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艷陽高照,天空藍得像洗過一樣。
譚亞芙怔怔望著窗外,竟有些許失神。她有多久不曾想起那件事了,久得以為自己已經遺忘,卻發現什麼都還記得,呵!
都怪齊明洛,莫名其妙問些蠢問題,害她想起不該記起的往事。
「明洛,有訂單要你外送。」回過神,譚亞芙有些煩躁地將訂單塞入抽屜里。
「快樂園甲二的周小姐要兩顆草莓大福?!」齊明洛從烘焙室中走出來,瞪著手中袖珍可愛的紙盒子,一臉抗拒。
「怎麼?有問題嗎?」小手正飛快地在招財貓計算機上敲打,譚亞芙頭也沒抬地問。
「快樂園到這里才幾步路,就算她住十五樓等電梯需要時間,總共來回也花不到五分鐘。」齊明洛悶悶出聲。
「所以呢?」譚亞芙皺眉,仍是專注于手中的計算機。
滴滴答答清脆的聲響,最能撫慰她不平靜的心靈。
「而且只買兩顆草莓大福,這樣送去不符合經濟效益吧!」他又道。
「正如你所說,因為來回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所以你快去快回,佔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不要。」很意外地,齊明洛一口拒絕,擺明沒得商量。
「到底怎麼啦?」總算听出他的不滿,譚亞芙抬頭。
她的心情已經夠煩亂,麻煩他別選在此時此刻和她唱反調。
「請她自己下樓買吧!」短暫的猶豫過後,齊明洛決定還是幫周小姐留點顏面。
上回他人才到快樂園甲二的門口,宛如餓虎撲羊的周小姐就要一把將他扯進屋子里,幸好他反應迅速及時逃開,要不然貞操不保。
「不去要有充分的理由,否則不得拒絕。」譚亞芙眯細美眸,語氣欠佳。
「不要就是不要。」齊明洛挑眉,少爺脾氣沒得商量。
「你真的——」譚亞芙不悅地瞪他,才正要開口,罪魁禍首已經抱著貴賓狗、香風裊裊的進店門。
「歡迎光臨。」史上變臉最快的女人首推譚亞芙,她一改方才凶惡的嘴臉,頓時燦笑如天使。
「我說小洛洛,人家好久沒看見你了,想請你幫我送兩顆草莓大福都見不著人。」對譚亞芙的聲音恍若未聞,應該說直接把她當成透明人,周小姐縴腰一扭,一步站到齊明洛身前,白胖的玉手還不忘在他胸前點呀點的。
非常勉強地擠出笑容,齊明洛忍住掉頭就走的沖動。
「……」眼珠子先看看面露僵硬的齊明洛,又瞧瞧一副如狼似虎的周小姐,被冷落在一旁的譚亞芙不免目瞪口呆。
「上回本來想請你進屋坐坐的,沒想到你跑得可真快。」周小姐不住沖著他笑,仿佛想要一口將他生吞入月復。
「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和周小姐閑聊了。」眼看她的手完全沒有離開胸膛的意思,齊明洛只好自動自發的將其拎開。
「原來小洛洛這麼忙呀!」周小姐捧著臉好生心疼,她轉頭看向譚亞芙。「那我得先幫你跟亞芙請假才行。」
「請假?!」完全沒料到戰火會燒到自個兒身上來,譚亞芙微愕。
這是她生平第一回看見女人如此明目張膽地向男人示好,更是第一回深刻感受到她拐來的廉價勞工身價特好,非常吃香。
「人家想請小洛洛喝杯茶,他都抽不出時間,真是太可憐了,所以我想幫他請個假。」年近三十五歲的周小姐嗲聲嗲氣地說。
狼虎之年的女人最是可怕,特別偏愛小狼狗型的男人。
「周小姐,你也知道我們店里的生意不錯,明洛要幫忙外送,恐怕無法臨時讓他請假陪你。」唉!別說她這個老板沒人性,她可是有幫忙說話喔!
