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各位請看左邊的高塔,十六世紀中葉它囚禁過十三位異教徒,依聖經解碼,十三是不吉利的數字,所以十七世紀初這發生大火燒了一半,如今的高塔是十九世紀末修復……」
十幾顆腦袋有志一同的望向左邊,有幾位學歷史的學生一臉尊敬的拍了照,大部份人低語討論建築的雄偉和修復的困難。
這一批團員是來自日本,以學者居多,其次是建築師,少數的學生是半自助旅行,半途覺得古堡之行頗有意思,和導游商量後才加入。
所以一行人沉穩中帶著活潑,調和稍嫌沉悶的氣氛,一路走來倒不失交談的笑聲。
「抬起頭看看梁上的雕刻,那是出自名工匠梭哈里亞之手,粗獷中加入優雅的美感,猶帶東方的禪意突顯玄奧的夭機……」
一板一眼是日本人認真的態度,隨著美麗亮眼的女導游縴指一比,不由自主地仰起頭發出驚嘆聲,順便寫寫筆記記下一日所見。
這是藍巧晶第三度帶團參觀霍華古堡,前兩次只是安排團員住宿一晚,隔天因有團員反應晚上似乎有怪聲,所以早早離開。
這一回是應日本團員要求,想多住幾晚好體驗貴族的生活,因此她和兩位老人家訂下一星期七日的自我幻游之旅,以不破壞古堡物品篇前提讓團員任意走動。
當然第一天自是介紹古堡內部的重要建築,先帶大家認識一下未來七天住宿的環境,然後要求他們務必嚴守古堡守則,絕不損壞任何一件家具,連小小摩擦都不可以。
雖然有些奇怪,但基于對主人的尊重,大家都把家具當古董看待,小心翼翼生怕踫壞了賠不起。
「少爺,你勸勸老爺和夫人吧!咱們的城堡可不比一般死氣沉沉的老土堆。」雷恩語氣中不免有蔑視之意。
輕輕擦拭藍鳶尾花圖形小瓷杯的他,以照顧小孩子的心態掬起瓷杯蓋溫柔拭去污濱,還以更光潔明亮的花色。
瓷杯似乎發癢的動了一下,隨即沉寂地像在打呼。
「你急著叫我回來是為了這件事?」窗台前的黑發男子眯了眯眼,仔細一瞧由遠而近的導游小姐。
非常熟悉的面孔,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大少爺,城堡內的秘密不好外傳,已有數位外來容嚇得以為鬧鬼。」真是以訛傳訛,越傳越難听。
約書亞-霍華不以為然地撩開窗簾看著那抹嬌麗身影。「要那些家具們安份些,少在夜里走動。」
「可是凌晨過後一向是他們活動的時間,若是過于約束怕他們會傷心。」雷恩不免為「他們」請命。
「爺爺女乃女乃年事已高,他們愛熱鬧就由他們去,反正一個月才幾天而已,忍耐一下不礙事。」小事一件。
他當是兩位老人家身子出了毛病呢!急忙的拋下繁瑣雜事趕回城堡,誰知原來是觀光客問題擺不平,愛瞎操心的雷恩只好找他出面說服兩老收回原意,讓城堡回歸以往的寧靜。
不過在他看來無傷大雅,老人家的小小樂趣何必剝奪,有雷恩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相信不會出亂子,頂多夜里的聲響會少了許多。
「酒櫃博士在抗議渾身僵硬很不舒服,愛跳舞的花瓶小姐抱怨人太吵了,害她白天無法休息。」一個月幾天,一年累積下來是不少的數月。
他們都在埋怨不自由,沒法像以往四處和朋友打招呼,聊天。
「實心檜木本來就僵硬,叫花瓶少跳些舞做好份內的事,花也是有生命不要任意糟蹋。」他指指沒收好的玫瑰枝。
自覺沒做好管家工作的雷恩拾起花枝往垃圾桶一扔,「大少爺,你忍心見『童年玩伴』慘遭損壞嗎?」
「他們是帶給我不少樂趣,但同時也讓我困擾不已。」因為他不能邀請朋友到堡里過夜。
「你還在記掛那個不成熟的女孩呀!」是莎兒還是安茜?
