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大白天姐妹們都不在家,心虛的沙星博還是謹慎地躡著腳,一步步走向她的房間。
才進房,一個詭異的聲響引得她發毛的屏住呼吸。
嘶嗤,嘶嗤!
一團黑色的影子瞬時由床底竄出,撒嬌的繞著她足踝磨蹭,繼而高興的往她懷里一跳——
「呼!嚇死我了,球球,你很不乖哦!」她以手指頭拍拍它前額,怪它嚇她一跳。
它似不服氣地咧開嘴一嗤。
「好啦、好啦!你很乖,是我這個不負責的主人委屈了你。」她從矮櫃里取出一包栗子喂它。
奇怪,背脊涼涼的,好像有一道相當不屑的視線盯著她。
沙星博四下看了看不覺有異,遂打開房間的落地窗讓空氣流通,模著小黑貂著它可愛的吃相。
「球球,你真幸福,吃栗子就能飽,我現在好想啃藍翎毛的全麥面包,再配杯香濃可可。」
好餓哦!
球球理都不想理她地逕自咬開殼吃栗子肉,但——
「沒志氣的女巫。」
咦?誰在說話?
古怪到極點的氣氛讓沙星博蜷縮起腳趾頭,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在心頭索繞。
「是誰?」
輕盈的腳步聲明明在屋內響起,可是她卻沒見到半條人影,唯見鼠科的小黑貂弓起背部朝室內某點咆哮。
「大唯,是你吧!」是它就不妙了,表示她大難臨頭。
突地,角落里出現一圖形漩雲,一只金光四射的大貓由雲洞里走出來,深綠色的眼眸透著高人一等的慧光。
「小胖妹,你麻煩大了。」人類真是不聰明,老愛自作聰明。
沙星博暗自申吟,「只有你回來吧!大家都不在是不是?」希望是這樣。
「對。」聞言,她松了口氣,金貓卻冷不防地往她大腿一抓。
「別天真了,人類真好騙。」意即家里不只它一只貓。
「死大唯,你敢耍我。」她氣得要揍貓,卻滿屋子追不到。
倏他,金貓跳上衣櫃上方,「小胖妹,你的底褲哪去了?小心著涼。」
「啊!難怪我覺得底下涼颼颼,不肖貓,你偷看我。」
她壓下裙擺遮掩著,飛快地從衣櫃里取了一件碎花底褲奔入浴室,幾秒鐘後才一臉怒色的走出來。
「你忘了自己是女巫嗎?指頭勾兩下就成了。」它會偷看一個胖人類?簡直是侮辱高貴的貓種。金貓以倨傲的態度仰著貓首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我……我用不著一只會說人話的怪貓來教我。」討厭的貓。
「主人要見你。」
「莎賓娜女乃女乃不是去歐洲找尼古拉斯伯爵,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她每回總會繞到別處訪友的啊。
尼古拉斯伯爵是個五百歲的吸血鬼,住在陰僻的古堡里。
「還不是為你們這群不肖的孫女,你還好意思問。」它用她的話回諷。
「我們?!」
金貓不願多講他沔了眼正張牙舞爪的小黑貂,「小畜生。」
你還不是畜生。球球嘶嗤地露出小嚙齒。
「別惹我,我很久不吃鼠肉了。」它用尾巴掃了小黑貂的背一記。
球球吃痛地竄到主人腳後,繼續弓著身子叫囂。
「跟我走。」金貓以冷諷的眼橫睇,嘲笑小黑貂的不自量力。
「嗯,走吧!我認命了。」至少不是芎芎或小雩,她們的嘴可是利得讓人無地自容。
誰叫她偷吃被逮個正著呢!
