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點了嗎?」
「不太好……」老天!她真的不好,今年換季最嚴重的流行性感冒她居然也趕上了這波潮流。
「我順便帶點東西給你,我想你應該沒辦法出門買晚餐吧?」說話的人是傅禮元,中午本來要和葉雪滋去寵物店,但是她的聲音充滿了濃濃的鼻音,說話有氣無力的。
「沒關系,我可以叫披薩。」
「生病了應該要吃些比較營養的東西,我馬上就要回去了,你等我十分鐘好嗎?」
听著他著急的聲音,她還能說不好嗎?她是病人,這時很需要別人關心,自然是接受了他的安排。
幾分鐘後,傅禮元帶著Baga出現在門口,看著她一臉的慘樣。
「你去看過醫生了嗎?」
「沒……不過我有感冒藥,我吃了休息兩天就好了。」
「你應該去看醫生,光是吃成藥不是辦法。」
他把東西放在桌上,看著她無力的躺到沙發上,Baga走到她身邊聞了聞她,像是發現了她正在生病。
「我帶Baga回去,你先吃點東西,我等下再過來。」
「不用了,我還好啦,謝謝你幫我買東西。」她疲倦的看了他一眼。
「你先休息一下,我馬上過來。」
傅禮元沒跟她爭辯,先帶Baga回樓上,接著又下樓,正好瞧見葉雪滋蹲在櫃子前找東西。
「你要拿什麼,我可以幫你找。」
「我的感冒藥沒了……」她覺得頭好痛,整個人軟趴趴的,而被她視為能救命的感冒藥竟然沒了。「我等下得出門去買。」
「你為什麼不干脆直接去看醫生呢?」
「要排隊還要掛號……」她下意識就覺得麻煩,而且她好累,加上今天是假日,沒有幾間診所看診。
「沒關系,我陪你去。」
假日里沒幾家診所開門,不過傅禮元先打了通電話後,便載著她到一家診所,他說那是他同學開的,今天他在家可以抽空幫她看病。
所以不用排隊,也不用等待,只是那位醫生看著她和傅禮元的表情有些詭異,彷佛認定了他們是一對,還不時大嫂大嫂的喊,若不是葉雪滋病得沒力反駁了,只好任他錯認下去。
在回程的路上,葉雪滋對著傅禮元說︰「我听人家說過,生病的人連心也是病的,好像是真的。」
「听得出來你是病了。」
「而且我很沮喪……」
「你還在為剛剛那一針生氣啊?」
一听到要打針,雪滋就一臉的苦相,沒多久就看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走出來。
「又不是你要打針,你當然不了解那種感覺。」
「真有痛到那地步?」她竟然怕到哭。
「那不只是痛而已……長這麼大還要月兌褲子給人看,你知不知道那很丟臉?」她總覺得打針是很傷害人的行為,尤其不解為什麼非得打在上。
「她是護士啊!而且是個女人。」難不成她是害臊?
「總之都一樣……」她就是不能接受那種事。「而且很痛……」
傅禮元側頭看著她,雖然她是真的痛,但是他卻有些想笑,而除了笑意以外,還有另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他心里蔓延著。
「今天好點了嗎?」
「好多了,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雖然看了醫生,她一樣在家躺了兩天。
請了兩天的假昏睡,多虧了好鄰居送飯,要不然她真得吃上兩天的披薩配可樂。
「還好,我明天要出差,怕你一個人照顧自己都不行,Baga我恐怕要托別人了。」傅禮元將手中的餐盒放在桌上,她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鼻音也不再像前兩天那麼嚴重。
「沒關系,我可以幫你帶。」
「不用帶它出門散步,你只要喂它就好了。」
「我也是要出門走走吧。」
「但我怕你會被它拖著走。」她看起來還有點虛弱,加上Baga又是大狗,使起蠻力來女孩子不見得拉得動。
「它很乖,才不會那樣。」在她心里Baga簡直是狗界的模範生。「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嬌弱。」
「是啊,真不知道爬著進房間的人是誰?」傅禮元一臉的不信,去看醫生那天,雪滋說要進房換掉睡衣,結果她走不到兩步就腳軟,整個人坐倒地上,嘴里喃喃說著沒關系,然後手腳並用的想爬進房里,差點把他嚇壞。
「那天比較嚴重嘛。」葉雪滋臉泛紅,低著頭拿著餐盒,用吃飯的動作掩飾她的不自在。
「你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通知我,好嗎?」
「可是你要出差耶。」她明白他的好意,但是他要出差幾天,就算她打了電話,遠水也救不了近火啊!
「你至少可以讓我知道。」
「讓你知道?然後呢?讓你擔心我這尾軟腳蝦嗎?」她半開玩笑的說,但隨後發現自己失言。傅禮元怎麼會擔心她呢?她這麼說是不是太過抬舉自己了?
