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凡月兌下外套，覆在藍雨婕的肩頭。
‘我不冷。’但她並沒有將外套月兌下來還他。
呂正凡就這麼靜靜的坐在她身邊，兩人一同凝視著遙遠的海平面，任海風吹拂，各自懷著心事。
彩兒則在一旁堆沙堡，呂正凡帶了四支火把，她便在火把的照明下開心的玩著沙子。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在半夜到海邊玩了，過去他們常常在幻之音打烊後跑到海邊烤肉，只不過今天林瑛姿沒有來，就他們兩個大人帶她來，但這並不影響彩兒堆沙子的興致，她照樣玩得不亦樂乎。
‘瑛姿結婚，我滿意外的。’
‘世界上本來每天就是一直在制造意外。’藍雨婕說道。
‘那你以後呢？’
‘……一樣這麼過啊！’答得輕松，其實她心里一片茫然，
‘難道你不想和她一樣，找個好歸宿，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庭？’
想啊！但又不是很想，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她嘆了一口氣。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嫁給我？’
‘我……你……為什麼？’她吃驚的看著他。
呂正凡出其不意的吻了她，她可以阻止的，但她沒有，她坐在原地任他溫柔的吻著自己。
待這個吻停止，她喘著氣問道︰‘為什麼？’
呂正凡執起她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你的心跳得好急！’
‘是啊！’呂正凡微微一笑。‘因為我喜歡的人就在面前，而我剛剛吻了她。’
‘你喜歡我……為什麼？’
‘因為你率直、迷糊、善良、熱心、愛打架。’他深情的看著她。‘還有你……很美。’他情不自禁的又吻了她，即使她現在有個眼圈是黑的，他還是覺得她很美。
‘這……太突然了，我一直把你當……’
‘哥哥？’
‘不，’她從沒把他當兄弟看，天知道她對兄弟反感極了。‘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
‘男朋友？’
呂正凡一直很照顧她，他原來是……喜歡自己的，而她卻一直沒有發覺，他甚至買了一架昂貴的鋼琴來討好她，是嗎？那真的是為了她買的？
‘鋼琴是……’
‘專門買來給你使用的。運來一個多星期了，我一直不準任何人踫它，差點每天睡在幻之音里，只怕有人會背著我去踫它。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听起來他喜歡自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她？
‘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嗎？’呂正凡挪近她身邊，左手環抱著她的腰，輕輕巧巧的，就怕弄疼她受傷的部位。天啊！他可得小心一點，以後再也不許她和別人打架了。‘恐怕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只有你還沒發覺。我很著急，每回看見你和石尚驊在一起我就擔心，我怕你會被他搶走，所以才急著告訴你。’
‘如果你沒有看到他，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說？’她覺得他好傻。
‘或許吧！’呂正凡傻傻的笑了。‘我想讓你自己喜歡上我。我怕如果我一說出來你會被我嚇跑，你會嗎？’
‘我是被嚇大的，你忘了？’她也笑了，突然發現呂正凡的懷抱好溫暖，令她有點不想離開。
‘搬來跟我一起住好不好？我保證有房間讓你選擇。我只要一想到你和石尚驊同處于一個屋檐下，我就緊張。’
