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太寡情 第七章

作者 ︰ 呢喃

「二哥,你覺得首輔大人是不是在給咱們找麻煩?」手中把玩著毫不起眼的茶杯,易羽寰皺眉詢問身旁長相毫不起眼的白衣男子,他的五官平凡無奇,教人一看就忘。「直接拿下狗官的頭就好了,何必再找啥帳冊?」

「如果能找到帳冊就能請皇上治罪,說不定這一回連白公公都逃不掉,」白衣男子面無表情的回答,「單單殺了江喜福又如何?白公公還是能再培養另一個江喜福。」

易羽寰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一雙漂亮的眼瞳直勾勾瞅著白衣男子。

「二哥,以往那張好看的臉蛋看久了,如今你突然變了模樣,讓我好不習慣。」

冷惑心冷冷的瞥他一眼。

「這里見過我的人太多,不換張臉皮只會壞事。」

「但是你也別把自己易容成這副德行啊!」易羽寰嘖嘖兩聲,「先別說旁人了,難道你自己看了不難過嗎?」

「我覺得這樣很好。」冷惑心的眸光投向客棧一樓熱鬧的大廳。

「二哥,你還記不記得三個月前我在『女兒紅』找到你的那晚?」

「嗯。」冷惑心不置可否的應聲。

「那時你到底急著去找誰啊?」

「嗯?」听見易羽寰這麼問,冷惑心這一回終於肯正眼瞧他。

「你到底急著去見誰?」易羽寰好奇地問。

「那已經不重要,一切都過去了。」冷惑心不著痕跡地蹙眉,旋即又舒展開來。

「二少爺、三少爺,」琥珀清脆的嗓音傳來,她步履輕盈地奔上客棧二樓。

「我都查清楚了。」

「坐下說話。」冷惑心朝她頷首。

琥珀先看了易羽寰一眼,見後者也點點頭後,便在他們對面的位置坐下來。

「大當家要的帳冊目前在霍子棠手中,要拿帳冊必須從他那里下手。」

「又是霍子棠,」易羽寰有趣地托腮微笑,「二哥,他和你真是冤家路窄啊!」

冷惑心斜睨他一眼,當作沒听見。

「不過,霍子棠因為上回沒抓到二少爺和江喜福有了嫌隙,他們最近的關系惡劣,要從中破壞易如反掌。」琥珀續道。

「要我混進江府嗎?」冷惑心挑眉。

「嗯,你可以先來當個狐假虎威的冷總管,然後正大光明的拿到帳冊。」易羽寰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就這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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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靜莊嚴的大雄寶殿里靜悄悄的,空氣中飄散著一種香燭的好聞氣味。

上官頤將手中的清香插入爐內,誠心地雙掌合十。

「願菩薩保佑江喜福早日自食惡果,以慰爹娘在天之靈……保佑冷公子平安無事,永遠快樂順心……」

「小姐,時候不早,我們該回去了。」見天色漸晚,在門口等候的小月忍不住小聲提醒。

「好。」總覺得有種擺月兌不去的沉重纏繞在她的心頭,上官頤仰頭深深睇了慈悲垂眸的菩薩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不早點起程,我怕天一黑就不好了,畢竟世道不好,哪里都有強盜出現!」

小月嘀咕,軟轎已經在寺廟外等候。

上官頤沒回答小月的話,僅是默默的走著,自從冷惑心不告而別後,原本私底下就不常說話的她,如今更少開口了。

「小姐,您快點上轎吧!」

「嗯。」上官頤點點頭,在上轎的前一刻,前方不遠處的熟悉身影忽地引起她的注意。

身邊所有的聲音倏然安靜下來,她的眼中只瞧得見在夕陽余暉下,全身仿佛籠罩一層金光的白衣男子。

「小姐?您怎麼了?大夥兒都在等您呢!」見她又失神,小月不禁輕聲催促。

「是冷公子!」掀轎簾的手一頓,她喃喃自語,眼眶已經先紅了半圈。

「冷公子?在哪兒?我怎麼沒瞧見。」聞言,小月左顧右盼,「小姐,一定是您錯看了,冷公子不可能在這兒出現的。」

「絕對是冷公子,我不會認錯的。」用力搖搖頭,上官頤難掩激動的情緒。

「小姐?」

听不見小月擔心的輕喚,上官頤腦中亂烘烘一片,連呼吸都急促起來,腳下的步伐不知道何時已經移了過去。

「冷公子?」

听見她顫抖不確定的低柔嗓音,原本低聲交談的三人停下動作,背對著她的白衣男子先是一僵,才慢慢旋過身來。

四道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姑娘想必是認錯人了,」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客氣有禮地道。「在下並不姓冷。」

