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哥余曄鈞,他帶著曉綠回來了──
因為表哥上班的地方就在曉綠的幼稚園附近,這兩天曉綠感冒,身體很不舒服,巧萱拜托表哥利用午休時帶曉綠回家休息,好好地睡一覺。
曉綠!
女兒的出現讓巧萱完全恢復理智,狠狠地告誡自己︰余巧萱,你錯了一次還不夠嗎?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沒心沒肺的大混蛋,他只想玩弄你,把你當小女孩般戲耍──
當年,他寄來一張支票想劃清彼此的界線,如今,她也不會奢望樓行風對曉綠負責。她看透了他,永不原諒他。
「我要回家了。」她詭異地看著樓行風冷笑。「我先生和女兒都回來了。」
這句話果然得到預期的效果!
樓行風臉色驟變,像是狠狠挨了一記悶拳,他死命地盯著巧萱。「你、你結婚了?」不!他不相信!
「是啊,恭喜我吧!」巧萱微笑得更淒涼,也更冷冽。「我結婚得很早,一離開溫哥華後就嫁人了。」
她手指向公寓。「看到那個牽著小女孩的男人了嗎?他就是我的丈夫,他手里牽著的就是我們共同的女兒。如今的我已經有了一個美滿的家庭,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樓先生,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不想這樣利用表哥,但遇到他,她就變得好軟弱,軟弱到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所以,她一定得找出一個強大的力量來劃清彼此的界限,提醒自己不要再接近樓行風,也不能讓他靠近她!
樓行風的臉色陰沈,他狠狠盯著正準備進入大樓的男人,視線又回到巧萱臉上。
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麼一回事?方才那一吻,喚醒他許多殘缺卻模糊的記憶,仿佛他曾這麼激烈深情地擁吻過巧萱,他們似乎曾度過一個最美妙的夜晚,他的耳中似乎還听到她婉轉而羞澀的輕吟聲……
但,她卻又告訴他,她早已嫁作人婦,甚至與別的男人孕育出愛的結晶!
不!一股無名火狠狠地往上竄燒,他不知自己為何這麼憤怒,但他……他完全無法接受巧萱已經屬于別人的事實。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他的表情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憤怒,體內的魔性似乎就要破柙而出。「你還沒結婚,這不是真的!」
「這是真的!」巧萱寒峻地看著他。「你都看到我的丈夫和女兒了,還懷疑什麼?」
「他……」樓行風狠狠地一拳揍向方向盤,怒火充斥全身,粗嘎地問著。「他叫什麼名字?」
「……」巧萱遲疑著,她不想讓他知道有關她的任何事。
「說啊!」樓行風咆哮,綠眸凝成凜冽冰霜。「你不是要我祝福你嗎?為什麼吝嗇到不願讓我知道你丈夫的名字?」天殺的!不管那男人叫什麼爛名字,他都詛咒他!一千、一萬遍地詛咒他!
巧萱無奈地輕嘆。「余曄鈞。」她不想說的,但她很清楚這男人文明外表下的蠻橫,不給他一個答案,他絕不會放她下車。
「余?」他懷疑地看著她。「你們同姓?」
「是啊,又怎麼樣?」巧萱故作不在乎地聳聳肩。「同姓男女最好不要結婚這種迂腐的思想,早就不合時宜了,同姓又如何?只要他愛我就行了。」
樓行風眸光更狠冽,像是要把她的心挖出來看個究竟。「你也愛他?」
「當然。」在他令人膽寒的眼神逼視下,巧萱鎮定地微笑。「如果不愛他,我會那麼早就結婚嗎?我跟我先生的感情非常好、非常甜蜜。」
樓行風的怒火更盛。不!他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巧萱竟在他的面前強調她有多麼愛另一個男人?!有一瞬間,他很想沖下車,親手宰了那個叫余曄鈞的混帳!
巧萱看著他凝滿怒氣的臉龐︰心里不禁感到一絲哀傷。他憤怒嗎?為何憤怒?如果他真的在乎她、愛她,當年為何要那麼殘忍地傷害她?
罷了!不要再想了,她提醒自己。她不該再費神去思量樓行風對她究竟是什麼心態,她只要好好地管住自己。
人,只能錯一次,再重蹈覆轍,她真的會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樓行風又問,一字一句像是冰珠子,射入巧萱的心。「你女兒……她幾歲了?」
听到這個問題,她的心髒狠狠地一收縮,臉色微變,但她不忘命令自己要鎮定,絕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她故作不耐地道︰「我女兒幾歲不關你的事!樓先生,我都不知道你對別人的家務事這麼有興趣,你的問題問完了吧?我可以下車了嗎?」
一說完,她便迅速推門下車,像是逃避他會問出更多的問題。
樓行風想追上去,但一想到她已經屬于別的男人,甚至還擁有一個女兒,種種顧忌困住他的腳。
巧萱真的嫁人了嗎?但是,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尤其是方才那一吻,她的迷醉、她的投入、她的吟哦低喘……都讓他相信她是愛他的,一個女人只有深愛那個男人時,才會有那麼嬌媚的回應。
巧萱愛的究竟是誰?是他,還是她口中的丈夫?
