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討厭你。」道拉奇用看害蟲的表情嫌棄女兒的新男友。理由是︰眼神太正直,行事過于嚴謹,作風太沉悶,意志力頑強如鋼鐵,很難受到魔法擺布,而且對他一點也不尊敬。
他是巫師耶!多麼崇高的地位,一般人若想達到他的境界,除了要找對家庭投胎,還要有足夠的智慧通過重要考驗,不少小巫小魔連他的一半也達不到,就很快被刷下來,淪為魔獸的食物。
而他,一個普通再普通不過的人類,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說巫師沒什麼了不起,沒有了魔法,連一般人也不如,喪失生活機能。
可恨的是,他親愛的老婆竟然贊同他的見解,連連稱是,一副相見恨晚的神情,好像那小子說中她多年不敢說出口的心底話。原來在人類眼中,巫師只是靠魔法維生的雜耍團?
「我也不見得喜歡你。」聲音有力的仇厲陽直視他的眼,毫無畏懼。
三番兩次帶走他的女人,不可一世地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明明已年過半百還端出一張帥臉,仗著不老的容貌欺世。
騙別人也騙自己,說得天花亂墜的嘴沒一句真話,一雙桃花眼瞟來瞟去,流里流氣的像專騙女人的愛情騙子,一點也無為人長輩的莊重。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想得到他的尊重,必須先改掉輕佻的語氣,左一句寶貝,右一句心肝,听得很刺耳,直想把拖鞋往他臉上丟。
「你知不知道你踩在誰的地盤?只要我手指輕輕一指,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哼!女兒已經夠不可愛了,找到的男人更惹人厭。
「令曖說過了。」果然是父女,倨傲的神情如出一轍,絲毫不差。
紅發帥哥不滿地瞪了女兒一眼。「不孝,干麼抄襲我的台詞。」
拾人牙慧,害他亂沒面子。
「少吠好不好,有本事你去登記專利,專屬你所有,濫用者必究。」關她什麼事,老男人的更年期到了。
「就是妳識人不清,引狼入室!咱們巫界的壞男人那麼多,偏妳瞎了眼挑了個沒用的人類,我們迪爾家族的淪落就由妳開始。」他對不起列祖列宗,無顏見撒旦大人。
道拉奇是法力僅次于金巫的銀巫,魔法高出女兒甚多,所以能輕易突破她封鎖的心靈,听見她心里的聲音。
「你對人類有什麼意見?」清清柔柔的嗓音低揚,帶著一絲泥土香。
沒發覺身後多站了個人,柔細的輕音從頭頂傳來,他當女兒又頂嘴了。「人類有什麼好的?既懶惰又貪婪,成天不思上進,只想著天降好運,只要有人肯幫他們達成心願,連靈魂都可以賣。」
魔族的靈魂市場相當熱絡,不時有不滿現狀的人類前來交易,造成人界黑心肝的政客和商人越來越多,危及巫界的平衡。
「既然如此,你何必娶個人類女子為妻?巫女烏蘭木明明說了非你不嫁,還向外宣布替你生了個兒子。」為了此事,他的婚姻一度觸礁。因為沒人相信他忠于婚姻,包含他的妻子,婚前太過放蕩的男人怎麼可能甘于守著一棵樹。
「妳---…妳胡說什麼?!誰告訴妳這件爛到不行的番石榴事?我才沒背著妳媽亂搞,那個死花痴是變態,我一根頭發也沒踫過她!」生得出兒子才有鬼。
像是被踩到痛腳,道拉奇氣急敗壞的跳腳,大聲為自己辯解。
他真的是無辜的,事後也查證是子虛烏有,可是花心的形象太過鮮明,即使什麼也沒做仍遭到撻伐,說他光是用眼楮放電也會讓女人受孕。
「平時若端正言行,不做出引人詬病的行為,別人再怎麼無的放矢也不會中箭落馬。」行不正,理就偏。
「辛愛妮,妳敢評判我的……」等等,她抽筋不成,怎麼眼角一直往上吊?
