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闌,星光稀疏,滿朝文武百官于北闕等候早朝。
天色漸亮,宮監們開了玉關金鎖,三三兩兩將繡箔珠簾卷起。內官一隊隊捧出九層博山香爐,鏤為奇禽怪獸,內焚龍涎香。
濃郁撲鼻的香氣,縹縹緲緲彌漫在沾著露水的玉嵐宮內。
然而今日氣氛卻大為不同,文武百官以奏章掩著嘴,竊竊私語。待列隊進入玉泉殿內,這才止了聲。
皇-身著龍袍,緩緩步入殿內,端坐在黃金龍椅上,冷眼睨著底下的文武百官。
「有何議事稟報?」他感覺得出來,今日氣氛有異。
好半晌無人發聲。
「若無事,便退朝。」皇-沉聲下令。
「王,臣有一事稟報。」
「說。」皇-睨著發聲的那人。
他記得……他是戶部尚書洪貞,更是丹雲的義父。
「臣听聞王近來極為寵愛刑闌國的公主。」
「那又如何?」他挑眉反問。
有意思,他該不會是打算要為丹雲出面?
「刑闌國為王欲出兵攻打的國家,如今王卻寵幸刑闌國的公主,如何令鎮守邊陲的將領信服?」洪貞雖表面上故作鎮定,卻是心驚膽戰,汗流浹背。
皇-緊斂劍眉,神情不悅。
眾人皆為洪貞捏了把冷汗,暗中偷覷王的冷冽神情。王該不會听得不順心便將他斬首?
皇-冷眼睨著洪貞,「你區區一名戶部尚書,膽子倒也不小,竟敢管本王要寵幸哪名妃子?」
洪貞嚇得隧都軟了,連忙跪下,「臣不過是為了王著想,倘若此事傳到民間,人民一定會認為王是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再也不敢說下去。
皇-冷笑.「怎麼不繼續說下去?昏君這兩字這麼難以啟口?」
「臣不敢。」洪貞開始俊侮為丹雲出頭。
他這才想到,要是王一個不順心,將他給斬首……額頭早已布滿冷汗,臉色煞白。
「不敢?本王見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在早朝對本王說教。」皇-冷眼睨著全身顫抖不已的洪貞。
但洪貞的這番話,卻也引起其他人的回應。
「王。戶部尚書所言甚是,若王繼續寵愛瑤姬,怕會中了敵國的美人計。」
「倘若王日後有意立瑤姬為後,刑闌王極有可能乘機提出一些無禮要求,到時候我國便將任其予取予求。」
「王,刑闌王之前會如此爽快的答允和親,並未對我國提出任何要求,其中定有陰謀,不可不防。」
「刑闌王向來對各國虎視眈眈,欲引發戰事,一統天下,日後瑤姬若是在玉嵐宮內與刑闌王來個里應外合……」
皇-緊抿著唇,目光冷冽,蘊著殺意,令文武百官再也不敢繼續說下去,以免項上人頭不保。
看見王一揮衣袍,文武百官立即退離殿堂。
皇-坐在龍椅上,凝視空無一人的奢華殿堂。眾人所說的話,在他腦海里怎麼也揮不去。
他當然知道,眾將領早已備戰多時,就等著他一聲令下。
原本只是打算要將瑤姬視為人質,好好利用,萬萬沒想到……現今他卻完全忘了此事,反而還日日與她同床共枕,享受著她的柔軟與甜美。
此刻他還成為眾臣眼中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力奎當初所說的話,再次在耳畔響起——
屬下怕……王會愛上她。
皇-雙眸圓睜,神情冷冽。他這一生永遠都不需要愛,更不會愛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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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媛急急忙忙奔入昭霞殿,臉色慘白。
瑤姬看著她,「怎麼了?」
艾媛全身止不住顫抖,唇瓣掀掀合合,就是無法吐出半個字。她真的不知該如何啟口啊!