該死!挫敗地敲著無辜的方向盤,幾絡亂發垂在眉間。他是找到余巧萱了,但他真的不知道……現在的他還能做些什麼?
晚上九點。
方嵐剛走pub,坐在角落的余曄鈞便起身向她揮手。「小嵐,這里!」
方嵐微笑地走向未婚夫,讓余曄鈞體貼地為她月兌下外套,再把公事包重重地放到椅子上。「呼……」
「很累吧?」余曄鈞心疼地看她。「看你又這麼晚才下班,一定沒有好好地吃晚餐對不對?這里不供應簡餐,我到對面的中國餐館幫你外帶一份炒飯進來。」
「不用了。」方嵐阻止想離席的余曄鈞。「我吃過了,雖然是跟客戶吃了一頓不太好消化的晚餐,不過現在肚子很飽,暫時吃不下東西。」
她對一旁的侍者道︰「麻煩你給我一杯現榨橙汁。」
「好的。」侍者點點頭便離去。
余曄鈞和方嵐兩人的工作壓力都很大,平時最喜歡約在這間情調不錯的pub聊聊天,一起喝點小酒或果汁來紆解壓力,並計劃未來。
「對了,你吃飯了嗎?」方嵐關心地問著他。
「吃過了,晚上巧萱燒了一桌好菜,硬把我拉去她們家大快朵頤!」
方嵐笑問︰「曉綠還好嗎?那孩子真是討人喜歡,既乖巧又懂事,巧萱教得真好!對了,我前幾天經過一間玩具店,一時興起幫她買了組很可愛的芭比女圭女圭,今天竟忘了帶出來……」
「唉……」余曄鈞嘆了口氣。「玩具不急,巧萱……她現在遇到一個大麻煩。」
「什麼麻煩?」方嵐一听好擔心。「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話……」她對巧萱的印象很好,更佩服她獨自撫養孩子的勇氣。
「這件事說起來很復雜,關系到……」余曄鈞一頓,緩緩地說出。「關系到曉綠的生父。」
「啊?」方嵐瞪大雙眼。
余曄鈞道︰「巧萱想搬家,她托我問問你,你租的公寓附近有沒有適合的單位要出租?我直接間她可不可以告訴你她急著搬家的原因,巧萱沒有反對,事實上,她早就把你當成嫂子,是自家人。」
方嵐听了更急。「巧萱為何急著要搬家?」
「還不是為了曉綠的生父。」余曄鈞臉色沉重地把巧萱六年前如何認識樓行風、並懷了他的孩子後被迫逃到澳門,以及今天她到樓氏集團跟樓行風踫面的經過全說出來。
余曄鈞慢慢地搖晃杯中的液體。「六年前,巧萱在懷著孩子最孤立無援的時刻,卻遭受樓行風最殘酷的羞辱,她恨死他了,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我懂。」方嵐無奈地點頭。「我是女人,很明白巧萱的心情,沒有一個女人能承受那樣的恥辱。所以,她恨樓行風是正常的。」
余曄鈞又道︰「巧萱今天已經親自到樓氏集團,向樓行風當面說明她絕對不可能去樓氏上班,也不想再看到他。但她很擔心,以樓行風狂妄霸道的個性,一定會再來找她。她不想見他,更不想讓他知道曉綠的存在。」
方嵐咬牙切齒罵著。「那個混蛋!他大概以為巧萱六年前就把孩子拿掉了吧?他沒有想到她這些年來是如何含辛茹苦地扶養小孩!」
「可是,巧萱很擔心讓樓行風看到曉綠,你知道的……曉綠的雙眼,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孩子。她今天去樓氏解釋完後急著要走,卻不慎扭傷腳,樓行風硬要送她回家,在公寓門口,他看到我剛好牽著曉綠回家。」
「啊?天啊!」方嵐掩住嘴。「那樓行風已經知道曉綠是……」
「不!」余曄鈞搖頭。「幸好當時我跟曉綠都沒有正對著他們的車,再加上曉綠戴著幼稚園的帽子,又因感冒戴著口罩,所以樓行風沒有看清曉綠的長相。不過,巧萱仍向我說抱歉,她說為了徹底跟樓行風劃清界限,她說謊了──她說我是她丈夫,正接著女兒回家,她要樓行風不要再來打擾已經有個美滿家庭的她。小嵐……你不會介意巧萱這麼說吧?」
「當然不會!」方嵐大大地搖頭。「唉,我將來是巧萱的嫂子耶,幫她都來不及,怎麼會在乎這種權宜之下的謊言?不過,巧萱真的想搬家嗎?」