此時道拉奇才發現地上多一道影子,心一驚,暗暗開始數起人頭,一家子也不過才幾個人,他越數越心慌,額頭的汗也越冒越多。
不過他見風轉舵的速度也很快,可說是超級不要臉的代表,下一秒立即舌緊蓮花地大贊人類有多好,只有優點沒有缺點,又說老婆是宇宙無敵大美女,他愛愛……
愛死他老婆。在說到第三百六十五個愛字時,辛仲文已經全身起疹子,一臉水蛭爬滿身子似地驚恐模樣迅速遠離。
「夠了,老頭,辛小姐去擦惡心肉麻過敏藥了。」辛愛妮越來越懷疑厚臉皮冠軍的父親,當年是不是就用這一招逼得母親不得不嫁他。
誰受得了滿口愛不完的男人,尤其是他死皮賴臉的功力天下無雙。
妻子一離開,道拉奇馬上露出猙獰本相。「為什麼沒告訴我妳媽在我背後?」
肩一聳,她露出自做孽,不可活的表情。「連自己老婆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你敢自稱是世界上最愛她的男人?」
「妳……妳…」他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差點沒噴出兩管淚水。
這輩子他最怕人家說他不愛老婆,因為他真的很愛她,愛到沒有她就活不下去。
「其實妳和令堂的聲音很相似,若是未面對面交談,是很容易錯認。」就事論事的仇厲陽發出正義之聲,以警察觀察入微的角度加以評論。「知音呀!兄弟,你果然是個值得深交的好朋友。」道拉奇喜出望外地在他背上重拍,好像找到不小心拉掉的蛔蟲。「待會記得跟我老婆解釋,我請你喝巫師特調的精力湯。」
「精力湯?」他看到女友輕輕搖頭,眼底似說著︰別相信他。
「寶貝,妳在使什麼眼神,別以為我沒瞧見,我這雙綠色眼珠子比鷹眼還利。」別想逃過他眼皮底下。
這樣他也捉得到?老滑頭。「好吧,鷹先生,你不去陪你老婆種花,一直盯著我們做什麼?」
被那雙綠得深邃的眼眸盯住,感覺很毛。
「年輕真好。」道拉奇忽然說了句令人滿頭霧水的話。
「…」他不會得了智能退化癥了吧?辛愛妮與仇厲陽無言地對望一眼。
「小妮子,如果妳真愛這小子,盯緊他,他這幾天會出事。」一團黑霧逼近,死神的氣味將出現他左右。若不是他,便是他身邊的人。「咦?」誰敢對一名警察下手。
「檢察官都敢殺了,何況區區一名小警官。你手上這個案子很麻煩。」簡直是自找苦吃。
一听到他點出檢察官遇害一事,仇厲陽神色一厲。「你知道多少,可以提供我們凶手的線索嗎?」
又來了,查案第一,老忘了他是人家的男朋友。辛愛妮一翻白眼,努力接受他是認真過度的男人。
「急什麼,先把自己顧好。」道拉奇低斥,然後轉向女兒。「寶貝,把妳的『龍之心』取來。」
「『龍之心』?」雖不知用意,辛愛妮仍是攤開左手手心,伸出右手食指朝左手心劃三個圖,一道暗紅色的光芒慢慢浮出,凝聚成血紅色石狀。
「龍之心」尚未成熟,猶可見微微浮動的心跳,微軟,並不堅硬,指尖一戳仍有微量血絲沁出,是顆毫無作用的龍心。但是當道拉奇一接過,他以兩手包覆住,嘴唇蠕動,念念有詞,再打開雙手時,入目的已是一顆黑色寶石,他做出打結的手勢,一條皮革搓成的細繩串起結晶石,形成適合配戴的項鏈。
「不可離身,切記。」
仇厲陽並不想帶著受魔法保護的寶石,他自認有自保能力,但是指尖才踫到「龍之心」,它就像會認主似的飛到他胸前,繞頸一掛。
非常奇妙的感覺,胸口一陣溫熱,似乎有什麼爬上皮膚,不癢不痛,卻像電流通過全身,酥麻之後是遍體通暢。
就在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擾人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他藉由接听的動作避談魔法的玄妙。
不過听完電話後,他神色變得有些凝重,甚至是憤怒,手握成拳,差點捏碎上萬的多功能手機,直到辛愛妮怕他弄傷自己而扳開他的手。
