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偌大的圓桌上放滿各式佳肴,所有的鏢師齊聚一堂,卻沒人先舉起筷子夾菜,大家的目光全落在那名由總鏢頭帶回來的女子熊嫵身上。
熊嫵坐在雷皓天的身旁,手勾著他結實的手臂,俏臉輕輕貼著他的肩膀,面帶微笑。
「我說……」雷皓天無奈的嘆口氣。
「你什麼都不必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她坐直身子,轉頭,笑看著他,「你是不是要我把手縮回來,別動不動就踫你的身子?」
「既然你都知道,那……」
「我偏要踫你的身子,還愛勾著你的手,怎樣?」她抬起小巧的下顎,艷麗的雙眸蘊含著笑意。
「你究竟知不知羞啊?」龐方忍不住大聲罵道。
「我知不知羞,又干你什麼事?」熊嫵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我就是喜歡雷皓天,就是想和他親近,怎樣?這犯了什麼錯嗎?」
「你……」龐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哼,沒事就少開口,以免惹人心煩。」熊嫵依舊不輕易放過他,誰教他要惹火她。
「好了,你少說兩句。」雷皓天擰眉看著她,接著又轉頭看向龐方,「陳詩呢?怎麼不見她?」
「她說吃不下,要待在房內休息。」
所有的鏢師都知道,陳詩之所以會吃不下,全都是因為總鏢頭帶回來的這名女子。
「這樣啊,若是她晚點肚子餓子,再吩咐大廚為她準備點心。」
「哼,你干嘛那麼關心她?」熊嫵一肚子火,擰起蛾眉,抑不住不滿的情緒。
「她是上任總鏢頭的女兒,也算是我們的家人,再加上她現在暫時住在這里,我當然得關心她。」他理所當然的說。
「哼,既然是上任總鏢頭的女兒,就跟你沒什麼關系,哪算是什麼一家人啊?暫時住在這里又如何?把她攆回去不就得了。」在女人的眼里,容不下其它女人的存在。
「胡鬧!你怎麼老是那麼任性?」雷皓天沉聲大喝,怒瞪她一眼。
「對,我就是任性,怎樣?這頓飯我也吃不下了,哼!」熊嫵拍了下桌面,立即起身,奔出廳堂。
看著她窈窕的背影,雷皓天本想開口制止,但是鏢師們的視線全落在他身上,讓他怎麼也開不了口。
「總鏢頭,你為什麼會被這般驕蠻任性的女人纏上?她究竟是什麼來頭?」龐方開口問道。
「她是……」雷皓天輕嘆一口氣,「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此而已。好了,別多問了,大伙快點吃飯吧!」他率先拿起筷子夾菜。
眾人跟著拿起筷子,開始吃晚飯。
低頭看著飯碗,雷皓天卻是一點食欲也沒有,腦海里更想起了與她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們若是在吃飯,她一定會先為他夾菜,幾乎快要把他的飯碗填滿,接著她才開始吃飯……
而那晚她的一句「小心別著涼」,更是早已牢牢的刻印在他的腦海里,怎麼也揮不去,忘不了。
最後,他隨意吃了幾口,站起身,步出廳堂。
龐方與其它人不禁愣住,但也不便多說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總鏢頭對那名女子同樣有意。
雷皓天先到廚房拿了兩粒饅頭,接著前往西廂房,推開門,卻不見她的身影。
她不在這里,那麼又會上哪兒去?