一見到熱情馬桶掀蓋子和她道聲哈羅,居然嚇得連滾帶爬奪門而出,鞋子未穿的跑出城堡大喊救命,讓大家都臉面無光。
尤其那是大少爺第一次帶回堡的栗發美女,他們都以為好事近了,哪知是一場鬧劇。
約書亞濃眉一緊,「你指的是誰,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打從十四歲搞上廚師的妻子後,一直以來他的女人不曾斷過,一個換過一個,哪記得許久以前的事,女人對他而言是消遣口叩而非必需品,不需要浪費時間去記憶。
「想不起來就算了,大少爺還是專心處理底下的事。」那位小姐已是過去式,不該再提起。
「雷恩,你太寶貝那些活躍的『東西』,老人家需要和『活人』來往。」他暗示別太鑽牛角尖。
「但……」雷恩再接再厲要請求少爺做明智的決策,不過銀發老婦的到來讓他無法繼續。
「約書亞,怎麼有空回來探望我們兩老呀!」黛安用取笑的口吻說。
上前一步親吻女乃女乃臉頰,約書亞微笑道︰「這里是我的家,女乃女乃用探望兩字未免隆重了。」
「噢!你還記得霍華古堡是個家,我好像快半年沒見你回來吃一頓晚餐。」孫子一個個像是失去記憶的走出去就走不回來了。
「你曉得我很忙,路易斯和安德烈不是住在堡里,有事吩咐他們也是一樣。」他不常回堡是避免為家人帶來危險。
畢竟他的身份不同,處于見不得光的地下勢力,行事自然要保留些,不能將麻煩引進霍華家族,家人是他最重要的支柱,缺一不可。
「別提他們倆,一個老是窩在議院找皇室的碴,一個為了擴展商務總在各國飛來飛去,想見他們一面還得預約。」而且是經由秘書傳話還找不到本人呢!
他一怔的捻掉抽了一半的香煙,「要不要把亞瑟、萊恩帶回來陪你?」
「免了、免了,兩個小淘氣最好去學學如何謙虛,省得被咱們這幾個大人給寵壞。」一提到那對無法無天的雙胞胎就頭疼。
平時已經夠不可一世了,仗著一點小聰明四處捉弄人,資優班老師不只一次的規勸家長別太寵孩子,否則他們真的教不下去。
不過呢,大家是左耳進右耳出,這對一出世父母就辭世的兄弟特別得寵,只為彌補兩人欠缺的父情母愛,極盡一切的寵溺,尤其是兩位老人家。
所以說,最沒資格罵小孩被寵壞的便是眼前的老夫人,她說與做完全是兩碼子的事。
「女乃女乃,我想他們永遠也學不會謙虛。」眉一展,約書亞扶女乃女乃坐下。
黛安慈眉善目地拍拍他的手,「雷恩找你告狀了?」
一臉窘色的雷恩輕咳一聲,不出聲地挺直背脊直視前方。
「女乃女乃,你也玩得太不像話,小心堡里非人的活物群起抗議。」他多少要提醒些,一向樂觀過度的兩老常會做出令人錯愕的兩光事。
譬如開放數百年輝煌的城堡供人參觀、住宿,提供下人、女佣充當服務生跑腿,三餐大魚大肉媲美五星級飯店,甚至允許游客拍照。
霍華家是何等光彩的家族,根本不需要那微不足道的收入,要不是社交界都曉得兩老的毛病,肯定會以為子孫不孝,遺棄祖父母不養,迫使他們出租古堡,賺取微薄金錢好養活自己。
要是事先和他們三個商量過,今日的城堡是不可能對外開放,搞得好像一般民宿失去原有的神秘感,家族的隱私岌岌可危。
若是不慎暴露家族死守兩百年的秘密,蜂擁而至的媒體和衛道人士肯定會大肆炒作,鬧得天翻地覆,誰會相信家具因一位魔法師的咒語而有了生命,會走、會思考還會說人語。
自幼生長在城堡的他們對此是習以為常,但不了解的外人絕對會用各種歪言邪說擾人視听,記憶中的魔法城堡是孩子們的樂園,只是他長大了,想得更廣,不再是半夜爬起來和抬燈玩耍,听骨瓷女乃女乃說許久許久以前騎士故事的孩子。
「不會啦!我和他們講過了,白天是觀光客時間,晚上是他們的娛樂時間,大家互不干擾。」沒人大半夜還會爬起來開舞會吧!
天真。約書亞在心里添了一句。「萬一有個意外呢?若是某人失眠想起來散步該如何?」
黛安困擾地皺起眉頭,「會嗎?他們白天都玩得很累。」沒那麼剛好吧!
