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泥巴似的秦逆蝶躺在床上,腳旁是一台看似老舊,其實功能齊全的新型電腦,十只粉女敕的小白腳指頭靈活得如春天吟唱的蝴蝶,每動一下,螢幕上的畫面不斷出現她要的訊息。
「該死的藍豹,瞧你惹來什麼麻煩!風向天居然是龍門四大護法之一。」
風向天,龍門天風堂堂口風護法,隸屬於火焰龍寶妮麾下,為人精睿、陰狠,以慵懶形象粉飾太平,致人失去防備心而落入陷阱……
此人心機深重,在龍門地位極為高崇,常抗命而行,生平只畏懼一人,即是門主龍青妮。
秦逆蝶越看心越驚,開始後悔開啟死豹子的私人檔案,查詢所謂的上了三十七道密碼的超機密文件,讓自己睡不安枕。
什麼爛機密嘛!用腳指頭就解得開,害她有種大限將至的悲壯感。
被瘋子纏上還好擺月兌,換個住所改個名,三個月不出門就能逃過惡運的降臨,不用擔心有個陰險的男人在背後算計。
不過她還是覺得很哀怨,她是招誰惹誰,人在家中坐,禍從海上來。
「我該往哪里逃呢……」
「逃到我懷中如何?小瓶兒。」
哇!長吁短嘆的悲春傷秋免了,秦逆蝶腳上大拇指一按,畫面轉至拷貝的侏羅紀公園Ⅱ——失落的世界。
瞧!小暴龍的雙親正一口咬住車頂,打算分食……嗯,是已經分食了救援者的身體。
這不就是人類社會的寫照,弱肉強食。
而她亦是食物鏈的一環,若是不小心守好自己的心,早晚被吞沒。
「我該說早安還是晚安呢!風先生。」
時針指向凌晨三點。
「人家說女人心最毒,我總算見識到了。」風向天笑得有點冷,一掌揮開床上的電腦。
可憐的電腦,再見了。「好粗魯,你讓別人的電腦升天了。」
她一點都不心疼,甚至還有些刻薄的想,反正一通電話就有人去闖空門……呃,搬家,該哭的是自作自受的藍豹。
那是他的生財工具,他的第二生命。
「而你差點讓我也升天了。」堂堂龍門護法居然栽在門外女子手中,他不用混了。
「不會吧!你太多心了,我只是讓你好睡些。」秦逆蝶連敷衍都懶。
「好睡?!」他忍不住想掐斷她的脖子,「你用了對付兩頭大象的藥劑在我身上。」
那又如何?「事實證明你還活著,以後少拿什麼垃圾玩意出來招搖撞騙。」
「招搖撞騙?!」忍住,別讓她激怒,「你絲毫沒有悔悟之心?」
「我做錯了什麼?」她睜大無辜的眼眸。
風向天的掌心握緊又松開,重復了十來次,「我真是敗給你了。」
他說得很無奈,誰叫他自己愛獻寶,扯到麻藥不忘把龍門的醉花蔭大加吹捧,並讓她試驗其藥性。
誰知她私下藏了根銀針,藉機浸泡了許久,趁他一個不察往後腦穴位一扎,瞧他尚未完全昏迷還狠心的補上一腳,然後俐俐落落地吩咐他的手下送她回家。
要不是他自幼受過嚴苛的藥物訓練,那一針扎下去少說睡上七日夜,鐵定讓這小禍害給溜了。
「你要賠人家一台電腦,有個不良家伙靠它吃飯。」秦逆蝶不怕死的以可惜眼神示意那壽終正寢的電腦。
「電腦比我重要?」
她縮縮腳指頭,「請問點有深度的問題,我這兒沒擱糖。」
「我沒死成很遺憾喔!」他冷硬地撫模她頸部脈動處。
「下次努力,你安心的等死。」她也很後悔自己不夠心狠手辣。
銀針拿在指縫是如此順手,只要往風向天腦門一扎,瞬間麻痹整個大腦狀態造成其運作失常而癱瘓,若在五分鐘內未及時搶救,必死無疑。
