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出,-暗滅,邪靈盡散,黃金女擄獲帝王心,四海不升平,群魔躁進。
一段流言傳來傳去,似兒歌一般瑯瑯上口,簡易又好記,不到一天工夫已傳遍城里城外,城民個個提心吊膽的煩惱流言會成真。
投身-暗之城的平民都是被自己族群摒棄,無處可歸的罪犯。
他們的本質貪婪而邪惡,自私自利又好逸惡勞,五官因貪心而扭曲成各種奇怪的形狀,在-暗之城他們可以大肆的作惡不受制裁,殺、掠、婬、盜是被允許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需要的黑暗力量能在此地輕易取得,-暗之城建築在人的之上,不斷涌出的咒罵、憤怒、怨懟、仇恨和悲傷都是力量的來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地一再重生。
所以他們不願離開這壯大自己又不費一絲氣力的空間,爭爭斗斗地以殺戮結束別人的一生,或者被別人終結自己的生命。
在這擁擠的城中有人性最可鄙的一面,爭權奪利、勾心斗角根本不算什麼,使陰、耍詐、出賣、販售靈魂之惡行等多不可數,它是個十足糜爛的墮落之城,不存希望。
「不可以這樣啦!-皇怪罪下來我承受不起,求求-快回去別害我,六只手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矮到看不見八只腳趾。」
置若罔聞的紫願繼續她的探險行動,黑色的斗篷將她由腳包到頭,只露出兩顆靈活的眼珠子,東張西望地表現出無比的好奇心。
整座永夜城賭場、妓院、酒坊林立,正常的商鋪沒幾家,清一色是夜生活的景象。
街道巷弄髒亂不已,蚊蠅飛舞蛆蟻叢生,到處彌漫一股腐臭氣味,死貓死狗外還有一堆堆潰爛流膿的尸體,無人收埋的任其遭腐蟲吞食。
見慣詭異畫面的紫願也忍不住作嘔,臉色略呈灰白地捂著口,卻仍不改其意的逛大街。
唯一讓她覺得不方便的是「夜」色太暗,幾盞亮度欠佳的小燈由商家門口照著街頭,無濟于事地令她越看眼越花。
幸好她長年捉鬼擒靈訓練出的敏銳視力可以派上用場,不致踢到半死的魔或踩上醉酒的妖。
「小姐,-好心點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身長腳短追下上-……哎喲!是誰那麼沒公德心死在路口,起碼死遠些別擋路,-暗之城是大家的。」
不小心滾了兩圈的八趾怪翻了翻身拍去灰塵,邊罵邊努力拉開步伐往前闖,人家一步-最少要滑行五步,速度慢得連-都想哭-
已經很久沒用腳走路了,平時窩在宮中不務正事只管打呼偷懶,莫怪乎,此刻只是跟個人就讓-氣喘吁吁。
「我以為公德心在你們的世界已銷聲匿跡了。」她回頭取笑著。
「是沒錯啦!但隨口嚷嚷又不犯法,我們喜歡假裝良知尚存。」-得意地仰起六個下巴,十二顆眼楮同時眨動。
紫願輕笑的扯扯-眼皮。「真不習慣你突然變矮,肘一放找不到肩膀。」
被-皇踹了一腳,-胸前的肋骨和後背的脊椎移位成了兩只手,而硬生生少了兩截骨頭當然會縮水,原本比她高的瘦長身子此刻與她齊肩。
「-不要扯我的皮,我的眼楮會瞎掉。」-夸大地讓眼角流出紅色汁液。
這是-的拿手絕活——裝死。
不為-所騙的她輕拍-額頭一下。「有本事挖幾顆眼珠子下來讓我當彈珠玩。」
要找比-愚笨的魔怪還真不容易,-呆得連裝模作樣都會被識破,不找-打發時間又能找誰?