瑤姬見她這模樣,立即明白出事了,而且遺與她有關,要不然艾媛不會露出如此神情。
下一瞬,艾媛的淚水不听使喚的滑落臉頰,「公主……王要-近期內離開玉嵐宮。」
瑤姬聞言,如遭雷擊,動彈不得。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下令?他們之間的恩愛纏綿宛若是場虛幻,在瞬間瓦解。
心若刀割,疼得難受。
「我……要去見他……」瑤姬連忙自床上起身,以堅強的意志力,勉強自己下床。
艾媛連忙上前攙扶她,卻也擋在她面前,不讓她步出寢殿。
瑤姬不解的看著她,「為什麼不讓我去找他?」
「公主……王下令……不想再見-……而且還……決定要迎娶舜天園的公主。」艾媛淚流滿面。
萬不得已,她只好全盤托出,以免公主真的去見了王,遭到王的冷語相待,反而會更難過。
瑤姬臉色煞白,由艾媛攙扶,緩緩坐下。
他不要她了……還打算娶舜天圜的公主?為什麼……天地仿佛瞬間變色,她究竟是哪里做錯了?
「公主,奴婢方才听到這消息也難以置信,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啊!」艾媛說得肯定。
她也搞不懂,王先前不是與公主十分親昵,為何一下子就翻臉,要休了公主?此事若傳了出去,公主的名聲何在?
一顆顆晶瑩淚珠自頰邊滾落,瑤姬雙眼無神的凝望遠方,傷心欲絕。她的感情,對他而言,並不具任何意義……
看著自己依舊平坦的月復部,小手緊握,她下定決心。
艾媛見瑤姬站起身,「公主……」
「無論如何,我都得見他一面。」在她眼底有著強烈的決心。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月復中的孩子向他求情。
艾媛也不忍再阻撓,只是王會不會見她,還是個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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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章殿內,皇-以手支額,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上的奏章。
此時,一名宮監入內稟報,「王,瑤姬公主求見。」
皇-的手震了下,頭也不抬,冷冷說道︰「本王說過了,不會見她。」
她果然還是來了啊!
宮監听令,無奈的退下,將王的決定告知守候在外的瑤姬。
艾媛急了,「可否請你入內再說一次?」公主此刻的身子可比以往虛弱,承受不住太久的等待。
「-們還是回去吧,無人敢違抗王的旨意。若是王發怒,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宮監好生勸告。
「這……」艾媛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
瑤姬咬咬唇,顧不得一切,徑自步入御章殿。她非得見他一面,就算會被責罰也無所謂。
宮監和艾媛都嚇了一跳,「公主,-不能隨意進去啊!」
皇-听見了細微的酈步聲,緩緩抬起頭,冷眼看著步伐躇跚、氣喘吁吁的絕色佳人。
「王……」瑤姬氣若游絲,柔聲輕喚。
宮監追了進來,欲將瑤姬帶離。
皇-揮手命令他退下,宮監只得立即轉身離開,不敢多待,以免惹王發怒,任由瑤姬與王獨處。
「-找本王有何事?」皇-冷冷的說。
瑤姬雙眼含淚,「求求你,別這麼做。」
皇-神情冷漠,「-對本王已無任何利用價值,留-何用?」
瑤姬愣于原地,臉色煞白,無言以對,一顆顆晶瑩淚水不斷自頰邊淌下,怎麼也止不住。
「我愛你……我深愛著你啊……」
「那又如何?」皇-神情冷冽,「本王要的不是-的愛,而是-究竟能有多少利用價值,如今本王對刑闌國已失去興趣,-自然毫無價值可言。」
心如刀割,裂成碎片,淚水模糊了視線,令瑤姬再也看不清他的臉龐。
「但你對我的柔情呢?咱們每晚的同床共枕呢?難不成全是虛幻的?」他怎能如此殘忍?
