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雨菁喝著冰涼的現剖椰子汁,躲在樹蔭下望著站在驕陽下興致勃勃拍照的男人。
連續一個星期,齊赫勛上午工作,下午則要求她當向導帶他到處游玩,他對傳統的東西特別有興趣,拿著相機四處拍照,逛了神廟、博物館、傳統香料市集,巴東市場,還四處欣賞綠油油的梯田。
今天吃過早餐後他們便駕車外出,雨菁帶他來參觀巴厘博物館,這是島上的歷史文物中心,有收藏傳統的紡織品、木雕、石雕以及繪畫作品。
離開博物館之後,他們又到附近的神廟參觀,中午用過餐之後前往普普坦廣場。
巴厘島有一段時間曾經被荷蘭人統治,王室成員無法接受異族的威脅統治,在極力抵抗卻無法挽回局勢的狀況下,帶著所有王室成員和族人集體自殺。
後人為了紀念祖先的犧牲,便建立了普普坦廣場,廣場上立有雕像,提醒後代子孫永遠不要忘記祖先寧死不屈的精神。
齊赫勛對于雕像十分著迷,以各種角度不斷地拍照,後來跑來一群當地小孩,他不曉得跟小孩們說了什麼,孩子們哈哈大笑,跟他玩得好開心,他也拿起相機一一拍下充滿歡笑的童稚笑顏。
陽光下的他神采飛揚,輪廓分明的臉上掛著率性不羈的笑容,雨菁幾乎看呆了……他真的是超有型的大酷哥,隨興套了件亞麻材質的薄襯衫,上面四顆扣子全不扣,衣袖擲到手肘以上,露出精壯的胸肌和深麥色的手臂,搭配一條洗得泛白、膝蓋處有破洞的Levi’s牛仔褲,腳上套著勃肯鞋,俐落的三分頭,彰顯出性格中的囂張狂放。
肩上背著專業的單眼相機,認真拍照的他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魅力,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粗黑的劍眉斜飛入髯,手臂線條優美有力,長腿更是強健結實,充滿男性陽剛的爆發力。
發現自己好像一直盯著他看,雨菁趕緊移開視線,收斂收思,不安地輕拍自己的臉頰。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就算齊赫勛再帥,他都是一個客人,身為專業的私人管家,絕對不可以對客人產生異樣情愫,這樣會把事情搞得復雜,她最不喜歡公私不分了!
「對,我只是他的私人管家,要嚴守分寸!」喃喃地提醒自己,可心底卻很清楚,有一股越來越強烈的吸引力存在他們兩人之間……上次在VillaLD因為兩人同時要撿毛巾差點嘴對嘴Kiss。雖然在最後一秒鐘電話響了,她也及時找回理智,沒有做出昏頭的事。不過一直到今天,雨菁依舊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當時他的目光有多麼熾熱狂野,眼底的瘋狂幾乎要將她燃燒殆盡!
事後,雨菁狼狽的逃出Villa,隔天上班時,她刻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不敢正視齊赫勛的雙眼,更是盡量避免兩人獨處。
可,不管她如何逃避,總是可以敏銳地感受到,一旁始終一語不發的男人以熾熱的目光緊盯她的一舉一動,眼神銳利而狂妄,似乎帶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決心,令她芳心大亂。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這幾天她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靜、要理智,絕對不能跟客人亂來,雖然說他那神秘難測的眼神幾乎將她電到神魂顛倒,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也令她心頭小鹿亂撞……還有,前天她送下午茶去Villa的時候,剛好撞見他在游泳,他泳技高超,身材更是精壯結實,寬闊的胸膛下腰部緊實,並排的月復肌勾勒出最狂野的男性曲線,激起的水花濺在深麥色肌膚上,令人看得目不轉晴。
當時她幾乎想馬上扔開托盤,著迷地蹲在游泳池畔,拿毛巾為他拭去額間的水珠,把那濕漉漉的頭發揉得更加性感凌亂,她還想……夠了!夠了!發現自己的腦袋居然出現限制級畫面,雨菁又羞又驚,懊惱地輕敲腦門。
阮雨菁,你冷靜一點,他是客人,假期一結束就會瀟灑地離開這時顧忌完全離開你的生命,你們兩個根本不可能還有交集!
