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在新加坡樟宜機場里那段公主般的奇遇對于丁希雅來說,只不過是老天爺賜給她這二十六年來單純生活里的一些點綴。
回到台灣的她,早已被接踵而來的生活壓力給壓得透不過氣,任何無關喂飽肚皮的風花雪月,早就被她給拋諸腦後了。
一塊極舊極小的征信社招牌就立在一棟舊公寓的樓梯口,不起眼的程度就連路過的小狗都不願抬起腳來撒泡尿。
而這就是「丁氏征信社」。
二十四歲大學畢業的時候,丁希雅從父親手中接下這家瀕臨倒閉的征信社。
她當然沒有壯大它、擴充它的本事,事實上要不是因為這一間房子是他們家所有的,不用房租,否則丁氏征信社早在她接手的半年內就關門大吉了。
F大經濟系畢業的她其實應該能夠找個輕松簡單一點的工作,像是到私人公司上上班啦,或是和大多數的同學一樣參加銀行的招考,當個安穩餓不死的小職員也不錯,可她就是偏偏不要。
她當然知道以她一個女孩子的力量絕對不會有什麼大Case找上門,就如楊真一再跟她說過,把征信社收起來對她才反而是一條比較輕松的路。
但是,就是那幾句老話——丁氏征信社對她來說意義非常重大,是她死去的父母留給她的紀念。
小時候放學回家,她總會丟下書包偷偷躲在父親的辦公桌下,聆听著委托人和父親的談話;也會听見溫柔的母親遞茶水的聲音,和她使用打字機敲出調查報告。
記憶中,打字機叩叩叩的敲響著,像是在對她訴說著這一次又有人委托了什麼樣的事件,在父母的通力合作下後來又得到了什麼樣的解決。
她當然也知道自己撐得很辛苦,可是她就是放棄不了、割舍不下。
鈴……鈴……急切的電話鈴聲在屋子里響起,響了好幾分鐘終于傳進丁希雅的耳朵里。
只見她霍地從沙發上翻坐起身,迷迷糊糊的沖起來往辦公桌的方向跑過去。
「哎唷、好痛……喂?丁氏征信社你好!」「希雅?」聞言,丁希雅肩膀一頹,露出吃痛的表情將話筒夾在頸脖間,伸手揉搓發疼的膝蓋。
「是你啊,楊真。」
「你剛剛怎麼了?我好像听到你的哀叫聲。」
微微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話筒另一頭傳來。
「我跑過來接電話的時候不小心撞到桌子,痛死我了。」
丁希雅咕噥一聲,曲起撞疼的右膝蓋,一蹬一蹬的跳向椅子坐下,還大大地打了個呵欠。
「怎麼了,找我有事?」「問你趕上繳水電費的最後期限沒有?」「趕上啦,」撐起左手托任下顎,她精神不濟的又打了個呵欠。
「我昨天……應該算是今天凌晨三點多,終于讓我找到陳太太走失的那一只白毛馬爾濟斯。
早上我將狗抱去給她,她就把酬勞三千塊交給我啦。」
「然後你馬上又把那些錢拿去致水電費了?」楊真好笑的替她補充。
「對啊。」
她困倦的又打了個呵欠,「還好老天保佑,讓我及時找到那只毛毛完成陳太太的委托,否則我這回真的要被斷水斷電了呢!」「希雅,我早跟你說過幾百遍了,你這樣是不行的。」
「我知道、我知道。」
哎……好困哦。
丁希雅緩緩閉上眼。
「你根本就不知道!早告訴過你,你這樣是不行的,你那一間破征信社根本沒生意,了不起也是附近的鄰居委托你幫忙找一找走失的小狗小貓,總有一天你會餓死的。」
「嗯、嗯。」
「你瞧你現在都已經幾歲了,二十六,不是十六耶!已經可以算得上是老小姐了好不好?整天窩在那間破屋子里,連個男朋友都找不到,更慘的是還賺不了什麼錢。」
「呼嚕、呼嚕……」楊真氣憤的聲音繼續傳來,「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女孩子嘛,哪一個不喜歡花錢打扮自己?偏偏你就是……希雅,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斂?呃,有啊、當然有。」
丁希雅連忙坐直身,眨眨眼皮。
「楊真,你今天這麼閑還專門打電話來跟我說教?」「誰有時間理你啊!」「那不然呢?沒事的話,不好意思,我要繼續回去睡了。