不知那幾個天良泯滅的表弟表妹有沒有發覺她失蹤了,希望他們不是燃炮慶賀自個月兌離苦海。
不過就算他們察覺她被轉移了時空,以他們幾人之力再加上精靈和鬼將也難以探查出她的下落,她除了自力救濟別無他法,指望小米蟲伸手還不如親自和魔鬼打交道。
可惜黑閻不是魔,他有四分之一人類血統,算起來他是由人類衍生的黑暗之王,想治他就得由人性根本著手,鏟除邪源。
但是……
她苦笑著,要是人類的能遏止,就不會有戰爭和殺戮,人類自取滅亡是早晚的事。
「不行、不行,-不能挖我眼珠子,我們快回宮吧!-皇一定會不高興……」嗚!-不想成為肉球滾來滾去,誰都可以踢-一腳。
膽小怕事是-這種生物的缺點,原本-有一張英俊的人類面孔,但因長年畏縮怕卷入是非,身子遂逐漸抽長,眼觀八方仍不夠又生出十顆眼幫-查看四周,看到危險先溜為快。
至于八趾是兩只腳的合並,因為-實在太懶了,所以不常用到的肢體干脆收起來,自動退化。
「你的-皇管不到我,少拿他來破壞我的好心倩。」呃,應該說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別讓它更糟。
長夜無盡期,她早放棄計算過了幾天,腕表盡責地走完一圈又一圈,但她的時間已被搞亂,該用餐的時候她在睡覺,上床時分她卻在發呆。
人家是山中無甲子,她這不倒體會得十足十,完全無法判斷晝夜,外面的天空永遠是暗沉一片,淡淡的藍月光芒照亮不了夜的深沉。
「可是他只要動動手指頭,我們的小命就沒了。」-會被她連累的。
人模擬魔怪還狡猾,-不要自告奮勇當她的隨從啦!
八趾怪眼泛淚光地紅了十二只眼,像只可憐的小白兔在她身後急行猛追,欲歇歇腳都不行,只能大口喘氣地煩惱自己的死法。
「信不信我不用動手指頭也能置你于死,而且仁慈多了。」她笑著撫撫-無毛的大光頭,沒告訴-言語的殺傷力勝于利刃。
她最擅長用舌頭殺人,掀動兩片嘴皮就能得到相同的結果,甚至化祥和為干戈,何必勞動四肢去做粗活,諸葛孔明的運籌帷幄在于他夠聰明,萬古流芳的行為始終為人津津樂道。
人性的貪、怨、憎、惡她最明白,心理學學位可不是平白得來,她甚至在柏克萊大學開了一堂靈學課,每每座無虛席地听她講人與靈的大道理,有因必有果。
無膽的-一听連忙搖頭。「我信、我信,-千萬不要拿我開刀。」
「你……」她大笑的不慎抖落斗篷的一角,如雲的發絲輕瀉而下。
那露出的絕美容貌更是引起一陣注目,即使刻意低調也難掩其光華,尤其在她剛一出現時就有不少目光盯住她。
在-暗之城里,女人是沒什麼價值的附屬品,除了少數令人畏懼的巫魔外,大多淪為男人的配件或玩物,地位低得可以被任意買賣。
不過她披的斗篷有-皇的陰殘氣息,因此有心掠奪的陰邪之物不敢太靠近,靜觀其變的捺下性子,絕不因小失大的開罪-皇。
「啊!真糟糕,我們好象太招搖了。」紫願毫無懼色的回視黑暗中一雙雙陰綠的眸子。
她從不知道笑聲也會惹來怨恨,寒肅的空間有太多的負面情緒,教他們無法體會笑的快樂,郁郁沉沉的臘黃著臉色宛如死尸。
沒有陽光,沒有歡笑,這與地獄有何兩樣。
他們活在自己建成的煉獄當中?