可是當看到櫃內維持完整的便條紙,一時鬼蒙了眼的心軟,手指偏了個方向,注定他命不該絕。
她是個好殺手,一聞便知藥劑的輕重,不該為了短暫的心動而失了原則。
功力真的退步了,居然莫名的冒出善心。
風向天氣惱又縱容地戳戳她腦袋,「我要是真死了,你會被整死。」
「死於自己的麻藥俗稱自殺,我無罪。」差點忘了把龍門考量在里面。
還好他沒死成。
「你喔你,住在我的大房子不好嗎?」他長得像恐龍嗎?讓她得拚命逃。
「非親非故,不好打擾。」她又不是沒屋住的游民。
他真想瞪死她。「要不要我強暴你造成關系。」
踢掉鞋,他扯下外衣爬上床,狠狠地將她禁錮在兩臂間,威脅性十足地俯視她無動於衷的表情,誓要逼出她的情緒。
懶人習慣了不動為福,自然在情感的對峙上佔了優勢,不過她認了命,有個男人來圓心似乎不錯。
一朵笑花在平凡無奇的面容上綻放,竟也燦爛炫目。
逃不開就往里頭跳,死也要拉個伴,一時的留情注定日後的多情,她是罪有應得,活該遭情劫。
「你好美。」
秦逆蝶主動地撫上他陽剛的臉,「美麗的謊言人人愛听,別害我變虛榮。」
「你笑起來的時候臉蛋發著光,我不會輕易贊美女人,可你真是一個美麗的小女人。」瞬間的美撞擊他的心,他幾乎要停止呼吸。
「奇怪得很,我居然相信你的話,我一定是腦袋不清楚了。」她晃晃頭,企圖晃出個清明。
「傻女人,是你把自己想得太平凡了。」他捧正她搖晃的頭一親。
她平靜的眨眨眼,「平凡的人樂些,你一定沒做過平凡人。」
可想而知,能成為龍門四大護法的人物絕非平庸之輩,打一出生便得接受嚴厲的訓練,以期在日後發揚龍門精神。
即使他有心平凡,身後的光圈硬叫他難以稱心,沾泥的銀鑽仍發其光華,如她一般。
「我聞到你身上的神秘氣味,我的小瓶兒不是只家貓。」該有的觀察力還未腐朽。
風向天在她頭邊蹭呀蹭地輕嗅,處子的幽香伴隨著一股夜的魔力,使他下月復一陣悶燒。
他將臉孔面向床,極力穩住奔竄的,她在他心頭已有多年,但兩人相處不過短短數日,他不想因為急迫的需索而傷了好不容易連接的橋梁。
愛是一種尊重,不是兩性的競爭,做個君子不難吧!
可是,反骨的她偏要破壞現況。
「你想和我?」
「Shit,你非要讓我為難?」女人,你的名字是惡魔。
秦逆蝶唇角有抹詭異的笑,「我餓了,向天。」
多麼銷魂的勾情嗓音,一宇宇酥入風向天的心窩,可笑的君子風度哪能及得上佳人的噥語,大手立即襲上她的胸。
「我馬上喂飽你,小瓶兒。」男人的意志太薄弱。
「我不會做,你動手好嗎?」實驗證明,男人是感官動物。
他一听心喜如熾,吻直落她臉上。「我教你,我會溫柔的疼寵你。」
「是嗎?吃個飯需要溫柔?」秦逆蝶佯裝不解地眨著大眼。
「吃……吃飯?」他沒用心听,兩手忙著探索她的曼妙身軀。
「對呀,我從中午到現在都還沒進食呢!」沒人煮給她吃。
依依和管豐的上美國簽合約,的老板大人帶美女上賓館未歸,可愛的小芹芹又被惡豹拐跑了,她找不到煮飯婆。
一、兩餐不吃當減肥吧!她懶得動。
他停下動作一橫目,「你沒吃飯?」
「是呀,好餓哦!」適時合作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月復鳴聲。