有點擔心自己說錯話,她緊張的望了他一眼,卻發現他也在看著她,那眼神說不出他在想什麼。
「我的意思不是那樣……我是說……」她想開口解釋,卻被傅禮元打斷。
「我是會擔心啊!」他的聲音低沉,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臉,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她。
葉雪滋只覺得臉上一陣似火燒,對他尷尬的笑笑,低下頭專心的吃飯。
從這一晚開始,她發現這個男人似乎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危險。
傅禮元出差了,葉雪滋也回到公司上班,下班後她便急忙趕回來照顧Baga。每次她都是牽著Baga就出門,鮮少在他屋內逗留,第一是她覺得在他家東翻西找很像小偷,第二則是因為他的東西少得可憐。
在他的屋子里,似乎只有床和衛浴設備是有使用的,客廳里除了沙發和茶幾外,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看來他並不想長久住在這里,其實很多跡象可以看得出來,他當初住進這里似乎是很倉卒的,還有他說了他和前任女友之間的事,擺明了這里只是他用來療傷的地方。
若是傅禮元只將這里當作短期的停留地,那她就不該讓自己的心越陷越深,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她已經不能再繼續假裝下去,她是真的喜歡他,喜歡有他陪伴的時候,從一開始只有她一個人唱獨腳戲,到現在傅禮元甚至會逗她開心,這些都是讓地一步步跌進去的理由。
尤其最近他常會無語的望著她,臉上的表情幾次讓她誤以為他是喜歡她的,每次夜里入睡前,她總要重復的對自己說上好幾次的不可能。
她希望是她弄錯了他的眼神,但又有些期盼那是真的。
Baga走到她身邊,輕撞了下她的腿,像是在提醒她該走了。
「Baga……我好像有點愛上你爸爸了。」
葉雪滋蹲抱著它,將臉埋進它金黃色的軟毛里,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她有多想念傅禮元,他不過才出差幾天,她腦子里想的全是他,除了他以外她什麼都沒辦法想。公司的人也沒放過她,打從阿茗見過傅禮元後,公司里便開始傳出她有個帥哥男友的消息。
如果他們知道她只是充當帥哥的狗保母,除此之外兩人並沒有什麼情感上的往來,他們會怎麼想?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膽小!人家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她卻覺得自己鐵定不會成功,所以每次和他在一起時都得演一場「我不會妄想你」的戲,演得她好累、好累。
門外傳來鑰匙的聲音,葉雪滋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看見傅禮元走了進來。
「你怎麼提早回來了?」她的手還環抱著Baga。
在昨天的電話里,他明明說是明天才會回台北的啊。
「工作結束了就回來。」其實他是擔心她病還沒好,尤其昨天從她的聲音里听出情緒有些低落,他以為雪滋大概病還沒完全恢復又不敢告訴他,所以就提早回來。「你抱著Baga做什麼?」
「我在跟它撒嬌。」
不行嗎?葉雪滋瞪了他一眼。都是他,害她心情不佳,但隨後又自嘲的笑了笑,他人都回來了,她還在跟他生什麼氣?只要可以看到他就好。
「為什麼要跟狗撒嬌呢?」他有沒有听錯?
傅禮元露出好笑的表情,一面月兌去西裝,走進臥室里換衣服。
「因為……」這要她怎麼回答?就算她說了原因,他應該也只是隨口問問不會在意答案吧。
過了一會兒,他換上牛仔褲和簡單的休閑衫走出來,看見她站起身子,伸手拍著裙擺。
「你剛說因為什麼?」他沒听見她之後說的話。
「沒事啦。」葉雪滋的聲音很輕快,「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吃過飯了嗎?」
「我還不餓,我想回去拖地板,屋子好亂,這陣子都沒整理,趁今天晚上有空,我想打掃打掃。」她隨意掰了個理由。
「喔。」傅禮元應了聲,既然她有事,那他也就不勉強了。
葉雪滋拍拍Baga的頭,腳步輕快的離開。
一進了電梯,她所有的輕松跟著垮了下來。她發現再也不能假裝什麼也沒發生的和傅禮元相處,每次听見他的聲音、看見他的人,這都令她越陷越深。
回到屋里,她壓根沒有打掃的心情,她真傻……應該要答應他的邀約,她是那樣的後悔,就算是散散步、吃個飯也好,但理智卻要她不可以放縱自己,洗了個澡,她決定今天提早睡覺好了,睡著了就不會胡思亂想。
但是躺上床她義翻來覆去,腦子里只想著傅禮元。
老天!她該怎麼辦?
突然,門鈴聲響起,不知道為什麼,她知道站在門外的人一定是傅禮元。
幾乎是顫抖著手將門打開,屋外的男子對著她微笑,她所有的防線都瓦解了。
「你換睡衣了?」
「嗯……我想反正沒有要出門。」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模模頭發。
「你不出門是要喝兩北風嗎?」他沒記錯的話地今晚還沒有吃飯,所以他順道幫她買了晚餐。
傅禮元推著她進門,要她在沙發上坐好,體貼的為她打開餐盒,然後就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吃東西。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白蘭琪,只要白蘭琪沒有出勤,她都會為他準備好晚餐,雖然兩人不是天天見面,但每次都是白蘭琪為了他付出……而他到底給過白蘭琪什麼?
