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非常非常緩慢,慢到唯-的心跳都快停了。他伸出一手將絲襪往下褪;另一手則帶著燙人的溫度,一寸寸地熨貼她漸漸出來的大腿、小腿。
「你……不要再亂來……啊……」唯-羞得閉上雙眼,以為不看就可以否定掉正在發生的事。
他的手指帶著魔法,在她敏感的大腿內側輕輕滑動,就像是一尾滑溜的蛇,慢慢地接近伊甸園中的禁果。
隨著他指端的移動,滾燙的熱流侵入她的神經末梢,在每一個敏感帶灑下火苗。
「夠了!快停……停下來!」唯-氣喘吁吁地喊著。老天,這項折磨太邪惡了!她不敢想象他的手會游移到何處?卻又可恥地期待著。
肇杰笑得猖狂。「-不會要我停的,。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的夜晚,正要開始!」
在唯-的驚叫中,他霍地舉高她修長的腿,雙眼緊緊地盯住她的臉蛋,把她的腳掌湊近唇邊,貪婪地吸吮、舌忝吻她白淨的腳趾頭,一只接著一只……
「不可以!呀啊……」最後一絲理智像根細弦般斷裂了,唯-仰起頭,無法承受這麼銷魂的折磨。
「哦,——……」他粗唳地喘息著。「-會把我逼瘋的,-這個小妖精!」
你……才會把我逼瘋!星眸半醉,腦袋一片混沌的唯-恍恍惚惚地想著。
迷迷糊糊中,她發現自己的身子往上提,被他抱在手中。
「你要帶我去哪里?」一問完她就暗罵自己——楚唯-,這個時候-怎麼還問這種笨問題?-應該命令他快快滾出去,而不是問他要把自己抱到哪里?
「去欣賞夜色!」他給了她一個燦爛飛揚的笑容。「今晚的月實在很美,朦朧中帶著神秘感,很像希臘的月光。在希臘流浪時,我就一直渴望-能跟我一起分享月色,所以,我們到外面去。」
他想過她嗎?他在流浪時,真的一再想起她嗎?這句話又令唯-的心燃起希望與喜悅。唉,她真的好傻啊,老是因他的一句話而喜、而憂。
凌肇杰將她抱到主臥室前的陽台。她很喜歡在下午時分坐在這里閱讀,所以陽台上放了一張寬大的貴妃椅。
當他把唯-放在貴妃椅上時,她整張臉全羞紅了。「不要!我不可以在這里,你快……快走開!」
「甜心,別緊張。」他的黑眸更加深邃,也更具蠱惑力。「相愛的兩人毋須在意旁人的眼光。更何況,-這陽台上種滿植物,我保證-不會春光外泄的。」
「相愛」?這兩個字又令唯-的心湖掀起更大的漣漪。他愛她嗎?真的深愛她嗎?有沒有她愛他的一半?有沒有呢?
她感覺到肇杰的身軀壓上來,他的身體好熱好熱,他的雙腿壓住她的腳,一手直拉扯著她的禮服。
「我的衣服!不!不可以……」殘存的理智提醒她必須趕快阻止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可以的,。」肇杰咬著她的耳窩,把焚燙的氣息傳遞給她,讓她跟自己一起發熱。
「——……」汲取她的幽香,凌肇杰更粗重地喘息著。「把自己交給我,讓我好好地愛-!」
他又吻了她,他的吻像是蠱,總是可以讓她心蕩神馳,讓她像是飛入雲端,讓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身分。
激情過後。
唯-躺在床上,雖然背對著凌肇杰,但她整個人還是深陷在他懷里。
他以大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腰,強勁結實的雙腿更是充滿佔有欲地環上來,壓在她腳上,兩人呈現的,是一副非常親昵的姿勢。
默默望著散落一地的衣物,唯-在心底嘆了口氣,覺得腦子好亂好亂。
理智慢慢地回到腦中,她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就算不愛喬霽揚,但,她怎麼可以跟別的男人發生親密關系?
然而,又有一股難以抑制的喜悅涌上胸膛,她很高興自己的初夜是給了凌肇杰,一個她真正愛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傻,但……唉,自從認識他後,她哪一天不傻?
肇杰輕吻她已布滿吻痕的粉頸,嘆息道︰「——,-真的好熱、好美!知道嗎,單是-的聲音就可以讓我欲火焚身,-是最不可思議的小女人!」
抵在她臀部的堅硬又蠢蠢欲動,如果不是怕傷了初解人事的唯-,他早已沖動地再次要了她。
他把唯-扳過來面對自己,眼神是前所未見的嚴肅與認真。「你還痛嗎?如果知道這是-的第一次,我會更溫柔的。」
他只能問這些關緊要的話嗎?唯-熱切期待的心慢慢冷卻了。
她一臉冷漠地坐起身子,抓著絲被擁在胸前。「不要再說這種沒意義的話,你該走了!」她好想好想,永遠躺在他懷里,但她悲哀地知道,這副胸膛不會、永遠只屬于她。
「——?」凌肇杰也跟著坐起來,不解地問著。「怎麼了?-的表情為何變得如此僵硬?-……後悔把自己給了我嗎?」
也許他真的是個惡棍,但他一點都不懊悔自己佔有唯。在他心底,也只有自己可以擁有她。
唯-冷笑。「我後不後悔?哈!這個答案會影響你的任何決定嗎?對你而言又真的重要嗎?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心房有一個角落悄悄地下起雨。她不要再听這種無意義的話,不要!
