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個人嗎?
龍涵玉從散發致命高溫的熔岩中走出來的畫面,迷迭島上的眾人並不陌生,但這回她的懷中卻多了個焦黑的人狀物,她走過的地方空氣中流動著一股焦肉味。
這是、這是……從來不流淚的暴虎悲吼一聲,一個大男人丟下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哭得震天價響。
冷靜的曲隱一雙怒目死命瞪著風不群,緊握的拳頭青筋快爆裂開來,不言不語無表情,似在付度該怎麼對付他。
風不群冷笑一聲,風炎魂遭熔岩吞噬,現在不死也剩半條命……不,不可能還有命活,他死定了,而他就等著準備接收鷹王的位置吧!
「叫、叫暴虎閉嘴,吵、吵死了……」虛弱的風炎魂氣若游絲地道,他的眼楮怎麼了,為什麼什麼都看不到?「……我好痛……」
他覺得自己的臉上有股清涼的濕意,一滴一滴的,讓他好舒服……是了,原來是太舒服了,他的眼楮才不想睜開。
輕輕的將他放在地上,龍涵玉不知所措的想踫他又不敢,她抬頭看著五行使者,想開口問該怎麼辦卻是泣不成聲。
真怪,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肌膚,他身上的衣物早都燒毀,頭發也焦得長短不一,這要普通人早是死尸一具。
「玉兒?玉兒,是……是你嗎……」他大口喘著氣,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越來越覺得呼吸困難,氣吸進來的少,吐出去的多。
「嗯,你不要說話,我們……醫生!對了,我們快幫你叫醫生來……」她焦急得語無倫次,這樣的龍涵玉看得五行使者心酸不已。
該死的,他這副模樣就算是神仙來也沒救了。夏侯淳眼酸酸地揉了揉恨,不著痕跡的抹掉淚光。
「不,不要醫生,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他伸手想觸模她,血水在她臉上滑出不舍的痕跡。「我的身體好難過……玉兒,我好像看到你躺在海水里,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好美,好像天上的女神……」
「不要說了,炎魂,我們回鷹王殿……回銀翼魔女號,我帶你回去紐約找來全世界最好的醫生……」
他困難的搖搖頭。「我不要醫生,玉兒,我……」他突然一口氣上不來,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我、我、愛……你……」
「我也愛你。」她任他的手用力的握住她的,卻不敢回握,就怕弄疼他。
「再說一次……」
「我也愛你、我也愛你、我也愛你……」她哭喊道。他嘴角那抹弧度是在笑嗎……不,別松開她的手,不要離開她!
「炎魂!」龍涵玉發出痛徹心扉的吶喊,驚天地、泣鬼神。
火山口里的岩漿仍在滾滾冒動,他體內的月ソ淚缺少了生命的滋潤而發揮不了作用。
南宮焰過去想接過他的尸身,以眼示意西門艷色和皇甫冰影去安撫小主子。
但龍涵玉不讓他動他,在拉扯中,一塊龍形玉佩從風炎魂胸膛前落下,碧綠的玉佩此刻黯淡非常。
司徒五月恍然大悟的道;「原來是小玉的玉佩讓他多呼吸了幾口氣。」
他皺起眉,似乎若有所感,好像有一些模糊的畫面在眼前閃爍。「小玉,快,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可以救人,以火攻火,浴火重生……」他看到風炎魂狀似無事摟著龍涵玉輕笑,他沒死嗎?
暴虎和曲隱見主子斷了氣,一股惡氣不吐不快,追著風不群要討命報仇,哪知他還有最後一招,施展不輕易使用的合黑之術,兩人皆不是敵手的被打得口噴鮮血。
「哈哈,你們還是先想想辦法救自己的命吧!」這種合黑之術對己身極損,非到必要不可施展,風不群是黔驢技窮了,為鷹王寶座全力一搏。
龍涵玉听到司徒五月的話一愣,以火攻火,浴火重生……腦中倏地量光一閃。「難道你說的是那個……」
五行使者圍成圈,將主子和風炎魂保護在其中,全神戒備的看著風不群大開殺戒,影子軍團轉眼問折傷大半。
龍涵玉攤開手,心中默念古老咒語,掌中赫然現出火鷹之神送她的「焱魄」,那是一枚跳躍火焰形狀的紅色寶石,她看了它一眼,深吸一口氣,這真的有用嗎?
