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好吵……
她的頭很痛很痛,頭痛欲裂,拜托,讓她好好睡一覺,不要吵……
可是,周遭仍是不斷傳來紛亂騷動的聲音。砰砰砰、咚咚咚、砰砰砰……
遠方好像有尖銳的號角聲響起,騷動聲更加劇烈了。
吵死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有一瞬間,江雪葵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渙散的眼瞳漸漸凝聚焦點後,她發現自己居然躺臥在森林里面,就躺在一堆落葉上方。
這……這是哪里啊?
雪葵揉揉發痛的太陽穴,慢慢站起來,下意識地喊著。「甜甜?絲綺?妳們在哪里?」她焦急地找尋另外兩個姊妹。
腦中最後的記憶,好像是有一道光說什麼她們不該被炸死,三人可以復生,不過要到另一個地方完成什麼任務。然後,她們三人被神秘的光圈完全包裹住身子,一直往下墜、往下墜,好像落入深不見底的黑洞,直到她逐漸失去意識。
「那我為何會出現在這個森林里?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甜甜?絲綺?妳們到底在哪里啊?快點回答我!」她不安地左右張望,這片廣大又蓊郁深幽的森林讓她覺得很不安,空氣中飄散著詭異的氣息,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嗚嗚∼∼遠方又傳來號角的聲音,緊接著「砰砰砰」的聲音響起,彷佛有什麼東西用力撞擊地面般,整個大地為之撼動。
雪葵嚇得花容失色。「天啊!發生什麼事了?」
轟隆隆的聲響以及號角聲越來越刺耳,她嚇得往濃蔭深處奔去,希望能找個山洞躲藏,但一爬上斜坡後,映入眼中的景象卻讓她目瞪口呆,嚇到連呼吸都差點停止了。
不。不會的。
這……這是什麼啊?!
她看到一群大象瘋狂地往前逃竄,公象、母象、小象通通沒命地拔腿狂奔!她這輩子,還沒有見過數量如此龐大的象群,象群發出的聲響簡直驚天動地!
這還沒完,由森林深處還竄出一大堆數也數不清的動物,有狐狸、麋鹿、野獐、野狼、犀牛、兔子、山豬、猴子、色彩斑斕的大老虎等等,每一群都數量驚人,而且全部像是集體中邪似的,不要命地拔腿狂奔。
嘎嘎嘎∼∼空中傳來雁鳥的鳴叫聲,雪葵震驚地抬頭,發現數目驚人的雁鳥好像受到很大的驚嚇,正倉皇飛竄著,不斷地呼喚同伴。
整座森林好像被什麼詭異的力量用力掀動了,萬獸狂奔,鳥雀驚竄。
嗚嗚嗚∼∼嗚嗚嗚∼∼號角聲由遠而近,越來越清晰,尖銳地鳴叫著,彷佛索命符般,讓人頭皮發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眼看一群動物都往同一個方向拚命竄逃,江雪葵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也只能跟著跑。她邊跑邊喘氣,真想抓一只兔子起來好好問個清楚,更想對著天際大吼!
「喂!那個不負責任的天使,到底在哪里啊?要我們去某個地方完成任務,可是這里到底是什麼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啊?」
她該不會被天使丟到亞馬孫河叢林或是非洲某個食人族的部落吧?天啊,不要啊!她才莫名其妙地被炸死一次,好不容易復生了,不會一轉眼又被食人族丟進熱鍋煮來吃吧?她不要這麼悲慘啊!
