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薇,你要是敢給我拿自己當誘餌,我保證揍得你三天三夜沒力氣揍人。」
八月十五,同學會。
這是一個盛大的日子,新生小學和強生中學的初中部及高中部聯合舉行同學會,凡是六年一班和三年一班的學生都會參加。
其實說穿了不過只有一班,也就是由小學部的六年一班直升上初中部再躍升高中部,其中有人進進出出,合計大概七十名左右。
沈敬之的威脅猶在耳邊回繞,可惜他的話和落葉一樣輕,風一吹就東飄西蕩,沒人知道會飛到哪邊去,何必費神去拾起呢!
來來往往穿梭的陌生人讓沈敬之感到煩悶,他根本不想出席什麼鬼同學會,要不是怕她私自去追捕杜加非,他打死都不肯來「動物園」。
左邊一只河馬右邊是大象,三點鐘方向有擱淺的鯨魚,五點鐘是企鵝,還有一堆猴子和袋鼠,甚至還有長頸鹿到場。
八百年前就不相往來的同學有什麼好聚,他寧可待在龍門分堂守著她,甜甜蜜蜜地過兩人生活。
門主沒來騷擾大出他意料之外,通常人家感情正濃時,總會出現一雙名為「破壞」的手,以整人為前奏地送人-首變調曲;讓人哭笑不得的自認倒霉。
可是這反常才讓他心緒不寧,好像有事要發生,畢竟杜加非尚未逮捕到案,潛在的危機令人不得不保持三分謹慎,擔心有人扯後腿,硬將她送往火山口——公主常用的伎倆,只是次次翻新花樣。
還好她就在身邊,起伏不定的心可以安一半,另一半的變數則是她。
「天呀!沈敬之,別裝出要債的嘴臉,很丟我的臉耶!」她今天還特地穿了美美的連身裙,真不賞臉。
「我們幾時可以離開?」他覺得空氣沉悶,人聲嘈雜,好像來到一座菜市場。
她變臉的一掐他手臂。
「我們剛來好不好,至少要待半小時才好意思離開。」
左手一舉,常若薇和曾挨了她五拳的大胖打招呼,那邊笑笑,是挨三拳「斃命」的小花花,還有挨四拳的中古老師,挨兩拳的……
總而言之,在場的人有一大半挨過她的拳頭,另一小部份是不屑打,免得一拳就嗚呼哀哉,她是以拳頭在記人名。
「半個小時——」感覺像一世紀,他連五分鐘都待得難受。
「干嘛一副不耐煩的神色,大家都是同學,我們過去和他們聊聊。」
她拉著他欲走人人群。
沈敬之僵立不動的沉下臉,「他來干什麼?」
「誰呀?」喔!是田中一夫。
「你上回把人家揍得像豬頭,我得補償他嘛!」
「你休想找他當候補男友,除非踩過我的尸體。」
他不會忘記她曾說過的那句玩笑話。
她好笑地勾起他手臂,輕劃著他下巴調戲道︰「原來你也會吃醋呀?」
「薇薇,不許你和他多說一句話。」
他霸道地一睇,兩手佔有性地環抱著她,似在聲明,她是我的女人。
「放心、放心,我今天是介紹他和古月娥認識,絕對不是來糾纏我的。」
她保證的吻了他一下。
「真的?」
「百分之百,就像是你暗地里警告他的一樣真。」
噴,他黑瓶里的醋還真酸呀。
臉一紅的沈敬之吻吻她清香的發絲。
「你怎麼知道我惡整過他?」不過是知會他一聲田中集團的股票幾點會跌,跌多少點數,要他仔細衡量,沒有實力就別玩股市,如此反復地玩了三天而已。
看在台灣不景氣的經濟份上,他未搞垮田中集團,龍門的存在是造福華人,而非毀掉他們的生計,所以他手下留了點情未趕盡殺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警察的消息不會比龍門差。」她小聲的道。
「女人,你確定你只是警察而不是情報人員?」靈通的消息總叫人愕然。
「男人,你很瞧不起人哦!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可不只會揍人還有腦。」
知人善用,廣癖眼線。
他笑著撫順她衣服上的褶縐。
「不管你有沒有腦我一樣愛你。」
「你知道嗎?我可以將這句話視同侮辱,但是我寬宏大量的原諒你。」
常若薇的表情是自大狂妄,所有人都是小蝦米。
「謝了,警官大人,感激你沒把手銬帶出來。」
他若無其事地將她帶離人群,自成一格地置身于外。
不知為什麼,她今天特別的安份守己反而讓他不安,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正是她此刻的表現,而她本身就是一場風暴,很難不起狂風暴雨。
老地方到底在哪里?她是和杜加非約在何處較勁?以她胡來的程度,全台北市,甚至全台灣任何角落都有可能。
正如她父親的委托,看好她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開溜是她最大的興趣,不得不防。
「哼!一點誠心也沒有……咦!那好像是……」奇怪,是她眼花了嗎?