她不後悔把自己給他,也不會因為此事就要他負責娶她。但,他可以表現得在乎她一點嗎?只要他一句話,她可以拋下一切立刻跟他走,沒有名分地跟在他身邊一輩子。
可他為什麼不說?
說要她!說要她解除婚約跟他走!說啊!
「——……」他伸出手。
「不要再踫我!」壓抑許久的委屈如洪水般爆發,她怒吼著。「不要再問我痛不痛、後不後悔這種廢話!凌肇杰,你明明知道這不是我想听的!」
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液體終于滑下臉龐,她悲憤地問著。「我早就說過我不會要你負責,更不會要求任何名分!我只想知道,你要我嗎?你願意讓我陪在你身邊一輩子,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再拋下我嗎?你能答應嗎?」
「——……」凌肇杰的手往下垂,眼神黯然,他知道自己真是混帳透頂,他要了唯-的身子,卻還不肯負責她的一生。
有兩股非常巨大的力量在他體內拔河。他喜歡唯-,很喜歡!在他的心底,她一直跟別的女人不同,不管流浪到哪一個國度,他總是會想起她。
但,他也熱愛自由,非常熱愛!如果要他放棄自由自在、毫無羈絆的生活方式,無異是硬生生地剪斷他的翅膀。
好矛盾!他多希望自己此刻能給——一個承諾,給她一個、水遠的答復。但,梗在喉間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一直以來,他就像是翱翔天際的大鳥,想飛就飛,想在哪兒停歇就在哪兒停歇。他無法想象,自己將為了一個女人而永遠停駐在一個地方。
他艱困地開口。「我知道我很自私、很對不起-,我也知道-不要名分,但這不是名分的問題,因為我在乎-、珍惜-!所以,我不願這樣對待。」
重重地嘆了口氣後,他又道︰「我不能出自私地要求-放棄一切,跟我去四處流浪。也許物質上我不會讓-匱乏,但精神上……我真的沒有把握是否可以好好地照顧-是個女人,很自然地,-會跟我索討很多很多的愛,但……唉,我真是個該殺的混帳!我還是沒有辦法給-天長地久的承諾……」
他是真的喜歡唯。但,一旦要她跟著自己流浪,他便要負責她的一生。他真的沒有把握,向來率性不羈的他真的做得到嗎?
愛情很甜蜜,但往往也是個沉重的包袱。唯-對他的愛太濃太強烈了,他沒有把握是否可以響應,此刻,他……在愛情面前膽怯了。
「夠了!你說完了沒?說完的話,可以走了!」唯-心痛地別過臉不肯再看他,淒慘地笑著。「哈,你又再一次拒絕我,清清楚楚地拒絕我加入你的人生!我真的好恨好恨自己啊!我怎麼會這麼沒用?為什麼要接二連三地自取其辱?」她好想痛哭,卻悲哀到連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凌肇杰欲言又止,她臉上的絕望令他心痛。「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想拒絕-,我只是……唉!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這一刻,他好痛恨自己。他怎麼可以一再傷害最深愛的女人?但,他的心真的很亂、很矛盾,他還無法由一團迷亂中理出半點頭緒。
「我很清楚你在想些什麼!」唯-冷笑,笑得無比淒絕。「反正你就是嫌我是個累贅,你厭惡我再接近你!凌、肇、杰!你滾!快滾啊!」
不顧身上的赤果,心碎的她發狂地抓起手邊任何一個東西就往地上砸,「鏘鏘鏘」的碎裂聲中,台燈、電話、花瓶及玻璃擺飾等物品全被她砸毀了。
「——,-冷靜一點!」凌肇杰欲上前抓住她。
「你不要過來!」唯-仇恨地瞪著他,眼底滿是決裂。最後一次了,她再也不許自己這麼沒自尊。
她尖銳地吼著。「你快滾!快滾!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滾!」
「——……」凌肇杰好自責,他知道是自己把她逼成這樣,他真的很該死。
「快滾啊!」唯-再次大吼,眼淚滾滾而下。「你還站在這里做什麼?佣人們一听到不尋常的聲音,很快就會趕過來的,你希望他們看到這個場面是不是?你希望大家都知道楚唯-是多麼放蕩的女人是不是?還是你很希望大家都知道不知羞恥的我又再度被你拋棄了?是不是這樣?是不是?」
凌肇杰無語地往後退。唯-臉上滿是決裂,他知道他傷她傷得太深了,他必須先離開,留給她一個獨處的空間,讓她冷靜冷靜。
「我走。」他暗啞地低語,走到門口後低聲道︰「也許-不想听這句話,但,我還是必須說——對不起。」
「滾」
回應他的,是唯-更激狂的怒吼!
等到凌肇杰終于退出主臥室並關上房門後,淚流滿面的唯-才頹然地蹲子。望著一室的狼藉,她突然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她歇斯底里地狂笑。天底下還有什麼人比她更可笑的呢?天底下還有什麼字眼比「對不起」這三個字更加可惡呢?
她恨凌肇杰!她會以一生一世的力氣來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