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別再跟著我。」夜是犯罪的溫床,會吞食無知的小孩。
「不要,我不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夏侯清雪非常固執的亦步亦趨,生怕跟丟了。
「你敢不回去?」一張凶惡的臉布滿陰霾,近在咫尺怒視。
「我就是不回去,怎樣?」反正她打定主意跟著他,不讓他再從眼前消失。
「不要以為我不會丟下你,你不值得我心軟。」只要十分鐘,她將淪為這群虎視眈眈男人的點心。
「好呀!你不用管我,放我自生自滅,反正你連思子成疾的母親都不肯去見上一面,我算什麼。」她豁出去了,什麼都不怕。
好吧!是有點小怕,這里的人看起來不怎麼友善,老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好像她是一塊上等的牛肉,人人都想咬上一口。
「你要是再提起那個女人,我發誓你會成為餐盤上的食物。」什麼思子成疾,全是笑話。
「為什麼不能提?華姨真的很想你,她……」他的態度真差,居然瞪她。
「夏侯清雪,你看到牆邊死老鼠了沒?」再-嗦,那就是你的下場。
她脖子一縮,微微反胃的捂住嘴。「好……惡!不說了,至少今天不說。」
哼!再三個小時就明天了,她再繼續游說他。
「小孩子不要太自作聰明,你還沒有太多智慧足以應付這個世界。」玩文字游戲,她的功力太淺了。
「我不是小孩子,華姨說她在我這年紀已經當媽……啊!我沒說,我沒開口,我在嚼口香糖。」她趕緊低下頭,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哼!」
冷哼一聲的夏侯淳掉頭就走,逕自朝最擁擠的吧台靠近。
夜是無情的,帶來貪婪和殺戮,在盡情熱舞的舞池里,人心是沉淪的,往下墮落,沒有一個靈魂有得到救贖的機會。
他們瘋狂,他們叫囂,他們用生命換來短暫快樂,他們迷失在煙霧迷蒙的假象下,掙月兌不了也不想逃出去,以為這就是他們追求的天堂。
夏侯淳點了一杯龍舌蘭酒放在唇邊輕啜,鷹眼銳利橫掃一室,一件單純的盜尸事件他足足花了一個月還查不出所以然,實在叫人氣餒。
雖然春風葬儀社涉及在內,也有確切證據證明老板汪正人是其中一名成員,利用其行業的便利通知盜尸集團前來竊尸,再一起合作將毒品藏在尸體里,運送全省各地加工販售。
可是到目前為止,共犯有幾人還無法確定,毒品從何處轉入,由誰接頭,供貨商身份一概成謎,讓人明知線索在前頭卻捉不住。
像是隱約有股力量在暗地里操控,讓他像順著箭頭走的傻瓜,答案明明就快浮出水面,偏偏在他接近的一刻又斷線,回到原點重新開始。
不過最令他頭痛的是那個黏人的丫頭,在他刻意甩開她之後,居然知道他前往哪間酒吧進行調查,傻愣愣的站在門口等他,還一副「我終于逮到你」的蠢樣。
她的毅力值得敬佩,可惜用錯地方,龍蛇雜處的小酒吧最容易藏污納垢,一個不小心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
「呸!呸!呸!這酒好難喝,苦苦的,怎麼會有人貪杯的把它當水灌?」舌尖都麻了,好辣喔!