是-太招搖與我無關。很想後退的八趾怪硬著頭皮尾隨著。「小……小姐,-有沒有听見雷聲隆隆?」
好象王的怒吼聲。
「我只听見你肚子咕嚕咕嚕的月復鳴聲。」哪來的雷,這天怎麼瞧都是烏漆抹黑。
紫願向來率性,她徑自破解黑閻設下的結界溜出來,不管有多少人會因為她的行徑受到牽連-
居的守備雖然森嚴卻阻擋不了手段高明的她,頂著人畜無害的柔美笑容,她先松卸守衛心防再一舉制住,動作俐落且不失優雅,輕而易舉地達成目的。
美貌是她的武器之一,但是她最厲害的是那張舌燦蓮花的嘴,惡言譏語由她的口一出,十句有九句會令人暈陶陶,听不出其意還直以為是贊美。
她有著貓科動物的習性,看似懶得理會外界發生的事情,其實正低頭磨著爪子靜靜地觀察周遭環境。
她眼神精明的不遺漏任何細微之處,短短幾天已經模索出-居的大概作息,趁其不備的大大方方走出而不被攔阻。
處處都可交朋友,即使是人性最黑暗的角落,利字當頭相當誘人,無往不利的采知到她所要的消息。
黑閻不是沒有敵人,他高高在上的地位足以引誘利欲燻心的邪物結眾興亂,暗中培養自身勢力及與他抗衡的力量。
若非他出城剿亂,她的行動可能沒那麼順利,稍一輕舉妄動怕就難逃其耳目,他的力量強大得令她有些顧忌,二十幾年來她頭一回遇到對手。
得多大的能量才能將其力量反彈呢?她還在估計當中。
「人類,-走錯地方了吧!這里不是-該來的場所。」
粗如樹干的僨肌手臂橫在面前,意圖分明就是不讓她通過,寫著「狗與女人不得進入」的大紙張貼在門口,蔑意十足地昭告女人的地位有多低下。
在上百家店中她故意挑這間,正因為那幾個文字特別「親切」,她不來尋尋無聊有點于心不忍。
「妖類,只有狗和畜生會擋路,你剛從地獄的油鍋來不知道規矩,姊姊我教教你。」她笑得好清純地將手輕輕往他臂上一搭。
尖叫聲立即伴隨一股焦味而起。
「啊——……-使的是什麼邪法……我的手……抬不起來……」廢……廢了?!
四周的婬笑聲頓時歇止,兼做賭場生意的飯館充斥詭異氣氛,所有原本飽含婬穢輕佻意味的眼神多了一絲戒備,像盯緊獵物一樣的盯著她,想從中得點好處。
她表情溫柔的翻開手心。「不過是一顆小石子而已,瞧你嚇得唇都發紫了。」
「除……除靈石,-居然有除魔驅妖的除靈石?」這下他不只唇色由紫轉黑,龐大的身軀更是驚得連連後退。
「喔,原來這顆不起眼的小黑石叫除靈石呀!我真是孤陋寡聞了。」她輕笑的-要著除靈石,一臉像是考慮誰來玩接接樂似的掃視全場。
不管她看向哪方,潮水般的群眾有志一同地向反方向移動,生怕她手中的除靈石會丟向他們。
「-到底是誰?」
「我?」紫願如尊貴的女王般的走過十數雙邪肆的眼面前,優雅的拂拂肩上灰塵。「容我自我介紹,我是四分院偵探所的所長紫願,有需要盡管來找我為你服務,價錢公道,童叟無欺。」
末了她加上一句黃金也收的遞出名片,-界的貨幣只限-界使用,如同天幣、冥鈔皆只能在其界通用,一流到外頭便成了無用的廢紙。
唯有黃金才能通行各界,它的價值始終不變。
「什麼是四分院?」
「偵探不是捉奸、尋人?」
「紫願這名字听來好熟……」
細碎的討論聲紛紛響起,交頭接耳地小聲交換彼此所知的情報,你一言我一語的指指點點,猜測著她的真正身分。
