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心狂君 第三章

作者 ︰ 倪淨

下班時間一到,隔壁班的老師跑來告訴沈海寧,有位先生在外面等她,請她務必到外面一趟。

當沈海寧來到幼稚園外時,只見有一輛很眼熟的轎車在她跟前,而在車子旁邊的是一位年輕人。她一眼就認出他,他是那天開車載宋子寺的司機。奇怪,他怎麼會在這里?她納悶地猜想,說不定是他送彥彥回來了,可是她朝車內看去,並沒有人在車里。是啊,宋子寺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地將彥彥送回來給她。

「沈海寧小姐?」那位先生一見她出來,馬上走上前來詢問。

她點頭,搞不清楚他的來意。「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宋先生請我來載你的,他請你過去一趟。」

要她去找他?他到安的是什麼心,約定的時間都還沒有到,為什麼他要提前見她呢?雖然心中懷著不安,但是她還是得去一趟。

沈海寧到達宋宅時天已黑了,而宋宅里明亮的燈光將四周照得通明,然而這讓她更沒有安全感,好似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中。

「沈小姐,這邊請。」司機先生載她來後,人也跟著離開,由另一個她不認識的男子帶她進宋宅。

「沈小姐,先生就在里面,你請進。」那名男子帶她走到書房前,向她點個頭後便離去。

只剩她一個人了,屋子里頓時安靜得似乎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听到。

沈海寧鼓足勇氣走向前。沒辦法,已到了這個地步,她不進去也不行,就算此時心中感到害怕,但為了彥彥,她已管不了這麼多。

她緩緩地將那扇門輕輕推開。奇怪,怎麼沒有人?這里以前是叔叔的書房,現在已變成宋子寺的了。

輕輕地移動腳步,她看著里面的藏書及擺設,熟悉的記憶再度涌人她的腦海里,叔叔曾在這個地方教她讀書寫字,她也曾跟媽媽在這邊陪叔叔,甚至曾在這個地方受到宋子寺的侵犯。這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但是都過去了,都已經不存在了,而她也早巳走出了這幢屋子、走出宋子寺的掌控了。

當她沉浸在過去的回憶時,突然一個聲響令她回過神來。

門砰的一聲關上,同時她還听到一聲上鎖的聲音。

她驚恐地回過身,只見那個如惡魔般的男人——宋子寺早已站在她身後。雖然他面無表情,但還是瞞不過她,畢竟他們曾一同生活了十多年,他眼中那股狂怒是掩蓋不住的。

久久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對力,最後她打破了寧靜︰「彥彥呢?我要帶他回家,」是的,這是她來的目的。只要她看到彥彥就可以馬上離開這里了。

「我讓佣人送他去休息了。」

宋子寺高大挺拔的身軀讓沈海寧有種壓迫的窒息感。

防備的神色顯現在她臉上,「那我要去見他。」她原本平靜的心再次起伏,有股不好的預感。

「不,彥彥已經睡了,剛剛我才看著他睡著的,你現在去只會吵醒他。」

怎麼說他就是不讓她見兒子就是了。沈海寧蹙眉望著他。

「我們何不先坐下來談談我們的事。」宋子寺敏捷的三兩步就移到她的身邊,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刺激了她。

沈海寧退了一步,想和他保持一點距離,而在她後退的同時,她見到宋子寺臉上一閃而過的笑,那個笑容里滿是嘲諷,她曉得他知道她不敢正視他的存在,從以前她就不敢。

宋子寺沒再逼她,反倒是自己先行往沙發椅走去,大刺刺地坐著,並且抬頭朝她示意,要她也一起坐。

沈海寧逼不得已,只好也跟著坐下。

「你和我之間沒有什麼事好談的,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

宋子寺只是凝視著她姣好的面容,不發一語。

見他沒出聲,沈海寧將原本低著的頭抬起,但這讓她後悔地趕緊再低下頭去,因為宋子寺灼人的眸光令她害怕。

「我听彥彥說你要結婚了,而且是在我們約定的時間之內,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沈海寧一愣,她怎麼忘記這件事了?他除了要跟她談這件事外還會和她談什麼。她沉默不語。

「我在問你話!」

「呃……」

「那我是不是要跟你說聲恭喜呢?我的寧兒。」宋子寺輕柔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怒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告訴她,他現在正處于極度的憤怒中。