藍雨婕忽然想不起來石尚驊的長相，不知從何時起，呂正凡竟有了能讓她心慌意亂的能力。她不覺得恐慌，反而覺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甜蜜在心中漫開，她相信這世界上可能找不出幾個男人有這種膽識，能對著一個眼楮淤紫、全身上下傷痕累累的女子吐露愛意，完全不在乎她狼狽的模樣可能會使他心目中的幻想破滅，她想，他是真心的！
‘給我時間考慮，這幾天我一直很煩，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瑛姿結婚，而你又……讓我想清楚好不好？我至少得確定石家的人會不會欺負瑛姿，她才剛嫁過去，石老頭似乎不是很喜歡她，我怕她被欺負了又不敢告訴我，你知道的……’
‘我了解，她總是逆來順受，而你偏偏又是個古道熱腸的人。’
‘你……不會生氣吧？’藍雨婕居然在意起他的反應了。
‘不會，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個性。’
藍雨婕躲在他懷里笑了，這是她頭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石尚驊氣歸氣，這頓消夜吃得還挺快樂的，邱悅芬如數家珍的把她剛踏出校門時的笑話全說了出來，包括她去抓奸的情形，害石尚驊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那時候剛當上警察，還不是很適應，有些事也不懂，接獲報案就同仇敵愾的陪那個太太去捉奸了。誰知道門一開，我當場尖叫不已，所有人都轉過來看我，真是丟臉死了。’
‘你沒看過別人啊！’
‘不，是因為我沒有看過兩個男人同時。’
‘他老公是同性戀。’
‘賓果！’
‘哈……’
邱悅芬的性格倒是和藍雨婕挺像的，不過她做事滿有理智的，才不像藍雨婕說話都不經大腦，論外貌她也是絲毫不遜色，全身上下充滿了女人味，和藍雨婕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如果我先遇到你，我想我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看吧！我就說嘛，我一眼就看出你喜歡那個藍小姐，你就是不承認。’
石尚驊也沒想到竟然會在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面前坦承自己喜歡藍雨婕。
‘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那你呢？你得和我交換你的秘密才行，否則那對我太不公平了。’他像個小孩子般的說道。
‘你發誓不說出去？’
‘我發誓。’
‘我一星期前才被「前任」男朋友給甩了！’她臉上有著可察覺的悲傷。
‘為什麼？我覺得你很不錯，臉蛋是臉蛋，身材是身材，個性也很豪爽，他真是個笨蛋！’石尚驊為她抱屈。
‘哼，也許是因為我的個性吧！他需要的是一個能依偎在他身邊、在他懷里撒嬌的小貓，他喜歡對方依賴他，而我並不是一個「以夫為天」的女人，再加上我的職業，我前不久才轉到重案組，每天出生入死，他說他受不了他的女朋友太獨立，這令他沒有安全感。’
‘懦夫！’
‘還好啦！至少他很誠實，也很坦白，他說出來之後我倒是松了一口氣。’
‘為什麼你能看得那麼開？’
‘不這樣行嗎？難道我要為這六年的感情傷心一輩子？我知道他一直不快樂，他一不開心我也要跟著提心吊膽，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經他這麼一說，我才知道他不高興的原因何在。分了也好，至少從今以後我不必再裝成一副小女人的模樣，他才比我高兩公分，要我學小鳥依人窩在他懷里，那簡直是一種酷刑。’
‘哈……’石尚驊笑到肚子痛。只要想到她得窩在一個只比她高兩公分的人懷里，還必須做出一副幸福的樣子，他就想狂笑。‘那他呢？’
‘他找到了一個身高不到一六０的女人，既瘦弱又膽小，完全符合他的理想，明天結婚，不，算是今天，連帖子都在分手的時候一起給了我。’
‘你不難過？他這麼快就另結新歡？’
邱悅芬做了一個哭的鬼臉。‘難過死了。’
‘那你今天要去喝他的喜酒嗎？’
