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點好菜色後,上官凝凝正拿水杯解渴,卻瞧見某道熟悉身影印入瞳孔,不置信的她皺眉再看一眼。
那個人、那個人、不就是半個小時前在自家門前踫上的歐陽起?
他怎麼也來這家中式餐廳?為什麼偏偏跟她作對挑上同一家餐廳,擺明要她食難下咽。
「凝凝,你怎麼了?」
瞧她紅唇緊抿,不用看就知道肯定又有事惹她不高興了。
「二哥,我們如果現在離開,對廚師會不會很無禮?」她低聲問。
「為什麼要走,你不是最愛吃這家的中國菜?」背對著大門口,所以他沒見到那對已步入餐廳的男女,可上官凝凝卻是正面看得一清二楚。
「我改變主意了。」其實對面的麥當勞似乎也不錯,「二哥,我們走了。」
上官爵陽拗不過她,才要起身,後頭即被人喊住︰「這麼巧,你也來這里用餐?」那聲音猶如魔音地傳入上官凝凝耳里,她連忙低頭當作沒看到人。
「你也來這家餐廳吃飯了?」
「我朋友也喜歡這家菜色。」
「是嗎?可惜我跟凝凝有事要走了。」
「這麼快?」他睨了眼上官凝凝,剛才她看到他出現在門口時,一臉錯愕樣教他差點失笑。
「凝凝改變心意想吃對面的麥當勞。」
「該不會是因為我才要離開吧?」
上官凝凝不作聲,怎麼樣就是不肯看他,隨意瞟的視線好死不死就落在他女伴身上,難得見歐陽起身邊有異性相陪,上官凝凝心里竟不是滋味的犯著嘀咕。
「二哥,我們別走了,我想在這里吃午餐。」她怎麼樣就不是不看歐陽起,撐著臉以手指輕敲桌面。
上官爵陽挑眉,「你確定?」她那善變難捉模的性子,當哥哥的有時也模不著頭緒。
「嗯。」
歐陽起聳肩,「如果不介意,我們可以一起共用午餐?」
不要!
她的抗議還未出聲,溫和的二哥竟含笑接受。
可想而知她的午餐有多難捱,這陣子歐陽起在她面前出現的頻率之多不說,還惡劣的動不動找她碴,不見她發火不甘休。
一頓飯下來,上官凝凝話沒說幾句,佳肴美食沒讓她胃口大開,只有猛灌茶水,一心想快點結束與歐陽起的相處。
當她百般無聊不小心眸光瞄向不作聲的歐陽起時,不巧卻被他逮得正著,而令她吃驚的是,歐陽起竟然朝她眨了眨眼,嚇得她差點抖落手里的茶杯。
他以為他在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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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起想干什麼?
答案在—句無心話里揭曉,他想要追上官凝凝!
這消息在上官家轟炸開來,本以為大哥會頭—個反對,誰知第—個舉雙手贊成的人就是她大哥。
瞧他眉開眼笑,不懷好意的表情正打著如意算盤,可以想見上官任陽的答應自是有他的陰謀,而那肯定不是歐陽起樂見的。
當年的龍虎斗,美人走了誰都沒勝出,不過因為上官爵陽的關系,上官家可是為他吃了歐陽家不少悶虧及窩囊氣。
現在,風水輪流轉,歐陽起想追上官家唯一掌上明珠——上官凝凝,舊仇不報非是君子。
自負高傲的歐陽起,原來也有這一天!
想到這一點,上官任陽心里更是大樂,腦子里勾勒歐陽起窩囊被嘲笑譏諷的場景,只差沒開香檳慶祝。
而當事人上官凝凝在听到這消息後,錯愕太大,腦子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那個告密者不是別人,正是歐陽起最寵愛的妹妹——歐陽依依,歐陽依依未察人心險惡,絕美臉上笑得燦爛,告知她大哥想追凝凝的事。
晴天霹靂!
上官凝凝驚得差點奪門而出,怎麼都無法相信,自視甚高又像天皇老子愛命令人的歐陽起竟然要追她!
