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妮冷笑了出聲。「我想你是個聰明人,很多事說到這里就夠了,如果你真的愛他,應該知道該怎麼做,至于我……也許目前惟剛哥還不愛我,但我很有耐心,我會一直陪伴他,爭取我想要的幸福,我只希望你識趣點放過他,不要再讓他背著你這沉重的大包袱,只要你存在的一天,他都得不到直正的幸福,我說完了。「已經達到想要的效果了,姚珍妮趾高氣昂地拿起名牌包包,踩著三寸高跟鞋揚長而去。
剩下采瑜繼續坐在位子上,腦中不斷回旋著姚珍妮說過的話—「孟采瑜,你真的好自私!」
「沒有家人祝福的婚姻……這將是他心底最大的缺憾!」
「你只會拖累惟剛哥一輩子!」
清淚一滴滴滑落臉頰,她真的讓惟剛如此痛苦,她真的是他最沉重的包袱?
是不是……?
久禾書苑料丫juh改xtcon久禾書苑料丫juh改xtcon霪雨霏霏,又是一波冷氣團襲台,再加上連日大雨,台北市好冷好冷,路上的行人通通重裝備出籠,圍巾、口罩和厚外套缺一不可,衣服里還塞了暖暖包。
剛下班的紀書庭下了公車,都還沒接近自己所住的大樓,就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矗立在前方,唉……救命啊,她在心底嘆息,已經這麼多天了,他怎麼還不放棄啊?
自從孟采瑜和姚珍妮見面後,她思考了一整個晚上,知道自己必須快刀斬亂麻,她不忍心再讓杜惟剛夾在她和家人之間飽受折磨,為了不再牽絆住深愛的男人,因此,她立刻作了決定,決定放他自由。
那幾天,剛好杜惟剛到香港出差,方便她把自己的住處退掉、打包行李,並迅速向公司提出辭呈。
三個姐妹淘長談後,好友們終于了解采瑜想離開杜惟剛的決心,正好東羽萌的老家在花蓮鄉下,羽萌于是連夜帶著采瑜回到花蓮鄉下,住在一個親戚所開的小民宿,民宿主人是羽萌的姑丈和姑媽,為人親切和善,一口答應會好好照料采瑜,讓她先住一陣子。
短短三天之內,采瑜就把辭職的事和套房退租的瑣事通通處理好了,也寫了一封長信留給杜惟剛。
而現在一一紀書庭拉著脖子上的圍巾,很為難地看著前方的男人……坦白說,她是非常支持杜惟剛的,他這幾天鍥而不舍地在找采瑜,當他發現她離開後,先是跑到東羽萌家去堵人,確定采瑜真的不在羽萌那邊,隨即又神通廣大地調查出書庭的住處,幾乎天天來站崗,為的只是希望問出采瑜的下落。
書庭很感慨,他真的是個好男人啊,不畏艱難勇敢追愛,為何這麼相愛的兩人不能在一起,中間硬是隔著諸多阻礙?唉……好可惜!
書庭真的好希型采瑜可以跟他在一起,他一定會好好珍惜她。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的,采瑜已經下定決心了,所以才會選擇離去。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來,讓書庭直打哆嗦,怎麼辦,他一直守在她的住處樓下,她該不該也找個地方躲起來?
猶豫之際,杜惟剛已發現她了,大跨步走向她,黑色的風衣在雨夜里揚起一道弧形,俊挺的五官有點消瘦,深邃的眼眸更是盛滿焦慮。
杜惟剛直接攔住她,急切但有禮地說︰「紀小姐,很飽歉又來打擾你,但,請你一定要告訴我采瑜的下落。」
書庭在心底嘆息,只能搖頭堅定地說︰「我還是一句老話—無可奉告,我相信采瑜已經把她的決定告訴你了,抱歉,我不知道她人在何處,就算知道,我也不能透露。」
杜惟剛的眼底滿是痛楚。「請你一定要告訴我,這對我很重要,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會傷害采瑜?我家人的問題我可以解決,我一定要見到她。」
書庭一臉無奈。「我並不是懷疑你對采瑜的真心,但在沒有取得她同意之前,我真的無法對你多說什麼,抱歉,我要上樓了。」
「紀小姐……」
不敢再看他,書庭趕緊開啟大門,進入有守衛輪班的大樓內。
雖然書庭一直給他吃閉門羹,可杜惟剛還是毫不氣餒,他要等,他深信紀書庭和東羽萌一定知道采瑜的下落,在沒有找到采瑜之前,他絕對不會放棄。
手機響了,是徵信社的來電,他接起來,听到對方的聲音。
「杜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們今天還是無法查出孟小姐的落腳處,台北市她的公司附近,還有她以前習慣會去的地方,都沒有她的下落。不過,目前可以確定她沒有出境紀錄,人一定還在台灣。我們已經有派人悄悄守在她的高雄老家外面,她在香港的姐姐那邊,我們也會派人暗中調查,一有任何最新消息,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
杜惟剛氣得額際青筋猛跳。「已經這麼多天了,為什麼你們一點進展都沒有?
我說過不管花多少錢,都要在最短的時間找到她,你听懂了嗎?「找不到?找不到?這三個字是他最痛限的,他不要再听了!