上官頤沒想到納入眼簾的是全然陌生的臉孔,不由一愣,她方才是如此的確定,不料結果卻殘忍的讓人難以承受。她輕抽一口冷氣,失望難過的情緒幾乎將她吞噬。

她居然錯認了,可是他們的背影是如此相像啊!

「對不起,我、我……」想道歉的話無法好好說完,上官頤喉間像梗住硬塊,吞不下也吐不出來,淚水早一步沖上眼眶。

看見上官頤不對勁的臉色,易羽寰不禁和琥珀交換奇怪的眼色。

「打擾公子了,是我不好,將你錯認成一位故人。」上官頤的語氣很輕,彷佛只要說重一些眼淚就會無法控制地掉下來。

冷惑心抿緊薄唇,將她難過蒼白的表情全看在眼底,心意外的有些沉。

難道事隔三個月,她還沒有忘記他嗎?

「真的很對不住。」上官頤盈盈一福,血色從她絕美的嬌顏褪盡,覺得自己仿佛就快崩潰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不斷在期望、失望中反覆煎熬,身心都已經到了極限,她到底要如何才能讓自己不再想起他?為什麼才相處一些日子,她卻心心念念無法忘懷?

空蕩蕩的心口到底要如何才能再次溫暖起來?

「姑娘。」忽地,冷惑心出聲叫住她欲離開的步伐。

她變得好憔悴啊!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清瘦的瓜子臉更尖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嗎?

說不出心中到底是何感覺,有歉疚、有懷疑,似乎又多了點心疼,種種復雜的情緒在胸臆中翻攪,一時間連他自己都迷惑了。

她當真如此喜歡他?那麼,她又能為自己付出到什麼地步?

還是像殷柔一樣,把喜歡兩個字掛在嘴邊,最後卻毫不猶豫的琵琶別抱!

「公子叫我?」上官頤回頭,長睫沾染水氣。

「姑娘是在等人嗎?」他此話一出,易羽寰和琥珀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訝異的神色。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問,但話就是自然的月兌口而出。冷惑心表情一貫平靜,修長如玉的手俏悄在身旁緊握成拳。

他不是要躲著她嗎?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听見他的問題,上官頤怔了怔,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沒有,我沒有在等人,」上官頤唇瓣綻出自嘲的笑花,扎痛他的眼。「只是我一廂情願罷了,因為他永遠也不會出現。」

聞言,冷惑心心頭重重一震,一時間竟有種不敢迎視她清澈眸光的錯覺。她的話如此直接地說中他的心事,讓他有種毫無心理準備的狼狽。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打擾諸位,我先離開了。」上官頤又朝他們盈盈一福,轉身消失在漫天飛舞的櫻花瓣里。

眯眸凝望她漸漸遠離的縴細身影,冷惑心用力地抿緊唇線。

「二哥,其實你認識方才那位姑娘吧!」忽地,易羽寰出聲打破沉默。

「嗯。」冷惑心回頭瞥他一眼。

「那你怎麼不對她說實話?」

「沒有什麼好說的。」冷惑心衣袍一甩,朝與上官頤相反的方向離開。

別說他冷情,但他已無法相信這世上有真愛,多年前也有位女子口口聲聲說愛他,最後卻是琵琶別抱,讓他無法再輕易相信任何女子,更無法接受她們的感情。

所以,對於上官頤的一片深情,他只能說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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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明心冷,久仰大人威名,特前來投效江大人。」江府大廳內,冷惑心雙手抱拳,不卑不亢地說道。