「女乃女乃……」他正想順管家的意要女乃女乃收斂些,別讓太多觀光客住進城堡,突然她似乎想到什麼地大叫一聲。
「我可以在晚餐的食物里下安眠藥,這樣他們會一覺到天明,誰也吵不到誰。」多好的主意。
約書亞應該有門路弄來幾瓶安眠藥,他身份特殊嘛!絲毫沒察覺孫子投來更是荒謬的神色,她猶自得意想出這「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只是該放幾顆安眠藥才受當?一人兩顆,十六人就放三十二顆藥量,應該會睡得很舒服吧?
「女乃女乃,這種作法是犯法的行為,只要一有人具有抗藥性體質,發覺安眠藥成份,你會被控一級謀殺。」
她露出一抹無辜的表情,「有那麼嚴重嗎?一人兩顆不會死人的。」
應該吧!
一人兩顆是不會死人,但是……「你打算怎麼放,一起磨碎全加入食物中?」
「是呀!我……有什麼不對嗎?」瞧他揉著額角好像很頭疼的模樣。
「二、三十顆混在一起一定會致命,他們會在睡夢中死去,無聲無息,不知道是你下的手。」他諷刺地說出最後下場。
「嗄?!這……我……」黛安局促的笑笑,不好意思看向一臉無力的孫子。
走到窗邊看向下方,盡責的東方女子解說著城堡的歷史,柔中夾帶軟噥的聲調酥人心骨,似一陣暖風拂過柳樹葉,輕柔地醉人。
這是哪里的腔調,听來特別悅耳好听,黃鶯的啼聲都沒她魅人。
咦!越看越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她,清靈的東方美婉約嫻雅;與他母親的氣質十分相近。
「巧丫頭很可愛是吧,你可別迷上她,我打算把她和安德烈配成一對。」兩人差四歲剛好符合中國人所言的天作之合。
安德烈?約書亞心底流過一道不知名的粗流,「你指的是那個小不點導游?」
「哎呀!壞孩子。」黛安做做樣子地打了他一下。「她個子不小了,你媽都沒人家高呢。」
「為什麼要和安德烈湊在一起,路易斯不可以嗎?」其實他想說的是自己,臉上表情裝得很淡漠。
腦海隱隱約約閃過一抹模糊的影像,他幾乎要想起她是誰,但被女乃女乃的輕呼聲打斷了思緒。
「我的綠豆湯……」有個中國媳婦,她對中國的食物可是了若指掌。
「女乃女乃,你別走,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安德烈是成年的三兄弟中最年幼,理應扯不上他才是。
這孩子真是話多。「你母親活著的時候不是說過中國人最忌三、六、九的婚配,安德烈二十八歲正好,路易斯三十歲犯沖。」
巧丫頭是二十四歲,當然要配安德烈最好。
「我三十二歲不算犯忌諱吧!」一開口,他馬上想收回自己該死的多話。
黛安沒听出他的懊悔,以為他在尋她開心,隨口一應,「你配她太老了,改日女乃女乃再幫你找個名門淑女。」
很少有女孩子能讓她一見就喜歡,不留給自個孫子怎麼成,一家子全是男丁多不貼心,她早想要女娃甜甜喚聲女乃女乃了。
「我太老了……」一股怒氣油然而生,約書亞差點要朝女乃女乃一吼。
還沒有女人嫌過他年紀太大,舉凡千金小姐,高貴名媛無不以他為獵夫對象,年齡由十六歲到三十五不等,就算是一夜風流也無妨。
可是到了自家女乃女乃口中他卻是不及格,遭剔除的一個,听到耳里十分不是滋味,安德烈有他優秀嗎?