運氣不好。
歐式風格的五樓建築物,一座花房坐落在建築物左側,大理石花道飄送著醉人的迷迭香,而花道上方是白色花架,一串紫藤花倒掛著。
花房外圍還有一大片燻衣草田,每到開花季節就采擷曬干,可泡花茶安定情緒,平穩血壓。
推開花房玻璃門,一位優雅的英國美女正在修剪紫蘇和姜荷花,從外表看來她大約三十歲左右,眼神透露著古老神秘之光。
手中無剪,雜蕪的葉片無聲無息飄落,不見沾泥。
「莎賓娜女乃女乃。」
莎賓娜拍拍手中的水珠起身,「博兒,你又胖了。」
「女乃女乃,人家吃得好、睡得好,心寬自然體胖,你說我可不可愛?」沙星博討喜地扮著鬼臉。
「女乃女乃的心肝寶貝當然可愛,誰敢說你不可愛,女乃女乃就把他變成小金魚,在夜市里任人撈。」她哄著小孫女。
一轉眼,當年那六個小娃兒都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聘婷出塵,到了可以論及婚嫁的年齡。
因為她是不在命定的軌道上私自侵入的靈魂,因此與親生的兒女無緣,在勉強地延續天命的情況下,一場沙暴讓他們由上蒼收了回去,留下稚幼的孫女們。
不怨天地,孩子們便是新的喜悅,她以歡喜心接納,也享受了二十幾年的快樂。
夠了,她不再強求,該是放她們自由飛翔的時刻,讓她們各自尋找屬于自己的天空,從此邀游天際。
幸福是不等人的。
「女乃女乃,你怎麼回來了?」不是不歡迎女乃女乃回家,而是她覺得奇怪。莎賓娜掐掐她的豐頰,「想念博兒的小圓臉喏!」
「我才不信,大唯說你是為我們而回。」難不成她們姐妹六人會遇上不好的事?
「別胡思亂想,是好事。」雖然以後會寂寞點,但她會適應的。
漫長的幾百年都過了,還怕找不出排解寂寞的方法。
「好事?」沙星博還是心存疑慮。
「小女巫總是質疑真理,女乃女乃這把年紀還會騙你不成。」她的小女孩長大了。
胖胖的沙星博不滿地噘著嘴,「人家不是小女巫,我是最優秀的女巫。」
「越雋同意嗎?」
「呃,她……她是比我優秀一點點,只有一點點哦!」至少越雋從未出過錯。
目前為止。
「你哦,就是這點可愛。」不自卑、不好強,單純以吃為人生目的。博兒的前半生是無憂快樂,不知煩惱地為寵愛自己而活,日後同樣喜樂在心,歡歡喜喜地過完下半生。
人不貪,自然無求。
「女乃女乃,你不是回來罵我的嗎?」她先自行招供,坦誠無罪。
「你做錯了什麼事要人責備呢?」莎賓娜輕聲細語的說,臉上始終掛著慈祥笑容。
「我昨夜……不,還有今天和一個男人上床了。」沙星博「慚愧」的低下頭。先認錯總沒錯,即使她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都二十六歲了,這種男女之事很正常,不用怪罪自己。」瞧她哪有悔過之心,眼神老是不安定。
「可是我是女巫呀!和男人在一起不是降低了格調?」尤其對象是粗魯的沈勁。
沙星博不必想像就能得知他現在的情緒,肯定是氣到爆筋的亂甩家具,然後把沈期找來痛揍一頓,怪他沒看好她才讓人走掉。
有尊嚴的女巫不做情婦,但要是他願意拿錢給她花花,她也不會任性的拒絕。
「女乃女乃若不曾和男人發生過關系,怎麼會有你們六個娃兒的到來?」就算是現今,她也有性伴侶。
以她的年歲來說,長久的性關系是不太可能,偶爾和小朋友玩玩一夜倒還可以,他們都滿開放的,並不在乎自己的年紀比他們大。
前些年有個才高二的小男生混充大人來搭訕,她雖然識破卻也順水推舟地同他好上一夜,至今兩人偶有連絡,會在床上聊聊人體的器官,體會上天堂的極樂。
不過這些私密事可不能聲揚,這些個思想前衛、行為保守孫女大概會受不住,大呼人心不古。
「博兒,你用不著太過局限自己,順著心走,它會為你找到一個新家。」莎賓娜指未動,一束紫羅蘭已在手心。
沙星博些困惑地蹩著眉,「我有家呀!何必再找個新家?」
「以後你就會知曉。」莎賓娜只是神秘的道。
「莎賓哪女乃女乃,我不能先知道嗎?」不然待會摘幾朵花佔個卜好了。莎賓娜遞了幾枝玫瑰給她,「拿著。」
「喔。」沙星博接過,指頭驀地一疼。
「玫瑰的花語是愛情,你摘取前要記得睫上有刺,一不小心就會傷痕累累。」迷糊的孩子,刺還留在肉里。
沙星博吸吸指上的血說︰「何必麻煩,我到花店去買,老板就會去刺包裝得很精美。」
「說得也是。」莎賓娜會心的一笑,指尖做了個「挑」的動作,一根花刺隨即被剔落。
「女乃女乃,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她不笨,一听就知道和愛情有關。「不要抗拒,他就是你的未來。」莎賓娜撫撫她耳下、頸窩的吻痕。
「你是說沈勁?」能退貨嗎?