「這樣呀!」周小姐精心描繪的媚眸故意瞅了齊明洛一眼。「那如果店里的東西都賣完,小洛洛他就可以休息羅?」
「嗄?」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譚亞芙愣住。
「那麼我把今天所有的大福全包了,小洛洛是否就是我的?」周小姐對齊明洛眨了眨大眼,後者不禁面色微白。
「全包下呀!」听見如此吸引人的提議,譚亞芙不免心動。
若是周小姐把所有的大福包下,然後她再請何大哥做出一批草莓大福,今天的營業額不就直接上漲一倍?!
「咳咳咳咳……」見她居然開始猶豫,齊明洛很故意地用力清清喉嚨。
她若是為了區區幾張鈔票就把他賣給身旁豺狼似虎的女人,他肯定跟她沒完沒。
別說他對她沒信心,他知道她真的會考慮周小姐的提議。
「嗯……」好掙扎呀!譚亞芙為難的蹙眉。
「如何?成交嗎?」周小姐笑容滿面地問。「我可是全包喔!」
「周小姐,十分謝謝你的好意,但恕我不能接受,」咬咬牙,譚亞芙拒絕有史以來最誘人的誘惑,嗚嗚嗚~~她的心在淌血,仿佛看見鈔票長了翅膀飛走。「我不能把大福全賣給你,因為會對其他顧客不公平,若你真想請明洛喝茶,還是等他下班吧!」
「你——」沒料到她會拒絕,周小姐一時之間難以下台,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好似在惱她的不識抬舉。
「周小姐,這兩顆草莓大福你還要嗎?」譚亞芙對她不滿的目光當作沒看見,笑容可掬地問。
「哼!」周小姐極度不悅地掏錢付帳,縴腰一扭,頭也不回地走出店外。
「亞芙,這一刻我真的愛上你了!」齊明洛終于放下心中的大石,他眉開眼笑的,只差沒有沖過去抱住她。
「你走開!這一刻我真恨死我自己了,想到那些白白飛走的鈔票,我就心痛啊!」譚亞芙夸張地捧著心口,一副傷心欲絕樣地定進後方的小房間,一路不忘碎碎念。「那些鈔票你要幫我賺回來,不然你就完蛋了。」她咬牙切齒。
「沒有問題,就當作我報答你的恩惠吧!」忍下住偷笑,齊明洛跟她揮手再見,換來她含恨的回眸一瞥。
不知是他的眼光奇怪,還是他齊明洛的喜好異于常人,他突然覺得此刻走路像個小老太婆、愛錢愛到骨子里的譚亞芙亂可愛一把的,害他一時好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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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女巫——呃,我是說譚亞芙,小南商店街開五金行的胡老板邀我留下來吃晚餐,我就不回店里羅!」接起電話,另一頭傳來齊明洛悅耳富有磁性的嗓音。
譚女巫引他在叫誰譚女巫!找死的家伙,看明天她會不會故意整他!干脆叫他送大福到高雄好了。
「譚女巫是在指我嗎?」微微眯細美眸,譚亞芙對其他的話當作沒听見,語氣陰狠。
「女巫?我有這麼叫你嗎?肯定是你听錯吧?」齊明洛擺明裝傻。「你是最近太過勞累,還是更年期近了出現幻听?」
「齊明洛,你——」這些天來齊明洛越來越牙尖嘴利、油嘴滑舌,從前那個好欺負的小白臉已不復見。
「又發脾氣,再發脾氣會老喔!」齊明洛笑嘻嘻的阻止她未說完的話。「我打這通電話來主要是告訴你——」
「我知道,你不回店里,我有听見。」已經習慣他的陪伴,突然听見他不回來,譚亞芙競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有啥好悵然若失?不就是自己回家嘛!從前她不也都一個人回去?