皇-冷笑出聲,嘲笑著她的痴情。「-對本王而言,不過是枚棋子,頂多尚可用來暖床泄欲,僅此而已。」
瑤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不過是他用來暖床的工具,僅此而已
皇-站起身,緩緩走向她,伸出大手,用力扯著她柔順的長發,眼底毫無一絲憐惜。
「-厚顏無恥地跑來這里,想求本王別休了-?本王的決定絕不變更,更不會為了-面有所改變。」
瑤姬勉強自己站著,直瞅著他的眼。心里尚存一線希望,緩緩開口,「倘若我懷了你的子嗣呢?」
皇-揚起一抹冷笑,「那就墮胎。」
瑤姬整個人僵住,無言以對。整顆心完全破碎,再也拼不完整。他竟如此狠心……就算她懷了他的子嗣也不在乎。
她徹底明白,他不會愛她,永遠都不會。
看著他冷漠的神情,瑤姬不再乞求,鞠躬施禮,「王,妾身告退。」一顆淚珠墜落地面。
皇-冷眼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並未多說什麼。雙手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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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日王下令要休了瑤姬公主,迎娶舜天國公主為妃一事,立即自玉嵐宮內傳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雖說王先前非常寵愛瑤姬,無人知道為何王會突如其來這般下令,但宮監和宮女有如牆頭草,隨風倒。
有些人一听到消息,立即回到丹雲身旁繼續服侍她。而丹雲更是喜形于色。
堯日國皇城正門前,數十名守衛手執長戟,各個高壯威武,氣勢非凡。
一名身著深藍色立領雲菱紋衣袍的高壯男子,邁步向前。
守衛立即將他擋下,「皇城內苑,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
男子取出腰帶內的一道黃金令牌,氣勢威嚴,「我是刑闌國的武晟王,要求立即與瑤姬公主會面。」
守衛不敢怠慢,趕緊入內通知。
一名宮中總監急急步出,恭敬的帶領男子入內,來到臨賓殿。
入殿,只見一名男子坐在中央椅上,冷眼睨著他。
淳于-見男子身著龍袍,頭戴金冠,氣勢非凡,立即猜出他的身分,索性開門見山的說話。
「你若不要她,我便帶她回去。」
「本王就算不要她,也不打算讓她離開。」皇-冷冷笑著,「刑闌國的武晟王只身前來,可是想自尋死路?」
他一擊掌,便有無數名持刀握戟的守衛沖進殿內,將淳于-團團圍住。
「哼,我倒不覺得這里的人有辦法動我分毫。」淳于-眼底有著絕對的自信,完全不將圍繞在他身旁的守衛看在眼里。
皇-緊蹙劍眉,神情不悅。
「今日我若沒帶她走,就別怪我在此大開殺戒。不曉得堯日國失去了王,將會變得何等混亂?」淳于-收起笑容,沉聲威脅。
「你敢威脅本王?」皇-眼眸半。
淳于-一點也不將他的怒氣放在眼里,「只要能將瑤姬帶回刑闌國,無論什麼事我都做得出來。」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妹子繼續留在這里受盡折磨。
皇-不發一語,怒瞪著他。
淳于-同樣怒瞪著皇-,毫不退讓。突然,念頭一轉,當著眾人的面揚聲問道︰「你這麼不願意讓她離開……可是愛上了她?」
皇-眉峰緊蹙,「本王不會愛上任何人。」
「那就讓我帶她離開。」
皇-並未答腔,徑自起身步離殿堂,守衛一並退離。
下一瞬,宮中總監入內,帶領淳于-前去昭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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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獨自一人坐在繡榻上,低垂俏顏,滿懷心事。
原本以為可以用肚里的孩子,請求他讓她留下,萬萬沒想到竟會听到他那樣殘忍無情的回答。
雙手交迭按放在月復部,她早已下定決心,說什麼都要保住這孩子,絕不能讓他知道她懷孕一事。
「瑤姬。」
熟悉的低沉嗓音,令瑤姬感到訝異,緩緩抬起頭,只見門口站著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她不禁伸手捂住了唇,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等她回過種。立即站超身,飛奔向他。
淳于-將她緊擁入懷,「-受苦了。」
瑤姬臉色慘白,氣若游絲,「我……我好想念刑闌國的一切……請你帶我離開這里……」