「怎麼了?」他不經意的問,以為她又看到哪個遭她狠揍的老同學。
她壓下心中的問號極目張望。
「大概是我看錯了,他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可是腦中的警鐘卻不斷敲響,他同她一般狡猾難以常理判斷。
「他是誰,你的奴隸群之一?」看著表,他在計時,一秒他都無法多待下去。
一群庸碌平實的小工蟻,只為生活而奔波無建樹,活得毫無色彩。
「不,一個我最想揍的人。」
該行動了,找誰來當救火隊呢?
「杜加非。」沈敬之不假思索的念出入名,眼神迅捷地變得冷厲向四下梭巡。
天呀!他反應未免太快了。
「沈先生,你太草木皆兵了,我是看到幼稚園的黃老師。」
不算說謊,她也來了,黃老師正好是六年一班班導師的老婆。
「薇薇,我不希望你有事瞞著我,尤其是和你安全有關的事。」
他半信半疑地看著她眼楮。
那是一雙明亮卻看不透的深潭,叫人看不清潭底的深淺,善于欺瞞。
「你有什麼不放心,玄武堂主,我不就在身邊嗎?」她撒嬌地在他身上搓呀搓的。
「親愛的,你把手放錯位置了。」
眼一眯,他呼吸變得沉重。
有嗎?「別告訴我你不喜歡,我會很傷心的。」
嗯!她確定他喜歡。
變大了。
「薇薇,你想失身我奉陪,等我們回到家以後。」
他會讓她知道玩火的下湯。
她故意朝他胸前呼氣,並伸出誘人的舌瓣舌忝舌忝唇。「之之甜心,控制好你的喘氣聲,別當場撕了外衣變狼人。」
「小、惡、魔——」他熱烈的吻住她,按在牆上緊壓住上下摩掌,用身體。
是男人都難以忍受她刻意的挑逗,尤其她的手指像蛇一般無孔不入,他要沒感覺才有鬼。
迅速點燃的欲火漫走全身,他的確想化身為狼人,徹底的佔有她,她身上每一寸屬于他的肌膚,烙下他一人的氣味和濃烈的愛意。
想要她,想得全身都快爆炸了,他一刻也不能忍耐,男性的令他幾乎失去理性。
「薇薇,我的薇薇,我的摯愛,你讓我燃燒幾近瘋狂。」
噯咬著她耳朵,沈敬之一手已覆上她胸前抓揉。
是有點瘋了,連她都快把持不住。
「沈敬之,我都不知道你有這麼熱情。」
天呀!她是不是玩火自焚,把一頭睡獅吵醒了,奔騰的叫人招架不了。
「因為我愛上了小魔女,為你痴狂。」
他的手自有意識的往下移。
她動容地一咬他肩頭,「沈敬之,你打算在眾目睽睽之下與我嗎?」她簡直和某人一樣邪惡,刻意地點起火卻不撲滅,任由它悶燒在一旁說著風涼話,還有她的手在……干什麼?轟然的狂焰沖向他腦際,他沒法叫她住手,一波波的快意直噬五髒六腑,他覺得自己快飛上雲端,緊咬著牙不發出狂吼聲。
女人的手都這麼奇妙嗎?讓人欲死欲生如置天堂與地獄,一下子高一下子低,輾轉回蕩。
「薇薇,你存心要我出糗嗎?」
「噓!小聲點,你不想人家听見你的粗嘎聲吧!」陝了,他的那個好燙,她都有點不好意思。
急促起伏的胸膛是他失控的證據。
「薇……你……放……放……」
「放手是吧!」她突然停滯不動,惡劣地看著他通紅的臉龐滴下汗珠。
「不——」低吼一聲,他抓住她的手持續。「我會被你害死。」
「不會吧!我可是出自好心,看你繃得那麼緊才想幫你紆解紓解。」
這下他不是處男了吧!「你……」
「喂!常若薇、沈敬之,你們倆也真不夠意思,窩在角落做什麼壞事。」
一只女人的手拍上沈敬之的背。
倏地,他表情一斂,尷尬了。
「呃!怎麼了?你們不會正在……嗯,卿卿我我吧!」意會到自己打斷人家好事的古月娥訕訕一笑。
要死!她被人算計了,這個死女人居然這麼玩她,叫她十五分鐘後過來拍他肩膀。
「我去一下洗手間,你不準走遠。」
沈敬之的嘎音是對他的小惡女而言。
「好,我等你。」
撒旦如此對純真的天使承諾。
