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你在吃醋。」多可愛的人兒,眼淚是珍貴的晶玉。
「吃醋?!」
這種莫名其妙、心口悶酸的感覺叫吃醋?
太明園里的竹桂樹芽花初綻,小小白女敕地吐蕊芬芳,在枝椏間微笑,為秋分帶來一絲絲季節的涼意。
位于太和殿旁的御花園植滿各式珍奇花卉,大部分嬌柔的植物已進入休眠期,少部分在冬雪來臨前,妝點著稀疏的美麗。
微風輕送,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蕭颯味。
即使貴如皇子也無法變更四季的輪替,為心愛的女子掬一朵早春的桃花。
「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會吃醋。」心溢滿濃濃愛意,胤笑擁著困惑不已的佳人。
趙曉風一臉迷惑,「我也喜歡師父呀,還有師叔、師姐他們,我的心口不會酸得發疼。」
「喜歡不是愛,他們對你而言是親人,是可以依賴的手足,和對我的感覺不盡相同。」
「哪里不一樣?我不懂。」愛是什麼?
他輕聲的引發她的情感,「你看到煒烈和端儀郡主抱在一起會難過嗎?」
「不會呀!他們是夫妻嘛。」她好愛看他們兩人親昵的小動作,好像滿山的花都開了。
「如果煒烈抱著你的小師妹呢?」她舉一反三的聰明勁哪去了?
她用力思考了一下,心口不會發疼呀,好奇怪。
「你愛我,因此看兒有個女人在我懷中會不舒服,會生氣得落淚,會想把我藏起來。」
咦?他怎麼知道?
三日前那一景就叫她有種喜歡的東西被奪走,而她無力挽留的恐懼,那時她即不知不覺心痛地流下淚,胸口像被刨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
他的胸膛應該是她的,她不要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味。
「我愛你?」
胤把她的自問當成肯定,「我也愛你,小東西。」
「你愛我?」趙曉風清澈無垢的瞳眸反應出驚訝。
「是的,我愛你。」她的天真、她的無憂、她的笑容,都是他收藏在心中的愛戀。
「你是滿清的阿哥,怎會愛上無父無母的鄉野小民?」多崇高的地位,她攀不上呀!
開朗的小臉抹上薄愁,她學會了輕嘆。
「傻瓜,阿哥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情不自禁的就讓甜美的你勾了魂。」魂丟魄離,他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人人都道他心智不清,千嬌百媚的異族公主不屑一顧,偏偏眼拙地挑上這朵小雛菊,分明是病入膏肓,藥石罔救。
他在殿上抗旨,拒絕接受納入暹邏及安南王國的公主為妃,惹得皇阿瑪龍心大怒,差點要因他破壞各國聯姻結盟的大計而廢了他這個皇太子。
可與她相處愈久,他的心境也就愈開闊,不再汲汲于權力,因為她的純真教會了他知足常樂。
一國之君又如何?庸庸碌碌的為百姓禁錮一生,縱有多嬌江山及三千美女在懷,心若不圓滿,那還不是一樣空虛,無快樂可言。
近日來,他發現自己竟對皇太子之位倦了,老是提不起勁。
或許,江山並非得他承繼不可,十四星弟的謙和仁厚不外是個明君,值得提攜。
「可是小師妹說男人都很花心,身為阿哥可以擁有無數的嬌妻美妾,我只是你一時興趣的小游戲。」
暗自咬牙的胤笑得不真切,「別听她胡說,她在嫉妒。」
「為什麼呢?」小師妹人長得美,又彈了一手好琴,怎麼會嫉妒凡事不如人的她?
