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如此深沉,一片寧靜。
臥室滿布歡愛過後濃烈的麝香味,那是激烈的味道,久久不散的徘徊四周,形成一股曖昧的氣氛像是陰謀。
兩座凸起的小山忽然少了一座,一道鬼祟的黑影溜下床,試探性的搖搖床上睡死的男人,確定一下他是否有反應才安心。
藍巧晶拎著絨毛拖鞋踮起腳尖,悄悄地拉出藏在床底的摺合紙箱,幼砒非常輕柔的動作小心行事,連呼吸都控制在吸一口空氣,一分半鐘不換氣的階段。
絕對不是有所圖謀,只是好奇心使然,一股強烈的驅使她使點小手段。
誰說破壞的小魔鬼成不了天使,小小的誘因就能啟發人性的最惡點,要是床上的男人知道幫凶是誰的話,只怕非一頓皮肉痛而已,遙遠的外太空將多一種名為「地球人」的生物。
抿嘴輕笑的藍巧晶闔上身後的門,一股逃跑成功的勝利感油然而生,拉開紙箱往身上一套,半蹲著身炎砒最有可能的路線前進。
驀然,一陣壓低聲音的交談由琴室發出。
「花瓶,你要小心點別待在客廳,人類的暴力行為太可怕了,我們有很多朋友都犧牲了。」小提琴王子哀傷地拉出悲樂。
「親愛的,你放心,我會躲在角落里安靜的站好,那個壞女人傷不到我。」其實她也是很害怕。
「寶貝,我的小親親,我真擔心你。」小提琴的弦如同人類的手一彈起,緊緊纏住花瓶小姐的身體。
她像是幸福地發出喟音一偎。「我會永遠的陪著你,我的愛人。」
「我也是,親親。」琴身一彎抵箸瓶口,狀似親密的廝磨。
「我愛你。」
「我也愛你。」
一朵朵心形小花似在半空飄揚,擠滿了一室,像是他們的愛永恆不變,濃得叫人不忍打擾。
水眸大睜的藍巧品幾乎要驚叫出聲,難以置信小提琴和花瓶會講人話,而且還卿卿我我的談起戀愛,說著至死不渝的情話。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不只會說話還會動,條理分明的有自我意識,除了形體不是人以外,根本是活的。
以前那些團員繪聲繪影的描述果然非假,半夜不見人影空聞人聲,家具莫名其妙的移動,有著奇奇怪怪的各種影子竄動,原來玄機是出于此處,她鐘詼找到秘密的根由。
「誰在外面?」機警的小提琴王子回頭一喝。
藍巧晶不敢逗留的趕緊撐起紙箱溜走,花瓶小姐看到四角方方的物體滑過,笑著說是桌子先生啦!繼續與情人相依偎地談情說愛。
于是藍巧晶慢慢地拖著紙箱四處巡禮,由挖了小洞的紙箱看出去,彷佛置身在童話故事中,一路上的驚奇叫她開了眼界——
有抬著啞鈴喊一、二、三的搖椅、拚命轉圈子的咖啡杯、一跳一跳的彎弓、掃帚學人走路般一搖一擺好像喝醉了,學猴子晃動的燈架、跑來跑去的小瓷杯、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的櫃子和沙發……
令人意外的,她瞧見家具以外的兩個熟悉小人影坐在黑色休閑椅上比賽跑,一群情緒激昂的家具在一旁吶喊,酒櫃以開門關門的聲響代替槍聲,長細的椅腳駝著人邁力地向前奔跑。
若是想像成四格漫畫,或許還能看到幾滴汗珠往後飄,家具拳頭緊握的全力沖刺呢!
