名分,-就算用他的錢也會覺得有些別扭。」
「其實我知道他是好意,算起來他已經很疼我了。」只是她有時候會胡思亂想,即使明明照著寰稽的規畫走,對她來說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但她就是覺得不安。
「我當然知道他疼-,哪個人不知道賀寰稽對-好,只是你們現在還在轉折期,這時候正好也可以給他來個試驗,有些男人在這時候就會原形畢露,開始以為自己就是神了,女朋友或老婆就是得听他的話,如果他的態度有了轉變,正好也可以讓-考慮是不是還要繼續下去,反正你們還沒結婚嘛!-也有權利選擇說停。」
「他最近好象有點煩……」米綾把听到的電話的事跟安安說了一遍。
「-確定對方是女人嗎?」
「嗯,他有說她的名字,是Karina,應該就是女人了吧?」
「他們是什麼關系啊?」
「我不知道,可能是以前在洛杉磯的朋友,那女人跑到台灣來,好象被騙了錢還是什麼,之前打電話請寰稽幫忙,寰稽看來有些不太願意,他說那女人是個麻煩,不過他還是幫她買了機票,請旅行社把機票送去給她讓她回美國,我親耳听見他要旅行社的人拿回簽單給他,讓他確認機票是送到她手上沒錯。」
「看來他是不太想惹事。」
「嗯……不過我覺得那女孩子也挺可憐的,一個人待在台灣,她後來竟然沒有回去,現在所有人都在找她。」米綾說著說著還有點同情那個叫Kad目的女子的處境。
「喂!-有沒有搞錯?那女人可能是-的情敵耶!」
「她給寰稽帶了不少麻煩,所以我想……應該不會吧?」米綾也不確定,畢竟她從來也沒問過寰稽關于那女人的事。
「那可不一定,-最好跟賀寰稽問清楚那女人的底細,至少讓他知道-注意到那女人的存在了,我看賀寰稽也是個好人,只是當真有女人自己送上門來,沒幾個男人可以坐懷不亂,加上那女人還是國外來的,作風大膽是難免的事,-最好不要以為真的沒事。」
「我只是覺得寰稽已經夠煩了,所以才沒多問。」其實听安安這麼一說,米綾已經在心底盤算要怎麼在寰稽面前提起那女人的事了。
「唉,米綾,-這樣怎麼行?賀寰稽是一等一的黃金單身漢,有多少女人成天對著他流口水,現在這個擺明了是想利用他的同情心,很多事情往往一開始就是出于同情,人們對于弱者都會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憐憫,即使那不是愛,但是一旦錯覺被利用了,等發生了不能挽回的事之後就來不及了啦!」
「真有那麼嚴重嗎?」米綾听了也覺得怕怕的,但是她本來並沒有想那麼多啊!
「如果是其它不入流的角色,這當然一點也不嚴重,但是對象要是換成了賀寰稽,情況就不一樣了!如果-想跟他繼續走下去,最好別忽略他身邊的風吹草動,我在此建議-把湯喝完,今晚就到他的住處去查勤。反正-有他家的鑰匙,就當是給他一個驚喜也好。」
驚是有,喜倒是不知道被驚嚇到哪里去了。
「米綾,她就是Karina。」
他屋子里竟然有女人!當賀寰稽向她介紹坐在沙發上的那個混血女子時,米綾才發現原來被嚇到的人是自己。
「我正要打電話給。」賀寰稽忍不住又補了一句,但心里卻萬分的懊惱,他應該早點打電話讓米綾知道的,怎知過程中太匆忙,到了家正想撥電話給她,米綾就到了。
「我在家里打掃……」她今天一整天都在打掃屋子,完全沒有出去過,手機也一直開著,為什麼他不早點打電話跟她說?發現這一幕,就算對方不是月兌光了衣服和賀寰稽躺在床上翻滾,但是看在眼里她也不怎麼好過啊!
賀寰稽從米綾的表情可以得知她的確很震驚,畢竟發現男友家里有其它女人難免都會不太高興,但是這情況不同!
