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舞情塵 第二章

作者 ︰ 倪淨

「織樂,你喜歡我嗎?」

毫不婉轉的,宋齊開門見山的問,這個疑問他放在心中很多年了。

「呃?喜歡你?」

原本被強迫抬起頭的言織樂,低下頭後就怎麼也不願再抬起,並將身子往身後的圍牆靠去,為他突如其來的話而有些震驚。

「我喜歡你,織樂。」這句話他藏了好久,久到他以為自己都要發狂了,因為對她的狂戀。

「我……」

聞言,言織樂頓時腦中一片空白,不知接下來自己該如何反應,因為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盡管在她心中,對宋齊一樣存有喜愛之意。

「織樂?」他要她的答案,今天一定要。

「我要去上學了。」言織樂試著想推開他抵在自己身側的雙臂,可他卻硬是將她給困住,不讓她離開。

「不,告訴我你的答案,否則我不讓你走。」

那他們兩人今天不是注定要遲到了?言織樂不安的想著,仍是推著他的手臂執意要走。

宋齊見她還想逃避,立即將原本抵在她身側的雙手更靠向她,同時低頭在她耳邊輕語著︰「告訴我好嗎?織樂。」

他低沉溫柔的嗓音,讓她禁不住終于抬頭,望向他深切期盼的雙眸。

「齊,別這樣,會被別人看到的。」

與宋齊相識至今,他對自己的呵護只有與日俱增,而她心中對他的感覺早已不言而喻,只是要她說出口,那真的很難,現下她的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了。

「那更好,讓全部的人都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宋齊此時才不管有誰會看到,他只在意她的回答,只在意她心中是否也對自己有意。

「齊……」

因為不自在,加上他一再逼近的高大身軀,言織樂將雙手抵在他胸前,小心的不讓他過分靠近;由他身上傳來的體熱及陽剛的氣息,教她迷惑。

見她小臉緋紅,深深吸引住宋齊的目光,讓他不能自己的在她臉頰上烙下一個輕吻,以稍稍滿足自己的渴望。

「齊!你、你怎麼可以……」驚訝于他逾矩的行為,言織樂趕緊收手撫上自己的小臉,怎麼都不願讓他再有機會偷親自己。

「我喜歡你,織樂,你呢?你喜歡我嗎?」

清晨的街道上沒有多少人,宋齊就這麼在言家門前對言織樂傾訴情意。

「我不知道……」那藏在心中的愛意雖深,可宋齊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著實教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她只能選擇逃避。

「難道你心中已經有了別人?」

對于她一直不肯回應,宋齊感到有些氣憤,臉上也有了明顯的不悅。

「別人?」言織樂為他的話感到吃驚。因為他對她霸道的佔有欲,她身邊除了他,怕是再也沒有別的男生了吧!

「你有嗎?」

急著想得知答案的宋齊撫上她的下顎,要她直視自己;他渴望吻上那抹紅唇。

「我沒有!」言織樂急忙否認。

這答案使他滿意,臉上的線條也柔和了些。

「那好,從現在開始,你心中只能有我,懂嗎?」

「齊……」他竟如此霸道,完全不給她表示意見的機會。

「說好。」

宋齊強逼著要言織樂說出心意,她只是含羞不語;而後在他的一再逼迫下,她才終于點頭,表示願意成為他的女朋友,而且是惟一的一個。

「好。」

這話才說完,宋齊也如願的吻上她的唇,滿足的品嘗那芳香的甜美,為她的應允感到愉悅。

這幾日,宋齊感覺自己像踏在雲端般幸福,那是他一直以來都渴求的,為此,他小心翼翼的珍惜著,連言織樂要求他別讓兩家人知道這一段戀情時,他都同意了,為的是要她快樂;他不在意任何人,只在意言織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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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兩人交往後,宋齊對言織樂的呵護倍增,這樣的親昵仍教宋言兩家人感到懷疑。

有一天,宋家兩兄弟一同到言家串門子,宋威突然開口詢問宋齊︰「大哥,最近你的心情似乎很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啊?」