「因為她沒人愛,所以嫉妒你覓得良緣。」該死的女人!存心要他難看。
花叢中有個掙扎的美女怒目以對,被臨宣王府的侍衛長尹殿安,以及鋒的貼身護衛王羽給壓制住,不致跳出來指著胤鼻頭大罵無恥。
「可是阿哥能娶平民為妻嗎?小師妹說皇親國戚的婚姻都由皇上欽點。」她苦著一張小臉說道。
宋、憐、星可惡!胤在心中暗咒一聲。「曉曉未免太多可是,一切由我擔之,少亂用你的小腦袋胡思亂想。」
「可是——」
「嗯。」他不悅的一哼,低頭吻住她的桃紅小口。「乖,听我的話。」
「男姐姐什麼時候回來?我好想她哦。」
「快了,就這一、兩日。」一個小魔星已經夠頭大了,再加上個女諸葛,他的日子又要難捱了。
根據塔拉傳回來的線報,大阿哥和八阿哥私下聯結一些八旗子弟欲推翻他的皇太子位,秘密進行一些不為人知的勾當,她尚在探查中。
他無力一手獨撐大局,只得快馬加鞭地催促四行盡快回來,因他有預感就要有事發生,局面將有一番新氣象。
這幾天監視太和殿的提騎明顯少了許多,就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氣氛低得駭人,他在等待爆發那一時刻的洪流。
但是,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善良、可人的曉曉,他不該將她卷入黑暗的宮廷爭權中。
想送她離開,心舍不下。
不送走她,整日憂心。
唉!情字擾人。
「你好像不喜歡男姐姐回來看我?」敏感的趙曉風扳正他的臉,直視他眼底尚未藏妥的情緒。
胤牽強的一笑,不想隱瞞她,「端儀郡主不看好你我之間的未來,只怕會多加阻攔。」
「男姐姐向來聰穎、明理,也許我們……真的不適合。」她吶吶的說道,心中卻苦澀不堪。
「曉曉,你真要把我讓給別人嗎?」胤生氣地握住她的雙肩。
她疼得眉一緊。「我不……不要。」
「你是我要的伴侶,這一輩子我不放你走,你最好給我認命。」他松了松手,改握為扶。
「你能一輩子只有我,不再有別人嗎?」她也會害怕阿哥無情。
不去听、不去看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多少從宮娥竊語中听到一些。
她不貪榮華,不求富貴,只求能像男姐姐一樣有個疼寵的人真心為伴,一生了無遺憾。
此時,她真想念長白山上的花花草草、飛禽走獸,還有氣得滿頭斑白的美麗師父,真想縱情山林高聲一呼,驚嚇林中的鼠、狸們。
「曉曉,我是個阿哥,又是皇太子,有些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你要體諒。」他說得十分無奈。
「那我呢?你都不顧慮我。」趙曉風一副想哭的模樣,眼眶微紅。
胤-氯岬靨羝鶿的下顎。「我保證這一生只愛你,絕不變心。」
「愛的力量有那麼大嗎?我想我做不到看你懷抱其他女人而無動于衷,我寧可不要愛你。」
一時的痛可以借由時間撫慰,但一生的痛卻要以無盡的生命來承擔,太累了。
「曉曉,不許你任性。」一時間,他感到恐慌,為她一句「寧可不要愛你」。
像是突然長大般,趙曉風散發出智慧光芒的說︰「如果做不到只有我一人為伴,請收回你的愛。」
「曉曉——」好美,她在發亮。
「給我快樂,不要給我眼淚,我是無憂的小雀鳥,只愛飛翔。」皇宮太狹小了,飛不高、飛不遠。
「我是皇太子呵……」他無法允諾。
「這是借口,你也可以不當皇太子呀,滿清少了你會滅亡嗎?」她不懂,生命是可以選擇的。
草叢里突然傳來兩道輕微的抽氣聲,為她的不敬語。
這話如雷貫耳,讓胤不禁片刻失神,她說得不無道理,皇太子之位坐得如針刺臀,他又何必戀棧不休,了心要登上帝王之位?