「對,她很怕樓行風再度找上門,因為,只要一看到曉綠的眼楮,他就會知道曉綠絕對是他的親生骨肉,她很怕他會奪走曉綠。」
方嵐冷哼。「樓行風有什麼資格搶走曉綠?當年他有給過巧萱一點安慰或一句鼓勵嗎?更何況,他不是還嘲諷巧萱,要她別妄想利用孩子當工具,飛上枝頭當鳳凰?他真會要回曉綠?」
余曄鈞臉色一黯。「這很難說,六年前,樓行風不要巧萱月復中的孩子。但,並不代表他今天也不要。而且像他們那種所謂的‘豪門’,是很注重血緣的,說來說去都是一句──不想讓親生骨肉流落在外,丟人現眼。所以,巧萱認為樓行風不會要她,但可能會奪走曉綠。」
「這可不行!」方嵐語氣更加嚴厲。「誰都看得出曉綠是巧萱的心肝寶貝,她只為她而活。」
余曄鈞點頭表示贊同。「所以,我們才不能冒一絲一毫的險,絕不能讓樓行風知道曉綠的存在!巧萱目前的計劃是先搬家,她甚至想馬上帶曉綠回澳門,再也不跟樓家的人有任何牽扯。」
雖然巧萱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在加拿大求學,不過品萱一直安慰她,表示自己有能力照顧自己,不要擔心。再加上非常恐懼被樓行風奪走女兒,所以,巧萱很認真地考慮在近期內回澳門。
「唉,怎麼會這樣呢?」方嵐喝了口果汁,嘆氣道。「巧萱這一輩子過得真是太苦了──幼年時跟著母親在樓家幫佣,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後來懷孕卻又被樓行風無情地拋棄,因為母親躲債的關系,她輾轉從墨西哥、馬來西亞,一直逃到澳門才安定下來,過比較正常的生活……好不容易一切苦難都過去了,陪著妹妹回加拿大念書,沒想到又遇到她命中最大的克星。」
「是啊!」余曄鈞也是一臉憤慨。「那個天殺的樓行風真是害慘巧萱了,如果今天我知道他就在公寓外,我一定會沖上去狠狠打他一頓!」
「你打他一頓也沒用,他們那些有錢人多的是辦法,隨便請個律師就可以整死你了。唉!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幫巧萱度過難關,她真的想回澳門嗎?」
「應該是吧!她想先搬走,如果有必要,真的會帶女兒回澳門。」
方嵐又重重地嘆氣。她很喜歡巧萱,實在不忍看到她又要躲躲藏藏地過日子。
余曄鈞咬牙罵著。「說來說去,都是那個該死的樓行風不好!他當年已經拋棄巧萱了,為何又在今天故意回頭找她?還要她到樓氏上班當他的秘書?哈,笑死人了!鬼都知道他不安好心眼,他一定是又想玩弄巧萱的感情!」
「對,我也這樣認為!那種壞男人真是狼心狗肺……」
兩人義憤填膺地罵著,沒有注意到一個高大的男人也走入酒吧,在侍者的帶領下,坐在離他們不遠的座位上。
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令他們恨得牙癢癢的──樓行風!
他今晚心情格外煩悶,知道余巧萱已嫁做人婦後,他整個人都不對勁!
他先是回到公司,勉強自己想集中精神處理公事。但在業務會議上,他卻像頭發狂的猛獸般地對著無辜的部屬狂罵一通,甚至還差點簽錯了好幾份重要的文件……總之,他知道自己最好快快滾出公司,免得辛苦建立起來的江山毀于一旦。
所以,叫保鏢在外頭守候著,他獨自進入酒吧,想以濃濃酒精來麻痹自己。
點的酒一被送上來,他立刻仰頭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直直滑入他胃底,讓他眉頭皺得更緊,臉色也更加陰沈。
煩躁地放下酒杯,他伸手想招來侍者,一轉頭,卻看到坐在不遠處的一對男女。
那個男人……銳利的鷹眸倏地眯起,他……是下午在公寓前看到的男人,巧萱口中的「丈夫」!