「嗯,你是該娶個老婆,心里頭有沒有人選呀?女乃女乃幫你去提一提。」這會兒她又熱心過頭想為孫子辦喜事。
約書亞下意識的瞟瞟抬眼正指著造型窗戶的美麗導游,發現她比想像中更為迷人。
四目相望,時間為之靜止。
突然,女子像遇上宿世仇敵似月兌下高跟鞋往上一擲,又快又狠的正中約書亞毫無防備的前額,他驚訝地低咒出一句「瘋女人」。
「你這個死一千次閻王都不敢收的大混蛋,本小姐終于找到你,世紀一大爛人你還我心愛的小紅來,我的車呀!」
喔!他想起來了,原來是那位嫌他車速過「慢」的小潑婦,他和她的債還沒算清呢,她倒出口動送上門。
「你給我站著不要動,本小姐要上去剝你的皮、抽你的筋,黑血灑在大麥上除蝗蟲。」三步並作兩步,藍巧晶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約書亞很樂地拾起高跟鞋朝管家揚揚眉,「雷恩,去把那群無措的呆子帶回房,不到吃飯時間不準出房門。」
「是,大少爺。」
聰明的安排,的確是一群不用大腦的呆子。
「親愛的灰姑娘小姐,你來尋找你的玻璃鞋嗎?可惜我不是王子。」
看也知道他與王子的形象相差十萬八千里,有哪個王子會變態地把高跟鞋的鞋帶繞在手指上打轉,像在玩回旋球忽高忽低的轉著圈子。
說是惡魔還差不多。他一身魔魅之氣迎面而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撒旦現身,準備危害人間。
就她觀察,他絕對和惡魔一樣可惡欠人聲討,潑硫酸、灑王水都不足以泄忿,挖個坑埋了干淨些,免得濁氣污了美麗的世界。
哼!她既不髒也不是灰姑娘,上無邪惡的繼母和壞心腸的姊姊,而且不認為貪圖美色的王子會有大腦,靠著一只玻璃鞋尋找心愛的女子,他就不怕找錯人,反正是美女就OK了。
「要我為你穿上嗎?一腳高一腳低鐵定不舒服。」她有一雙濃縴合度的美腿,令人遐思。
「下流的野男人,本小姐寧可腳斷了也不讓你踫。」藍巧晶強行要搶走他指上的高跟鞋。
偏偏她的言行十足挑釁,是男人都無法容忍女人太強勢騎到頭頂上來,約書亞利用先天的優勢輕易制住她,順勢擁她入懷地一咬她任性的翻天耳。
「原來你喜歡投懷送抱,我倒是小看了你的勇氣。」唔,她今天抹了淡淡的茉莉味香水。
「姓下名賤的混蛋快放開我,不然我詛咒你十八代祖先死後不得安寧,你會絕子絕孫路死路埋沒人收尸。」可惡。
掙不開的藍巧晶手腳齊來,打算要讓他皮肉痛,邊罵邊扭地企圖掙月兌他的箝制,連一口利牙都派上用處地狠咬上硬得要命的肩膀,害她牙齦泛酸。
他太卑鄙了,仗著高大身軀欺負弱小族群,他一定會因為上頭空氣稀薄而窒息死亡。
「你要是懷了我的孩子,你狠得下心謀殺自己的親骨肉嗎?」潑婦。
她冷抽了口氣瞪大眼,「你盡管作夢去,本小姐不屑弄髒自己,你去找個婊子或婬婦幫你生小混蛋吧!」
要她生他的孩子下地獄比較快,她才不會和天底下最卑劣、最無恥、最見不得人的臭男人有那種關系,試管嬰兒也不成。
「別太高估自己,想懷我孩子的女人必須有高貴的血統,我不過是逗逗你罷了,你還不夠格。」他以冷諷反擊她的口不擇言。
「更是感謝你呀!種馬先生,幸好我的血統不高貴免于配種的下場,真同情你未來孩子的媽,居然像貓狗一樣,需要鏈子套上血統證明書才能交配。」
「你有一張惡毒的嘴,必須消毒。」約書亞以自己的口覆上左閃右避的豐唇,進行深層淨化動作。
同樣的甘美融于口中,他發現心之懸念是這張利嘴的甜女敕,像是一塊上好的牛排煎七分熟,淋上蝦醬再灑些迷迭香粉末,風味獨特得叫人口齒留香。
吻過這麼多的女人,她是少數讓他上癮的罌粟美女,巴掌大的瞼寫滿傲氣,鼻頭有顆小痘痘正要成熟,倨然的眼打算將他千刀萬剮。
實在太天真了,男人的力氣不可能輸給一名女子,她的好強只會突顯自身的愚昧,難道她認為能一拳擊垮全世界。
剽悍的性子該磨去些,剛才的柔膩口氣不是很好,女孩子就該輕聲細語的服從,個人亂闖亂撞只會跌出一身傷,她一定不夠聰明,空有骨氣和得不得理都不饒人的臭脾氣,欠缺教訓。
「你……你太過份了,誰允許你吻我。」藍巧晶用手背猛擦嘴唇,擦得又紅又腫像是怕他傳染病毒。
不高興的約書亞臉一沉,拉開她的手怒視,「你敢排斥我的吻?」
「你算老幾,我怕得愛滋。」生就一雙桃花眼的男人絕對和妓女一樣放縱,過盡千帆。
「我是英國之虎,沒有愛滋。」他再一次提起不希望旁人得知的梟名。
「我管你什麼虎不虎,我還孟加拉虎哩!你做過愛滋病的檢驗嗎?潛伏期是六個月。」沒知識也要有常識,隨便說說誰信呀!
