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個戀愛假 第六章

作者 ︰ 寄秋

顏春嬌是個兼具知性美的艷麗女子,她不像名字所反應出的那般俗氣,反而非常有時尚感,站在一排知名模特兒當中毫不遜色,而且畢業于台灣第一學府,擁有醫生執照。

她是名婦產科醫生,剛剛結束實習課程,不過已正式獲聘為張綜合醫院的一員。

一度她也曾想改掉這引人發笑的俗名,但她的父親這麼對她說──名字是你爺爺取的,你要是想改名,除非我死。因此她不敢不孝地詛咒父親早死。

雖說她受的是高等教育,可是行為、思想卻仍算傳統,在她的家訓中父親就是權威,他決定的事不能有異議,就連母親也不得插手干預。

所以她二十歲那年就知道她會嫁給誰,並做好為人媳婦、為人妻的準備,不敢讓父母丟臉。

可是如果她要嫁的人不滿意這樁婚事,刻意逃避,她又該如何自處?這點倒沒人教過她。

「阿明大哥,你在玩我嗎?你明明要我幫你應付春嬌,為什麼現在卻多了兩尊土地爺爺、土地女乃女乃?」她要不要拿香來拜一拜好保佑平安?

听到喬洛妃的形容詞,有點緊張的卒仔笑開了。「那是我的父母,他們對服裝的穿著十分考究。」這是為了突顯他們的身份、地位。

「你客氣了吧!先生,那不只是考究而已,除了在民初戲劇中,我還真沒見過有人穿絲綢制成的衣服呢。」

不是長袍馬褂或是復古旗袍,而是現代樣式,以昂貴的緞面綢布縫制出華貴的衣裳,感覺像是慈禧太後和恭親王穿上洋服,大方地在朝臣面前亮相。

看看那手工縫的緞鞋,上邊還繡上幾朵牡丹,而男鞋則是騰雲的龍,繡功之精細叫人嘆為觀止。

這年頭還有這麼……呃,怎麼說呢?手巧的繡娘,能把這些玩意繡得活靈活現,好像真的一般細致,沒有一條色線是錯置的。

喬洛妃會觀察得如此仔細是因為太驚訝了,非常後悔答應幫他這個忙,現在打退堂鼓不知來不來得及,她沒有應付「古董」的經驗。

「絲綢的衣服比較不傷皮膚,而且沒有螢光劑,我爸媽天生就是對化學藥劑過敏的體質。」張志明硬著頭皮解釋,好讓她了解不得不的難處。

「原來如此。」可是會不會太招搖?她暗忖。

他俯在她耳邊低語,看似情人間的悄悄話。「拜托你一件事,千萬別笑場。」

「呃,很難耶!」他在要求一件不可能的事,任誰看到那副打扮都會發笑。

「忍著,囡囡,我下半生的幸福就全靠你了。」他握著她的手哀求。

想笑的她將頭朝他一靠。「先生,你在求婚嗎?一點也不浪漫。」

他的下半「身」幸福怎能靠她?起碼也要有鮮花和五克拉的鑽石戒指,再加上一場隆重的婚禮。

「別鬧我了,我的好小姐,燃眉之急都快燒到了,你不要幸災樂禍。」要不是沒有別的人好求,他也不想拜托她。

比如說剛才吧!老板一句「張先生,你有客人喔!」听到這麼親切又多禮的聲音,通常會笑臉以待的說聲謝謝,並回以同等熱度的禮貌。

可是這句話由剛踹他一腳的女人口中說出,他當下腳底一涼,冷汗直流,臉色發白的蹲,偷偷模模地瞧瞧他的客人是何長相。

果然如他所料,不安好心的老板絕對不會讓他太好過,不找事玩死他肯定不甘心,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和他們是什麼關系。

更可怕的是邢小姐居然搬出她的水晶球為他父親算命,還大膽直言他的媳婦近在眼前,兩年之內抱孫有望。

這不是要逼死他嗎?他上哪找個老婆生孩子,目前的他連養活自己都很困難了,憑什麼娶妻生子,讓人家有個安定的家居生活。

「粗俗,要說臀部。」喬洛妃糾正的說,手搭在他胸前十分親匿。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幫我?」眼一瞪,他語氣中多了逼迫。