他不是脾氣暴躁的人,但小瑜離開他已經好多天了,每一分、每一秒對他而言都是巨大的煎熬,他無法再等待下去了,他好想好想立刻看到她,把可惡的她狠狠臭罵一頓,罵她為何要丟下他,再緊緊地把她摟入懷里,這一輩子再也不準她離開半步。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對方直道歉。「杜先生,我們真的已經派出很多人手去調查,我們還會二十四小時持續努力。」
掛上電話後,杜惟剛頹然嘆息著。
雨越下越大,他只好先回到車上,幽幽地燃起一根煙,陰郁地望著一圈圈的煙霧……小瑜,你好殘忍,你怎麼可以不告而別?你怎麼舍得我承受如此巨大的煎熬?
他在香港出差時,還天天以手機和她通電話,當時她的聲音听起來很正常,還溫柔地叮嚀他到外地要注意健康,不要累壞了。
他還說特地買了一個禮物要送給她,采瑜的笑聲宛如銀鈴,直說她好期待喔,真想馬上見到他。
他現在終于知道,在那時,采瑜就已經著手退掉租屋,並辭去工作,她只是故意在電話里保持愉快,不讓他起疑心。
她真的好殘忍,居然把他整顆心狠狠挖走了!難道她不明白他的心是系在她的身上,她走了,也把他的心、他的微笑和生存的意義一起帶走了……從香港回台北後,他一下飛機就打電話給采瑜,可彼端听不到她甜甜的嗓音,只听到冰冷的機器聲—「您撥的電話未開機,請稍後再撥。」
當時他很驚訝,采瑜怎麼可能沒開手機?昨天他們還約好晚上要一起去吃法國餐。
當下杜惟剛就有不好的預感,趕緊叫司機把車開到她的住處,以她給他的備份鑰匙打開房門。
迎接他的,卻是一室的冷清和空蕩。從小客廳到臥室都收抬得干干淨淨,除了固定的家具,她個人所有的東西通通不見了。
只剩下放在客廳茶幾上的一封信,信封上工整地寫著兩個字一惟剛。
那一瞬間,他的心被狠狠重擊,幾乎拿不穩輕薄的信封,好一會兒後,他以顫抖的手抽出信紙,只看到兩張字跡娟秀的信。
剛︰很飽歉,我是個膽小鬼,我走了。
我知道,我真的不夠勇敢,膽小如我,在面對愛情時只會逃避,上一次是逃到日本,這一次,我會逃到一個讓你無法找尋的地方。
請不用浪費時間尋覓我的下落,我會過得很好,剛,也請你好好珍重自己,我們之間沒有緣分在一起,但請相信,我水遠祝福你。
像你這麼優秀、這麼好的男人,應該找一個真正匹配得上你的好女孩,她才有足夠的能力融入你的溫暖家庭,可以好好地照顧你。
經過數天深思後,我確信離開才是對你和我最好的一條路,是的,我們很相愛,但你也情楚,橫亙在你我之間的,是無法克服的巨大阻礙。
你是一個很重視家庭的男人,你愛你的父母,也愛你慈祥的外婆,我很喜歡那樣的你,喜歡充滿責任感的你,因此,倘若我的存在會嚴重破壞你家的和諧,讓你和家人意見嚴重分歧而引起諸多爭執,那麼,我就不適合繼續留在你身邊。
這一陣子,你的笑容越來越少,雖然你刻意在我面前保持歡笑,但我看得到你眼底的憂慮。
都是我,把這麼大的痛苦帶給你……請不要責怪你的家人,他們都是宅心仁厚的大好人,我打從心底尊敬他們。他們的出發點都是因為太愛你,剛,請你一定要體諒長輩的苦心,不要再因為我引起任何紛爭了,請你和家人重拾往日的歡笑,那是我內心最大的渴望!
跟你在一起,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你讓我徹底地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是感動,這些記憶永遠溫暖我的心,也會陪伴我,繼續往後的人生。
我一直很難忘十四歲那年你給我的鼓勵—「上天不會給人度不了的難關!」
這句話以後也全一直陪伴我水遠,我的人生。
我們都不是年幼無知的小孩了,都有自己要承擔的責任,我會好好的,請你也要更快樂地生活。
有一天,當我輾轉听到你結婚生子的消息時,我會獻上最大的祝福,我唯一希望的只有一件事一一你要幸福。
一定要幸福喔!
采瑜。
坐在車上避雨的杜惟剛忍不住又拿出這封信反覆看著,每看一遍,他的眉頭就鎖得更緊,憤怒地咆哮。「這算什麼?孟采瑜,你真的好可惡,憑什麼用一封信就把我宣判出局?「他狠狠地槌打方向盤。「笨蛋!笨蛋!你這個超級大笨蛋!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為什麼要逃避,為何不等我回來?沒有你,我的人生怎麼可能完整?孟采瑜,出來!我不會放棄你的,我發誓……定要找到你!」
他會叫徵信社持續調查,展開鋪天蓋地大搜索,不管要花多久時間,花多少錢,他一定要找到她!
只因一一她永遠是他今生的最愛,命中注定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