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是我,再怎麼排也輪不到我好不好,你們別太過份了。」
清雋威儀的長者扶著一位雍容典雅的美麗貴婦,兩人像是不為所動的看著直跳腳的清朗男子,含笑嘴角始終上揚四十五度角。
他們不是故意要提出無理要求,而是年紀大了真該去享幾天清福,老夫老妻不趁著身體還硬朗時出去走走看看,再過幾年就算是興致不減怕也走不動了。
听說大溪地、夏威夷的民風十分開放、熱情,去看看上空美女,喝喝椰子水,好常保心胸開朗、怏樂。
泡泡溫泉對老人家的健康有益,再順道上日本吃碗拉面,看藝妓濃妝艷抹跳傳統舞,人生得歡且盡興。
還有美國的大峽谷、加拿大的楓葉、中國的萬里長城,到南極看企鵝和破冰盛況、赤道極地去踩踩撒哈拉沙漠的熱沙,感受滾滾黃沙的壯麗。
當然有可能的話,環游世界一周是最理想的選擇,不致錯過各國綺麗的風光。
如果說他們小兒子肯暫代一下「請假」的大哥,分擔點國王父親的工作,那麼這個「小小」的心願便不難達成。
「你們也稍微節制一點顧及自己的身份,不要一天到晚只想著玩,做好本份才是你們應盡的責任與義務。」
本份和義務扯不上關系吧!
但是以兩人的身份而言,做好本身的工作的確是他們目前的義務,而且沒有說不的權利,因為他們是地處歐洲大陸一個小國的國王與皇後。
此際兩人正一臉苦惱的望著小兒子諾亞.米雷特斯,好象他是他們的唯一希望,巴不得他趕緊點頭,兩夫妻才好去收拾行李逍遙游世界。
但是他怎麼肯留下來當那個受苦受難的人,一家老少全跑出去風騷,沒理由他一肩挑起全部的責任吧-
所以他也要抗爭,死都不願順他們意,該負起責任的是凱恩斯,不然也是老二雷亞爾,輪不到他來當替死鬼。
「咱們好可憐呀-不過想出國放松幾天都不成,兒子一個個溜得比誰都快。」皇後伊蓮娜.米雷特斯故做哀怨的拭拭淚。
其實她眼底連滴淚珠也沒有,倒是盈盈笑意瞞不了人。
「是呀-為人父母可真辛苦,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感念父母親恩,咱們真是白生他了。」
國王理查.米雷特斯用感傷的口吻道,不過「忘恩負義」的三王子依然故我不妥協,誰叫他們的表演不夠逼真,破綻連連。
若是一般的王室家庭絕對是嚴守皇室禮儀,一板一眼、中規中矩,絲毫不能有行為偏差的狀況產生,恪遵刻板的皇室教條,謹守儀規教養。
但是天生多情浪漫的國王夫婦可不理會那一套,行為舉止反傳統而行,不愛拉拉雜雜的一大堆規矩,所以這小國的第一家庭就顯得極與眾不同。
好听一點的說法是崇尚由、不拘小節自,輕易和群眾打成一片有親和力,實際上是天真有余、不倫不類、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過後者的形容都沒人承認就是,他們自認為是開放的民主王國。
「理查,你的腰疼又犯了吧-」皇後用力一擰,國王馬上形象一失的哇哇大叫。
「疼……好疼呀-我的腰八成不行了,下半輩子大概得坐輪椅。」好狠的婆娘,下手這麼重。
「如果能出國去泡泡溫泉肯定能紓緩疼痛,你的腰就有救了。」她一臉期盼地泛著宛如少女神采。
他隨即附和,「醫生也是囑咐我多泡泡溫泉,可惜國內沒啥好溫泉。」
「咱們也不過去待個兩天,怎麼就沒人肯分憂解勞,難道想活活累死咱們呀!」說得口好干,來杯檸檬花茶吧!