上官任陽笑面虎的表情太邪惡,可惜他俊美的臉龐又笑得和善過人,歐陽依依全然沒有防備地把實情一五一十說出。
昨天得知消息,翌日一早,上官凝凝步出家門不到十秒即逃回家里,「大哥,外面那人是誰?」
上官任陽坐在客廳沙發品飲咖啡,優雅的從容的態度與上官凝凝一臉懊惱成對比。
「某企業集團的第二代小開,人品中上,外貌尚可,家世中等,今天他當司機送你去上班。」
「我不要!」
以為大哥在說笑,沒想到他竟是當真,歐陽起都還沒有行動,她大哥即緊鑼密鼓備戰,弄得她哭笑不得。
好端端上班讓一個陌生人接送,根本是開玩笑嘛。
「凝凝,對面那匹惡狼正在等機會下手,大哥不防不行,從今天開始,你不用擔心上下班回家的問題,大哥會幫你安排適當人選接送,若是你有中意的對象,大哥絕對不會反對。」
他絕不會讓歐陽起有機會接近妹妹,他要追凝凝,那麼最好有心理準備打長期抗戰。
「大哥!」
上官凝凝氣得跺腳插腰,手提包被她丟在沙發上,擺明不配合這場鬧劇。
「對方可是暗戀你許久,大家當朋友,你別拒人于千里之外。」相較歐陽起的保護,上官任陽絲毫不擔心妹妹滿天的桃花不斷。
知道拗不過大哥,上官凝凝扁嘴拿了手提包步出客廳,心里不覺想著,歐陽起想追她,那是他的事,憑什麼為了他就要打亂她的生活!
九點準時進公司第一件事,上官凝凝打電話到某人公司,秘害小姐告知,歐陽起不在。
隨即,她又撥電話找歐陽帖,「阿帖,你大哥的行動電話號碼給我。」歐陽帖正在忙程式修改及測試。
「我大哥?他今天在家,不接電話。」將電話掛在耳下,歐陽帖說。
「在家?」
上官凝凝輕輕凝眉,今天她一襲削肩露背圓舞及膝裙,五顏六色的花樣看得人目不暇接猶如春天飛蝶。
「他感冒了。」
昨天大哥跟朋友打小白球,正逢春雨綿綿,淋個落湯雞,今天一早高燒不退。
「他也會生病?」
「凝凝,怎麼說我大哥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會生病。」
「那你今天下班去那里?」
受不了今天早上送她上班的男子,一路開車話沒停過,听得她耳朵都要長繭了。
「我今天可能要加班,怎麼了?」
一听他有事,上官凝凝本打算要他送自己回家的念頭打消,「沒事。」
「你要找我大哥?」
好似全天下人都知道歐陽起的企圖,上官凝凝沒好氣反駁︰「我怎麼可能去找你大哥?「
「那你干麼問我大哥的電話?」
「我要找他算帳!」憋了一肚子的悶氣,這時全都爆開了。
「凝凝,我大哥要追你的事好像是認真的,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歐陽帖邊敲打鍵盤邊說。
「哼!那他最好也有心理準備被我拒絕。」說完,上官凝凝匆匆道再見後馬上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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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凝凝來到歐陽家,佣人為她開門,問了歐陽起的房間位置,不理佣人勸說,就算生病中的歐陽起是只失控猛獸,她都要跟他把話說清楚。
來到二樓,左邊內側是他的房間,整個歐陽家安靜無聲,除了樓下佣人打掃偶爾發出聲響,只听到高跟鞋貼會地面的聲音。
她才舉手準備敲門,房間卻突然傳來巨大響聲,緊接著是低沉粗暴的咒罵聲。
上官凝凝驚得連門都沒敲,直接沖進房間。
只是當她像個傻子站在房間時,哪里有重大災難發生,不過是有人從床上跌下,那個人正是重病的歐陽起。
本要開口嘲弄他一番,驚見他腳下四周散落的碎玻璃,趕忙朝他的方向沖去。
「你不要動!」
玻璃割傷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怎麼在這里?」
歐陽起氣惱她的出現,臉色除了慘白還多份冷漠。
上官凝凝該丟下他轉身離去,可又不忍他此時是個重病的人,手提包放在沙發上,回過頭蹲撿起地上四散的玻璃碎片。
「出去!」那頭猛獸發威!