原本是輕聲細語的交談,但是大家都堅持己見地為她的身分下定位,眼一沉,鼻一揚,所有的劣根性全浮上台面,爭執以吼叫、對罵的形式呈現,桌子一掀準備大干一場。
突地,一道充滿驚恐的破鑼嗓音尖刺的揚起,止住一切紛爭。
「-……-是殺死……影魔的……人類……」好、好可怕……
「影魔?!」
「是她!」
紫願好笑的月兌下斗篷,交給八趾怪拿著,用手輕撥細發瀟灑地落坐,瞧著淨空的一角獨自品嘗她造成的連鎖反應,故意忽略一道道此起彼落的抽氣聲。
以訛傳訛的速度可真快呀!她只是收了一只小毛蛙而已,哪來的大開殺戒,這種會弄髒手的事她一向交給炎鬼處理。
想起炎鬼她忍不住輕嘆,她追蹤了他數天仍得不到他的響應,只得知他還沒有魂飛魄散頑強存活著,受困在一處四面環水的湖底。
「老板,外面那張紅紙可以撕下了吧!我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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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慌張的巨影急急忙忙奔向門口,摟著巨乳美女狎玩的男子陰陰一笑,藏于帽沿下的容貌令人無從窺探,他隱身暗處不易發覺。
他和在場的邪物一同飲酒作樂,佔據人肉轉盤一角玩著梭哈,一手揉捏著婬聲不斷的貓女,一手拿著紙牌似在決定要不要攤牌。
驚艷的婬肆目光離下開那件象征權勢的斗篷,胯下的騷動隱隱勾出更大的,他要她也要斗篷代表的無上權力。
「去查查那個女人的底細。」笑飲著女侍遞來的血酒,他不動聲色的吩咐。
一旁看似醉倒的胡子大漢應了一聲,腥臭的厚舌朝他懷中輕顫的雪乳舌忝去,惹得人身犬面的女子嬌喘不已。
「貪心的男人,你有我了還想招惹其它女人。」貓女吃醋地用巨乳摩擦他的身體。
「-是-,她是她,-不知道別人的女人玩起來更痛快嗎?」他真好奇那個美如畫的人類會在他身下如何申吟扭動。
美麗的女人就是賞心悅目,讓他心癢難耐。
「什麼意思?」她不解地噘起豐唇親吻他。
他大笑的將一塊金子塞在她雙乳之間。「因為她是-皇的女人。」
貓女妒眼一僵,吃驚的看向那道美麗的身影。「薩奇,她真的是……」
「噓!安靜,好好的伺候我。」他一把拉下她的身子堵住她的嘴。
此時,流傳的預言在遠處響起——
太陽出,閻暗滅,邪靈盡散,黃金女擄獲帝王心,四海不升平,群魔躁進……光芒四射,-境生春,桃舞春風……
情生意動。
率領大軍鎮壓邊境的黑閻怎麼也想不到,他亟欲逮捕的敵人會在城中,而且正用一雙飽含興味的婬眸垂涎他的太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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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年的孤寂何時能了?