皇後邊說邊優雅的啜飲花茶,神情舒閑而悠哉,看不出累個半死的憔悴樣。
「人老了處處受人嫌棄,想他們小時候多可愛,多听話呀!沒想到……唉-」無限歉欷吁呀-
這一聲嘆息重得連聾子都听得見,讓人想跟著嘆息。
「唉-父王,你想讓一干皇家醫師汗顏嗎?居然連小小的腰疼都治不了,他們不如早早辭職。」瞧-他也嘆息了。
國王面上微赧的清清喉嚨,「小毛病而已,干麼要勞動皇家醫師。」
「既然是小毛病就不要呼天喚地,兒子我很忙沒空听你唱歌劇。」說著也作勢要離去。
早該知道父王沒病沒災光會申吟,紅光滿面像是有病在身的人嗎?
腰疼還想出國,作夢。
「你……你真是太不孝了,為父王分擔一下工作有什麼關系,這份重責大任早晚傳到你們手中。」退位的事他一直擱在心里,改明兒將他們全召回來向全國人民宣布。
「父王你說錯了,『你』是單數而不是復數,即將坐大位的是凱恩斯,如果他反悔也還有雷亞爾。」又不是家里沒大人小兒當家。
國王有些氣餒的一瞅,「你也知道他們不在國內嘛!兄弟間有什麼好計較,共體國難……」
「國難?」他挑起眉,諷刺一睨。
「咳咳……我是說共體治國之艱難,大家要更加努力謀求國家繁榮和……呃,立足全世界。」最後一句是他的心聲。
意思是游遍世界每一個角落,留下他理查國王偉大的足跡供人贊揚。
「嗯,立足全世界是件好事,兒臣會替你實踐。」一說完他手兒擺擺,瀟灑的走出國王夫婦視線。
他的志願的確是走遍全世界,以收集各國美女以為己任,不負己身出眾的翩翩豐采,去安慰每一個芳心寂寞的浪婦蕩女,免得她們體熟果豐無人采擷。
但他絕非是過盡千帆的公子,而是基于溫柔的天性舍不得美女受苦,故而犧性小我。
如此偉瀚的胸襟該立傳表揚,他不介意提供三點全露的寫真照片,成為女人眼中的性幻想對象,因為像他這-英挺俊偉的美男子世間沒幾人,理應造福人群。
自負,便是他個性中最叫人受不了的。
「理查,又溜掉了一個,我們的溫泉鄉之行還去不去?」美好的假期呀-藍天碧海棉花糖。
好久沒吃了。
他一臉笑容的安撫她「沒關系、沒關系,還有機會,咱們明年再去。」
「理查……」皇後眼露夢幻式的神采,像極了熱戀中羞怯的少女。
「喔-我心愛的伊蓮娜……」他回以熱切的深情,深深的注視她。
多美麗的畫面呀-詩情畫意宛似夕陽西下的一對熱戀情侶。
但是——
「理查,人家好想吃棉花糖,你快派專機去買一根回來。」那入口即化的味道叫人忘不了。
「嘎?」他征了一下。「是很久沒嘗到棉花糖,甜甜膩膩的。」
「那你還不快派人去買。」端莊典雅的貴婦手-在腰上直吆喝。
「好好好,可是為了買一根棉花糖派專機是不是太囂張了?說不定百姓會說皇室奢靡鋪張。」他有些為難。
皇後當場淚含眼眶。「不行嗎?人家真的很想吃。」
「嗯-我決定了,要嘛就買兩根才理直氣壯,-一根我一根甜甜蜜蜜。」就像他們熱戀時漫步在兩排皇家騎衛兵前一樣。
那不叫羅曼蒂克,而是雄壯威武,戀愛中的男女都是傻子,對保護的隨扈向來視而不見。
「喔,說得也對。」她太自私了。
皇後的理所當然讓服侍的人暗自好笑,見慣不怪這段令人捧月復的對白,有人會專程為了兩根棉花糖派專機去買回嗎?