「常若薇,你在玩什麼把戲?」一見他走開,古月娥迫不及待的開炮。
向出口走去,常若薇招來一輛計程車。
「幫我拖住他。」
「別開玩笑了,他冷得像塊冰誰拖得住他。」
豈不是要她冬天里吃冰,寒在心里。
「金卡、金卡,你不想要了?」她壞心地秀出龍氏企業總裁命人送來的貴賓忙。
「你……小心有報應。」
她認了,誰叫自己「愛慕虛榮」呢!「各自保重,我會去上香的。」
搖搖手道再見,她低頭鑽進計程車前座,命令他開往目的地。
各自保重是什麼意思?「等等,他不打女人吧?」她肯定做錯了一件事。
「放心,龍門的男人不打女人。」
這是門規,朱妹妹告訴她的。
「喔!那我放心了,龍門……龍門?!」古月娥臉色一下子刷白。
她……她為什麼這麼壞心陷害人,誰惹得起龍門?快哭的古月娥心寒地望著絕塵而去的計程車,一副如喪考妣的走回會場。
那個叫田中一夫的怎麼不見了?至少來當當護花使者,不打女人不代表不殺女人,為了一張金卡送命太不值得了。
一轉身,她撞上一堵肉牆。
「薇薇呢?」
「她……她去化妝室……洗手,對,洗手。」
她努力維持鎮定的笑容。
「是嗎?」不疑有他的沈敬之走到女化妝室外等候,十分鐘過去了,他才驚覺有詐的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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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簡單了,一下子就騙倒龍門堂主,看來她不是泛泛之輩,堪為警界之光。
臉上帶著洋洋得意的常若薇來到一處市區公園,前些日子不少青少年在此聚集、吸毒.夜半不回家溜達到這玩起禁忌游戲,吵得附近居民抗議連連。
經她來此整頓後,吸毒的送人煙毒勒戒所關幾個月,愛玩性游戲的少年男女則依法拘留,看他們敢不敢再胡來。
清理之後安靜許多,少年隊的電話明顯減少,年老的阿公阿嬤手牽手來涼亭休息,青年夫妻推著嬰兒車漫走步道,童稚的笑聲因高飛的風箏回藹不已。
不過,那是在五點過後,大人、小孩下班、下課之後的休閑,中午時分則鮮少有人走動,她不會拿小市民的生命開玩笑。
只是被留下的沈敬之肯定會大發雷霆,發狠拆了同學會會場。
小公園佔地不大,百來坪的空間,幾株老榕樹氣根糾結,還有個小花圃,外圍是百里香花叢,社區認養人的名字均張貼在小看板上。
當然,她也看到那則用鮮血指名給她的的留言。
「還未干,剛走不久。」
手指一沾,淒到鼻翼一嗅,眼角條光瞥見公園前的泥地有兩排足印。
有二個人?!是幫凶或是人質呢?依血跡的鮮度來判斷,該是受制于人的人質,書寫的方式是左撇子,而且可能是她熟知的對象,否則杜加非不會多帶個累贅拖累自己。
依著留言往下走是一片荒廢的古厝,至少有百年歷史了,歪斜的王家大宅四個字已然模糊不清,狀似鬼屋的荒圈的確適合用來藏身。
「喵!小喵喵,愛偷腥又不拭嘴的小貓兒,姐姐來找你玩了。」
耳听八方,已換下裙裝的常若薇將手靠在槍套。
為了避免沈敬之的疑心,她在連身裙下套上可外穿的小可愛內衣和類似安全褲的及臀小熱褲,修長、健美的身材此刻展露無遺。
原本她的身形就高,再加上薄、短的貼身衣褲,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模特兒或是剛出道的明星,擦身而過時不免忘神地多瞄兩眼。
若非大腿邊的警槍太醒目了,可能會有不肖份子上前搭訕,而此時她只有一個人,在陰氣潮濕的房子中小心前進。