皇-對她所說的話,猶在耳畔,令她心痛欲絕。
「好,我馬上帶-回去。」淳于-怎麼也不願再讓她受苦。
當初他與刑闌王就一致反對她下嫁堯日王,擔心她在堯日國受苦,沒想到這情況果然發生了。
倘若他沒在茶館听到人們的對話,壓根就不知道堯日王要將她送回刑闌國。休妻,對女人以及刑闌國的皇族而言,是極大的污辱。
該死的堯日王,竟敢如此待她,這筆帳,他記下了。
正當淳于-準備帶瑤姬離開時,卻瞧見一道高大身影站在不遠處,而那人正是堯日王——皇。
瑤姬深情款款的瞅著皇-,欲將他的身影牢牢記在心頭,永遠不忘,隨即朝他恭敬的跪地叩首。
「王,妾身在此拜別。」
無論她如何苦苦哀求,他的旨意都不會變更,那麼她自然不會再留下,以免惹他發怒。
盡管她的心依舊緊緊系在他身上,怎麼也索不回……
淳于-不發一語的扶著身子羸弱的瑤姬起身,連看也不看皇-一眼,擁著她緩緩步出寢宮。
皇-神情復雜,雙手緊握成拳,眼底更有著自己並未察覺到的無限深情。
他一直緊瞅著瑤姬縴弱的背影,不願移開。看著她逐漸走遠,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為止。
一名宮監見皇-一直站在原地,未有其他動作,好意提醒,「王,瑤姬公主已離宮許久了。」
皇-並未答腔,緩緩步入空無一人的昭霞殿,意外發現她當初帶來的數只黑檀木篋並未帶走,仍擺在原處,里頭放置著無數的璀璨珠寶。
一封書信置于一旁桌面,沒多想,他立即拆閱。
王,妾身所帶來的物品,請變換銀兩在民間各地設立學塾,供貧童讀書,好培養人才,日後為國效力。
這些日子以來,能獲得王的寵愛,已是妾身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瑤姬之所以能獲得刑闌國百姓崇敬的原因,如今他終于明白了。
轉頭看著銅鏡,上頭以金漆寫上「長富貴,樂無事,日有熹,宜酒食」,如今看來格外諷刺。
皇-擱下信,緩緩步出昭霞殿。
一股惆悵涌上心頭,仿佛失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只是他不願承認,不願面對。
日後再也不會前來昭霞殿,只因里頭的人兒已不在,再也不會有人痴心等待著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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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
皇-面無表情的看著奏章.自從她離開後,他的心仿佛也被抽離,只剩下一副軀殼。
他明明是一國之王,早已獲得一切,為什麼他此刻竟覺得一無所有?這種空虛戚,令人難受。
力奎步入殿堂,看著支額不語的皇-.「王,咱們已做好準備,隨時可侵入武餃宮。」
皇-久久未答腔。
「王……」
「不了,本王沒興趣了。」皇-沉聲說道。
力奎自然明白其中原因。果然如他先前所預料的,王愛上了瑤姬。
「屬下明白。」力奎轉身退下,通知其他人取消暗殺刑闌王的任務。
皇-緩緩閉上眼,瑤姬絕美的容顏立即浮現腦海。她的一顰一笑,怎麼也無法自腦海揮離。
何謂相思之苦,或許……他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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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闌國武餃宮
戰昊怒不可遏,重拍桌面。
「該死,我就知道那家伙絕不會善待小妹,真沒想到他竟對她做出這種事。」他恨不得一刀殺了皇。
淳于-重嘆口氣,「咱們在這兒生悶氣也沒用,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顧小妹的身子。」
帶她回來的路途上,他總覺得她似乎有事隱瞞,而且臉色欠佳,身子也比之前更為羸弱。
戰昊劍眉緊蹙。
數十日前,淳于-帶她回來時,他就發覺到她的不對勁。只是她不肯說,他們也不曉得她究竟是怎麼了。
該死,這筆帳他絕不會就這麼算了,一定要向皇-討回。
淳于-朝殿外望去,腦海浮現一道窈窕身影,但此刻的他無法將瑤姬置之不理,一定要將事情處置好,才能放心離開,前去見她。
戰昊看著心不在焉的胞弟,「你怎麼了?」他看得出來,他有些不對勁,神情惆悵。
「沒什麼。」淳于-淡淡的說,隨即起身步離殿堂,往瑤姬所住的寢宮走去。
才一推開門-,他便瞧見她跪在地上干嘔。
「-怎麼了?」他立即上前,扶起她。突然,他念頭一轉,瞪大雙眸,「-……有喜了?」她居然懷了皇-的子嗣?!