冷凜的嗓音比融雪的冰水還凍人,可惜對上官凝凝派不上任何作用,她悶不作聲繼續撿地上的碎片。
冷不防歐陽起氣忿地揮向她,一個不小心鋒利碎片劃上她手心,一道艷紅隨即浮出血珠,染了她手心一片,那抹紅觸目驚心,上官凝凝又疼又氣地紅了眼眶。
「流血了……。」她哽咽地低叫。
「該死!」
他不是故意傷害她,只是不想她見到自己虛弱的一面,赤腳的他將上官凝凝抱到大床,輕盈柔軟身軀僵硬坐在他面前,歐陽起穿上室內拖鞋,進浴室拿毛巾出來。
「把手張開。」
上官凝凝低頭緊握手心,歐陽起忍著頭痛,蹲在她身前,想要拉過她的手。
「你打我……。」她指控著。
天地良心,歐陽起一听她哭訴後,再盯上她的手心,那里確實有道他野蠻行為下的傷口,可打她會不會太言過其實了些?
他不過是大手一揮,想掃掉她手里碎片,沒想到卻讓她受傷了。
「我……。」想要開口卻又無能辯駁,只有再勸她︰「你先把手心攤開,我檢查傷口嚴不嚴重。」
「不要。」
上官凝凝委屈的滴下豆大淚珠。
那淚滴教歐陽起僵住,她哭了?
氣焰高漲,只會跟他大小聲叫囂的上官凝凝竟然在他面前哭了,歐陽起不理她要不要,強拉過她的手,仗著手勁大過她,硬是扳開她緊握的手心,里頭早是染紅一片,看得他又是咒聲連連。
「該死!」
「不要你假好心,走開啦!」想要縮回手,歐陽起卻握得死緊,沾濕的毛巾小心翼翼覆上傷口。
他小心地檢查那割傷,三公分的長度畫在柔女敕手心,不用多看都明白,這道傷口肯定要縫。
「你乖乖坐著不要動,我馬上打電話。」他感冒不願看醫生,最後還是勞動醫生過來。
「好痛……。」
見她哭得傷心,歐陽起不舍的握住她的手。
一分鐘後,見他掛上電話,上官凝凝才問他︰「為什麼找醫生來?」他的手好燙,高燒還沒退嗎?
她最怕吃藥打針,听到醫生更是頭皮發麻,見她眼珠里滾著淚水地盯著自己瞧,歐陽起一時無言,可能是因為剛才的走動,教他感到一陣昏眩。
「……」他走到床邊坐下。
「你怎麼了?」她伸出手指點他一下。
「沒事。」他仰頭閉眼,想讓昏眩感好些。
他大手還是繼續握住她,上官凝凝顯得不自在,手心移了移想縮回。
奈何,歐陽起卻不願松手,「別動,等一下又流血。」背靠向床頭,歐陽起低沉嗓音說著。
第一次上官凝凝這麼近距離看他,其實歐陽起的五官不算完美,但配在一起卻有他個人獨特魅力,見他此時一手緊握她手心,一手揉著太陽穴,好像很難受。
以前看他,粗獷結實的身材在西裝襯托下一付文明人的斯文樣,而今他睡衣扣子半解,半露的胸膛厚實不見一絲贅肉,修長雙腿隨意伸展屬于男人大剌剌的坐姿。
這麼一個強悍自負的男人,竟然說要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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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鐘頭後,歐陽起房里傳來上官凝凝嘶聲尖叫,不明就理的人還以為歐陽起房里正做著不人道泯滅人性的虐待。
上官凝凝眼淚直飆,哭聲淒泣,窩在歐陽起懷里的她被按壓在他腿上,修長雙腿被他有力的長腿夾住,歐陽起單手圈住她的腰,不讓她掙動方便醫生縫傷口。
「不要啦,很痛……。」
她痛得又咬又踢又罵人,歐陽起眼都不眨地要醫生動手。
家庭老醫生一見美人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心生不舍地難以下手。
「醫生,她沒事。」歐陽起再三保證,也知道醫生的顧慮。