夏侯淳偏過頭,低視努力擠到他身邊的小鬼頭。「這叫瓊漿玉液。」
「是苦酒,很苦很苦的毒藥,遲早會毒死你。」不然怎會有酒精中毒,喝到掛的酒鬼。
「大人和小孩子的分別就在這里。」他揚手一招,「酒保,給她一杯可樂。」
「可樂?」夏侯清雪的眉頭是皺的,覺得被看輕了。
「給你一個忠告,視線不要離開你的飲料超過一秒鐘,也不要隨意接受別人招待的任何東西,記住,是任何東西。」很想丟下她的夏侯淳還是忍不住叮囑兩句。
「為什麼?」她不懂。
他回睇。「四個字,人心難測。」
說完,他走向舞池中央一個壓低帽沿的男孩,將他的手往後壓帶到陰暗角落,兩人不知說了什麼似的要起沖突,但是夏侯淳一拳揮下,當場倒地的男孩就沒再爬起來。
之後,他從男孩衣服里取出一包白色粉末,去了一趟洗手間便不見白色物品,雙手未沾半滴水的又回到吧台邊。
「先生,你是條子?」酒保警戒的問道。
「不是。」他搖搖頸上的金算盤,露出刻在其上的小小龍紋。
「龍門?」他驚訝。
「沒錯。」
酒保端了杯加冰塊的威士忌往前一送。「免費的,請享用。」
「謝謝。」他一飲而盡,表示允諾不在店里滋事。
酒保笑著去招呼其他客人,不再特別注意這位貴客。龍門辦事由不得他人插手的。
可是兩人的短暫互動卻引起夏侯清雪的好奇心。之前她就听過龍門這字眼,再一次落入耳中,很難忍住不發問。
「什麼是龍門?」听起來好像很威風,一听到龍門二字,大家的臉上就會出現敬意。
「龍家大門。」標準解答,卻沒人相信。
龍門初創時,只是一群愛管閑事的龍家人,他們閑來無事愛打抱不平,行俠仗義,看到別人家的幫派做得不好就去挑一挑、弄一弄,把人家搞得烏煙瘴氣再揚手一揮,瀟灑離去。
久而久之,大家便知曉龍家專出怪人,而且行事作風單憑一時興起,是正是邪難分辨,因此江湖上便多出個龍門。
不過後來武林出了不少大事都由龍門出面擺平,慢慢的漸成大幫,也開始招收弟子,許多受人尊敬的事跡才流傳開,直到今日的威嚇八方。
「人家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用對小孩子的口氣哄我。」什麼龍家大門,姓龍的人家都有門,不全叫龍門?
夏侯淳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言繼續喝酒。晚一點他還有事要辦,不想浪費精力在她身上。
「淳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為什麼都不肯開口說話?我知道我很煩人,可是我真的很想見你。」不單是為了華姨,還有她一些些超越兄妹情份的情愫。
雖然她曉得那是不被允許的,可是偷偷暗戀他應該沒關系,只要不說出來就沒人知曉。
「淳哥哥?」那一聲淳哥哥喊得他打了個哆嗦,透過她,夏侯淳仿佛看到另一道俏麗身影,用著甜得膩死人的柔絲嗓音輕喚。
他們家小玉不會又突然冒出來吧!那個鬼丫頭簡直不是人,玩心甚重又愛看熱鬧,叫人防不勝防。
「淳哥哥,淳哥哥,你不要不理人嘛!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心煩,我只是覺得一家人干麼要鬧得不愉快,有什麼不好的事通通把它拋到過去,人要往前看嘛!」把握現在才是正確的人生觀。
「吵。」像是嘰嘰喳喳的麻雀。
這時候他特別想念小喜鵲的笑聲,即使夸張得讓人受不了,卻是他寂寞夜里最大的撫慰,她的笑聲里含有令人振奮的力量。
「人家哪有很吵,音樂聲比我更吵,我要講得很大聲才听得見自己的聲音。」夏侯清雪一臉委屈的喝著可樂,可是憋不住話的她又開始洗腦了。「其實你回去一趟有什麼關系,華姨真的很想你嘛!她想得都哭了。」
「-嗦。」年紀輕輕就得了老化癥。
「厚!你為什麼不听听別人怎麼說?再怎麼樣她也是你的母親呀,讓媽咪哭就是你的不對。」她一時月兌口,喊出私底下對秦翠華的稱謂。
「你叫……媽咪?!」他記得他沒有妹妹,他指的是一母同出的胞妹。
夏侯清雪突然臉一紅的噘起嘴,「怎樣,不行嗎?我喜歡叫她媽咪,誰叫她的兒子不肯回去叫她一聲媽。」
不孝、不孝,非常不孝,連親媽都不認。
「多管閑事。」她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沒資格置喙。
「你好惡劣喔!人家是好意吶!你要是看到媽咪藏在枕頭下的畫冊,就會知道她有多愛你。」有媽愛的人還不知珍惜,真是可惡。
夏侯淳不耐煩的想叫她滾遠點,一道清亮得叫人頭皮發麻的嗓音驀地響起。
「就是嘛!要對自己的媽媽好一點,像我那個無情無義,狠心丟下我就不管的媽,我還是一樣很愛她,雖然她是成精的老妖婆。」人活到那歲數還不見老態,非妖即魔。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驚恐。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你曉得我喜歡熱鬧嘛!」就是有點熱。
「司徒呢?冰影以及艷色,還有南宮焰那個混小子在哪里?」不是一再囑咐他們要看好她,不要讓她到處走。
「談戀愛嘍!」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龍、小、玉——」不要惹火我。
粉色披風下露出一張笑得好開心的小臉。「淳哥哥,你怎麼認出是我,我包得像蝙蝠俠吶!」
撫著太陽穴,夏侯淳壓下沖到喉間的吼叫。「你難道忘了有人要捉你嗎?」
為什麼她就不能安份一點?老要別人替她擔心。
龍涵玉俏皮的眨眨眼。「他們也很忙呀!忙著和我的替身玩捉迷藏。」
「替身?!」她又在玩什麼把戲?