還有,你不要忘了來巴厘島之前你才剛剛失戀,慘痛的經驗你還學不夠教訓嗎?男人啊,大部分都不是好東西,他們總是不安分,不會在同一個女人身邊停留太久……唉,無論如何,你要專心工作,工作工作!只能把他當成普通的客人,不能摻雜太多復雜的情緒,切記切記!
她受夠失戀了,短期之內沒有勇氣再談戀愛。而且,她心底很清楚——齊赫勛和她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來巴厘島了不起只住兩個月,編完劇本後,他就會離開這里,前往好萊塢,或是任何一個更大的舞台發揮他與生俱來的傲人天賦。他……不會一直留在這個純樸寧靜的小島上。
所以,他壓根兒不會在意她這個毫不起眼的私人管家。對他而言,她應該只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在巴厘島照顧他的食衣住行,是一個還算稱職的管家,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而且還有一個重點——雨菁猜測他已經有親密女友了!他剛到巴厘島的那一天,由口袋里掉出的證件夾中有個長相艷麗的大美人的照片,看起來跟他十分速配,兩人是標準的俊男美女。
對啊!像他這麼出色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瞧他對那張相片那麼緊張,可見兩人的感情一定很穩固……雨菁硬是壓下喉頭的酸楚感,告訴自己——上次撿毛巾的事只是意外,他對她沒有任何情愫,她可別自作多情了。「對!我要嚴守自己的本分,切記切記!」
手機突然響了,她一接听,就听到姐姐的聲音︰「雨菁,你跟齊先生在一起嗎?你們現在在哪里?」
「喔,我們在普普坦廣場附近啊,他說還想多拍一些傳統的老房子。」
「普普坦廣場?不行,你們最好快點離開那里!」芷菁的聲音很緊張。「唉,今天一早我本來要提醒你的,事情一多就忘了,這幾天那一帶好像不太寧靜,老是有人鎖定觀光客攔路打劫,昨天還有一組來自歐洲的客人被洗劫一空,還被打傷了。你跟齊先生只有兩個人,很容易變成歹徒下手的目標,對了,司機跟你們在一起嗎?」倘若多一個孔武有力的司機,那還安全一點。
「沒有,因為齊先生說他一整個下午都想留在這里拍照,所以我請司機先回飯店,需要他來接我們的時候再以手機聯絡。」雨菁也意識到事情嚴重。「姐,那我還是趕快帶齊赫勛離開這里好了,我不等司機了,我會帶他坐計程車回飯店。」
「那就好,反正天色也變暗了,待會兒應該會下大雨,我會帶他坐計程車回飯店。」
「那就好,反正天色也變暗了,待會應該會下大雨,你們快點回來吧,有任何問題就用手機跟我聯絡!」
「我知道了。」
收線後,雨菁急忙跑向齊赫勛,「齊先生,我姐打電話來說這一帶最近老是發生觀光客搶劫的事,現在天色變暗了,我們最好快點離開。」
「啊?」他拍著天際色彩斑斕的雲朵拍得正起勁。「可是我們不是還要去附近的巴東市場嗎?」他很喜歡逛傳統市場,越古老的地方越可以感受當地人民的生活脈絡,前幾天他就去過一次,對這個充滿庶民生命力又能買到很多異國花卉的市集很感興趣。
雨菁說道︰「巴東市場可以明天中午再去,既然這附近不太平靜,我們最好趁下雨之前先離開。」身為飯店從業人員,她有義務要保護客人的安危。
「好吧!」齊赫勛很干脆地收起相機,拿起地上的大包小包,那都是他買的木雕藝術品,他特別喜歡制作精致的木雕。「我們要怎麼回去?等司機來接嗎?」
「不用了,我去前方的路口攔計程車。」雨菁這才發現為了拍照,他們已經走到村落深處,還拐入一條很僻靜的小巷子里,人跡罕至,危機意識讓她更加緊張,真糟糕,她這個向導太粗心了,不該帶客人進入這麼偏僻的地方的,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不會的,不會的,不要自己嚇自己!她不斷安慰自己,沖到前方的路口想找計程車,沒想到背後卻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她一回頭,只見三、四個彪形大漢從暗巷內跳出來,個個凶神惡煞,不懷好意地步向他們,彼此還交換邪惡的眼神和一大串咕噥咕噥的土話……雨菁听不出來那空間是什麼語言,也猜不出他們究竟是巴厘島的居民還是來自其他離島的流浪漢,不過,她頓時渾身警戒,知道麻煩大了!