雪葵跑到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實在跑不動了。瞥見前方有個小山洞,她立刻鑽入里頭躲起來。呼,她快累死了,因激烈奔跑,肺痛到要爆炸,再也跑不動了。
就在她躲入山洞的同時,清楚地听到一陣聲勢驚人的馬蹄聲,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驚心動魄。然後,數支箭凌空劃過,她驚恐地摀住唇,看到數只中箭的野雁由空中狠狠墜落,身上滿是鮮血。
咻咻咻咻咻!箭綿密地飛過來,宛如箭雨,緊接著,哀嚎聲四起,麋鹿被射中雙腿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山豬、野獐、還有好多只兔子也都面臨著同樣的命運,全倒在血泊中,有的還在哀哀嚎叫,大部分皆已氣絕身亡。
「天啊,這是……這是在狩獵嗎?」雪葵嚇得全身發抖,躲在山洞里,連大氣也不敢亂喘,深怕發出一點聲響,自己也會變成那血淋淋的獵物!
突地,達達的馬蹄聲更加清晰了,而且還間雜著男人興奮的吼叫聲——
「哇,大豐收!你看你看,那幾頭倒地的麋鹿多麼肥美!咦?居然還獵到珍貴的雪狐,太棒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雪白漂亮的珍貴雪狐呢!雪狐身上插著大王專用的寶石御箭,大王的箭法實在太厲害了,簡直是箭無虛發,天下無敵啊!」
「別發呆,大王的御林大軍快到了,我們先去把獵物整理好。」
雪葵躲在山洞里,小心翼翼地把小腦袋探出去,只見一群穿著古代獵裝的男人下了馬,動作迅速地整理尸橫遍野的獵物。一滴滴冷汗從她的額頭冒出,緩緩滴落,她有些傻眼了。這……這是什麼情形?
她听得懂那些男人交談的內容,可是,他們的穿著為何如此怪異?簡直像是從古裝劇里跑出來的,而且,他們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大王、大王的。
她喃喃低語。「我該不會撞進某部古裝電影的拍攝現場吧?可是,這麼真實的狩獵……」
那個天使說要把她們送到某一個地方,難道那個地方離台灣很遠很遠,甚至……根本不在原本的時空里?
她緊緊按住怦怦亂跳的心口,不敢再想下去。「不,不會的!我才不會遇到這麼離奇又倒霉的事,不要自己嚇自己,別胡思亂想……」
嘴里雖然這樣安慰自己,可說到倒霉,她這一陣子可真是倒霉到無人能敵了,就連好不容易跟親愛的姊妹們搬入租來的屋子,舉杯慶祝生日,也能遇到樓下瓦斯大爆炸。
這時,山洞外頭傳來更大的騷動聲,好像有千軍萬馬朝這里奔來了,號角聲也更加尖銳。
「吵死了,我的頭好痛……」雪葵痛苦地摀住耳朵。
「前導軍退下,大王駕到!」有道渾厚的嗓音大喊著。
大王?真的有大王?雪葵驚恐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偷偷往外瞧。
汪汪汪汪……只見一群士兵牽著不停狂吠的獵犬,聲勢驚人、浩浩蕩蕩地狂奔而來,緊跟在後的是陣容堅強,個個手執長矛弓箭、腰佩彎刀的御林軍,他們護衛著一群身著獵裝、駕著駿馬的王宮貴族。
一名臣子驚喜地道︰「哇,收獲真是豐富。滿地都是山豬、麋鹿、野獐,居然還有珍貴罕見的雪狐呢!恭喜大王、賀喜大王,這一次的圍獸真是滿載而歸啊!這也難怪,畢竟我們祈國的大王是人人敬畏、聞風喪膽的,不但百姓尊崇,萬獸也敬畏,是足以統領天下的真命天子呢!」
另一名臣子也趕緊附和。「對啊,大王不但箭法一流,在戰場上也是驍勇善戰,銳不可當,宛如從天而降的戰神,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跟英勇的大王一比,風國和滄浪國的王簡直像是連馬都騎不好的軟腳蝦啊!」