念頭一轉,他走向馬廄。
果然,他瞧見她坐在欄桿上,伸手輕撫著阿黑的身軀。
听見腳步聲,熊嫵立即將手放在彎刀上,抬起頭,警戒的瞪向來人。
「是你?」她難掩訝異。
雷皓天並未開口說話,慢慢走向她。
「你……你來做什麼?」她眼底的戒心消失無蹤,小手從彎刀上移開。
「我拿饅頭給你吃。」他將兩粒饅頭遞向前。
「特地送來給我吃的?」她又驚又喜,伸手接過饅頭。
「嗯,我怕你餓著,所以特地去向大廚拿饅頭來給你吃。」他直接在她身旁坐下,輕聲說道。
熊嫵咬了下唇,「那麼她呢?」她很介意。
「誰?」他不解。
「就是那個叫陳詩的女人啊!」
「為什麼突然提起她?」他擰緊眉頭,感到困惑。
「你……有沒有拿吃的東西給她?」不得已,她只是再次開口,並說出心里在意的事。
「沒有。」他搖頭,「為什麼我要拿東西給她吃?她若是餓了,自己會去向大廚要點心吃。」
熊嫵笑了,「是喔,那就好。」呵,他比較在意她,而不去理那個女人,真是太好了。
看著她甜美的笑容,雷皓天忍不住輕聲說道︰「你終于又笑了。」說真的,她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他喜歡見到她的笑容。
「你喜歡看我笑嗎?」她笑看著他,要他說清楚。
他點了下頭,「是啊,我比較喜歡看見你笑。」說真的,她發起脾氣,沒人受得了。
「那好,從今以後,我只笑給你一人看。」她笑著對他立下誓言,並一定會遵守到底。
雷皓天抿唇一笑,沒有多說。
熊嫵開心的吃著他特地帶來給她的饅頭,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今天下午都在忙些什麼啊?」
「忙著處理貨物被劫的事。」他淡淡的說。
「是被我們所劫的那批貨?」她挑起眉頭,輕聲問道。
「沒錯。」他嘆口氣,「就是被你們所劫的那批貨,我們只得花錢賠償對方。」還好對方只要他們賠錢就好,並沒有其它要求。
「唔……是喔,賠很多錢嗎?」她的蛾眉輕輕皺起。
「是不少,怎麼了?」他看得出來,她似乎有話要說。
「事實上,那是我們所劫的最不值錢的一批貨。」她將剩下的饅頭放入口中咀嚼。
「什麼?」最不值錢的一批貨,怎麼會?
「你好像很訝異的樣子?你難道不曉得里頭只放了石頭和泥沙?」
「啊?」雷皓天瞪大雙眸,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石頭和泥沙?不可能吧!
「我和哥哥們都以為這是你們故意設的局,好讓我們劫到這批假貨,然後你們再把真貨送達目的地。」她真沒想到會見到他這麼訝異的表情,「虧我大哥還夸你們厲害呢!原來你也被自己人騙了。」
雷皓天擰眉不語。被自己人騙了?不,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的……但是那批貨的運送事宜並非他去接洽,而是由龐方負責處理。
難不成……是龐方所設的局?不,他待他如親兄弟,他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熊嫵有些擔憂的看著他,不喜歡他不說話的樣子,「你該不會已經知道是誰干的好事吧?」
他撇開眼,「不……沒什麼,我的事情你別多問。」
沒有證據證明是龐方所做的,而他也不想懷疑自家人,所以……這件事就暫且擱下,他不願一直放在心上。
「什麼叫做你的事情我別多問?」她擰眉瞪著他,「我是關心你才會開口問,換作別人,我才懶得管對方要不要去死呢!」
雷皓天當然知道她是在關心他,但此刻他的心有些亂,沒辦法想太多事。
「夜已深,你也早點回房休息吧!」
說完,他徑自站起身,離開馬廄。
看著他挺拔的身影,熊嫵咬著下唇,獨自生悶氣。
他這人的脾氣怎麼那麼倔啊?又活像是個悶葫蘆,什麼事都不肯告訴她,就這麼想把她當成外人看待嗎?
「可惡!」她躍下欄桿,踢了下塵土,隨即朝西廂房走去。
不過就在快到西廂房的時候,她的念頭一轉。她何必那麼听話?早點入睡做什麼?
