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獵曲 第五章

作者 ︰ 嘉恩

南烈角和化身為黑豹的迦闌羅繼續往前行,他們終于抵達唐土國境的守備城牆。

進入守備城牆的全是要人關的外族商旅,有來自各國的人們,令迦闌羅感到熟悉也懷念起家鄉的景觀。

南烈角和迦闌羅即將人關,而這也表示他們兩人相處的時間只剩一天。

迦闌羅在進關前突然有一股卻步的念頭,只因她不想和南烈角分開,就此天人永隔。

南烈角駕著烈焰往前步去,「迦闌羅,咱們走吧。」

迦闌羅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淨是不舍,但為了讓詛咒在她的身上結束,她不能退縮,只能夠往前行,沒有第二種選擇。

化身成黑豹的迦闌羅一出現,立即引來人們訝異、驚慌的眼神,大家連忙讓出一條通道讓他們通過。

守備城牆的士兵們早巳熟悉進出邊關多次的南烈角,于是沒多加盤問,便讓他通行。

只是待他們瞧見南烈角身側的黑豹時,莫不訝異地瞪大眼來,「角少主,這只黑豹可是跟著您前來的?」

南烈角沒回話,只以頷首表示。

守備的士兵見黑豹十分柔順,便讓他們進入國境內。

南烈角刻意走比較偏僻的道路,避免人們又以異樣的眼光看著迦闌羅。

迦闌羅明了他的用心,跟著他進入一處密林,繼續往前行進。

就在此時,迦闌羅听到談話聲,于是停下腳步,直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南烈角亦發覺有人往他們的方向走近,于是命烈焰隱身于濃密的樹叢,不讓人發現。

「這回滅絕又在搞什麼鬼?召集江湖各派人士前往峨嵋山的用意為何?」

「據我所得知的可靠消息,滅絕之所以召集大隊人馬,為的就是去討伐魔族。」

「魔族?什麼魔族?」

「誰知道,不過……好像是軒轅劍已經找到了。」

「軒轅劍?在誰的手上?」

「誰知道,只有滅絕那老妖婆才知道,所以眾人才會去峨嵋山,不然的話誰會理他們那種二流的派別?」

「哈,誰也知道峨嵋已成為三大派之末,和少林及咱們武當比起來,只是江湖上湊數的二流門派,滅絕必定想要趁此機會,好提升她在江湖上的地位。」

「哈哈哈……沒錯,正是如此……」

南烈角冷眼看著兩名武當派的弟子離去,一臉冷峻,額際青筋暴起,眼中淨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強烈殺意。

迦闌羅自然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強烈殺意,心想他必是為了方才那兩名男子談論之事動怒。

他們口中所說的魔族該不會就是她吧?而軒轅劍又為何會令他們那樣感興趣呢?

南烈角不發一語,策馬繼續往前行,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怒氣,令鳥獸紛散,在林中引起一陣騷動。

迦闌羅此刻是豹身,無法開口安撫他的情緒,只能跟在他身側,等待夜晚的到來。

晝夜交替之際,迦闌羅變回人形,她走近南烈角身旁問道︰「你們在發怒嗎?為了今天早上那兩名男子的談話內容。」

南烈角明了以迦闌羅的聰穎,早已猜透他的心思。「沒錯。」于是直接道出他是因他們的談話內容而憤怒。

「他們口中的滅絕是誰?可是位德高望重之人?」不然怎能夠召集人們?

南烈角神情極為不屑地冷哼道︰「滅絕是之前我們所救的那名女子的師父,為人十分陰險狡猾,絕不是位德高望重之人。」

哼!滅絕那老妖婆德高望重,但也僅限于峨嵋山,其他江湖中人根本不把她當作一回事。

「那麼……眾人全是沖著軒轅劍而來的?軒轅劍究竟有何魅力,竟讓眾人如此看重它?」迦闌羅將心中的疑問道出口。

南烈角看著迦闌羅好一會兒,才告訴她有關于軒轅劍的傳說,「軒轅劍的傳說不勝枚舉,有人說獲得此劍可以武功倍增、擁有梆力,成為武林盟主絕非難事;更有人說可推翻王朝、自立朝政,成為一代霸主;還有人傳說軒轅劍的劍身上刻有古代帝王的藏寶圖,可借由軒轅劍取得寶藏,從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好幾輩子不愁吃穿。」

「那些絕非事實,為何人們會去相信?」迦闌羅明白世上絕無如此不勞而獲的好事,怎可能只憑一把劍就可以武功神進,榮華富貴自然來,真是荒唐!