「哈哈哈……對、對,那兩個沒用的王的確是軟腳蝦,國力根本不堪一擊嘛!假以時日,我們祈國一定可以在大王的帶領下揮軍過江,一舉殲滅那兩個小國,一統江山,稱霸中土!」
中土最繁華之地為滄浪江與掬月江交接的廣大盆地,此處三國鼎立,以滄浪江為界,東方祈國、西方風國、南方滄浪國,三國各擁有肥沃的月復地千里。
這當中有一非常特殊的地形,就是三國的交接地帶——鸚鵡洲。沙洲因形狀酷似鸚鵡而得名,兩大江河匯流之處船運發達,為了搶奪船運帶來的巨大商機,這個地方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鸚鵡洲曾經引起三國之間的大戰,多年前,在激烈戰役後依舊分不出高下,因此,最後在三個國家的勉強同意下,把這寸土寸金、商機無限的鸚鵡洲列為邊境共管地帶。三國各自擁有自己的勢力,維持著恐怖的平衡關系。
所謂恐怖的平衡意指——只要這個地方有任何國與國之間的紛爭,就很容易把事情越鬧越大,甚至演變成戰爭,干戈相向。
因為目前三個國家都勢均力敵,再加上長年征戰,勞民傷財,因此戰爭稍緩。但,邊境交界處不時仍會傳出一些小規模的紛爭。三位君王個個野心勃勃,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平時皆養精蓄銳,只待時機發兵,一舉殲滅其它兩國,稱霸中土,成為九州島真正的霸主。
為首的男人不理會臣子們的諂媚,他面無表情地策馬繼續往前行,犀利的黑眸微微瞇起,似乎並不滿意這次圍獵的收獲。
大王?這個人就是這些人口中的大王?躲在山洞里的雪葵小心地屏住氣息,膽顫心驚地看著。
那是一個過分高大的男人,端坐在赤黑發亮的駿馬上,更顯得他的氣勢無比凌厲,宛如天神。他的身形高大強健,穿著由虎斑獸皮縫制的獵裝,彰顯出他的粗獷與落拓。他頭上配戴著一頂由線條剛硬、造型粗獷的方形玉石和橄欖石所組成的玉冠,不羈的濃密黑發迎風飛揚,眉毛濃密剛烈,搭配上犀利精銳的黑眸,簡直令人不敢逼視。他的鼻梁巍峨如山岳,五官斧鑿般稜角分明,方正的下巴彰顯出他性格中的強悍、絕不妥協。
雪葵的目光移到他堅實強健的手臂和長腿,他的肌理結實,毫無贅肉,每一寸鋼鐵般的肌肉彷佛都充滿著原始的爆發力。這男人就像是一頭最危險的野獸,睥睨一切萬物。
他真的是大王嗎?雖然對珠寶不內行,不過她也看得出那玉冠上的寶石價格不菲,而且他手上的弓箭也瓖著寶石,看起來氣勢矜貴,舉手投足之間盡是王者的傲氣。雪葵越看越心驚,冷汗不斷沁出。
這一切……好像是真的。這些人不像是在拍古裝戲,她好像……真的被丟到一個古老的時空里了。
天啊,她真的好想尖叫,更想宰了那個辦事不力、老是出錯的天使啊!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她丟到這個怪異的地方來?救命啊!
不過現在不是尖叫的時候,她告誡自己不能慌。首先,她必須先找到一個更隱密的地方好好躲藏,不能讓這些人發現她。這個山洞不算安全,萬一那個男人突然下馬想要休息而發現她的存在,搞不好會把她當成獵物殺了,剁一剁煮來吃呢!嗚嗚嗚,她的人生不會這麼慘吧?雪葵小心翼翼地控制呼吸。
這時,外頭另一端的草叢里突然發出很細微的聲響,獸王反應靈敏地射出一箭,草叢中掀起騷動,有幾匹野狼瘋狂竄出。
臣子們高興地大喊。「有狼!快,快射殺!」
好機會!趁著那一群人策馬追逐狼群時,雪葵躡手躡腳,悄悄地爬出山洞,確定沒有任何人注意她後……拔腿狂奔!
快跑啊!能跑多遠算多遠!