她沒直接回答,考慮許久才問道︰「我可不可以後悔?」

「不行。」

為防她半途開溜,將人連拖帶拉的張志明可是非常堅決,舉凡幸福鎮的居民都知道他和她「在一起」,理所當然由她來扮演這角色最適當。

要是他「變心」找別人替代,恐怕全鎮的婦女同胞都會拿起蔥蒜追殺他,視他為社會一顆必須割除的大毒瘤,同聲譴責他的負心之舉。

「爸!媽!這是我女朋友囡囡。」打鴨子上架,沒轍了。

「女朋友?」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張旺德回頭看了兒子一眼,又轉回去跟一身寡婦裝扮的算命師道聲謝,裝有一疊厚沉鈔票的紅包遞給她以當酬金。

可是沒機會踫到紅包袋的邢魔魔剛一伸出手,馬上有人代勞的收下,而且明目張膽地放入自個口袋,諂媚十足地說了句貪財。

「爸,我帶囡囡來問候你,她是我的女朋友。」張志明語氣堅定的說道。

「我听見了,用不著大聲地重復兩次,聾子都被你吵得說煩。」女朋友又不是老婆,瞧他緊張的。

「我怕你裝作沒听見,故意把人家當空氣。」他真是這麼想。

張旺德一听,不高興地扯開喉嚨。「我是那種人嗎?」

「是。」他一點也不怕傷人的回答。

一旁的張王月眉因兒子的直言而吃吃一笑,引來丈夫制止的一瞪。

「你這忤逆父母的不孝子說什麼鬼話?我是台南有名的大善人,鋪橋造路、樂善好施,哪一樣沒有我的名字?」去瞧瞧他們家門口的大水溝,那條十公尺長的橋墩上就刻著捐贈者姓名。

「因為你貪污、包工程、收回扣,和不良廠商勾結,強迫人家一定要歌詠你的豐功偉業。」翻了翻白眼,張志明照實說出。

張家在清朝出過舉人,一門書香受人敬重,捐錢造橋、為人鋪路的確是有過的事,他爺爺那代還大開米倉救助過貧苦百姓。

可是到了他父親這一代,也確實是名人輩出,個個成就非凡,不負望族之名,在地方上算是小有名氣,名列名流仕紳,只是……

多了「只是」就差很多了。

為了維持不墜的名聲,父親由炒地皮做起,雖然祖先遺留龐大的家產和土地,他仍不滿足地想要更多,最好把別人的錢都變成他的。

傷天害理的事他不會做,因為祖訓有雲,所以他變相地收購別人的公司,或是以開闢公共建設為由低價買入人家的房舍土地,之後再以高價賣出牟利。

這種行為有點類似土地掮客,但更霸氣,無所不用其極的達到目的,單純只為累積財富的興趣。

「胡說,以上你所說的我全不承認,你太久沒回家了,我現在是慈善功德會的會長,專門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那種事他早就不做了,洗手洗腳經營正當事業。

「騙人。」天大的謊言。

「你說什麼?敢說你老子騙人!」也不想想他是為了誰多行善舉?還不是怕缺德事做多了禍殃子孫。

瞠目的張志明連連搖頭,「不是我說的。」

他向天借膽也不敢挑戰父親的權威,即使他的話確有可議之處。

「那是誰說的,難不成這屋子有鬼?」-!敢做不敢當,真不像他張某人的兒子。

一提到鬼,民宿里的常客一致點頭,這屋子的鬼還真不少,大鬼、小鬼、老鬼、邋遢鬼、小氣鬼、死鬼、錢鬼,還有準備開口的鬼女。

「是我說的。」一顆黑色的頭顱突然冒出,沖著張旺德直笑。

「喝!你是什麼鬼呀?怎麼突然鑽出來嚇人。」幸虧他膽子大,沒被嚇著。

才剛說不會漠視人家的存在,忘性大的張旺德馬上自打耳光。

「我不是鬼,剛才阿明才介紹我是他的女朋友,伯父的記性不好喔!不過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都是這樣,一不小心就得了老人痴呆癥。」他大概也離此癥不遠。