不過,軒轅劍自是擁有其不凡之處,她也是為了破除身上的詛咒而來尋劍的,說來……她和其他人一樣覬覦他的軒轅劍。

「人們就是這般愚蠢,以前秦始皇不也相信所謂的長生不老傳說,而派人去蓬萊仙島求仙藥,而世上真有令人長生不老的靈丹嗎?答案是沒有的,但是至今人們依然會為了求得長生不老,而一直相信那傳說。軒轅劍亦然,人的丑陋可以在此一覽無遺。」南烈角冷眼傲世,對于江湖上的紛爭完全不去理會。

他擁有軒轅劍,卻從不覺得武功因它而更精進,也從沒發現劍身上刻有藏寶圖,他覺得天下人愚昧至極。

「那麼……你想會是那名叫趙寧的女子將這消息傳出的嗎?」迦闌羅不得不這般猜測。

「哼!除了她還會有誰!」南烈角因盛怒而微眯起眼眸。趙寧必定是趁他們不注意之際,偷听了他們的談話,甚至發現到迦闌羅身上的秘密。

該死的!他竟如此粗心大意,教他人得知他們的秘密,而且後果可能會危害到迦闌羅的性命,真是天殺的!

早知如此,他該在客棧一箭殺了她的,如今也不會後悔莫及。

「那麼……他們口中所說的魔族肯定是我羅。」迦闌羅淒涼一笑,令人看了心疼。

以為自己來到其他國度,不會再被人視為魔族,結果……無論她到哪里,仍然是難逃被人追殺的下場。

她的紫眸必定會害了南烈角呀!

南烈角上前一把擁住她,「不,你絕不是魔族。」

「沒有用的,就算你知道我不是魔族,但是其他人並不這般認為,我一定會害了你的,我還是……」迦闌羅的話來不及說完,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南烈角吻住了她的紅唇。

南烈角狠狠地吻著她的唇,不讓她再開口說離開他的身邊的話。

許久之後,他才放開她的唇,強制命令道︰「我不準你再說那些話,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的。」她的性情、想法,他十分明了,她會不願他受到傷害而毅然離去。

「可是你一定會因為我而受到連累,被人視為魔族的同伙,從此被人追殺的。」她一切全是為了他好,「所以我離開你身邊,你就會……」

南烈角霸道地打斷她的話,「該死的!我不是教你不許說了嗎?那些人全是為了軒轅劍而來,討伐魔族只是他們的借口,無論你是否離開我,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以為她離開,他便不會受到牽連了嗎?她的想法太天真了,那些人全是沖著他的軒轅劍而來,無論她在不在他身邊,他勢必會和江湖人士有一場激戰的。

「可是我……」迦闌羅仍對未來充滿擔憂。

「沒有任何可是!」南烈角霸道地再度截斷她的話,「一返回嘯傲山莊,我立即為你破解詛咒,看那些人如何討伐魔族。」

迦闌羅一听,便不再說任何話。

是啊!為她破除詛咒,他也不會受到傷害,就讓一切在她身上終止吧!

南烈角見她不語,以為她的心情平靜下來,認同他的決定,便抱著她躍上烈焰,繼續往前奔行。、

他打算盡早抵達嘯傲山莊,取軒轅劍為她破咒,如此一來,看還有誰敢說她是魔族。

一路上迦闌羅未曾開口說話,南烈角于是開口問道︰

「你在想什麼?」為何她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迦闌羅連忙回過神來,「不,我只是在想就快解除詛咒了。對了,嘯傲山莊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為何守備城牆的士兵會喚你少主?」她連忙轉移話題,避免他看穿心事。角若是少主,那便代表他口中的嘯傲山莊在唐國擁有顯赫地位,絕非一般百姓。