歹徒們一眼就鎖定背著專業相機,穿著名牌牛仔褲的齊赫勛,幾個人粗吼一聲朝他撲過去。
「啊啊!救命!救命啊!」雨菁嚇得放聲尖叫,拼命拍著附近的每一戶民宅大門。「有沒有人?救命!」
很糟糕,盡管她聲嘶力竭地喊著,卻沒有半個人出來幫她,這幾戶好像都是廢棄的古老建築,根本沒有人居住。
她驚駭地回頭,看到四個男人圍攻齊赫勛,雙方扭打成一團,幸好齊赫勛身手靈活敏捷,左躲右閃,出招標悍凌厲。
「救命!救命啊!」雨菁繼續尖叫,渴望有人听到她的求救聲,可以趕過來救援。
「臭女人,閉嘴,不準叫!」一個男人突然朝她撲過來,臉上掛著恐怖的婬笑,硬把她拖入一個茅草亭內,粗暴地把她壓在地上。
「不要!不要!」雨菁的眼底盛滿驚恐,想高聲呼救,那歹徒卻牢牢搗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以自己的粗壯雙腿分開的雙腳,猙獰地邪笑著。「哈哈哈,不要叫,也別想逃,先讓老子好好嘗嘗你的滋味,哈哈哈!」
不!盡管全身上下都被箝制住,雨菁還是拼命扭動身軀試圖掙月兌,不!她寧死也不願受到這種羞辱!
她雙腿用力亂踢,終于踹了那歹徒一腳,她立刻乘機狠狠地朝他手臂咬下去!
「啊——」男人痛得大叫松開手,雨菁趕緊爬起來往外沖。
沒想到下一秒就被男人狠狠地揪回來。「臭婊子!死賤貨!你居然敢踹我又咬我,我打死你!XXXXXXXX……」她飆出一連串難听的髒話,還粗暴地甩了雨菁兩大巴掌,打得她眼前直冒金星,嘴角也滲出血來。
男人又把她壓在地上,蠻橫地拉扯她的長褲。不要!不要!雨菁雙眼迸出羞憤的淚水,老天爺,求求你不要這麼殘酷,不——當男人忙著要月兌自己的褲子時,一道身影如箭般沖過來,左手牢牢抓起那個惡棍,右手精準地揮出重拳!
「砰砰砰——」連續四記又狠又快的石勾拳把那惡棍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地摔在地上,抱頭求饒。「不要打了,我快死了啊!我的牙齒……啊啊啊,全碎了!救命啊!」男人非常恐懼,整個人抖得像只毛毛蟲,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惹到練家子了。
齊赫勛大手拉起雨菁。「快起來,快跑!」
幸好他長年習武,還是跆拳道高手,所以才能在一敵四的狀況下迅速解決對方,另外那三個人已經被他打得落花流水,暫時昏迷。不過,他閃很可能待會兒就會恢復意識繼續行凶,眼前狀況緊急,不宜戀戰,他最好快帶著雨菁逃走。
扶著全身簌簌發抖的雨菁,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大街上,攔了計程車直接回到Villa。
齊赫勛請計程車停在自己下塌的JasmineVilla前面,下車後就直接進入Villa,沒有經過櫃台,也沒有遇到任何人。
入屋後,齊赫勛打開所有的燈,回頭望著雨菁,只見她一張小臉蒼白如紙,驚恐的雙眸盛滿淚水和恐懼,他看得心里一陣刺痛,伸出大手將她緊緊抱入懷中,啞聲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我真該死!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他抱得好緊好緊,雨菁的小臉完全埋入他的懷里,淚水紛紛墜落,濕濡他的衣衫……老天,一直到現在,她還是忍不住發抖,指尖更是冰冷,她不敢想像——自己真的差一點就被侵犯了!她好像還可以嗅到那個男人惡心的氣味,閉上眼還可以看到那張猙獰婬穢的臉……察覺她一直在發抖,齊赫勛道︰「我先去泡杯熱茶,喝點熱的讓你定定神。」
他腳步剛轉向廚房,雨菁便尖叫。「不要,你要去哪里?不要離開我!」
她撲向他,宛如無尾熊般死命地抱住,一股細微的聲音一直在提醒她…快放手!阮雨菁,你此刻太脆弱了,正在做很危險的事,你在點火!