莎賓哪笑了笑蹲下去為一株木頭除蟲。「去泡泡藥草澡,不然你一個禮拜見不得人。」
「啊!」
沙星博大喊一聲拉緊衣物,臉紅的七遮八蓋,步履怪誕地像是老太婆走開,扭促地彈彈指頭,人已置身在冒著水蒸氣的藥桶旁。
再一彈指,身上衣物盡卸,八分滿的水讓她一坐,溢出了一些。
「喔!好舒服,這才是享受。」莎賓娜女乃女乃真好,預先準備好熱呼呼的藥桶。
浸在藥湯里,沙星博昏昏欲睡的想著女乃女乃的話,她愛沈勁嗎?
他的脾氣是不好,人也不是超級帥哥型,有點悶騷愛吃醋,動不動就火冒三丈地握起拳,不過他頂多是口頭威嚇兩句,不曾真正在她面前動過大怒。
他愛她是明顯可見,沈勁這人不能以外表評定,但他對所愛的她絕對偏袒。
像王組長的追求太具威脅性,他馬上二話不說地把人調往國外,而且是立即生效不許拖延,鏟除敵人不留情。
「唉!已經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他……」
不識愁滋味的沙星博嘆了口氣,萬一他突然暈頭想結婚呢?她嫁是不嫁?
女巫怎麼能打破傳統,當人老婆?她會被全女巫界笑死。
煩惱呀!
熱氣蒸得她沉沉睡去,在夢中她瞧見一大片櫻草盛放,遠處有個男人騎著白馬來,手捧九十九朵玫瑰下馬一跪,獻上一顆象徵永恆的鑽石戒指。
那個文質彬彬、氣度不凡的男人讓她頻頻盜汗,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因為臉孔的主人是——沈勁。
喔!撒旦,真是可怕的惡夢。
「小胖妹在想什麼?瞧她一臉痛苦的表情真可笑。」
金貓在大樹上俯望下方,不解地自言自語後,貓眼接著微閉打盹去。微風吹過發出沙沙聲,熱水逐漸變涼,第一聲哈啾在睡夢中被遺忘。
然後……
「感冒?!」
氣息敗壞的咆哮聲和電話落地聲同時響起,暴戾的火性脾氣讓人心生畏懼,見怪不怪的人在一旁等他消氣,而少見多怪的人就多了一分戒心。
「該死的小女巫,愚蠢的小胖妞,文件給我擱哪去了,」沈勁在一堆資料里翻找,其實是在出氣。
昨天他冒著受人嘲笑的風險走了一趟藥局,興匆匆地買了據說是最有效的軟膏要為她涂抹,結果她竟忘恩負義的離開了。
看來是他不夠賣力,才會讓她還有爬下床的體力,這點絕對需要改進。
在他等了一天一夜,她居然敢給他生病?電話中她的聲音全啞了。
她不是女巫嗎?怎麼不抓只老鼠熬巫婆湯喝,把病治好?真是想氣死他,恨不得飛到她床頭拔光她的女巫發,親自煮鍋女巫湯平息怒氣。
「大……大哥,你要的文件。」沈期戰戰兢兢地伸長手臂將文件交給他。
保持距離以策安全,身上的傷已多得可以獲頒紫心勛章,他還不想換國籍。
「哼!沒用。」沈勁隨手蓋上章,連看都不看一眼。
「人吃五谷雜糧難免會病痛,何況她太……呃,操勞了。」想也知道她是下不了床。
光看大哥房里床單血漬的渲染面積,人還能活著就算是奇跡,被頭野獸凌虐了一夜,這種現象實屬正常。
「你若覺得臉上的花不夠多,我可以撥個空用拳頭幫你畫幾朵牡丹。」他正愁無處發泄。
操勞的是他!沈勁憤怒地想起敢掛他電話的小胖豬。
沈期訕然一笑地捂住臉,「星星……呃!沙秘書請病假不是我的錯,你已經K過一頓了。」
「可是我拳頭癢怎麼辦?好想問候你的臉。」看看還有哪里沒傷可方便下手。
「用足爽泡泡就不癢。」沈期一急隨口月兌出。
「我有香港腳嗎?」要是他敢泡,就叫他一口喝光。
「飛柔治頭皮癢,呃,大哥,有話好說,都是皮嘛!」戀愛中的男人真可怕。一日不見,天翻地覆。