江喜福眯細那雙綠豆眼,仔細打量堂下器宇軒昂卻貌不驚人的男子。

「你就是何大人的賢佷?」江喜福每說一句話,肥軟的下巴就不住顫動,他端起杯,輕輕滑動碗蓋。

「是的,還希望大人多多提拔。」只是花點小功夫動動手腳,何大人真正的外甥早被狸貓換太子,冷惑心微笑回答。

「何大人信里都和我提過了,要我好生照顧你,」江喜福趾高氣揚地朝他努努下巴。「說吧!你有哪些本事?能幫本官做些什麼?」

「回大人的話,說本事倒是不敢,」冷惑心薄唇勾笑,「倒是有件見面禮想送給大人。」

「哦?什麼見面禮?」江喜福被他挑起了好奇心。

「听聞大人前些日子遇襲,至今仍未抓到刺客?」

「嗯,提起這件事我就一肚子悶氣,平常霍子棠老是嚷嚷自個兒多有本事,可這回教他逮個人也辦不到,」江喜福冷嗤,「簡直白養了一條狗。」

「大人先別動氣,」冷惑心深深一揖,唇邊的笑容顯得高深莫測,「行刺大人的刺客在下已經抓到了,犯人就在府外听候大人發落。」

「你抓到了?」江喜福激動的站起,綠豆眼頓時瞪得老大。

「是的,在下逮到他了。」

「你是怎麼抓到這名刺客?」江喜福又驚又喜,「霍子棠翻遍整座北京城也找不著,倒是惹了不少麻煩。」他指的是霍子棠得罪朱王爺,累得他上朝時還遭到一頓冷嘲熱諷。

「霍總管辦不到的事,不代表在下也做不到,」冷惑心揚揚眉,「更何況前來投效大人,當然先要帶份夠分量的見面禮。」事實上,外頭那人是他們「地獄門」先前逮著的惡徒。

「霍子棠辦不到的事,不代表你做不到……」江喜福反覆思量這句話,最後,他突然笑了開來,對冷惑心替他抓到刺客的事滿意極了;相對的,他對霍子棠的無能更是厭惡到了極點。「明心冷,只要你以後好好的替本官做事,本官絕不會虧待你的,哈哈哈……」

「多謝大人提拔。」唇邊詭譎的笑容更深,冷惑心假意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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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听說了嗎?」小月匆匆越過大廳里的人群,她用繡帕掩住口鼻,避開客人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酒臭。

「听說什麼?」上官頤正忙著招呼登門的客人,不是很專心地回答。

「听說霍子棠不再是江府總管,有人取代他的位置。」小月跟在她身後急切地道。

「雲雲,快出來呀!孟老爺正等著你呢!」上官頤先往樓上招呼,才慢吞吞地回答小月,「這很好啊!大快人心不是嗎?霍子棠作威作福魚肉百姓多年,現在失去狗官這個靠山,看他還能多囂張!」

「小姐,霍子棠是否為江府總管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府的新總管啊∼∼」小月越說越心焦。「听說這個新總管明心冷的手段比霍子棠更加殘酷,而他能得到總管這個職位,取得狗官的信任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他抓到刺殺狗官的刺客,並且將他交給了狗官。」

「小月,你剛剛說什麼?」上官頤心頭猛然一震,嬌顏瞬間刷白,「你說明心冷抓到誰?」

「他抓到刺客,並且已經將人交給江喜福了。」小月輕聲重復。

眼前一片暈眩,上官頤粉紫色的衣袂在空中揚了半弧,小月連忙上前扶住她虛軟的身子。「你是說冷公子已經落入狗官的手里,是嗎?」

「恐怕是的。」小月朝她點點頭。

絕美的嬌顏蒼白如紙,上官頤渾身血液泛涼,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你從哪兒听來的?是什麼時候出的事?」

「消息是從江府傳出來的,千真萬確。」小月憂心仲仲地望住看起來隨時會暈厥的上官頤。「小姐,您振作一點啊!」

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口仿佛再也吸不進任何空氣,此刻她听不見周遭嘈雜的聲音,耳邊回響的都是小月方才說的話。