除了他們的國王和皇後。
他們不是奢靡成性,也非過度浪費國帑不知珍惜,而是皇室的尊榮寵壞了他們,于是乎無中生有,小事變大,雞毛蒜皮的日常事與國家大事同等重要。
沒辦法,因為太無聊了。
國泰民安讓他們變得無所事事,日子過得太平靜。
「「「
「莫奇,最快速度幫我弄張機票,不論去哪里都可以。」他一定要趕在父王母後又來洗腦之前離開。
風流瀟灑的諾亞一臉冷肅地吩咐侍衛,行色匆匆地進寢宮收拾簡單的對象,像是護照、信用卡和各國貨幣。
衣物之類的累贅物品一律不帶,有錢還怕買不到現成的東西嗎?何況他還不曉得將去的城市氣候狀況,備而不用豈不是顯得可笑。
一向最怕麻煩的他才不會自找麻煩,國王皇後的責任和義務就是「看家」,沒道理老大、老二不在就要老三出頭,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反正不負責任的人又不只他一人,人民要算帳他排第三,上頭還有兩片天擋著,他只要涼涼地散播熱情散播愛,世界大同。
「王子殿下,您的意思是到哪個國家都可以嗎?」莫可為了確認命令無誤,又重復了一遍。
「是的,不管哪兒都成,只要不在國內就好。」世界之美叫人無限向往。
他這里的美指的是人。
「不限城市嗎?」
「沒錯,就讓上帝來決定。」美女,我來了。
諾亞的腦海中浮起一片白淨的沙灘,身著比基尼的金發美女成排在他面前來回走動,胸前遮不住的波濤洶涌讓人無法一手掌握。
噢-美麗的女孩們呀-英俊多情的王子要來找-們了,要記得化上美美的妝來歡迎,可別驚嚇到他脆弱的心。
他的幻想只在瞬間,耳邊傳來莫奇粗啞的嗓音,他倏地回過神裝出一副王子的肅穆表情,形象一定得顧及,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王子——
「殿下,您的機票。」
看也不看的收下,諾亞直驅最近的機場,笑容滿面地和機場和櫃台小姐打招呼,帥氣灑月兌的過了海關。
他終于自由了,天寬地大任其逍遙。
小國的一景一物在雲層下逐漸變小,直至消失不見,萬里晴空中只見一架機尾有梅花的七四七班機航向太陽的方向。
神秘的東方近在眼前。
神的指引。
「「「
「該死的老不修,老娘的豆腐你也敢吃,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窄裙下的修長玉腿狠狠一踢,一位頭發半禿的中年男子飛身而去沖破落地窗,玻璃破碎的聲音引起一群人旁觀,大理石地磚有只人龜趴成山形。
有人訕笑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涼涼地看熱鬧,有人不安好心的等著看某人挨訓,也有人脖子一縮的同情爬不起來的客戶。
經此一踢這筆生意大概談不成了,沒幾個男人有雅量能忍受讓一個「小」女人如此羞辱,他們公司成為拒絕往來戶是可預期的事。
說起踢人的小女人個頭真不高-一百五十六公分而已,全身上下加起來也不過那雙腿值得驕傲,又長又直勻稱有致。
因為踢人踢多了嘛-養份自然供應到腿上,筋常拉所以比其它肢體活躍,理所當然地筆直修長,叫人稱羨。
但是她那副脾氣呀-可真是應驗了一句話,辣椒愈小愈辣,嗆得人眼淚鼻涕直流。可是愛吃辣的人卻是辣得有味,所以這公司她一待就是五年,成為元老級的員工。
嗄-不懂?
