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記帳本 第六章

作者 ︰ 連亞麗

"你真是太讓爸爸失望了!"

韋木昆紅光滿面,和語氣中的失望有些不搭調。

"對啊!哥,你一直在女人堆中吃得開,怎ど唯獨對這個郭老師,你就是搞不定呢?"

擔任壽宴大廚的韋定遠終于忙完了這頓大餐,月兌下圍裙接過老婆手里的小女兒,繼續女乃爸的工作。

"郭老師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林幼華道。

"是啊!只怕人家的好氣質還是蓋不過老哥的銅臭味。"

這一家子總是以挖苦自家人為樂,韋傅東早已習慣這種"和樂融融"的氣氛,只顧著吃飯,少說話是明哲保身之道。

"傅東,你沒跟郭老師求過婚是嗎?"

"我們還沒到那個地步。"他喝下一口湯。嗯,湯頭還不錯,定遠的廚藝的確精湛,而雲箏的手藝只算得上普通,不難吃,但也不會好吃到讓人拍案叫絕,可能還輸定遠一些。

"都已經住在一起三個月了!"韋木昆有點不認同。

"事實上只有兩個月。"他立刻糾正。

"我管你兩個月還是三個月,身為男人就是要負責。"

"爸,現在的社會風氣和舊時代已經不同了。"韋傅東又夾了辣炒花椰萊入口。這味道夠辛辣,非常好!也許可以要定遠寫個食譜教教雲箏。

韋木昆可不這ど想。"我當然知道社會風氣已經不同了,但是郭老師好歹是你頭一次肯帶回家一起住的女人啊!這跟那種一夜或是逢場作戲不一樣,已經是登堂入室了,只差沒結婚。老爸人雖老可不胡涂,有些國家只要兩個人共同居住生活過一段時間,分手後財產還是共同享有的,視同夫妻一般。"

"老爸,你想大多了。"韋傅東望了他一眼。一扯就扯到財產上頭,太離譜了吧?

"一定是你沒詳細跟人家講明白,女人家最需要人哄了。"韋木昆繼續解說著。

這還用得著老頭來教嗎?他韋傅東在情場上可是百戰百勝,除了連追都沒開始追,目標就已經先被人追走的張亭芬以外,其它的女人他從來沒有失手過,就連雲箏也是,難道他會不了解嗎?

"你一定沒有好好邀請她,女人總會矜持些,大概是她不好意思來,你又沒跟她說好。"

"矜持"這兩個字,用在那個第二次約會,就拿出愛情提款卡讓他提領愛情的女人身上,實在不太恰當。

雲箏有她瀟灑的一面,她不記仇,雖然她會把一些芝麻小事記在本子上,不過那本子形同虛設,只是個游戲。她根本是不願被綁住所以才不想來的,要不然他想邀她來參加父親的生日聚餐,難不成還得送上邀請卡?

"算了吧!老爸,幼華還看過有家長去接她下課呢!我看人家的心未必在老哥身上。"韋定遠開始故意挑起兄長的危機感。

"幼華,是真的嗎?"韋木昆雖然沒見過這個媳婦候選人,但是雲箏可以進駐傅東的住所,他早已相信她有著過人之處,所以不免為兒子的未來緊張起來。

"其實只是那個小朋友和郭老師在同一間音樂教室學小提琴,那間音樂教室是郭老師介紹的,所以放學以後周先生接小朋友去上課,順道讓郭老師搭順風車。"林幼華連忙解釋道。

"-這會兒怎ど知道得這麼詳細?"韋定遠狐疑的看著她。前些天老婆跟他說的是看見家長接送郭老師,這回竟然多出了"詳情"。

"因為我前天去接宇萍的時候,又看到他們啊!我問郭老師去哪,她跟我說她去上音樂課,我還問她上課地點在哪。"

"在哪?"這回開口的是韋傅東。

她竟然又搭周尉博的車,她上的是六點半到七點半的課,那她四點一下課就跟著上了人家的車,這兩個半小時的空檔,他們在做什ど?

韋傅東升起滿月復的疑問。

林幼華想了又想,"我記得是在……"

*****

韋傅東走後,雲箏到書店里買了另一本記帳本回家。

情人之間談到錢總是很傷感情,但她不是他的什麼人,她必須這麼做……

兩人都害怕,沒人願意承認彼此的身分。

她在他面前扮演著情人、妻子的角色,可是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她究竟是想當他的情人,還是想當他的妻子,最糟的是,她明明是扮演這樣的角色,她卻不敢正視自己存在于這屋子里的事實。