她的表情變得好奇怪，聳了一下肩，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石尚驊了解她其實還是很在乎的，六年的感情，任誰也無法說放就放。
‘我陪你去。’
‘你？你去干嘛？’她狐疑的問。
‘我假裝是你的男朋友，陪你去向他示威。’
‘少無聊了！’她笑罵道。
‘求求你啦！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的樣子，光是憑想像，我無法描繪出你和他「小鳥依人」的樣子。’
邱悅芬噗哧一笑。‘別再說了，我現在覺得以前的樣子好糗，難怪每次我朋友看到我們總是一副像在偷笑的模樣。’
‘是啊！那真的挺好笑的。’
他們又笑成一團。
林瑛姿在睡夢中發出小小聲的抗議，用手撥開另一雙不安份的手。
‘尚杰……’她的抗議被對方以吻封住，她不禁發出嚶嚀。
石尚杰溫柔的模模她的頰。‘把你吵醒了。’
林瑛姿羞紅了臉，想起昨夜的一切……
‘我們總算在一起了。’石尚杰摟緊她，在她耳邊低喃。
她微笑的回抱他的腰，甜蜜的喜悅充滿了她的胸口。‘我好幸福。’
‘我也是。’
‘嗯……彩兒呢？’林瑛姿突然想起女兒，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別擔心，媽在陪她，媽還叫你不用擔心，只要好好休息再幫她生個小孫子，要她陪彩兒多久都沒關系。’石尚杰的聲音中有著濃濃的笑意。
‘討厭。’
‘討厭我？還是討厭這個？’他的大手在她身上制造魔法。
‘別這樣……大白天的。’她羞得擋住了他的攻擊。
他低笑著拉她回來。‘你不能怪我，我為你當了八年的和尚，憋都快憋死了！’他佯裝氣憤。
林瑛姿親吻他的唇。‘親一親，就不生我的氣了。’
‘好吧！’
‘現在幾點了？’
‘八點多快九點了。’
‘什麼？！’她從床上躍起。‘這麼晚了，你為什麼不叫我？你不用上班嗎？’
‘我們昨天才結婚，今天開始蜜月，所以我不用上班。’他啃咬著她的頸側，似乎很滿意自己所制造出來的紅印。
林瑛姿險些迷失在他所撒出的魔網中，她力持鎮定的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沒有睡。’
‘為什麼？’她用手模模他的濃眉，心疼的問道。
‘我一直在看，看你什麼時候會醒來。’
‘我最後還不是被你吵醒了，傻瓜。’她笑望著他，不一會兒又移開了視線。
‘怎麼了？’石尚杰充滿魅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他真可惡！他一直用那種想吃掉她的眼神盯著她瞧，瞧得她怪不好意思的，竟然還敢問她怎麼了？！她躲在棉被里不理他。
石尚杰索性掀開被單，直接覆蓋在她身上，熱情逐漸引爆……
‘我們不下樓吃……早餐嗎？’她顫抖著問道。
‘我正在吃。’石尚杰含混的回答。
‘哦，我是說……你爸跟你媽……在等……不好……’
‘別理他們。’
‘可是……彩兒……尚杰……哦！’她發出驚呼。
‘吃東西要專心點。’
‘你……可惡！’他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他們重新踏入了另一個的國度，忘我的結合……
眼看即將到達愉悅的高峰，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大少爺？大少爺！你醒了嗎？’
是王媽！石尚杰強忍住激動地開口︰‘什麼事？’
‘老爺請你和大少女乃女乃下去。’
‘好，’他頹然倒在林瑛姿身上。‘我們馬上下樓。’
他沉重的身軀壓在她身上，林瑛姿只覺得自己渾身緊繃。
‘怎麼了？我太重，有沒有壓疼你？’石尚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立刻離開她。
他的退出使她忽然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覺得自己好孤單。‘你父親在叫我們。’
‘你應該說爸在叫我們。’他糾正她。
‘對不起，我還不習慣。’她訥訥的答道。