滿清少了他依然萬世太平,而他卻少不了她。
「你……」
突然,一陣刺痛襲向胤的大腦,當場痛不欲生的白了臉,冷汗直淌。
「胤哥哥,你怎麼了?」驚慌不已的趙曉風連忙扶他坐在大石上。
「痛!」他勉強的擠出一句。
她急得快哭了,「我去叫人來幫忙。」
「不……」他痛得快失去知覺的緊抓住她的手腕。
「胤哥哥你別嚇我,曉曉會怕。」他的臉色好慘白,像死人一樣。
「曉……乖……」
強烈的劇痛幾乎要撕裂他的頭,胤發狂似地扯著自己的發,指上有斑斑血跡
他對天狂嘯,舉止瘋癲,眼神失去焦距地微露痴呆狀,無理智地推倒任何想拉住他的人,力壯如牛。
趙曉風拉不住他的跌在地,肘邊擦到石礫破了皮,染紅了絲織官衣。
「不要呀!胤哥哥,你會傷到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此時,听聞異響的眾人紛至,尹殿安和王羽拚命的阻止胤自傷,而一干侍衛、宮女、太監們皆驚得不知所措,個個瞠大惶恐的眼,以防護之姿圍成半圓。
胤似乎變了個人,拔起侍衛的劍就亂揮亂砍,心急如焚的趙曉風想去搶下他的劍,可他內力一使,便強震開尹殿安和王羽的拉扯,只差半分就劈向他心愛女子的正面。
征愕的宋憐星根本救不了她,胤的武功比她好太多了。
突然一道白綾凌空而至,卷走了險成劍下亡魂的人兒,而另一道白影則迅速地奪劍點穴,接住胤一倒的身體。
「煒烈貝勒——」
「男姐姐——」???
即使在鋒、煒烈、棣樊及海灘強力的壓制下,仍有小道消息傳出太和殿,鬧得後宮紛擾不已,互相交頭接耳地低聲傳道二阿哥瘋了。
皇上親自去探視,太醫也換了不下十數位,皆無人能診其病因,只是搖頭嘆氣地向康熙爺告罪,千篇一律是——老臣無能。
天下之大,竟無人能解皇太子的瘋癥,叫人唏吁。
「鄭可男,你到底瞧出是什麼毛病沒有?一根一根的銀針扎得人心慌。」
冷眼一射,鄭可男拔出一根銀針探查。「我是女諸葛不是女神醫,鋒貝勒未免太抬舉我。」
她急忙趕回是為了小師妹的貞操,不是為治二阿哥的病,他真當她會妙手回春不成……
沒毒?
怪哉!二阿哥的氣血橫行逆流,奇經穴位為之轉移,本該是中毒或受重創之跡象,但是他身上既無傷亦無毒,真叫人匪夷所思。
「端儀郡主,你在江湖走動必見多識廣,可有月復案?」憂心仲仲的海灝不免問道。
「天下武學何止千百種,為難人也請有個分寸。」別當她是救命神仙。
「但是你會銀針探穴,多少有個譜在。」是誰下的毒手呢?
大阿哥?八阿哥?還是四阿哥?