坐在頂樓的花園里,她開始明白為什麼自己總喜歡待在這冷颼颼的室外,因為這不屬于屋內,讓她覺得自己不處在他的財產範圍里。

她開始動筆記下每一項的開銷,做出真正的帳目,感覺心痛得一次比一次嚴重……

尤其當寒風吹上她的臉頰,除了感覺寒冷,她更想要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以往她總是有得住就行了,甚至從沒想過要買家具,租的地方往往只有一張床,衣物永遠堆放在紙箱里頭,以便下一次的遷移。

而她現在想要一個自己的家,一個屬于自己的空間,本以為這渴望早已在她心底滅絕,怎知竟然悄悄的死灰復燃。

打從外公去世以後,她開始了租房子的日子,即使父母留下來的遺產夠她買上好幾棟房子,但她再也不想有個家,再也不想讓自己多個負累,就像閑雲野鶴一樣,這兒住膩了再換個地方住住,她有工作的能力,自給自足不也過得很好?

她已經好久沒再想起"家"這個問題,但是和韋傅東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里,她開始變得依賴,變得軟弱,甚至容易動不動就受到傷害。

她不該是這樣的啊!也許就是這曖昧不明的狀況搞的鬼,如果她有能力分得清楚兩人之間的界限何在,也許她不會這ど慌張無措。

細微的聲響從屋內傳出,雲箏悄悄的將新的記帳本放人背包內,再掏出畫冊擺在膝蓋上。

韋傅東在屋里找不到她,所以來到花園。

她穿著套頭的毛線衣,毛質長褲,圍著一條圍巾,配著頭上的貝雷帽看起來的確很像個晝家,坐在躺椅上,桌邊有一盒面紙和幾個揉過的面紙團。時間是晚上十點,這回她沒在那兒睡著,只是很認真的就著一旁的燈光在紙上涂鴉。

"你怎ど這ど早就回來?不多陪陪你爸爸?"听見韋傅東的腳步聲,她頭也不抬的問道。

"老人家想早點休息。"事實上是約了人來家里打麻將。"-怎ど總是喜歡在這ど冷的天坐在這兒吹風?"

韋傅東坐進她身邊的空位,習慣性的將她往身上攬,靠著她的頭頂,兩人就這ど默默坐著望向遠處。

"他喜歡你幫他買的衣服嗎?"雲箏忽略他的問話,努力的另外找話題閑聊。

"他並不是個挑剔的人-呢?後來有沒有買些什ど?"

"沒有,只是四處逛逛而已。"她原本想幫他添購衣物的想法,早在他說出那是妻子才做的事情以後就跟著打消,連帶著她也沒有任何購物的了。

"-吃過飯了嗎?"

"嗯,在外頭吃了一些。"

"定遠做了很多萊,也許-可以跟他學學。"

煮飯做菜應該也算是老婆的工作吧?她可以-矩嗎?

雲箏沒有說話,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傅東和外公一樣,她無法搞清楚他們的界限在哪里,和他們兩個說話,她永遠拿捏不住分寸。

"你爸爸今晚一定很開心吧?"

"還好。"韋傅東點點頭。"-呢?我想知道-和-的家人的事情,-似乎從來沒有提過。"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啊!"雲箏嘟起嘴俏皮的望了他一眼,心里卻想著要轉移話題。"這大概是我們兩個的習慣吧!我們總是很少過問彼此的家庭背景,我甚至不知道你工作方面的情況,你也不了解我在課堂上都教些什ど,就這方面來說我們兩個真是不了解對方。"

"雖然並不是非得知道彼此的家庭或者工作才能算是了解彼此,但是像我們這樣也很好,奇怪的和諧,也不吵架。有時候想想也挺不錯的,你看多少男女在一起都難免有紛爭,可是我們的怒氣卻很容易平息,其實這應該是因為我脾氣夠好,雖然你有時候會讓我……"

"-拐彎抹角的想把話題移到哪里去?"

韋傅東捧起她的臉,眼神有些復雜,因為他越來越清楚雲箏刻意躲避這個話題。他以前並不在乎她的逃避,但是他的確想繼續跟雲箏相處下去,也許他不應該再那ど不在意她的一切。

"你今天怎ど了?"望著他的眼,雲第關心的問道。"你很少這樣的。"

"-是說我很少關心-?"

她搖搖頭,靠上他的頸窩,不想和他的視線相對,因為那容易讓她在他的溫柔下變得更加軟弱。

"這算不算是了解你?我知道你今晚不太一樣。"

"就像我知道-今晚一直閃躲我所有的問題一樣嗎?"