‘沒關系，親一親，我就不生氣了。’他指指自己的臉頰。
她果然順從的在他臉頰親了一記。
‘我們下去吧！’
她點點頭，卻緊張得冷汗直冒。
石虎一臉的氣急敗壞，柳艷則依然笑容可掬。
‘你們給我好好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惜卻沒有人肯回答。
‘藍丫頭，你說！’石虎指著一眼黑青的藍雨婕要她回答。她才剛踏進石家便給人‘請’到這兒來，血跡斑斑、被刀劃破的衣服甚至還沒換下。
即使外表這麼狼狽，她似乎還滿泰然自若的。
‘我打架。’她承認。
‘我幫忙。’石尚驊接著說。
‘幫倒忙。’她沒好氣的說。
眾人看向石尚驊。
‘我不是故意的。’他連忙辯解，好歹他也是出身黑社會世家，論拳腿功夫他可不會輸人。但一接觸到石虎凌厲的目光，他誠實的招了。‘她為了救我挨了一刀。’
‘呀……’在場的女性皆驚呼一聲。
‘拜托！哪有那麼嚴重，姑娘我反應快，只不過被輕輕割了一下。’
林瑛姿連忙跑到她身邊，全身不住的顫抖，小心翼翼的查看她的傷口。‘呂大哥幫你縫了幾針？’
原來連嫂子都知道呂正凡是學醫的，連問都沒問就知道他在場，石尚驊心生嫉妒，沒想到除了自己以外，還有人有這種特殊的被虐喜好。
‘沒幾針。’
‘是……吳義？’林瑛姿降低了音量。
‘不是。’藍雨婕一口否定，只為了不讓她內疚。
‘是騷擾嫂子的那批人干的，他們想打听嫂子的下落，才到PUB找藍雨婕，要她供出嫂子的去處。’石尚驊自動說出原因，他一說完在場就有三個人變了臉。
藍雨婕狠狠的瞪著他。媽的！他不說會死啊！
石尚杰怒氣騰騰，竟然有人敢染指他的老婆。
石虎氣得吹胡子瞪眼楮，兒子到底娶了什麼惹禍精，進門才一天就捅了這麼大的樓子。
‘這樣下去還得了，一個招蜂引蝶，惹得別人為她爭風吃醋，一個喜歡惹是生非，四處找人打架，一個半夜不回家，到處亂跑。你們住在石家就得學著遵守石家的規矩，我可不容許外人把這里搞得天翻地覆、雞飛狗跳。你們看看，都上了報紙，這成何體統！’他大聲吼道。
林瑛姿聞言，蒼白的臉色變得慘綠。
但藍雨婕也不是好惹的，立刻還以顏色。
‘石老頭，此話差矣！瑛姿長得美麗迷人，追求者眾多是理所當然的，對于招來你們石家這群虎頭蜂，我們也認了，算是給你們面子我們才來這住的。彩兒是我帶出去的，你要怪就怪我這個外人，不過她們兩個可不是外人，再怎麼說石尚杰娶了瑛姿，彩兒也改姓石了不是嗎？至于鬧上了報紙，可能是石家門風不佳，才會如此惹人注目。還有，你放心，我不會在此地久留，只要你們好好善待她們母女倆，讓我不再擔心，我自然就會走人。’
‘藍小姐，你沒親沒戚的，要搬到哪兒去？’柳艷憂心的問，她可不想讓小兒子的媳婦給跑了。她知道昨兒個夜里尚驊就是跟在她後頭出門的，可見尚驊挺喜歡她的，
‘雨婕阿姨要搬去跟呂叔叔住。’彩兒替藍雨婕回答。
‘什麼！’柳艷大叫一聲，但隨即又改變態度。‘很好啊！’
石尚驊不可置信的看了母親一眼。她這個媽是怎麼當的，居然說‘很好啊’！那我不就……他沒想到藍雨婕對于這件事的態度竟然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前一刻還是張牙舞爪的母老虎，這一刻卻成了含羞帶怯的小姑娘，還帶著那麼一點點待嫁的喜悅。石尚驊像是被人一棒打進了冰窖，直從心底冷了上來。
她就那麼喜歡那個姓呂的，而自己連揮棒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三振出局了？
‘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去上班了。’他臉色黯然的說道。
‘尚驊，你今晚要不要回來吃飯？’柳艷問道。
‘不了。’我哪有興趣回來盯著一個對我不感興趣的男人婆吃飯？！‘我晚上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去喝喜酒。’至少邱悅芬比她有女人味多了。
石尚驊走出石家大門，只覺得腳步異常的沉重，一想到今天到程氏集團又得承受士飛的嘲笑與盤問，他就提不起勁來。女人真是禍水啊！
