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雙站在病房門邊,手握著鎖把,遲疑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離去。
今天宮拓的病房好熱鬧!
由于報章雜志巨細靡遺地將他車禍住院、昏迷不醒到離奇恢復意識的過程完整報導出來,隨著他明天即將康復出院,各個商場大亨、老板董事、政界名人莫不在今天前來表達關心與祝賀。
一時間,病房里政商齊聚、冠蓋雲集,而被這些達官貴人包圍住的宮拓是那麼耀眼……
也顯得好遙遠。
一瞬間,西雙突然覺得這個地方似乎沒有她立足之地。
她悄悄再旋開一次門鎖,才想開門走出去,卻突然被外頭一記強勁的開門力道給擋日來。
「喂,希爵集團總裁宮先生是不是在這個病房?」
一個姿態高傲的女子居高臨下的睬睨著西雙,她手捧花束,顯然是為探病而來。
「干麼開口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女子身旁的倨傲男子嗤鼻道,「你光是看里面這些商場上的熟面孔,熱絡的圍著床上那一個人,也知道這里肯定是宮拓先生的病房。」
「說的也是。」
女子撩了撩發絲,更增添一抹嫵媚氣質,旋即和同行的男子並肩往前走去。
「讓開,擋到我了!」
用肩頭毫不客氣地撞開一旁的西雙,一身穿著華貴的女子顯然對她淡雅樸素的裝扮不以為然。
「哥哥,你猜這個女人是誰?」
「看護吧!何必理她?」目中無人的年輕男子看也不看一眼,「爹地交代我們必須讓宮先生留下深刻印象,你先注意這件事吧!嗯,借過……宮先生,我們是……」
看護?西雙暗暗思忖,原來她在這些人的眼里像個看護。
突然覺得好疲倦,她默默轉身開門出去。
即便只是隔著一張門板,走廊上的空氣卻讓她感到輕松。
大家都是平等的。
輕輕坐在病房外的排椅上,她淡然地瞅望四周。在這走廊上經過、走動的每一個人,也許臉上的表情是冷淡的,但是至少沒有人拿那種「高人一等」的鄙視神情瞧著她。
感覺好沉重!
站在宮拓的病房里,她的存在仿佛是高攀了、僭越了。
而被眾人包圍的宮拓瞬間變得和她距離好遙遠!
西雙不喜歡這種自卑的心情,可是待在宮拓的身邊,她卻仿佛月兌離不了這種感覺。
真的是她高攀了嗎?想留在他身邊必須付出的代價,是她的自尊嗎?
小秘書愛上大總裁的故事……好八股!可是怎麼也無法免俗的,是在相愛之後隨之而來的「身份問題」。如果為了一段感情必須讓自己永遠生活在自卑的陰影下……
她發覺自己辦不到。
即使外表溫婉柔弱,但並不表示她沒有剛強的一面,外柔內剛的性格驅使著她不得不去思索眼前這種情況——
她平凡,沒有什麼足以提出來驕傲示人的地方,普通的學歷,沒有什麼顯赫的、足以拿出來說嘴的家世背景。
她這樣的女子,或許該配的是另一個同樣平凡普通的男人,而不是宮拓這樣身分杰出而氣勢尊貴的男子。
嘆口氣,西雙心底明白。
這些外在的條件、頭餃並不是讓她感到自卑的真正原因,讓她感到自己和宮拓距離遙遠的,是她的內在。有一股聲音悄悄地在她的心底反復問著——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能夠吸引他的視線,永遠留住他寵愛眷戀的目光呢?
她對自己沒信心!
不希望因為愛一個人而讓自己隨時隨地生活在自卑的陰影下,卻又無法說服自己、讓自己相信,我的的確確是個值得得到宮拓愛的女子……
該怎麼做?她該如何做才能讓自己有信心、有勇氣站在他的身邊,讓她能夠挺直自己的腰桿承接他身旁所有人的目光?
