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介的座車剛抵達帝國飯店的對街,眼尖的美保就看見他哥哥的車也了飯店門口。
「來了,來了,」她拉著京介的袖子,又興奮又得意地叫著︰「他們來了。」
他們?京介心里一陣疑惑,他們是誰!他朝飯店門口望去,一眼就看了池田光森的車。奇怪了,美保叫他來看她哥哥做什麼?
接著,他看見池田光森自車上下來,然後繞到乘客座那頭打開了車門。
車門打開,一名身著白色洋裝的女人走了出來。雖然有點距離,京介是認出來了—一
柳生舞?他陡地,臉上也突然一沉。
她一下子接近身為雙川會會長的他,一下子又搭上雙川會旗下池田組的組長,她到底想做什麼?只是純粹喜歡跟混黑道的男人交往,還是另有目的?難道真如他之前所料,她是警方派來的臥底?
罷了,不管她是不是有所目的,他都已經不在意了。他唯一在意的是—一她居然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為什麼他們約在飯店里見面?難道她跟池田光森有那層關系?如果有,那麼是在他之前還是之後?
雖然他的某些思想還很傳統,但在女人這方面,他並不是個「八股」的男人。每個人都會有過去,就算是女人也不例外。但是,這回他介意了。
不自覺地,他眉心緊皺、唇角下垂,就連心跳都比平常快—一到這一刻,他競發現自己是這麼地在意她、喜歡她。
「怎樣?」覷見他臉上的表情,美保一面感到懊悔,一面又覺得他活該,「你呀,要帶眼識人。」
他沒說話,只是神情陰沉得像是冬季的陰雨天。
「我看她根本不是善男信女,不然不會那麼容易就讓我哥給約上了。」美保跟著他,幸災樂禍地道,「也許她就是喜歡你們這種出來混的男人。」
京介突然別過臉,冷冷地、懊惱地道︰「下車。」
「咦?」她一怔。
「我說下車。」他說聲道。
美保柳眉一行,不甘地道︰「為什麼?」
他從沒給過她這種臉色看,而今天竟然為了那個女人如此待她?
「你吃醋啊?」她沒完沒了地嚷嚷,「誰叫你跟那種女人認真?」還他們沒什麼?單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們關系不尋常。要不是她發現得早,誰知道她這個未婚妻最後會不會被休掉。
「我看一定是她知道你有婚的,才將目標轉向我哥。」她說。
突然,一直沒有動作的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臂,「我要你住嘴,然後下車。」他瞪著她,那眼光冷酷得足以殺死人。
「你—一」她真的嚇住了,雖然她平時是天不怕,地不伯的人。
他將身子往她的方向一傾,迅速地打開了車
門,然後一把將她推出外。
因為太突然,美保差點兒掉在地上。一站定,
她羞惱地吼道︰「冰川京介,你敢?!我要告訴你父
親,說你——」
未等她說完,京介已經將油門踩盡呼嘯而去。
雖然小舞並不真切地想跟池田光森約會,不過看在他可能又會無意地透露出什麼的份上,她還是答應了他的邀請。
一頓飯吃下來,她幾乎已經可以非常確定,她父親的死絕對跟冰川京介月兌不了關系。
她多不願意逼自己去相信這個事實,她多希望一切都只是誤會,可是不管是父親留下來的手札,或是池田光森的無心透露,都將箭頭指向了冰川京介。
如果到了這種時候,她還因為一點白自私的感情而自欺欺人的話,那她就太不孝了。
說來,現在已經不是她掙扎、矛盾的時候了,目前的當務之急就是盡快搜查出冰川京介的犯罪證據,以證明他跟她父親的死極有關系。
吃過飯後,她即告別了池田光森,並回到住處重新妝扮自己。
要勾引男人,她必須打扮得冶艷性感一點,依她看,冰川京介不會喜歡清純得像小白花似的女人。
白色蕾絲連身內衣、白色細肩帶洋裝,再配上一雙黑白條紋鞋面的高跟鞋,她將自己打扮得性感而不落俗艷。她決定到俱樂部去踫踫運氣,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地遇上他。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接近他,想辦法讓他帶她到他的「秘密基地」。
放美保鴿子後,京介一個人來到一口喝酒。
他從不獨自來,不過今天的他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而且他也不希望任何人看見他這麼失常的模樣。
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而已啊!為什麼像他這種處事沉著冷靜的人,也會莫名其妙地一頭栽進女人的陷阱里?
此際,他的心里、腦里已被她完全佔滿,他根本無法去思索其他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不該如此,但他就是控制不了。
就是今晚,至少今晚讓他當一個失去理智的男人;明天醒來,他會繼續做個稱職的會長。
「可以請我喝一杯嗎?」忽地,他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
他濃眉一皺,極度厭煩地回頭,「滾開。」
這一回頭,他發現站在他身後的,並不是什麼想跟他搭訕的怨女,而是她——一個鐘頭前跟池田走入帝國飯店的柳生舞。她穿著一襲白色衣裙,帶著一種性感的風情。雖然他已經有幾分醉,但他還是發現到她已經換了農服。
哼!他忍不住在心里低哼一記。果然是行家,還知道跟不同男人見面要換件衣服,免得將上一個男人的味道帶到見下一個男人的地方來。
「你今天還是沒心情?」乍見他凶惡的眼神,小舞是有點心驚的。但是,她依舊表現得極為鎮定。
冷睇著她,京介的眼底燃燒著一種懊惱的、妒嫉的、氣憤的光芒。
他恨她竟是這種到處招惹男人的女人,他恨透了她若無其事地自另一個男人身邊來到了他面前,他也很透了深深被她所迷惑的自己。
「你真的喜歡出來混的男人?」他沉著聲線,冷冷地問。
小舞微頓,一時之間並沒弄明白他的意思。
他突然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將她扯進了自己懷中。
「你真的了解出來混的男人是什麼樣子嗎?」他的另一只手緊緊地環住她的縴腰,神情陰騖而深沉得教人害怕。
她咽了一口氣,力持冷靜,「出來混的男人跟
野獸不是沒兩樣?」
「哼,」他撇撇唇角,冷哼一記,「你還不知道
什麼叫野獸。」話罷,他霍地起身,特她往秘室的
方向拉去。
小舞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也知道他想對她做
什麼事,雖說跟他發生親密關系是她得到他犯罪資
料的「必要犧牲」,但從不曾有過男人的她,還是
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不行,她必須冷靜下來,她必須表現得熟稔而老練,千萬不能露出一點點的破綻,只要她能套住他,就不怕得不到她想要的證據。
京介拉著她來到他位于左側的秘室,一打開門,他就將她往里面推。「上去。」他命令式地道。
她怔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就是今天了嗎?今天晚上,她就要獻出自已的第一次嗎?這樣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可是—一假如連這樣的犧牲都不肯,她是什麼都得不到的。
不.她不能讓一生清白的父親,背著這樣的爛名聲暗泣黃泉!