瑤姬連忙抓住淳于-的手臂,哀求的說︰「二哥,請你千萬別將此事告訴大哥……」
話尚未說完,身後傳來一道怒吼聲。
「-懷了他的子嗣,居然遺想隱瞞?」戰昊怒不可遏.原本他只是打算前來查看她的情況,萬萬沒料到竟會听到這麼驚人的消息。
瑤姬緊咬下唇,不敢直視他的眼。
戰昊步上前,神情萬分不悅,「-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將此事隱瞞?這孩子留不得。」
瑤姬臉色煞白,動作迅速的將茶杯捧破,拿起銳利的碎片,抵住自己的喉嚨。
縴細雪頸。滲出鮮血。
「-這是在做什麼?」戰昊和淳于-非常訝異。
「沒有人能將這孩子墮掉,我一定要生下他的孩子。」瑤姬眼底有著前所未見的堅決。
戰昊氣煞,「-可知自己在說什麼?這孩子生下來對-又有何好處?」
「縱使沒有好處,我還是要生下這孩子。」眼淚自眼角滑落,無論如何她都想要生下他的孩子。
淳于-見她神情堅定,任誰也無法改變她的決定,只得柔聲問道︰「那他可知道此事?」
瑤姬搖頭,淚水落得更急了。「他不知道。」也不敢讓他知道,以免他會將這孩子墮掉。
她已經失去一切,說什麼都不能再失去他的孩子。
戰昊更加氣憤,「他不知道有這孩子的存在,-卻執意要將這孩子生下來……-……分明是想把我氣死!」他從來不曉得她竟如此倔強。
瑤姬緊咬下唇,低頭不語。
淳于-立即明白她對皇-的愛意有多深。「我明白了,絕不會讓人將-肚里的孩子墮掉。」
瑤姬听見他的保證,才緩緩放下手,銳利的碎片掉在地上,接著屈膝跪下。
「大哥……二哥……求求你們……不要奪走這孩子……這孩子是我的唯一了……」
縱使這孩子可能一生下來就命運坎坷,無法得到任何祝福,她仍要生下這孩子。
任戰昊再怎麼憤怒,一見她這模樣,鋼鐵般的心早已被軟化。「隨。」隨即轉身步離。
瑤姬明白大哥不會再逼迫她墮胎,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淳于-上前,輕柔的將她抱回床上。「-的身子太過羸弱,可得好好調養,即使沒胃口,為了月復中的胎兒,也得勉強吃一些。」
听宮女說她自堯日國回來後,食欲欠佳,鮮少進食。再這樣下去,他怕她日後無法順利生產。
瑤姬微微一笑,「謝謝。」
「噯,何必跟我道謝!別看大哥那樣,其實他比任何人都還要關心。」他笑著輕揉她的發。
瑤姬眼眶泛紅,「我知道,我都知道……」大哥和二哥對她的好,她都知道,但她還是任性地想產下他的子嗣。
「好好休息。」淳于-笑著輕拍她的手背,起身離開。
偌大寢宮再度只剩下瑤姬一人。輕撫著逐漸隆起的月復部,此刻的她充滿即將為人母的喜悅。
那張俊逸臉龐再次浮現腦海……淚水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最後她掩面痛哭。
「皇-……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算他不愛她,也不願接受她的愛,她對他的愛意始終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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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昊雙臂環胸.斜靠在牆邊,冷眼睨著一臉笑意的淳于。「為什麼她會對他如此執著?」
真的不懂,像皇-那樣的家伙有哪一點好,竟值得她如此深愛著他?
淳于-笑了笑,一點也不把他眼底的怒意放在心上,「大哥,等哪日你遇見了心儀的女人後,自然就會明白其中道理。」
戰昊冷哼一聲.他對一統天下比較有興趣。
女人,他向來嗤之以鼻。
此時,一名宮監入內,將一封密函恭敬的呈上。
淳于-挑眉看著戰昊滿眼笑意的將那封密函接過來,突然有股不祥的預感。
「信中的內容是什麼?」
戰昊揚起一抹冷笑,眼底有著算計,「听聞堯日王近期內打算迎娶舜天國的公主為妃……」
淳于-立即明白他的用意,「這麼做可好?」後果不堪設想。刑闌國恐怕將與堯日、舜天兩國交惡。
搞不好……刑闌國還會與舜天、堯日兩國交戰。
「你見過皇-?」戰昊笑問。
「見過。但這又如何?」淳于-不解。
「那你覺得他是否真對小妹毫無情意?」
「這……我是認為,若他真對小妹沒有任何感情,就不會在我要帶她離開時出現。」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測。
「那我們就來賭這一把。」戰昊臉上堆滿了笑。
淳于-皺眉,「你打算怎麼做?」果然,他的預感成真。
「那家伙竟敢讓小妹如此傷心難過,咱們又怎能不向他討回這筆帳?」戰昊冷笑出聲。
反正他本來就看堯日、舜天兩國的君王不順眼,不如乘此機會,一舉擴大刑闌國的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