可是,可是,她真的好害怕,好怕又嗅到那股惡心的氣味,只有棲息在他的懷中,她才感覺得到溫暖及踏實!
「好好,我不動,哪里也不去,別怕,別怕。」他迭聲安慰她,眸光深情而溫柔。「乖,不要怕,你很安全,我保證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來,我們先坐下來。」
他扶著她想坐在騰椅上,可因為雨菁一直纏住他,兩人腳步一踉蹌,竟跌落到一旁的雙人軟榻上。
「小心點,你沒摔傷吧?」他的大手還緊抱住她的後背,深怕她受傷,兩人的臉距離好近好近,他漆黑的眼眸緊緊鎖住她水意犯濫的淚眼,心疼地以指月復拭去串串淚珠,嘶啞地道︰「別哭了,你的淚水讓我好心痛,也讓我好自責!倘若不是我一直往巷弄深處去,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不是你的錯……我身為向導,應該是我要負責注意安全的,對不起。」
「不要再說對不起。」他的眼神堅若磐石,傳遞著令她安心的力量。「一切都過去了,放松點。」
大手愛憐地輕撫她的秀發、她的臉頰,拇指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掌心的溫度烘暖了她,手指充滿感情地在她的臉頰上緩慢游移……「不行!」他魅惑的氣息將她電得神魂顛倒,可她仍緊緊抓住最後一絲理智,抓住他的手。「我們不能這樣,你……你已經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他蹙眉。「你在胡說什麼?我沒有女朋友!」
「我看到相片了,你剛來峇里島的第一天,我就看到證件夾里面有一張女生的相片,那女生長得好漂亮j——」她的心一陣酸,唉!不管她有多喜歡這個男人、也渴望投入他的懷抱,但,她絕不允許自己成為第三者,破壞別人的感情。她承受被背叛的痛苦,那份苦,她絕不希望讓別的女生也承受。
「相片?妳是說這個??」齊赫勛由口袋里掏出一個證件夾,證件夾的最上頁,就是那個女生的相片。
雨菁含淚指控。「就是這個!你看,你還隨身攜帶,可見你有多愛她。」
「她?妳是說亞希子?喔,老天,妳真的誤會了!」他啼笑皆非。「我承認我曾經跟亞希子交往過,不過,我們交往幾個月之後,就發現彼此對未來的規劃差異很大,很多地方格格不入,與其當一對天天吵架的情侶,還不如回到普通朋友的自信。所以,我們兩個是在很冷靜的情況下分手,幸運的是,分手之後我們還可以當朋友,互相關心,偶爾打打電話,傳個訊息。」
「我才不信!面對這麼漂亮的女生,你怎麼可能只把她當普通朋友?況且,倘若她只是普通朋友,你為何還要隨身攜帶她的照片?」
「妳喔,真是多疑的小丫頭!」漆黑的眼眸直視著她,真誠地道︰「亞希子的父親是我這輩子最敬重的恩師,兩年多前因病去世,當時他最放不下的就是獨生女亞希子,他說亞希子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病逝了,沒想到現在又將失去父親,成為無依無靠的孤兒,所以希望我能把亞希子當親妹妹,永遠照顧她,保護她。為了讓老師放心,我在他臨終前緊緊握住他的手,鄭重允諾這輩子會好好照顧亞希子,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絕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來,妳看,其實我之所以這麼重視這個證件套?不只是因為里面有亞希子的相片。」他把證件套打開,里面除了一些重要證件之外,還有幾張相片,他指著其中一張。「這是我父母親年輕時候的合照,不過他們很早就離婚了,現在一個住墨爾本、一個住巴西,互不往來。這一張是我和日裔恩師京野老師的合照,他就是亞希子的父親。」
像在緬懷一段遙遠又充滿酸甜苦辣的歲月,他淡淡地道︰「妳知道嗎?我上國中之前就跟著家人移民到紐約,還來不及適應全新的文化和學業上的挑戰,我的父母親就在紐約簽下離婚協議書──當時的我飽受打擊,覺得一夕之間我的世界全崩「毀了!我失去了信任的同學、朋友、離鄉背井來陌生的異國,最慘的是,緊接著還失去了完整的家!」
