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直走向自己的男人,可涵被雨淋濕的小臉竟然傻傻地微笑著。
呵,如果淋雨就可以出現幻覺,就可以看到這張最想見又不能見的臉,那……還真是不錯。
但,當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時,可涵才驚鄂地發現——不是!這不是幻覺!
他是真的!他——樓少駒,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面前!
天,他真的出現了!濕透的臉蛋在發燙,一股驚訝又甜蜜的感覺在她體內狂奔。
她該怎麼辦?她不能跟他走,不能這麼殘忍地給學長雙重背叛。
「放開我!」可涵彈跳起來,不知是在逃他,還是在逃避自己的心?
然而,樓少駒卻把她的手抓得更緊。那麼強悍的力道,除非她不想要這雙手了,否則勢必得跟他走。
他想把她拉上自已的車,可涵卻不肯,兩人在大雨中掙扎、拉扯著。她大聲喊道︰「放手!樓少駒,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沒有?你沒有權力把我帶到任何地方!」
「閉嘴!」樓少駒咆哮著,甩著濕透的頭發,回頭瞪她一眼。「我可不想在大雨中跟你爭辯。上車!有什麼話上車再說!」
他又拖又扯,幾乎像擄人般,硬把可涵塞入車內,然後迅速地繞到另一側上車,用力踩下油門,向前狂飆。
一直到進入樓少駒在北投的別墅,可涵才深切地認清一個事實——她真的被狂妄又目空一切的樓少駒給擄走了!
但,為何她感受不到半絲憤怒?相反地,她彷佛期待這一刻已經期待很久了,禁錮已久的靈魂正快樂地歡唱著。
唉,她可能真的瘋了,被大雨給淋瘋了!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可涵瞪著他,渾身冷得直打顫。雖然他的車上有暖氣,但她全身都濕透了,因此仍是冷得上下排牙齒格格打顫。
樓少駒懶得回答她的問題,又把她拉入主臥室里。兩人都濕得像是落湯雞,由身上紛紛墮下的水珠從客廳的地毯上一路婉蜒到房間。
進入主臥室後,樓少駒打開衣櫥,拿出一件未拆封的白色浴袍,指著浴室命令道︰「進去洗澡,我可不希望又有人得肺炎!」
洗澡?!可涵張大雙眼。沒錯,她真的很冷,由發上不斷掉落的水珠更是令她覺得難受。但,要她在這個男人家洗澡?
她抗義。「你不應該把我硬拉來這里的,我可以回自己的家洗……哈啾!」話還沒說完,她就打了個好大、好大的噴嚏。
樓少駒嘲弄地看著她。「哈,快病死的人意見還真多耶!有什麼話等洗完澡再說吧!當然……」他故意露出邪惡的笑容。「如果你懶得自己洗,我倒是很不介意為女士服務。」
他故意向前一步。
「你站住!」可涵被他那邪透的眼神給嚇壞了,再也顧不得什麼,一把搶過他手上的浴袍,便沖入浴室,快速地上鎖。
她知道他是說真的,這惡棍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但,一進入浴室後,可涵馬上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原有的怒氣也霎時灰飛煙滅,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哪里是浴室,這根本是清幽雅致的露天浴池嘛!
樓少駒擁有的這座木造別墅佔地很大,雖然有兩層樓高,但大部分的房間都集中在一樓。
很懂得享受人生的他竟還引來溫泉水,接入房間的浴室里,沒有辜負北投的好水質。
與主臥室相鄰的這間露天浴池,大概是別墅里布置得最講究的了。浴池四周以一排排的竹子、假山、人造瀑布等形成安全的屏障,讓這里變成最舒適而隱密的泡湯天堂。
除了蒸氣氤氳的浴池,旁邊還有一座檜木烤箱,檜木在高溫的蒸發下散發出迷人的香氣。一聞到這香氣,可涵只覺得全身緊繃的神經似乎都松懈下來了。
全身濕透的她再也無法抵抗這麼強烈的誘惑,一件件地月兌掉身上的衣物後,她滑入池水里。
好舒服啊!可涵快樂地伸展四肢。她注意到石牆上有兩個出水口,不斷地涌入溫熱的泉水。在這里泡湯真是一大享受!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泡了多久,一直到感學全身熱烘烘的,好象連骨頭都快融化了,她才依依不拾地起身。
一旁的置物櫃內擺放著多條干淨的浴巾,可涵把身體擦干後,套上樓少駒先前遞給她的浴袍。
她也不想就這樣穿著男用浴袍,里頭空蕩蕩地走出去。但她的衣服濕得像梅干菜一樣,泡湯泡得通體舒暢的她可不想再穿上那些濕衣物。
一打開門,她看到樓少駒已經坐在沙發椅上等她。
他穿了件黑色浴袍,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看來也沐浴過了。
驀地,可涵覺得很感動。他必定是刻意把最舒適的露天溫泉留給她使用,自己則屈就到客房的浴池吧!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很狂妄而不顧別人感受的男人,至少他對她很體貼,不是嗎?