「不是,」電話那端聲音地變得低柔,是她不曾听過的語氣,帶著濃濃關心意味。「我是要告訴你我不在你身邊,別在店里留太晚,小心安全。」
「……」心兒怦怦一跳,譚亞關握緊話筒的手用力得指節泛白。
他干嘛突然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她又不是他的誰,這樣……
真不道德!
「亞芙?譚亞芙?你有听見我說的話嗎?」听不見她的回應,他喚。
「有,我在听。」譚亞芙低聲回答。
「記住,別又留到半夜才回去。」
「我知道,」心很慌,有絲欣喜、有絲抗拒,譚亞芙的口氣變得粗魯,以掩飾自己復雜的情緒。「我自己會注意,犯不著你像糟老頭般碎碎念。」
「我像糟老頭?」齊明洛語調微揚。
「對,不用你雞婆。」她不要他的關心,不要他對她特別好,他們的關系就維持工作伙伴就好,其他什麼都不要!
他遲早要走的,她知道。幸福菓子屋對他而言只是生命中的一站,又或許只是場游戲而已,她不要自己傻動心後又落得相同下場,她不要!
失戀的感覺好痛,她不想也無法再承擔一次,這對驕傲自負的她來說太過嚴苛殘酷。
「……」斂下黑眸,齊明洛對她突如其來的激烈反應有些莫名其妙。
他可是在擔心她的安危,她怎麼一副想吵架的樣子?
「譚女巫!」這一回,他有些動怒了。不高興可以明說,這樣的脾氣發得沒有理由。
「再見!」不想再听他說些什麼,譚亞芙先一步掛斷電話。
是的,她不想听,就讓她什麼也听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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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拉下鐵卷門,上鎖,又是將近半夜十二點,譚亞芙將鑰匙收入皮包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一直在想,想了整整一個下午,越想越覺得愧疚,她明明不是尖銳苛刻的人,卻對齊明洛發了那樣莫名其妙的脾氣。
她愛情失敗不是他的錯,她對他動心也不是他的錯,他只是表達他的關心罷了,卻無辜被她吼。
等她回去,她得找個機會和他道歉。
夜已深,整條小北商店街顯得冷冷清清,連路燈看過去都是昏暗不明,譚亞芙踏上熟悉的街道,深鎖著眉,心里若有所思。
「漂亮的小姐,都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陪你呀?」冷不防,身後傳來含糊不清的說話聲,譚亞芙猛然回頭,看見一名樣貌猥瑣的男人正沖著自己笑,渾身酒氣沖天。
糟!他不知道跟在她身後多久了,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心中暗惱起自己的大意,譚亞芙沒理他,轉過身加快腳下的步伐。
「漂亮的小姐別急著走嘛!」男人一個箭步,大膽地抓住她的皓腕,「多陪我聊兩句……」
「放開我!」譚亞芙發現越是掙扎,他就抓得越緊,她惱怒地瞪他。
「噓!只要你乖乖陪我聊天,我就放開你,」男人食指放在唇中間示意她安靜。「乖,听話。」
膽大妄為的醉漢,誰要陪他聊天啊!譚亞芙想用力抽回手,不料他競將她往自己懷里扯。女人終究敵不過男人的力量,她踉踉蹌蹌地往他懷里撞過去。
「對,要乖,就是要乖才會得人疼,來!讓我親一個。」男人噘起唇,帶著酒氣靠近。
「走開!你這豬頭快放開我!」譚亞芙死命掙扎,眼眶涌上害怕的淚光。
第一次,譚亞芙覺得自己脆弱、毫無反抗能力,第一次,她懷疑起小北商店街的安全問題。去他的治安良好,若真的治安良好,怎麼有這種恐怖而且會騷擾人的醉漢在這里游蕩?