一張小木椅跌了個跤撞上台燈,他氣呼呼的揉揉自己的燈座,大罵小木椅的調皮,直著走路的火鉗女土發出劈哩咱啦的聲音充當和事佬,要他們和睦相處。
看到這一幕,藍巧晶不由得由喉嚨深處逸出回憶童年的輕笑聲,引起她身側碗櫃伯伯的注意。
「咦,你是新來的嗎?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出現。」奇怪,她是什麼家具。
啊!被發現了。「我是紙箱媽媽,你有沒有看到我家的紙箱寶寶?」
好好玩哦,她和家具對話耶!說出去一定沒人相信,當她壓力過大所以產生幻覺。
「是紙箱呀!難怪我不認識你,你在找你的孩子嗎?」他居高臨下地眺望四周有無小紙箱。
「是呀!他太頑皮了,老是不听話的到處亂跑,真叫人傷腦筋。」她裝出苦惱的聲音,其實臉上笑得快抽筋。
一提起小孩子的皮性,頗有同感的骨瓷女乃女乃扯著瓷杯孫子的瓷耳走了過來。
「唉,孩子們就是愛玩,打也打不听,罵也罵不入耳,真想把他們鎖在櫃子里別放出來。」哎呀呀!小心喲!別再跌跌撞撞了。
總有操不完的心,擔心他們摔著了,又煩惱有沒有跟好迷了路,日復一日地孔砒小家伙長不大的身子,心都變老了。」
碗櫃伯伯拍拍自個的肚子,「全放進來,有我看著一個也溜不出去。」
「太麻煩你,而且真把他們關起來又有點不忍,就讓他們玩吧!」抱怨歸抱怨,骨瓷女乃女乃還是心疼孫子。
「哈……你就是愛訴苦,有這幾個小家伙在身邊日子才不會無聊。」酒瓶紳士由酒櫃博士的「眼鏡」里跳出,取笑骨瓷女乃女乃的嘮叨。
「說得也是,咱們都活了二兩百年,沒有他們來湊熱鬧還真無聊。」光是幾個老家伙看久了也會煩。
一群家具就聚在一起閑話家常,三站六婆似地談論白天發生的事,他們的社交圈只在霍華古堡里,大大小小的事都難逃其耳目。
雖然白天是休息時間,可是近來觀光客的蜂擁而至吵得他們睡不好覺,因此到了晚上也不太活動地補眠,所以白天還有點精神偷听。
「你們有沒有听說那個高傲的女人被人丟出去,而且摔得好慘。」興匆匆的熱水瓶傳遞第一手消息。
「她好好笑哦,哭得一臉紅色淚水地直喊她不要走,兩腳還一直踢踢架著她的男人耶!」鞋櫃笑哈哈的踮起一角轉了一圈。
「早該對她凶一點,老是自以為是城堡女主人氣焰高張,真想踢她一腳叫她閉嘴。」
「是呀!她害死了瓷盤先生還不夠,接著又拿水晶花瓶出氣,咱們的朋友就是這樣才會越來越少。」
心虛的藍巧晶移了一下腳想退出是非圈,她記得自己曾拿了一個瓷盤丟約書亞,也就是說她「殺」了一個生命。
因此她要趕快溜,免得被發覺偽裝遭圍攻,一座櫃子就壓扁她了。
不過當她听到有家具談到她,一時禁不住好奇心地拉長耳朵,看看能不能听見有趣的批評。
只是她越听越覺得汗顏,自己生氣時月兌口而出的狠話居然嚇得家具們渾身發抖,話也說不全的直結巴,一個個害怕地不敢在她跟前作亂。
「她好可怕呀!說要拆了家具一把火燒了,害我出了一身汗。」
「我也快嚇死了,一到晚上戰戰兢兢的探看四周才敢走動,生怕遇上想燒了我們的女人。」一說完,花剪揚揚灰塵。
「呃!我想她是開玩笑的,她一定以為家具都是死的。」藍巧晶輕聲的為自己辯解,因為在今晚以前她一直是這麼認為。
「喲!這是誰呀?長得好拙。」
「是呀!她到底是什麼玩意,怎麼都看不出來。」
「女乃女乃,她好丑呀!」
小瓷杯炫耀著身上美麗的彩釉,鶴砒兒歌跳起舞,一步一步可愛得叫人發噱。
「不許胡說,她是紙箱媽媽,你們有沒有看到她的紙箱寶寶?」壞孫子。骨瓷女乃女乃輕拍小瓷杯一下以示教訓。
家具們一逕搖頭。
但是挨了打的淘氣瓷杯不服氣,他認為紙箱媽媽真的很丑嘛,于是惡作劇的鑽進紙箱里,對著包在絨毛拖鞋里的腳指頭呵癢。
「啊!誰模我的腳?」
嚇了一大跳的藍巧晶反射性的站起身甩開紙箱,想看看是哪個混蛋敢嚇她。
結果一看,是只小瓷杯,她忽覺糟糕的抬頭一瞄全都怔住的家具,一時間干笑著無言以對,舉起手道哈羅算是打招呼。
不知是誰嚇誰得多,全部的家具驚惶失措,四處逃竄想找好藏身處,你跌我踫的亂成一團。
而剛才調皮的小瓷杯根本是嚇傻了,腳軟的不敢開跑跌坐在她腳旁,全身僵直像垂死的模樣,一腳還抬得高高的。