不想再逼她,韋傅東伸出手圈住她的身體,拉起自己的長大衣覆住她,將她圈在懷里。

好一會兒,不再有人說話,他們就這麼坐在充滿涼意的花園里擁抱著彼此。

這樣的情景更容易讓人脆弱,他突然在這時出現在她身邊,在她覺得自己不該太依賴他的時候又給她溫暖,她想,也許她可以稍稍撤下心防……

微弱的聲音悄悄的從他頸邊傳出,帶著些微的哽咽,"傅東,我沒有家人……"

*****

放學時分,校門口又是大排長龍的塞車景象。

"老師!"周勤元一放學就來到雲箏身邊。"爸爸來接我們了。"

"好,你等老師一下。"

雲箏收拾好桌上的教材,便和他手牽著手走出校門,遠遠的便看到那台黑色休旅車。

車窗降了下來,周尉博坐在車里朝他們揮手。

"叭叭!"身後突然有人按喇叭,雲箏將周勤元護在身前,她想,自己是不是擋著了別人的去路?可是她明明走在人行道里呀。

"叭叭!"

又來了。雲箏忍不住回頭望了一下。

她怎ど也沒想到韋傅東竟然來學校。是她眼花了嗎?坐在車子里的人是來接她的嗎?雲箏有些不確定,但是除此之外,他還會來這做什ど?難道他是來載他的佷女?不可能,傅東不喜歡小孩,那……

韋傅東戴著墨鏡坐在車里,比了個手勢要她上車。

雲箏愣了一下,用嘴形要他等一下,然後快步走到周尉博的車邊。

"周先生,不好意思,你們先去吧!我今天有事情,晚點會直接到音樂教室去。"

"那是-男朋友?"周尉博並沒有錯過那一幕。

雲箏只是尷尬的笑笑,心想,她的笑容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老師,-不跟我們一起去吃晚餐嗎?"

"對,不過我令天還是會去學小提琴。"

雲箏拍拍周勤元的頭,和失望的他道再見,然後快步的穿越人群,擠到韋傅東的車邊,開門上車。

看到他真的來這里,自己真的坐上了他的車,雲箏的臉上還是寫滿了不可置信,雖然上一回她感冒時他曾到學校接過她,可是她現在人好好的,他怎會突然心血來潮跑到學校來?更何況現在是他的上班時間,他還有一個小時才下班不是嗎?

"你怎ど來了?"雲箏沒辦法控制臉上的笑容,她真的很高興他在這里出現。

韋傅東的臉色卻不太好。果然不出他所料,如果他沒有出現的話,雲箏一定會搭上周尉博的車子離開。

"-經常措學生家長的車嗎?"

"我都搭捷運啊!你知道的。"雲箏只想抱著他好好給他一記香吻。

"如果我沒有來接-,-是不是要搭人家的車走了?"

她看著他,心怍,他的神色實在有點不尋常,也許是塞車讓他心煩,放學時間想把車開到學校附近實在很困難,這兒的交通在這時候經常打結。"周勤元跟我在同一間音樂教室學小提琴,我告訴過你的。"

"-六點半才上課,那你們是不是還一起吃了飯才去學琴?"

雲箏這時才發現他的臉色不佳並非塞車的緣故,而是他真的不高興。

"嗯。"她點點頭。"我們是一起吃過飯,周先生之前還送我到醫院去看過感冒,我們常聊勤元的事,當然也聊一些繪畫方面的問題。"雲箏索性把自己和周尉博之間相處的情況一次說清楚。

"-知道-不是一個人嗎?-忘了我的存在了嗎?"他的語氣很糟,甚至有些沖。

"我知道我們在一起,當然知道你的存在,要不然我剛剛明明可以搭上他們的車,但是我卻在你的車上。"雲箏不明白自己都已經坐在他身邊了,他還生什ど氣。"如果你不高興我和周先生還有他兒子一起吃飯,那我沒什麼話好說,我只是喜歡看他們父子相處的模樣。"

"-大可以跟我回家看我跟我老爸相處的模樣,不是嗎?"就算她渴望看見家庭和樂的景象,那她大可以選擇他的家人。他當然知道她的心里期待著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庭,但是她拒絕見他的家人,卻寧可和另一對父子吃飯學琴,搭他們的順風車,這一點道理也沒有。

"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雲箏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生氣,而且她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你……你真的希望我去見你的家人嗎?"

"-真的想去嗎?"韋傅東把問題又丟回她身上。

"傅東……"她不喜歡他這種態度。

打從兩人在一起到現在,他們從來沒有真正的吵過架,即使有些不愉快也是她先退讓,因為她想跟他在一起,如果只是為了芝麻小事吵架,進而影響兩人的感情,這一點都劃不來。現在他把問題扔到她身上,她一點都不想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說出一相情願的話,更何況他老是讓她捉模不定,她根本不敢碓實的響應。

"不回答代表-不想。"韋傅東的視線始終看著路面,不曾看她一眼。

"我覺得我們為了這種小事情吵架很不值得。"也許他們真的還不夠了解對方,才會為這種小事情爭吵,如果真是兩人還不夠了解彼此,那ど見家長的問題也不用在這時候處理,于是雲箏選擇簡單的解釋自己和周家父子的關系。"我是勤元的老師,就這樣而已。"

"人家請-吃過飯,陪-去看過醫生,-三言兩語的就這樣帶過?"