「喵!喵!是男人就大方點,別讓個小女警嘲笑你不帶種,下面的蘿卜干縮成小牙簽……」她故意學貓叫聲激怒他。
果然,她的吉祥方位左邊有不慎踩斷枯枝的聲響,她立即拔搶閃身,以一棵樟木為屏障。
「男人婆,你真夠膽,敢一個人涉險,可見你不愛惜生命。」
聲音由殘敗的木門後傳出。
「想念你嘛!日思夜夢你耐揍的身體,害我心癢難耐的想抽幾根骨頭玩玩。」
影子在西方,那麼他人在東方。
他確實押著一個人,到底是誰呢?地上的影子是重疊的兩人。
微帶怒氣的冷笑在她判斷的位置響起。
「那顆子彈痛不痛?也許我該從你心窩再送上幾顆。」
「有本事就來面對面談談心,大話說多了容易閃舌,我會心疼不是我揍的。」
移動身影,她壓低身子朝地面的影子一步步靠近。
四周靜悄悄,沒有一片樹葉有異動的跡象,可見平日少有鳥兒棲息。
安靜的環境容易評估出附近有無其他生物走動,在警方大力圍剿和龍門玄武堂的追蹤下,杜加非身邊的手下恐怕早已離散,各尋生路去了,因此她明顯感覺到眼前要應付的人只有他。
「姓常的,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天下事不能盡如人意……」一把槍正抵著他的太陽穴。
「是呀!好可惜,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我非常贊同你的話。」
常若薇由他身後走了出來,槍口抵著他腦門。
他不懼不畏地一笑。
「一命抵一命不虧本,你的男人會陪我下黃泉。」
「我的男人……」她知道他有人質在手,向前走了幾步才看見他手握著槍指著另一人的後腦。
這人不是別人,額頭血流不止的田中一夫倒在一旁,清醒的睜大雙眼要她別理他,盡管將歹徒繩之以法,他個人的生死是小事。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算她對他沒有情愛,但是多年的茶友交情仍讓她心里不忍,他真的對她用情很深。
一顆心無法二分,今生算他倒霉了,遲來一步。
「小潑婦,要不要賭賭誰的子彈較快,我讓你下注。」
杜加非不怕死的一譏,自以為有人質在手便萬無一失。
她不賭萬分之一,即使自信能快得過他。
「加菲貓,你真的認為我拿你沒轍嗎?」
「常若薇,你惹毛我了。」
眼神狠厲,他瞄準田中一夫的大腿準備扣下扳機。
「朱雀,你還不出手。」
她的槍法才值得信任,至少若救不成田中一夫她也有人好推托責任。
「什麼?!」杜加非怔了一下才扣下扳機,子彈像自有生命似的釘上他身側的土牆。
在同一刻,常若薇也發動攻勢,一舉奪下他的槍,重肘一擊壓制胸月復,旋又橫拳掃向下顎,一腳絆住他腳跟用力壓下後膝……很精彩的擒拿術,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內逆轉局面,將軍火販子完美鉗制在地, 嗒一聲手銬順利落下。
「再狠給我瞧呀!你能狠得過我嗎?」她一拳擊向他後肩。
敗得灰頭土臉的杜加非不甘心,拼命地想掙月兌。
「日本山口組不會放過你的。」
「山口組有龍門神氣嗎?你當子彈真會轉彎呀?」她可不傻,前來赴會總要找個真正的高手同行。
沈敬之太擔心她的安危了,老是怕她出事不準她以身當餌,因此她才找上看來冷冰冰,其實心腸壞得很的朱雀助陣。
她槍法一流果真彈無虛發,目標那麼小都射得中,不多利用幾回怎劃得來。
龍門?!「朱雀?」
「虧你是混黑社會的,龍門四大堂主之一的朱雀沒听過嗎?」她腳一踢,正中他最脆弱的部份。
不遠處有位絕艷女子搖著頭,似在感慨某人太囂張,一拳一拳地落在手無寸鐵的「弱」男子身上,台灣的警察都這麼無法無天嗎?
