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下班時間,季英旭便冷著一張臉率先走人,連招呼都沒跟阮英愛打一聲,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阮天愛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他了,心中暗嘆口氣。人家說伴君如伴虎,看來這話果然沒錯。
不過他冷冰冰的樣子令她很難受,她寧願他露出壞壞的笑,將她當小白兔一樣捉弄,也比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要好。
以前下班時,如果他沒有應酬,就會開車載她回他的公寓,可今天季英旭從出去後便再也沒有回公司來。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亂亂的,胸口處像壓了什麼東西似的難受。
她一個人下班,去市場買菜,他的體質十分特殊,對食物挑剔的程度簡直可以用可怕來形容。
晚飯做好,偌大的公寓立依舊冷清。她看向牆壁上的時鐘,已經快七點了,他很忙嗎?為什麼還不回來?
她像個賢惠的妻子,一個人坐在客廳立等待,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她忍不住擔心起來,想給他打電話,又怕自己這樣做會換來他的討厭。
也許他正在和客戶吃飯,又或者他其實是流連于某個美女的裙下
胡思亂想著,滿腦子都是他。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在乎他到了如此地步了嗎?
晚上十點,還是不見他回來。阮天愛望著桌邊的電話,猶豫了不下二十次,每當號碼按到一半,她又泄氣的放棄。
想打電話給聶爾浩詢問,又怕對方知道她住在季英旭價,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當初她和季英旭說好的,對于她搬進他價一事保持低調,公司立沒人知道他們兩個同居中。
快到十一點時,她終于按耐不住對他的擔憂,鼓起勇氣打了電話,在心底不斷演練他接听後的台詞,卻不料話筒彼端接入語音系統,告訴她他的手機關機。
找不到他人,她胸口一窒。已經深夜了,難道他今夜不回來了嗎?
電視里總時這樣演的,當一個男人在另一個女人那里過夜的時候,通常會將手機關掉,防止被家里的老婆查勤她驟地苦笑。家里的老婆?她是嗎?
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居然將多日來的朝夕相處當成感情的籌碼,她向來很有自知之明,何苦讓自己陷入一片沒有出口的沼澤?
阮天愛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中,她感覺一股濕答答的潮氣在臉上蹭來蹭去,一股嗆人的酒味彌漫在她鼻間。
她掙扎幾下,卻發覺自己的雙臂被牢牢固定在頭頂,下一秒,她的唇遭人侵襲,一條柔軟的舌挑開她的嘴,肆無忌憚的挑弄著她的舌尖。
「嗚」她睜開眼,只見朦朧的立燈燈光中,季英旭那晶亮的眸子顯得格外清晰。
此刻的他就像一頭野獸,動作粗蠻而迅速,她拼命扭動,卻換來他益發野蠻的糾纏,她的嘴被牢牢固定住,只能任他奪取她的甜蜜。
冷不防的,他將她打橫抱起,她終于得到喘息的機會,「季英旭,你想干什麼?嗚」
話還沒說完,喘著粗氣的他將她抱向大床,把她重重的扔在柔軟的床上,他扯去頸間的領帶,月兌掉身上的襯衫,她嚇得不住向後退縮,眼前得季英旭眸內凝聚著恐怖得寒光,就像一頭被惹怒得狂獅。他到底怎麼了?