坐在宋齊對面的言織樂一听聞這話,臉蛋立刻染上緋紅,趕緊將頭垂得低低的,因為她發覺宋齊熾熱的目光正緊盯著自己,這樣的舉動教他人很難不去猜想兩人之間的關系。

「沒錯,確實是有好事發生。」看著言織樂那羞澀的小臉,宋齊臉上的笑意更深,他認為今天應該可以公開兩人正在交往的事實了。

「宋大哥,是不是跟姐姐有關?」言織語一臉猜疑的問。

不用宋齊多言,言織樂馬上抬起頭,那嬌羞的目光帶著不贊同,眼神的交流讓宋齊明白言織樂仍不願公開兩人的事。

「是不是?是不是嘛!」言織語轉頭看向言織樂,注意到她臉上多了分紅潤,使她原本就柔美的臉色看來更顯嬌艷。

「織語,你不要亂猜!」言織樂移開目光,不再與宋齊四目相望。

宋齊卻在言織樂反駁之際,馬上回道︰「織語,別為難織樂了,她會害羞。」

「齊!」

「大家早晚要知道的,為什麼要隱瞞?」宋齊臉上還是帶著寵溺的笑,就連眼神在看向她時都變柔了。

「這是真的嗎?姐姐。」

「大哥,難怪你心情這麼好,原來是情場得意啊!」宋威很清楚宋齊對言織樂的情意,只是他原本以為他們可能會好事多磨,沒想到兩人早就是一對了。

「你答應我不說的!」

「織樂,這是好事,況且我爸媽也都很贊成呀!他們早就期待你能成為我們家的媳婦了!」宋威笑道,還不時頻頻點頭,為宋齊與言織樂的事感到開心,反正兩家人本來就有意讓兩人在一起,而今他們自己情投意合,那比什麼都教大家滿意。

「阿威!」

言織樂害羞的起身離開,打算躲回房間去。

宋威看到言織樂嬌嗔的睨向自己,仍是止不住的笑著,一見言織樂跑開,馬上要宋齊追人。「大哥,織樂都跑了,你還不快去追?」

「織樂!」

宋齊快步追至她房間,好不容易追上,立刻溫柔的將她摟進懷里,任她不依的輕捶著自己的胸膛;這樣甜蜜的感覺,總教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你說話不算話!」言織樂那早已羞紅的小臉,仍不敢見人的低垂。

宋齊被她這副小女人的嬌態給勾了心魂,低頭在她耳邊輕問︰「生氣了?」貪婪的唇卻等不及的在她耳邊及頸間來回細吻,惹得言織樂低呼著轉過頭,想要避開這過分的親昵。

「齊,不要這樣!」

可她才一抬頭,宋齊的唇馬上攫住那令他渴望的紅唇,緊緊的封住,讓她還未來得及呼出的嬌嗔全數沒入他口中。

貪婪的唇舌索求著她唇內的甜美,濃郁的陽剛氣息漸漸摧毀她的理智;不知何時,言織樂的縴臂已悄悄環擁上他的頸項,櫻唇也不自覺的回應著他的渴求。

兩人間的情意早已盡在不言中,宋齊為能擁有她而感到滿足,萬般愛戀全寫在他深情的雙眸及急切的深吻里……

然而,宋齊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不信任會親手毀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一段甜蜜的戀情因他的懷疑而夭折,也教他幾乎失去了言織樂。

他不該懷疑的,那天,當織樂告訴他有事不能跟自己一起回家時,他就該明白,向來羞怯的織樂不可能會背叛自己;他應該听她解釋的,可是年輕氣盛的心早在目睹那教他嫉妒不已的一幕時亂了思緒……