倘若冷公子真的落入狗官手里,那豈不是凶多吉少?依江喜福殘虐無道的個性,冷公子他……

閉上眸,上官頤不敢再想下去,她的心痛得像活生生被撕裂成兩半。

「貴客到∼∼」大門外傳來二寶了亮的嗓音,上官頤空洞的眸光落向外頭。

「小姐,就是他!抓到冷公子的人就是他!」小月眼尖,第一眼就瞧見走在最前頭長相平庸的白衣男子。「他就是明心冷!」

「他就是明心冷?」濕冷冒汗的掌心緊抓住小月,上官頤不敢置信地瞪住與自己有一面之緣的男子。

「是的,他就是明心冷。」小月十分肯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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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總管初來乍到,一定還沒有機會好好逛過北京城吧!」邱大鵬笑嘻嘻地在前頭領路,他是江府的小管事,最懂得逢迎巴結的道理。如今總管一夕之間換人做,他當然要好好拍拍新總管的馬屁。「這間就是北京最紅的花樓,里頭的姑娘各個美若天仙,明總管一定要來瞧瞧。」

「哦?」不置可否的應聲,冷惑心一撩衣袍踏入「女兒紅」的大門。

「尤其這兒的當家頤姑娘,更是個中翹楚,」另一名尾隨在他身後的男子連忙接口,他伸起大拇指表示稱贊。「只可惜頤姑娘規矩特別多,連模模小手都不行,她只青睞王爺,听說還曾到過王爺府。」

冷惑心沒吭聲,沉默下來。

上官頤會到王爺府的真正原因恐怕他比誰都清楚,這件事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對她總是帶著一絲歉意。

「哎呀!畢竟是花樓里的女人嘛!當然事事都向銀子看齊,人家王爺是什麼身分,她怎麼可能拒絕?別看她平時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說不定在王爺面前,叫她寬衣解帶都沒問題呢……」話越說越小聲,邱大鵬突然感覺到身旁掃來的凌厲眸光。

奇怪!難不成明總管認識頤姑娘,要不然他怎麼多說頤姑娘兩句,他瞅他的目光直教他冷進骨子里?

邱大鵬忍不住偷偷覦了冷惑心一眼,後者的表情果然陰騖難看。

沒注意到前面兩人之間流動的詭譎氣氛,尾隨在他們身後的男子忽然興奮地高喊出聲。「說曹操,曹操就到。明總管,您真是有分量,頤姑娘親自來迎接我們啦!」

聞言,冷惑心的眸光不由得望向正朝他們走過來的上官頤,只見她臉色似乎有些蒼白,沾染水氣的美眸仿佛有哭過的痕跡。

「頤姑娘。」見到上官頤,邱大鵬眉開眼笑,「你瞧我帶誰來捧場啦!江大人眼前的紅人明心冷明總管,這回你可得好好的謝謝我。」

「邱爺的好意,上官頤心領了,」比起他的熱絡,上官頤聲音清冷,她眼楮眨也不眨地望住冷惑心平凡無奇的臉龐。「只可惜『女兒紅』今兒個客滿,恐怕不能招待各位。」

冷惑心不著痕跡地蹙眉,旋即舒展開來。是他多心嗎?怎麼覺得上官頤對他充滿敵意。

「頤姑娘,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咱們特地來捧場,說什麼也應該騰出空位來吧!更何況今天來的不是別人,是明總管耶!」邱大鵬不滿地道。

「正是因為來的人是明總管,『女兒紅』這座小廟容不了大神,諸位請回吧!」上官頤揚高秀眉,送客之意明顯。

「頤姑娘,你這豈不是給明總管難看?」邱大鵬不悅地問。

「諸位要怎麼想都成,總而言之,『女兒紅』無法招待各位。」上官頤平靜地道。

一想到冷公子被眼前的奸人所害,她就無法忍下這口氣!

「上官頤,別以為你『女兒紅』小有名氣,你就—」

「別吵了,」不是他錯看,而是上官頤真的對他懷有敵意。冷惑心擺擺手,示意身邊的人安靜。「我能和頤姑娘單獨說句話嗎?」他慢條斯理地問。

「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非要私下談不可?」上官頤語帶挑釁。

「我想和頤姑娘單獨說句話。」唇邊揚起一抹淡笑,冷惑心不疾下徐地重復。

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眼前的男人不管是長相或動作都和冷公子截然不同,但她就是莫名的將兩人聯想在一起。