南烈角回想起嘯傲山莊,臉上表情才緩和些,不似之前的冷酷、充滿殺意。

「江湖中人稱嘯傲山莊為天下第一大山莊,並非是擁有廣大的山莊,而是經營產業偏布全國,甚至關外也都有嘯傲山莊的產業,而各地皆有山莊的別館,手下更達上萬人,被封為天下第一大山莊是實至名歸,就連當今皇上也對嘯傲山莊有所顧忌,而我則是嘯傲山莊的三少主,如此而已。」

「這麼說來,你的身世十分顯赫,是眾人欣羨的對象……」迦闌羅抬頭仰望他的俊容,感嘆道︰「一定有許多女人愛慕你。」

「那又如何。」他仍是這句話。

誰愛慕他,他才不屑去理會,沒有任何人能令他動心、有成親的,只有眼前的她能令他動情。

她是他唯一傾心的女子,令他無法自拔她愛上她。

她是他今生唯一要的女人,他絕不放開她,絕不讓她有機會離他而去。

迦闌羅輕嘆口氣。他是真的不會對其他女子動心呀!

「你願意嫁給我嗎?」南烈角突然開口問道。他打算于近期內娶她進門,這樣一來,便沒人可再欺負她,視她為魔族而追殺她。

迦闌羅愣住,久久不語。

「你怎麼了?」南烈角命烈焰停下,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令她直視他的眼。

迦闌羅看著他的眼,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說道︰「我……不能嫁給你。」

「什麼?」南烈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不自覺地用力握住她的小巧下巴。

「我絕不能嫁給你。」她忍著下巴傳來的強烈痛楚,拒絕他的求親。

「該死的!為什麼?」南烈角盛怒的微眯起眼眸,狠狠地瞪著她的紫眸,再度開口問道︰「為什麼?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居然該死的不願嫁給他!生平第一次愛上的女人居然拒絕他的求親,這教他如何接受!

迦闌羅忍著疼回道︰「我只能告訴你,我並不愛你,教我如何嫁給不愛的男人為妻。」為了讓他死心,她決定以最殘酷的方式,讓他放棄與她成親的念頭。

「什麼?」南烈角瞪大眼來,心中淨是震驚與不信。

她不愛他,她居然一點也不愛他?這怎麼可能?

「我不信!」南烈角瞪著她,非要她道出真正心意不可。

迦闌羅于是佯裝微怒,眼神露出不耐地道︰「你這人怎麼如此頑固,你以為我千里遇過來到這里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利用你為我達成心願,把身上的詛咒給除去。」

為了讓他對她死心,她不得不撒下漫天大謊,以利用為名,狠狠地傷透他的心。讓他憎恨她一輩子,總比他深愛著她而獨活于世好。

而她在說這些話的同時,心疼不已,更是不敢去看他的眼,以免會忍不住傷心而落淚。

南烈角身上散發出一股陰森寒氣,就連脖下的烈焰也感受到他的強烈怒意。

「好,很好。」他半嚇著眼看著懷中的迦闌羅,松手放開她,刻意與她保持距離,眼神冷得令人發寒。

好一句利用,她可把他騙得團團轉。

他沉聲問道︰「那你之前所說的星辰誓言他全是假的,一切全是虛情假意?」

迦闌羅以冷酷的眼神看著他回答,「沒錯,一切全是在作戲,不然如何騙倒你,讓你帶我來取軒轅劍。」

看著他愈來愈憤怒的眼神,眼中淨是殺意,她心疼不已,但是為了他好,她更是下定決心,非要他更恨她不可。

「怪了,你不是說快到嘯傲山莊了,怎麼連個影子都沒瞧見,我巴不得早點離開這里,好回到我的族人身邊。」她佯裝不耐的口吻。

「什麼?原來你的族人沒死?」南烈角瞪大了眼,不信與訝異全在眼中。她究竟還騙了他多少事?難不成……她先前所說的話沒一句真實,一切全是為了軒轅劍?

他還以為她和其他人不同,結果她與那些貪婪的人一樣,全是為了軒轅劍才接近他!