听到開門聲,正喝著清酒的樓少駒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注視她。
他這里沒有女人的衣服,所以給她的是男用浴袍。雖然她在袖子上卷了好幾卷,但那個大的浴袍套在她縴細的身上還是顯得很不搭調。
可是……卻也自然地流露出一股無邪的性感。
這雙眼楮!一年前的她也像今夜一樣,像是誤闖入狼群的小棉羊,水眸無邪、茬弱,卻該死地性感!彷佛有股奇異的召喚力量。
這雙眼楮!可涵在心底嘆息著。一年前的夜里,就是這雙眼楮讓她失去了一貫的保守與理智。他野性的眸光中閃著叛逆、桀驁不馴,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邪魅,讓她像飛蛾撲火般,痴傻地一頭栽下去。
「過來。」樓少駒開口,嗓音有些粗嘎,因為他正極力隱忍體內竄起的。
可涵遲疑地站在原地,她听到自已的心髒正撲通撲通地狂跳著。她可以走過去嗎?她知道只要此刻走向他,就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可以嗎?
「我叫你過來!」樓少駒擰眉低吼著。「你那是什麼表情?活像我會把你生吞活剝似的!快過來!我只是要幫你吹干頭發。」他拿起擱在梳妝台上的吹風機。
可涵不語地走向他。他的語調里總是有股令她甘心臣服的魄力,一年前如此,一年後也是如此。她想,不管過了多少年都會一樣吧!
樓少駒把可涵按坐在椅子上,自己則站在她背後,打開吹風機吹干她濕漉漉的長發。
可涵正襟危坐,眼楮不敢看向任何地方,更不敢看向鏡中的自已。
他就站在她背後,雖然兩人的身子還隔開一點點的距離,但他混合著麝香味的粗獷氣息卻包圍著她,燻得她有些頭昏,全身上下的女性感官也變得異常敏銳。
樓少駒很溫柔地輕抓起一把又一把的發絲,將它們吹干。這輩子,他還沒有為任何女人做過這種事。向來耐心不足的他很驚訝地發現,自己非但沒有感到不耐煩,反而還樂在其中。
她的發質很好,像絲緞一般。他很喜歡縷縷發絲在他指尖上滑動的感覺,那種若即若離的觸感,完全挑起了男人心底的獸性。
也許,一遇到她,他就會徹徹底底地變成一頭野獸吧!
表面上,是他把她困在這里,他操縱了她。但,只有他心底最清楚,真正主導整件事情發展的,是她!是她的眼楮!
一個外表毫無殺傷力,卻該死地能夠僅以眼楮控制他的女人。
把長發吹干後,樓少駒關掉吹風機,人卻繼續矗立在她背後。
「謝……謝謝你。」可涵低垂著頭,緊張地道。「我可以走了嗎?」他只不過是幫她吹干頭發罷了,她的呼吸卻急促得像是剛跑完百米賽跑。
樓少駒低笑,由鏡中欣賞她酡紅的可愛臉頰。他從不知道,女人臉上的嫣紅竟是一種這麼含蓄卻致命的挑逗。
「為什麼急著走?你很怕我嗎?」他故意貼住她的背部,壞壞地彎下腰,對著她雪白的後頸吹氣。
「別——」可涵驚喊,反射性地轉過身子想跳開,但力道過猛再加上失去平衡,導致她狼狽地由椅子上摔下來,幸好地面上鋪著柔軟的地毯,才沒摔疼。
「別這麼緊張。」樓少駒朗聲大笑,像是一匹詭計得逞的惡狼。
他跟著蹲子,把臉揍近可涵,炯燙的眸光彷佛要吞噬她似的。他低沉地道︰「我們並不是陌生人,至少,從一年前的那個夜里開始就不是了。」
他一直逼近,可涵只好把雙手往後撐,直往牆角縮。她心慌意亂地喊著。「我說過……不要……不要再提那件事!」
「為什麼不能提?」怒氣倏地蒙上他的俊臉。他很生氣,她就那麼急著想撇清他們的過去嗎?
「又是為了詹宜學?是不是?」他眯起銳眼。「你不愛他!看見你的眼晴,我就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你不愛他!你這傻女孩這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可涵苦澀地別開視線。決定跟詹宜學分手是一回事,但樓少駒不該在這時出現的,她怎忍心讓學長遭受接二連三的打擊?
「看著我!」他以指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他,霸氣地命令。「告訴我你會馬上跟他提出分手,而且會跟他斷得一干二淨!」雖然已猜到她下午在咖啡館時應該是跟宜學提出分手了,但他仍是需要她的證實,並保證不會因心軟而跟宜學斷得不干不淨的。
他不是神經病,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喜歡的女人成為別人的妻子。更何況,他非常篤定,可涵跟詹宜學就算再相處個一百年,也絕不會擦出真愛的火花來。
「說話啊!」他更加逼近她。「為什麼不說話?快答應我!」該死!難道她到現在還舍不下詹宜學嗎?不!他絕不能忍受有任何男人盤踞她的心!