「想什麼?」她發現他又陷入沉思,忍不住問道。
「沒事……」傅禮元收回思緒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
「你吃過了嗎?」
「我吃過了。」
「你要陪我嗎?」葉雪滋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冒出這句,她並不是想趕他,但是這句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
「嗯。」傅禮元點點頭。
她怔怔的望著他,停了幾秒鐘才開口︰「傅禮元,你知道我很喜歡你嗎?」
她的話嚇著了自己,葉雪滋整張臉倏地發白。
她竟然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她怎麼可以這麼說?天啊!她的矜持到哪里去了?
「你不擔心嗎?」傅禮元看著她僵硬的表情問道。
「你說什麼?」葉雪滋腦子一片混亂,她一定是瘋了,要不就是現在在作夢,或者是她的重感冒還沒痊愈。
「你擔心感情無法永遠,你擔心兩個人到最後都會分開。」
傅禮元並沒有忘了她的恐懼,雪滋外表開朗樂觀,但她心里卻有個難以解開的死結。
葉雪滋深吸口氣,干澀的笑道︰「我都忘了。我總是這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沒什麼其他的意思,大概是這幾天頭暈腦脹,所以才會亂講話……」
她手里拿著筷子,但她沒有心情吃進任何東西,她覺得好難過,眼巾凝聚起霧氣,她想阻止卻又阻止不了……她不想在傅禮元面前哭的,但是她突然覺得好委屈。
一雙手突然將她擁進一副溫暖的懷抱里,傅禮元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別這麼說。」他輕撫著她臉頰柔女敕的肌膚,然後雙手捧住她的臉。
葉雪滋不敢抬眼看他,她沒有想到傅禮元會將她抱在懷里,這是友情的表現嗎?這是友情的安慰還是……她不能確定,所以她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接著往下游移,他享受著甜美的觸感,直到觸及她柔女敕的紅唇……
她在他懷里微微的顫抖著,傅禮元將她擁得更緊,他並不想嚇著她,濕潤的舌尖在她唇辦上滑動著,像是在誘惑她,直到她輕抽口氣,他才順勢侵入佔有她唇辦的甜蜜。
她吻起來是那麼的美好,就像他所想像的那樣。
他抱著她躺上沙發,將她壓在身下,輕柔的吻漸漸掙月兌了理智……
傅禮元的吻一次比一次更深入,他渴望得到她的回應,拉起她的手環住自己的脖子,她顯得有些猶豫,臉色酡紅得像是喝了酒那般的迷人。
「我……可以嗎?」她不敢放任自己去擁抱他。
「嗯。」他用熱情的吻回答她。
兩具身軀的貼合提醒了他身下的嬌軀是那樣的誘人,那讓人無法忽視的柔軟起伏貼著他的胸,他撩高她的衣擺,大掌在她柔女敕的腿上游移著。
葉雪滋忍不住發出輕微的聲音,分不清那是嘆息還是贊嘆,唯一知道的是她不會反抗他的接觸,因為此刻擁抱著她的人是傅禮元啊!
當他褪下她的睡衣時,她的肌膚出現了小小的疙瘩,但隨即被他火熱的身子溫暖了,那親密的接觸幾乎令她無法呼吸,她只能斷續的听見自己發出讓人臉紅的喘息。
她的心好亂,她不應該讓一切變得如此失控,可是她沒辦法阻止它的發生,當傅禮元褪下她身上最後一件衣物時,火熱的身軀也跟著貼上她的身子。
她倒抽了口氣,迷蒙的眼頓時變得清晰,整個人跟著僵硬。
傅禮元也感受到她的轉變,停止了動作,壓抑住自己的,目光回到她倉皇的臉上,究竟他還是嚇著了她。
深吸了口氣,他移開身體,緊貼在她身側,輕輕的吻著她的臉。
「我嚇到你了對吧?」
葉雪滋覺得心跳好快,連抬頭看著他的勇氣都沒有,她覺得好困窘,只能將臉埋在他的頸窩里。
這一切就像場夢,傅禮元竟然……她不能相信這是真的。
難道他也喜歡她嗎?
見她遲遲不說話,傅禮元倒是露出了微笑。
「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不公平?她全身都給他看光了,他居然還說不公平?
葉雪滋終于抬眼看他,她輕咬著下唇,像是在對他發出無言的抗議。
「你都肯抱著Baga撒嬌,就不能抱著我給我一樣的待遇嗎?」
他輕啄著她的粉頰,眼中有著笑意。
她忍不住跟著扯動了唇角,環著他頸項的手緊了緊,貼著他的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嘆氣?」
他的聲音很溫柔,兩人相擁的氣氛是那樣的美妙,如果能永遠這麼緊貼著多好。
傅禮元順著她的長發,將發絲撥到她耳後,好讓他看清她臉上羞澀的表情。
「長那麼大還月兌褲子給人看,很糗耶!」她嘟起嘴巴,小小聲的說著上次挨了一針時所講的話。
傅禮元低頭再度吻了她。
「怕什麼?我都還沒開始打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