「哈哈哈……迦闌羅,算你狠,我會如你所願為你破除詛咒,而條件就是你必須滾離我的視線,永不踏人唐土一步,而我也絕不會再踫你的身子,以免髒了我的手!」語畢,南烈角立即命烈焰飛快往前奔去,完全不顧迦闌羅可能摔下馬的危險。

他到底做了什麼愚事?他居然為了她舍棄至各國尋來的良駒和一手經營、建造的牧場,為了她放棄一切,落得如今一無所有。

然而……這一切竟是她為了軒轅劍所精心策劃的騙局,以她的紫眸迷惑他,令他不能自己地愛上她。

他居然會瞎了眼愛上她,他愛錯人了!

女人全是渦水、麻煩,沒一個可以相信的,而他居然愛上了女人,注定了一輩子的災難。

如今,他算是看清她的真面目了,更是下定決心這一生絕不再相信任何女人說的話,也絕不會傻到再愛上任何女人。

他算是得到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他令烈焰快速狂奔,使得迦闌羅險些摔下馬去,但她仍勉力捷直背脊,不去觸踫、依賴他。

為了假裝一切全是在利用他,她佯裝冷酷無情的模樣,捉緊烈焰的馬鞍,不使自己摔下馬。

南烈角見她這模樣,不禁冷聲嘲諷道︰「挺能撐的嘛!」

她可真是該死的堅強!完全不依賴他,和她之前那副柔弱的模樣全然不同。

她可真是懂得利用淚水軟化他的心,教他動了情。

她夠狠,狠得利用他的真心,稱她為蛇蝴女,可是一點也不為過。

「哼!我一點也不虛弱,堅強得很。」迦闌羅表面上十分強悍,內心實則害怕烈焰的飛快速度,尤其她沒有任何依靠,側坐于馬鞍上,更是情勢危險。

「很好!」南烈角唇畔泛起冷笑,更命烈焰加快速度,往嘯傲山莊奔去。

迦闌羅怕會摔下馬背,于是緊閉雙眼,捉緊馬鞍邊緣,努力撐住,不讓自己摔下馬。

然而,此刻她內心更懼怕的,並非是烈焰奔行的速度,而是身後的南烈角所傳出的殺氣、怒氣,令她冷得背脊發涼。

她終于如願地傷透他的心,令他徹底厭惡她。

而在同時,她的心赤柱淌血,碎成千萬片。

罷了!就讓他一直憎恨她吧!這樣一來……分離時,他們才不至于傷心欲絕。

近破曉時分,南烈角命烈焰停下,朝坐于身前的迦闌羅冷聲道︰「下去,我可不想烈焰受驚。」

迦闌羅自然明白他活中的意思,他的話冷得刺痛她的心,她強忍心痛從烈焰的背下來,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以免會按捺不住而投入他的懷中。

南烈角見她刻意的行徑,更是火大。

他一沒有利用價值,她便連靠近他也覺得厭煩嗎?

他冷聲道︰「要破解詛咒便自行跟上來。」語畢,他立即策馬向前奔去,不再多看她一眼。

他的心已死,不再對她動心,女人……沒一個是好的,令他厭惡萬分,尤其是她。

迦闌羅見他憤而離去,才落下強忍許久的淚水。

之前他那般霸道的疼愛她,而現在卻是這樣冷酷無情、漠不關心,此情此景,令她心寒不已。

但是,這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恕不得他。

為了他好,即使要他痛恨她一輩子,她也沒有怨言……只是見到他如此厭惡、痛恨她的樣子,仍令她心疼不已。

對于他的情意,她永遠都不能說出口,只能將這份愛意深埋心底,默默接受他殘酷的對待。

又過了一天,如今她的壽命只剩下一天,而今日也是他們相處的最後一日。

長久以來的詛咒、族人的痛苦,終于可以在今夜解除,對于他的愛戀更可以在今夜獲得解月兌。

她的臉龐仍有淚痕,眼中噙著淚變身成為黑豹,朝著南烈角離去的方向步去。

奔走了好一段路途,迦闌羅才瞧見南烈角的身影,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尾隨于他身後。

南烈角以眼角余光瞄到她化身為黑豹的身影,對于她刻意保持距離,怒火又重上他心頭。

她就連變身成為黑豹也要和他保持距離。真是該死!

