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近先到日本玩了半個月的尹則釋和尹衣,又坐了好久的飛機才抵達法國巴黎,頭一件事不是上街采買名牌,而是倒在飯店房間里呼呼大睡!
媽呀,長途飛行真不好受!不僅累死了,時差問題更是折磨人。所以尹則釋決定了,他們不在歐洲待上一、兩個月絕不回家!
這時,手機響了。
尹衣翻個身,推他,「則釋,電話。」
倦急的他把軟綿綿的枕頭蓋在自己頭上。
手機聲不停響著,備受干擾的尹衣改為踢他,「則釋,電話!」
這一回他把枕頭蓋在手機上頭。而它當然還是繼續作響。
尹衣終于忍無可忍,一腳將他踹到床底下!「尹則釋,去接電話!」
「哎唷,好啦。」他爬起來,揉揉。活了四十幾歲還被人踢下床,真沒尊嚴。一頭亂發的他迷迷糊糊地按下手機的通話鍵,眼眸半閉的听著電話。「喔、喔……」幾句敷衍之後他按下結束鍵,爬回妻子身旁繼續睡覺。
「誰啊?」
「鳳儀。」他像個孩子似的將臉埋進她馨香的發絲間。
對于他的依賴,半夢半醒的尹衣笑了。「她怎麼了?」
「在哭。」
她霍地睜開眼。「你剛剛說什麼?」
他在她身邊蠕動了子。「我說鳳儀在哭。」
砰的一聲,尹則釋再度被妻子的金剛無敵腳踢下床。「她為什麼哭?」
他慢慢爬起來,哭喪著臉。「我不知道。」
「電話是你接的,你不知道誰知道?」
「你的寶貝佷女就是一直哭嘛,又哭又笑的,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尹衣這會兒全醒了,兩手捏捏丈夫的腮幫子,再拍打他的兩頰。「醒了沒?」
「我能不醒嗎?」他一臉淒苦。
「醒了就去提行李。」
「干嘛?」
「回台灣!」
「不會吧?!」他才剛剛坐了好久的飛機抵達這里耶!
尹衣的身形竄進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傳來。「鳳儀從來不哭,她現在哭了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老婆,如果我現在也哭給你看,你會不會打消主意?」他試圖裝可憐。
「不會,你的眼淚不值錢!」浴室里頭的人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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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姐,我家總裁與總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剛踏出鈴靈堂的尹鳳儀遭到兩名男子的攔路,她皺起眉,「你家總裁是誰?」
「裴曜先生。」
裴若謙的父親?「找我什麼事?」
「裴少爺今天早上突然變得很虛弱,甚至陷入短暫的昏迷,裴總裁听說尹小姐你有辦法醫治裴少爺,所以想請你過去一趟。」
「裴若謙昏迷了?!」不會吧?昨天他還好好的呀!
這些天的相處,兩人的感情更加穩固,而她也將他昏迷時兩人所發生的事詳細再告訴他一次。
「是的。」
沒多久,車停在富麗堂皇的裴家豪宅前,尹鳳儀神情倉惶的下車,直闖大屋。
客廳沙發上,裴曜和妻子、沈哲、琳達通通坐在那里,顯然正在等待她。
當然,在裴若謙的說明之下,他們亦已知道兩人的關系。
「你就是尹鳳儀?」裴曜皺眉睇著她。
「我是!」因為奔跑的關系,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長發亂了、衣衫有些凌亂。「裴若謙人呢?」
裴曜聲如洪鐘的說︰「你先告訴我你的來歷!」
「舅舅,」沈哲低聲開口。「你別對尹小姐這麼凶……」雖然他心底難過,卻仍喜歡著尹鳳儀。
「阿哲,這里輪不到你說話!」
「我……」
琳達見沈哲還想開口為尹鳳儀辯護,狠狠扯動他的衣袖。「你閉嘴,免得惹禍上身。」對象可是裴曜呢,裴氏企業的大家長,誰不怕?
然而裴曜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卻惹惱了尹鳳儀,大門口前背光的她,仿佛籠罩在一片輝煌燦爛的光芒之中,面對氣勢萬千的他,她仰起下顎雙手環胸。「是你找人通知我過來的,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比氣勢?哼,誰會輸他啊?老家伙!
裴曜的眸光閃了閃,裴夫人認出那是他發怒前的征兆。
「你以為我會贊賞你忤逆我的勇氣嗎?」
「不敢。不過裴先生很少被人忤逆,偶爾來一次,多少可以刺激一下你的腦血管。」
「混賬!」
「不敢當。」
「你!」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客廳中快速蔓延,空氣中彌漫的煙硝味讓沈哲神經緊繃,卻讓琳達竊喜。哼,惹火了裴曜,他更不允許裴和這女人在一起!呵呵,弄巧成拙!