「誰說我忘了,我是故意不當你是個人。」他狡辯的掩飾自己的善忘。

「那阿明不是太久沒回家而忘了你的本性,你的確是他所說的那種人。」喬洛妃才不管一旁直拉扯著她的手,直接表達心中的想法。

囡囡,別害我了,不該說的話別說,請給我父親一點「尊重」。

誰理你,被你拖下水已經很倒楣了,別要求太多。

兩人「眉目傳情」了好一會兒,看得張旺德一把火悶燒,直覺就不贊成他們來往,認為那女孩看來乖巧,實則輕佻。

「我是哪一種人,你倒是來說說。」要是說得不好,她會知道後果。

「偽善者。」

「什麼,偽善者?!」她……居然說他是騙子。

說得好,可是可不可以別再說了。張志明以眼神懇求,既贊嘆,又憂心她的直言不諱。

「有誰會穿一身手工的名牌去幫助人?這無非是富人的心態,昭顯自身的財富和窮人做比較,讓人又感恩又自卑的露出羨慕眼光,好滿足你身為有錢人的虛榮心。」根本是去炫耀嘛!

「你……你……」她怎麼把他心里所想的全模得一清二楚,絲毫不差?

「還有呀!那只瓖鑽的勞力士表少說值四、五百萬,真有心做善事會先把它捐出來,戴著它行善不怕被搶喔!我看你要的是人家的奉承,沽名釣譽而已。嘴巴做善事誰不會,我一開口募個幾千萬都不成問題。」

上個月風災,她只在現場唱了三首歌,如潮水般涌來的捐款就破千萬。

「哈!大話,你以為你是誰?我走過的橋都比你吃過的鹽巴還多,你敢說長輩的不是?」他一邊冷哼,一邊偷偷地把衣袖拉低,遮住腕間的鑽表。

她不服氣的反駁,「是你要我說說看嘛!怎麼一下子就翻臉了,一點虛心接受批評的雅量都沒有。」

現在還有人以橋和鹽巴做比較嗎?簡直是老古板嘛!要是以飛行里數來計算,她起碼飛遍九大行星又繞回來了,他拿什麼跟她比?

「你……你……」可惡,他就不信老姜勝不了幼姜。「阿明,你上哪弄來這個土包子交差,眼光未免也太差了。」

「她不土……」只是不善打扮而已。

張志明的話沒機會說完,一向反骨的喬洛妃立刻做出令人瞠目結舌的舉動,刁蠻任性的惡女本性表露無遺,那就是──

吻了他。

不是蜻蜓點水式的啄吻,或是唇踫唇做做樣子,而是結結實實一記熱吻,連舌頭都伸入他口腔內,吻得纏綿悱惻。

就算是死了也會被她吻活,完全呆住的張志明由被動轉為主動,潛藏在男性體內的本能復蘇了,勾住軟綿甜柔的粉舌盡情吸吮,根本忘了他們在作戲,熾情狂吻的熱度幾乎燙著了每一個人。

這一吻,也燒出兩人曖昧不明的情感,四目相對的柔情里,他們看到了彼此。

有一件事他們確定了,原來他們真的是一對情人,無庸置疑。

「我還土嗎?老伯。」喬洛妃挑釁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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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和你們談談嗎?」

顏春嬌對父母安排的婚事沒什麼意見,她是個孝順的女兒,對他們的話言听計從,只差沒當座右銘供著,一刻也不敢或忘。

她二十五歲了,若說沒談過戀愛絕對是騙人的,以她的外貌不乏追求者,除卻令人噴飯的名字外,喜歡她的男人還真不少。

可是她每一段戀情都不長久,常常短短幾個月就宣告結束,原因無他,只因她訂婚了。

有婚約在身,致使她錯過不少好男人,蹉跎至今造成青春的浪費,她人生最美好的精華時期都在等一個不肯回頭看她一眼的男人,要她心中無怨真的很難。

尤其是他眼中根本沒有她,此際還當著她的面宣稱他另有女朋友,兩人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做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激情行為,說實在的,她心里還真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想破壞他們。

無關愛與不愛的問題,而是氣憤,以她的家世、學歷和外表有哪一點不如人?居然敗在一個看起來比她名字還土的小「村姑」手中,那才真是一大羞辱。

「你要談什麼?」好不容易放松的張志明又緊張了起來,身體非常僵硬。

她看了看他的手,微露出不屑。「在你還是我未婚夫的身份下,希望你能尊重我,把你的手從其他女人身上拿開。」

很礙眼。

「喔!我……」他正想說抱歉,不想太傷她自尊的挪開手,但有人不依,死巴住他不放,還用眼白的地方瞪他。

你敢尊重她,我就讓你非常沉痛。喬洛妃用著冷冷的眼神警告他,將他搭在肩上的手改置于腰間,表現出小鳥依人的模樣。

「不好意思,春嬌,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想我應該以她為主,她很沒有安全感。」他可不敢得罪愛捉弄人的小丫頭,她翻臉比翻書還快。