「別過來,別靠過來!」譚亞芙用力掙扎,手腕被抓得痛極了,她心念一轉,舉起腳狠狠往他的腳踩下去。
「痛痛痛!該死的臭女人!」男人吃痛,反手將她甩出去。
譚亞芙重重跌向石磚路,腳踝「喀」一聲傳來劇痛。
「臭女人竟敢偷襲我,你存心討打嗎?」男人抹抹臉,老羞成怒地大吼,握緊拳頭大步靠近。
完了,小命休矣!誰教她不听齊明洛的勸告,還對他發脾氣,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認命地閉起眸,譚亞芙等著對方的拳頭落下。
不過等了又等,拳頭始終沒有落在她身上,反倒是耳邊傳來對方挨揍的慘叫。
「人家不想靠近你,你听不懂嗎?對一個女孩子下手算什麼男人!」
悅耳特有的男性嗓音畫破寂靜的夜,譚亞芙倏然睜開美眸,看見那道熟悉的頤長背影。
那背影——好有安全感!
「明洛。」喉頭像梗了硬塊,她小小聲喊,淚水先一步盈滿眼眶。
看見他真好!
眼看醉漢搖搖晃晃像是夾著尾巴的狗落荒而逃,齊明洛甩甩指節發疼的右手。該死的,原來打人那麼痛!
「你沒事吧?」齊明洛蹲在她身旁,她蒼白狼狽的模樣狠狠刺痛他的心。
可惡!他剛剛應該多賞他兩拳才對。
「你怎麼跑來了?你不是不回店里嗎?」眼瞳里映滿他擔憂的俊顏,她本來是要道謝的,偏偏倔強的嘴巴老是吐出一些口是心非的話。
「我本來已經回去了,見你不在家又擔心的跑來……」齊明洛話聲微頓,他輕輕撥開她頰邊的亂發。「幸好我有來這一趟。」他低語。
不然……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這句話,好窩心,感動得她快掉淚了。
譚亞芙猛然低下頭,硬是忍住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此時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他的心情已滿溢,再也阻止不了。
「我,我的腳踝扭傷了,不能走路。」悄俏握緊拳頭,譚亞芙故意語調輕松的說,擺出壞女巫的態度。「不如你背我吧!」
「……」若是還看不出她在逞強,那麼他就是瞎子了。「我背你。」他沒有第二句話。
她倔強不肯示弱的模樣,讓齊明洛心里有種異樣的情緒在翻攪,是心疼嗎?最多的應該是不舍吧!
她大可以不用這麼勉強,其實她可以多依靠他一些,他想保護她,不要她如此辛苦。
他是真的想守護她,守護這個心眼壞、卻又惹人愛的小女巫。或許這才是他來到小北商店街的真正目的——
找到自己堅持想守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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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痛痛!」
「扭傷腳踝當然痛,放著不處理會更糟糕,」齊明洛將冰袋壓在她腫得像饅頭的腳踝,他皺眉。「來,把腳抬高一點,這樣可以消腫。」
「真的很痛!」每動一下就痛得直冒冷汗,譚亞芙埋怨地看著他。
其實他是公報私仇吧!所以才會故意很用力的壓迫她的傷處。
「要不是你不听話,不肯早點回家休息,會搞得這麼狼狽嗎?」揚眸瞪她一眼,齊明洛犀利的反問。
咦?凶巴巴的,他一定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好欺負的齊明洛,嗚嗚嗚∼∼把真的齊明洛還給她啦!
「明洛。」停頓了半晌,她突然喚。
「干嘛?」
「對不起,今天在電話里我胡亂發你脾氣,我不該和你吵架。」不習慣放低姿態,譚亞芙很小聲地說。
喲!還知道要道歉,孺子可教也,可惜他沒那麼容易氣消。
「我們有吵架嗎?」輕哼了聲,齊明洛挑眉反問,「基本上,我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吧!」
小氣鬼,愛計較,人家她都認錯了。
眼看她粉唇噘起,似乎心里很不滿,齊明洛漂亮的眼瞳微眯,手中的冰袋使勁往她的腳踝按下去。
「哎呀!好痛!」譚亞芙疼得直咬牙,她含淚瞪他,燦亮的美眸似火。
「原來你也是會哭的嘛!」薄唇勾起冷笑,齊明洛語帶嘲諷。「既然會哭,就不要老是把淚水往肚子吞,痛痛快快哭出來不是很好嗎?」
「齊明洛……」這真是她半路拐來的廉價勞工嗎?怎麼有種越來越反常的錯覺?