不管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她口中喃念有詞,將手中的焱魄送入風炎魂體內。
忽地天搖地轉,以龍涵玉與風炎魂為中心散發出巨大紅光,五行使者感到背後一陣熱,紛紛轉頭去看,卻叫刺眼的光線給扎得睜不開眼。
從火山口飛出一道紅色的鷹形影子,像道光柱般迅疾竄人風炎魂體內,眾人听不清楚是鷹嘯還是他的叫聲,轉眼間原本還是一具尸身的風炎魂變成一團灰燼,緊接著灰燼中一道人體慢慢浮現,竟是新生的男體,全身上下除了左臉上的舊傷外,恢復得和被推入火山前並無二致,雙眼雖仍緊閉,但呼吸綿密,他只是睡著了。
龍涵玉感激不已,對著火山的方向頷首致意。「謝謝你,干爹。」
面色一肅,現在她有心情去處理一些「閑雜人等」了。
「五行!」
一聲嬌喝,五道流星般的光影迅速一現,五掌合一地朝空中而去,擋下風不群催動所急落的黑色旋風。
「擋、我、者、死——」陰惻惻的聲音在風中回旋再回旋。
他急了,死了的人都能讓她給弄復活,他需速戰速決。
「那可不一定,我喜歡讓人氣得暴跳如雷。」
小小的身影一躍而上,手持五行令旗插地一喝——
「太白金星子酉,歲星子卯,辰星子子,熒惑子午,鎮星子戌,借來四方靈精之氣,化無形為有形,宇海浩瀚,力量初起,升——」
金星太白夏侯淳全身散發金黃色光芒,胸前金算盤凌空飄起,兩顆耀目的寶石瓖嵌其中,算盤變成圓月形狀的鋒利武器。
歲星(木)皇甫冰影的身上出現銀色氣流,薄如蟬翼的軟刀赫然握于掌心。
辰星(水)司徒五月月兌去一身女裝,戰甲上身,手持快如風動的水弓,迎向流動的水藍。
熒惑(火)南宮焰燃燒著紅色火焰,一把赤焰劍讓他氣勢如虹。
鎮星(土)西門艷色綠色蔓藤纏住雙手,鎮鬼驅魔的金剛杵搖動著震撼天地的嗡嗡聲。
五星聚合,各立于酉、卯、子、午、戌五個方位,身苦各屬性的五色盔,化身為五行戰將。
轟然一聲,五道金、銀、紅、藍、綠的光匯集成一道洪流般的虹彩漩渦,它直街上青天,吞沒日月星辰,將乾坤倒置,陰陽融合,劃破轉眼成夜的天空。
淅瀝嘩啦的雨聲滴滴答答掉落地面,洗滌大地上的污穢,萬物欣欣向榮的迎向雨後的第一道彩虹,風是帶著花香味。
一切都結束了。
所有的恩恩怨怨都隨落花一般的雨絲融人大地的懷抱,從此不再有丑惡的紛爭,只有泥土里長出的女敕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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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島上的人听著,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你們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住了,趕快出來棄械投降,不要耽誤老娘的時間,三缺一正在等著我……」
這聲音……這聲音……好熱呀!很像她的……
「……小玉呀!睡覺不要踢被子,夏天喝涼水對生理期不好,你七歲還尿床的事我不會告訴其它人,記得有空回英國看蘭達祖女乃女乃,她說你今年犯桃花,會找到良緣佳婿……」
什麼叫不會告訴任何人,用衛星當大聲公對全島廣播,誰會听不見?
雙手捂臉的龍涵玉羞于見人,眼一閉裝死。
「那個正在大吃大喝,把這兒當度假中心的女人是誰?」
「我媽。」
「還有那四對攜家帶眷的中年夫婦又是誰?」還有孩子的笑聲。
「喔,四大堂主,青龍叔叔、白虎叔叔、朱雀阿姨和玄武叔叔,以及……」他們一家人。
「夠了,不用介紹,我想知道的是為何有人在我的島上念經?」大悲咒、往生咒、般若波羅蜜心經、地藏王菩薩本願經……天哪!一整天了,竟然沒停過,他不會累嗎?
