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在雙方長輩的積極撮合下,唯-很快便跟喬霽揚有了第一次會面的機會。
她任女僕為她換上華麗的衣裳,任人在她臉上涂上唇彩。整個化妝的過程中,她連看都懶得看自己-眼。
然後,她讓司機把她送到賭城最*局級的餐廳去。
一進餐廳,她就看到父親已經坐在候客區的沙發上等著她。唯-面無表情地趨前。「爸。」
「很好,-穿得很得體。」向來吝于給她笑容的楚伯碩綻出一抹微笑。「待會兒-可要好好表現自己大家閨秀的風範,知道嗎?喬霽揚的父母親還專程由澳門趕來拉斯韋加斯,為的就是要親自相一相準兒媳婦,所以-可要謹慎行事。」
「是,我知道。」唯-乖順地點頭,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願去想。
「呵呵,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很快就可以訂婚了,我會順便跟他們決定一下結婚日期的。」楚伯碩更愉快地笑著。
唯-百感交集地看著父親。如果這樁婚姻可以讓向來愁眉深鎖的父親開懷大笑,那麼,她也算是盡了「孝道」吧?
她更加自嘲地想著,其實答應聯姻也不錯啊!不但父親高興,自己也可以由荊棘遍布的地獄中解月兌而出。她可以不斷地催眠自己︰-已經定下婚事了,過去的就讓它消失得無影無蹤吧!不準再回想了!不準!
一進宴會廳的豪華包廂,楚伯碩立即和喬氏夫婦熱切地寒暄,一連串好听的商場應酬話不假思索地便月兌口而出,彼此都把對方捧得心花怒放。
坐定後,唯-淡淡地瞥了坐在對面的喬霽揚一眼。唔,他長得挺不錯的,就像八卦雜志所拍的照片一樣,很帥!不過,他帥不帥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趁著父親跟喬氏夫妻應酬得正熱絡時,唯-卸下假裝嬌羞的面具,大膽地注視喬霽揚,並拋給他一個近乎挑釁的笑容。
想不到,原本一臉冷酷、毫無表情的喬霽揚也回給她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那笑容似乎在告訴她——嘿,很有趣吧?
這男人還挺有意思的!唯-冰冷的眼瞳慢慢有了溫度。雖然她不明白喬霽揚詭異的笑容代表什麼意思?不過,跟這樣的男人結婚好像也不太壞,至少不會令人難以忍受。
喬家長輩似乎對她非常滿意,喬夫人已經笑咪咪地跟父親討論起訂婚日期、結婚日期,以及相關細節。
呵!這很好啊!唯-低下頭吃著凱薩色拉。被別人滿意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因為,很少有人滿意她……父親和那個姓凌的都不滿意她……
用完餐後,喬夫人熱烈地慫恿著。「霽揚啊,你先跟唯-出去吧!訂婚的細節交給我們這些老人來決定就好,你們年輕人出去玩玩。跟唯-去看場電影或是散散步都好,然後帶唯-去吃個晚餐,知道嗎?」她對矜貴端莊的楚唯-非常滿意,擁有這麼良好的教養,一定可以當個好媳婦。
「好!」
喬霽揚和唯-都很干脆地站起來,在雙方家長笑咪咪地目送下走出餐廳。
直到上了喬霽揚的跑車,他才開口對唯般說第一句話。「-為何要答應這件婚事?」
唯-也轉頭看他,故作無辜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想要先探她的底?門兒都沒有!