沈海寧緊張地雙手扭著衣服,「我……」

「你什麼?」

「請把彥彥還我。」她猛地抬頭,雖然強作鎮定,但她不安的情緒早在雙眸中顯露出來。

「還你?寧兒,你說錯了吧,應該是你將他還給我才對吧廠宋子寺殘酷地將事實說出。

「不,你不能搶走他。」沈海寧驚慌地搖著頭。

「我不可以嗎?記得我說過若我要彥彥,你最好不要反抗我。」宋子寺的眼中泛出寒光,他的眼神無比憤怒,在他正眼瞟她時,沈海寧卻只敢軟弱地移開眼眸。「只可惜你做了,而且是相當的激怒我。」沒有人可以反抗他,更何況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過來!」

他的話讓她嚇了一跳,身體完全地僵住,一丁點兒也無法移動。沈海寧在心中告訴自己要離開,但是她的腳卻好像釘在地上,完全不受意志控制。她搖著頭,不住地用行動告訴他自己的不願。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不要……」她的話還末說完,宋子寺高人的身影已經來到她跟前。他將她整個人粗暴地攬腰抱起,並且狠狠地將她丟在大沙發上。

他嚇壞了沈海寧,這個舉動、這個情景似乎在好久以前曾經發生過,腦子里有股熟悉的感覺在徘徊,刺激她的回憶。

沈海寧害怕地想要起身逃走,不過她還來不及反應,宋子寺已經出口制止她的動作。「你不想要彥彥了嗎?寧兒。」

沈海寧僵祝不,她要的,彥彥是她的生命,就是因為有了彥彥,她才能一路這麼走過來。

宋子寺看著她,坐在鄰近的沙發上,隨意伸展他修長的雙腿,身子靠在椅背。「過來!」他的命令不似之前的狂暴,不過語氣中仍帶著不容反抗的堅決。

這一次沈海寧只敢靜靜地注視眼前的宋子寺,在他的目光中,她看到當年那個熟悉的宋子寺,他總以她的主人、她的男人自居,此刻又再度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她想離開,但是為了彥彥她不能,她只能遵照他的意思慢慢地起身,走到他的跟前,如此一來,她反而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宋子寺。

「過來。」宋子寺比了比他的腿,很明顯的是示意她坐在上面。

她不信地瞪著他,但在他目光炯炯的注視下,她無可奈何地緩緩靠近他,而宋子寺似乎無法忍受她的遲疑,他用力拉她。讓她側坐在他的雙腿上,只見她一張小臉朝下望著自己交握的手。

如果可以,沈海寧想不顧一切地逃離這個傷害她的男人身邊,但是她卻無法如願。

「我絕不會允許你投入那個男人的懷里,這里才是你該待的地方。」說完宋子寺抬起她一直垂著的臉,要她看著他。「說,為什麼要反抗我?」

沈海寧雖然在他的強迫下不得已的抬起臉,不過她的不言不語卻更激怒了宋子寺,他單手擰住她的雙頰,完全不去顧慮他的力道是否過大,是否弄疼了她。

不管他的手勁有多大,沈海寧硬是強轉過頭,不看他也不開口。

宋子寺看著跟前的沈海寧,以前她絕不會反抗他的話,只會小媳婦似地以他為中心,現在的她顯然不一樣了。不過他並不打算讓她繼續這樣下去,他才是主人,才有權力主導這一切。「你不打算要彥彥了嗎?」

沈海寧絕望地望人他的眼底,她想看清楚這個以折磨她為樂的無情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為什麼不放過我,為什麼你就不能遠離我們母子的生活,在我好不容易平靜的過了五年後,你為什麼又要來破壞了!?」她憤怒的指控,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我說過不要激怒我,因為想要平息我的怒火並不容易。」