「可惡的小惡魔,你整我狼狽。」風向天翻身下床,用力地抓抓頭。
秦逆蝶甜甜地用腳趾撩他後背,「人家真的不會做飯嘛,你來啦!」
「小惡魔。」他咬牙切齒地瞪了她一眼。
有了龍家女兒的前鑒,他怎麼會忘了女人的可恨,她們是沒良心的壞巫婆,只會鞭策男人下廚房,用她迷人的嗓音。
先交心的人最可悲,注定要被吃得死死的,不該讓主控了理智,他太失算了。
「下次再說些曖昧的語句蠱惑我,我會讓你徹底失身一千次。」他不會每次都煞得住車。
「一千次夠嗎?你可別是中看不中用,保證期限不到十年。」她故意挑釁。
「閉嘴,秦逆蝶。」
噢!還記得她的名字。「為了我將來的幸福,總要問上一問。」
她慵懶的神情比故作輕佻的風情更魅惑,讓風向天實在很想撲上去撕光她的衣物,親吻粉女敕的肌膚。
「不想餓肚子就安份些。」
「否則呢?」
他冷邪的一笑,「我會先喂飽自己的小弟弟。」
秦逆蝶識相的收起戲弄,雙手合掌平躺在床上像個聖女。
裝死。
鍋碗瓢盆的踫撞聲驚醒了一對甫歸國的情侶,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讓他們累垮了。但是累歸累,他們還是醒了。
飛機上的餐點都太難吃,重口欲的兩人只好空著肚子回台灣。
又累又餓又懶得上餐館飽食一頓,先上床補個時差再說。所謂物以類聚,多少會被傳染惰性,睡眠會降低饑餓感。
「好香哦!附近有新開幕的餐廳?」揉著惺忪雙眼,任依依以作夢的口氣問。
管觀陽抓抓凌亂的發,「沒人在凌晨四點開門作生意,是咱們餓過頭產生幻覺。」
又是一陣桌椅挪動聲,他們抬頭望望上方,水晶燈飾似在搖晃。
兩人相覷一眼。
「不會吧!懶人蝶是寧可餓死也不肯紆尊降貴地洗手做羹湯的人耶。」她一定是耳朵出了毛病,明天得去耳科掛號。
「說不定是小偷。」管觀陽有些同情這個不長眼的賊子。
任依依打了個哈欠眯眼眄他,「你白痴呀!小偷會一大清早上門幫人做早餐?」
「很難講,逆蝶總是會吸引奇形怪狀的朋友,搞不好她趁我們不在國內這幾天交上新朋友。」
這點兩人都不否認,她的確是廢料收集場……呃,應該說資源回收場,專門和怪怪人物打交道,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成為朋友。
她的「異形」緣的確好得可怕。
奸偷、富乞、千金拾荒婦就先別提了,她還結交國際性的盜墓組織,三不五時送些國寶級的盜品來分贓……分享。
前些日子遇上個流浪漢,細問之下竟是某小國的王儲,再來有個采花大盜,專門掠奪各大名校的校花、系花,只要是處女無一幸免,校園封號——處女殺手。
秦逆蝶沒有好奇心的個性他們都很清楚,見死不救更是她的本性,偏偏這些人會主動巴上她。
以她的懶性,不拒絕就被當成默許,所以榮升垃圾村的村長——不管事的那種。
「陽,我好餓,我們上門討食會不會迎面飛來一把菜刀?」肚皮重要,命更可貴。
「菜刀多重呀!逆蝶沒那麼勤快。」管觀陽夸張的形容秦逆蝶的懶病。
「說得也是。」她心安了。
「逆蝶的朋友太善良了,一大清早就來喂豬。」簡直是奴婢命。
「啐!你會不會講話,我們長相像豬嗎?」他們可是要去搶食。
三頭豬擠在一個槽吃餿食,這畫面多難看呀!