直到現在,她仍然無法接受裴若謙愛上另一個女人的事實。
裴夫人見丈夫就要和尹鳳儀杠起來,她連忙出面緩頰。「曜,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你先讓尹小姐去看看若謙的情況吧!」
「這……」
「曜,」裴夫人的眼淚咱嗟啪噠的掉下來。「我就只有若謙這個兒子,你要是誤了若謙的病情,我這輩子絕不原諒你!」
站在客廳里,坦白說,尹鳳儀也很擔心裴若謙的情況,可是倔強的她又不願在這個裴老頭面前弱了聲勢。一顆心兩面煎熬,怎麼做都難受!
裴曜的氣勢比方才稍稍收斂些。「老婆!你、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你忘了昨晚若謙跟我們要求什麼嗎?他說他要娶這個姓尹的女人啊!」一個除魔師,怎麼配得上他們裴家?
裴若謙說要娶她?!
乍然听聞,尹鳳儀又羞又氣惱。這個討人厭的家伙,這種事他竟然不先問她?他就肯定她會嫁嗎?
「你不要太得意!」琳達突然低吼,沖到她的面前。「裴對你肯定不是真心的,他愛的是我,他一直都是愛我的!」
「放肆!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裴曜不客氣地斥責琳達。
一旁的沈哲也是一臉備受傷害的模樣。是他先喜歡上尹鳳儀的,若謙哥為什麼要搶他中意的女人?
混亂的場面讓尹鳳儀有種想揉揉太陽穴的沖動。
「你覺得很煩?」裴曜瞪著她。
又要開戰了嗎?她當然不會怯弱。
「這些混亂都是你引起的!」
「這些話去跟你的兒子說去!你怎麼不問問他是如何擾亂我的生活?不但偷走我的心、還要我為他擔心生氣,他欠我的賬你又該怎麼算?」
「你!愛上我兒子是你的福氣!」
「哼,你兒子愛上我才是他的運氣!」
「好了、好了,」裴夫人出面緩和氣氛,她轉頭仔細打量尹鳳儀。敢跟她丈夫嗆聲,這女子果真好勇氣!「能跟我說說若謙是怎麼認識你的嗎?」
奇怪了,這些人都不擔心裴若謙的病情嗎?即使心中百般焦急,可是面對和氣的裴夫人,尹鳳儀也不便太過傲氣。「那是因為……」
「因為我介紹你們認識的。」沈哲沉郁地說著。
「不對,」尹鳳儀搖頭。「我以前就見過裴若謙了,在他昏迷的那段時間里。」
裴曜嗤鼻。「荒謬!我兒子昏迷的時候,除了躺在病床,哪兒也沒去!」
「你不信就算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是路邊的一條游魂。」
「夠了!不準你把我兒子說得像是路邊的野狗一樣!」
「老公,听她說。」從裴若謙那兒得知大部分內情的裴夫人,顯然想再從尹鳳儀的身上確認事實。
「是我帶他的魂魄回裴氏醫院的,當時你還曾經叫人將我趕出病房。」說話的當口,尹鳳儀不忘瞪了裴曜一眼。「沈哲,你就是在那時候見到我的,記得嗎?」
「然後我兒子若謙就醒了?」裴夫人輕聲確認。
「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離開我身邊,回到他本來生活的地方,也就是你們的身旁。」
「嗟,說得跟真的一樣!」裴曜忍不住再度出聲。「若謙本來就是我兒子,他離開你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唉,這個老頭跟分部那些臭家伙有得拼哦!「喂,這位老先生。」
「叫我裴先生!」敢說他老?
「有沒有人說你有戀子情結?」
「你、你說什麼?!」裴曜雙眼瞪大。
裴夫人忍住笑,看見丈夫的老臉漲成豬肝色,她連忙開口,「若謙的房間就在二樓最後一間,尹小姐你趕快上去看看他吧。」
往樓梯口走去,尹鳳儀還是不放心地轉身注視裴曜。「哎,老先生,你的腦血管還夠力吧?」要是因為她的幾句話而繃斷了裴若謙爸爸的腦血管,她怎麼擔得起這個重罪?自己也真是的,何必跟老人家一般見識呢,要反省。
啊,不過吵也吵過了,就等下一次再禮讓老人家吧!