宋子寺不帶感情的話語讓她心寒,「如果你真的在意彥彥,你就不能拿他來要挾我。」沈海寧斥責他,對他能夠掌控這一切感到無能為力。

是嗎?你背著我要跟別的男人結婚,完全不顧彥彥的意願,你又該怎麼說?」

「都是你,若不是你……你的出現,我和彥彥還是能平靜的過日子。」

「我要彥彥,如果你覺得失去他無所謂的話,你可以結婚。」

「不要,彥彥是我的……你不要搶走他。」沈海寧用力捉住宋子寺的胳臂。

「吻我!讓我知道你有多希望擁有彥彥。」他在威脅她,他拿彥彥當籌碼在威脅她。

在他的注視下,沈海寧緩緩地送上紅唇,並且輕輕地貼上他的。

如他所說的,她放不下彥彥,她只能屈服于他的要求。

她的唇發顫地抖著,早忘了該如何吻他,更忘了要怎麼取悅他,而這些是她五年前幾乎每天都要做的事。

但是宋子寺並沒有忘記,不過他並不打算主動,他要她吻他。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嗎?」他非常不滿意這個吻,「讓我高興,否則就什麼都不要做。」

為了彥彥,沈海寧強將恐懼壓下,並且開始由淺而深地親吻宋子寺。

宋子寺在她全心獻上紅唇時,盛怒之火不再狂炙,他順著沈海寧的吻,毫無保留且不許她反抗地反吻她……

隔天當沈海寧醒過來時,已是下午,一整晚沒睡的她只覺得此刻疲累不堪。身體的酸痛告訴她昨夜發生了什麼事。她身上清晰可見的瘀青,以及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那是她淡忘了五年的味道,而今怕是再也洗滌不去了。

在她身上、床上,滿是這股味道,而她似乎又回到五年前了,她再次成了他的專寵的金絲雀。

彥彥呢?她的彥彥呢?想到此,沈海寧拖著疲累極的身子起身,卻遍尋不著昨夜被他強行褪下的衣服。圍著被單,她輕輕打開衣櫃,衣櫃里滿是女用服飾,每件都是名牌且價錢貴得嚇人的高雅服飾,但她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一櫃美麗的衣服,只隨便拿了件穿上。她只想趕快找到彥彥,並且離開這里。

當她穿好衣服時,門正好被打了開來。「媽咪!」

听到兒子稚女敕的童音,她迅速回過身。

「媽咪!你醒了埃」

「嗯,你有沒有乖乖的啊?」摟著心愛的兒子,她的心才感到踏實些。

「你醒了?彥彥想見你。」說話的人是宋子寺。他穿著一身休閑服不失帥勁,犀利的眼神讓人聯想到獵取獵物的非洲豹,完美的身材更讓人無法忽略。

從他眼中看不出他有一絲疲倦,似乎他的精力源源不絕。「我剛好想見彥彥。」想掩飾內心的不安,她避開他探測的眸光。

「媽咪,爸爸說我們以後就要住在這里了,他說這里是我們的家耶!」彥彥歡喜地表現出他的喜悅。

家!?不,這里不是,這里是她的牢籠。

「下個禮拜我們就舉行婚禮,所有該準備的東西我會請人打點,而在這段期間,你就乖乖住在這里。」忽然他想到什麼似地眼神凌厲了起來。「不準你再和林家信有往來,連通電話也不準,若是被我知道……你不會不明白我會有多生氣。」說完丟下他們母子,他掉頭就走,連給她說話的機會也沒有。

「媽咪,是不是真的,以後彥彥就可以和爸爸一起住了?」

敏感的彥彥平時雖能察覺她的喜怒,但現在,爸爸的魅力高過一切。

不知該如何回應,她只能暫時先以虛弱的微笑讓彥彥停止他好奇的問話。

她該怎麼辦7該怎麼向林家信交代,幼稚園又該怎麼辦?為什麼他一出現,就破壞了她寧靜無波的生活。

接下來她又該怎麼做,就這麼成為他的新娘嗎?他不是不願娶她嗎?才會在有了她後,還在外頭有別的女人,徹底地傷了她脆弱的心靈。

為什麼現在他又想娶她了,他不是恨她嗎?恨她和媽媽破壞他一家人的平靜生活,讓他母親含恨而終,他怨她啊!

在這種沒有愛的婚姻之下,能有什麼結果嗎?還是他……他只是想要報復罷了,想讓她痛苦,同時又能要回兒子,所以他要娶她。

念頭嚇壞了她,不,她不想失去彥彥,那麼她又該怎麼做呢?

好難啊,面對一個像宋子寺這樣的男人,她根本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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