「怎麼了?」瞧他的神情好像要殺人似的。
「我得回警局一趟。」努力了這麼久,仍然是遲了一步。
「發生什麼事?」一定相當嚴重。他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言家小女孩的尸體,疑似在一幢大樓的地下室被發現,死前曾遭到凌虐。」
「什麼?!」
辛愛妮下意識地看向躺在花架上打盹的小貓,將牠抱起放在懷中。
「愛妮,我不能陪妳了,我……」案子不等人,他不想才一合好又起爭執。
「我陪你去。」
「妳陪我?!」他驚訝地瞠大眼。
她輕笑著拉起他的手。「我帶你走快捷方式。」
真的很快,僅在眨眼間,她呼喚出「疾疾光」,兩人走進一道光洞,再出來時,已在吵雜不休的警局。
沒人為他們的出現感到訝異,只覺得剛才沒看見的身影,怎麼一下子無聲無息地冒出來,讓人嚇了一跳。
一點也不意外的,古若梵也在人群其中,他正和哭紅雙眼的言靜心大聲爭論,就為了遺囑是否屬實,以及遺產問題。
「你以為尸體找到了就能領取我大哥的財產嗎?未免太天真了,只要案子不破,真凶一日不落網,我就不會簽字終結此案,我會向法官申請凍結資產,直到水落石出的一天!」
為了爭產而原形畢露的古若梵臉色漲紅,頸邊青筋浮動。「妳根本是假借司法之名,行侵佔之實,想一個人獨佔所有的錢!」
「我不像你這麼卑劣,取之社會,用之社會,我會把它全捐出去。」染上親人的血,她用了也不安心。
「說得真好听,人心隔肚皮,誰不知道妳在美國被騙了一大筆錢,正急著籌錢還債。」他可是有一條極佳的管道得知一切。
「你……」她震驚地刷白了臉,不知他為何會得知她替美國籍男友背債一事。
「等一下,你們要吵再等一會兒,誰告訴我,你們怎麼確定死的是言家遺孤?」太不可思議了,居然有「尸體」為證。
「其實現在還沒確定,只是學姊說她曾看過小佷女穿那套衣服,兩個人就吵起來了。」封御書好心的回答辛愛妮的疑惑。她看了看正在打哈欠的貓,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給我三分鐘,我馬上回來。」
三分鐘?
連仇厲陽都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只要求大家噤聲,在她走向化妝間的這段時間,不希望有人再爭吵不休,造成警務人員的困擾。
不過三分鐘還未到,辛愛妮已然現身,只見她走姿怪異,極為緩慢,手中的小白貓卻不見了。
驀地,她身後多出一只小孩的手,緊拉她的裙子,而後怕生的小臉偷偷一探又縮回,可愛圓潤的粉女敕臉蛋令人會心一笑,心想著這是誰家的小孩。
只見言靜心捂著嘴哭出聲,而古若梵則臉色鐵青地暗自低咒。
「她就是言子萱。」
聞言,現場一片死寂,呆若木雞的警察個個僵直了身體,雙目瞠大的瞪向「死而復活」的小女孩。
好不容易騷動總算平息後,言靜心才帶著佷女先行回家。
隨著言子萱的出現,原本陷入膠著的案情似乎也在冥冥之中受了庇佑,開始有了好消息。
一名隊員匆匆趕到仇厲陽的辦公室,面露喜色。「查出來了!在不完全的子彈上勉強采集到的指紋比對出嫌疑犯一名,是離職一年的高階警官,全國射擊比賽連續三年的冠軍。」
「真的是自家人干的?」雖在意料當中,卻讓人心情沉重。
「對,三年前的一椿砂石買賣造成兩派人馬互砍,他逮捕了元凶,但是被言修齊檢查官以一句證據不足駁回,沒多久他的妻子和兩名孩子便慘遭砂石車碾斃,听說是刻意行凶以做報復。」
「雖然立刻有司機出面頂罪,賠了一千多萬,但是在檢查官有心放水下,人最後居然無罪釋放,砂石廠老板也繼續年近上億的營收。」
另一名隊員跟著報告手中資料。「還有,言家的貨梯除了采集到該名警官的指紋,另一枚則是古若梵的,大樓監視器拍到他下午三點進入的畫面,卻沒有下樓的影像,涉嫌重大…