昨天晚上找小狗找了一整夜,害我到今天早上十點多才閹眼呢!」丁希雅捂著小嘴打呵欠正準備掛電話,就听見楊真的聲音急急傳來。
「斂,等等啦!」「又怎麼了?」「我有事要你幫忙。」
「什麼?」她立刻精神一振,「你是說有事情要委托我調查嗎?」「對。」
楊真沒好氣的回答。
這家伙真過份,有生意才有精神。
「什麼事?我保證會全心全力替你完成,絕對不讓你失望。」
一听見有生意上門,丁希雅的瞌睡蟲立刻一掃而空,不但精神抖擻而且精力百倍。
「事情是這樣啦,你也知道我現在負責管理我爸爸廣告公司的企劃部門嘛。」
「嗯、嗯,然後呢?」她邊听邊手忙腳亂的找紙筆記錄。
「其中有一個企劃部主管劉斯年仗著年資比我久、資歷比我豐富就對我不太信服,雖然不至于到處處跟我作對的地步,但是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希雅,你一定要幫我。」
「斂?可是這……」這樣不太好吧?人家又沒做什麼壞事,就因為楊真看他不順眼……「辦公室里都在謠傳說他和某一個女職員有婚外情。
希雅,我要你幫我把他婚外情的證據找出來。」
「找出來……然後呢?」「當然是把他的不倫戀情公諸于世啊!就不信到時候他不自己申請調部門。
呵呵!」「楊真,你……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很可怕呢。」
「隨便你怎麼說。」
楊真並不以為意,「我可是董事長的獨生女耶,豈是那些人隨隨便便可以欺負的對象?不跟你多說了,一會兒我會把劉斯年和那一位女職員的資料E—mail巴一給你。
就醬啦,拜!」丁希雅瞪著斷線的話筒,耳里听著嘟嘟聲響,突然覺得自己對楊真好陌生!奧地利,帕華洛奇水晶鑽飾總公司。
一個女聲在走廊上輕輕響起,「二王子……」走在長廊上的雷亞爾緩緩轉身,俊臉沉肅。
「你剛剛叫我什麼?」「對、對不起,總裁。」
女秘書蘇菲難掩瞼上的驚懼。
「我說過了除非在王室成員面前,否則不許喊我二王子。」
他語氣中有一股難以攖逆的王者氣勢,嚇得蘇菲頭更低了。
「對不起,總裁,是我疏忽了,我會記住絕不再犯。」
「嗯。」
雷亞爾睨了她一眼,繼續邁開修長的雙;腿,以自信卓絕的步履迅速往會議室走去。
「找我有事?」她在後頭緊緊跟隨,「是設計部的總監羅尼先生,他要求立刻跟你見一面。」
「沒必要。」
他的步履始終沒有停歇,高級的波斯長毛地毯吸收了他的腳步聲,只見他迅速從長廊的另一頭,轉向了右手邊通往會議室的廊道。
渾然天成的自信豐采無法掩藏,狂做得宛若天生的王。
「總裁,羅尼先生他一再向我要求一定要見你一面。」
站在會議室的門口,雷亞爾回過頭顯露不悅。
「他到底要干什麼?」「羅尼先生想跟你討論關于在台灣設立分公司的事。」
蘇非法怯地說著。
「他憑什麼?」「呃?」像是隱忍著即將告罄的耐心,他背著手轉身面對她。
「我問你,羅尼憑什麼跟我討論這件事?要不要在台灣設立分公司是由我來決定的,他只是個產品設計總監,憑什麼插手營運部門的事?」「這……總裁,事實上我和羅尼先生一樣不解。」
蘇菲像是鼓足了勇氣開口,「若說真要在亞洲設立分公司,我相信香港或是新加坡這兩個地方絕對會比台灣東好。」
對于她的勇氣雷亞爾並不嘉許,事實上他冷淡得近乎漠視。
也不見他對此有任何的回應,隨即伸手打開會議室的門,門內有一整排高級干部正等著他的駕臨。
蘇菲看了各個高層主管一眼,怯怯地仰頭詢問,「總裁?」「去把關洛叫來,我要和他確認五天後的台灣行程。
還有——」他在她離開之前望著她,頓了頓。
沉滯的氣氛叫蘇菲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帕華洛奇的總裁是我,準若是想要質疑我的決定,我只有兩個字送他。」
在蘇菲的引頸等待下,雷亞爾淡淡地笑了,凌厲的眼神閃爍著一抹近乎冷酷的寒光。