想當初是他先看上星星兒,誰知大哥會橫刀奪愛,和他自己口口聲聲嫌棄得要命的小胖妞來上一段。
剛開始他並不看好兩人,一個是偏好豐胸窄臀的性感美女,一個是嗜吃成性的圓桶妹,八竿子也打不著,可是他們卻上了床。
瞧大哥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樣,好像老婆跟人跑了似的,怨懟得想殺人。
反觀星星兒,一夜以後至少要鬧個小情緒才符合女人的標準,哪像她率性的拍拍走人,隔天還有膽在電話怒責情人的需素無度,他算是佩服她了。
胖不代表沒個性,她狠起來是六親不認,連他都受波及。
「沈勁,你沒看見我站在這里嗎?」無法忍受遭人忽視的莎琳冷言出聲
吁!有人來當替死鬼真好。沈期安心的退到門邊,好方便逃生。
「自己不會找位子坐,你腿斷呀!」沈勁沒好氣的踢踢桌腳。
「你……」為大局著想,她忍住氣。「來者是客,泡杯咖啡不難吧!」
「如果你有看到我的秘書麻煩通知一聲,我缺一杯出氣的茶。」沈勁含譏的一諷。
「以前你會為我泡杯咖啡,在我們起床前。」她故意提起往日情事。
真的嗎?大哥不像好男人吶!沈期眼露疑色。
「你要寫回憶錄別找我,我還打算娶老婆。」小胖妞都沒機會喝我泡的咖啡,你是老幾。
那時他泡來為自己提神,是她不知羞恥的剽竊他的心血。
莎琳一驚的問︰「你有女朋友?」
「多得不可數,要我列表供你參考嗎?」他真要寫得出來的人大概只剩一個。
星兒的感冒應該不要緊,至少她還有精力罵他八爪烏龜——畸形。
「玩玩無所謂,可擇妻首重門戶和品格,瑕疵品難與鑽石較輝。」她鎮定地吹捧自身。
沈勁不耐煩得推翻桌上一堆文件。「我沒告訴你,我討厭鑽石嗎?不過是一塊冰冷的石頭。」
莎琳冷抽了口氣,為他的無禮大為不快,但是為了喬道爾家族的前途,她硬是將驕傲壓了下去。
「不然你喜歡何種珠寶?」鑽石有好多面,她可以為他調整稜度。
他不假思索的回道︰「珍珠。」
珍珠?!
沈期差點笑出聲,大哥口中不承認星星兒是他的女朋友,可是一扯到有關的層面,自然聯想到她光澤滑潤的身體。
「珍珠高雅風華,如入世仙子,我相信我能勝任。」莎琳自認自己的容貌便是仙子之姿。
「你要當珍珠?」沈勁古怪的一瞥。
「不,是你的妻子。」她展露自信的笑容,優雅地側頭一點。
「見鬼了,我幾時說要娶你。」小胖妞還差不多,抱起來較有肉。
而她……菜刀拿來砍幾下可能沒三兩,連星兒的一條腿都比不上。
莎琳不在意他的高吼,「我們訂過婚。」
「你想嫁人想瘋了,陳年老醋你還拿出來喝呀!」也不嫌酸。
當年和她上床以為她是處女,那時有個紅發浪妞老是逼他結婚,口口聲聲說懷了他的孩子要他負責,他才決定向年僅二十的莎琳求婚。而他那時不過二十三歲。
由于他的防護措施做得十分完善,誰都休想賴上他,孩子的爸是準他不管,要敢栽贓他就絕她後路,看誰敢欺到他頭上。
果然婚一訂,紅發妞就找經手人結婚去,不再糾纏不清,還他一個平靜生活。
「當初你連個理由都不留的解除婚約,我不予承認,因此婚約仍然存在。」她在逼他。
沈勁生氣地朝她一指,「作你的春秋大夢!我說解除就解除,誰管你承不承認。」
春秋大夢莎琳不懂意思,但是七年後他仍不給她滿意解釋,強要解除婚約,她決計不會就此罷休。
嫁不嫁他是一回事,她賭的是一口氣和她的驕傲。
「沈勁,你不是毛頭小伙子,蠻橫無禮成不了事,我不允許你拒絕。」