「可惡,你給我滾下來!」
裴夫人攙著裴曜催促著,「沒事的,你快上去吧!」
尹鳳儀點點頭,眼角瞥見沈哲失望頹喪地和怒氣沖天的琳達離開客廳。
這種情況算是她對不起他嗎?她一時間也說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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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敲門板,尹鳳儀輕輕推門進去,第一眼就看見躺在床鋪上的裴若謙。
他在睡覺嗎?抑或是又陷入另一場沒有因由的昏迷呢?怎麼會這樣?
她走到床邊,蹲下來伸手輕掠他的頭發。「真好奇裴伯伯怎麼沒要求你剪掉這一頭亂發?」她凝視他的臉,審視他是否真有靈魂出竅的跡象。
「裴少爺?」她擰擰他高挺的鼻尖。
沒動靜。
于是她又掐了掐他的臉頰。
仍然沒有反應的他始終緊閉雙眼,漂亮的長睫毛一動也不動。
這個裴若謙呵,真的很俊美!讓她瞧得心動。尹鳳儀伸出指尖輕輕刮過他的額頭、眉骨、鼻梁來到薄唇,青蔥指尖在他的嘴唇上繞啊繞。
「裴少爺,如果我吻你,你會不會像白雪公主一樣醒過來?」伏趴在他的身側,她將長發撥到一旁,緩緩俯低身……
一雙長手臂突然扣住她,她霍地睜開眼,迎上他滿是興味的眼瞳。
「恭喜你,公主,你終于把王子吻醒了。」
「臭美!你是王子嗎?」被當場抓包的她羞澀地想推開他,卻敵不過他強大的手勁。
裴若謙手一施力立刻將她拉到床上,接著他利落地翻身欺壓在她身上,將她囚困在自己的雙臂之中。
「喂,你別壓著我!」
「我覺得這姿勢挺舒服的。」
她噘高嘴大聲聲明。「別想我會跟你在這張床上做什麼!在結婚之前,我絕對不跟任何人發生關系!」
他頻搖頭。「我不是任何人。」
「對,你不是人,你是豬、一只色豬!」
他笑得無比燦爛。「謝謝恭維。」
忝不知恥的家伙,沒救了。「喂,起來!」
「不要。」
裴若謙將她的雙手舉高鉗制在枕頭上,在她的驚呼聲中吻住她的唇,將她吻得頭暈目眩分不清天南地北,然後炙熱的雙唇緩緩落下,在她雪白的頸脖留下一道濕濡的吻痕,令她情不自禁地嬌喘嚶嚀。
「我喜歡听你為我發出這種聲音。」他吮吻她以示獎賞。
她羞惱極了!「裴、若、謙!」
「我知道你不要。」他安撫性的又吻吻她。「可是我要嘛!」
他嘟起嘴裝可愛,讓她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從發泄。
「你、你這個裝無辜的王八蛋!」
「呵呵,我答應你,我們只跑壘,可是不揮全壘打,你說這樣好不好?」
「你!」
「還有異議?所以說女人不可以太寵,不然會很難伺候,既然你覺得不揮出全壘打很可惜,那我只好服從你的命令努力‘揮棒’……」
「我才沒有命令你!」
「好吧,我是很好商量的人。那我們就維持原提案,只跑壘不揮全壘打,我記住了!」
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被鉗制雙手的她動彈不得,意識逐漸迷離。「你爸媽會進來……」
「不會,他們知道你在幫我‘看病’。」
「你無恥……」
「我喜歡自己為你變得無恥。」
「你的臉跟鋼板一樣厚!」
「這樣才配得上你啊。」
「你……」
頻頻被打擾性致的他不滿的皺眉。「喂,我們正在打棒球,你不能專心一點嗎?唔,手伸出來環著我的肩膀。喂,先說好,我把你的手放開,你不能把我打成貓熊哦!」
「不打你啦……才怪!」雙手一被松開,尹鳳儀立即掄拳出擊。
「哎唷!」這下黑輪又出現了。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這樣對我?找我‘打棒球’?等你捧上結婚證書再說!」
「可惡,說好不打熊貓眼的嘛!我要報仇!」他飛身一把撲倒她,兩人就在床鋪上火熱親昵地嬉鬧,那是屬于愛侶之間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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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理解,裴為什麼突然間不愛我了?」回到房間的琳達握拳嘶吼。
頹然跟隨在後的沈哲瞥了她一眼。「我也不懂啊,為什麼尹小姐說她認識若謙哥比認識我還要早?分明是我介紹他們兩個人見面的啊!」
「夠了,別說了!」她憤怒地爆出怒斥。「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裴都說了,他要和那個姓尹的女人結婚……我要喝酒!阿哲,過來坐在這里陪我喝酒,喝了酒這些事就會全部消失不見了!」
「好,喝酒!我陪你喝,我們兩個一起喝!」打開桌上的威士忌,他迅速倒了兩杯。
沒多久,一瓶威士忌見底了,已經有些醺茫的兩人又開了第二瓶,然後醉醺醺的琳達趴在沈哲的胸口上,搖晃酒杯。「阿哲你說啊,裴為什麼不再愛我了?」
「嗚嗚,難得我對一個女孩子一見鐘情,誰知道她喜歡的人竟然是我的表哥!」
「哼,裴不愛我也不要緊,我還有維也納的保羅跟強尼,他們兩個對我也是死心塌地的,大不了我回去維也納找他們,他們看到我一定很高興……阿哲,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她揪住他的領口到自己面前,兩個酒醉的人就這樣彼此對看……突然,她湊上前吻住他的唇。
「琳、琳達,你……」他當場愣住了。
而她甚至加深這個吻,宛如靈蛇一般的舌尖直挑他的唇腔里!