她的動作已經非常輕悄了,沒想到,那個大王像是背後多長出一雙眼楮似的,竟突然一拉馬韁,轉身往她的方向沖過來。
「站住,不準動!」獸王威風凜凜地大吼。
媽呀!怎麼會被發現啊?雪葵快嚇昏了,更是加快速度地逃竄。嗚嗚嗚,上帝保佑啊、媽祖救我啊、菩薩顯靈啊∼∼她真的不想被射死啊!
好有趣的獵物。祈堯峰策馬疾追,炯亮黑眸閃著興奮的光芒。那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動作笨拙、跑得很慢、差點摔跤的小女人。她是祈國的子民嗎?不可能。全祈國人都知道這座獅頭山是皇室御用的狩獵區,沒有任何人膽敢接近獅頭山半步的。
那麼,她是誰?難道是來自風國或滄浪國的奸細?
不管她是誰,都引起他的興趣了。祈堯峰笑得更加猖狂,露出勢在必得的眼神。
狩獵久了,不管獵到獅子或是老虎都已經無法滿足他的征服,這一回,他想狩獵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拉弓搭箭,緊夾馬月復,如風如雷地追逐。呵,獵物越是驚惶逃竄,他越是熱血沸騰。
眼見大王只身策馬入林,忠心耿耿的貼身護衛也緊追上前。「大王,請勿一人獨自前往,前方恐怕有埋伏。」雖然說這里是祈國領土,不過在先皇時代,風國和滄浪國曾經派刺客潛入祈國想要暗殺祈王,先皇差點就慘遭毒手。因有前車之鑒,身為御前護衛的他們不可不慎,有必要嚴密保護大王的安全。
「全部退下!不準跟上來!」祈堯峰喝令,不準護衛繼續跟隨。他舉起弓,咻咻咻咻地連續射了四支箭。
「啊啊啊——救命啊,我不要死啊!」听到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雪葵驚聲尖叫。
驀地,她看見前方有一棵巨大濃密的大榕樹,樹梢垂落無數長長的氣根,氣根幾乎要觸及地面,看起來似乎可以當屏障。沒時間細想了,她迅速轉身彎低身子,以背抵住樹身,雙手則護在胸前。
「不要啊,千萬不要射到我!」下一秒,她發現自己被箭矢釘在樹上,動彈不得。
祈堯峰不愧是狩獵高手,箭無虛發。那四支箭其中一支釘在雪葵衣服寬松的肩在線,另一支釘住她右臂的衣料,第三支箭釘住她的襯衫下襬,第四支箭則釘住她及膝短裙的裙襬,四支箭深深地刺入樹身,牢牢地把她釘在樹上!
該死!發現自己宛如困獸般被釘在樹上,雪葵氣憤地掙扎,可她一扭動身體,便听到布料碎裂的「嘶嘶」聲。她驚駭地低頭一看——天哪,她襯衫的布料裂開了!從領口到胸前裂開一道縫,雖然里面還有穿著,不過已經春光外泄了!
她氣憤地想拔起那些箭矢,沒想到,箭矢釘得牢牢,任憑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氣還是拔不動,糟的是,幾番掙扎下來,反而讓衣服的裂縫變得更大了!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這麼倒霉啊?」雪葵又驚又慌之際,一陣激烈的馬蹄聲傳來,那個大王已經策馬奔到樹前了。
祈堯峰一拉韁繩,赤黑色的駿馬便乖乖地停在原地,他利落地翻身下馬。
走了幾步後,他姿態悠閑地停在原位,似笑非笑地勾起薄唇,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看,看著她因胸前布料破裂而大泄的絕美風光,非常滿意自己的頂尖箭法所造成的驚人效果。
「你……你看什麼看?」雪葵氣到抓狂。「快點放開我,我是人,不是你的獵物!」氣死她了,她發誓只要一恢復自由,一定要把他那雙可惡的眼楮挖出來!