就是公司到了今年剛好堂堂邁入第六年,她是第一批招考進來的職員,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她的存在是必要的。
好不容易熬了五年要升任經理了-上個月……喔-是上上個月賞了老董一巴掌-結果她現在桌上的名牌寫著業務主任,而且是勞苦功低、跑來跑去不得休息的那一種。
而她竟也忍下了,誰叫現在時機不好頭路難找-勉勉強強窩在二十人不到的「大」公司混口飯吃。
應市場需要,公司是佔地很大,足足有兩千多坪,有一半空間闢為倉庫,堆放的貨品來自世界各地,有些價值不一菲只有總統級的人物才用得起。
當然王永慶和蔡萬霖要來買也成,都是有錢人嘛-民生用品少不了-每天都得見它好幾回。
「任依依,-給我滾進來。」
一陣獸吼聲傳來,所有圍觀的人狀若無事地做著原先的工作,老虎發怒了就得小心點,否則遭余威波及可就有得受了。
只有踢人的女人還慢條斯理地將窄裙拉好,輕輕拍平一小處折痕,根本不把老虎放在眼里。
有誰听說獅子怕老虎的,獅虎相斗王對王,勝負還不得而知。
開門,用門,一氣呵成。
「你要罵趕快罵,罵完了我再踢那老不修一腳,最好讓他永垂不朽。」
這是做人下屬的態度嗎?辦公桌後的男子頭痛萬分。「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
「除了那件事還有哪件事,誰叫本姑娘天生麗質難自棄。」她說得含糊,听的人卻十分明白。
「-就不能忍一忍嗎?」還姑娘呢?她當自己是行俠仗義的女俠。
「忍字頭上一把刀,你要他揮刀自宮嗎?」她肯定出手相助。
敏捷的反應是他欣賞她的原因,但是此刻他真的希望她遲頓一點。「他是客戶……」
「客戶就可以毛手毛腳隨便吃人豆腐呀,我沒踢爆他的子孫袋就該偷笑了。」都是這裙子害的。
討厭的公司干啥規定要穿統一制服,男的一律西裝領帶,女職員全部白襯衫黑窄裙,表示專業,給人信賴的第一印象。
可她偏偏唱反調的毛衣牛仔褲照穿不誤,要不是答應老總今天「試穿」一天制服看看,她哪有可能踢不準,那老不修早叫救護車抬走了。
「女孩子說話文雅些,客戶出現不當的舉止可以用口頭訓誡,用不著使用暴力吧-」她早晚會被告,而他絕不為她請律師。
咎由自取。
她高傲地斜睨頂頭上司。「老總,你怎不貢獻讓他模,我就不信你會比我文雅。」
「任依依……」谷若揚瞪大雙眼低吼。
「再瞪也沒我大,你一雙——眼有睜大跟沒有還不是差不多。」她不怕死的當面取笑他。
「那叫鳳眼-懂不懂,我當初真不該任用-這匹野馬。」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皮皮地一揮手拿起他的茶杯喝茶。「少來了啦!沒有我的凶悍哪壓得住你家老頭-我親愛的前任男友兼學長。」
哭笑不得的谷若揚真的拿她的劣性子沒轍,自恨當初愛錯人。
想當年他是大三的學生會干部,一瞧見新生中有名性格豪爽的小女孩,忍不住父性泛濫的主動照顧她,並擔任起她的護花使者。
誰知她強悍得根本不需要人家保護,報到第十天就挑了柔道社的招牌,揍得十幾個社員鼻青臉腫,整整一個禮拜見不得人。
接下來的那一年她過得更精彩,舉凡稍暴力的社團……呃-這麼說有點對不起連連得冠的社團,應該說是舉凡劍道、跆拳道、合氣道、東洋武術等等,她無一不去散步過。
根據她的說法是觀摩,但是一見對手太弱就會很生氣,一個沒控制好就出手了。
而且她還是游泳健將,兩千公尺自由式她打破全亞洲紀錄,爬起玉山臉不紅氣不喘,是個登山好手,反正只要和運動扯上關系,她無一不通。
一個充滿青春活力的美麗女孩有誰不想把,他就是犯了每個男人都會犯的毛病,不小心偷偷愛上她,用了兩年時間單戀。
直到他當兵前才問她要不要和他交往,她考慮了老半天才說「也好」。
他被「也好」這兩個字害死了,她根本是閑著沒事想嘗嘗戀愛的感覺如何,所以在眾追求者中挑中了要去當兵的他,因為這樣就不用常常見到他。
當了兩年兵,他退伍她剛好畢業,兩人不像戀人地又交往了半年,他是滿心愛戀的想娶她為妻,可她竟然瀟灑地說到此為止。
他錯愕萬分,她照常過日子,他這才了解到她是可憐他當兵沒人要,施舍一點同情讓他好過些而已。