于是她施展輕功來到屋檐上,打算好好的看看這里的夜空,順便比較跟山寨所看到的有何不同,怎麼也沒料到竟會听到交談聲。
「龐方,你這麼晚找我出來有什麼事?」陳詩不解的看著他。
龐方的雙手輕輕放在她的肩上,「我只是想告訴你,別再想著雷皓天了,我絕對會比他更疼惜你。」
「什……什麼?龐方,你在說什麼?」陳詩十分驚訝。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雷皓天,但他心里根本就沒有你,只有龍門鏢局,再加上現在他身邊又多了那個女人,完全沒有你介入的余地。」
趴在屋檐上的熊嫵听了,笑著直點頭。沒錯,說得好,她現在終于對龐方這家伙有一些好感了。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
「可是什麼?難道你不曉得我一直看著你?」
「什麼?難道你……」
「對,我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很喜歡你,可是你的眼里只有雷皓天,事到如今,我非得對你表明愛意不可,因為我無法再等下去了。」龐方稍微加重手的力道。
「你……抓疼我了。」陳詩有些害怕此刻的他。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龐方連忙收回手,充滿歉意的看著她。
陳詩看著龐方,好一會兒才開口,「讓我好好的想想。」她轉身朝廂房走去。
龐方獨自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他才離開。
熊嫵笑眯了眼,開心不已。原來那家伙喜歡她啊!呵,這樣正好,若是他們能湊成一對,她自然就不必擔心會有人和她搶雷皓天了。
本想躍下屋檐,準備就寢,但是她又想起一件事,不禁露出賊笑。
她既然是山賊的女兒,當然就要做些賊人該做的事,太過乖巧听話可不是她的本性。
笑著躺在屋檐上,她看著滿天星斗,靜靜等待時間流逝。
越晚才越好辦事!
翌日,破曉時分。
雷皓天掀開薄毯,準備起身梳洗時,卻意外發現自己的腰際竟多了一只縴細的小手。
順著那白皙的手腕往上看去,他看見一襲艷紅勁裝,一頭烏黑長發,一張貌美臉蛋……
「你什麼時候偷溜進我的房間?」他低吼。
「嗯……什麼?」熊嫵揉了揉眼眸,打了個呵欠。「昨晚就進來了啊!」
「不可能,我怎麼會沒有察覺到?」不管怎樣,他都不可能會熟睡到有人入侵還沒有發覺。
「我怎麼會知道?」她笑看著他,「搞不好……其實你很希望我夜襲你,早說嘛!我絕對會配合到底。」當然,她絕不會說了對他下迷藥一事。
「胡說八道!」雷皓天擰眉瞪著她,「我哪有可能會希望你夜襲我?」她說這話,若是被他人听見,那還得了。
「哼,不要就算了。」她翻身下床,直接推開房門。
這時,一句鏢師正好經過,瞧見她自總鏢頭的廂房走出來,不禁停下腳步,愣愣的盯著她。
她皺起眉頭,「你看什麼看?」
「你……這里不是……總鏢頭的廂房?」對方結巴。
「是沒錯,我昨晚還和他一起睡,不行嗎?」她雙手扠腰,瞪著對方。「我管那麼多做什麼?唆!」
「可以……可以……你說什麼都行。」那名鏢師快步離開,不敢多待。
廂房內的雷皓天听到她和鏢師的對話,氣得揚聲大喊︰「熊嫵!」她就不能少造些搖嗎?
「哎呀,好煩啊,一直待在這里,我都快悶死了,我要到外頭的街道逛逛。」她直接往大門走去。
「等一下,你的早餐……」雷皓天連忙追出來。
「不吃,我才沒心情跟他們一起吃呢!更悶。」她頭也不回的說。
他看著她窈窕的背影漸行漸遠,沒有多說些什麼。
熊嫵獨自在龍門鎮最熱鬧的街道閑逛,到處東看西瞧,卻沒瞧見喜歡的物品。
這時,肚子餓了,她模了模腰帶,身無分文,離開山寨後所獲得的銀票又全在他那里,此刻的她什麼東西吃不起。
「唉……」她忍不住低頭嘆氣,卻瞧見地上有一錠銀兩,彎身拾起,往左右看去,不見有人著急尋找,頓時笑了。這一定是天老爺賞給她的銀兩,她就拿去買些吃的東西,填飽肚子吧!