心焦的骨瓷女乃女乃急得快落淚,不顧其他家具的阻攔沖出來求情,心慌意亂地護住小孫子。
藍巧晶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面目可增,怎麼大家都嚇成這樣,她不過是個人而已,和那對發現她同樣吃驚得說不出話的雙胞胎一樣。
「求……求求你別傷害小瓷杯,他還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來不及走避的笨重酒櫃吸了一口氣幫忙說項,「小孩子頑皮就別計較,我們……呃!我們是無害的。」
「對啦、對啦!你在作夢,我們都是在你夢里。」吊燈在她頭頂搖晃,企圖催眠她。
不免好笑的藍巧晶捧起小瓷杯,耳邊听見大小不一的抽氣聲,數十雙眼楮正盯著她,擔心她會有不好舉動。
亞瑟和萊恩像做錯事的小孩低著頭走過來,不時用眼角偷睨她,兩人你拉我、我推你地示意對方開口,可是卻都沒出聲。
十點上床是他們的正常作息時間,一超過必須報備,不然就等著挨板子。
其實他們比較不怕大哥的懲罰,反正痛幾天就沒事了,二哥的笑臉才叫恐怖,和善的丟下兩本大英全法,要他們在七天內默背完還要交萬言心得報告,並不許他們叫苦的扔兩顆糖果安慰。
天哪!天才也不能這麼濫用,腦子不擠爆才怪。
「你們想說什麼呢?我正好有空。」藍巧晶擺出好姊姊的姿態朝兩人一勾食指。
「唉,這個嘛!亞瑟你說。」萊恩擠擠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弟。
「為什麼不是你說,你是老麼。」意思是老麼要听哥哥的話。
「因為你是老四,中國字四是死的音,當然由你先去送死。」歪理辯久了也會成為真理。
亞瑟不甘心地推他一把,「你算什麼兄弟嘛!誰規定四一定要死。」
「你……你干麼推我,又不是我的錯。」萊恩也回推了他一下。
「難道是我的錯?明明是你說要下樓玩。」手一揮,他打到萊恩的鼻子。
可惡,好疼哦!「你說睡不著要探險,我才提議……」
推來推去的兩人互不退讓,活似同一個人在和自己吵架,眼看著他們動作越來越大,拉扯的小手開始有了攻擊行為,籃巧晶放下小瓷杯各拉住兩人的後領。
而小瓷杯像受了驚嚇的哭了起來,骨瓷女乃女乃連忙帶他去藏起來,酒瓶紳士也退了幾步站回酒櫃的位置。
「你們兩個想造反還得問我同不同意,自相殘殺像什麼樣子。」至少等她不在場再說,免得背一份見死不救的責任。
「藍姊姊,你不會告訴大哥吧?」他們可不想被禁足到成年。
她揚了揚鼻子一嗤,「我看起來像笨蛋嗎?我可是偷偷的溜出來……啊!我怎麼說出來了。」
她懊惱的一拍額頭。惹來雙胞胎驚訝的睜大眼,隨即心照不宣的沒大沒小了起來。
「喔!藍姊,你完了,大哥一定會很火大。」然後把她揍得下不了床,亞瑟試圖恐嚇她。
「不只火大而已哦!他會把你關在高塔上,等你頭發長得可以當梯子為止。」長發姑娘的故事就是她的寫照,萊恩火上添油的笑著。
亞瑟拍了他後腦一下,「笨啦!城堡里沒有高塔。」
「不過有地牢呀!里面有很多老鼠。」萊恩模仿的發出吱吱的老鼠叫聲。
女生都很怕蟑螂、老鼠,由以前諸多例子足以印證,像花痴班長啦!古板的英國史老師,以及老是咯咯笑的理事長。
「呵呵呵,我好怕呀!要死我也會拉你們當墊背,老鼠會先咬死你們兩個。」藍巧晶假裝怕了一下,然後一人揪他們一下耳朵展現凶悍功力。
「不要啦!我才不要當墊背,你會壓死我。」
「亞瑟,有膽你再說一遍。」死小孩,不受教,敢說她胖。
亞瑟趕緊跳出來澄清,「我才是亞瑟,他是萊恩。」
「對,我是萊恩,他是亞瑟。」兩人交換一下眼神,存心讓她分不清誰是誰。
「萊恩,亞瑟。」她一一點名要記牢他們的長相,「你們干麼長得這麼像,誰認得出來。」
「因為我們是雙胞胎。」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像在嘲笑她觀察力不夠敏銳。
哼!這兩個小鬼。「明天我帶你們去穿耳洞,亞瑟左邊,萊恩右邊,看你們怎麼搞鬼。」