「很簡單!」喬霽揚干脆把車子停在路邊,興味盎然地看著她。「我看得出來-根本不喜歡我,也對這樁婚姻沒有任何期待。那麼,-為何要答應?」大部分的女人一看到他,雙眼就會迸射出萬丈光芒,對于女人,喬霽揚太了解了。
唯-還是無辜地微笑,並輕松地把問題丟還給他。「那你呢?我看得出你也不喜歡我,不是嗎?」
喬霽揚放聲大笑。「嘿,-真的很有趣,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坦率又直接的‘大家閨秀’。」
唯-馬上回敬。「彼此彼此,能目睹喬大總裁的真面口口,才是我的榮幸。」
喬霽揚的笑容更加燦爛,戲譫的眼神轉為正經。「很好,我越來越欣賞-了。基于尊重女士的立場,我可以先回答-的問題。我並不是不喜歡-,而是,我不喜歡跟一個女人定下來,我討厭婚姻制度!」
不喜歡定下來?這幾個字令唯-的眼神掠過一絲痛楚,但馬上被她隱去。
她很坦白地道︰「我並不討厭婚姻制度,也不太討厭你,只是對這樁婚事沒有任何期待。如果聯姻可以讓我父親如此開懷,我並不排斥。」
「說得好!」喬霽揚激賞地道。「現在我至少對這樁婚事不再那麼排斥了,-的確是最適合當我老婆的女人口口因為-不愛我!對不對?-的愛……在另一個男人身上?」縱橫情場,深知女人心理的他沒有忽略掉剛才唯-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楚。
唯-一愣,原本紅潤的臉蛋慢慢轉為蒼白。
喬霽揚很有紳士風度地道歉。「看來我說錯話了。很抱歉,我沒有資格探究-的內心。」
「沒關系。」唯-緩緩地搖頭。在喬霽揚身邊,她竟有一種很安全的感覺,就像……就像是跟親生大哥聊天般放松。
她苦澀地道︰「你說得沒錯,我愛的是別人。」
「那,他人呢?」
「不知在哪一個國度,或是躺在哪一個女人的懷里,我根本不該愛上他!」
唯-回答得咬牙切齒,心房卻慢慢地緊縮,溢出又酸又甜的奇妙情絛。如果肇杰知道她馬上要訂婚了,甚至會成為別人的新娘,他會趕回來嗎?他會挽回她嗎?
會嗎?
好傻!唯-再一次確定出口己真的是天底下最笨、最笨的女人。他都已經頭也不回地搭上飛機去流浪了,她竟還痴傻地認為他會在乎她?
她傻得不可救藥了,她是天字第一號傻瓜。
喬霽揚的笑容里摻入關懷「小丫頭嘴還真硬!不過我看得出來-真的很愛他,我很欣賞-,所以奉勸-幾句話,不要對男人太好,男人有時是很犯賤的動物,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加珍惜-把一顆真心全捧到他的面一刖,他只會覺得索然無味。」
我懂啊……唯-無奈地苦笑。這些道理她怎麼會不懂?但,上天就是要折磨她,就是要讓她遇到此生最大的克星凌肇杰,讓她有流不完的淚,她又有什麼辦法?
壓下自己酸楚的情緒,她反問喬霽揚。「不要談我了。你呢?厭惡婚姻制度的你為何會答應聯姻?」她覺得跟喬霽揚聊天還挺有趣的,就像哥兒們。
喬霽揚聳聳肩。「如果我答應結婚可以堵住我老媽的嘴,讓她不要一天到晚打長途電話來碎碎念,放過我可憐的耳朵,那麼,娶誰都一樣。不過我必須先跟-報備,結婚後,我一樣會繼續養情婦,可以嗎?」
他很認真地問著。如果面對別的女人,他可能還不會這麼說,但,他喜歡唯-,像是喜歡妹妹般的喜歡,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尊重這個好女孩。
「無所謂!」唯-不假思索地回答。「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我們只當表面的夫妻就好,可以嗎?我的意思是……呃……我無法盡一個妻子該盡的義務……」
說話的同時,她的心底也在嘆息,都被肇杰狠狠地拋棄了,她竟還是無法忍受任何一個男人的踫觸……
「沒問題!」喬霽揚也很干脆地一口答應。「既然我不打算當個好丈夫,就沒有權利踫。其實-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不過,我答應-,咱們只維持表面上的關系。因為相較之下,我更想把-當成朋友——一個真正可以談心的朋友-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謝謝你!」松了口氣後,唯-真誠地道謝。看來自己的運氣還真不錯,商業聯姻居然遇到一個可以「溝通」的男人,還交到了朋友。
她俏皮地補上幾句話。「結婚後你愛養幾個情婦我統統不過問,只要別玩得太夸張,讓雙方家長都跳出來干涉就行。還有,請你管束好你的情婦,我可不想浪費力氣跟一群女人廝纏,上演互打耳光的無聊戲碼。我這人很懶的,更討厭無聊的女人來騷擾我!」
喬霽揚聞言,縱聲大笑。「OK!這一點-大可放心。結婚後我一定會做足面子給-,在別人面前,-絕對是尊貴的喬夫人!至于情婦……她們都很識相的,絕對沒膽做出損人又不利己的蠢事來。」
「這樣就好。」唯-開心地點頭。「看來跟你結婚還不錯,至少你很好溝通。」如果父親為她安排個愛她的男人,那她才真的要頭痛呢!