‘子濤，全交給你去處理！’石尚杰一想到昨夜發生的事是針對自己的妻子來的，心里非常不痛快，要是哪天一個不小心瑛姿被人抓走了那還得了！
‘不必了啦！吳義倒了大楣，警察來的時候正好發現他手里拿著槍，子彈都上膛了，他會有一段時間不能來騷擾瑛姿，你們可以省省了，只要放個話，讓他知道自己惹到了什麼人，他應該會愛惜生命不再來煩瑛姿。’藍雨婕現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覺，昨夜呂正凡的告白已經讓她夠頭痛了，她得養足了精神才能好好考慮清楚。
‘你這個瘋丫頭，人家拿著槍，你居然還敢跟對方打，不要命了是不是！你要知道，你現在住在石家，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得負責吶！’石虎雖然嘴里叨念不停，但心中仍是十分欣賞這個小妮子的魄力。
‘要是你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兒子不要出現，我不可能讓他有機會掏槍的。’她嘴硬的反駁。雖然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由于石尚驊的干擾害她本來居于上風的地位落居下風這也是事實。她真搞不懂石尚驊到底跑去幻之音干嘛！他不是一直很討厭自己嗎？在混戰中還想跑進來救她，而且他在警察局里拿出手帕的神情……哎呀！她的頭又痛了。
‘算了！不跟你們扯那麼多了！累死人，我想睡覺了。彩兒，走，我們睡覺去！’藍雨婕拉著彩兒離開了大廳。
一待眾人離開，石尚杰馬上提出心中的決定。‘爸、媽，我想帶瑛姿去南部。’
‘隨你便！’石虎不悅的說︰‘反正你要做什麼，我也沒辦法阻止你。’
林瑛姿驚訝的看著石尚杰。去南部！他怎麼突然會有這種決定？連她事前都不知道。
‘好啊！去度蜜月嘛！打算去多久？’柳艷倒是很清楚兒子在想什麼，小倆口才剛結婚，在這一大家子里想卿卿我我總不太方便，度蜜月也是理所當然。
‘至少一個月吧！’
‘一個月？！’林瑛姿月兌口而出。太久了！彩兒怎麼辦？她從沒離開彩兒那麼久過。
‘太短？’
‘不，太久了我……’
‘媽，我們不在，彩兒就交給您了。’
‘沒問題，你們盡管去，最好回來的時候再給我帶個孫子回來。’柳艷欣然同意，還不忘揶揄媳婦幾句，弄得林瑛姿滿臉紅霞。
‘彩兒上學的事，我會請子濤去辦。’他一直很在意彩兒沒有上學的事，以前她們的經濟情況不好，沒辦法給彩兒好的學習環境，現在有他在，彩兒沒道理不去上學，而且大家都看得出來彩兒非常聰穎，因為瑛姿的關系，彩兒的外文說得相當流利，在藍雨婕的教導下，她彈得一手好琴。想到彩兒，石尚杰不禁有種為人父的驕傲。
‘尚杰！’林瑛姿拉拉丈夫的手臂。‘彩兒……她可不可以暫時不要去上學？’
‘為什麼？’
林瑛姿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彩兒是天才兒童，她所受的教育並非一般小孩所能相比，而且她也不想再讓彩兒回到過去那種魔鬼式的教育方式中學習，這個問題她想私底下和尚杰談一談，站在大廳之中，石虎鄙夷的眼光和柳艷和藹的注視，令她非常不自在。
‘她……很聰明。’
‘再怎麼聰明也得上小學啊！小孩子總是要受過教育的洗禮，這是人之常情，怎麼可以因為她有點小聰明就不去上學？至少也得有個學歷才能在社會上立足，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石虎開口斥道。
‘爸，’石尚杰發現林瑛姿的神色有異，父親的訓斥嚇壞了她。‘我們會再談的，我想瑛姿是想親自替彩兒選個好學校。這樣吧，彩兒上學的事就等我們回來以後再說。’
听了石尚杰的話，林瑛姿不禁松了一口氣，她感激的看了丈夫一眼，石尚杰只是輕輕的回她一笑。
交代完所有的事之後，他們便啟程前往南部，展開蜜月之旅。
石尚驊一進辦公室便看到好友程士飛已經坐在里頭等候多時了。
‘遲到。’
‘你扣我薪水吧！’他口氣不好的回他。
‘報紙上寫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英雄」！’程士飛故意‘虧’他。
