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鈴木美紀對著鏡子涂上各式各樣的化妝品,又拿起一旁的名貴香水朝身上猛噴,妖艷的臉龐滿是得意之色。
呵呵,她真是太高興,也太興奮了!
其實那天去教堂鬧場時,她根本沒有半點把握,她知道千野追雲最討厭糾纏不休的女人,如果他當場翻臉不認她,甚至叫保鏢把她扔出去,或丟到東京灣去喂魚,她一點都不會感到驚訝的。
但她豁出去了!反正她已經被拋棄了,抱著最壞也就是這樣的心態,她故意跑去鬧場。
她就是不服輸、不甘心,她得不到千野追雲,也絕不讓他的妻子好過!
但,結果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追雲非但沒有生她的氣,反而親熱地挽著她,當眾丟下新娘子跟她跑了!
逃婚後,追雲更是破天荒地夜夜在地這里留宿——連續七個晚上都住在她這里。
她簡直要樂翻了!在她最得寵的時期,追雲也不曾連續在她這兒留宿超過三天,他總是還有其他的情婦。
但,他這一次不但帶著她逃婚,甚至每天晚上哪里都不去,一離開公司就直接抵達他送給她的豪華別墅。
此舉大大跌破所有人的眼鏡!上流社會都在竊竊私語,傳言千野追雲這一回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愛上鈴木美紀,所以才會為了她逃婚。
哈哈!看來我真的是發了!
擦上桃紅色口紅,鈴木美紀笑得更加快意。
真想不到她會因禍得福啊!當初她知道追雲要娶妻時,還嫉妒得要死。但,瞧瞧!追雲果然還是不能沒有她,不但為了她逃婚,而且連續七天除了她之外,沒有踫過別的女人。
哈哈哈!她真的是熬出頭了!
細長的眼楮閃呀閃,鈴木美紀忙碌地計劃自己的下一步。
哼!她才不甘心一輩子只當人家的情婦,她要好好地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看看能不能直接登上千野夫人這個寶座。
情婦再受寵也有被拋棄的一天,尤其追雲的性情又是這麼多變難測……
而且最令她氣結的是——不管追雲跟她做得多激烈,他都會做好避孕措施,從不曾把種子射入她體內過。
她知道他打從心底看不起她,所以不肯給她機會懷他的孩子。
哼!
不過沒關系,只要她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一旦真的進了他家的門,當上正牌的千野夫人,呵呵,那她可真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屆時榮華富貴享之下盡,愛生幾個孩子來確保自己的地位都沒問題。
而且,就算哪天追雲看膩了她要離婚,她也可以狠狠地撈一筆天價贍養費。
不過,首先必須解決那個礙事的女人!鈴木美紀狠狠地把口紅扔到化妝櫃里。
真是討厭啊!櫻井紗縭子那女人可真不識相,追雲都已經當眾扔下她逃婚了,她居然還有臉跟著千野老爺回去?真是不要臉!
據說是干野老爺親自出面把櫻井紗縭子接回去,而且千野老爺還對外放話說,紗縭子已經是千野家的媳婦,也正式完成入籍手續,是名正言順的千野夫人,誰敢再提婚禮上那件事,他就要誰好看!
哼!找靠山啊?不過這櫻井紗縭子還真厲害,也不知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居然這麼得千野那老頭的寵愛!
不過,反正她也不用怕櫻井紗縭子,鈴木美紀篤定地告訴自己——追雲對她的寵愛就是她最強大的後盾。
其實紗縭子已經正式入戶籍了,所以應該改稱她為千野紗縭子才對。不過,她死都不願這麼叫那個女人,她才不承認她是千野夫人!
誰是最後的贏家還不知道呢!
滿意地望著身上的性感薄紗睡衣,又噴了噴香水後,她打算出去繼續施展媚功。
千野追雲面向落地窗抽菸,在昏黃的燈光下,高大的背影傳遞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疏離感。
鈴木美紀仔細打量他的背影,她總覺得追雲這幾天好像心情不太好,雖然他每天晚上都在這留宿,但……她似乎可以感覺得出,他好像……好像不是很開心?!