千篇一律的景致不曾變動,月藍星稀高掛天空,幾時才能解開那無形的束縛,還以昔日的平靜和自在,受禁錮的靈魂逐漸凋零中。
水藍色的紗紡隨風飄動,一波波如海浪般起舞,發光的磷石照亮一室的幽晦,卻無法照亮其心底的幽暗,一顆心載浮載沉幽禁在死湖當中。
憑欄處佇立了一位冷艷過人的佳人,衣衫雖輕薄卻顯得高貴,若隱若現的胴體完美得近乎無瑕,豐臀細腰好不婀娜,雙峰挺立有如鮮女敕蜜桃令人垂涎。
她擁有成群僕佣及尊貴的地位,身居水榭庭閣,華衣美食應有盡有,珠寶黃金琳瑯滿目任其配戴,她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過著奢靡豪富的生活。
照理說她應該是個快樂的女人,笑逐顏開的享受如此美好日子,她是活在幸福中的。
但是不然。
她眉間盡是掃不去的輕愁,清婉明眸中總有化不開的陰霾,對于一個長年被軟禁的半人半魔而言,她的幸福即是有朝一日能走出這座封閉的樓閣。
一出生即在-暗世界的她沒看過大海,甚至不知道花花草草長什麼模樣,眼中的顏色單調而枯燥,她僅能由書本中得知七彩的色調。
在這里她是孤獨的,即使她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意思。
應該說她沒有能力傷害人,之下的孩子通常都有些缺憾,而她的殘缺便是遭剝奪語言能力。
幾乎歷代的-皇都是近親相奸所生下的,血統純正才能擁有更強大的力量,一代勝過一代的殘酷才能鞏固其在-境至高無上的權力。
而她的存在是制度下的一大笑話,她不曉得該稱呼現任-皇兄長還是父親,他是父女下的產物,而為了奪取父親的皇位他聯合母親逆上,後來還以同樣的手法奸婬母親才有她的出生。
在外人眼中她是-皇的胞妹,實際上她是他的女兒。
依照以往的慣例她會成為他的妻、他的正妃,如果她沒有一而再地產下丑如怪嬰的胎兒,她早巳榮升正式妃子,而非妾身未明地以公主身分繼續受囚禁。
撫著平坦的小月復,又失去一名畸形孩子的黑黧心中有著怨恨,她前後受孕十次卻只有四次成功生下子嗣,而這四個孩子全是頭大身萎的怪物,無一正常。
因為血緣實在太近了,到了她這一代終于爆發近親相奸的惡果,畸形兒的一再出現昭告此風不可長,必須有新血加入。
「公主,起風了,-要不要休息一下?」長相清秀的侍女為她披上外衣,順手為她關上窗戶。
想想她有多久沒見到他了,自從得知她有孕的那一天起。
「沒听到侍兒傳報,可能在其它姬妾那里吧!」王的女人多不可數,哪有空閑常來走動。接收到她腦波的侍女如此說道。
艷麗的容顏微之一變,黑黧的眼瞪向侍女-是說我失寵了嗎?
「靈兒不敢胡說,王的身邊有狐媚的狐女,又有嬌艷多情的神女,等到他想到公主是唯一能生下他子嗣的人時,恐怕又得拖上三五年。」
幾乎每回的情況都大同小異,黑黧的艷美雖然是閣界之冠,但是她並不特別受寵,甚至有點被冷落的意味,兩百年來-皇涉足此樓閣的次數少得令她發愁。
盡管-皇的女人多得連他都數不清,可是數百年來沒有一個女子曾懷有他的子嗣,不管他在她們體內留下多少種,怪的是只有近親的黑黧能一再受孕,並像詛咒一般生下令人憎惡的後代。
生性殘暴的-皇並不重視傳承,有無孩子對他來說不重要,他只是依照慣例寵幸宮中唯一的王女,將她納為已有宣告她的不可侵犯。
即使貴為皇族,她的地位仍卑微得人人可欺,若他不先一步佔有她的身體,那麼身分僅次于他的宮廷衛官都可以侵犯她,進而造成血統混亂的局勢。
為了維持皇血的純正和避免子嗣的沖突,就算他想避免事件一再重演也不可能,因為無主的女人等于路邊的野狗,在婬亂無章的-境中只有一種下場——
淪為娼妓。
「公主,-就別想太多了,等王想要子嗣時自然會來找-,-比那些三年不到即被吞食的姬妾佔了絕大優勢。」起碼她能受孕。
萬t我又生下非人非魔的怪物呢?她害怕地揪緊心口,不願幽閉一生年華。
「不會的,公主,-要有信心,總有一天-會擁有正常的小王子。」忙碌的靈兒為她打氣,蹄狀雙足來回的打水,好梳理她的頭發。
無法言語的黑黧不需要開口便能知曉他人在想什麼,並將自己的意識送入對方的大腦,上天雖奪去她說話的能力,倒補償了她另一項天賦。
不過她不是能讀取每個人的腦波,例如對于控制能力強悍的-皇,她就只能傳沒法收。
是嗎?我都已經努力十次了。望著十座凸起的小墳,她絕望的咬著下唇。
是的,她的孩子全死了,最初的那一胎活了三天,其余在一天之內就失去生息,-皇不要身有殘疾的後代,他一個個了結他們短暫的生命。
而最後一個歪眼凸脖,少了四肢的新生兒則是她親手摔死,因為她再也忍受不了。
「公主,-要往好處想,就算-失敗了十次,可是-還有成功的機會,比起那些連蛋都沒得下的姬妾,-的地位永遠不會動搖。」
黑黧略微心安的望著鏡中的自己。我的容顏未曾老去吧?