「呵呵……」他笑得更加囂張邪惡,姿態慵懶地道︰「我建議妳最好不要再亂動,不然……」炯亮的黑瞳牢牢停駐在她渾圓的胸前。
雪葵驚恐地發現自己越掙扎,布料碎裂的面積也越大,紫色的蕾絲已經有一半暴露在外面了。她憤恨地咬牙,聰明地選擇不再掙扎,至少,她才不要讓這混蛋大飽眼福!
她緊握雙拳,怒吼︰「你聾了嗎?快點放開我!」
「呵呵,小丫頭挺有精神的嘛!」祈堯峰邁開步伐,好整以暇地走過來,嘴角掛著浪蕩不羈的笑容,黑眸晶粲炫亮,灼灼地盯住她,驚喜地發現——這個獵物真漂亮!
眼前的女人身材高,雖然穿著奇怪的服飾,不過,那幾支箭卻把她的曲線勾勒得更加凹凸有致。她的臉蛋小巧白女敕,雙頰漾著天然暈紅,一雙水汪汪的美眸卻噴著熊熊怒火。挺直秀氣的鼻梁下是櫻桃小嘴,她的唇型小巧,宛如紅灩灩的櫻桃,豐潤中散發著嬌艷魅力,令人很想親吻。
男性的眼眸充滿激賞地從她的臉移到她的身軀,放肆地飽覽那粉膩豐滿的胸部、曼妙的女性曲線。坦白說,她的服飾真的非常怪異,根本看不出她屬于哪一個國家?而且,她的裙子居然只到膝蓋,露出了一雙修長的美腿。
祈堯峰很感興趣地挑挑濃眉,就算是青樓花妓,也不會穿著這麼暴露的裙子。所以,她的身分真的很可疑。不過無妨,反正她是個身材火辣的大美人,而他素來偏好美女,絕不錯過。
他看得出她骨架縴細,柳腰不盈一握,挺翹的臀部包裹在及膝裙里,雙腿粉女敕雪白,毫無瑕疵,可最令他無法移開視線的,是她胸前那一大片欺霜賽雪的肌膚,胸前的渾圓起伏令他血脈賁張,黑眸更加深沈了。
「你到底看夠了沒有?放開我,把你的箭拔開!」承受著他充滿侵略性的目光,雪葵氣到雙頰燙紅。這男人真可恨,不但變態地用箭把她釘在樹上,甚至毫不避諱地上上下下打量她,那麼火熱直接的眼神令她心慌意亂、怒火狂燒。
祈堯峰眼底的笑意更濃,饒富興味地問︰「妳是誰?哪一國的人?叫什麼名字?」
由她的穿著,他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祈國子民,那麼,會是風國或滄浪國派來的奸細,想要祭出美人計好迷惑他嗎?呵呵,唇畔的笑容更加猖狂了。說實話,這個奸細雖然夠漂亮,不過脾氣好像挺火爆的,一點都不溫柔婉約。不過,她瞪大雙眼罵人的模樣,還真是充滿魅力,嬌俏可愛啊!
呵呵∼∼每天在後宮看膩了曲意承歡、毫無個性的女人,這個脾氣火爆的小美女倒是令他眼楮一亮,完全挑起了他的征服。
江雪葵沒好氣地吼道︰「我不需要回答你!喂,你快點把這些箭拔走,听到沒有?」
祈堯峰還是一派悠閑輕松的模樣,盤著雙手很感興趣地繼續盯著她。他怎麼舍得把她從樹干上解救下來呢?她被釘在樹上的模樣多麼嬌艷又性感誘人啊,尤其是胸前的絕美春光……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不懷好意地擴大笑容,晶燦黑眸閃爍著激光。「小丫頭,妳要知道,妳犯了很多條罪。第一,由妳的服飾,我可以判斷妳絕對不是祈國人,那麼,妳是風國或滄浪國派來的奸細嗎?第二,不管妳是哪一個國家的人,膽敢擅闖本王狩獵專用的獅頭山,就是違背皇令,理當論斬。第三,妳對本大王不恭不敬,出言不遜。以上任何一條罪狀,都可以讓妳立刻人頭落地,嚴重的,還會誅九族,明白嗎?」
魔魅的男性臉龐更加湊近她,粗獷的男性氣息也籠罩她的全身,他似笑非笑地拿起佩帶在腰間、瓖著許多美麗璀璨的稀有寶石的彎刀,讓那冰冷的刀鞘緩緩地沿著她的發鬢往下滑,滑到她細女敕的臉蛋上,英挺的俊臉漾出詭異的微笑。
「怕嗎?怕死嗎?」
盡管膝蓋已經嚇到頻頻打顫了,可雪葵還是命令自己不許昏倒。要鎮定、要鎮定!