「那我呢?你不認為該對我負責嗎?我們目前還是未婚夫妻。」她的語氣稍重,略帶責備。

他干笑的捉捉耳朵,低視剛掐了他一下的「女朋友」。「那是我父母私下決定的事,我沒答應不是嗎?」

所以他趁夜逃了,就為了不想要一樁一定會被笑到老死的婚姻,年輕氣盛的他覺得感情該由男方主動,而不是被動地任人安排。

「我們訂婚了。」她秀出刺眼的藍寶石戒指,表示他們舉行過訂婚儀式。

他訝異極了,表情很呆。「我、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我沒出席呀!」

少了他怎麼訂婚?他幾時也會分身了?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你堂弟志輝代替你套上戒指,他們對外宣稱你有事耽擱來不及趕回。」他們指的就是他的父母。

這樣就說得通了,可是……「和你訂婚的人是阿輝,你去找他呀!」

張志輝和張志明長得十分相似,他們都像早逝的爺爺,只是少年老成的張志輝今年才剛滿二十,還不算真正的男人,他在木工師傅那當學徒,家境沒張志明家好,但也不算太差。

「你想推卸責任不認帳嗎?」一听他近乎侮辱人的言語,顏春嬌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不屬于我的責任我為什麼要認?當初我就說不要──」兩道冰冷的視線一射,他立覺失言的連忙改口,「我是說我們又沒什麼感情基礎,勉強在一起只會徒增痛苦,何必為難呢?」

「我不覺得為難,畢竟我們打小就認識了,想重新培養感情並不難,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很喜歡我,想娶我當老婆。」那年他們十歲,初識時他不小心弄濕她的衣服。

過去的一幕幕如跑馬燈快速掠過,他們住得近,又常在一塊玩,雙方父母的交情也不錯,從小他們就被視為一對,兩小無猜地視為理所當然。

後來告別青澀時期進入國中就讀,接觸的人面廣了,兩人無邪的感情也漸漸生疏,因各有各的交友圈而少有交集,漸漸也就斷了聯絡。

再加上青春期的變聲和生理變化,感覺十分尷尬,同學故意拿他們的名字取笑,當是有趣的事加以捉弄,讓他們更不敢多說一句話,見了面總是匆匆錯開當沒看見。

其實,他們也不算是沒感覺,只是當時年紀小,太過在意別人的眼光,以致這段有可能萌芽的感情為之夭折,不再美好。

「嗄!有嗎?」他搔搔頭,完全想不起有這回事。

「你不記得了?真是遺憾,你還偷牽過我的小手。」她輕輕地笑了起來,回想過去讓人很愉快。

「呃,不會吧!」他局促地紅了耳根,眼神飄忽得不敢看她。

「說來我還是你的初戀情人呢!你要是肯好好的重新認識我,說不定現在我們已經結婚,連孩子都生了好幾個。」顏春嬌仔細一想,嫁給他也不錯,至少沒有婆媳問題。

他的父母很疼她,當她是親生女兒般憐愛,因為他們很想要一個女兒,卻又不想收養,怕不親。

「我……呵……」張志明笑得更不自在了,不知該怎麼回應。

人一成年就會自動忘記自己認為不重要的片段記憶,誰會記住那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又不是要寫偉人傳記或回憶錄。

兩人談起小時候的神態並不一致,一個充滿懷念、面露些許甜蜜,一個是滿臉茫然,完全听不懂她在說什麼,形成詭異又令人吃味的畫面。

至少在一旁的喬洛妃就一肚子酸氣直冒,什麼初戀情人,什麼他喜歡她,未免太自戀了,她憑什麼跟她TC搶人?她好不容易才確定自己喜歡他耶!

