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的光霞和城里的燈火映照出一室的微亮。
時間已是子夜兩點,品儷仍然無睡意,車禍過後頭總是偶爾會莫名的傳來輕疼,但這卻不是最讓她難受的。
「竟然有點想他……」
她站在窗前自言自語,吐出來的熱息在玻璃窗上變成輕霧。
再也不曾夢見「他」了,而「他」此刻正在隔壁的臥房,多奇怪……
他們離得這麼近,感覺卻比以前還遙遠。
她撫著額頭,決定模黑去廚房倒杯水,把不能成眠的原因歸究于頭疼,也許吃了藥好過些,她能順利入睡也不一定。
倒了水回房,要關上門之前,紀爾開的房門也跟著開啟,他倚在房門,看著正要進入自己房內的品儷。
「怎麼還沒睡?」
「為什麼還不睡?」兩個人同時發聲。
然後你看我、我看你,紀爾開低沉的笑出聲,也化解了她的尷尬。
他一派自然的跟著她走進她房內,模模她的頭。
「已經很晚了,你應該要休息一下吧?」
紀爾開只著了一條睡褲,光果的上身讓她有些不適應,在夢里曾經看他果過上身,但現實里真的見著了,卻只有讓她臉紅的份。
「我……我想吃個藥。」品儷舉起手中的水杯。
他接過她的水杯,執住她的手將她帶往床邊。「頭疼是嗎?」
「有一點。」
他聲音里的關懷總讓她覺得難以承受,任他握著自己的手,乖乖的依他的指示上床,只見他坐在床邊打開小夜燈檢查櫃子上的藥包。
「你呢?為什麼還不睡?」
她明明十二點半時還看到書房里亮著燈,一點多才听見他房門輕做的輕微聲響,怎麼兩點多了他還沒睡呢?
紀爾開原本低著頭檢查藥包,聞言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因為你不肯出現在我夢里。」
「我是真的睡不著。」他真的因此而未眠嗎?品儷歉然的望著他,拉了被單往身上蓋。「別找了,我不吃了,你快回房睡吧!」
他看著她的舉動笑出聲。
「你要我回房去夢見你?」
「要不然……」難道還有別的嗎?
紀爾開放下手里的藥包,很自然的就掀開被單擠上床,在她還來不及跳開前便摟住了她。
「別動,就讓我這麼抱著你。」他傾在她耳畔輕語。「你不覺得我們能在一起,比各自回房做夢好嗎?」
這的確是矯情了些,畢竟夢了他十年,在夢里他們是那樣親密的伴侶,一想及此,她情不自禁的偎進他的懷里,找著她在夢里依靠的角落。
紀爾開輕撫著她的發,吻落在她額角。
一時之間品儷也忘了要拒絕,反而露出了淺笑。「就跟夢里一樣。」
「但這是事實。」他出聲提醒她。
品儷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早已貼上他結實的胸前,手心底下傳來他的心跳。
「我們住在一起好幾天了,你還不能習慣我的存在嗎?」他輕聲的問。
「這是你把我留在這里的原因嗎?」她仰起頭問他,黑暗中他的眼眸仍是那般炯亮。「要我習慣你?」
他低吟了一會兒,「也許是想讓我自己習慣你。」
「可是你表現出來的似乎好像已經很習慣我的存在了。」
原來他並不像外表那樣的鎮定。
「如果我不沉著點,你怎麼辦?」
是為了她嗎?品儷埋首在他頸窩偷偷的微笑,他的話讓她安心了不少。
輕憐蜜意的吻落在她露出的潔白頸項,品儷悄悄的倒抽了口氣,但卻閉上了眼,享受這以往只有夢里才體驗得到的感覺。
他的大手一緊,她的身子瓖入了他的,猶如兩片分散已久的拼塊,結合成一體。
她輕喘出聲,小臉一移,正對上他索吻的唇。
和那夜在山上的吻不一樣……
他的唇強佔了她的語言能力,她早已無力抗拒,只能任著他的吸吮帶領她的,而他的手不再是輕微的觸及她,而是不容祗制的在她身上游移制造出火熱的感覺。
在奪取她每一次呼吸的同時,卻也安撫著她因生澀而涌起的心慌意亂,細碎低吟讓他理解她已經受到了催引,可是她的動作卻處于矛盾不前的困境。
她想推拒,可是身體卻沉淪在因他的踫觸所傳遞的歡愉,他的吻落在她的頸側,隨著忽輕忽重的吸吮伴隨若輕微的痛楚留下印記。