「這個世界不是靠你一個人撐起來的,」想這樣跟她說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齊明洛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困在自己與沙發中間,眼楮瞬也不瞬的望入她的眼,緩緩的道︰「你還有家人、朋友,你不用這麼勉強。」
「我才不勉強,別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的話無預警地戳入她內心深處,譚亞芙別過頭。
「有!你很勉強,所有的事都自己一個人扛,你以為自己足什麼?神力女超人嗎?生平最大的志願是維護世界和平?」齊明洛逼近她,從他漂亮的眼瞳里,譚亞芙幾乎可以看見自己。
他的氣勢壓倒她了,逼得她啞口無言。
這個男人真是當初那個任她欺負、任她使來喚去的好用勞工嗎?還是她一直就不曾看清他的真面目,被他無所謂的表象給蒙蔽了?!
可惡!扮豬吃老虎的家伙!
「說話呀!向來能言善道的你怎麼不說話了?」齊明洛揚眉追問。
「你要我說什麼?」有股悶氣梗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譚亞芙直視他的眼。「就算我想依靠,有人能讓我依靠嗎?」
「為什麼沒有?」
「沒有!沒有這個人。」如今的話題早月兌離家人朋友,他們兩人心知肚明。
這世上真有人值得真心托付嗎?誰知道最後會不會又是同樣悲劇收場?與其賭這麼大,還不如自立自強,照著自己計畫的人生走。
「有,當然有,就是我啊!我讓你依靠!」齊明洛月兌口而出。
繞了一大圈,目的就是為了逼出她這句話,有時回頭想想,大智若愚的人心機才是最深沉的。
而他,正是這樣的男人。
她的心狠狠一跳,好慌。
「齊明洛,你在胡說些什麼!」譚亞芙聲線微微不穩,她躲開他炙人的目光,也想躲開這個話題。
「我沒有胡說,我是認真的。」齊明洛緩下語氣。「你可以試著依靠我,亞芙。」
她可以試著依靠他?!不行,她害怕,她不想再摔一次,那種疼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就算明洛不曾提過自己的事,可是再笨的人也能猜出他絕對出身不凡,只是他裝傻,她也跟著裝傻罷了。
這種男人……這種男人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也不是她該喜歡的類型,她要理智點,千萬別重蹈覆轍。
「這個話題結束,沒有繼續討論的必要。」垂下美眸,譚亞芙重新戴上冷淡的面具,她拒絕。
「為什麼沒有必要?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合黑色的眸子幽光閃過,齊明洛沒打算輕易放棄。
堅持,這是他在她身上學到的東西。
每每看到她為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努力,像投入所有精力般的專注,他總會感到胸臆間有種軟軟的情緒在騷動,那種陌生的感覺——
像是心疼。
他心疼她一個人默默努力,其實她可以撒嬌的,不是有句話說,愛哭的小孩有糖吃嗎?她沒必要將人生走得這麼辛苦。
「理由有很多,隨便想都一大堆……」他靠得太近,呼吸里嗅進的淨是他干淨好聞的氣息,擾得她心慌意亂。
「不!能說服我的理由只有一個,」齊明洛傾身向她,猝不及防的狠狠封住她的菱唇。「除非你不心動,不喜歡我。」
耶?
他就這樣大刺刺吻住她引她甚至沒點頭答應耶!他何時變得如此霸道?一整個MAN起來了?!
他的吻來得又深又狂,讓譚亞芙想拒絕的機會都沒有,至少——
她並沒有真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