喬霽揚笑得神采飛揚。「謝謝嘍!我會把這句話當成贊美。至于訂婚、結婚那些無聊的瑣事,就交給「長輩」們去忙吧,婚前婚後-都很自由,咱們依然可以各過各的快樂日子。」
唯-點頭。「很好,我非常滿意這樣的安排。」
她又好奇地問著。「對了,我都已經坦白地招認自己的情史了,那麼你是不是也該誠實地告訴我,真的都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讓你心動過嗎?」
喬霽揚愜意地輕撫下巴。「沒有,我也不希望有!女人是很麻煩的動物,我可不想被一個女人的喜怒哀樂牽制得死死地。我喜歡游戲人間,因此不希望出現能牽制我的女人!!」
唯-率先伸出手。「很好,那麼我們就當個好朋友吧!」
喬霽揚愉快地跟她握手,空氣中流竄著「盟友」的美好默契。
如果讓雙方家長知道他們兩人竟達成這麼奇怪的「協議」而非培養感情,不昏倒才怪!
一回到住處,僕人便通知唯——顏雲-來了。
坐在客廳的雲-一臉羨慕。「嘿,唯-,-今天跟喬霽揚第一次見面對不對?哇,我真的好羨慕-喔,可以跟那麼帥的男人吃飯!」
唯-吩咐僕人送上花茶和點心後,笑應道︰「羨慕什麼?-不是說他是個眾所皆知的公子嗎?他可是個壞男人呢!」不過,不會比那個姓凌的更壞!她無奈地在心里補上一句。
「唉呀,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雲-一臉陶醉。「哪有女人喜歡木楞呆板、一點情趣都不懂的男人?那多無聊!男人啊,就是要有點壞,不過也不可以壞得太過分啦!對了,-還滿意他嗎?」
唯-喝了口花茶笑了笑,然後開口回答。「還算滿意,他人很不錯。」她最滿意的是喬霽揚的保證——絕對不會愛上她。多好!
顏雲-會錯意了,笑得很開心。「太好了!听-的語氣就知道,-跟喬霽揚談得很愉快,他也很喜歡-吧?這樣婚後他應該會痛改一刖非,不再亂養情婦,而-也不會變成深宮怨婦了。」
原先她還擔心喬霽揚花心的個性大概永遠改不了,唯-嫁給他後會因此受到冷落。不過,听唯-的語氣,他們應該對彼此都很滿意吧?這樣她就放心多了。
雲-興致勃勃地繼續說道︰「呵呵,這樣看來,應該很快就可以喝到-的喜酒了。搞不好-會比我還先進結婚禮堂呢!哈,我應該趕緊去找個候補的伴娘人選才對。對了,你們打算何時結婚?」
唯-不甚起勁地回答。「這個要問雙方家長,由他們全權決定。」
「楚伯伯一定很開心吧?這樣我也放心多了,談定了婚事,-也總算可以忘記那個凌肇杰了……啊!」
顏雪-趕緊搗住嘴巴,很懊惱自己怎麼會提起一個最不該提的名字?