身體因為極度的渴盼傳來不知明的疼,讓她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們……」品儷抓住了呼吸的空檔。「會那樣嗎?」
他舌忝著她的紅唇,像是在告知她答案,溫熱的手掌滑進她衣物的空隙,輕巧的握住她的胸房,另一手則扯落她身上的遮蔽,將柔軀壓在身下。
她該認出這個為她火熱的男子,否則他也會以實際行動來證明。
「我不知道……」他的手來到了敏感的地域,挑弄著她的熱情,將她的言語化為一陣喘息。
「要活在現實里……」他吻掉她的存疑,用身體侵進最後的關卡。
她該知道,有時候現實會比夢境更美麗……
每一回醒來,總是會再度陷進的糾纏風暴,在疲倦的睡去前隱約發現天色已經微亮,而真正清醒過來時陽光早已照亮了室內。
腰上的男性手臂佔有性十足的摟抱,告訴品儷自己仍在他的懷里,而她倚著他的肩頭,偎在他的身側,額頭輕靠著他的下巴,小手則是貼在他赤果的胸膛。
睜開眼時,她還不太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
這也是頭一次她在夢醒之後,不再有空虛的感覺,反而覺得整顆心被填得滿滿的,而她手心底下的……是溫熱的。
她的情人還在,這個事實讓她露出了微笑。
瞥見牆頭的鐘,時間竟然已是早上十點!
「啊!」她猛地坐起。
紀爾開要工作吧?他是個大忙人,今天又不是假日,他怎麼可以和她賴在床上?她這下拖累了他。
「怎麼了?」他的大手撈回月兌離掌握的縴軀,眼楮仍閉著。
「你上班遲到了!」她驚慌的看著他。
他的嘴角竟然出現了笑,在她額上輕吻一記,還是動也不動。
「你不上班嗎?你一定還有很多事要做,你——」
「我今天只想跟你在一起。」他睜開眼,慵懶的眼神看得她臉紅心跳。
「可……可是,你很忙……」
印象中的紀爾開總是忙得不可開交,所有人想見他都得預約排隊,他怎麼會有時間跟自己瞎混?
「對……」他翻過身子壓上她。「又要開始忙了。」
他的嗓音流露著挑逗,整夜的放縱仍不能滿足他,他需要更多的填補。
「你愛我嗎?」趁著還有說話的能力,她輕問著。
他伏在她胸前,依著前一晚留下的粉紅印記再溫柔的灑上親吻。「我能不愛嗎?」
什麼意思?!
她急忙的推開他,一臉倉皇。
紀爾開沒想到她會有這種回應,只見她不停的往後挪移,一副受了極大刺激的模樣。
「怎麼了?品儷。」
「你不是真的愛我?」
「我當然是。」她細白的肌膚怖滿了他留下的吻痕,在光線的映照底下更加的清晰,像是個被深深愛過的女人,可是此刻他卻無暇去欣賞,只因眼前的人兒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為什麼你這麼說?」
品儷察覺他眼里氤氳的情潮,手忙腳亂的拉起被單遮住自己,掩去春光。
「因為……你說話的話氣,好像……」好像他是不得不愛上自己,而不是因喜歡自己的某些個性才愛著自己。
是啊!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那麼少,她根本不曉得現實生活里的紀爾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唯一的記憶都是在夢里,難道……那就足以當成是愛了嗎?
「別扭曲我的話,我真的喜歡你。」紀爾開試著用微笑化解她的緊繃。
「我沒有。」但她很難不去注意他用的詞是「喜歡」而不是「愛」,回想起前些時候的相遇,紀爾開總是對她的一些言論有著不以為然的態度,他根本不認同她的想法,像紀爾開這麼理性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會以認真的態度去看待她所想象的一切,莫非只因她與他有了之親,所以他才勉強說些應付地的話語?