西雙低垂著螓首絞動雙手陷入思索,此刻的她,極需渴望的也許是宮拓更強烈、更明白的表示,希望她能更清楚地看見他對自己的情感吧!
她需要宮拓給她一點兒自信心。
在西雙陷入思忖的當口,突然間一根拐杖掉落在走廊上發出響亮的聲響,吸引了她的目光——
只見一個老婆婆搖搖晃晃,因為沒了拐杖的支撐而跌跪在走廊上,西雙一驚,連忙搶身上前將老太太扶起來。
「老婆婆,你還好吧?」
「唉,小姐,我迷路啦!我孫子破病住院,我來給他看……誰知道走著走著就跟我媳婦走不見了,怎麼辦啊!我不識字,啊不知道半樣……」
「婆婆你別急,不然,我帶你去找找看好了,你的媳婦可能走不遠,也許她也在這附近找你呢!」
在老婆婆的迭聲道謝下,西雙攙扶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離去前,側頭凝望宮拓的病房,她心想短暫的離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或者,被政商聞人包圍的他根本不會注意到她的不在場。
可她卻沒想到,她的短暫離去竟讓宮拓幾乎掀掉整間醫院!
***
無聊。
宮拓淡然的俊臉上沒有太多情緒波動,任由四周包圍著他的某某議員、××董事長們又是說又是笑的,仿佛周圍的氣氛好得不得了,大家相談甚歡、熱絡得很,誰知道他們在鬼扯些什麼!
將禮貌回話的工作交給」旁的董秘書,宮拓開始在人群中梭巡那一抹縴細的身影……
不在?!
他沉穩的心當場跳突!
「西雙呢?」
宮拓突兀的低沉詢問聲在病房中響起,所有人通通住了口,氣氛變得有些詭譎尷尬。
董秘書飛快轉頭尋望,「總裁,沒看到西雙小姐在病房里。」
「去把她找出來!」
他突如其來的低吼將病房里的怪異氣氛推到最高點!
一干身份顯要的訪客一時待在房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紛紛借口告辭,反正任誰都看得出來,宮拓的往意力根本沒有擺在他們身上。
一場尋人記于焉展開——
董秘書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先是在走廊上響起。
接著護理站的醫師、護士也開始跟著卯足了勁尋找,然後病理大樓的廣播器開始呼喚西雙的姓名,一而再地反復著,搞得整間醫院無人不曉西雙的名諱!
「宮先生,暫時還是沒有西雙小姐的蹤影。」
「去把她找出來!」
宮拓一改往常的冷漠自持,難得地失控大吼。
一旁排排站的,是醫院的院長和各大行政人員。「宮先生您別急,我們已經把所有出入口的錄影帶一一調出來查看,目前都沒有找到西雙小姐走出醫院的影像,相信西雙小姐她人還在醫院里。」
「是、是啊,宮先生請你捺著性子等,再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一定會將西雙小姐找出來送到您面前!」
宮拓雙拳揪緊了床單,幾乎掩飾不了形于外的激動與惶恐。
「把西雙找出來。」他冷凜的口吻似是要結成冰,「听到沒有?我要她留在我身邊!」
益發激動的語氣宛如負傷猛獸的咆哮,當場嚇得七、八名醫院高層醫師個個臉色大白、借口開溜。
宮拓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是否算是小題大做。
但是,他好怕!該死的,他真的好怕……西雙到底在哪里?
她又離開他了?自己又失去她了嗎?
不,他不能容忍這個!他絕不要再次嘗到失去她的痛苦!
腳上隨便踩著拖鞋,他再也不想什麼事都不做地坐在病房里桔等,旋開門把就想往外走。
順應著他開門的力道,病房外正推門而入的力量讓他微微一愕,「西雙,」
「宮拓,你怎麼了……要出去嗎?」
剛入內的西雙望著眼前神色匆忙的宮拓,好生驚訝。
還沒來得及讓她再開口詢問,宮拓長臂驀地一攬,不由分說的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箍繞。
她在這兒,西雙沒有走!