阮天愛手心冒汗,心跳加速,連喉嚨都干燥了起來。
當他終于除去身上所有得障礙物,一下子跳到床上,一把將她得衣領扯開,幾顆扣子都月兌了線。
她下意識得向後退,不知所措的對他搖頭,「你喝醉了季英旭你別這樣」
他不理會她的話,將她壓倒在身下,瘋狂而用力的吻著她身上的每衣寸肌膚。
她時而覺得痛,時而覺得舒服,就在她快要沉迷于他的吻之中時,又隱隱覺得這樣不可以「不要求求你」
她的低語無法喚醒他的理智,那股帶著嗆任酒氣的嘴唇,從上倒下吻著她,直到他的唇滑過她的小月復,大手順著她的底褲伸了進去,帶著野蠻的挑撥,恣意挑弄。
「天」阮天愛倒抽一口氣,「季英旭你快住手」
她拼命掙扎,在床上翻滾著,沒料到這個動作卻將季英旭體內的熊熊撩撥得更加旺盛。
他按住她得腰,將她壓趴在身下,手指輕易佔領她已經細潤得私密處,唇角露出惡魔般得邪肆笑容。
不行,這樣下去他們一定就不知哪里冒出來得力氣,阮天愛狠狠將他推至一邊,不管自己此刻渾身幾近赤果得往門外跑去。
室內一片黑暗,不意,她腳下一滑,狼狽得摔倒在地,額頭不慎踫向桌角,血順著額際滑下她蒼白得臉
當季英旭打開客廳里得燈,看到她一頭長發凌亂,殷紅得血跡流下她得臉頰,他觸目驚心,慌亂不已。
「對對不起」他一手捂著胸口,表情難受至極,「我喝多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臉色比鬼還要蒼白,心疼的一把將她樓進懷里,發覺她的退縮,他自責的不斷道著歉,「對不起,我只是想把你變成我的,對不起你痛不痛?」
他溫柔的舉止,讓阮天愛慢慢放松下來。
他把她抱回床上,歉疚的為她換了件衣服,再拿來醫藥箱,為她清理傷口。
「對不起我想我是喝多了我很久沒有喝這麼多的酒了,一瓶接一瓶,喝到我都不知道吐了幾次」
她沒說話,靜靜的任他為自己上藥,靜靜的听他說。
「我是個笨蛋,徹頭徹尾的笨蛋,再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變得好幼稚,我知道你白天在公司時提出得見解很好,可是我就是受不了你和爾浩那麼異口同聲;我頁受不了你跟他說話時那種嬌羞得樣子。雖然我一點也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可是」
他嘆了口氣又咬牙切齒的道「我的確是該死的吃醋了。」
听到這里,阮天愛怔住了。他居然說他在吃醋,僅僅因為她跟爾浩學長講話時露出害羞的表情?問題是,她當時想到的人明明就是他。
季英旭愛憐的吻著她的臉頰,「對不起,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知道自己肯定像極了一只野獸,我把你嚇壞了吧?!」
他聲音略顯顫抖,「我傷害到你了,是嗎?」
「你是因為吃醋,所以才去喝酒的嗎?」
他不台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我今天在公司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可一離開,滿腦子又都是你,後來跑去酒吧喝酒,想忘記你,卻越喝,發現你的模樣越清晰」
「你知不知道,我在家好擔心你」整夜等待著他的擔心一松懈,加上剛剛抗拒他求歡,繃到最高點的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淚水順頰滑下。
「對不起、對不起」他捧著她的小臉,邊吻著她晶瑩的淚珠邊道歉。
輕啄的吻不知怎麼逐漸失控,他的唇覓到她的,兩人舌尖交纏嬉戲,室內溫度瞬間升高,火熱起來。
他輕柔的對待,與方才的粗暴完全不同,他的手探進她的T恤里,捻撥著她的熱情,讓她的花蕊為他綻放。
「我想要你變成我的好不好」季英旭灼熱的氣息噴拂再她耳邊,融化了她的理智
季英旭趴再床上,支著漂亮的下巴盯著剛剛醒過來的阮天愛,他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就像一個純真的天使。
一大早就面對這樣一張面孔,她不知是該說自己福利太好,還室心髒會狂跳到無力,回想昨天發生的事她不禁臉紅心跳。
小心拉過被子蓋住臉,他羞得不敢直視他好看得面孔。
「你醒了多久了?」
他嬉笑得伸出大手,扯下被子,雙眼炯炯得盯著她,舍不得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剛醒。」
「哎喲,干麼傻不拉幾得盯著我看啦?」這男人那雙清澈得像兩潭湖水,會把人吸進去溺斃,有點混血兒味道的俊臉上,此刻流露出來的並不是囂張的氣焰,而是鄰家男孩般的調皮。