走進一間飯館,店小二立即上前迎接,並帶領她朝靠窗的一張方桌走去。
「這位姑娘,要來點什麼?」
「給我一壺酒和一些小菜。」吩咐完,熊嫵徑自坐下。
「是,馬上來。」
不一會兒,店小二送上了酒和小菜。
看著桌上的菜肴,她蛾眉輕蹙。唔……這是她有生以來頭一次獨自吃飯,感覺好空虛。
她拿起筷子,夾了些菜送入口中,慢慢的品嘗。這些菜的味道雖然不錯,但……她吃不下去。
再倒了杯酒,她吞咽入喉,竟覺得苦澀難喝,隨即擱下酒杯,單手支額,看著窗外的街景。
熊嫵放眼望去,街道上的人們幾乎都是結伴同行,男女成雙,看起來格外刺眼。
她忍不住又端起盛滿酒液的酒杯,一口氣灌入喉嚨,一杯、兩杯、三杯……最後干脆拿起酒壺,對著壺口,直接就喝。
飯館內的其它客人見到她豪邁的飲酒方式,全看傻了眼。
「店小二,再拿壺酒來。」她大聲吆喝。
「是,馬上就來。」店小二立即再送上一壺酒。
熊嫵伸手接過,打開壺口封蓋,直接就喝,不一會兒,酒壺已見底。
「嗯……怎麼又沒了?」她閉上一眼,另一眼看著壺口。
店小二見她又把酒飲盡,不必她吩咐,立即送上另一壺酒,好讓她一次喝個夠。
「呦,你倒是挺機靈的嘛!」熊嫵微笑的說。
店小二不禁看傻了眼,連自己姓啥叫啥都忘了,「呵呵……好說、好說……」
「那你還愣在這里做什麼?快去做你該做的事啊!」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是,我知道了,這就去、這就去……」店小二嚇得回過神來,立即前去招呼其它客人。
熊嫵冷哼一聲,再度看向窗外街景。
這時,她瞧見一對男女朝對面一個販賣珠寶首飾的攤子走去,男子拿起一只銀簪,放在女子的頭上,女子滿臉嬌羞,輕輕點頭,男子于是掏錢給老板,再為女子插上銀簪,兩人有說有笑的離去。
看見此情此景,她忍不住放下酒壺,伸手模向頭頂。
從小到大,她的長發都以紅繩綁起,並未插上什麼飾物,身上也未佩帶任何首飾……她是否會比不上其它女人呢?
越想越心煩,她拿起酒壺,正打算一飲而盡,手腕卻被人一把握住,她轉頭一看,隨即訝異的瞪大雙眸。
「你怎麼會在這里?你又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街道上人來人往,他怎麼會知道她在何處?
「只要每間店鋪都找,自然就會找得到你。」雷皓天擰起眉頭,瞪著她那拿著酒壺的縴細小手。
一大早的,她竟然在喝酒?而且還連喝了好幾壺……她難道不曉得,酒喝多了會傷身?
「啊?」她愣住,無法反應。
他說……他到每間店鋪找她?他一直在找她?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不懂,她真的不懂他在想什麼,他不是一直都不希望她太過親近他嗎?那他又為什麼還要來找她?
有人說,女人心如海底針……照她看來,男人心亦然。
「別喝了。」他沉聲說道,並拿走她手中的酒壺,擱在桌面,握住她的手,就要帶領她往外走去。
店小二連忙上前,「姑娘,你尚未付錢呢!」
「喔,好,你等等。」熊嫵掏出方才撿到的那錠銀兩,丟給店小二,「給你的,不必找錢了。」
店小二抓著銀兩,笑得合不攏嘴,「多謝姑娘,歡迎下次光臨。」
雷皓天皺眉看著她,「你怎麼會有那錠銀兩?」他記得她身上應該沒有任何銀兩才對。
「我剛才在路上撿到的。」熊嫵直接回答。
「在路上撿到的?」他的眼底有訝異與不信。
「對啊!確實是在路上撿到的,我沒騙你。」她信誓旦旦的說,他用不著以那種眼神看著她。
她的眼神不像在撒謊,雷皓天輕嘆口氣,「是,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吧!」與她一同離開飯館。
之前返回龍門鏢局的路上,他只要和她在一起,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獲得銀兩,所以她就算在路上撿到一錠銀兩,也沒什麼好訝異的。
「等等。」熊嫵帶領他往販賣珠寶首飾的攤子走去。
雷皓天挑眉看著她專注于攤子上的各式首飾,原來她對這些女人家的物品中也會有興趣。
左挑右選,她最後看上了一只木簪,轉頭,笑看著他,開口要求,「買給我。」