不會錯的!當時他狠狠地瞪了余曄鈞好半晌,巴不得能以眼神殺了他!所以,他絕對不會錯認。
他為什麼在酒吧?又跟別的女入在一起?樓行風一瞬也不瞬地緊瞪著他,危險的氣流開始蔓延……
方嵐一口氣喝完鮮橙汁。「呼,好累,我還是喝杯酒來放松一下吧!」
「不行。」余曄鈞按住方嵐想招侍者的手,體貼地道︰「為了工作,你的腸胃已經出間題了,還敢喝酒?」
他的手伸到方嵐的肩膀後端,以溫柔的力道為她按摩。「感覺舒服一點了嗎?」
「舒服多了!」方嵐嫣然一笑。「你真疼我。」
「那當然!」余曄鈞親匿地親吻她的粉頰。「你是我最最親愛的老婆,我不疼你要疼誰?」
樓行風看得更是怒焰狂噴。該死,這個混帳東西不但背著巧萱找女人,還肆無忌憚地在公共場合調情,和情婦打情罵俏?!
「我們走吧。」余曄鈞摟著方嵐站起來。「這里太多人抽煙,空氣不好,我先送你回家,讓你早點休息。」
「好。」方嵐溫順地點頭,也摟住余曄鈞的腰,親密地一起走出酒吧。
兩人沒有注意到──盛怒的樓行風在桌上扔下一張大鈔後,也緊跟著追出來。
「妤冷喔!」一走出酒吧,刺骨的夜風便襲來,方嵐偎向未婚夫。「今天還真冷,溫哥華的春天快點來吧!」
「躲在我懷里!」余曄鈞體貼地把大衣拉開,將方嵐緊緊地摟在懷中,兩人的姿勢無比親匿。
他們正往車子的方向走去,卻突然听到背後響起怒喝聲。
「站住!」
兩人錯愕地回頭,看到臉色鐵青,宛如地獄使者的樓行風。
「你……」余曄鈞和方嵐都愣住了,他們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誰,商業雜志常常訪問樓門五杰,所以外界對他們並不陌生。
「混帳!」樓行風怒罵著,渾身上下散發出濃濃殺氣。「你這該死的男人,竟然敢背著巧萱亂搞,你竟敢欺負她?我打死你,」
狂吼一聲,樓行風像出柙猛獅般撲過來,余曄鈞還來不及反應時,整個人已被他揪起,狠狠地挨了好幾拳……
「砰、砰、砰……」受過嚴格武術訓練的樓行風拳頭又猛又準,打得余曄鈞倒在地上,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
他狂罵著。「你娶了巧萱為何不好好地珍惜她?你居然敢對不起她?我打死你!打死你,」
「砰、砰、砰……」拳頭又如雨點般不斷落下。
「唔……」余曄鈞被打得鼻青臉腫,他很想還手,但他哪是樓行風的對手?
「不要打了!住手!住手!」方嵐尖叫著,努力擠入兩人中拉開瘋狂的樓行風,大吼著。「姓樓的你快住手,我不準你打我的未婚夫!」
唉……此刻的方嵐真是萬分無奈,她不想戳破巧萱的謊言,但,再不出言阻止,盛怒之下的樓行風真的會把余曄鈞活活打死!
未婚夫?
這三個字果然令樓行風停下拳頭,他的臉色更加陰沈,眼底蓄滿暴風雨,語氣森寒地問著。「什麼未婚夫?那你跟余巧萱……她說你是她丈夫?」
方嵐急忙把余曄鈞扶起來,後者恨恨地別過臉,不肯回答樓行風的問題。
樓行風看著焦急的方嵐和一臉憎恨的余曄鈞,突然,一個問題閃入他腦中,這人真的是巧萱的丈夫嗎?
但,這個女人為何說余曄鈞是她的未婚夫?
無論如何,這三人中,一定有一個人在說謊!
是誰?
是……巧萱嗎?
他一直期待巧萱說的不是真的,他希望她還沒嫁人,他還有再度追求她的權利,只有他可以擁有她……
行風傲然地站起來,一揮手,守在一旁的保鏢立刻迎上來。「少爺!」
早在樓行風和余曄鈞扭打在一塊時,他們就趕來守在一邊了,但沒有少爺的命令,保鏢也不敢貿然出手。
樓行風下令。「把他們抓上車!」
余曄鈞和方嵐同時怒吼。「你想做什麼?」
「別問!」他冷叱,冰爍雙瞳仍布滿殺機。「跟我一起去一個可以解決問題的地方。」
听到急促的門鈴聲,正在浴室陪女兒刷牙的巧萱不禁皺起眉頭。
這麼晚了是誰會來?表哥嗎?但,就算表哥有事,也不可能按電鈴按得這麼急。
正在K書的品萱從房間出來。「奇怪了,誰在按電鈴啊?」
驀地,一股奇異的騷動由巧萱心湖泛起,她隱約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了!
她急促地道︰「品萱,你先幫曉綠刷牙,然後帶她去睡覺,我去開門!」
疾步沖向大門,門一打開,她整個人也呆住了。
鼻青臉腫、明顯受了外傷的余曄鈞,臉色發白的方嵐,還有……最令她感到震驚的一個人──樓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