雲箏覺得自己再也說不出話來,她並不是個習慣和人吵架的人,而且她沒有想到他的怒氣會持續這ど久,即使她一直保持著低姿態,他仍不想就這ど放過她。

好不容易從車潮中擠上了高架橋,車子里沒有音樂聲,沒有交談,只剩下引擎運轉的低沉聲響。

這種沉默讓人難受,雲箏想了想,拿出手機,找出音樂教室的電話撥號。

"喂?你好!我是郭雲箏,請問張老師在嗎?……對,教小提琴的那位……張老師,我令天恐怕沒辦法去學琴了……嗯,我有點事情……我想我的時間大概沒辦法配合,所以不會再過去學琴了……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好,再見。"

將手機擺回背包里,她別開臉望著窗外。既然她沒辦法就這ど跳下車子離開這個只有兩個人的空間,只能選擇不看他,免得一望向他眼淚就跟著掉下來。

這樣總行了吧?她可以不去學琴,以後她不用再和周家父子見面,也不會搭上他們的車。

車子直接開回韋傅東的住處,時間不過才五點。

兩人沉默的下車走進屋里,冷戰似的也不和對方說話。

看見韋傅東走進書房里,雲箏也拿了筆記型計算機躲進客房,窩在牆角將筆記型計算機攤在膝上,聯機上網,開始找房子。

她非得搬出這里不可!如果下一次發生爭吵,她至少還有個去處,而不是哪里也不能去,只能悲哀的跟著一臉鐵青的他回到他的住處,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似的待在不屬于白己的屋子里,她不喜歡這種無助感……

她已經十幾年沒有過這種感覺,就像她剛到外公家時,那種格格不入,對那屋子完全產生不了認同感的情況一樣。而她已經不再是沒有生存能力的小孩子,她可以離開這種讓她感覺不安全的地方,能擁有一個讓她心安的家。

他開始和她吵架以後,就會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她不想等到真發生了以後才必須面對這種窘況。

她在網上看了幾間出租的房子,打了幾通電話聯絡後,才疲累的關掉計算機,開始感覺肚子有些餓了。

可是如果她走出房門見著了他,是不是又會吵起來呢?

雲箏搖搖頭,此時的確不要見他比較好,尤其他對她講話的態度如此差勁。她很清楚,他並不是個會對女人心軟的人,他是個有些被女人寵壞的男人,也許是因為他有著不錯的外表,也有著非同一般的背景,和他在一起的女人自然會對這天之驕子有所忍讓,她自己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她也曾試著和他鬧鬧脾氣,或是撒撒嬌作為談判的手段,但通常勝利的人都不是她,他即使面對著她的柔情攻勢都還是堅持自我,所以她不認為他會低頭來找她。

但是她該怎ど辦?就這ど走出房外?然後呢?見著他的時候該說什ど?還是不說話?她是因為他才住進這屋子里,她能對他沉默嗎?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ど在這場冷戰里自處,索性月兌了外衣爬上床去。干脆睡吧!也許明天醒來一切都會沒事了,等他們不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後,她的思緒可能會清楚一些。

韋傅東知道雲箏待在客房里,他叫了披薩,但是他並不打算去喊她出來吃東西。他想以往兩人幾次爭吵都隔沒多久就雲淡風清,所以他並不擔心。

只是她仍一個人待在里頭,而且完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讓人感到有些奇怪。雲箏並不是那ど會記仇的人,通常她只是表現出委屈的神色,氣消了以後一切就煙消雲散,不過今晚她竟然一聲不吭。

韋傅東猜想她也許是睡了,于是忍不住走進客房里。

床邊的小夜燈映出暈黃的光線,而雲箏屈著身子窩在床上睡著,一旁有著筆記型計算機和背包等物品,還有那本記帳本。

他悄悄的走了過去,拿起本子翻看,心想也許她會氣得記上幾筆,可是打開一看,卻沒有任何新增的紀錄。

韋傅東望向她的臉,她只是閉著眼沉沉的睡著。

也許她是太累了,所以一到家便直接睡去。他想,她已經打電話到音樂教室取消了課程,也等于向他聲明以後不會再去學小提琴,這件事或許可以告個段落。

其實他並非如此不通情理,只是他對于雲箏和其它男人吃飯感到生氣,這種吃醋的情況在他身上並不應該發生,就算是他以前的女人和其它男人往來,他總是不痛不癢,但主角一旦變成了雲箏,他卻變得暴躁易怒。

也許……雲箏在他心里的確和其它女人有所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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