小小的竊笑聲不小心流泄出來。「呃,那是和尚哥哥,你看他頭頂光光的就曉得……」
「他是和尚。」風炎魂接著道。
「哇!好厲害喔!猜得真準,他就是和尚。」給他鼓鼓掌,放鞭炮,普天同慶。
「小玉,不要裝可愛,把你放在背後的蝌蚪放掉,要是我再喝到加料的珍珠女乃茶,我一定會分你一人口。」用嘴喂。
「哎呀,不要叫人家小玉啦!很聳吶!」龍涵玉跺腳又嘟嘴,非常不滿意自己的小名。
「還有外海那‘幾千艘’大船小船可不可以駛走了?迷迭島不是觀光勝地,就算他們自備糧食、飲水和帳篷一樣不允許。」可是也未免太過分了。
住了幾十年的小島,他第一次覺得地廣人稀的土地變得擁擠,到處是吉普車、遮陽傘、沙灘排球,還有……比基尼女郎。
才兩天而已,他已經有身處大溪地的錯覺……等等,他沒眼花吧!是冰淇淋車和熱狗攤,以及台灣的……搖搖冰?!
他快瘋了,居然有人在他的島上擺攤,這實在是太離譜,是他太好說話了,或是他們得寸進尺,扶老攜幼地搭起帳篷烤肉。
「哦!那你得自個去跟我媽媽溝通溝通,她才是老大,我是卒仔。」小魔女踫到大魔女,沒轍。
風炎魂忍氣的瞪大眼。「她是你媽!」
意思是母女問無話不談,好ㄍㄙ。
「你幾時見過小玉西瓜比大西瓜大?」她的媽向來就不是理性的人,比她還任性。
「推托之詞。」他不滿的說道。
龍涵玉呵呵地賊笑,拉低他的身子在他耳邊小聲的說著,「不要理她,做你自己的事,她這人最怕無聊了,如果沒什麼好玩的事,她最多三天就膩了。」
「真的?」母女倆的個性還真像,難怪知母莫若女。
「人格保證。」她拍拍左胸,表示句句都是真的。
「希望能如你所言……」
「小玉,過來。」
從來不嘆氣的風炎魂臉一抹,深嘆一口氣,人滿為患的小島上實在找不到兩人獨處的空間,他正打算拉苦她往隱密的深林一吐情衷去,卻在走了兩步後被未來的丈母娘喊住。
原本他要跟著過去「拜見」,沒想到……
「主子,龍門的蜜釀酒真好喝,香香甜甜又不嗆,你要不要喝一口看看?」
嗯!真香,酒香濃郁。
「暴虎,你喝醉了。」而且是爛醉如泥,抱著他大腿不放。
「主子,我從不曉得龍門盡出美女耶!你瞧瞧那個那個多媚呀!還有惹火的身段……哇!受不了,我的口水泛濫……」吸!他要好好保養眼楮,多看好「風景」。
活著真好,這是他此時的心情寫照。
「小心被閹割。」听說龍門女子最痛恨花心的風流鬼,而他是其中之最。
「安啦!安啦!我是心動而不敢行動,你看曲隱就可憐了。」嘖。愛錯人可是件痛苦的事。
「曲隱?」
風炎魂不需費心便能從人群中發現高大的身影,他忽覺一絲不對勁的眯起眼。
「曲隱喜歡靜虛,偏偏靜虛是個……男人。」唉!不失戀都不成。
司徒五月背脊發冷的疾步快行,企圖擺月兌身後的大塊頭,他都已經恢復一頭白發的男裝打扮,為何還有人痴纏不休?
他的眼不經意對上風炎魂的黑瞳,同時一怔,接著兩人皆想起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頓時臉色大變,各自捂著嘴往樹不大吐特吐,他吻了男人(被男人吻了)。
而真正的靜虛被送走後,愛上龍涵玉的大堂哥,小倆口正卿卿我我的在普吉島度蜜月。
「女兒呀!他那張面具為何還不取下,你沒治好他的臉嗎?」看了挺礙眼的。
是火鷹之神的焱魄不夠力嗎?有需要的話她可以幫幫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讓女兒欠欠人情也好。
龍涵玉一臉天真的眨眨眼。「為什麼要取下?他那俊美的半張臉已經夠迷人了,干麼錦上添花的自找麻煩,你們大人不是常說‘水枉歹照顧’,他要美得太禍水,老有人來搶就不好玩了。」
「這……」有道理。
原來她的心機這麼重,讓听者聞言,臉上皆多了黑線三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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