黑眼微眯,夏侯淳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在這座小島的另一端,肯定有一群人被她的惡作劇搞得人仰馬翻,叫苦連天。
而她只會拍手叫好,不會有任何愧疚感,反而遭戲弄的人事後會原諒她,依然把她當易碎的水晶捧在手上疼愛有加。
她是魔女,可恨的小魔女,卻也是大家極力保護的寶貝,只因她是龍家女兒。
「淳哥哥,她為什麼也叫你淳哥哥?而且你好像比較喜歡她。」吃味的夏侯清雪不滿的說,不懂家里的「佣人」為何可以挽著淳哥哥的手撒嬌,而他毫無厭色。
「閉嘴,這里沒你的事。」夏侯淳對著她一吼,感到一個頭兩個大。
「可是……」她才是他的妹妹,他應該把注意放在她身上。
「淳哥哥,你的大麻煩來了,我要找個好位置專心看戲。」對了,要帶一些瓜子、豆干當零嘴,不然就少了看戲的味道。
「等一下,龍小玉,你給我留下來,不準走,龍小……該死,她居然敢給我溜掉。」她上輩子是泥鰍嗎?才一晃眼就不見蹤影。
等等,她說什麼麻煩?
他才想著會有什麼麻煩發生,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便如摩西過紅海一般散向兩旁,只見一群手持棍棒的凶狠男子面露猙獰的朝他走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他果然捅到蜂窩了,找個人開刀釣出大魚,他也不是毫無進展,至少有個人肯跳出來當他的踏板。
原本躺在地上的男孩消失了,只剩下點點腥紅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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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群架是什麼滋味?夏侯淳在生疏多年後,只有一字評價。
累。
不是老了,上了年紀打不動,而是找人找累的,他在酒吧事件結束後,轉身想找個愛看熱鬧的小鬼,卻意外踫到偷跑到酒吧玩樂的男孩。
原本他可以不管他們,繼續找那個讓他頭痛欲裂的愛玩少女,可是其中一個不知因何緣故月復部受傷,血流不止的多了個刀刃大小的洞。
而他必須伸出援手的原因無他,只因這群男孩是千里葬儀社的學生員工,也是女友張阿喜使用美色勾搭來的養眼學弟。
「為什麼他會受傷?」真沒用,刀子沒眼,難道他也瞎了嗎?不會閃呀!
「很抱歉,這個答案我也很想知道。」因為沒人肯回答。
「你不是在酒吧泡妞,享受左擁右抱的樂趣嗎?」虧他還是龍門的五行使者之首,居然連發生在眼前的事情也阻止不了。
夏侯淳的眼一沉,將說著話的女人擁入懷中。「我沒有左擁右抱,我只抱你一個。」
「哼!睜眼說瞎話,除了在醫院躺著的那一個,其他幾個都異口同聲的說,看到你和兩個美眉走得很近。」都被捉到了還狡辯。
「栽贓。」那幾個小子聯合起來陰他,他絕對會找個時間幫他們鍛煉跑得快的體力。
「他們為什麼要栽你的贓?我這些學弟們可是乖得很,個個是優良寶寶。」誰像他那般滑頭,喝酒也不找她,自個快活。
半夜被男友登門吵醒的張阿喜有些火大,裝不出平時嬌滴滴的撩人風情,發上夾著大大的鯊魚夾,腳踩小貓造型的拖鞋,脂粉未施的素白著臉,難怪她的招牌笑聲也不見了。
不過,她自私歸自私,卻十分關心躺在床上的那一個,雖然她還是覺得他太笨了,看到刀來不會空手奪白刃,反而讓刀身沒入腰際,差點連小命都完了。
優良寶寶?夏侯淳的嘴角抽搐得厲害。「你要是想不出理由,就枉費我對你的愛了。」
明擺在眼前的事實還裝傻,他都要懷疑她的真心有幾分。
「就因為他們仰慕我,愛戀我成狂。」她挑眉,不以為然。
「真有自信……」他失笑的搖搖頭,對著她的唇一啄。