「你要我買木簪送你?」他輕擰眉頭。
「對,我就是要你買木簪送我,怎樣?不行嗎?」她就是想要一個他送的木簪,就算不插入發間,放在身上也開心。
「老板,這只木簪多少錢?」他不得不開口詢問。
「我算你們兩文錢就好。」老板笑著回答。
兩方錢?確實便宜。
雷皓天付了銀兩,拿起那只木簪,放在她的掌間,「這樣就好了嗎?咱們回去吧!」
「嗯。」她笑著點頭,小心翼翼的將木簪放入懷中。
「你不插在發間?」他忍不住柔聲輕問。
「不了。」熊嫵搖頭,「我怕自己太過粗魯,會弄斷木簪。」她舍不得用。
「那你為什麼要我買給你?」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我看見別的男人都會買簪子送給女人,所以也想要一個你親自買來送我的簪子啊!」她很單純的就是想要他送的東西,如此而已。
雷皓天再也說不出話,一顆心仿佛被什麼填滿,令他快要喘不過氣。
她的一整顆心都在他身上,只給他一人……頓時,他竟有些無法面對她。
他的掌心熱熱的,胸口暖暖的……一切只因為身旁的她。
熊嫵納悶的側頭看著他,「咦?你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沒什麼……我沒事……」他怎麼也說不出他是為了她而有些心動。
她單純的話語,毫無心機的想法,怎麼能不令他心動?
「沒事就好。」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啊,陳詩和龐方……」連忙止口,不再說下去。
「他們怎麼了?」他挑起眉頭。
「沒……沒什麼,反正以後你就知道了。」關于他們的事,她還是別多說比較好,畢竟他們還沒真的在一起。
雷皓天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帶領她繼續往前走。
「雷總鏢頭,請你等等啊!」有人出聲呼喚。
雷皓天與熊嫵停下腳步,一同轉身,只見一名老者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手中還拿著一封信函。
「雷總鏢頭,真是剛好,在這里遇見了你。」
「李老前輩。」雷皓天恭敬的行禮。
「他是誰啊?」熊嫵在他耳邊小聲的問。
「他叫李達,是龍門鎮的富豪,時常造橋鋪路,是位大善人。」他為她介紹。
「喔,原來如此。」她輕輕點頭,望向李達。是只老肥羊就對了。
「雷總鏢頭,這位姑娘是……」李達猶疑的看著熊嫵。
「她……是我的朋友。」雷皓天無法直視她的眼。
「喔,原來她是你的朋友啊!」李達朝她點了下頭,「嗯,不錯,真是個漂亮姑娘。」
「哪里,你過獎了。」熊嫵笑逐顏開。
朋友?她的身分從救命恩人變成他的朋友了嗎?喔,那麼哪天她可會變成他的妻子?
李達一見她笑,也跟著笑了,隨即轉頭,看著雷皓天,「抱歉,突然叫住你,希望你能幫我送這封信給我住在鄰鎮的兒子,他叫李富,做布莊生意,信送到他手中後,請你再來找我,我再給你一筆報酬。」
「好的,沒問題,我會盡快幫你送在的。」雷皓天伸手接過信函,仔細收妥。
「那就有勞你了。」李達轉身離開。
雷皓天正準備返回龍門鏢局,手臂卻被她一把握住,連忙轉頭,看著她。
「你……」
「你要去送信?」她笑眯了眼。
「對,你剛才不也听見了?」他對她的笑不太放心。
「那我也要去。」她提出要求。
「我只是去鄰鎮送信,很快就回來。」他無奈的說,「速度快的話,大概一天就會回來,你就不能……」
「不能。」她立即否決他接下來要說出的任何話,「我才不要跟你分開,更不想獨自待在龍門鏢局內和那些人大眼瞪小眼,無趣!」她可不是犯人,說什麼都不要一直待在那里,悶死自己。
「你……」
「我怎樣?」她抬起下顎,笑看著他。
「沒……沒事,隨你高興。」雷皓天輕嘆一口氣,實在是拿她沒轍,一切隨她的意吧!
「呵……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熊嫵笑著握住他的手,與他一同朝龍門鏢局走去。
看著她開心的笑臉,他不自覺的露出微笑。算了,只要她高興就好,這樣他也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