「唯-,真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身為手帕交,顏雲-當然知道唯-曾跟凌肇杰熱戀過。當時她在一旁目睹了他們整個熱戀的過程,也很清楚唯般愛他愛得有多麼深。
當凌肇杰拋下唯-去流浪時,她還很不放心地到唯-家留宿,心疼地陪她度過無數個充滿淚水的夜晚。
所以,雲-很清楚「凌肇杰」這三個字絕對是大忌,絕不可在唯般面前提起。
不料,唯-卻神情自若地回答。「沒關系,我早就把他忘了。」對!把他忘了!忘了!她一再地命令自己,甚至「催眠」自己,要自己忘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壞男人。
她可以做到的。凌肇杰那麼狠心地拋下她遠走異國,她為何還要痴傻地愛著他?
不!她受夠了一再哭泣的自己,她不要再這麼悲哀地活下去了。
雲-眼中流露出懷疑的神色。「-……-真的可以忘掉他嗎?」不是她不希望唯-過得幸福,而是,她太清楚唯-對凌肇杰的用情有多深。同樣陷入熱戀的她知道,要女人忘掉最深愛的男人有多麼的困難。
唯-冷冷地放下茶杯,目光移向窗外的花園景色,不帶感情地道︰「我可以。」
忘了他!忘了他!這三個字像魔咒般,不斷地在她腦中重復著。沒錯,唯有忘掉他,她才能找回一點自尊。
雲-看著唯-堅定的表情,欣慰地道︰「這樣就好。雖然我知道凌肇杰真的很優秀,但……唉,像他那樣的男人,是注定生來傷女人心的。他像是一匹恣意奔馳的野馬,沒有任何女人能抓得住他。」
雲-突地抓住好友的手,正色道︰「唯-,我們都快結婚了,一定都要幸福喔!-一定要努力地忘記凌肇杰!」
「放心,我可以的。」唯-堅定地說著這句話。一定可以!她一定要做到!
雲-聞言後躊躇了半晌,最後還是開口道︰「有一件事我原先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不過,看-現在的樣子,就算听到這個消息應該也沒關系了。」
唯-看了雲-一眼。「什麼事?」由雲-的表情,她知道這件事必定非同小可。
「呃……就是……就是……」顏雲-期期艾艾地道。「他要回來了!我是說……凌肇杰要回來了!是一個跑新聞的朋友告訴我的,他說凌肇杰即將回賭城。」
一瞬間,唯-的心彷佛被某種硬物擊中,漂浮的靈魂又重新嵌回身體內。
是嗎?他要回來了?他……竟然要回來了!
「唯-,-還好吧?」雪-不安地看著她。「唉,其實我也不知道現在告訴-這件事是不是對的?我只是覺得,既然凌肇杰即將回賭城,那麼,你們將來很可能會踫上面,我希望-先有、心理準備。」
喝口茶吧!喝口茶她就會冷靜一點,唯-努力地想鎮定下來,但,握住茶杯的手卻一直發抖。
「雲-,-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要回來?什麼時候?」
為什麼?為何在她決定將他忘得一乾二淨的時候,他竟然又出現了了。
老天!他真的是她命中注定的天魔克星嗎?單是听到這個消息,就把她自以為堅強的情緒給攪得一團亂。
「我那個朋友是大報的記者,消息應該不會錯。凌肇杰好像就是今天抵達賭城吧!」
今天?今天?哈……唯-突然想仰頭大笑。真有趣啊!老天爺的安排還真是頗具創意。
今天,她跟未來的丈夫喬霽揚有了第一次的約會;而那個該死的壞男人也選在今天回來!