「開除。」
「討厭,又不是梅雨季卻一直下雨!」丁希雅一身狠狠地撐著一把快開花的破傘,進人大飯店的門口,曲線優美的小腿肚感覺到一陣濕冷,她霍地轉身回頭看……哎呀,裙擺果然被地面上濺起的雨水給佔濕了。
「小姐,你的傘壞了請交給我,讓我幫你拿去丟。」
門口的服務人員親切地來到她身邊,笑容誠懇地伸出手,害得她不得不把手里的破傘交出去。
「呃,謝謝你。」
嗚……她的傘,其實還可以用的說。
看著自己被拿走的傘,她再一次在心底痛罵自己。
就是因為這種不懂得拒絕別人的個性,所以她老是被迫做一些自己心里根本不想做的事情。
這一次的傘是這樣,先前在新加坡機場逛精品店的時候也一樣。
總是不懂得怎麼跟人家說謝謝、不用了,真糟糕。
「希雅,這里!」突然,大廳的某處傳來呼喚她的聲音。
她抬頭一望,果然看到楊真正對自己招招手,她連忙輕撩起濕答答的裙擺小跑步過去。
「你動作真慢。」
楊真不悅地拍了拍她的頭。
「不能怪我,珂,雨下了一整天,路上又濕又滑,連公車都很難等。
咦,楊真,你今天好漂亮哦!」丁希雅贊賞地拉著她東瞧西看,楊真一身套裝長褲,看起來既俐落又干練,十足十的粉領新貴,哪像她,單薄的針織衫搭配同色系的長裙,普通又簡單,一看就知道是個小老百姓。
「斂,我沒時間跟你多說了,喏,這是我們公司宴會的邀請卡,等一下你就憑這張邀請卡進去。
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拍下劉斯年和那一位女同事搞婚外情的照片,交給你嘍!」匆匆忙忙將邀請卡塞進丁希雅的懷里,楊真轉身就走,但突然又想起件事,連忙轉過來叮嚀,「對了,待會要記得裝作不認識我的模樣,知道嗎?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你絕對不準踫酒,因為你這家伙一踫酒就變了個樣。」
「斂,楊真!」看著她匆忙跑開,丁希雅愣了愣,將視線轉回手中燙金的邀請卡。
「雲鳳廳,二十九樓?」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她邁開腳步想走向電梯時,卻又被小腿肚上濕冷的裙擺給惹得皺起了眉頭。
「還有一點時間,我先去洗手間把裙子弄干好了。」
心意既定,她轉而走向另一頭,人來人往的飯店里就數她縴細嬌弱的身影最悠閑。
另一方面,飯店派出的高層代表一字排開地嚴陣以待,靜靜恭候在地下室的貴寶座車出人口,一種緊張的詭譎感籠罩四周。
沒多久,一列聲勢盛大的黑色轎車浩浩蕩蕩地駛入,當八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停下時,飯店總經理立刻上前為其打開車門。
一只著高級麂皮皮鞋的長腿跨了出來。
「歡迎光臨,米雷特斯先生。」
眾人馬上態度恭敬地彎身致禮。
一襲黑色亞曼尼最新款西裝完美地襯托出雷亞爾傾長的身形,修長的雙腿在西裝褲服貼布料的烘托下顯得更加昂挺俊拔,燦金色的發絲像是在展現他尊爵高貴的出身,然而高挺鼻梁上的黑色墨鏡,卻遮掩了他那一雙恍如能透視人心的神秘紫眸。
「米雷特斯先生,請容我自我介紹,敝人是飯店總經理唐浩剛,你所要求的宴會廳已經備妥,地點就在三十樓的龍騰合。」
「嗯。」
輕輕一哼,雷亞爾順手摘下鼻梁上的墨鏡,不經心的豪颯舉措仿佛帶著一抹野妄的狂肆,金燦的發絲在墨鏡摘下的那一刻挑揚起來,閃爍出一縷狂狷,攝人心神的璀璨紫眸掃向一旁的男子。
「關洛?」關洛馬上跨前一步,「總裁,台灣分公司的高級干部已經全員到齊,就等你上去主持宴會了。」
「好。」
「米雷特斯先生,請往這兒走。」
唐浩剛旋即領前帶路,二十余名遠從奧地利前來的帕華洛奇主要干部,浩浩蕩蕩地步向電梯。
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唐浩剛竟然按錯了樓層,壓到二十九樓的按鍵,他連忙尷尬地咳了咳,趕緊再按下三十樓的按鍵。