京介關上門,猛地掀起她的手臂,「你還在摩蹭什麼?」
「別那麼凶,我—一」她抗議著他的粗暴,因為他揪得她好疼。「我好疼!」
「疼?」他濃眉一擰,唇角竟泛起陰冷駭人的冷笑,「我以為你就是喜歡疼。」
「唔!」因為覺得痛,她忍不住皺起了秀眉。
「池田對你就很溫柔?」他微微地彎,將那冷酷的臉欺近了她。
小舞一怔。他知道池田跟她見面的事?
他冷然一笑,「你真是了不起。」
迎上他冷冽、無情地眸光,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在他面前穿幫。
「告訴我,」他掐住她顫抖的下巴。「為什麼要像花蝴蝶一樣招惹男人?難道出來混的男人對你就是有吸引力?」
「我—一」
「池田在你身上留下的味道,已經洗淨了嗎?」他將臉靠近了她細女敕的臉頰,以他有點扎人的青須摩挲著她。
他那冷冷的聲線傳人她耳中,她不由得一身冷額。「呃——」
「我都看見了。你跟池田進了帝國飯店。」
听他這麼一說,她突然松了一口氣。
原來他並不是已經發現她接近他的真正目的,而是看見她跟池田雙雙步人帝國飯店。可是—一這就是他惱怒的原因?
她跟誰發生關系,他在乎嗎?對他來說,她也不過是件玩物罷了。
「當男人的玩物有那麼過癮?」
「我不是男人的玩物。」對于他邪狎而充滿著傷害意味的冷嘲熱諷,她突然在意了起來。
「如果你不是,又怎麼會像只浪蝶一樣,勾三搭四?」他知道自己的口氣听起來很像在吃醋,但他控制不了。
「我是浪蝶又怎樣?」不知道是負氣還是另一種言辭上的挑逗,她不但沒澄清她跟池田的事,反而承認她就是他口中的浪蝶。
「你——」他一震。
小舞目光筆直地迎上他的眼楮。「你不會奢求我是什麼聖女吧?」
「你看上我不就因為我浪?」
京介無聲地瞪著她,眼底像燃燒著一團火球似的。
她這麼說等于是承認了她跟池田的事嗎?他在她心目中並沒有比較特別,他只是她所有玩伴的其中之一?
該死!他怎麼會想當她的惟一?從她勾搭他的那一刻起,他就該知道她不只是屬于他,而他不也從不迂腐到介意女人的過去,為什麼事到如今,他卻介意了?!
「你該不是認真了吧?」她若無其事地笑眯著他。
「我跟你認真?」他濃眉一糾,神情陰沉。「你別忘了我是有未婚妻的。」
提及他的未婚妻,小舞的心不由得又一沉。
是的,他有未婚妻,所以不管他對她做了什麼,都只是玩樂罷了。但听他這麼說之後,她的心卻好痛—一
雖然她知道這不應該,但感情的事真的很難控制。它就像夾縫中的野花,即使被壓制在沉沉的大石下,還是能努力地尋到生路。
「這不就好了,」她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漫不經心的一笑,「大家出來玩玩,是不必太認真。」
「玩?」他神情一沉,低垂的眼中透露出兩道懾人的冷光,「你想玩,我就跟你玩。」說罷,他猛地將她往樓上扯——
「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听到你再發出任何聲音回除了申吟。」他冷漠地腴著在自己身下微微顫抖的她。低下頭,他吻住她的唇,然後肆意地啃儷著她柔軟而濕潤的唇瓣。
「唔!」因為覺得疼,她本能地想躲開。
他攫住她的下巴,粗暴地吮咬著她的唇,直到他感覺口中有種腥咸的味道。揚起頭,他發現她的唇已經被他咬破了。
她沒喊疼,只是怨懟地望著他,一語不發。
不知怎地,看見她這樣的神情,竟教他心生憐惜。「怎麼不說話?」
她淡淡地望著他,依舊沉默。
「我說你怎麼不說話?」他擰起濃眉,十分懊惱。
「是你不準我發出聲音的。」她幽幽地說。
他眉立一隆,神情更是懊喪而陰沉。「你—一」
「冰川,」她口吻淡漠而平靜,「雖然我不是什麼聖女,但請你對我溫柔點。」
京介心頭一緊,「溫柔?池田他對你很溫柔嗎?」他的聲線里帶著點沮喪。
她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我是浪蝶,但那並不表示我喜歡性虐待。」
「溫柔?」他唇角一撇,笑得冷峻,「好,我會讓你嘗嘗不同于其他男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