他冷吸口氣,「咱們是高貴的豬嘛!」
「要當豬自己去,我才不會為食物出賣尊嚴。」任依依的尊嚴很快因肚子不平氣的叫聲而徹底的被出賣。
「你不餓?」管觀陽披上睡袍,拎了樓上的鑰匙。
「餓。」她可憐兮兮地縮著肩。
「走吧!當豬去。」
尊嚴多廉價呀!她敵不過美食的誘惑,一件晨褸披上身,隨愛人把豬當。
民以食為天嘛!拜(敗)了不可恥。
在刻薄主子嚴格的操磨下,四個大男人都得丟掉刀槍系上可笑的圍裙,手中的武器改成鍋鏟,造就了四位五星級飯店的大主廚。
雖然他們服務的對象只有寥寥數人。
滿鍋的熱油滋滋作響,一塊塊排骨炸得香酥金黃,灑上橙汁、高湯和必要調味料,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橙排骨盛上手繪瓷盤。
風向天將鍋洗淨,重新倒油下鍋炸剛解凍的雞塊,做起香辣的雞肉砂鍋,左邊的鍋煮著虱目魚湯,電鍋中煲著薏仁芙蓉粥,有點枯萎的青菜浸泡在水里等著成為下一道菜。
鍋鏟在他手中十分靈活,過小的圍裙不顯得突兀,撲鼻的香味使人蠢蠢欲動。
即使懶如死人的秦逆蝶都不由得起身,移動千斤重的雪白雙足來到廚房。
有個會做菜的男人真好,就算被騙到一貧如洗也甘願,他不做牛郎太可惜了。
「小瓶兒,別偷吃。」
有嗎?她又眨起無邪的雙眸,「我以為這是我的食物。」
「小心燙舌,沒人跟你搶。」
「難講,不學無術的可恥之輩多如茅坑蛆,一個個亂沒道德感。」呼!好吃。
「衛生點,下回炸黃金蛆給你吃。」真像小孩子,有吃的就沒戒心。
他笑著搖搖頭,把豆腐丸子盛上盤。
黃金蛆?!「好吃嗎?」她眼中閃著光彩。
「你不怕?」女孩子都怕蟲子類。
蛆嘛!也是一種高蛋白的營養食品,有什麼好怕的。「我怕不好吃。」
「你喔!懶人貪吃,早晚為了吃把自己給賣掉。」他一臉眷寵的關上爐火。
「我不是賣給你了。」真好,番茄炒蛋酸酸甜甜,含在口里滑濃濃,秦逆蝶滿足的舌忝舌忝手指。
「有碗有筷子,我的餐桌上不許有史前人類。」舀了一碗薏仁芙蓉粥,風向天體貼的吹涼。
「抱歉,容我提醒你,這是我的餐桌。」只要有得吃,退化當史前人類也不錯。
他故意拿走她指下的香橙排骨,「小瓶兒,去拿筷子。」
「你好羅唆,幼稚園的老師都比你開通。」她嘟嘟嚷嚷的踢倒一張椅子。
椅子「砰」的一聲撞上碗櫃,兩根筷子彈了出來,不偏不倚地落入她掌中,證實了風向天的懷疑。
她絕對是一流好手,平凡的外表掩不住內在光華。
這個狡猾的小瓶兒。
「吃慢點,唇上都沾了橙汁了。」他樂於當清道夫,吻吮含蜜的甜汁。
「不要要求饑餓的難民有餐桌禮儀,我的預感一向很靈,等會有禿鷹襲擊。」她的求生本能向來準確。
「你餓過頭產生幻覺……」他正要嘲笑她的敏感,沒人會在凌晨四點多上門,但是一陣唏嗦的開鎖聲止住他的下文。
怪人有怪友。
風似的兩個餓鬼飄進門,先是鬼鬼祟祟地躡足一瞄,然後視若無睹一堵肉牆倚在餐桌旁,自動地以手替筷夾起熱食。
而風向天被推到一旁乾瞪眼。
「蝶姊小氣鬼,你藏私。」哇哇哇!好好吃哦!真幸福。
「小逆逆是壞蛋,枉我供應了你多年飼料不知回饋。」辣得夠味。嘩!還有薏仁芙蓉粥。
沒有危機意識的管觀陽把人家的心意給一口喝光,絲毫不見冒火的黑瞳準備將他凌遲。
「排骨炸得好酥,你在哪家餐館買的?」任依依一口排骨一口湯,指上還貪心的捏著塊沾蛋的番茄。
「唔、唔……我家。」秦逆蝶也是滿口塞,含糊地吐骨頭。
「我家牛排有這麼早開店嗎?改日我和依依不怕半夜餓肚子了。」管觀陽吃得忘了邏輯。
「咳、咳!」
埋首苦吃的三人听而未應,臉色陰沉的風向天又重咳了數聲,頭一回被人忽視得這麼徹底。
他該高興手藝獲得肯定,還是扭斷多余兩人的頸項?