她輕嘆了一口氣,在胤耳後扎入一針,「治標不治本,僅能壓抑他氣血充腦,狂性大作而已。」
煒烈也感焦心地道︰「男兒,我知道你心中有幾個可疑目標,說來听听吧。」知妻莫若夫。
「烈,苗疆有一教派擅養蠱以控制人心,而蠱毒無形無色,除了施蠱者無人能破。另外,西域有一邪僧專門以鈴聲奪魂,百里之內能操縱其意志,不過……」
喝了口茶,鄭可男慢條斯理地翻看胤的眼球。
「拜托,都什麼時候了還吊胃口?」爾雅溫儒的棣樊急得失了鎮定。
「我擔心是山西白雲觀的茅山道士玩的把戲,下咒施法逼瘋二阿哥,從此不再清醒。」
「你……你是說……爺兒將瘋癲一生?」
鄭可男苦笑的塞了粒以天山雪蓮煉制的丹藥,施以內力催化流入胤喉中入胃。
瞧瞧曾經是意氣風發的二阿哥,如今像個活死人似的躺了三日,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弱起伏,誰知曉他仍一息尚存的活著。
風旋兒連續數日未合眼地守著他,是憐星看不下去她硬撐的丑樣,一掌劈暈她,現在躺在另張床休息,沒十二個時辰是醒不了。
「四位貝勒若想二阿哥復原,最好找到施法者,取回二阿哥的生辰八字和被施法的貼身物。」
「例如?」
「頭發、指甲、血塊、有靈氣的玉危或是跟在他身邊超過十年不離身的飾物。」
她邊說邊抽出剛扎在胤耳後的銀針,從懷中掏出一烏黑小瓶放在他鼻下一嗅,不一會兒工夫,人已悠悠醒來。
「爺兒醒了。」
四行興奮地圍靠至床邊,狂張不馴的動作差點把鄭可男擠扁。
所幸她相公煒烈在高興之余,不忘以眼角注視妻子,及時伸出一手相護,將她擁入懷中。
胤緩緩睜開眼楮,虛弱的一笑,「你們……回來了?」
「再不回來,你會把命玩掉。」輕喟一聲的海灝親身扶他背靠著床頭半坐。
「我怎麼了?總覺得虛月兌無力。」連抬個手臂都嫌沉重。
「你瘋了。」
一語既出,鄭可男如願以償的接受各方瞪視,她在挾怨以報。
「我瘋了?」他當她是開玩笑,無傷大雅,「是我中毒了還是遭人暗算?」
「瘋了就是瘋了,別天真地自找借口。」忘得一干二淨倒是省事。
「男兒。」
「鄭可男——」
「端儀郡主——」
「男姐姐。」
咦!她……「風旋兒,你怎麼……起來了?」還不到三個時辰。
「我擔心胤哥哥。」好過分,人家不累嘛!干麼劈她一掌疼死人了。
在胤以眼神示意下,四個魁梧的大男人讓出一個位置讓趙曉風容身。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我小看你了。」鄭可男以略帶激賞的語氣說道。
「男姐姐,胤哥哥沒事了吧?」他臉色蒼白得好像沒元氣。
沒事?說得真輕松,「現在沒事。」
四位貝勒都听出她話中的意思,唯獨那對情侶旁若無人地手心相握依偎在一起。
「海灝,你有話要說?」眼一睨,胤看出眾人眼底的憂慮。
莫非他傷得重?
「呃……我想堂兄還是多休息,把心放寬別胡思亂想。」他言盡于此。
「鋒,你們是不是有事瞞我?」不對勁,為何他們一個個不敢在視他的眼。
「沒有,你多慮了。」他倏地一眼看向窗外。
太不尋常了,莫非……「煒烈,我當真瘋過?」
「這個……」要他如何回答?
「一群縮頭烏龜。」不屑的鄭可男嗤鼻一哼。
大家敢怒不敢言,不是怕她女諸葛,而是為了胤設想。
「端儀郡主,你來說說。」眼前只有她肯說實話,即使傷人。
無視警告目光如箭,鄭可男開口言之。
「你不是曾經瘋過。」她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
眾人松了一口氣,但……松得太早了。
「而是會再瘋,一瘋無止境的六親不認,直到死亡的來臨。」她像是善心人士嗎?一群拙夫。
先發出哭泣聲的是無助的趙曉風,趴在他幾乎撐不住身子的胸前嚎啕大哭,毫無節制。
「我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方法治你,最短七天,最長四十九天,如果在這段期間找不到破解方式,你會成為滿清第一位瘋皇太子,而日子已過了三天。」
隱瞞不見得是件好事,無知反而是種傷害,她不贊成凡事太為對方著想的作法,人有知的權利,因這關系到當事人的死活。
有時傷害反而來自身邊極欲保護他的人。
「原來我真瘋過。」他苦笑地撫撫心上人的背,思忖了一下,「我一天能保持清醒的時辰大約多久?」
頗有自覺,「半個時辰。」
「我瘋起來時,可會傷人?」半個時辰,多珍貴呀!他沒有時間自怨自艾。
趙曉風用眼神懇求鄭可男,不要把她差點死在他劍下一事托出,不想讓他不安的心懷愧疚。
可是鄭可男為了保護她,不得不據實以告,即使會惹來眾怒。
「我只能說,如果我來遲了一步,風旋兒已是一具尸體。」怪她吧!總要有個壞人。
「男姐姐——」
胤撫動的手一僵,眼底有震驚的恐懼,他差點殺了他心愛的女子?