「品儷,」他認真的望著她。「別破壞我們現在的情況。」
為什麼他們不能像夢里那樣?
既然已經認出彼此了,也確定了彼此的情意,為什麼還要搞些愛不愛的問題來煩惱呢?
「我不是……」她不確定的看了他許久。
「你到底還在不確定些什麼?」這麼多天來他對她的好難道她還看不出來嗎?她到底還要懷疑些什麼?「把你的夢挪開!我們現在活在現實里,我們兩個都是活生生的人,我們如果喜歡彼此,就應該好好的在一起,而不是在不確定里模索著夢境的蛛絲馬跡。」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品儷仍在意那句「我們如果喜歡彼此」。還是只有「喜歡」而已,不是愛……
她的回答讓紀爾開惱怒的站起身,拎起外衣隨意披上。
「你……」
「你慢慢想吧!我以為我們可以很快樂的在一起,像你我的夢一樣,我們能把夢境反映到現實上,不過要是你仍然遲遲不能確定,就等你能夠確定了再說!」
「你就這樣走開嗎?」
她不能相信紀爾開竟然當著地的面起身就要走了,前一刻他還溫柔的擁著她,他怎麼可以說翻臉就翻臉,一點溫存也不留?
「我一定得離開這兒,要不然我快被你氣瘋了。」紀爾開頹然的抓了把臉,快速的傾身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在我回來之前好好想想好嗎?」
「等他回來?他瘋了嗎?」品儷一邊罵一邊收拾著東西。
原本他還抱著自己親吻,下一秒他就不耐煩了。
擦去臉上的淚,鏡中的自己雙眼早已紅腫不堪,一看到自己的慘樣,品儷更是火冒三丈。
「男人!得手以後就什麼也不是了!」虧他前幾天還對她那麼好,看著她的時候也是不時面帶著微笑,那些溫柔體貼一夕之間就全不見了!「我的夢中情人才不會對我那樣!」
一不做二不休,她抓起他抽屜里的現鈔,數也不數的就裝進袋子里。
「我一定要離開這里!看你回來以後跟誰講話去!」
走下樓梯,她打算就此頭也不回的離去。
什麼爛夢中情人!她早就要清醒了,結果出了車禍撞了頭,還傻傻的來這里被他耍了一頓,要是一開始她拿了他的錢就跑,不管什麼良心譴責問題,她現在也不會落了個被玩弄的下場!
哪知她的逃亡還沒開始竟然就被逮了個正著!
大門一開,紀爾開像座山似的擋在門外,一臉冷峻的看著她一副外出的裝扮,加上那一大袋隨身衣物包,想也知道她要溜了。
他一到公司就心神不寧,很難相信他的夢中情人在現實生活里竟然有著截然不同的個性,不知道是他還沒發掘出品儷在夢里那可人的模樣,還是她天生就那副德行。
他承認他早上那番話是有些殘忍,尤其是對于她那種滿腦子幻想的女人來說,大概足夠讓她幻滅十次!
他當時是有些沖動沒錯,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為了這女人失去他一向自豪的理性,不過當他恢復理智時很快便發現自己就這麼離去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尤其是一想起她看著他離開時,那小臉上受挫的表情一直讓他很不安,而且不停的扭痛他的心。
也不管十一點才抵達公司,不到十二點他就又丟下了所有事務,當著周秘書驚訝的臉交代今天他不回來了。
他承認品儷是有著成熟女性的外表,卻懷著一顆未發育完全的心,反反復復便成了她的習性。如果他不去引導她走上正常路線,而只是這麼丟下她自己去想就走人,那就算讓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什麼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難怪他開車回來時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這家伙真的打算要趁他不在時偷偷的溜走。
逃避如果能解決所有事的話,現在兩個人就不會陷入這種進退不得的窘狀了!