她氣憤地吼道︰「廢話少說!既然落到你這個變態手里,算我倒霉。你要殺就殺,無須多言!」哼,士可殺,不可辱。就算她是個小女人,也有大志氣!
「哈哈哈……很有個性嘛!」他揚眉,爆出更豪邁的笑聲,一臉興味盎然。原本他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狩獵,沒想到,居然會讓他踫上這麼強悍有趣、美麗火爆的漂亮獵物。
他以指月復愛憐地、緩慢地滑過她細致光滑的臉頰,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垂上,性感地低喃︰「美人兒,先告訴我是誰派妳來的?目的是什麼?」
他粗獷的氣息籠罩著她,雪葵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發燙了。他的唇離她好近好近,只要再往前一點,就可以親吻到她的臉頰,而這個曖昧的距離讓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這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燒灼熱力。她的女性感官不安地騷動著,分不清究竟是害怕,還是……
「快說啊。」他很滿意地看著她驚慌又楚楚動人的模樣。「快說實話,我乃是祈國獸王祈堯峰,只要妳肯一五一十地招來,我可以放妳一條生路。」
獸王?雪葵心下一驚,清楚地想起了天使曾經說過的話——妳們得讓三個王握手言和……驍王、獸王、厲王……
那麼,這個男人就是獸王嘍?哼,瞧他這副野蠻霸道的樣子,根本就是一頭野獸,還真是人如其名啊!最可惡的是,他的手居然肆無忌憚地在她臉頰上任意游走,甚至一路滑落到她的頸子上!
他的指月復好燙,似乎帶著奇怪的魔力,被他輕撫過的肌膚全都泛起一層粉紅色澤……夠了,她拒絕再讓他亂吃豆腐!
「收起你的髒手,不準踫我!」雪葵狠狠地瞪著他。「我不是什麼奸細,信不信隨便你,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說完,她認命地閉上眼楮,恐懼地等待死亡的滋味。嗚嗚嗚……她真的很倒霉啊,好不容易有復生的機會,沒想到居然落到一個殘酷嗜血的暴王手里,眼看就要魂歸離恨天了……
望著她因恐懼而悄悄顫動的紅唇,祈堯峰勾起更魔魅的笑痕。他湊近她,滿意地欣賞那細致無瑕的肌膚,汲取她身上的如蘭馨香,手指滑到紅唇上,曖昧地摩挲著,輕輕彈戲那嬌艷欲滴的唇瓣。
「別怕,放輕松點,我不會馬上殺了妳的。」滿意地看到她的小臉全染上緋色霞紅,更滿意指月復下柔女敕得像是絲緞般的絕頂觸感。他相信,這小女人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必定都像絲緞般柔滑。
放輕松?放輕松?雪葵氣到七竅生煙!這該死的男人把她釘在樹上,還上下其手地亂吃豆腐,現在居然好意思要她放輕松?會不會太過分啊?
「住手,我警告你不準再模我的臉——哇!」她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見眼前青光一閃。天啊,野人就是野人!他拔刀了,他真的要殺了她!
認命地閉上眼楮等了許久,卻沒有傳來任何痛楚,她不禁疑惑地又睜開眼瞳,只見眼前的男人手持彎刀,笑得好囂張。
祈堯峰壞壞地道︰「別緊張,我知道妳不喜歡本王的寶石御箭,所以只是好心地想替妳把箭身給砍了。」
雪葵低頭一看,發現他確實是用彎刀把箭砍了,可是只砍了一半,箭矢的根部還是牢牢地插在樹上,她還是被釘在樹上當「標本」啊!