真正的愛不該是痛呀!
違背承諾,他的心比誰都不甘,他是如此地深愛她。
可是,他還是得……放開手。
「鋒,把曉曉帶到府中暫住,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離府。」
「是。」鋒遲疑了一下點頭。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離開你……」
忍著心疼,胤閉了閉眼,一睜開,鋒利無比,「把她帶走,現在。」
領著旨意,鋒點住趙曉風的穴道,不顧她的哭喊帶回府中,準備交給妻子開導再返回宮中保護胤。
「煒烈負責去探查施法者,勢必在四天內找到破解方法。」
「是。」
「海灝,由你去評定星子中有誰能承繼皇太子位,派人保護之,別遭人算計。」
海灝一驚,「你……你在說什麼喪氣話,你會平安無事。」他分明抱定最壞的打算。
「總要未雨綢繆一番,棣樊,小心監視大阿哥和八阿哥的動向,必要時搜集證據呈交皇上。」
「是,我會盡力。」
像在交代遺言,胤的視線落在鄭可男身上。
「別看我,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何況我們不熟,別想編派任務給我。」
「我是……」
「我困了,看顧你這個瘋子三天三夜沒合眼,妾身要去補眠,沒死別叫我,去通知史官登錄你卒歿的時辰。」
她揮揮手轉身要離去,有妻如此不馴的煒烈莫可奈何地牽絆住她的腳步。
「讓爺兒把話說完。」
鄭可男眉頭一皺,以不耐的眼神睇。「最好言之有物。」
「端儀郡主,倘若我有個萬一請好好照顧曉曉。」他說不出口幫她找個男人嫁了,因為割心太痛。
「你……」她深深的嘆息,「你們五行哦,個個是情痴,真應了個服字。」
東木、南火、西金、北水,現在再加上個中土,五行成陣,情字在其中。
貴為阿哥又如何?還不是勘不破情關,在情愛面前表現得像呆子,以為果決地把人放走便無後顧之憂,其實傷的是相愛的兩顆心。
一在東來一在西,情意旋來愛環去,怎麼都是牽掛。
「我需要你的保證。」
「那你就盡量保重自己,別讓‘萬一’發生,我討厭安撫哭泣不休的女人。」拐了人就想丟卸責任,休想!
「端儀郡主……」一陣抽痛狠狠地敲向胤的腦袋,頓時痛得他五官糾結。
胤忍著欲裂的痛楚,盡量不讓自己陷入瘋狂的錯境中,他得保持清醒和惡咒抗爭。
「風旋兒是我師妹,我自然會照顧。」鄭可男手一探,一根銀針沒入他頸項,他隨即昏厥。
「你又讓他昏睡。」
「海灝貝勒,你不覺得這樣對他比較好嗎?」醒著與道法相抗衡才是非人的折磨。
「難道沒有辦法解決他現在的痛苦?」他看在眼里,心在哀鳴。
「有。」
「什麼辦法?」
「把他變成廢人。」
「鄭可男——」
實話實說不成喀!「我不是危言聳听,若是時限內未解套,二阿哥的一生將瘋個徹底。」
一番話惹得眾人心情沉郁,無人談笑。
紫禁城的上空籠罩著一片烏雲,鳥雀繞行,是暴風雨來臨時的前兆,人人揪著心疾行。
是該變天了,滿清的國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