四周彌漫著一種詭譎的凝滯,電梯內沒有人開口,眾人皆懾于雷亞爾冷峻的氣勢。
一片靜默中,雷亞爾雙手環胸,一副百無聊賴的慵懶模樣。
其實他並不嚴肅,只是不喜歡說話罷了。
可是鮮少人發現他這一點,因為大多數的人都對他總裁的職稱與地位敬畏不已,根本沒有人有膽子敢跟他打屁哈拉,當然,這多少也和他在公事上講求精準與效率的嚴厲作風有關。
但是漸漸地,雷亞爾愈來愈覺得這樣的生活平淡得無趣,簡直到了無聊的地步。
睜開眼楮,他好像什麼都擁有了。
可是一閉上眼,他卻又仿佛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事業,他有了,數遍全球,沒有人不知道奧地利最著名的水晶王國帕華洛奇;至于眾人汲汲追求的身份與地位嘛,王室的「二王子」這稱號已經夠他受的了;女人當然更不用說,他連數都懶得數。
這種優渥的日子,反而讓他開始覺得空虛而無趣。
生命中是不是應該還有一些不同的東西?但這難以捉模的「不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這時,「當」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雷亞爾直覺地想跨出門,抬起雙眼的那瞬間突然被一抹身影給吸引……是她!是那個長頭發的女子!「呃,對不起,米雷特斯先生,是我按錯樓層了。」
「滾開!」他急切地揮開唐浩剛,電梯門卻在這時即將關攏,那抹縴細的身形眼看就要消失,他當場不假思索地伸出雙手扳開那兩扇電梯門。
感應式的電梯門立刻再度打開。
「米雷特斯先生?」在一群人的驚訝聲中,雷亞爾迅速閃了出去。
「總裁?!」機要秘書關洛也機警地跟著追了去。
剩下的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然後電梯門又「當」的一聲關了起來,繼續往上升。
到達二十九樓的雲風廳會場,丁希雅這才知道自己已經遲到了。
趕快、趕快!要是讓楊真發現她竟然還晚到,肯定又要被念得臭頭了。
正當站在宴會廳人口的丁希雅低著頭,慌慌張張地想掏出邀請卡交給服務人員時,一對男女突然從她身旁走了出去……啊,那個男人就是劉斯年!顧不得服務人員交給自己的識別證,她立刻轉身偷偷模模地尾隨著他們,走向人潮較為稀落的另一頭。
她在干什麼?雷亞爾皺眉。
跟在後頭的他挺直了胸膛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凝睇著前方那抹鬼鬼祟祟的縴細身影。
她在跟蹤前面的那一對男女嗎?看起來像是。
可是技巧很差。
凝視著丁希雅半蹲半躲的可笑背影,雷亞爾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笑意。
他沒認錯人,真的是她,三個多月前在新加坡樟宜機場的那名女子。
那一頭如瀑發絲依舊柔亮如昔,緊緊攫住他的視線。
此刻,丁希雅已悄悄地躲在牆後,偷偷探出頭窺視前方那一對談笑風生的男女。
微微偏側螓首的她,不耐煩地撥了撥頸邊礙事的長發,發絲隨著她無意的撥弄而順勢擺蕩,以淡黃色的針織衫為底,黑色純亮的發扇在那一片素黃中輕輕搖曳,煞是美麗。
深深牽動他的心。
「米雷特斯先生?」尾隨而至的關洛喚道。
雷亞爾立刻給他一記噤聲的掃視。
關洛搭起嘴,睨了睨前頭的丁希雅。
「你在跟蹤她嗎?」「住嘴,不準礙事。」
他又了他一眼,繼續跟上前。
而丁希雅對身後有人跟隨的事情渾然不知,她整個注意力全放在前頭的劉斯年和女子的身上。
來到安全門附近,丁希雅手忙腳亂的掏出背包里的小型照相機,好隨時準備捕捉精彩鏡頭。
呵呵,看樣子她今天運氣真好,還沒踏進宴會廳里,劉斯年和他的婚外情女友就自動送上門來了。
滿心雀躍的她壓根沒有注意到左手邊突然走出來的飯店服務人員。
