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連日來的追蹤,憑著一張風靡各大校園的俊朗臉孔,管玉坦得到一個他作夢也想不到的答案,讓他甚至希望消息的來源有誤。
他寧可多一化些時日來做正確的調查,也不願獲得令人匪夷所思的道听途說,簡直是荒唐到了極點。
修女?!
多麼聖潔而殘屠女孩一生幸福的束職!他認為,信仰是一種心靈力量而非純然犧牲自我,無數的女人只為一個神的存在而放棄自己終身的幸福非常不人道,神不該利用女人的無知引誘她們做出有違上帝造人美意的事。
人,不就是為了傳衍後代而生的嗎?
而母親這一職非女人莫屬,責任深遠重大,是神也取代不了的神聖地位,她怎能剝奪女人為母親的天性,同時也毀滅一條生命甚至多條小生命擁有母親的權利?
神既然有創世的能力何必要人侍奉,堅持它才是唯一真主,指尖一捏便是無數的僕從,何需人來歌頌它的偉大,困住女人的情愛。
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無法壓抑在一件黑色修女服下,當修女根本是變相的禁錮人性發展。
因為人不是神。
「哥,你可不可以別再管向家的事?」如今在事業上已能獨當一面的管意築攔住繼兄的去向。
「有恩當報,你忘了當年向老師一家對我們的恩惠嗎?」他以恩情為由成就自己的私心。
「這些年你回報得夠多了,你要為他們做牛做馬到幾時?」再大的恩惠他報恩也該有個終點。
「落井下石者眾,雪中送炭者少,受人點滴還以泉涌,感恩圖報是我們應該做的。」取出車鑰匙,他按下車庫的開啟鈕。
「沒有什麼是應該不應該,不然我給向家一筆錢來報恩好了。」反正她現在是黃金女郎,擁金無數。
聞言,他表情一沉,「別用金錢侮辱了你、我,你有錢是因為你找到了有錢的父親,而非你辛苦累積而來。」
「我……我父親還不是你父親,何必分彼此。」她難過地壓低聲音道。
如果和親生父親相認會失去他,也許當初她就不該回到父親的身邊,任由他和向家又越走越近。
兩人的父母是典型的再婚家庭,她跟著與父親離異多年的母親嫁入管家,隨即改姓管,一家四口過著和樂的生活,她也樂得有個大她兩歲的哥哥。
後來年歲漸長,小女孩的孺慕之情轉為少女的思慕,繼父與母親的驟逝使得兩人必須相依為命,那份思慕遂成了暗戀。
原本以為他們會如此過下去,但在他們進入向家後情況大為逆轉,他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大哥了,而是向家三個女兒口中的管大哥,她無法再獨佔他的關愛。
因為當時年紀小不得不寄人籬下,等到他們存夠了錢搬出向家的那一天,是她最快樂的日子。
不過,好景不常,她似乎高興得太早。
每當向家一有事,他一定義不容辭的挽袖幫忙,有時是當家教,有時是接送幾個向家女兒,甚至她們生病了也要他去一旁安撫喂藥,實在太過份了。
她抗議過無數次,可他總以相同的理由回應,要他和向家畫清界線是不可能的事,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大學畢業後,她考進一家知名企業工作,無意間遇見再婚卻未再生育的父親,父親熱切希望她回家同住,並為她安排了個非常具有發展性的工作,有意培植她成就大事。
原來這間規模甚大的金飾進出口公司是父親所有,她當下升格為最有身價的董事長千金,追求者不計其數。