意識被酒精所迷亂的沈哲禁不起這種挑逗,跟著翻身壓住她豐滿窈窕的身軀。
另一頭。
在床鋪上耳鬢廝磨了好一段時間,裴若謙終于舍得放尹鳳儀下床。他像個悠閑的王,橫躺在床榻上滿足地看著她雙手顫抖地將衣裳一件件穿上。
「看什麼?」她羞澀地撿起他的衣服扔向他。
「看我的女人啊!」
「誰啊?話別說得太早!」
迅速將衣服穿起,他走到她身後替她梳整那一頭長發。「還不承認你是我的女人?那好,咱們再回去床上,等我揮個全壘打給你,你就不會不承認了。」
尹鳳儀臊紅了臉,拿梳子打他的手,「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他聳肩,微笑。
「我在樓下看見你的金發女友。」提起這話題,她的俏臉沉了下來。「你打算怎麼解決?」
他笑了笑,牽起她的手。「走,我們兩個現在就去面對琳達。」
被動地任由他將自己拉著走,她心情忐忑。自己該以什麼表情、什麼態度面對琳達呢?嚴格說起來,她才是那個中途介入的第三者啊!
正當他們兩人越走近琳達的房間,隱約傳來的曖昧申吟聲越是明顯。裴若謙和尹鳳儀對看一眼,不敢置信地緩緩來到微啟的門扉前。他輕輕推開門板……
赫然看見渾身赤果的琳達正騎壓在同樣光果的沈哲身上。
裴若謙和尹鳳儀震驚不已的像兩尊木頭人似的當場僵在門口,對于眼前活生生上演的秀不知該作何反應。
顯然,男女主角並未發現有人蒞臨觀賞,而琳達興致高昂的申吟聲還在他們耳邊高分貝放送。
裴若謙不禁垮下俊臉。
尹鳳儀挑眼瞪他,甩開他的手,「干嘛?吃醋啦?那就去把他們拉開啊!」
「不是啦。」他轉頭埋怨她。「你瞧他們做得多開心,不知道你剛才在想什麼,硬是不讓我揮全壘打……」
她快羞死了。「你在講什麼啦!」
歡愛正酣的琳達一個昂首申吟,突然她的眼角瞥見矗立在門口的裴若謙和尹鳳儀……跨坐在沈哲身上激烈擺動的她當場愣住了!
底下的沈哲也是!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裴若謙硬是擠出笑容應對。「雖然目前這種情況有點尷尬,不過……琳達,我是來跟你說我要和你分手,那個,我說完了,你們繼續吧!」看來這個問題已經不用他們去費心解決了。
琳達原本撐放在沈哲腰上的手像是被燙著了似的抽回,她望了望底下的沈哲,再看看門口的裴若謙……突然爆出一聲尖叫——
「哇啊——」
樓下,正端著杯子喝茶的裴曜被這麼一嚇,剛入口的參茶全給吐了出來!「這些混賬東西在鬧什麼呀?」
裴夫人拿面紙擦了擦丈夫的嘴巴與下顎。「孩子嘛,吵吵鬧鬧是很正常的。」
「可是這里是我家!」
她不反駁。「對了,老公,你可以去打電話推掉賴總、柯董那些人的相親宴了。」
他顯然還不願面對事實,舉起杯子他將自己的半張臉遮掩在杯緣之後。「哼,我為什麼要?」
「因為你兒子已經找到結婚對象了,跟那些千金小姐說抱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