「公主是-界第一美女沒人比得上,-……咦?那個背影好象是王……」真奇怪,他怎麼會來?
誰?-說王兄嗎?臉泛紅雲的黑黧欣喜若狂的走到窗邊,想早一步看見心愛的男人。
「嗯,是王耶!可是他沒進來。」靈兒失望地踮起蹄眺望,不解他為何形色匆匆。
王兄到惡龍潭,莫非他想尋回他的心?黑黧不喜反憂的沉下雙眉,清靈的眼中出現一絲陰毒。
再純白的紙張也會因長久處在污濁的環境而染黑,少與外界接觸的黑黧已失去最單純的心,黑暗的力量由地底涌出侵入她的身體。
嫉妒、怨恨、多疑、惡毒會在時間的累積下逐漸成形,這負面的能源逐漸掌控她的心志,下忮不求的性格慢慢轉變成野心。
所以黑閻先下手為強的將她軟禁,他要控制一切的變化,讓它們不超出他所掌握的範圍,一有蠢動跡象他立即動手鏟除,不讓興起的力量造成威脅。
骨肉至親才是最大的敵人。
「不可能吧!王的心在龍的月復中,除非他殺了潭里的巨龍。」龍亡,-境也難存。
多嘴,誰準-偷听我的心語。黑黧怒目以對。
是-自己要傳到我腦里的。靈兒一見公主怒不可遏的神情連忙收起自己想法。「公主,-不要怪我逾矩,听說王把他的-居讓給一個人類女子。」
宮中藏不住秘密,一有風吹草動如野火蔓延,能在發生的片刻傳到每個角落。
她隱忍不說就是不確定真假,怕傳言有誤反而令公主傷心。在-暗形成之後,向來只有王妃才有資格進入-居。
什麼,此事當真?黑黧神色一陰的染上黑沉之色,目視消失在潭邊的黑影。
「我是听在閣居擔任侍衛的兄長所言。」應該不假,他沒必要騙她。
一個人類?
「是的,純種的人類,王由人界擄來的美女。」瞧兄長眉飛色舞的描述那人類女子的長相,姿色必定不差。
比我美?!銀牙輕咬,黑黧艷麗的容顏稍起一絲變化。
嫉妒會使五官變形,這是黑暗力量反噬的前兆,若不及時控制,妒意將由心生繼而影響相貌,因此有了魔怪的產生。
「沒瞧過不能比較……呃,當然是公主最美,最下等的人類哪能和-相提並論,傳言一定是夸大,我大哥也跟著搞錯了。」
靈兒的話並未平息黑黧的不安,多疑的眼蒙上一層惱色,無法走出結界的悶怨讓她好不平,他到底要囚禁多久才肯放她自由。
頭一次她有了反抗之意,渴望走出那道無形的牆。
一股冷意由腳底竄起,霧狀的黑色氣體悄然進入她體內,她不知道憤怒的情緒會自行吸收來自-魅的陰穢,將她的心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