「我有使用……」嗟!他干麼和她討論自己的性行為。
她表情歧視的一撇嘴,「就保證安全嗎?薄薄的一層有多大的保障,你最好別把骯髒病傳給我。」
「你……」他冷笑地盯著她蠕動唇瓣,「口水是不會傳染愛滋。」
「錯了,我有蛀牙。」口水中若含有細菌,照樣會侵入傷口威脅生命。
英國看牙的費用太高,她向來找中國的密醫補牙,最近因為太忙沒空去理,右側的日齒遇冷發酸、隱隱抽痛的現象應該是有蛀蟲。
「你一向愛跟人唱反調是不是,我說一句你回一句。」標準的反對黨,不論對錯一律先反再說。
藍巧晶笑得很可人,「先生,我和你不熟,你可以放開我了。」
「約書亞-霍華。」
嗄?!「你在說什麼?」
約書亞好像耶穌十二門徒之一。
「我的名字,記清楚了。」他對她特別寬厚,她該感動萬分。
「和我沒關系,我們還是陌生人。」他不配她認識。
「你的名字,給我。」約書亞強硬的施加壓力。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投桃報李不是我的原則。」桃子比李子貴。
「嘴硬,莫非你打算賴在我懷里舍不得離開?」他用激將法一激。
不能說是有效,但起了一絲小小反應。
「條件交換,我報上名字你放開我。」她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約書亞假意思考了一下,暗訝舍不得放手的反而是自已。「有何困難,沒肉的胸抱來挺刺骨的。」
「你發誓?」身材好與壞不關他的事,她才不會亂生氣。
他有些遺憾她沒當場撒野。「你只能選擇相信我。」
「小人。」暗啐一口,她幫意小聲地以唇語念出自己的名字。
「大聲點,你沒吃飯嗎?」她分明在挑戰他怒氣底線。
「藍巧晶。」她改用上海話說。
「什麼?!」他根本听不懂她在說什麼。
「藍巧晶。」這次是奧語,他依然是醉仙翁倒騎驢,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看你缺少口水的滋潤,要我再哺兩口試試嗎?」他威脅地湊近男性臉孔。
藍巧晶緊閉雙唇用中文說出自己的名字,再不懂是他沒讀書怪不得人。
他用流利的中文嘲弄,「藍色的七巧水晶,你有那麼玲瓏晶透嗎?」
「你會說華語?!」她不太能接受地微露驚訝。
「先母姓唐名美琪,來自台灣。」中文是霍華家的第二語言,每個人都得學習。
原來他有中國人血統,「喂!是男人就別要賴,你的手還放在我身上。」
即使口中說不計較,但人不親血親,一半的中國人血緣讓她稍緩對峙的緊張感。
「我是怕你摔死。」約書亞口不對心的逐漸松開手,心頭忽起一陣空蕩蕩的感覺。
她不知好歹的冷嗤,「摔死總比得愛滋死得有尊嚴些,至少我是他殺而不是自殺。」
自愛的人會定期檢查,救人救己。
「伶牙俐齒。」她遲早會死在鋒利的口舌之下。
「多謝贊美……啊!拉住我——」她搖搖擺擺地差點跌個倒栽蔥。
一雙強壯的手臂往她腰下一擱,揶嘲她的大意,「你確定不是要自殺?」
「我……我是忘了一腳沒穿鞋。」都是他的錯。耳根微紅的藍巧晶習慣性推卸責任。
「你指的是這只鞋嗎?迷路的灰姑娘。」他笑得可惡,亮出手指勾住的紅色鞋跟。
她氣惱地奪下鞋子一套,「我不當灰姑娘。」
由于她太急于穿鞋,因此導致上身不平衡往前一顛,不偏不倚的倒向約書亞懷中,他正好低下頭要取笑她的不自量力,四唇曖昧的貼合無縫。
適逢黛安推門而入。
「孩子們來吃綠豆湯……喔!你們搞上了?」
多叫人汗顏的用語,竟然用「搞上」兩個字,兩個年輕人都用怪異且有苦說不出的表情斜睇她。
此情此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因此有了流言。
由大家長威廉口中傳出,資料來源是愛妻免費提供,點燃一場男與女的戰爭。
在魔法城堡中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