她更加憤怒了,這該死的男人根本只是想戲弄她,喜歡看她恐懼的模樣!算她倒大楣,才會落到他手上任他欺凌!
她氣得大罵︰「你根本就是殘暴不仁的昏君!這樣戲弄我很好玩嗎?你你你……你死一千遍都不夠!」
祈堯峰打從一生下來就注定是祈國太子,天資聰穎的他從小盡得父王的寵愛,一帆風順地登基為王,受盡萬人尊崇。從來沒有人膽敢這樣罵他,而且還罵他是殘暴不仁的昏君。照理說,他應該會勃然大怒,直接把這女人給殺了。可是,很奇怪,看到她因氣憤而顫抖的身軀,還有眼角那抹晶瑩淚光時,他的心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給用力撞擊般,一股奇妙的、復雜又興奮的情愫驀地彌漫胸膛。
他的後宮佳麗眾多,不過,每個女人都拚命巴結討好他,曲意承歡。那些女人對他而言都是同一副臉孔,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膽率直的女人,她的憤怒、她的驚慌、她的楚楚可憐,在在都強烈地吸引著他。
這是自從皇後病逝後,第一次,他真正對一個女人興起憐惜的情愫。
充滿掠奪的眼眸滲入柔情,他動手,輕輕松松地拔起箭矢,儒雅地笑著。「我不應該把妳釘在樹上,妳自由了。」
雪葵驚疑地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哼,算這暴君良心未泯,懂得尊重別人。她嘗試地邁開步伐,雙腳卻酥軟如棉,使不上力氣。好糗啊,大概是方才用力奔跑,再加上被釘在樹上後緊張過度,她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光了。
「小心!」
眼見她差點摔跤,祈堯峰伸手攬住她,她霎時跌入一堵寬闊溫暖的胸膛,純男性的陽剛氣味也填滿她的呼吸,侵襲她每一個女性感官。
「我可以自己站好……」雪葵羞得面紅耳赤,想要推開他,可她的雙腳真是不爭氣,越想跟他保持距離,她整個人卻越是軟綿綿地偎入他的懷抱。
這是她第一次跟男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她從不知道,原來男人的胸膛是這麼寬闊精壯,結實的肌肉緊貼著衣衫,男性熾熱的體溫完全包裹住她,當他的大掌用力扣緊她的縴腰時,滾燙的火苗好像也跟著竄入她的肌膚、她的血液,令她的心急速地收縮。
她羞得手足無措,搞不清楚自己為何這麼暈眩無力?抬起水汪汪的眼眸,紅唇顫抖著說︰「請、請你放開我。」
懷里的小美人嬌羞可人,柔若無骨,秋水盈盈的晶瞳以及花瓣般的紅唇似乎散發著強烈的邀請,祈堯峰的闃眸更加深沈,毫不遲疑地俯下臉龐,氣勢慓悍地壓住她的唇。
他的吻非常霸道,宛如驕傲的城主巡視他所擁有的土地般。他盡情地碾壓、熨暖那甜美的蜜唇,以吻煽情地描繪她的唇線,好像在吻一朵盛開的花,舌尖強悍地闖入她的唇腔內,席卷她的如蘭馨香,追逐她的丁香小舌。
老天,他怎麼可以吻她?她應該用力地給他一巴掌,而不是這麼沒出息地任他為所欲為啊!雪葵奮力扭動身軀,一直往後退,可卻把自己逼回樹干上,背脊都抵住樹身了,還是無法掙月兌那火辣辣的熱吻。
他的舌尖在她的檀口里恣意嬉戲、翻攪,汲取她的蜜露,不給她半點喘息的機會,焚焚熱力燃燒了兩人的感官,大手也隔著衣物她曼妙的曲線,在她的頸窩、胸前、縴腰處灑下一簇又一簇的激情火苗。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滿意地放開她腫脹的唇,黑瞳熠熠生輝,閃爍著絕對的征服。