緊緊閉上眼,他收緊臂膀,似是要將她揉進胸膛里,該死的,他真的好怕她會離開。
偎靠在他壯闊的胸懷中,西雙柔順地任由他雙臂使勁地將自己圈擁住,靜靜聆听他急促起伏的心跳好一會,她伸手環往他的腰,「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更加地摟緊她,「你去哪里了?」
「我陪一個迷路的老婆婆去找她的媳婦和孫子,有什麼不對嗎?」宮拓的心跳聲好急促。
「你應該跟我說一聲。」
他听來有些抑郁的低沉嗓音自他頸邊馨香的發絲中傳來。
他在生她的氣嗎?不像啊!「方才好多人在你房里,我不敢開口打擾你。」
「那些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你重要!」
听著耳畔隱隱惱怒的低吼,西雙忍不住彎嘴淡笑。
是她的錯覺嗎?自己怎麼覺得現在的宮拓不再有以往總裁的尊貴氣勢,倒像個蠻橫而黏人的大男孩兒。
「你在擔心什麼?宮拓。」
「我還以為你走了。」
伸出指尖撥開她頸邊的發絲,他俯首吻上她頸項間的白雪細女敕。
好吧,他認了!
什麼希爵集團總裁的尊貴高傲、什麼冷靜淡漠,在西雙面前,他什麼都擺不出來!
就是因為太喜愛、太過重視,他發覺自己已經完完全全離不開她的身邊;沒有她,他向來沉穩倨傲的心就會因為強烈的不安而顫抖難受。
不想承認自己在這一份對她的感情影響下變得懦弱,可他卻也明白自己已全然無力抵抗。
「西雙。」
「嗯?」
「你……是不是有一句話沒有跟我說?」
「什麼話?」讓她感到詫異的,不是他的詢問,而是他欲言又止的遲疑。
而富拓原本俯首吻著她雪白頸項的舉動,因為她這句低問而驀然停止。
「你……難道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他太驕傲,說不出想要听她明白講出「我愛你」這三個字。
可是這並不表示他對這三個字無動于衷!過去曾經不只一次听別的女人這麼對他說過,可無論那些女人說得再深情、抑或講得妖嬈蠱魅,他都不曾在音心過。
惟獨西雙。
這一生,他只渴望得到她許諾的愛語!
驀地伸手扣住她的肩膀,他又恢復以往的強勢。「給我那三個字,西雙,我不要再等了!」
西雙凝眸瞅望眼前的宮拓,為他狂妄霸氣的神采而心折,並深刻地感受到他此刻的在乎。
輕輕揚唇淡笑,她在他熾熱的注視下,鼓足了勇氣伸出縴白藕臂,圈繞住他的頸項。
「我也是,宮拓。」
「你也是什麼?」
「你對我有什麼樣的感情,我也和你一樣。」
宮拓微微一怔,瞧見她流轉的眼眸中有著一絲慧黠的神采,她在等他先開口!這聰明的小妮子!
「我愛你。」
「我也是!宮拓。」
難掩驚喜熱情地撲身枕進他的懷抱里,西雙緊緊環繞他的頸項,幾乎激動地落淚。
「……你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當然愛你啊,宮拓。」
窩在他堅實壯闊的懷中,西雙滿心以為自己就要這麼幸福下去……
***
將護照放入隨身皮包中收妥,西雙難掩好奇地張望著四周景色。
這是她第一次踏上新加坡的土地。
因為業務的關系,宮拓必須到新加坡展開為期七天的出差行程,但是他這回說什麼也不肯獨自前往。
他不去沒有她的地方,即便只是極尋常的商務出差,只要她不同行,他就不出國。
因為真的拗不過他的堅持,所以她只好跟著來了。
啊,如此新穎便捷而舒適的機場就是新加坡著名的樟宜機場嗎?