「織樂!」

宋齊目光凶惡的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一聲痛徹心扉的怒吼硬生生迸出喉嚨。

若不是忘了東西在教室,他永遠也不會看到這一幕。

「齊?」言織樂驚訝的看著他,不解他怎麼會突然出現,更不明白他眼中的盛怒所為何來。

在她身旁的男孩則開口問道︰「織樂,他就是宋齊嗎?」

就在這一刻,言織樂有些明白宋齊為何會發怒了。

今天她會與這男孩踫面,全是為了要對方死心,因為她已經接受了宋齊的感情。

「對不起,交往的事我很抱歉,請你別再來找我了。」

聞言,男孩無奈的笑了笑,「你喜歡的人是他,對吧!」

言織樂沒有回答,但從她的眼神中,男孩已經得到了答案。

「算我自作多情,再見。」說完,男孩在轉身離去前又看了離兩人有一段距離的宋齊一眼。「需不需要我向他解釋一下今日我們踫面的原因?」

他不想因為自己而造成言織樂與宋齊的誤會,畢竟是他一再要求言織樂與自己踫面的。

「不用了,他會相信我的。」

言織樂這麼想著,並轉身快步朝宋齊走去。她想告訴他,那男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在他身上。

可是當她一走近,宋齊含怒的語氣教她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打住。

「織樂,他是誰?」

這樣的語氣使言織樂原本要開口說出的話吞了回去,她努力看進宋齊深邃的眼眸,想要看出他眼中的深情,因為她感受到一絲絲的不被信任。

「齊,你怎麼來了?」

突然,她感到懷疑。為何他會突然出現?難道他跟蹤她?因為他不相信她嗎?

「來看你怎麼跟另一個男人談情說愛呀!」

這莫須有的指控教言織樂霎時刷白了小臉。「你真這麼認為?」

她以為宋齊該是懂她的,在她點頭答應當他的女朋友後,可是事實證明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難不成我還看錯了嗎?事實都擺在眼前了!」

他過冷的眼神教言織樂忍不住紅了眼眶,脆弱的心靈感到一陣痛楚。

「齊,你不相信我?」為了不想失去他,言織樂鼓起勇氣朝他走去,想要跟他解釋剛才的情形。

宋齊沉默地看著她走近自己,也看到了她小臉上的不安。「我該相信你嗎?」

若是言織樂方才還想要解釋,那麼在這一刻她也改變主意了。

「你認為我不值得得到你的信任?」一抹十分苦澀的淡笑浮上她臉龐,「那你為什麼要說喜歡我?」

「我原本以為你對我是不同的,可是由今天的情形看來,你對每個男人似乎都沒什麼差別。」因為嫉妒,讓宋齊口不擇言。

「就因為我和其他男生踫面?」

「這還不夠嗎?」若她與方才那男孩之間真的沒什麼,她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他他們要踫面的事,可是她沒有。

「宋齊,你太過分了!」

難過又傷心的言織樂不能釋懷的轉身跑開,怎麼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她的真心教她認清愛情的脆弱,是如此禁不起考驗。

宋齊雙手緊握成拳,目送她離去,想留住她的話語一直沒能說出口,直到言織樂走出他的視線。

誰知才不過幾天的冷戰,等兩人再見面時,竟是在醫院的加護病房……

宋齊陪著父母南下探望祖父母,才想著回來後要約言織樂出來,好好的懇求她的原諒,告訴言織樂他只是在吃醋,因為怕失去她,所以才會說出那麼傷人的話;與她分離兩天的思念,幾乎令他發狂。

好不容易隨父母一同回到家,就由鄰居口中得知言織樂住院的消息,他連忙趕到醫院。

「織樂呢?她還好嗎?」

「宋齊,現在還不能進去,織樂睡著了。」

說話的人是言母,她那雙眼楮早已哭得紅腫,而一旁的言父則沉默不語,只是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

「阿姨,織樂怎麼了?」他的心都快停止跳動了,怎麼也不明白為何才分開短短兩日,心愛的她就住進了醫院。

「醫生說有腦震蕩的危險。」

「腦震蕩?」

宋齊轉頭望向隔著玻璃躺在病床上的言織樂,只見她蒼白的臉色看來毫無生氣,原本白皙嬌美的臉蛋上多了幾處傷痕,頭上也被繃帶包覆住,緊閉的雙眼似乎過于疲累的不願睜開。

「宋大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听姐姐的話,硬要在紅燈時過馬路……」言織語縮在言母身後,顫抖著聲音說。

「是你害織樂變成這樣的?」

宋齊狂怒的語氣使得言織語更是內疚。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跟姐姐賭氣,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邊說邊流淚的言織語看來好不可憐,並將頭埋進言母懷中。