「小龍他們很听話又上進,我口干就馬上奉茶,稍一喊熱扇子就來,腰酸背痛不愁沒人來捶上兩下,你不要隨便誣賴他們。」這可是她親手教出的子弟兵,日後要幫她撐大局的小種籽。
「護短。」說她心眼小還挺大方,對這些男孩信任有加。
「呵呵……護短才是你們龍門的專利吧!我可不敢剽竊。」誰不曉得龍門最護自己的人,關起門打孩子,也不許別人踫他們的人一根寒毛。
「有興趣加入嗎?」夫唱婦隨,一起為牛馬生活吃苦受罪。
張阿喜瞟了瞟他,一把推開。「原來你說愛我全是虛情假意,居然慫恿我當人家奴才。」
她是女王、女神耶!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羞辱她,輕視她的嬌貴。
「什麼奴才?你想太多了。」通常他們會自稱是身份高人一等的奴隸。
「少來了,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在做什麼,當年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逃出你們的覬覦……」
「等等,你是說你曾是龍門相中的目標?」她?深感懷疑的夏侯淳瞄瞄她全身上下,有些難以置信。
「那還用說,不想想我是誰,你都能當五行使者之首了,我能差到哪去了。」她驕傲的揚起下巴,一副他狗眼看人低的踐樣。
「再等一下,你怎麼知道我是五行之首,這是屬于我們龍門的秘密。」只有少數人得知。
張阿喜捂起嘴呵呵輕笑,似在嘲笑他的後知後覺。「不然我怎會認識龍阿姨,你們家小玉還一直嚷著要把五行改為六畜呢!」
「什麼?六畜……」他們是畜牲?
「不是不可能,以你們家小玉頑皮又愛玩的個性,說不定哪天真找個人湊成六畜興旺。」那時她可有笑話好瞧了。
夏侯淳越听越心驚,整個人的僵硬程度媲美石膏像。
「呵!不對,我們明明在討論你左擁右抱的事情,怎麼會轉到你們五行的身上去?」差點被他蒙了,真是可惡。
「為什麼門主會瞧上你,你有何特殊才能?」例如焰會控火,司徒能御水。
「我嘛!呵……都說了是張天師的後代子孫,當然會看相嘍!不過我看的不是別人的未來,而是死期。」所以開葬儀社最合適,能比別人早一步拉到生意。
「預知死亡?」這……呃,真的很觸楣頭。
「可以這麼說,不過……」張阿喜媚眼一挑,瞅著他直瞧。「夏侯先生,你要不要解釋今晚發生的事呢?」
有些事可以等,有些事不能等,當她睡得正香甜卻被人吵醒,還得面對可愛學弟被刺的揪心事,這些損失該向誰討?
尤其是她的美容覺最忌遭人打斷,睡眠不足是女人的天敵,嬌艷的她若頂著一對熊貓眼出現眾人眼前,會有多少人傷心失望啊。
為了她的美麗、她的驕傲、她付出的感情,他若沒交代個清楚,她肯定不與他善罷甘休,非把他搞得形容枯槁才甘願。
「你是指蘭庭之遇刺一事?」一無所知,他已經說過了。
「小蘭子的事我會找他談,他在我的管轄範圍內。」也就是她會處理。
「你要插手?」頓感訝異的夏侯淳凝神一瞥,想從她清麗的臉上看出端倪。
一向以享樂為主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反常,她的自私自利不會允許她對別人多做開懷,除非……一個奇怪念頭浮現腦海,但模糊得令他捉不住。
她一定有什麼事沒告訴他,且瞞著他私下調查,才會動用唯她命是從的帥哥軍團,藉由他們的追查探知她想得到的消息。
她,越來越像一道謎了,他挖得越多,她就越撲朔迷離,如同在走迷宮,沒走到最後是看不到出口的。
看出他的疑心,眼神閃爍的張阿喜掩嘴大笑。「什麼插手呀,幫忙付醫藥費罷了,難不成你要我這嬌貴身子紆尊降貴的照顧他衣食起居,喔呵呵……呵呵……」
「你笑太多了。」有鬼。
「夏侯學長,現在是我在審問你,還是你在審判我?你不要挑了梨子說橘子酸,結果卻買了一籃隻果。」
「什麼梨子、隻果,有什麼關系?」他听得一頭霧水,她想吃水果?