西雙的眼眸因為眼前的新奇事物而滴溜溜地轉著,沒注意到不知在何時,原本走在自個前方那抹高大頎長的身影,眨眼間竟淹沒在往來的人潮中。
「宮拓、宮拓,你在哪里?」
西雙有些慌了,她焦急地往前追尋,艱辛地撥開前方推擠的人群努力尋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你在哪里,宮拓?我……」怎麼辦?找不到啊!
孤零零的站在機場大廳里,西雙扭著雙手咬緊唇瓣自責著,都是自己一時的貪看好奇,才會和宮拓走散!這下該怎麼辦?她該如何!
「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西雙才一眨眼,就發覺自己由背後被納入一個寬闊的懷抱里。
宮拓那低沉熟悉的嗓音由頭頂緩緩傳來,舒緩了她恐懼的心,而他那一雙精實的臂膀自她身後緊緊環住她的頸項,她發覺自己完全地籠罩在他的氣息中。
「宮拓?對不起,可是我找不到你……」
「宮先生!」七、八個機場巡警在這時追了上來,「這位小姐就是您要找的女子嗎?」
「嗯,麻煩你們幫忙,謝謝。」
當巡警離開,宮拓卻依舊緊抱著西雙不肯松開。
「我被你嚇壞了。」
說話的當口,他在她身後低下頭埋進她的頸項里,熾熱的氣息不穩地頻頻吹吐在她的肌膚上。
「對不起,我太粗心,以致沒有跟上你。」
「答應我以後會緊緊跟在我身邊!」
「好。」
「不準你放開我的手!」
「嗯。」
「永遠不許離開我!」
他真的嚇壞了!看著他的樣子西雙有些自責,雖然她不懂他為什麼這麼緊張……
但是,這可以解讀成他十分在乎她的意思吧?
她在他的擁抱中旋過身軀,輕輕跎起腳尖,在人潮來往的機場大廳伸手主動地環住他,「對不起,宮拓。我下次會注意的,不會再離開你身邊了。」
從沒有想過她的存在是那麼的重要。
這就是愛嗎?
因為愛,她的存在仿佛是世界上獨一無二。
宮拓是真的愛她的吧?西雙滿足地擁著他,閉上眼,噙起一抹笑意將自己更偎進他的懷抱,汲取他身上傳來的溫暖體熱。
眼前這個脆弱焦心地抱著她的男子,真的是宮拓嗎?那個呼風喚雨、冷情強勢的希爵集團總裁?
在這徜徉幸福的同時,她的心底突然滑過一抹憂懼,宮拓的愛、這種被溫暖甜美所圍繞的生活,究竟能夠維持到幾時呢?
***
「西雙,喜歡這個房間嗎?,或者我叫佣人替你換一間。」
宮拓跨步走進門開敞的房間里,此時身著」套西裝禮服的他更顯風采翩翩。
站在窗邊的西雙回過頭望著他,突然覺得心跳得好劇烈。
簡單沐浴過後的他任由微濕的發絲垂落額前,增添一抹帥氣,那倨傲偉岸的神采、英姿煥發的氣勢宛如傳說中的神只攫奪她的呼吸與視線。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宮拓神清氣爽地斜倚在門邊,精壯的雙臂瀟灑地環抱在胸前,輕輕挑起的眉角說明他的好心情。
「我……我沒有啊!」西雙結結巴巴的轉開配紅的小臉蛋。討厭的宮拓,這麼敏銳,他肯定察覺出她方才那」剎那的心神悸動了!