之前的親近、甜言蜜語全是騙人的東西,而他居然還深陷其中,動了想娶她為妻的念頭,怎知他對她付出真心的結果,卻換來一場空。

她不愛他,而且還一直利用他!

南烈角呀南烈角,江湖中人稱你「冷面閻王」,你卻被一名異族女子要待團團轉,真是有辱威名啊!

他更是下定決心——回到嘯傲山莊,便以軒轅劍破除她身上的詛咒,兩人就此一刀兩斷,永遠不和她有牽連。

奔走一段路途之後,南烈角見烈焰似乎有些倦意,于是停下讓他休息,取起牛皮水袋逕自飲水。

見到那只牛皮水袋,他又憶起和迦闌羅的相處點滴,他之前極喜愛喂她喝水,好順勢偷得香吻,如今這一切都令他厭惡不已。

他回過頭看著化身為黑豹的迦闌羅,卻瞧見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逕自步到樹蔭下休息,仿佛在期待快些抵達目的地。

而迦闌羅知道他在看她,便佯裝不耐煩地打呵欠。

她真的很渴、很累,但絕不能夠依賴他,她怕一習慣他的相伴,最後會舍不得離開他,更何況她可是要他痛恨她,又怎能向他要水喝?

她只能忍著全身的不適,即使快因為缺水而虛月兌倒地,她也要偽裝強勢,讓他以為她之前的嬌弱都是假象,全是為了欺騙他,好博取他的同情心和真情。

南烈角見狀,更是明了她之前全是在騙他,因為她的身子強壯得很,根本母需他擔心。

哼!她可真行,把他的真心玩弄于股掌,一直欺騙著他,看來只有她會變成黑豹一事是真的。

南烈角心一橫,便策馬繼續前行,不給她任何休息的時間。

迦闌羅見狀,也只能夠尾隨在他身後,默默地忍受全身的不適。

沒多久,他們便抵達嘯傲山莊。

嘯傲山莊外的守衛一瞧見南烈角,立即開散山莊大門迎接他人莊。

只是當守衛們瞧見南烈角身後的黑豹時,便想拉弓射殺它。

「住手!它和我一道的。」南烈角出聲制止守衛的動作。他可不願她的髒血壞了嘯傲山莊的好風水。

「遵命!」守衛們立即放下弓箭,讓黑豹進入嘯傲山莊。

南烈角返回嘯傲山莊的消息立即傳偏莊內,眾人皆前往大廳迎接他。

南烈角一踏人大廳,韓湘立即上前問道︰「角兒,你怎麼這麼快又回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听說你已經把牧場關閉了,可有此事?」一旁的南烈門接著問道。

「爹,娘,孩兒這次回來……」

突然傳來尖叫聲,引來眾人注目,大家紛紛往大廳外看去。

最後前來大廳的唐韻蝶在步道上瞧見一只全身泛著烏黑光澤的黑豹,令她驚喜地尖叫出聲。

南烈徵連忙步出大廳,一瞧見黑豹不禁倒抽口氣,「黑豹怎會出現在莊內,而且它的眼眸還是紫色的!」這只擁有紫色眸子的黑豹挺適合作為寵物的。

「畦!我想要它!徵,咱們飼養它可好?」唐韻蝶開心地步上前,想一把抱住黑豹。她從沒見過這般奇特又擁有紫色眼眸的黑豹,她要定它了!