哈!她真的很想大笑。
「唯-,-沒事吧?!」顏雪-有些不安地看著她。「-不能再這樣下去,-答應過我要擺月兌以往的種種,努力得到幸福的。唉,真不知道凌肇杰為何偏偏選在這時回來?不管怎麼樣,拜托-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了,安心嫁給喬家對-才是比較好的安排。」至少,再怎麼樣也不會比跟著凌肇杰差。
唯-對她的勸告置若罔聞,直問著。「-還知道什麼消息?告訴我!」
「唯-!」雪-低喊。「不要再問有關他的事了!」
「我……我只是想先有心理準備!」自以為堅固的心房慢慢潰堤了,她覺得自己真的好悲哀,一听到他要回來的消息,整個人就都亂了。
她早把跟喬霽揚的婚約拋到九霄雲外,她努力為自己找借口——如果她真的又去見凌肇杰的話,為的也只是想把彼此的關系正式斬斷,斷得一乾二淨!
對,只是這樣!
雲-嘆氣,拗不過唯-,只好道︰「听說他過幾天就要在市立美術館開設個人攝影作品大展,這項展出是出版商和國家地理雜志為凌肇杰安排的-也知道,肇杰他一直是國家地理雜志的首席攝影師,而出版商為他行銷的攝影作品更是本本暢銷,還發行多國的海外版權!所以嘍,他們當然希望為他開攝影展,奠定他在攝影
界里崇高且獨一無二的地位。」
唯-只听到雲-說他過幾天要開攝影展,接下來的話,她都听不見了。
市立美術館?那麼,只要到那里就可以見到他,就可以見到凌肇杰了,是不是?只要到那里,她缺了一個大洞的心就有機會填補了……
不!她馬上又斥責自己——楚唯-,-瘋了嗎?-到底在想什麼?-不是信誓旦旦地說過要忘了他,要重新展開沒有眼淚的人生嗎?-怎麼可以又想去見他呢?
見到他,真的就可以填補她心中的大洞嗎?還是會換來更多的心碎……
她知道口口己最好假裝沒听到這件事,更不要去找他。但,一得知他要回賭城,她的心就怎麼也平靜不了啊!
雪-再度嘆氣。「我可以了解-內心正在天人交戰。唉,女人真的很傻,就算被自己所愛的男人傷透了心,但只要還有一絲絲機會,她仍會忍不住想挽回。其實……不痴、不傻、不迷戀,哪兒算得上是真正的愛情呢?」
握住唯-的手,雲-真誠地道︰「我知道愛情沒有邏輯可言,如果愛情可以像數學公式一樣簡單明了,只要乖乖地按照公式去做,就可以得到預期的效果的話,那麼,它就一點兒也不浪漫,一點兒也不值得人們追求了!」
雲-加重語氣,苦口婆心地繼續道︰「不過,唯-,我真的要再度勸-一句話——好好保護-自己,好嗎?我無法阻止-想見凌肇杰的心,但,我真的不希望-再受傷害。」
雲-的語氣加入譴責。「凌肇杰狠心拋下-時,-簡直哭干了所有的眼淚,-憔悴得不成人形。一想到那時的狀況,我還心有余悸。所以,這一回,至少請-好好地保護自己!」
保護自己……唯-亂紛紛的腦子一再地重復這四個字。是啊,如果她夠聰明,她可以保護自己的話,她還會這麼苦嗎?
如果她可以少愛他一點,只要少愛一點點,那麼,她是不是就不用再為他流淚了?
但,如果上蒼注山疋就是要她為他流盡今生的淚水,如果上蒼注定只有他可以進入她的心房,只有他可以讓她綻放真正的笑容,那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就算她很傻,是撲火的飛蛾,但飛蛾死的那一瞬間,應該是帶著幸福的微笑吧?
老天爺!為何又出這樣的難題給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顏雲-站了起來。「-好好冷靜地想一想,我先回去了。」
「好,再見。」唯-無立息識地應著,她沒有注意到雲-已經離去,她只是宛如被釘住的木頭人般,呆呆地坐在原位,一直坐到天色漸暗,一直坐到晚風吹起。
天際已被夜色染黑了,晚風涼涼地吹拂著,但,冰涼的夜風依舊無法教她坪抨跳動的心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