她沒好氣一瞪,「沒關系。」
「……」默然。
「你是真笨還是假蠢,沒關系的意思,就是要你別顧左右而言他,老實招來你一共腳踏幾條船?我這人向來寬宏大量,不會為難誠實的劈腿男。」頂多親施宮刑——去勢。
怪了,他怎麼听見有人在敲空鼓。「拿走牛皮就做不成鼓。」
「嗄!」換他在打啞謎不成。
「听你吹呀!要是我真有其他女人,你能平靜的站在這里就不是把自己擺第一的張阿喜,我記得你的側踢和轟雷劈相當……嗯,出色。」
他有幸見識過,結果在醫院躺了十天,左邊肋骨斷了三根,右邊的臀骨移了三寸,在龍門群醫的治療下才恢復健康。
若是尋常人可沒那麼幸運,重則下半身癱瘓,輕則得住院一年以上,加上三年的復健。
笑得不自然的張阿喜揚揚手。「過去的事就別提了,我相信你沒有搞軌……」
「出軌。」他糾正。
「好嘛!龍門專情第一名,一輩子就那麼一個摯愛,愛人沒死前絕不會移情別戀。」規矩她是清楚,但不見得每個人都做得到,感情的事無法控制。
「小、喜、鵲——」開口閉口一個死字,她不能暫時忘記她干的是哪一行嗎?
「哎喲,哪個女人不吃點小醋、耍耍性子的,你就讓我無理取鬧一次有什麼關系?你愛我嘛!讓我偶爾也像個小女人不行嗎?」
「那你愛我嗎?」笑意浮上眼底,他輕聲問道。
「不愛你干麼吃醋!你就非逼我說出這句話,實在太壞了。」張阿喜的耳根微微泛紅,惱羞成怒。
她就是愛面子,說不出口嘛!老愛逼她把愛掛在嘴邊,那多羞人呀!高貴的淑女是不說愛的。
真是的,害她臉都紅了,這要傳出去多羞窘,人家會以為她張阿喜跟普通女人沒兩樣,居然也會敗在愛情手中,由雲層天宮走入凡間,成為俗人。
難得看她一臉羞意,夏侯淳快意的仰天一笑。「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非常可愛。」
「我不可愛,是艷如海妖。」她要可愛何用,又不是長不大的小女生。
只要是女人,都喜歡听見的贊美是美麗而非常可愛,張阿喜亦不例外,追求極致的美是她最大的堅持。
「很可愛,我最愛個性別扭又倔強的可愛阿喜,你讓我痴迷成狂。」他無法想像不愛她的情景,她注定是他一生中最可怕的天敵。
這家伙真討厭,讓她豆腐般的臉龐都發燙了。
「還有,你那群惹人厭的學弟看到的不是事實,她們是夏侯清雪和龍涵玉。」還是要解釋清楚,免得她整桶醋往他腦門一砸。
「咦!是她們?」兩個超級愛惹禍的小女生,號稱麻煩暴風機,走到哪里,哪里就狂風四起。
「不過,我似乎看到一道十分面熟的背影。」因為不確定,他不想多提。
「誰?」
「季弘儒。」她的同門師兄。
一提到這人,張阿喜的表情驟變,呵呵笑的勾下他的脖子,異常熱情的對著他溫厚胸膛蹭呀蹭,口吐誘人的催情香氣。
「親愛的淳,你想不想試試歐洲進口名床的柔軟度,它會讓你猶如回到水床一股的子宮,舒服得不想起來。」
夏侯淳的黑眸轉為氤氳,深幽如海的最深處。「這是邀請嗎?」
「你說呢?」艷如春蝶的羽睫眨呀眨,帶來勾人魂魄的魅惑風情。
性感的維多利亞睡衣衣帶滑下細肩,粉膚透著淡紅色嬌女敕,半透明的惹火內衣更是攝人心魂,完美無瑕的玉胴發出珍珠般的光澤。
他俯,不需要言語,將多余的布料扯掉,深濃的吻著她美麗頸線,一室的火熱如燎原的焚風,燃燒著失去控制的野獸。
夜,正長。
但,也是短暫的。
對纏綣熱愛的情人而言,它永遠不夠用,希望黎明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