可是,她只獨鍾一人,為了他不肯改回父姓。
「小築,人各有志,我知道趙伯伯有意招攬我入趙氏,你用不著來當說客。」他不想欠人人情。
錢債好還,人情難償。
管意築神情一黯的道︰「你不是想賺很多錢報答向家嗎?幫我父親是最快的捷徑。」
「恩情難以用金錢衡量,我寧可靠自己的力量去實現。」錢,他現在有的自認不比趙家少,只是他不想讓她知曉。
或許是看穿了她對自己的愛慕之情,而他也明白有些事無法回到單純的過去,以至於只好瞞著她有了秘密。
他一直當她是妹妹看待,從以前到現在始終不變,他知道自己的長相吸引不少女孩子的注目,即使他刻意淡化無意間散發的鋒芒。
感情的事很難說得明白,在他身邊是圍繞了很多姿色出眾的女孩子,有的甚至如同女明星般美麗且主動向他示愛,但他總是動不了心,腦海里浮現的是一張專注書本的小臉。
不答應趙伯伯去幫他忙的主要原因在於意築,他不想讓他們父女倆將他當成未來接班人,以婚姻為手段籠絡他不得不進駐趙氏企業,成為人人稱羨而他敬謝不敏的駙馬爺。
有志氣的男人會靠自己的雙手打天下,依附現成的成就並非他所願。
現實一點的說法是他不愛意築,他沒辦法為了飛黃騰達而娶自己不愛的女人,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欺騙,何況他的心里只認定她是妹妹,兄妹結婚等於逆倫。
「哥,你為什麼這麼固執?當初你可以接受向家的幫助,現在沒理由不接受我父親的資助。」爸爸願意出錢讓他自組公司。
因為向家不求回報,純粹出自真心。這兩句話他沒說出口。「我不再是當年必須顧及妹妹是否餓肚子的傻哥哥。」
是的,若非考量到她的關系,他可能不會和向家結下不解之緣。
但是他慶幸進了向家,遇上了改變他一生的小女孩。
管意築為之一怔,「你是為了我才進向家?」
「不管是為了誰,我們受了人家恩惠就不能忘,那時若沒有向家及時伸出援手,你、我都完成不了學業,只能窩在路旁看人臉色行乞。」他故意把事情說得很嚴重。
即使少了向家的援助,他們頂多生活困苦些,不致淪為乞丐,但肯定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行乞?!」她微微一顫,不能想像自已淪為乞丐的慘況。
「甚至會更慘,我們會被趕,而你可能被地方混混賣到酒店、舞廳之類的場所出賣靈肉……」
「不要再說了,我了解你的意思。」只是她還是不贊成他去向家當免費義工。
要幫外人不如幫幫自己人,爸爸還打算把事業交給他,由他一手去打理,包括她的未來。
「時間不早了,你該去上班了,雖說是自己的事業也不好遲到太久。」他看看表提醒她。
她也瞄了一眼手表,快九點了。「那你呢?課也不用上等著喝西北風?」
「反正你現在有錢嘛!等老哥窮得沒一毛錢再賴給你養。」他開玩笑的道。
「你就愛作踐自己,不肯為往後的日子多想想。」她對他實在有很深的挫折感。
「想多了只會頭痛,我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就好。」他像個友愛的兄長輕揉她的頭。
一股悵然浮上了她的眼,「你幾時才能將我看成女人而不是妹妹?」
溫厚的氣息就在眼前,她卻不能像小時候那般恣意投入他懷中,盡情的要賴撒嬌,讓他只當她一人的英雄,永遠的避風港。
長大了,顧忌也跟著多了,很多事都不可以做,單純的想念都被禁止,當他的妹妹有什麼好,能光明正大的大聲說愛他嗎?