他的眉頭總是習慣性地緊鎖,嚴峻的臉龐更難得有笑容。
甚至,在激烈歡愛的時刻,鈴木美紀也感受不到他的半點柔情。他的方式很瘋狂、很激烈,但,好像在宣泄些什麼或是想忘掉些什麼般……
而且,他的眼神好冰冷、好飄忽,似乎根本沒有正眼看過她。
管他的!鈴木美紀聳聳肩。反正追雲的睥氣向來詭異多變,讓人捉模不定,她早就習慣了。
而且,只要他的人在她這邊,對她而言就是最有力的武器,她得好好把握機會多進讒言才是。
她先到廚房端來一碗女僕泡好的參茶,然後挨近千野追雲身邊,嗲聲嗲氣地道︰「喝碗參茶吧,趁熱喝。」
千野追雲沒有看她,僅是冶漠地揮手。「走開,別煩我!」厭惡的表情像是在驅趕一只纏人的蒼蠅。
鈴木美紀為之氣結!這男人真的好奇怪,方才還跟她在床上熱烈糾纏,弄得她欲仙欲死,結果,一下床後,他又變得像座千年冰山。
他陰郁的眼神令人為之膽怯,鈴木美紀不敢再向前一步接近他。
「追雲,呃……你心情不好嗎?」美紀尷尬地笑著,自己找台階下。「呵呵,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生櫻井紗縭子的氣對不對?那女人真的好不要臉喔!你都已經明白地表現出對她的討厭了,她竟然還好意思回到你家,並自作主張地入籍,儼然像個女主人似的,真是不知羞恥!」
她拚命地講紗縭子的壞話,希望追雲能更討厭她,甚至直接休了她。
追雲轉過臉,總算正眼看她,但那一眼卻比刀刃更加鋒利。
「你似乎挺關心櫻井紗縭子的一舉一動?」他似笑非笑,眼神卻寒如冰雪。「你對她很有興趣?或者應該說——你對她很有意見?」
「呃……」鈴木美紀僵硬地維持笑容,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為何他的眼神變得這麼可怕?
「我……我個人對她沒有什麼意見啊,我只不過很看不慣她對你死纏爛打的態度罷了……」
雖然極力維持笑容,但鈴木美紀額上都滲出冷汗了。好可怕!每當追雲露出這種森冷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但,她真的想不出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他不是很討厭櫻井紗縭子嗎?那麼,應該很高興听到有人說她壞話啊!
為什麼她一批評紗縭子,他的眼底就涌出騰騰怒焰?
她真的被搞糊涂了。
鈴木美紀不安地趕緊轉移話題。「追雲,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無聊的人了,你要不要躺到床上去,我用芳香精油幫你按摩全身,可以消除疲勞喔!」
就算她再遲鈍,也可以感受出,繼續這個話題對她絕對沒有好處。
「追雲?」眼見他不回答,鈴木美紀大膽地伸出手想拉他。她對自己的床上功夫可是很有自信的,只要快快把追雲拐上床,好好地服侍他,一定可以讓他轉怒為喜。
「把你的手拿開!」
千野追雲冷斥,毫不留情地甩開鈴木美紀的手,鄙夷的神情,像是上頭沾了什麼穢物。
「啊——追雲?」
不理會嚇壞了的鈴木美紀,他突然拿起車鑰匙和外套,轉身就大跨步地走出去,頭也不回地下樓。
嚇呆的美紀回過神來,慌亂地往車庫追去。「追雲?追雲?等等我……」
天啊!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竟以那麼厭惡的眼神看著她,好可怕!
「追雲——」
千野追雲不理會她的呼喊,迅速坐入銀色跑車內,以遙控打開車庫鐵門,加足馬力後瞬間絕塵而去,留下一臉驚愕的鈴木美紀。
***************
煩躁地按下車窗抽菸,煩躁地狂踩油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煩些什麼?他只知道,他的心情很壞很壞,心頭煩得幾乎要炸開!
粗魯地操縱排檔桿,他回想起自己這一周的行徑。
逃婚後,他直接住到鈴木美紀的香閨去,連爺爺送給他的新居都懶得回去一次。
他是故意的!他要徹底地冷落櫻井紗縭子,狠狠地侮辱她!
但,坦白說,他這七天過得一點都不好,根本沒有別人想像中的風流快活。
他很煩!
每天一離開公司就直奔鈴木美紀的住處,不是因為他想看她,而是……他快煩透了!他懶得再想該去哪一位情婦的住處,反正鈴木美紀住得離他的公司最近,他就到她那里。
每天晚上,他瘋狂地和美紀,程度一次比一次激烈。但,他無法從中得到任何樂趣。
只像是生理發泄,床上躺的是不是鈴木美紀根本無所謂,反正只要是女人就好!
但,每次做完愛,他卻覺得心靈更加空虛,也更加厭惡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以前的他不會有這麼煩躁的心情,不會去反省自己荒唐的行徑,更不會在跟情婦做完愛後,該死地覺得空虛、覺得齷齪、覺得……很想揍自己一頓!
搞什麼啊?