只是那針頭才刺入手心,上官凝凝疼得奮力掙扎,只是被捉住的手腕掙不開也動不了,只能拿著一雙眼哀怨地向他控訴。
歐陽起眉頭一皺,與她視線相接,而後將她的臉壓在頸間,不讓她看到醫生縫合傷口的過程。
不過三公分的小傷口,耗時半小時縫好後,醫生才重重地吁了口氣。
「這樣可以了。」
歐陽起見醫生為傷口包了紗布,懷里人兒早哭得抽噎不停,他憐惜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別哭了。」
可上官凝凝卻繼續窩在他懷里傷心地哭著,歐陽起忍著頭痛,待醫生拿藥吩咐注意事項出去後,他將懷里的她抱到床上。
「好痛……。」剛縫合的傷口帶些剌痛,像細針在扎。
「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想哄她,可生平沒哄過女人的他,間不知該如何安慰。
放她在床上,歐陽起的手在半空躊躇,直到她趴向他胸前抗議,大手才溫柔撫上她長長的發,涼細柔絲的烏黑亮麗,誘得他舍不得移開那份觸覺。
「我要跟我大哥說你打我……。」
明明她是要聲討的人,最後卻渝落成這種下場。
歐陽起揉了揉太陽穴,低聲叫她︰「凝凝?」
「不要叫我!」
「凝凝?」
一個昏眩眼花教歐陽起顛了下,他想自己最好先再躺在床上休息,免得下一個要看醫生的人就是他了。
「哼!」
她任性的背向他,美背盡落他眼底,殊不知這對一個正常男人的自制力有多大挑戰,還好他重病,心有余而力不足。
歐陽起手踫觸她的背,燙人熱度叫上官凝凝驚訝連忙翻身,「你還在發高燒?」
她竟然忘了,歐陽起就是因為生病才會請假在家里休息。
臉色蒼白的他卻是搖頭,「我睡一下就好。」在她一旁倒回床上,閉眼躺在她身邊,「你別再哭了。」
「你不能睡,你必須要馬上看醫生才可以!」
她忘了手上的傷口疼痛,跪坐在他身邊,臉上盡是但憂的伸手探向他額際。
「醫生已經走了。」
「那有藥嗎?」她傾身問他。
「我不吃藥。」他哼道。
這男人以為他自己是超人嗎?不吃藥就能退燒?
「那我去叫醫生回來。」
翻身離開床即被他拉住,手心也炙熱的嚇人。
「別去。」
「可是你一定要吃退燒藥。」她不能放任他這麼下去,小臉寫著堅持。
歐陽起泛了血絲的雙眼直看她,最後他嘆氣決定讓步,在見到她眼中那抹難掩的憂心,好強的他還是跟她妥協了,「好,我吃藥,但不看醫生。」他沒那麼虛弱。
「藥在哪里?」雖然不滿意,但她接受他的決定。
「去跟佣人拿,順便倒一杯水上樓,我口渴。」
「我馬上去。」
只是上官凝凝才轉身,都還沒移下床,馬上又被他扯住手腕。她一臉不解,回頭看他時,眼里盡是疑惑。
歐陽起先是盯著她的背,喉頭滾動地吞了下口水,從體內翻滾而上的燥熱感教他一時口干舌燥。
眼前的上官凝凝奪去他所有目光,教他忍不住伸手撫上她柔細的長發,這突如其來的溫柔不只他自己感到震驚,就邊上官凝凝都被嚇到錯愕。
良久,倆人就這麼靜止不動,直到上官凝凝感覺他的手不知何時,悄悄滑到她背上,那溫柔又帶著灼熱的撫觸,教她連忙回復理智,縮了身子躲開他的大掌。
被她這一閃,似乎,歐陽起也發覺自己的失態,收回手放在身側,不自在地咳了聲說︰「小心地上有玻璃碎片。」
上官凝凝被他的話給楞住,他自己都這麼不舒服了,竟然還會顧慮她的安全,原來歐陽起並非冷血之人,只是他隱藏的好,不讓人隨意窺見他內心深處的柔情及細膩。
而方才他觸及的肌膚,直到現在還有熱火灼身的錯覺,那男人渾身像團火,看來他的高燒真的需要退一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