只怕落人恥笑,笑她厚顏無恥,兄妹近二十年還搞不倫之愛。
因此,暗戀還是只是暗戀,除非他主動向她表示愛意,不然再多的暗示也枉然,徒增笑話而已,他的眼里沒有她。
所以,她好恨向家的人,尤其是「她」。
「妹妹、水遠是妹妹,這是不變的事實。」他常說這一句話。
妹妹呵!多曖昧的字眼。
「我們並沒有血緣關系,你說過你要永遠照顧我。」不知為何,她有種即將失去他的感覺。
雖然,她從未擁有他。
管玉坦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你是我妹妹,我自然要照顧你。」
「自然?」她笑得有點苦澀,「你說得好像我是你的責任,一個甩不掉的負擔。」
除了父母手足子女,沒有人「自然」要照顧另一個人,他的話傷人好深。
「是責任也是負擔,但我心甘情願,因為你是我妹妹。」他一再重復兩人的兄妹關系,盼能打醒她。
妹妹……多悲哀的戀情。「有沒有可能你會以妹妹以外的眼光看我?」
「不可能,妹妹就是妹妹,我……」他溫和的表相下閃著精厲的眼神。
「拜托你別再傷人了,我全身都是傷了。」她成功的以燦爛的笑臉掩蓋內心的悲傷。
只是,人永遠學不會死心,她猶是欺騙自己是唯一的,只是他暫時沒發現她的重要性罷了。
痴,是女人的第二個名字。
同時也是蠢的代名詞。
順著台階下的管玉坦笑笑地拍拍她的臉。「老哥的行情太好了,過些日子給你找個嫂子。」
「嫂子?!」她愕然的表示好似不了解這兩個字的意義,彷佛她從來沒听過。
「高興得變傻了呀!」他插入鑰匙打開駕駛座的車門。
「誰?」她木然的問著,沒什麼感覺。
「以後你就知道了,快去上班。」捏捏她的鼻子,他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管意築忽地回神抓住他手臂,「你還是決定去向家,不顧你的工作了?」
「不,我不去向家。」他才剛由台南回來台北不久。
「那你要去哪里?」他的穿著不像去講課,比較休閑。
「修道院。」希望是白走一趟。
「修道院?!」她有沒有听錯,他要去修道院?
他趁她松手時迅速關上門倒車,上了車道後才停下來,「虹兒可能在修道院。我走了,你自己上班小心。」
「向虹兒……」
又是她。
每回他一忙向家的事都是「只」為她而去,從無一次例外,難道她就如此不堪,比不上一位什麼都不懂的蠢書呆嗎?
好恨哪!
可是她知道自己心軟得傷不了人,只能暗自飲恨,讓惆悵和孤獨陪伴著自己。望著迫不及待遠去的車影,她幽然一嘆。
「你幾時才能回應我的愛呢?」玉坦。她只能在心底如此喚他。
一片落葉飄過圍牆,近七月的暖陽她竟覺得冷。
是寂寞吧!!
風無語。
遠處的木麻黃樹上蟬鳴一聲聲,似乎在說︰知了,知了,知了……
我知道你的心事。
☆☆☆
這是一間奇怪的修道院。
「美美修道院」五個大字鐫在一塊橫切原木板上,建築物看來有些老舊,不過似乎正在大興土木,進出的工人三三兩兩,好像不趕時間地隨意東做一點西做一點,動作輕巧無聲,像怕吵到人似的。
大門是開著的,感覺上是歡迎他大駕光臨,他不由得走了進去。
管玉坦如果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對勁的話,十公尺外迎面走來的修女就夠他震撼了。
悠揚甜美的詩歌吟唱聲令人聞之心曠神怡,彷佛置身在平靜的海面,海風輕拂過臉頰,淡淡的海水味道盈鼻,旅行的海豚由身邊游過,激起美麗白浪。
但是,那一身穿著……
綴著粉紅花冠的修女帽,低胸絲質的黑色上衣,中間的腰月復毫無遮蔽,僅以一條腰鏈垂掛在肚臍位置,寶藍色寶石正好蓋住那小小凹陷處。
隨風搖曳的裙擺像是隨時會往下掉,類似那種一塊布即能包裹全身的沙龍。
她……是修女吧?!
「先生,來散步嗎?今天天氣真好,很適合賞風。」然後吹著風躺在草皮上睡覺。
「賞風?!」是賞花吧!