揚睫深深看了他一眼,上官頤不甘不願地摒退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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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姑娘,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們曾有一面之緣?」環顧四周環境一圈,冷惑心笑問。

「記得。」上官頤冷冷的應。

「猶記得那時頤姑娘對我的態度並非如此,還說我像你的一位故人。」冷惑心眼楮瞬也不瞬地望住她絕美的臉龐,不放過最細微的表情。

「是又如何?那只不過是場誤會,」心中微微一痛,上官頤輕吸一口氣,強作鎮定,「如果能夠選擇,我倒希望沒見過明總管!」「明總管」三個字她故意說得又酸又用力。

「頤姑娘,我不懂你對我的敵意從何而來?」

「明總管,那你又是怎樣當上江喜福眼前的大紅人的?」上官頤毫不修飾的反問。

「我是捉到刺殺江大人的刺客,所以深得江大人的賞識。」

他的回答惹來上官頤熟悉的心痛與憤怒,她眼前浮現冷惑心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眶不爭氣地紅了。

「走、狗!」她冷嗤。

「頤姑娘?」冷惑心不禁蹙眉。

「江喜福魚肉百姓、搜括多少民脂民膏,人人得而誅之,而你居然將刺客交給江喜福,甘願做他的走狗!」上官頤一字一句用力地道,蒙上水氣的美眸無懼地迎視他。

心中悄悄的嘆口氣,冷惑心斂下俊眸。

說穿了,原來她是以為「明心冷」把「冷惑心」交給了狗官,所以才會對他懷有莫大的敵意,倘若今天來的人不是他「明心冷」,她會為了方才的話惹來天大的麻煩。

「頤姑娘,這些話不能亂說。」他語重心長地道。

「為什麼不能說?」上官頤揚起一道秀眉。

「听頤姑娘的語氣,難不成你認識那名刺客?」

「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不管我認不認識,我都不歡迎你!」

「頤姑娘,你可知我現在的身分?」她的倔強再一次動搖了他的心,冷惑心一個箭步逼近她,將她困在自己及矮牆邊,清冷的眸子深深望入她的。「得罪我對你絕對沒有好處。」

「明總管想太多了,我並不想從你身上得到任何好處!倒是明總管交出刺客後,從狗官那里得到不少好處吧?」不畏懼他的威脅,上官頤倔傲地揚高小巧的下巴。

「你可知道單憑你方才大逆不道的話,我就能將你送進官府?」冷惑心心一動,她絕美的臉龐近在咫尺,他只要微微低頭就能吻住她艷紅的唇。

「我不怕,反正這種事明總管最拿手了不是嗎?」上官頤反唇相稽。

眯細眼眸,冷惑心說不清心中真正的感覺。

她當真就這麼喜歡自己?難道不怕為此惹禍上身?她越是執著,就越教他迷惑,也越想試探她。

「頤姑娘,你率直的個性真教人激賞,」瞳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冷惑心薄唇勾笑。「讓我更想得到你!」

現在口口聲聲說喜歡,說不定轉眼間就成為過往雲煙,這一點他比誰都有深刻的體驗。

「可惜我不喜歡你!」上官頤冷冷反駁。她頭一偏想離開,卻被他抓住皓腕。「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她怒斥。

「我說過,我想得到你。」話聲方落,冷惑心已經狠狠封住她的唇。

四唇相貼的瞬間,仿佛有種異樣的火花擦出。

上官頤又驚又怒,原本想掙月兌後再用力賞他一個耳刮子,卻冷不防望入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眸。

不!不應該說他的眼眸似曾相識,而是他瞧她的眸光,那種既憂郁又帶了點溫柔的眸光像極了冷惑心。

一時間她忘了反抗,任由他炙熱的唇侵佔她的唇,彼此的眸光深深膠著。

「我會再來的。」不知過了多久,冷惑心倏然放開她,緩緩退開一步。

這原本是要傷害她的吻,卻發現真正受到激蕩的是他的心,到頭來,他不知道到底誰比較狼狽!

「不管你來幾次,『女兒紅』都不會歡迎你!」美眸中淚光閃動,上官頤復雜地睇他一眼,衣袖一甩,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望住她離去的縴麗背影,冷惑心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唇,上頭仿佛還殘留她的芳香。

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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