可涵無力地低語。「學長他是無辜的……」縱然和學長分手已是必然,但她絕不能再給學長其它的打擊了。
「無辜?」樓少駒森寒地冷笑,怒氣讓他斧鑿般的深遂五官更具威脅性。「感情只有愛或不愛,沒有無不無辜這種可笑的字眼。既然你不愛他,就該趁早把話說清楚,快刀斬亂麻才是!」
可涵看著他。這男人好狂妄!是!他的確偷走了她的心。但他也整整消失了一年啊!為什麼他一回來就這麼霸道地主宰她的人生?
樓少駒是個做事果決的男人,最討厭拖泥帶水。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把三人混亂的關系做個了斷。
他繼續逼向可涵,鏗鏘有力地道︰「難道你還看不清自己要的是什麼?還看不清自己的心嗎?愛情是最單純而絕對的,不需要太多復雜的思考和荒謬的理由。怎麼愛~到底愛誰?這些問題的答案都很簡單,只要勇敢地面對自己的心就可以了,答案自然會清楚地浮現!」
他以雙掌捧起她的臉,一個字一個字地沉聲道︰「兩情相悅是最直接的辜,只要一個交會的眼神,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這個人?沒有什麼好迂回曲折的,更別拿世俗的可笑眼光來困住自已,那只會侮辱愛情的單純與神聖。可涵,拋開一切,讓愛情自已作主吧!」
她直直迎視他,內心百感交集。她無法否認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精準地敲中她的心,讓她由一團迷霧中月兌身而出。尤其是那一句——讓愛情自己作主!
讓愛情自己作主!
但,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這麼犀利地看穿她,她在他面前宛如透明,毫無遁掩。她怕∣因為她還不能確定他是否跟她一樣,有著相同的心情,有著那麼強烈的心情
壓下內心的騷動,她負氣地道︰「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替我作決走。你不是我,不會清楚我到底愛不愛詹宜學!」
樓少駒笑了,笑得無比囂張。他不懷好意地眯起暗眸。「嘴硬的丫頭,到視在還不肯承認你要的是誰嗎?那麼,我就讓你好好地認清自己!」
他突然抓住她的長發,讓她的臉往上仰,幾乎貼住他的。
好痛!可涵吃痛地皺起眉。這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樓少駒像是撒旦般微笑著,熱唇湊近她的耳後,手上的力道也放松,聲音沙啞地吐著煽情的字句。「放心,我不會折磨你,我可舍不得弄疼我的小女人……」
「我不是你的——」來不及抗義,他猝不及防地以火辣的舌舌忝吻她的耳後,並一路延伸到敏感的後頸。
他吻得很緩慢、很挑逗,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烙下激情的痕跡,像是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好好地吻她。
「啊……」一簇簇火苗跳上她的頸部,可涵不知道單是吻她這個地方,自已體內就會起這麼大的反應。麻酥酥的搔養感讓她覺得好……好舒服!
不知不臂中,她僵硬的身子慢慢放發,臂得自已好象又泡回溫暖的浴池中。
樓少駒的吻移到她的前胸上方,誘惑地低語。「再放松一點,小女人,我會給你最大的溫暖。」
他以下巴的胡渣輕輕刮著她雪白無暇的鎖骨四周,可涵非但未感覺到刺痛,反而由神經末梢竄起無法駕馭的歡樂和期待感。
但,當他的手打開她的浴袍領口時,她突然清醒了過來。
「不!」可涵驚悸地抓住他的手。「不行!」
樓少駒定定地看著她,黑若子夜的瞳眸中沒有半絲經浮,有的只是宛如盤石般的堅定眼神。「把自己交給我,可涵。我需要你,而你也需要我!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消失。」
分離一年已經夠苦了,他不會放開她,更不願再嘗到那魂不守舍的痛苦滋味。
他再度狂吻她,舌尖直探她的檀口深處,緩緩地勾舌忝著,也一並勾出隱藏在她體內的熱情。
他將她牢牢地壓在地毯上,煽情的吻一路烙印到她的頸下。接著,他不耐地月兌下自己的浴袍,出陽剛結實的身軀。
他的大手用力一扯,也把梆在她腰間的腰帶扯落——
一具豐滿圓潤的果軀頓時出現在他眼前,他由喉頭深處發出申吟。
「老天!你好美!比我記憶中更美、更誘人……」
她喜歡他將她帶到天堂的吻、喜歡他發燙的大手、喜歡他膜拜她身體的方式……亂烘烘的腦間不斷回蕩著一句話——讓愛情自已作主!
讓愛情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