「哇!法國首席大師阿曼設計的新裝,你一定很有錢。」火爆浪子老嫌貴不肯穿。
他心頭一驚,真是觀察力敏銳的修女,「還好,朋友送的禮物。」
「真好,有個慷慨的朋友,和我家那口子一樣。」葛老大和黃老三也常送他衣服和鞋子,名牌的。
「你家那口子?」她指的是誰,上帝還是……男人?他滿頭霧水。
咯咯笑的左芊芊小指一揚,「把你搞糊涂了吧!就是你後面氣沖沖的家伙。」
「我後面……」他回頭一看,果真有個火氣十足的男人走了過來。
「女人,你敢給我偷人!」一說完,夏維森霸氣地摟過她,狠狠的一吻宣示主權。
「你以為我有那麼勤快呀!偷人很傷神的。」她一副渾身無力的樣子賴在他身上。
「小米蟲。」他輕笑的取笑她,接著面容一變,看向多餘的障礙物,「你是誰?」
「管玉坦。」她大概不是修女。
管玉坦?「沒听過,你是干什麼的?」
「T大講師。」
「的,我最討厭有學問的人,你來做什麼?」文人來這里做啥?他聞到了一絲不尋常。
「找人。」
「找誰?」
「向虹兒。」
他不耐煩的一嗤,「不認識,這里面只有惹人厭的修女。」
「那她……」他看向又在哼歌的女人。
「把你的狗眼給我收回去,我的女人是你能看的嗎?」再看就打爆他的眼珠。
「我的意思是她是否認識向虹兒?听說她來這里當修女。」他溫和的問道。
眼前這對男女一文一武、一剛一柔,但給人的感覺並不突兀。
「瑪麗莎。」
「嘎?!」她剛剛是不是透露了什麼?
「你要找的人是瑪麗莎修女,大約兩、三個月前才入修道院。」修道院的春天又來呵!
他急切地跨近一步,「對,她是在兩個多月前失蹤……呃,是進了修道院。」
「半個小時前我還看到她在啃書。」在洗手間。
啃書?那是她沒錯。「請問她在哪里?」
「這……」左芊芊眼楮一亮,看著前方,「你去問她,她會帶你去找瑪麗莎。」
夏維森忽然一呼,「要命,那個討債鬼怎麼又來了。」
他抱起死也不肯點頭結婚的愛人快步走,避開想從他身上A錢的女人。
頭可斷,血可流,要錢免談。
「夏維森,你給我站住,一百萬支票你到底幾時才要兌現?」呼!呼!跑得真快。
「下輩子吧你!」
風中傳來這句話。
「對不起,我想找向虹兒。」
一開口尊貴有禮的氣味和錢味相仿,已訓練得像狗鼻子的朱黛妮一聞就知道他很有錢,她最喜歡錢的味道了。
「你找瑪麗莎做什麼?」她很想和顏悅色,可是一看見金主就太興奮了,太妹形象立刻跑了出來。
為之一愣的管玉坦再次認為這里的修女都很怪。「想看她過得好不好。」
「有飯吃、有床睡,她好得不得了,簡直樂不思蜀,差點葬在書堆里。」十分鐘前她看見人在祈禱室——還是在看書。
沒事看那麼多書干麼,腦袋壞掉了。
又是書,是她沒錯。「請問一下,方便帶我去找她嗎?」
朱黛妮看看腕間上百萬的名表。「待會我的男人要來接我,沒空。」
「嘎?!你的男人?」他確定她是修女,一身整齊的修女服。
「干麼,吃了一斤狗屎呀!修女不能有男人嗎?我家上帝又不管。」神很忙。
「向虹兒她……」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你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來捐獻一下,本修道院很窮,需要善心人士的接濟。」多多益善。
有錢?!他眉頭一皺,怎麼他身上標上了記號嗎?遇到兩個很不一樣的修女都沖著他說同樣的話,而且她們都有男人。
難不成這間修道院是愛情養成班,專門教導修女談戀愛的?