把車窗直接按到底,他必須奸好地吹吹冷風,讓腦袋清醒一點。
好像一切都變了,自從……自從那個櫻井紗縭子進入他的生命之後,他就開始變得不太認識自己了。
盡管他一再告訴自己必須討厭她,討厭這種會要心機逼婚的女人,但在教堂乍見她的當兒,他冷傲的心房卻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一些不該存在的情愫也悄悄涌出。
她沒有他想像中的妖里妖氣,沒有富家千金常見的勢利嘴臉,也沒有他所想像的精明狡猾。
事實上,當身著白紗的她走上紅毯時,他眼前一陣暈眩,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使。
她很美!精致的無可挑剔,而且美得純淨動人、美的清靈雅致。任何女人跟她一比,都成了庸脂俗粉,她美得像是誤闖人間的精靈!
夠了!你在想什麼?
沈著臉又燃起一根菸,千野追雲命令自己停止腦中的思緒,將那張雪白的小臉由記憶中狠狠刪除。
他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給騙了,她可是個善於偽裝的女人,要不又怎會惡劣地跟老頭子一起聯手逼婚,還沒進他家的門就敢算計他?!
無辜單純的臉蛋,是她用來欺騙世人的一貫工具,純潔的白紗更是一大諷刺!他不允許自己這麼沒出息,不允許自己才看過她一次,就對她的印象大大地改觀。
不!他不會讓這種窩囊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城府深沈的女人,他不準自己對櫻井紗縭子產生任何感情。
他應該要更加討厭她、鄙夷她、折磨她,讓她在千野家待不下去而自動離去才是。
對了!回去看看她是不是躲在空洞的新居里哭泣?
告訴自己只是想看好戲後,千野追雲倏地把方向盤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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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新居坐落在東京郊區,是希臘式的雪白建築,由於地勢較高,每當深夜時,可以盡覽東京灣炫麗的夜景。
把跑車丟給門房後,千野追雲大跨步地步入客廳。他才剛進入,即看到管家驚喜的臉龐。
「少……少爺!您回來了!」女管家看到他終於肯回來,感動得幾乎要喜極而泣。真是太好了,不然再這樣下去,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向老爺子交代了。
「明子,快為少爺沏杯熱茶,並準備點心。」管家揚聲交代。「少爺,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去通知少女乃女乃下樓。」
「不用,我不喝茶,你們統統下去!」
追雲一把推開僕佣就往樓上走。他才不會讓任何人通知櫻井紗縭子,讓她做好準備,他要殺她個措手不及,好仔細地欣賞她傷心落淚的狼狽模樣。
「少爺……」
「滾下去!」
在他的怒斥下,所有的僕佣都乖乖地退下,沒人膽敢步上二樓一步。
噙著嘲諷的笑容,他打開主臥室的門。
在暈黃的燈光下,他看到一抹縴麗的人影側對著他,正在梳理著長發。
紗縭子顯然是才洗好澡,並剛吹乾頭發。她身上穿著一件月牙白的絲綢睡衣,略低著頭,讓一頭烏黑如瀑的秀發披泄而下,手上則拿著一把象牙梳子,對著化妝鏡慢慢梳理。
千野追雲銳眼一眯,眼瞳轉為暗黑。在這之前,他從來不知道,女人梳頭是這麼嫵媚而優雅的動作,而且——要命地性感!
他的眼神無法控制地落在她的粉頸上。她的睡衣領口微微敞開,由頸部到肩膀形成一道絕美的線條,雪白的肌膚閃爍著青春光澤。
她的肌膚很美很美,細致且無瑕,就像是一匹上等的白緞,更像是溫潤的美玉。
絲綢材質的睡衣柔軟地貼服在她的胴體上,她的胸脯挺俏,腰肢縴細得像是不盈一握,仿佛略一使勁便可折斷。
往下望,是她圓潤的臀部,睡衣裙擺長至膝蓋,露出一截勻稱的美腿……
千野追雲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瞳已燃起不尋常的火花。
正專心梳理長發的紗縭子听到開門聲,卻一直沒有听到來人的聲音,她以為是僕人便開口道︰「明子嗎?頭發我自己梳理就好,時間不早了,你也快去睡吧。」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听到任何回答,紗縭子疑惑地回頭,這一看,嚇得她連梳子都掉落在地。
「你——」她下意識地直往後退,一直到背部抵住梳妝-才停止,面紅耳赤地道︰「你、你……是你!我以為是……」
噢!她在心底暗罵自己的笨拙,她講話怎麼會變得這麼結巴?
但,她真的太驚訝了!搬入這棟新居已經七天了,但是,整整七個夜晚,她的丈夫都沒有回來!