而如今他面對了,她卻只想逃,這讓他心里非常非常的不平衡。
即便她臉上掛著兩道淚痕,眼楮也有明顯哭過的跡象,那都不能讓他原諒她想不告而別的行為。
「進去!」他從齒縫里逼出兩個字。
品儷早已經被他的出現嚇呆了。眼前的人絕不是她原本想象中的阻礙,紀爾開不應該在這時候回來,他不是才出門沒多久?
「你為什麼要回來?」
「我要是不回來的話,你就可以順利的走了嗎?」
哼!品儷不甘心的瞪他一眼,完全沒有要回頭的意思,反而側過身想擠過他身旁的縫隙離去。
不到一秒她就被拎回來,而且毫不憐香惜玉的給扔進屋里。
「紀爾開!」眼看著自己的背包被奪走,她僅有的身家財產全在里頭,想搶回來又敵不過他的人高馬大,品儷忍不住光火。「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除了不告而別以外,你難道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嗎?」
「我為什麼還要想辦法?我只想離開,我不想待在這里不行嗎?我要回我的家去!」
「你敢!」紀爾開警告意味十足的道。
原本打算好好跟她談談,一听她這麼說火氣也跟著上揚。
「你看我敢不敢!」那些衣物她都可以不要,她用走的也要走回自己的小屋去。
「蕭品儷,你最好別惹我生氣!」他氣憤的扯住她的手。
他竟然威脅她!「紀爾開,你最好別擋路!」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敢就這麼走出我的屋子!」
這男人不用發狠,光是臉上的表情就足以讓人不由自主的發起顫。
可惜她現在正在冒火,完全感受不到他言語里的寒意。
「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男女之間早就沒有附屬關系,你別拿那套大男人主義論來壓我。」
他最好別忘了她可是女性雜志社的社長,就算她只是掛名的,看多了新女性主義論調,隨隨便便也是可以背出幾條來嚇唬不肖的男性。
「如果你記性夠好,我們昨天沒做預防措施,你休想就這麼不負責任的走掉!」紀爾開陰冷的提醒她。
「我……」這一提果然讓品儷噤聲了三秒,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甩開他的手,「現在坊間到處都有在賣事後避孕藥,我不需要為了一個荒謬的夢、一個荒謬的夜晚,跟著制造出一個荒謬的生命!」
勇氣十足的說完,下場就是被紀爾開毫不客氣的一個提抱,抓進昨夜兩人繾綣了一晚的臥房,慘兮兮的被丟上床。
「你也知道這很荒謬?你要是曉得你現在的行為有多荒謬就好了!」他不明白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去掉夢里的一切不說,品儷正常的時候仍是有她溫順善良的一面,為什麼她面對他時就偏偏要擺出那副不討人喜歡的模樣來惹他生氣。「你就不能跟夢里一樣可愛嗎?」
他竟然把她丟到床上……而且……他還說她不可愛!
她還來不及說話,眼淚已經大顆大顆的往外掉了。
「我說過如果……」紀爾開還想再繼續說下去,哪知一個細看,那位剛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已經淚如雨下了。
滿肚子的怒火一瞬間便被眼淚給澆熄。
「品儷……」打從上了國中以後他便沒再看過女孩子當著他的面哭,沒想到現在當著他的面哭得淒淒切切的竟然還是他所喜歡的女人。
一時之間他跟著失了分寸,也明白剛才自己的力道是過猛了點,所有的道歉淹到了喉頭,卻塞在舌尖。
「你……也不像夢里……對我那麼體貼……」她發出嗚咽的抗議。
紀爾開翻著白眼。算了!投降好了。
他坐到她身邊,扳過她的肩頭。
「因為我們是活在現實里啊。」適才的火爆語氣全換為溫柔。
「我只要‘他’……我不要你,你……對我一點也不好。」她仍然捂著臉哭得斷斷續續。「我們……不適合在一起,還是活在夢里……比較好,免得兩個人……都受委屈。」
「你還要我向你證明多少次?」他的火氣又要升起來了,每次她一提起要離開,他就忍不住要火大,可是他得是兩個人中保持理智的,非得按捺下自己的情緒不可。「我沒有受委屈。」