「會有生命危險嗎?」他只要織樂醒過來就好,只要她肯原諒自己,兩人就能重新開始。

「醫生說還要觀察幾天才知道。」回答他的是已憔悴不已的言母。

「言織語,你為什麼要這麼任性!」

如果可以,他真想好好痛揍言織語一頓,教她再也不敢如此任性妄為,可是他不能,因為他知道織樂向來很疼愛這個小她兩歲的妹妹。

幾天後,言織樂終于轉醒,卻帶來另一個更令人震撼的消息……她竟無法開口說話!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言母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

言織樂虛弱的身子及根本發不出聲音的嗓子,教她只能無助的望向母親,為自己的不能言語感到不安。

「醫生說這有可能只是暫時的,你別多想。」言父倒是十分鎮定地安慰妻子。他不想給女兒太大的刺激,她的身子才剛恢復了些,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言母教丈夫一說,這才慢慢的平靜下來,眼眶不再紅熱。

言織樂對自己的無法言語感到害怕,只能無助的拉著母親溫暖的手臂。

「織樂,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媽,我的喉嚨好痛!

她是想這麼說的,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還是發不出聲音。

「別擔心,醫生說這是正常現象,過幾天就會好的。」

來回看了父母一眼,言織樂才不得不相信的閉上眼楮。因為她覺得好累,同時也感覺到立于一旁的宋齊,始終不發一語的盯著自己看……

一個月後,言織樂才逐漸明白,她不能言語已經是一個事實。

「織樂,你怎麼了?」

宋齊對她的好從未減少過,他天天到醫院看她,在得知她不能言語後,還是沒有停止對她的好,甚至更好。

宋齊遞給她紙筆,言織樂難掩傷心的在上頭寫下——我不能說話了。

「我相信這只是暫時的。」宋齊試著安慰她。

不,醫生說我永遠不能說話了!

寫著寫著,她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直落下。

「傻瓜,怎麼哭了,我在這里,我發誓永遠都會陪著你,好不好?」他拉過她的小手,在上頭輕輕印下一個吻,也一並送上他的心。

宋齊當然知道她永遠不能再開口說話了,可是他的感情早已付出,也不打算收回,所以這對他而言根本不是問題。

看著宋齊,言織樂溫柔的伸手撫向他,撫過他英挺的臉,那有稜有角的線條很有型;宋齊一直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她真的可以再待在他身邊嗎?

「我喜歡你,永遠都不會改變,永遠。」宋齊情難自禁的開口承諾。

言織樂的手教他給擒住,雙眼楞楞地看向他,那深情的眼眸鎖住她的目光,要她不能退開。

「別躲我,只要看著我,看著我就好。」

我還可以喜歡你嗎?

言織樂小心翼翼的寫下心中的問題。

「不行。」

不行!?

聞言,言織樂難過得想要抽回手,可宋齊卻霸道的不讓她這麼做。

「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學著愛我,只愛我一個人,懂嗎?」

宋齊抱過她本是躺在床上的身子,站起身走到窗邊的躺椅上坐下,只見窗外藍天白雲,還不到日落時分。

「愛我,你只要愛我就好,什麼都不要多想。」

他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說?雖然那個愛字溫暖了她的心,可是他的神情卻教她感到疑惑。

「我發現自己對你已經不只是喜歡,我愛上你了。」宋齊低頭凝視著言織樂不解的小臉,他的話教她紅透了臉,害羞的將整個臉埋進他的胸膛。

「織樂,看著我。」

言織樂搖頭拒絕,心中為他如此輕易說愛而震驚,更為他的情意感動;之前的誤解早在住院後消逝了,她一直與他保持距離,是不想成為他的累贅。

她的眼淚管不住的直落,濕了他的衣服,也熱了他的胸膛。

「真的不要?」宋齊將頭抵在她耳邊,柔聲道︰「那我要怎麼吻你呢?」

此話一出,言織樂才抬頭,還來不及開口,宋齊的唇已覆上她的,溫柔的品嘗她的甜美,將他的感情全部吐露。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教言織樂只能無措的由著他;不知過了多久,宋齊的吻由淺轉深,逐漸加重力道要她開啟牙關,舌探入她口中,吻入所有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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