「你不允許?」他冷笑地扳弄手指頭,「這里是台灣並非英國,少用你的貴族口氣對我說教。」
訂婚以後他才發現她的階級觀念有多重,見面行禮得像個紳士親吻她手背,社會地位不夠高的人士沒資格和她平起平坐,眼界十分高的自以為是皇家公主。
就算是公主親臨也沒她那麼大架子,凡事講排場地顯露自身尊貴的一面,以高傲的態度蔑視所有為她服務的人,讓人自慚形穢。
訂婚三個月,她就以他的名義訂購昂貴的珠寶、馬匹,擅自發邀請函至他當年居住的豪宅宴客,任意指派佣人分外的工作。
這些他可以容忍,反正他不愛她,以金錢為彌補並不為過。
但是他不甘心遭人玩弄,當他是傻瓜耍。
在一位美麗的靈媒引導下,他終于識破她華麗面具下的本性,親眼在一處廢棄工寮見她和家中馬夫交歡,並在一個小時後整裝去和另一位已婚的子爵廝磨。
她的處女膜根本是再造的,早在十四歲時她就和教區中的神父做了苟且的事,釣上他為的是好向其他同學炫耀,證明她的魅力無遠弗屆,連個矮種東方男子也為她傾倒。
一證實此事,他連瞧她一面都嫌厭惡,匆匆托人帶話解除婚約就整裝回台,投入父親的事業工作至今。
後來他得知那靈媒其實是一名女巫,因此當小胖妞向他坦誠是女巫時才不驚訝,很自然地接納她另一個身分。
女巫不全是害人的,有的也挺調皮,甚至是天真。
「我不曉得你對我有什麼誤解,凡事都可以攤開來講明。」莎琳放下自尊地要求他公平。
「你承受不起。」他不想令她太難堪。
多年舊事毋須提起。
「你對我還有感情,為何不放下芥蒂和我重新開始?」她有自信能挽回他。
「開始?」這女人在說哪門子鬼話,過了七年才要開始?他要信她有心才有鬼。
「我們是最適合的一對,我有容貌,你有才能,家世又相當,結合必是一件盛事。」莎琳猶自夸的說。
沈勁沈思了一會,久到一旁的沈期都為他著急,以為他被美色誘惑而失了理智。
「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找不到父親,還是喬道爾家族的財務出了問題?」
「你……你在胡說什麼?我家的事業一切正常,而且我可以和你到醫院檢查,絕對無妊娠現象。」她急切的辯解,不小心還咬了舌頭。
「莎琳,不要當我是傻子,如果沒有問題你不會回過頭找我。」她太高傲了,不屑低頭。
「我……我沒有。」她眼神閃爍地不敢看他。
「如果真有困難,我會看在兩家交情上幫點忙,但是別算計我,我不是當年那個用胯下物思考的男孩子。」
在一旁的沈期口水差點一噴而出,大哥說話真粗魯。
莎琳一心急,投身抱住他,「沈勁,我是愛你的,七年來不曾或忘,是驕傲和自尊使我拉不下臉和身段來找你,我愛的只有你。」
「莎琳,放手。」沈勁沉下臉要拉開她,她反而抱得更緊。
「不放,這一次我說什麼都不再放手,沒有你的愛我會干枯而死,我在遲了七年才悔悟你對我的重要性,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愛你,沈勁。」
是的,在七年後她才驚覺自己是愛他的,以前都被自己的高傲心態給遮蔽住,來不及說出真心話,所以這次她豁出去了,非要他也愛她不可。
「我不愛你。」
「不,你在說謊,你在對自己的心說謊,我可以證明你是愛我的。」莎琳拋開矜持的吻住他。
沈勁驚愕的來不及避開,被她吻個正著。
「沈勁,我要把你變成跳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