「我不像你想的那樣……我不是你喜歡的……」他剛剛說她不可愛,他竟然討厭自己,這讓她好難受。「也許……我們根本就弄錯人了,你跟我想象的差好多,‘他’從來不會這樣子對我。」
「我們只是還在適應彼此,是你一直不確定你的感情,你如果真愛我的話,你不會老是拿夢和現實做比較。」把啜泣的她往懷里抱,他有些心慌自己無法平息她的哀怨。
「但是你不喜歡我……」一想到此,她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我怎麼會不喜歡你?」紀爾開也沒想過自己會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哄著自己心愛的女子。「你忘了我們昨天晚上在這張床做了什麼嗎?我有可能跟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做那種事嗎?」
一提及此,她原本哭紅的臉馬上漲得更紅。
「男人做那種事時是不用大腦的。」她怨懟的說。
「親愛的,你可以生我的氣,但是你不能說那些假話。」盡管他已經擺了低姿態,不過他也不給她得寸進尺的機會。
「你對我好凶……」他稱她為親愛的,這三個字讓她消了不少氣,加上他的擁抱,她其實一點也不想跟他吵架。
「那是在氣頭上,難道你要我無情的看著你走嗎?」
品儷吸吸鼻子,看著他委屈的說︰「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們真的認錯人了,你跟我夢里想的完全不同。」
「除了我剛才因為一時氣憤對你凶了點以外,還有哪里不一樣?」他溫柔的幫她撥好黏在臉上的發絲,只要她這麼乖乖的窩在自己懷里,他什麼都可以為她做。
他現在搖身一變又跟夢里一樣好說話,如果他一直保持這樣,就算他不是夢里的男子,她也甘心就這麼和他共度一生,不過她還是硬想出了理由來。
「你沒有戴著夢里的手表。」她說得理直氣壯。
紀爾開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麼驚人的條件,一時間真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那好,你幫我戴上。」他一把抱起她。
「要去哪?」她趕緊攬住他的脖子。
紀爾開笑而不答,來到書房里拿起一個搖控器按下,牆壁縮了進去,一旁推出了一個絨布盒子,在投射燈的照明下上頭排列整齊的手表不時發出耀眼的亮光。
他放下她,讓她站在那些名表前,輕咬著她的耳垂,低喃道︰「好了,該你了。」
品儷一眼就認出那些全黑的手表,眼角還掛著剛才痛哭的殘淚,卻在看到那些表時笑開了嘴,驚喜的轉過身來對著他說︰「你為什麼買了五支?」
他竟然把那五支限量生產的手表全買齊了!
「我怕你認錯人。」他低頭吻掉她的淚,她笑的樣子很美。
「你……」品儷握住他環抱住她的手,他還記得她在夢里所說的話。
「你還要靠這手表認出我,要是其中一支流落到別人手上,你大概會把別人當成我。」
「你不會剛好也有收集機車吧?」第一次夢見他時,他騎著一輛哈雷載著她在兜風。「我十六歲第一次夢見你時……」
紀爾開忍不住笑了起來,難怪她當初見到他時會問他開不開車的問題。
「山上的車庫里好像有幾輛。」
品儷眼淚掉個不停。她竟然真的找到他了!
「別老是在我面前掉眼淚。」他幫她擦去淚水。
「沒辦法……」她只能緊緊的抱住他。「我等了你十年……」
「我親愛的夢中情人,也許我們該完成夢里沒做的事。」
還有什麼沒完成的?品儷張大著淚眼看著他。
「你說要幫我生一打小孩。」他提醒道。
「一打?」她神色緊張的看著他。
「想食言嗎?」紀爾開逗趣的望著她。
「可是我們只有一座秋千啊!這樣他們會打起架來。」
「放心好了,爸爸會下令那是媽媽的寶座,任何人都不能搶。」
「可是……」她喃喃的說。
唉,她到底還有多少疑問?
「還有什麼可是?」
「你還沒跟我說……你愛我……」她有時會需要那種話來滿足她小小的虛榮心。
「我愛你。」紀爾開深情款款的說。
「我也愛你,紀先生。」
誰說夢中情人永遠不會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