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的寶石戒指十分刺目,她冷哼地摟緊身邊男子的手臂。

「阿明,你的行情真好哪!還有女人千里迢迢從台南跑來倒貼你,你真是幸、福、呀!」她的手勁一點也不留情,朝他的大腿擰去。

「我……呵呵……沒有千里啦!你能不能小力點?」他先是訕笑的解釋,隨即吟痛地擰起眉,拜托她別真擰下他的肉。

疼呀!下手這麼重,真想要了他的命不成?

苦不堪言的張志明將她擁緊,低頭在她耳邊說些討饒的話語,舉止不知不覺的流露出他尚未察覺的寵溺和愛意。

「不行,誰叫你那麼隨便,什麼阿嬌阿花都不挑,到處亂放電讓人家以為你喜歡她,還亮著不是你送的戒指自稱是你的未婚妻。」她又重重地擰了他一下,不準他跳腳喊痛。

醋昧很重的喬洛妃斜睨臉色一變的遠來嬌客,故意說得很大聲好讓大家都听見,這樣她的心里才會舒服些。

「我的確是他的未婚妻,有雙方家長為證,請不要任意詆毀我的人格。」顏春嬌不會听不出她話中的諷利,那句阿嬌阿花中的阿嬌指的就是她。

「哎呀!用不著端出雙方父母這麼大場面,我只知道和你訂婚的不是他,你干麼非賴在他身上不可?又不是丑得沒人要。」嗟!怕她呀!她惡女本色還沒完全發揮呢!

見她一副乖巧的模樣,卻又滿嘴利牙!想維持風度和她好好談的顏春嬌也不禁動怒,她不是非嫁張志明不可,可是因為喬洛妃的因素,她決定力爭到底,不讓人看輕。

喬洛妃若知道她的牙尖嘴利反而招來反效果,大概會懊悔自己未繼續扮演好女孩的角色,反激起情敵不服輸的好勝心。

「還是你已經有了,找不到人負責,趕緊拉個墊背的替死鬼,免得孩子沒父親?」她說得更惡毒了,采取攻擊方式。

在演藝圈里,如果不夠強悍,很快地就會淪為弱勢,被弱肉強食的禿鷹群給一口吞了,他們才不管你紅不紅,只知道你好不好欺負,能讓他們佔多少便宜。

而她的攻擊模式就是在看盡人情冷暖中學會的,小孩子的學習能力很強,她曉得她要是不會保護自己就會被別人踩在腳下。

人性是自私的,在復雜的環境中人人都想踩你一腳好出頭,誰會在乎一個小女孩是否受到欺凌?這是演藝圈的生存形態,想繼續存活就必須堅強,靠一己之力爬到頂端。

已經氣瘋了的顏春嬌冷冷地轉過頭,看向她的未婚夫。「伯父說對了,你真的很沒眼光,竟然挑了一個沒口德又刻薄的女朋友,我真替你感到痛心。」

一說完,她像先前的張旺德一樣,氣得拂袖而去,懶得再多看他們一眼。

不過她走得並不遠,只是回到下榻的愛情民宿,她和張家二老早在三個月前就預約了兩間房,打算把離家出走的張家獨子給勸回去。

「怎麼,還看,是不是覺得很痛心呀?居然挑了我這個沒口德又刻薄的陰險女人當女朋友。」哼!敗軍之言不足掛懷。

「是很痛呀!你掐得我好痛,哪有人說自己很陰險的?」雖然她言語很鋒利,可是他卻心疼她受了委屈。

其實這件事跟她沒有一點關聯,卻讓她無端受到牽連,徒留惡名,他覺得非常過意不去。

「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呀!你不曉得我的心腸很壞嗎?」認識她的人都說她表里不一,是個最會隱藏自己的雙面人。

張志明笑著親親她的鼻子。「那表示你是真性情的女孩,直坦又率性,勇敢表現自我。」

「以前沒有人這麼說過我……」眼眶一熱,她動容地偎向他,「我們算是一對情人嗎?」

是嗎?他自問。

看著她用眼鏡遮住的晶瑩雙眸,他低頭吻住兩片紅潤櫻唇,語輕情濃的低喃,「我們是情人。」

頭一次,喬洛妃有想落淚的沖動,她從不知道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可以深入她的心窩、撼動她的靈魂,讓她感受到浸浴在愛中的快樂。

她好想飛、好想唱歌、好想告訴他,自己有多喜歡他。

但她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地依偎著他,听著兩人規律的心跳聲。

「嗯!我們是情人。」

她的心得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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