‘算了吧！英雄？人家只當我是只狗熊，還害她為了救我挨了一刀。’石尚驊倒是挺老實的，反正在好友面前他也不想說些虛言浮語。
程士飛難以置信的瞪大眼。太不可思議了，石家人在打斗方面向來佔有絕對優勢，沒道理會發生這種事，再說報紙上也不是這樣刊載的。
‘可是報紙上寫你英勇神武，將歹徒打得落花流水，怎麼……’
‘別再提了！把對方打得七零八落的人是藍雨婕，我不過是殺進了重圍想救她，沒想到她還覺得我礙手礙腳，連打都沒打幾下，警察就來了。’
‘她就是那個一直在照顧你嫂子的女人？’
‘是啊！’石尚驊搔搔頭，一臉的煩悶。‘她現在住在我家。’
‘看來你這次真的遇到對手了。’
‘我早就舉旗投降了！’想到她即將投進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就不由自主的生氣，原本他斷定她或許對自己還有那麼一點的好感，但為什麼後來又……反正她以後就要和呂正凡同居了！不管了！
‘晚上有事嗎？小柔很擔心你，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不了，我今天答應一個朋友，要陪她去喝喜酒。’
‘女的？’
‘我假扮她的男友，要去向她前任男友，也就是新郎示威。’
‘那她一定會很有面子，小心假戲真做。’
‘假戲真做？我倒希望如此，至少她是個百分之百的女人，不像那個藍雨婕……’石尚驊一提到藍雨婕就抱怨連連。
程士飛此時也有了一絲領悟，原來尚驊愛上了那個喜歡打架玩命的女人，哈！這可有趣，他一直以為尚驊喜歡的女人會是那種大家閨秀或名門淑媛之類的，文靜溫順更是必備條件，沒想到他竟然會喜歡上藍雨婕那個小辣椒。
‘不提了。你呢？打算什麼時候讓小柔懷第二胎？’
‘我結扎了。’
程士飛這個回答令石尚驊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什麼？你瘋了！為什麼？’
‘我不想再讓小柔再忍受一次生產的痛苦，就這樣。’
‘只是這樣？生育是女性的天職，大不了下次剖月復生產就好了，你有必要這樣斷了自己的「生路」嗎？’石尚驊真不敢相信士飛會因為舍不得老婆受苦便上醫院結扎去。
‘帶孩子也是很辛苦的，哲康上次生病，她急了好幾天都睡不著覺，人整整瘦了一大圈，看她這麼累，請了保母她還是不放心，什麼事都自己來，光一個哲康就夠她受了。哲康一天天的長大，如果她又有了，我怕兩個孩子會把她折磨死，她又不願意剖月復生產，寧願忍受那種生產的疼痛，我只好出此下策。’程士飛說的時候臉上浮現的是一片愛妻之情。
‘那伯父和小柔知道嗎？’
‘你絕對想不到，是我父親提議的，我母親當年就是為了生我才難產死的，我爸怕舊事重演，有了哲康這個孫子他已經很滿足了，他可不想讓他的寶貝媳婦再冒一次險。他啊！疼小柔比疼親生兒子還多上幾百倍呢！’
‘有你們這麼愛她，小柔真是幸福。’
‘其實能愛一個人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看來你很了解-！’
‘當然！你父親現在還會反對尚杰的婚事嗎？’
‘恐怕是。’他真搞不懂老爸是怎麼想的，嫂子長得漂亮，人又十分善良，哥又是那麼喜歡她，這種良緣有什麼好反對的，偏偏老爸就是不高興，‘不過我老哥可是要定了這個老婆，再加上我和我媽的幫忙，我想我爸最後一定會接受她的。’
‘尚杰的女兒似乎很聰明。’程士飛猶記得彩兒那天獨自到程氏來找尚驊的情景，小女孩的慧黠令他印象深刻。‘有空帶彩兒到我家玩玩，小柔挺喜歡女孩的。’
‘小柔喜歡。你看你，什麼都是小柔，有點男子氣慨好不好？我看你是愛妻入骨了。’石尚驊看程士飛那副模樣，心中又羨又妒，忍不住想損他幾句。
‘我是啊！等你有了愛人之後就會了解這種感受，不過……我看是快了。’程士飛看著他神秘的笑了笑。
‘哼。我……我才沒……沒那麼沒志氣，快什麼快！八……八字都還沒一撇呢！’石尚驊顯得有點緊張，連說話都口吃了。
程士飛不想點破他，只是大笑了幾聲便走出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