他甜死人不償命的說︰「就這樣趴在這里看著你,也很幸福啊。」
她臉一紅,忍不住傻笑起來。她也覺得很幸福……隨即,她像是想到另一件事,笑意微垮,露出遲疑的表情來。「我們……昨晚……那個了,那……以後我們……我們算在交往嗎?」
季英旭捏捏她的俏鼻,「我以為我們一直都在交往,誰知道你天生少根筋,居然敢給我紅杏出牆,當著我的面對聶爾浩那混蛋笑得好。」他哀怨的表情把指鹿為馬的事說得跟真的一樣。
「我哪有對他笑得!你才會隨便對別的女人笑得咧!」
「好吧。」他故作賠本樣的大嘆一口氣,「那以後我只對你一個人笑得,你說好不好?」
「我能說不好嗎?」她嬌嗔道。
「也對。」他春風得意的笑。
「惡霸!」她甜蜜的抱怨著,「你又沒說要追我,也沒送過花和禮物給我,就連約會都沒有一次過,就算我IQ高到破表,也猜不到我們兩個在……在戀愛啊。」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那我干麼把你拐來我家和我同居?又干麼每天陪你去市場買菜一起回家做晚飯?晚上我們一起摟著睡,白天一起去餐廳吃午餐,都快變成連體嬰了,你居然遲鈍得以為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他覺得自己做得夠明顯了,從小到大他根本沒追過女人,向來都是女人對他投懷送抱,在此之前他連市場都沒進過好不好。
但他就是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有趣、很輕松,她就像氧氣一樣理所當然又不可或缺。
原來這就是愛情,這東西來的時候靜悄悄,昨晚大大吃了一頓醋之後,他更加肯定,自己對她的感覺不是一時新鮮,不是喜歡,而是真真切切的愛。
阮天愛听到他的話中某個關鍵字,想到某件事,眉頭略微一擰,「說起來……昨天晚上你沒有用繩子綁著我,可是都沒有把我踢下床耶。」
他哈哈大笑,笑得像個惡劣的痞子,「傻瓜,你還當真啊,我的睡癖正常得很,根本不會把床邊人踢開,拿繩子綁著你,只是想讓你離我更近些啊。」
這女人真的很笨,不過他卻覺得這樣的她好可愛,不用怕她耍心機。
她小臉一冷,坐起身來瞪著他,「季英旭,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連身上那些疹子都是假的。」
「冤枉啊大小姐。」他跪坐在她面前,獻寶似的伸出手臂給她看,「這些疹子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正品,絕對沒有一咪咪黑心成分喔。」
她噗嗤一笑,發現他假正經的時候真是可愛,只不過心眼多了點,所以她才會每次都被他耍。
見她笑,他也跟著笑,就像兩個長不大的孩子。
「好了,我也該起床了。」
「好啊。」季英旭笑眯眯的說。
她對他挑了挑眉,「那你先走開啦。」
「不要。」他扯著她裹在身上的被子。「不要遮了,你以為你還有哪里我沒看過的嗎?」
此時,冷不防傳來聶爾浩的聲音,「英旭,你起床了沒?猜猜我給你帶什麼東西來了……」
阮天愛直覺反應,飛也似的裹著被子逃進廁所,下一秒。聶爾浩如入無人之地般的推門而入——「英旭……呃……」
他看到好友渾身赤果的跪坐在床上,頭發亂蓬蓬,再順著他目光看去,廁所的門縫夾著一條白色的被單,然後廁所里乒乒乓乓的傳來一陣亂七八糟的響聲。
季英旭失笑道︰「阮天愛,你有沒有搞錯,和我上床有那麼讓你見不得人嗎?」
阮天愛听到翻了個白眼。可惡的季英旭,有必要當著別人的面把他們的事情講得那麼直接嗎?
「好啊,那我就‘坦蕩蕩’的出去,連被單也不要了,你不要又給我亂吃醋跑去喝酒。」
這怎麼可以,他的親親女友「最純真」的部分只有他能看。
他沒好氣的看向聶爾浩,「听到沒?我女友要坦蕩蕩的出來了,你還不先滾出去?!」
「是是。」聶爾浩吃吃笑著退出房門外。
阮天愛于是出了廁所,不理會季英旭色迷迷的眼光,逕自拿出衣服換好。
她走到房門前將門拉開,見到聶爾浩手中拎著兩瓶包裝精美的白蘭地,眼神曖昧到了極點。
季英旭也下了床,正慢條斯理的穿著襯衫。
聶爾浩不良的目光來回在兩人身上梭巡,「難怪在公司的時候你們兩個總是偷偷模模的竊竊私語,原來是背著外人搞地下情。」
「啪!」
一顆枕頭很不客氣的丟向他的頭,季英旭拍了拍手,接著開始套長褲,「本少爺交女朋友,有那麼見不得人到需要玩地下情嗎?」
他拉過阮天愛,理直氣壯的說︰「抬頭挺胸給他看啦,就算被這家伙知道我們在交往又怎樣?你躲我躲得那麼遠,好像我把你給怎麼樣了似的。」
說完,用力的吻了她一下,帶著勝利的眼神瞟向聶爾浩,好像在向他宣稱懷中的女人是他的,別人休想動歪腦筋。