「-來得剛好,我本來就想要-過來,這幾天-就住在這里,-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安安,跟她說一聲?」
這是他原本就計畫好的,因為Karina如果和自己孤男寡女同處在這屋里遲早會出問題,就算避免瓜田李下也好,米綾說什麼都得在場。
「沒關系,她知道我來你這兒。」米綾僵硬的扯開嘴角,把手上的消夜擺在桌上。「我順便買了點心過來,你們餓不餓?」
米綾試著朝Karina笑笑,但是Karina的表情有些呆滯,甚至像是沒听見她在說什麼。
她回過頭看了男友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她听得懂中文嗎?」
事實上米綾並不認為自己的英文有好到可以跟外國人交談。
「-放著就好,她听得懂中文。」
「嗯。」米綾點了點頭。
「Karina,廚房左邊那間客房-可以用,先去休息吧!我明天會請人帶-去把證件辦一辦,如果辦好了,-很快就可以回洛杉磯了。」
賀寰稽簡單的交代了幾句,見Karina還是沒有反應,也只能嘆口氣,轉而看向女友,卻發現米綾一直望著Karina。
「-想吃消夜嗎?」賀寰稽試探性的問道。
他只想把米綾帶回房里好好跟她談談,至少別讓她以為自己是真的要背著她帶女人回來住。
「哦……不用了,我吃飽了。」米綾回過頭來對著Karina說︰「我把點心放在桌上,-如果餓了可以先吃。」
但是Karina還是維持著一樣的茫然沒有響應,米綾又看了男友一眼。
「沒關系,我們先進房里。」
賀寰稽一手環住她的肩膀,半推半拉的將她帶回了房里,房門一關上,他也跟著松了口氣。
「我今天晚上才找到她,她的護照跟證件都弄丟了,而且身邊也沒錢,我想讓她去住飯店,但是因為她沒有證件,我也不願意留下我的名字。」賀寰稽頓了一下。「-知道我的處境,如果讓人發現我帶女人去住飯店麻煩會更大,所以我只好把她帶回來,我正想打電話給-,讓-過來……至少可以減少一些誤會。」
哦,她大概懂了!不過米綾心頭還是有幾點疑問。
「她……看起來有點怪怪的。」
「因為我把她罵了一頓。」賀寰稽無奈的說︰「我之前請人送機票給她,她居然撕掉了,留在台灣又沒有什麼工作可找,所以她就去拍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不太好的東西是什麼意思?米綾的問題完全寫在臉上。
「就是……不太好的東西。」賀寰稽並不想把話說得太白。「那在國外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在台灣是不能上電視的等級。」
「噢。」米綾的表情馬上跟著多了幾分尷尬。「那她知道小孩的事了嗎?」
「我跟她說了,但是她不想回去,她已經跟她丈夫離婚了,她丈夫有暴力傾向,所以兩個孩子的監護權最後是判給了她,只是現在她又後悔了,她認為她養不起小孩。」
「所以你就把她罵了一頓?」
听起來像是可以罵人的好理由,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孩子,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如果是她的孩子,米綾認為自己就算是拚了命也會保住自己的孩子,而她相信寰稽也是。
「現在就只能看她的選擇了,不過重點是要先讓她辦好證件,我已經請人聯絡相關的人員,明天就要她先去補辦證件。」問題是他明天根本沒時間看著Karina,想甩掉這個燙手山芋似乎還真不容易。
「你明天還要工作,那我陪她去辦好了。」米綾主動的提議。
「-可以跟她去嗎?」如果米綾願意陪Karina去是最好,但是這事情沒必要連米綾都被扯進來啊。「這樣好嗎?」
「可以啊!要不然你還要另外找人也很麻煩,反正只是去辦一些證件而已嘛!」
問題是Karina是他多年前曾交往過的女友,如果Karina跟米綾說了,米綾會怎麼想?還是他該現在就跟米綾說?
「-知道我跟她……」
「她是你朋友不是嗎?」
賀寰稽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跟她說清楚,至少從他口中得知,會比讓米綾從Karina那兒听到要來得好。
「我們十年前交往過。」
米綾的表情在瞬間定住,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們居然交往過,她以為Karina對寰稽來說只是個不太熟的朋友而已,怎麼結果會是這樣?
「米綾,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是早在我回台灣之前我們就結束了,她之後結婚生子,我們各過各的生活,我甚至以為我這輩子不會再見到她,但是她突然跑來台灣,我也沒有辦法。」
他該怎麼形容自己,當年被甩,如今還要被耍,甩完耍完還要幫她善後……真不知道這樣到底算什麼!
「我也想干脆不管她,就讓她自生自滅,可是Peter一直打電話來,我也沒辦法完全坐視不管,就算我跟她有什麼過去,畢竟我們都還是活在現在,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小孩被搶走,至少讓她知道發生了什麼,把事情處理掉,否則這樣對小孩來說也很不公平。」
米綾看著他,也看見了他臉上的為難,當初還是她要賀寰稽多幫忙的,現在如果她真的要他別插手這種事,不就是自打嘴巴嗎?
再說……Karina的確很可憐。
「那她這陣子在台灣……不就……」米綾吞吞吐吐的問,其實她已經想到了很多糟糕的事,尤其前陣子常有金絲貓的事件,除了外地妓女已經搶佔了台灣的賣婬市場之外,金絲貓在台灣也有異軍突起之勢,雖然Karina不是金絲貓,但是她的臉孔還是看得出來有些外國血統。
「唉,那些就別說了!讓她先回洛杉磯去再說吧!」
「她的家境……是不是不太好?」
否則出了事情,像這樣的ABC應該隨便打個電話回去就有辦法解決不是嗎?怎麼會淪落成這樣呢?而且寰稽還是她的前男友,她完全不避諱的找他幫忙,以寰稽當時的態度看來,他們分手後似乎就真的沒再聯絡過了。
「不是每個待在洛杉磯的華人都是有錢人,Karina的家境一直不是很好,而且家里的問題很多。」賀寰稽簡單的描述了一下她的生長環境,在父親酗酒,母親又成天挨白人老爸揍的情況下,她從小就一直處在動蕩不安之中。「所以她很缺乏安全感。」
那待在賀寰稽身邊不就好了嗎?她一直認為寰稽是個最能給女人安全感的男人,雖然打從親眼看見Karina後,米綾稍微的覺得有些被威脅,但是她又不禁要懷疑他們當初為什麼要分手。
「那她為什麼要跟你分手?」
「因為我到倫敦去三個月,回來她就懷了別的男人的小孩,然後她就跟那男人結婚了。」
米綾倒抽了口氣,她怎麼也沒想到情況會是如此!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來米綾是在為他抱不平了,賀寰稽伸手摟住了她的腰,那些過去的往事現在似乎也不再那麼傷人。
「我說了,她缺乏安全感,我不在洛杉磯,而她那段時間覺得自己少了依靠,所以立刻尋求了最接近的幫助。」
「我還要你幫她……難怪你那時候會說那種話,你本來就不是這麼冷血的人啊。」
這下米綾終于懂了為什麼她說要他幫忙遠來的朋友時,賀寰稽卻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她那時候還以為Karina也許跟寰稽一點也不熟,所以他才會顯得有些無情,原來是發生過這些事情。
「沒關系,反正我們只要把她送回美國,盡了人事就好,她的人生終究還是要她自己去過,我們是沒辦法永遠這麼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