南烈角沉聲喝道︰「別踫她!她絕不能留在莊內。」

南烈角的話一出口,立即引來眾人的目光。

「為什麼不能留?三哥,它可是和你一道的?」南烈徵不解地問。

「沒錯,明日一早她就會離開山莊,我不許任何人留下她。」南烈角強硬地道。

「啊?為什麼?我很喜歡……」唐韻蝶憤恨不平的話因被南烈徵給捂住嘴而無法說完。

「三哥,你千里迢迢回來,必定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咱們晚膳時再敘。」南烈徵連忙打圓場,並將妻子帶往一旁,小聲斥責道︰「你瘋啦!敢和三哥作對,當心他一例殺了你!」

「他真有這麼凶?」唐韻蝶也同他小聲說話。

「那當然,沒人敢惹火他,他一旦生起氣來,可比二哥還凶,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的‘冷面閻王’就是江湖中人給他的稱號。」不過,他倒是十分好奇向來冷酷的三哥,今日怎會為了一只黑豹而發火。

「啊?」唐韻蝶一听,隨即瞪大眼來。她沒想到三哥竟是江湖上的狠角色。

南烈角神情冷酷地環視眾人,道︰「今夜不許任何人至角院。」語畢,他逕自轉身離去。

變身為黑豹的迦闌羅則柔順地尾隨在他身後,離開大廳。

眾人心中雖有許多疑問,卻沒人敢問南烈角,只得各自返回宅院,等待晚膳再問個究竟。

迦闌羅跟著南烈角來到角院,看到宅院里頭擺設各式各樣的兵器,令人恍若置身兵器庫內。

她可以感受他對她的憎恨已逐漸加深,由他方才在大廳說的話便可得知他有多恨她,多希望她能自他面前消失。

這種被他徹底厭惡的椎心之痛,令她疼得快無法呼吸、快昏厥過去。

南烈角走到一只木箱前,打開蓋子取出一把造形奇特、沒有刀鋒的劍。

迦闌羅看著那把長劍,立即明白這就是她尋找已久的軒轅劍。

南烈角手執軒轅劍,坐于一旁的太師椅上,沒有和她對話,甚至不屑看她一眼,只注視著窗外,等待太陽西落。

終于到了晝夜交替之際,迦闌羅變回人形,站于南烈角的面前,直視著他冷酷無情的眼神。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破除詛咒的方法了吧!」南烈角冷眼瞪著她,眼中沒有任何情分、溫度,只剩下厭惡感。

迦闌羅見狀,心疼得難受。

他們再也無法相見,她要永遠離開他,再也不能看著他、同他說話了。

「我……」迦闌羅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因為她不想和他分離。

「怎麼?你還有什麼要求?」南烈角鄙視地瞪著她,「快說破解的方法,咱們就可以一刀兩斷,永不往來,你也可回去和你的族人相聚,皆大歡喜。」

他不想再見到她,巴不得她趕快離開。

迦闌羅見到他眼中的鄙視,宛如一把利刃刺進她早巳傷痕累累的心上,令她疼得再也無法忍受。

如果可以的話,她多麼希望自己是個正常人,能與他相識、相戀,如果可以……

看到她昏倒在他面前,他沒有伸手扶住她,任由她倒下,拒絕再被她的計謀騙取同清心。

「我……」突然眼前一睹,迦闌羅暈倒在地,失去知覺。

她的心好疼,又累又渴,體力已達極限,再也承受不住他恨她的強烈痛楚,撐不住的昏倒在地。

「快起來!別指望我會同情你。」南烈角冷聲斥責倒在地上的迦闌羅。

只是,過了許久,她仍然沒有動靜,他才感到事情不太對勁,于是上前查探。

一探她的脈搏,他立即皺眉。她的脈象怎會如此微弱,她不是假裝的,而是真的暈過去了。

他這才發覺事態嚴重,連忙抱起她放到床上,大聲下令道︰「來人啊!快去請四少主來角院!」

一見到迦闌羅血色全失的模樣,他就心疼不已。,

該死的!他居然沒有發覺她的異狀,還這般殘酷地對待她。

縱使她再怎麼利用他,他再怎麼痛恨她,也不能改變他曾經愛過她的事實。

他怎能如此殘忍對待曾經深愛的她呢?他還是人嗎?

而她居然該死的不說身子不適,倔強地一路跟著他不吃不喝,千里跋涉來到這里。

她的固執、倔強,令他心疼不已。

原本以為自己會十分痛恨她,卻沒想到對她仍是牽掛不已,她在他心中還是佔有極大的分量。

此刻,南烈徵趕至角院,開口問道︰「三哥,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然而,南烈徵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躺臥在床上的迦闌羅。

他可有看錯?三哥的床上居然有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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