盡管僕佣們都對她很友善,但她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上流社會的笑話,而且,還是年度大笑話。
一些怨恨她搶走千野追雲的「名媛」們,都听說了追雲當場逃婚的事,也知道逃婚後,他夜夜流連在外頭的小公館不肯回家。
這些女人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她們夸大其詞地散播流言,把她講成天底下最淒慘的棄婦,藉以平衡自己的酸葡萄心態。
但紗縭子不在乎,打從她答應老爺子回來後,她就做好承受任何狀況的心理準備了。
追雲不肯回新居,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難過、她傷懷,但她告訴自己,她必須接受這一切。
只因她愛他,打算用一輩子來愛他,所以她要為自己的愛情付出最大的努力。
原本以為今晚又要獨守空閨,想不到追雲竟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在驚喜之余,羞得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象牙梳子掉落在地的聲音喚回千野追雲的神智,也讓他迅速斂起眼中的驚艷,轉換成鄙夷。
他冷峻地瞪著紗縭子,惡意地挑她語病。
「怎麼,不該是我嗎?看到我很驚訝嗎?是我不該回自己的新房,還是你在等其他的男人?」
其他的男人?
這五個字讓他的表情更加嚴苛,像是吃了超級炸藥般!
結婚之前他就想過,只要他刻意冷落櫻井紗縭子,一直對她不聞不問,甚至給她難堪,也許就會逼得她受不了而自動下堂求去。
那麼,如他所願離婚後,她應該會去找別的男人改嫁,永遠不再來騷擾他。
舉行婚禮之前,他還覺得這個計劃挺棒、挺完美的,反正只要櫻井紗縭子不來煩他,他才懶得管她會改嫁給誰。
但,在這一刻,他卻莫名地覺得心煩氣躁。一想到她會嫁給別的男人,會在其他男人面前只穿著-件薄薄的睡衣,他的眉頭就越鎖越緊,他覺得非常非常地不悅。
仿佛剛喝下一杯奇怪的酸酒,他的心情突然很不好、很不爽!
「我……呃……」紗縭子不安地望著他鐵青的俊臉,不明白自己講錯了什麼話,讓他這麼不高興?她驚慌地垂下眼睫急道︰「你要睡覺了是嗎?我馬上出去,我去睡客房……」
她紅著臉抓起睡袍套在身上就想往外沖。她突地意識到,千野追雲都討厭她討厭到逃婚了,應該也不會樂意跟她同床共寢吧?
她不想惹他生氣,他好不容易願意回來這個家,她願意暫時分房。
而且,在他詭異又跳躍著火花的視線注視下,她……害怕跟他共處一室。
「客房?」千野追雲冰冷的聲音令紗縭子停住腳步,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你為什麼要搬到客房去睡?」
這女人好大的膽子啊!他都還沒趕她呢,她竟然敢先嫌棄他,不願跟他同床共枕?!
而且,更令他不高興的是——她干麼穿上那件厚厚的睡袍?雖然他不喜歡她,但身為一個丈夫,欣賞妻子曼妙的身體曲線可是該有的權利!
妻子?這兩個字又讓他的劍眉大大地打了個死結。見鬼了!他在心里低咒一聲。
千野追雲,你太無聊了吧!你干麼把她當成自己的妻子?!
盡管戶籍上紗縭子已經是他合法的妻,但他永不承認!而且,沒多久她一定會要求離婚的。
「我……」紗縭子不明白,為何他的臉色更加鐵青了?她不安地回答道︰「我以為,你……你不希望我睡在這個房間。」
小小的臉蛋垂了下來,一頭烏黑秀發貼在臉旁,讓她更顯楚楚可憐。她的美是荏弱的,就像是森林間的小動物,單純而惹人憐愛。
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觸動他的心弦,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混帳、很惡劣!他不該這樣欺負她,更不該侮辱單純、無助的她!
停!發現自己越來越對她產生好感,他趕緊狠狠勒住自己的思緒。
為什麼每見她一次,他就多喜歡她一分?
她哪里單純了?她可是個利用家族勢力逼婚的女人啊!他絕對不會接納她的!
像是要掩飾自己真正的情感,他故意粗聲粗氣地命令道︰「別自作聰明,等我叫你出去你再出去。我渴了,去倒杯茶過來!」邊說著,他已在一旁的法式沙發椅上坐下來。
他告訴自己——他絕不是因為想多看看她而把她留下來的,他只是想把她當成女佣使喚罷了,只是這樣!
「好……」紗縭子匆匆地倒了杯溫熱的茶,小心地捧著往他的方向走去。
但,就在她要把茶杯遞給千野追雲時,卻一個不小心,踩到那把掉落在地的梳子,腳步頓時一個踉蹌。
「啊——」低喊中,紗縭子的身子重心不穩地直往前傾,瓷杯飛出她的手,直撲追雲,茶水濺了他-身都是。
更糟糕的是——她整個人也失去平衡地摔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