他露出苦笑。「那時候的我很憤世嫉俗,每天蹺課,四處找人干架、抽抽、混幫派……什麼壞事都做盡,就是不肯好好去上學。我媽一簽完離婚協議書就跟她的情人飛到巴西,壓根兒不理我,我爸也忙著結交新女朋友,當時唯一關心我的,只有我的恩師——來自日本的京野老師。」
提起恩師,他神情惆悵中帶著優傷。「京野老師不忍心看到我自暴自棄,每天都跑到我家拉我去上學,不讓我跟那些幫派份子繼續混下去。我記得有一年冬天,美東受到暴風雪侵襲,連續一周全城都陷入毀天滅地的暴風雪中,連天車都寸步難行,京野老師為了照顧我,連續好幾天都冒著暴風雪帶食物稈步走一個小時到我家,為的就是看看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飯,還幫我復習功課,鼓勵我要力爭上游,不要被環境打倒。」
深邃的悉緒在他的眼底表露無遺。「我很了解自己叛逆的個性,倘若當時我一直混幫派下去,早就誤入歧途了,搞不好已經被抓去關或是在黑社會械斗中喪生,根本不會有今天的齊赫勛!這輩子最關心我的人,不是生育我的父親、母親,而是跟我毫無血緣關系的恩師,只有他是真心地關愛著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拼命要把我拉深淵,甚至每逢過年過節,都不辭勞苦地開車把我接到他家一起過年,一起領禮物,讓我感受到家庭的溫暖。這些年來,我一直跟京野老師保持密切聯系,也一直當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兩年前,老師罹患重病,為了讓他擺月兌病魔安心地走,我告訴老師,我會代替他的位置,好好照顧亞希子,永遠成為她的後盾,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說到這里,他的眸光變得綿遠溫柔。「所以,你可以理解為何我這麼重視這個證件夾了吧!不只因為里面有亞希子的相片,最重要的是,還有我跟恩師的合照!雖然我跟亞希子因個性不合無法當男女朋友,不過,我們約定好要當一輩子的兄妹。對我而言,她的地位早就不是情人,而是親妹妹了,所以我當然會保留她的相片,因為她是我的妹妹啊!」
「還有,關于咖啡的事,我也要向你解釋。我知道LAVAZZAPIENAROMA的咖啡豆很難買,但我不是故意要整你的,事實上,我真的只喝這個牌子的咖啡豆。還記得第一次喝到這種咖啡,是在一個下著大雪非常寒冷的晚上,我又跑出去跟人滋事打架,弄得一身傷回家,孤伶伶地躺在床上,沒人關心我是不是一直在流血,會不會死……那天晚上,京野老師又開車來找我,看到這種情況,他一句話也沒有責備我,只是沉默的替我消毒包扎傷口,然後拿出自己帶來的咖啡豆,煮了咖啡給我喝,我不是第一次喝咖啡,但接過熱騰騰咖啡的一瞬間,我居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後來,每次我心情低落的時候去找京野老師,他總是會用這個牌子的咖啡豆煮一大壺咖啡邊喝邊听我慢慢傾訴心事,進行所謂的man’stalk。對我而言,這種咖啡香就是家的味道,給我最深層的救贖力量,是我最大的安定來源!」
听到這里,雨菁的淚水忍不住滾滾墜下,緊緊地抱住他。「對不起,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你以前隨過這麼多的苦,我不該任性地吃醋的。」
「不是你的錯。」他瀟灑地勾起笑痕,壞壞地眨眨眼。「會吃醋,代表你在意我!」
「對不起……」她還是覺得很愧疚,畢竟要讓這麼驕傲的男人如此赤果果地剖析自己陰暗的過往,是很困難的事,他這麼做,代表他已經把她當成了重要的人,她感激他的信任,卻又心疼他年輕時所受的傷。
「別再說對不起了。」他捧起她的臉,讓她看清楚男性眼眸里閃爍的濃烈。「也許,你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好好地補償我,溫暖我!」
大手溫柔地撫模她的臉頰,發燙的掌心一寸寸溫熱那淚漣漣的小臉,以他的手,以他的綿密的吻拭去那些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