兩人哀叫了一聲,彷佛感覺到針扎過一般。
「別叫了,我的決定誰都不能違背。」藍巧晶得意的哈哈大笑,視線看向打算超亂溜走的法國椅。
「大哥也不行嗎?」他們不要穿耳洞啦!听說會很痛,耳朵會攔掉。
大哥說的。
「哈!他睡死了,閃電打雷也吵不醒他。」而且是拜他們所賜。
「為什麼?」他們有不好預感。
「記得你們由曼陀羅汁液提煉出令人昏睡的藥粉嗎?」很好,臉色開始變了。
「你……你把它給……大哥吃了?」不會吧!他們會死得很慘。
「全部。」加在咖啡中,無色無味。
雙胞胎當場臉色蒼白,冷汗開始往額頭冒。
事實證明做壞事會有報應。不知是哪個好心的家具喊了一句小心,三人這才發現有個身穿夜行衣的影子從窗戶翻入城堡,手中還握箸一把槍。
潛進英國之虎的古堡這種行為,擺明了是捻老虎胡子自個找死。
但是闖入者一點也不在乎,自信滿滿地不怕他真的動她,因為她是黑道大老麥納克的女兒,人人捧在手心上的一顆明珠。
那天被人扔出去之後,卡娜亞就下定決心要回來報仇,沒人可以羞辱了她又全身而退,她要他們都付出代價。
而上帝是厚愛她的,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地由後院小門進入,不用刻意深入虎穴便遇上該死的人。
卡娜亞的面容在燈光下一覽無遺,睥睨的勝利者眼神滿是憎恨,米砒邪惡笑容走向三人。
「又見面了,你做了睡前禱告沒有?」祈禱能安靜的死去。
藍巧品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你刷牙了沒,嘴巴真臭。」
那把槍應該有子彈吧!射入肉里肯定很痛,她要推哪一個去挨槍子?
一死到臨頭還敢要嘴皮子,你想要什麼方式的死法?」卡娜亞先用槍比比她的眉心,再往下移了幾寸到心髒。
「腦漿爆裂很惡心,而且我討厭血的味道,答案是以上皆非。」藍巧晶表面鎮定,其實她後悔得要命。
家里的佣人全睡了,路易斯住在最東側的房間听不見槍聲,安德烈到日本去談生意,兩位老人家使不上力還是別想了。
唯一能救他們的人只有睡在二樓的約書亞,可是他被她下藥了,等到藥性退了醒來想找人,恐怕她的尸體早變硬了。
所以壞事做不得,報應很快就來了,非常現實,一點緩沖期都不給。
她一人掛了倒不打緊,連累這兩個小鬼她死都不安心,雖然她不算罪人,也不是愛情的第三者,不過她難辭其咎,卡娜亞是因她才起殺念。
通常為難女人的只有女人,明明拋棄她的是約書亞,帳卻算在自己頭上,不公平得叫人飲恨。
卡娜亞艷麗的容顏降變,「你當我在開玩笑嗎?我發現你那張東方臉孔實在礙眼。」
「你想干什麼?」心髒一緊縮,藍巧晶偷偷地吞咽一口害怕的口水。
「如果我把你的臉劃花了,你想還有男人喜歡嗎?」讓她生不如死豈不更好。
她下意識的模模臉,愛美是人的天性,她也不例外。
「我大哥會喜歡,他才不像你這麼膚淺。」亞瑟由藍巧晶的身後竄出。
「就是嘛,喜歡喝牛女乃就去買,誰要在家里養頭臭得要命的乳牛。」不甘示弱的萊恩也站到前頭一護。
雖然他們才十歲,男生保護女生的觀念可是打小在心底扎根,以超乎年紀的勇氣奮勇應敵,保護不算公主的女人,發揮騎士精神。
霍華家族的「男人」是為家人而戰,在他們心里已將籃巧晶視為一家人,她給他們的感覺介于母親和姊姊之間,所以更不能讓她單打獨斗。
「你們這兩個小鬼真該死,以為有你大哥當靠山我就不敢殺了你們嗎?」氣得發抖的卡娜亞幾乎要扣下扳機。
斬草要除根,留下他們只會扯她後腿,她一定要成篇霍華古堡的女主人,誰都不能阻止她。
「我們不怕,有膽你開槍呀!」兩人逞強的挺起胸膛,一副不怕死的模樣。
你們不怕我怕呀!藍巧晶凶惡的扯起兩人耳朵,「你們給我一邊涼快去,少搶我的鋒頭。」
「你太過份了,阿晶晶,我們是在為你出頭耶!」哎呀!好難看,耳朵都快掉了。
「豬頭亞瑟,你敢叫我阿晶晶試試,我打得連豬都不認識你。」沒禮貌的小鬼。
亞瑟拉拉她的手,「我才是亞瑟,你又認錯人了。」
「你給我閉嘴,萊恩,別以為我真的分不清你們誰是誰。」誰規定雙胞胎一定要長得一模一樣,稍微不同不成嗎?