「好吃吧!」咳聲沒用,他乾脆開口。
「好吃。」
三顆腦袋有兩顆比較感恩的點點頭。
「你們是不是該謝謝我的仁慈。」
「謝謝。」
美食當前,理智暫時寄放在玉皇大帝的凌霄殿,無感於陌生的男性嗓音。
「需要我服務嗎?先生、小姐。」
「你真好,我剛好覺得少了樣東西……」
任依依甜美的笑容在扯不動筷子的情況下一滯,一絲絲不對勁的感覺喚醒她殘存的警覺心而抬起頭——
舉在半空中的手為之凝住,口邊的排骨混著番茄渣猛地一噗,濺得管觀陽一身髒,連忙往後跳,撞上人猶不自知,搖甩身子抖抖穢物。
「依依,你小心點吃,菜還很多……怎麼了,你見鬼了?」干麼眼楮直盯著他。
不,正確說法是視線越過他,圓睜的銅鈴眼驚訝地瞅著「牆壁」瞧。
「男……男人。」
他沒好氣地輕拍她的頭頂,「全天下的人都很清楚我的性別。」
「不、不是……男人。」她的手指指向他,或者說他身後的「他」。
管觀陽狐疑地模模她額頭,「沒有發燒嘛!」別人都可以質疑他的性向,唯獨她例外。
「有個男人啦!」她扯下他的手直比。
「是、是,我是男人,大小姐你快吃飯,別餓昏了頭。」
「向天,我要喝粥。」秦逆蝶有些恨意的瞪著遭「賊子」喝乾的空碗。
「向天?我還向日葵呢!你和依依一樣餓傻了,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他空出手撫她額頭。
手背上驀然淋下一匙熱粥,燙得管觀陽疼得一縮,這才發現十坪大的廚房兼餐廳多出一個人。
一個俊逸非凡的冷峻男子。
「你是誰?」他防備地以身護住心上人。
至於逆蝶嘛!她有自保能力,死不足惜……是對方會死得無聲無息。
「吃得舒服吧!食物還合胃口嗎?不怕里面有毒呀!」風向天慵佣懶懶地噙著冷笑。
「你……」管觀陽看看眼前男子,再比比桌上的美食,「你煮的?」
「不是。」
「不是?!」
「上帝叫送子觀音午夜空投的幻象,太陽一出就成了屎。」他輕蔑的一眄。
傲人的氣勢令人不容小覷,管觀陽斜瞄吃得正痛快的懶女人,當下有了譜,那聲「向天」是叫他吧!
「管觀陽。這位是我的情人任依依,先生貴姓?」
「風向天。」
「風先生……」
秦逆蝶吐吐魚刺,「我的粥。」
兩個男人看向她,一個去舀了碗粥,一個幫她剔魚刺,合作無間。
而她毫無感激之色,理所當然地搶下任依依筷中的最後一塊排骨,打了個嗝喝完粥後,一副翻肚的死魚樣撫撫微凸的小月復。
末了還勾勾食指,要風向天「搬」動她吃撐的身軀,懶得一步都不肯跨。
拜她所賜,任依依和管觀陽趕緊把剩菜全往肚里倒,那個俊朗的男子看起來不太有風度,說不定一回身就把菜給塞入垃圾桶了。
做人浪費會遭天打雷劈,一米一食來之不易。
阿門。
「你的朋友?」風向天挑眉一問。
懶洋洋的秦逆蝶躺在他胸口回道︰「不是。」
「你的預感很準,不過他們像蝗蟲。」眼底有著不悅,他輕柔地按摩她吃脹的小月復。
「嗯,少了修養。」丟臉。
風向天單手枕在腦後,一手擱在她的月復部斜臥在沙發上,寵溺地望著拿他當床的懶女人。
龍家女兒已經夠懶了,沒想到懶中有懶,還有人比她們更懶,短短的幾步路都懶得要「專車」,真不知她那雙美腿生來何用。
可想日後他會多辛苦,為了她的懶性。
鈴……鈴……
電鈴聲驟然響起,他抬手瞧瞧腕問的表。
「你家的客人真奇怪,一大早就來按門鈴。」六點七分。
「你客氣了,你更早。」秦逆蝶拿趄冷氣遙控器輕輕一丟。
「哎呀,你謀殺呀!」管觀陽牙縫留著菜屑,捂著左臉走出來。
「電鈴聲。」听到了。「老奴為你開門去。」他一副要殺人的凶樣拉開門。門口一臉橫肉的送貨員反而嚇了他一跳。「你……你有事嗎?」
「快遞。」快……快遞?!在這個時候?「貴公司上班的時間還真早。」
「我們公司標榜貨在二十四小時內送達,以後你有需要可以交托本公司。」
「喔。」管觀陽一簽收,小小的包裹重得他手一麻,上面的戳記竟然來自埃及。「逆逆,有人寄給你死人骨頭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