「呼呼呼……」雪葵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差點以為自己要窒息了。瞥見他唇畔得意的笑容,她登時又羞又惱。可惡,她怎麼會被他吻到心神蕩漾、天旋地轉?喔,她真不想承認這個女人是自己!不敢再多看這個魔鬼一眼,她低頭想跑,不料卻被祈堯峰扣住雙手。
祈堯峰嗓音醇厚地道︰「別跑,女人。跟我回皇宮,我會封妳為王妃,賜給妳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經過這一吻,他更加確定自己要這個小女人。他堅信她絕對不是敵國派來的奸細,更何況,就算這女人是奸細,他也不怕。他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霸主,壓根兒不怕任何人,當然更不可能怕個女人。在他眼底,女人只適合躺在床上取悅男人,完全不會造成任何威脅。不管男人或女人,都會乖乖地、謙卑地臣服在他的腳下,他相信,這個小女人也不會例外。
而且,他喜歡她嘴里的味道,甜甜的,帶著蜜桃芬芳,還摻著一股純淨的感覺,激起他更凶猛的。他更喜歡她容易泛紅的清艷小臉,喜歡這女人柔媚的肌膚,喜歡她時而嗔怒,時而羞澀的眼神。
不管她是什麼身分,從今以後,他會讓她徹底明白——他就是她的主人、她的夫君、她的王,只有他可以完全擁有她。
封為王妃?雪葵傻了。不,她才不要當這暴君的倒霉王妃,她更沒興趣卷入詭異復雜的後宮爭斗!
她急切地道︰「我不會跟你回宮的!事實上,你不明白,我……我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很快就會離開這里!」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錯了?不過,她會努力找到那個老是出錯的笨天使,要求天使把她放回二十一世紀。
祈堯峰很不悅地鎖起濃眉。「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這是什麼意思?」
「這很難解釋,反正,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他眼神犀利,目光爍爍地問︰「妳叫什麼名字?」
在他威嚴冷冽的注視下,雪葵突然有點氣虛。這男人的確有一股令人臣服的魄力,她不自覺地乖乖道︰「我叫江雪葵。可是,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宮,更不會成為你的女人。」
他冷峻地說︰「我是大王,大王的命令豈容違背?」
說著,他利落地月兌下繡著騰雲駕霧龍紋的深紫色披風,將她整個身軀完全包裹起來後,氣勢十足地大喝︰「霍將軍!」
「屬下在。」一名將領立刻恭敬地上前。事實上,御林大軍早就守在十步之外保衛聖駕的安全了,盡管隔著一點距離,不過,他們都看得出來大王「有事在忙」,因此,除非大王主動召喚,否則他們也不敢出聲僭越。
祈堯峰下令道︰「傳令下去,為期七天的春狩結束了,把所有的獵物平均分給底下的人,該好好獎賞的人,都由你負責打點。」
「是,屬下遵命。」
一名手下牽來祈堯峰的赤黑色駿馬,他抱著雪葵,帥氣地躍上馬背,威儀凜然地發號施令。「啟程回宮。」
傳令兵一個接一個地傳諭下去。「擺駕∼∼大王回宮∼∼」
「大王回宮∼∼」
行動整齊劃一的御林大軍浩浩蕩蕩地護衛大王策馬疾奔,而硬被擄上馬的雪葵無力反抗,只能一直大吼。
「你不能抓我回去,我說過我不做你的妃子!喂,你到底有沒有在听?你這個人怎麼都不講理啊?你真的很青番耶——」
她迎著強風,吼得聲嘶力竭,吼得聲音都沙啞了,只可惜,祈堯峰置若罔聞。
祈堯峰快馬加鞭地往皇宮前進,馬背上,載著他最感興趣的漂亮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