其實她是認錯了,只是死不承認,硬要拗到對,甚至打算大不了讓兩人換名字。
持槍逼近的卡娜亞冷笑著,「你們少做戲拖延時間,一搭一唱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唉!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天才有什麼用,臨到緊要關頭還不是兩枚笨蛋,藍巧品瞪視忽覺冷意的兩兄弟。
「要先劃你左瞼好呢?還是在右臉刻朵花?」卡娜亞另一手取出類似那天欲用來行凶的小刀。
「殺人不是件好事,你的良心會一輩子受苛責。」瞧見酒櫃在移動的籃巧晶有一絲緊張。
怕他被發覺有生命,又擔心弄巧成拙。
卡娜亞張狂的獰笑,「良心是什麼你來告訴我!殺人對我們這種人而言,是家常便飯的事。」
「你們這種人?」殺人犯還有分人種嗎?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約書亞沒殺過人吧?他可是滿手血腥的地下教父,勢力之大不下于義大利的黑手黨。」擁有他滌詼擁有英國。
「什麼?!黑手黨?」藍巧晶咋舌的暗忖,她真的不曉得他背後那雄厚的黑暗勢力。
原來英國之虎之名是這麼得來的,難怪連艾麗絲都要她自個保重,死也不肯上霍華古堡為她代班,還說什麼會為她祈禱。
真是大難來臨各自飛的好朋友,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好歹提醒她一下厲害關系嘛!
「用不著裝驚訝,你與他同床共枕不就貪慕他的權勢和財富。」卡娜亞說得怨恨有加,槍口已離她不到一尺遠。
「我沒你那麼動機不純正,我和約書亞在一起純粹是我喜歡他,其他的附加條件我從來沒想過。」頂多貪他一部車子,而她至今仍沒開過,只擁有鑰匙。
「你沒資格喜歡他。」氣憤不已的卡娜亞以槍身甩了她一耳光。
瘋子。「他也喜歡我。」藍巧晶不服氣的反擊道。
「不,你說謊,你這個該死的婊子。」刀子」劃血光現。
雙胞胎焦急地要喊人,但受制于槍口正對自己,只得惡狠狠的瞪視向來不得他們喜愛的冷血女子。
真要命,差點傷了她的瞼,還好她身子及時偏了下,但鋒利的刀子還是在肩膀劃了一下,「他說他愛我,一生一世只愛我,你不過是開胃小菜,可有可無。」
「你……你該死,我非殺了你不可。」嫉妒讓卡娜亞不再克制內心的想望,毫不遲疑的舉起槍。
扣下扳機之前,酒櫃靠近她手肘部位的抽屜突然彈了出來,砰地一聲子彈射向天花板,吊燈身子一閃避開致命一槍,直呼好險。
檜木桌、研磨機、茶幾、五斗櫃之類不怕槍的家具紛紛挺身而出,挺起沉重的身軀走向卡娜亞,將尖叫不已的她重重困住。
幾張椅子跳上櫃子封住出路,讓她無從逃月兌地像死刑犯等待槍決,囚禁在四方木頭家具中。
松了一口氣的藍巧品臉色蒼白的向家具們道謝,並十分誠心的向骨瓷女乃女乃說對不起,她保證不再傷害古堡內的任何一件家具。
于是一陣歡呼聲震耳欲聾,所有的家具都高興地跳起華爾滋,但一句怒吼聲傳來——
「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理解釋,尤其是你,藍、巧、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