但是後頭的雷亞爾看到了,他立刻疾步上前「小姐,你拿著照相機在這里干什麼……唔!」一聲悶哼,服務人員在雷亞爾一記左手肘的凌厲勾擊下,立刻昏了過去,然後被機警的關洛迅速拖到一旁。
「咦,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跟我講話?」丁希雅回過頭,狐疑地望了望身後。
怪怪,沒人啊!「算了,繼續跟蹤我的。」
雷亞爾見狀不禁頻頻搖頭。
「總裁,」身旁的關洛輕聲開口,「雖然屬下不太願意承認,不過我看這一位小姐好像在當偵探。」
「閉嘴。」
他們兩人又尾隨了她幾分鐘,走廊的另一頭又冒出兩個推著清潔車的工人。
不用說,當然又是雷亞爾負責擺干。
「右手邊那一個交給你。」
他對關洛喃了一句,隨即長腳一跨,俐落地反手一弓,將清潔工掃進清潔車里,推到角落去。
「咦,我真的覺得背後有人耶。」
丁希雅困惑地回過頭,又沒看到半個人。
奇怪了,dh己今天究竟是怎麼了?老認為有人跟著她。
像是要再度確認似的,他又猛然回頭望了望身後,真的沒人啊。
不過這時也沒時間讓她多想其他了,劉斯年已開始對那女人動手動腳。
她連忙整整心緒,拿起照相機就準備位置。
「來,姿霞,親一個!」劉斯年流里流氣的聲音傳進丁希雅的耳朵里,當然,也傳進後頭雷亞爾的耳里。
「哎唷,不要嘛,斯年。」
矯揉造作!丁希雅不屑地輕哼。
若是不要的話,這女人就不會跟他到這兒來了,還裝什麼?听到丁希雅的蔑哼聲,險些逗笑了關洛,但也立刻招來雷亞爾一記凌厲的瞪視。
「不能怪我啊,總裁。」
關洛悄聲辯解,「這一位小姐好好笑,當偵探安安靜靜的偷窺是基本常識耶,可是她居然敢發出不屑的哼氣聲。」
「來嘛,姿霞,讓我啵一個!」又傳來劉斯年急色的聲音,「這里沒人,快啊,我等這一刻等好久了呢!」「唔——你好壞哦,把人家拐來這里原來是要做這種事啊!」兩人的打情罵俏氣得丁希雅牙癢癢的,要嗾就快啪,唧唧哼哼的做什麼?她拿著照相機手會酸耶……哦,要親了哦……哇,嘴唇踫在一起了!天啊,還伸出舌頭耶,真是超嘿心的!「喀喳」一聲,她按下快門,將這兩人接吻的畫面拍個正著。
哈哈,得手了!趕緊拿去楊其那兒交差。
她立刻雀躍不已的撈起背包,蹦蹦跳跳的閃出安全們。
滿心喜悅的她沒看到刻意躲藏的雷亞爾和關洛,就這麼從他們眼前閃了過去。
雷亞爾深深凝視她那純頁稚氣的清麗臉龐,更被她那一頭豐盈閃亮的黑色發瀑再次吸引!他幾乎抽不回凝望的目光。
突然——「斯年,我剛剛好-像听見照相機按快門的聲音……看,有個女人剛跑過去廠林姿霞驚煌地喊道。
「滲了!快追!」劉斯年一臉嚴肅地拉著她往人消失的方向沖。
這時,雷亞爾跨了出來,雙手環胸、氣勢冷傲地阻擋在他們面前。
不得已,關洛也只好站了出來,老板都杵在那兒了,他這個屬下難道可以幸免于難嗎?唉!「別擋路,滾開!」劉斯午爆出大吼,「難道是你派人來偷拍我們?」雷亞爾冷然地昂起下顎睥睨他,冷峻的強悍氣勢叫人不由得深深畏懼。
「我不準任何人動她。」
接著就是一記悍然的攻擊!劉斯年應聲倒地,躺在地上裝死。
林姿霞嚇得放聲大叫,「殺人啦!」雷亞爾不耐地別了關洛一眼,他立刻沖上去捂住她的嘴。
「再叫一聲,我把你的喉嚨割斷。」
林姿霞渾身一僵,旋即暈倒在地。
「哎唷,好險1差點壓在我身上。」
關洛及時跳了開來。
雷亞爾睨了他一眼,「別玩了。」
「是,總裁。」
「我要她的資料。」
「誰?你是說躺在地上這一個?」他沒有開口,只是更凌厲地掃了關洛一記。
「呃,總裁,你指的是方才那一位偵探小姐?知道了,小的立刻去查。」
挺直了精壯的肩膛,雷亞爾一身昂揚的走出安全門,又恢復回成功企業家的高傲模樣走向電梯。
「會場在幾樓?」「三十樓,總裁。」
關洛幫他按下往上的電梯按鈕。
「嗯。」
「當」的一聲電梯門開啟,雷亞爾杰驁不羈地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