他心折地凝望著被斜陽夕照籠罩一身璀璨光輝的她,心旌情動地向她走去,來到她的身後,他伸出手臂將羞澀的她整個環入懷中擁抱,緩緩地垂下頭眷戀地棲靠在她的肩膀上。
沉默的兩人共享一室的溫馨寧靜。
「我當初就是為了想讓你看看這個房間而買下這棟別墅的。」
「真的?」
「嗯。」宮拓吸了口氣,在幸福中輕輕訴說當年的心境。「我第一次踏上新加坡的土地,在因緣際會下看到這棟別墅、這個房間,當時站在這扇窗前,外邊也是同樣的斜陽景色,看著外頭被夕照染成一片金黃色的湖面,我突然想到了你……」
「想到我什麼?」
「想到你就像眼前這片金黃色的湖泊,很燦爛、很亮眼,只要望著你就讓我打從心底覺得溫暖,不過同時也很不真實,太遙不可及了,我仿佛永遠都觸踫不到你。大概是為了讓自己感覺能更加接近你,我立刻開價買下它,就算不能觸踫到你,至少我還能擁有眼前這片金黃色的湖。」
「傻瓜……」
西雙感動地旋過身反擁他,在如此的才蜷緊密相擁中,她的眸光再度被窗外那一片閃耀著金黃色波光的鄰鄰湖泊給吸引,此刻真是幸福得不像是真的,她閉上眼,不敢面對心底深處浮現的那抹顫抖嗓音。
為什麼是我?她多想開口問他。
為什麼是她呢?以他這樣卓然杰出的條件,他為什麼會選中她?而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又能持續多久?在看見宮拓眼眸中的愛意的同時,西雙不僅眷戀,更感到恐懼,忍不住質疑自己究竟憑什麼能得到這分完美無缺的愛?
怎麼辦?她好怕啊,越是幸福就越感到害怕,怕得快要喪失所有的自信。
西雙只能更加緊緊環抱住宮拓,完全不知該如何排解那幾乎淹沒她的憂懼。
仿佛是感覺到懷中的她在顫抖,宮拓輕輕推開她,「西雙?」
清了清喉嚨,她對他揚起一抹笑,「你不是要去新加坡的總公司參加干部會報嗎?快去吧,司機在樓下等著呢!」「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
「不了,我去那兒也沒什麼事做,一個人呆呆地坐著看你好像傻瓜似的。」
他寵溺地捏了握她的鼻尖,「在這里等我,我晚點兒就回來。」
簡單的話語觸動了她心底最在意的事,她倏地仰起頭,「你……你真的會回來我身邊嗎?」
他會嗎?他會永遠留在她身邊嗎?怎麼辦?她怎麼會變得如此怯弱?可是她真的沒把握啊,感覺好不安啊!
「當然,晚上我帶你去新加坡有名的餐廳吃飯,記得換上禮服等我。」
望著他精神奕奕的走出房門,西雙突然覺得房里的空氣冷了下來。不想給自己有胡思亂想的機會,她繞出長廊走進宮拓的房間。
一進房門,瞧見了滿室的凌亂,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的,怎麼跟小孩子一樣,把衣服丟得到處都是!」
彎撿拾一地的衣服、雜物,西雙有些莫可奈何地搖搖頭,她還以為宮拓只有喝醉酒的時候才會亂丟東西,原來連他清醒的時候也一樣有這種壞習慣!
她順手拿起床鋪上他隨手扔下的西裝外套,卻不經意瞥見一樣東西從口袋中掉了出來。
在房內燈光的映照下,那竟折射出一道道璀璨耀眼的光芒,顯得燦爛而奪目。
她詫異地彎身撿拾而起,竟是一枚照照閃爍光芒的鑽戒!
她不禁好奇地看著它,因為它白金戒台的內緣似乎有一排精細的鐫刻文字
給我摯愛的妻子西雙
西雙不敢置信地望著這一排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地紅了眼眶。
宮拓他……什麼時候準備這一只鑽戒?這算是結婚鑽戒嗎?
「我摯愛的妻子……西雙。」
一字一字輕輕地喃念出那一排文字,她只覺得胸口被滿滿的幸福給佔據,深深籠罩著她,讓她幾乎因為胸口漲滿的幸福而顫抖,進而忽略了心底那一抹始終令她感覺不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