…啊,對了,遺囑鑒定是真的,但下面多出的兩行小字則是後來添加,屬于偽造部份……」
一有了確切證據,仇厲陽立即分配局中人手,分成四組人馬同時出動,兵分四路進行逮捕行動,務求將喪盡天良的歹徒繩之以法。
先被收押的是遭到收買的律師,他泄露當事人的個資,協助加害人修改遺囑,以其私利危及他人權利,罪行重大。
而另一小隊趕到涉案的警官家中時,他早已倒臥血泊中多時,看得出已無求生,留下遺書一封,請求與妻兒安葬,並在死前寫下出資買凶者的名字。
果然就是古若梵。
不過當大批荷槍實彈的警官趕至其落腳處時,卻已是人去人空,整齊的屋內不見凌亂,可見他心思細膩的早做好準備。
「什麼,有人企圖潛入言檢察官家中,對她連開數槍?!」仇厲陽接到另一頭人馬的消息,眉頭幾乎可以夾死蚊子。另一批前往保護言靜心的隊員慌亂通報說,有一男一女兩名凶犯闖入,槍傷了數名警察及檢察官,言靜心月復部中槍緊急送醫,而言家生還者言子萱則被強行帶
走。
「什麼人像水一樣流過頭頂,還能在地上滑動,忽扁忽長地閃身進入封鎖線卷走小女孩?根本是推卸責任編出的胡說八道,誰會相信?」
相較于封御書嘀嘀咕咕的埋怨,仇厲陽的神色則顯得平靜了許多,在得知自己的女友是女巫後,沒什麼事是他不能接受的,再古怪的事件也有合理解釋。
現在他比較擔心的是硬要跟來的女人,她身上一點防護裝備也沒有,還堅持不穿防彈背心,一身細肩帶低胸連身雪紡紗洋裝,腳踩三寸高跟鞋,艷色無邊地笑稱來鼓舞士氣。
以他來看,根本是令人分心,讓攻堅警察為了看她而無法集中精神,使得她成為圍捕行動的唯一焦點,同時也身入險境,淪為凶犯的主要目標。
「愛妮,退後點,不許搶在第一線拿自身安危冒險,听到了嗎?」他再一次叮囑,不甚放心。第五十七次。
「知道了,不要像個糟老頭一直嘮嘮叨叨,我自有分寸。」他不煩呀!類似的話說了又說,簡直快媲美家里那個肉麻兮兮的老男人。
「為什麼听妳那句『自有分寸』,我更加無法安心?」他眉頭高高攏起,焦慮的想把她藏起來。
手臂輕環,辛愛妮好笑地吻上他抿緊的唇。「別緊張,放輕松,等這事了結後,我們去巫島渡假。」
她放低聲音和他咬耳朵,語態嬌媚地誘惑呢喃。「無人沙灘,白色小屋,椰林綠地,不著一物的性感尤物,白沙上,椰樹下,熱帶魚礁岸,就我和你,自由徜徉…
…」
以下是情人間的私語,大膽釋放的熱情和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叫人血脈憤張。
「愛妮妳……」仇厲陽動情地摟緊她,不管下屬的竊笑,深深吻住那張紅艷的唇,「我愛妳,吾愛,為我小心點。」她又意猶未盡的回吻,然後在推開他時俏皮的一眨眼。
「我也愛你,快步入更年期的糟老頭。」
「糟老頭……」表情一怔的仇厲陽先是苦笑,繼而又為那句「我也愛你」而心潮澎湃,不能自己,露出差點讓屬下跌一跤的傻笑。
等了這麼久,終于等到她親口說愛,叫他怎麼能不情緒激亢,直想跳起來向世界宣告︰這是他所深愛的壞女巫,他的墮落天使!
「呃……仇隊長,已經發現目標人物,我們要攻進去了嗎?」真要命,好像氣溫一下子升高了十度,而且是人為因素。
收起火熱的視線,仇厲陽一轉肅穆神色,先將心愛的女友安置身後,仔細觀察四周環境,最後才下令攻堅,直搗黃龍。
「我警告你們,不要再前進了,不然這小鬼的腦袋會多出個血窟窿!」
誰也沒料到,古若梵的藏身處竟然是言修齊位于湖邊的私人別墅,高大的樹木圍繞屋子前後,一座湖水引進的游泳池孤單的靜流著,池邊花草疏落。
而古若梵就站在池邊,面容仍是不知悔改的張狂,他一手捉住言子萱抵在身前,一手拿槍直指她太陽穴,眼露放手一搏的瘋狂。事情既已敗露,也拿不到遺產了,他處心機慮大半年仍兩手空空,叫他如何肯善罷罷休?若不狠撈一票揚長而去,他怎能心平?