「黛兒,我的一千萬不夠嗎?」
她臉一撇,遲到三分鐘。「錢只有嫌少哪有人嫌多,百億身價的男人是無法體會貧家女的心態的。」
百億身價?暗自吃驚的管玉坦望著眼前這個中文流利、儀態非凡的外國男子,他想了一下終於想起這人是誰了,萊斯集團總裁莫斐斯-艾德爾。
而先前怕被人要債的男人則是夏維森,保全界第一把交椅,刑風企業的總經理。
他不由得暗嘆美美修道院里臥虎藏龍,的確是個奇怪的地方。
「別忘了是你不止目嫁給我。」想到就嘔。
她神氣的一哼,「誰理你,有本事先去說服我媽媽和你的院長姑姑。」
「你……」莫斐斯苦笑著看愛人跑掉,「先生,如果你看上這里的修女,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先拐她上禮堂,不然就有吃不完的苦頭。」
不等他回答,莫斐斯長腿一跨追妻去。
到最後,管玉坦還是沒有問出向虹兒到底在何處。
看來還是得認命些,自己去找。
☆☆☆
「虹兒——」
真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才想什麼地方書最多,入眼的圖書室指標引領他步入地下室,一個非常明顯的人影正爬上椅子拿書櫃上第八層的書。
而且很貪心,一口氣搬了十來本又拿不下來,遲疑的站在上頭煩惱,不曉得要用什麼辦法把它們搬下來。
听到有人喚她,向虹兒沒手挪眼鏡,頭一低地透過鏡片一瞧,非常訝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熟人,來到美美修道院快三個月,他是第三個踏入圖書室的人。
在他之前的兩人不算,她們是來架她去吃飯、睡覺的,根本不踫一本書。
「管哥哥,你怎麼來了?我們修道院不收男生,你走錯了。」台灣好像沒有男修道院。
環著胸,他往上一瞧,「你要不要先下來?我仰著頭不好說話。」
「可是,我的書……」再放回去嗎?她舍不得,她擦了好久才擦掉上面的灰塵。
「放著不會有人來偷,我想只有你會來翻書。」他終於了解她為什麼會一聲不響的辦了休學。
因為這里有看不完的書,而且沒時間限制。
「我怕會髒,上面灰塵好多。」剛一說完,她因吸入灰塵而發出輕咳。
「我來,你立刻下來。」管玉坦二話不說的伸長手接下她手中的書,不忍她咳個不停。
心疼,使他無法坐視不理。
她就是不會照顧自己,一看到書就興奮過了頭,誰站在她前面都被她視同柱子,只要不擋路就好。
曾經,為了貪看她瞬間迸放的笑靨,他不惜借了一大堆書來討好她,甚至分別跑到不同圖書館去借書,用輛二手摩托車載了滿滿一紙箱。
現在他很後悔當年的縱容,不該拿書當誘因要她乖乖的待在家里不出門,這樣他就可以看著她因書的內容而變化不同的表情。
沒人相信他有戀童癖,堂堂T大最受人歡迎的講師居然喜歡上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傳出去恐怕很多人都要說句︰人不可貌相。
他是表里不一的最佳範本。
外表溫恭謙厚,待人誠懇有禮,其實內心狡詐,無時無刻不想著算計人,而他也真做了不少壞事,只是沒人知道是他所為。
「白手套」就是別人給他的尊稱,意思是說他用一只手就能操控別人的死活,不用露臉。
可是他的神秘跟她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因為她比他更懂得「消失」,而且是絕對無心,連她自己都不曉得自己迷路了,抱著一本書坐在醒目的地方等他去找。
她真正走火入魔的時期應該在她升上國中,而他去服兵役那兩年。
女孩子的發育較早,十三、四歲的她已散發出少女的氣息,甜甜柔柔的模樣十分討喜,他送她去注冊的第一天就發現有不少雙狼眼正盯著她看,垂涎著她的純真可愛。
他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兄長的名義把這些小公狼約出來一談,狠狠地揍一頓再說,並撂下話要他們多斟酌,不是每一朵花都可以亂采。
然後他用利誘方式買通她身邊的同學,一有不明人士靠近她就趕快丟給她一本書,防止她受人引誘,在他當兵期間談起純純的愛來。
沒想到矯枉過正,等他退伍之後才發覺她中了書毒,一發不可收拾。
自作自受是他的現世報呀!
現在他要來調回她以前可愛、清新的模樣,即使手中有書也不會遺忘他,甜甜地叫他一聲管哥哥。
二十九歲的老男人單戀十九歲的小女生不算過份吧!他都已經承認有戀童癖,看在他誠實的份上,就讓他愛她一回,他一定會改掉貪戀小女生的壞習慣,只愛她。
「虹兒,我們必須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