「-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些,我好歹是-的上司。」當初他真是瞎了眼才錄用她。
「出了這道門是上司,關起門來是自己人,你何必斤斤計較。」她當是自己家的廚房,開啟他的小冰箱取出一塊蛋糕。
「我斤斤計較……」谷若揚忍不住發起火來,因為她吃他最愛的藍莓蛋糕。「-要是不計較干麼把客戶踢出去,模一下又不會死。」
「姓谷的,給我客氣些,老娘不爽給人模怎樣,你開除我呀-」她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吵架。
他學她一拍桌子。「別以為我不敢,遲早有一天我要-滾回家吃自己。」
「是呀、是呀-我好怕哦-怕你真的沒膽。」她一口將蛋糕塞進嘴巴里,態度囂張。
就是不給你吃,氣死吧-
「-……任依依,我扣-薪水。」打不贏,罵不贏,他只好公報私仇。
任依依沾了女乃油的手往他三宅一生的西裝上一抹。「你敢扣我薪水!我放火燒了你家的馬桶。」
沒錯,他們這間「大」公司賣的正是各式各樣進口馬桶,有坐的、有蹲的、有自動噴水型,還有微電腦控制壓板型,甚至是恆溫坐墊……奇奇怪怪的花樣叫人嘆為觀止。
他們主要的銷路是賣給建商和中下游小盤衛浴公司,尤其是蓋豪華別墅社區的那種最好賺,只要新潮美觀又趕得上流行,通常價格由他們自己開。
別以為賣馬桶沒出路,公司的年終獎金是一年比一年高,可見利潤之豐連老板都大方了起來。
「-真是任性,我這件西裝才買沒多久。」一個禮拜吧-他本來想穿出來好襯出她的淑女氣質,結果……
穿了裙子還是野猴一只,氣質早被踢掉了。
「嘿嘿嘿-新的才有意思,你不會要我拿條抹布來擦手吧!」她沒那麼笨。
他了解她話意的沉下臉。「-是故意的。」
「是又怎樣,你咬我呀-」她惡質的在牛眼前揮紅巾。
「我一定要開除-,我一定要開除-,-等著領遣散費。」他氣得很想開除她。
真的很想。
但是,她卻是唯一制得住他父親的武器,使得他可以自行創業而不必回去繼承祖業——賣靈骨塔。
不過賣馬桶和賣靈骨塔差不多,一個是給活人拉的,一個是給死人住的,兩種都不太干淨。
「用不著等你開除我,哪天我發了換我開除你,到時候你可別哭。」她絕對會走得無情無義。
他倒不擔心她會發了,一個連一塊錢掉在地上都會先被人撿走的衰鬼是注定沒有偏財運。「憑-?-」
「谷若揚,你未免太瞧不起人,我發了之後一定不分你一杯羹喝。」任依依火氣十足的指著他鼻頭。
「不是瞧不起-而是藐視-,-的羹湯大概也只能從我這里端出去……」谷若揚的話才告一段落,一杯冰塊已從頭淋下。
她是不高,真的,但是對付一個坐著的男人綽綽有余,手抬高剛好在他頭頂上方十公分。
誰叫他要放了個小冰箱在辦公室呢?活該。
「老總,小心著涼呀-最近天氣不太好。」她得意揚揚拉開門準備走出去。
勝利的滋味使人虛榮。
門剛一拉開,她的助理小芬怯生生的遞來一份文件,並說外頭有位律師要找她。
「律師?」她把文件往後一扔,準確無誤的丟在總經理辦公桌上。
「嘩-好厲害。」小芬佩服地發出驚嘆聲,結果換來總經理的怒視。
谷若揚瞄了眼文件上的簽名,無可奈何地把她給喚回來。
「明明已經簽好合約,-干麼還把人踢出去?」該說她精明好呢,還是狡猾?
「笑話,模都被他模了怎麼可以不討個公道回來,不讓他人財兩失我不甘心。」人要踢,錢照賺。
她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這丫頭實在是……可愛得令人恨。「人財兩失的成語不是這麼用吧!」
「你管我,本姑娘高興就好。」替他賺錢該偷笑了,管她是不是用錯成語。
是人、財兩失沒錯呀-這筆買賣那個老不修絕對討不到半點便宜。
「-本來就歸我管,我是-的上司。」他好笑地提醒她。
任依依不屑的一噓,「誰理你,本姑娘就快發了,你等著被我開除吧-」
「我能怎麼說呢?祝-幸運踩到黃金。」一說完,他開心的哈哈大笑。
「你……你盡管笑呀-總有一天你會笑不出來。」她發狠地一拳捶下,銅漆的門凹了一角。
律師找她干什麼呢?難道她家有誰掛了?
她還是一臉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