聶爾浩放下手中的兩瓶酒,「我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看我多孝敬i,知道你喜歡這牌子的酒,等不及到公司,迫不及待的現在就拿來給你,還動用你給我的備份鑰匙,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看你怎麼感謝我?請我去吃飯吧,我不介意當你們的電燈泡。」
季英旭皺起眉,臉上的表情有心痛有決絕,就阮天愛的角度看,比較準確的形容詞叫「大義滅親」。
「從此以後,我絕對戒酒了!」
話落,阮天愛和聶爾浩同時一怔,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人。
季英旭很認真的看向阮天愛,「我知道自己喝多了會變得超恐怖,昨晚一定把你嚇壞了,最該死的是,還害你受傷,所以我決定,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面對他真誠的笑臉,她感動于心。
聶爾浩還是不太相信,「英旭,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有這種打算,那你酒櫃里那些酒怎麼辦?」
「拍賣掉好了,然後把錢統統捐給育幼院。」
「什麼?」聶爾浩幾乎不敢相信他的這個決定,「那些酒起碼值幾百萬……」
「所以我說把錢捐給育幼院啊。」
「我十分確定你瘋了。」他夸張的攤攤手,「戀愛會讓人變成神經病。」
「你才是神經病。」季英旭走向他,大手朝他向上一伸,「我家的鑰匙?」
「干麼?」他掏出鑰匙來給他。
「這鑰匙我沒收了,以後你休想再像今天這樣把我家當你家,連門鈴都不按就直接進來,萬一哪個時候我剛好和我女朋友在恩愛,你出現有多掃興。」
阮天愛簡直受不了男人之間的話題,居然說得那麼露骨,好歹她也是當事人,但他們兩個顯然把她當空氣。
不過這陣子堵在心底的那塊石頭終于落地,互相承認喜歡,「正名」
過後,真的讓人變得輕松。
「我去做早餐,爾浩學長,你一起吃吧。」
「好啊,我一直都想嘗嘗小學妹的手藝,擇日不如撞日嘍。」
季英旭吃味了。「我有請你在我家吃早餐嗎?」
「你是沒請,問題是你的意見我也沒必要接納吧。學妹,要不要我幫忙?」聶爾浩存心和他作對,反正兩人是死黨,鬧習慣了。
早餐在愉快的氣氛中度過,聶爾浩連聲稱贊阮天愛的廚藝可以媲美五星級飯店的首席大廚,季英旭則受不了的瞪他。
「你怎麼拍馬屁也沒用,這是第一頓也是最後一頓,以後甭想再來我家混吃混喝。」
聶爾浩完全沒把他的警告當回事,他照吃照喝不誤,還調侃阮天愛臉紅時的樣子招人疼。
他的女人也敢調戲?!不知死活,季英旭真想將他打包直接丟出門外。
吃完早餐後,聶爾浩接到電話,公司有事找他。
見季英旭似乎不打算和他一起去公司,他又胡說八道一陣什麼「君王不早朝」啦,「扶不起的阿斗樂不思蜀」之類的,臨走前,卻表情一變,正經的丟下一句——「戀愛要談,工作也要顧,楚氏集團的負責人前些天回國了。」
季英旭臉色微微一變,故作不在意的連踢帶踹,好不容易把他趕出門後,回身將阮天愛摟進懷中。
「以後不準對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男人笑,也不準你隨便臉紅,否則我就把那男的殺了,然後再把你殺了。」他滿臉霸氣的警告。
她呵呵直笑,「別鬧了,你準備一下,我們還得去公司呢。」
他賴在她身上,不想起來,「我今天想蹺班,反正公司有爾浩撐著,我少去幾天也不會倒。」
「你又任性了,難道你忘了前天才和遠東集團簽下合約嗎?這幾天設計部忙著加班趕著那批設計圖,你這大老板好意思自己蹺班?」
「好意思。」他臉不紅氣不喘的點點頭。
她拿他沒辦法,「剛剛爾浩學長才說,什麼集團的負責人回國了,你不去公司坐鎮行嗎?」
「喔,你是說楚正男哦?楚氏集團也是做珠寶生意的,是我們皇朝集團最主要的對手。」
阮天愛听到這個名字渾身一震,遲疑了一會才問︰「你和……楚氏集團的負責人熟嗎?」
他聳肩,「熟倒是談不上,不過大家都是做珠寶生意的,在業界接觸難免。楚正男為人挺深沉的,不太容易接近。」
說道這里,他覺得奇怪的看著她,「你問我跟他熟不熟干麼?告訴你,我可是不會把你介紹給別的黃金單身漢,死了這條心吧。」
她像掩飾什麼似的干笑兩聲,「你想象力真是有夠豐富的。不理你了啦,你要蹺班隨便你,我可要去公司了。」
「欸,你不跟我一起蹺,那我放假放心酸的喔……」邊說邊粘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