不過,她的笑容是在看見另一端走近的男子才咧開,十二分又三十秒,來得不算遲,剛好為「民」伸冤。
不然只怕真被打死了。
「有件事我得糾正你,你綁得那顆粽子不是我的男人,你綁錯人了。」
常若薇拎他站直後又賞以兩拳。
牙根松動的杜加非吐出一顆白牙。
「你……你和龍門是什麼關系?」
「她是我的女人。」
喔哦!慘了,秦始皇怎麼來了,天罩烏雲要變天,她是不是可以先開溜?偷偷一瞄,常若薇自信的表情多了一絲忐忑,他的臉色真的很不好,一陣青一陣白地像是青蛇和白素真,說不定會吞了她。
「你……你又是……誰?」視線模糊,杜加非的眼楮腫得睜不開。
「龍門,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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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阿之,你要不要喝杯涼茶?你的火氣看起來很大。」
而且比平常危險十倍。
「你叫我什麼?」她詼知道他的火是誰惹起的,怒火加欲火雙重考驗。
計較,阿字親切嘛!「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個人去冒險,朱雀的身手不在你之下。」
「嗯哼!」他冷瞪一眼,似在考慮該不該掐死她。
要不是看到朱雀的身影,他鐵會為她的膽大妄為嚇出一身汗,未申請支援就獨自前往,她真以為天底下有子彈打不死的超人嗎?老是不知輕重。
思前想後,他大概想通了她的布局,自己當餌釣出貓影,朱雀是隨後的捕貓器,兩人合力緝逮杜加非歸案。
她是警察,逮捕犯人是她的責任,明知她有自保能力他仍會為她憂心,眼見她橫沖直撞無法不捏把冷汗,任性是她的天性改不了。
想生她的氣又沒立場,總不能要警察啥事都不做只管泡茶、看報紙,她會是第一個跳起來喊救命的人,因為日子太無聊。
罵她會心疼,打她舍不得,聲音大一點她會翻臉,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除了哼兩聲表示他心情不快似乎外別無他法。
束手無策是他此刻寫照,誰叫他愛上她。
「敬之,你不會生我的氣對不對,臉色那麼難看我會怕的。」
她使起美人計往他大腿一坐,一手勾著他肩膀依偎著。
「你在說笑話嗎?麻煩找一則有創意的笑話說來听。」
他面帶冷色,想推開她的手反擁上她的細腰。
沒法子,她的身子對他有莫大的吸引力;磁石般地放不開;一下子就激起他潛在的。
她劃劃他的臉輕笑。
「算了吧!說笑話你也笑不出來,你根本缺乏幽默細胞。」
「薇薇,你到底還要我擔多少心?」微微一嘆,他無法生她的氣,只能氣自己沒能力看好她。
「別咳聲嘆氣,你能說身為龍門人就少了危險嗎?」搞不好玩得比她更凶險,命是暫寄上帝手中。
他無奈地拉下她的頭一吻。
「我們是黑社會,危險正是我們的代名詞。」
「我是警察,我追捕危險,你。」
常若薇點點他額頭,表示他是她的犯人。
「警官大人,你要逮捕我歸案嗎?」他似笑非笑的睨著她紅艷的唇。
「你被逮捕了。」
她當真模出個手銬往他腕間一套。
「罪名呢?」他不以為意的揚高上手銬的雙腕。
唇貼著他的唇,她用挑逗的語氣說︰「你偷走我的心。」
「我認罪,警官大人,抓我服刑吧!」他將套了手銬的手往她頸後一放,拉近兩人的距離。
「你打算關幾年?」眼對眼,鼻踫鼻,她輕吐女性幽香。
「一輩子。」
他的手往下一滑抱起她走向房間。
「啊!你……你想干什麼……我可是冰清玉潔的小處女……」她故作慌亂的扭動身體,專挑他最敏感的部位蹭動。
「小魔女,你又來了,再不讓你失身我會先失身。」
手一掙,他輕易地掙月兌手銬將她往床上一放。
好神奇,他是怎麼辦到的?「說,你為什麼能及時追蹤到我?」她一直很納悶,他到的速度未免超乎尋常。
「秘密。」
他是不可能透露的,那枚小追蹤器仍在她身上。
「沈敬之——」可惡,她非揍他一頓不可。
「噓,你太吵了,女人。」
覆上她的唇,沈敬之徹底的佔有她的身體。
春風無限,笑看有情人。
玄武的愛情,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