所以他豁出去了,不怕死地想利用最後一次機會,就算負傷而退也要拿到錢,他要到海外重新他的新生活,帶著美艷的同伴。
「我勸你放棄掙扎,放開小孩,不要再做困獸之斗,警方已將此處團團圍住,你插翅難飛,何不合作點,給自己一條活路。」
仇厲陽的高聲喊話只換來一聲冷笑。
「少說廢話!小孩在我手上,是你們應該安份點,別想激怒我,要是有人驚嚇到我,害我一個手不穩……」他發出桀桀怪笑,含意明顯。
以小孩為人質做為要挾,警方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兩方就這麼隔著一座游泳池對峙,僵持不下,即使數十管槍口早高舉瞄準目標人物,仍是多有顧忌。
大人和小孩的身高是有相當的差距,但沒人敢擔保槍殺了凶嫌後,他不會槍管走火,或是奮力一擊,拉個墊背的。因為多了一層顧慮,警方才綁手綁腳,不敢躁進,造成受限的局面。
「古若梵,你殺害言修齊檢察官一家人,罪刑重大,泯滅天良,如今已罪證確鑿,難逃法網,你以為你還有容身之處嗎?」除了束手就擒,別無他法。
他夸張的仰頭大笑,神色瀕臨瘋狂。「誰說我逃不掉?我要五億現金和一輛跑車,一個小時內送到,不然你們會先收到這小鬼的一只手或一只腿。」
「五億元--…」未免獅子大張口,他們上哪湊齊五億?仇厲陽一使眼神,一組人馬悄悄地匍匐前進,繞過樹叢想接近凶犯。
在這緊張的情勢下,沒人發現言小妹妹的目光呆滯,神色茫然,像一只沒有生命力的木頭女圭女圭,任由人扯來扯去,毫無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辦不到嗎?」古若梵忽然對空鳴槍,將小女孩的頭發往外拉扯,想逼出她的尖叫聲好嚇阻警力。
「等一等!別動手,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會--…動手!」一見同仁已抄到他身後,做好救人動作,仇厲陽立即下令搶救人質。
但是出乎人意料的,古若梵竟不驚不懼地站在原地,露出一抹詭異至極的微笑。驀地,游泳池中央冒出一道強大水柱,像是一個女人形體一般伸出無數觸手,藉由水的力量將靠近他的警察全拖入水中。
應該會游泳的警察卻無法自行游開,彷佛胸口的空氣被擠壓而出,進入窒息狀態,慢慢地沉下池底。
見狀的眾人驚駭極了,無人敢下池救人,嚇得沒了表情,不知究竟發生什麼怪事。
「莎娜,妳玩夠了沒,我上回已放過妳一次,還想來找死嗎?」
嬌斥聲一出,沉沒池中央的警察忽然破水而出,在重重一咳後睜開雙眼,恢復神智。
一抹美麗的倩影飛掠而起,飄浮在半空中,衣裙輕揚,姿態撩人,叫人在詫異中看傻了眼。
「呵呵,艾妮亞,妳以為我會毫無準備而來嗎?妳壞了我的好事,我正打算找妳算帳呢!」湖妖莎娜尖細的聲音猖狂的笑著。
咦?是仇隊長的女朋友,她怎麼會在半空中?警員們的驚異聲未消,另一位艷麗得近乎妖異的女子又從水中立起,手舞水袖,直向上沖。
「『龍之心』本來就是我的,妳偷走它還敢大放厥詞,長期待在湖里把妳的腦子也浸爛了不成,這麼無恥的話也說得出口。」果真是無知的湖妖。
莎娜輕哼,「妳還敢說,為什麼『龍之心』起不了作用?我愛的人居然不愛我!」
辛愛妮瞇起眼諷笑。「誰叫妳不擦亮眼楮,把剛成形的『龍之心』當成寶貝,偷了就走,也不問是否能用在男人身上。」
因為她的愚蠢,結成晶石的「龍之心」又退化成心髒,必須以魔法封印才不致萎縮枯竭。
「妳!妳敢取笑我,我饒不了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