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完了肥,胤貞模黑回到了柴房,今天因為羅青幫她留了飯萊,她才能安心地吃一頓飯。
勞碌的一天,她最盼望的就是這個時候。雖說住的是柴房,沒有高床軟枕,可她吃慣了苦,倒也不覺悲愴。
如今的她,只圖一家溫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就夠,其他再無所求。
推開門,她隨即將門關上、上閂,模黑走到干草堆旁。
這干草堆是羅青幫她弄來的,只要在上頭鋪條薄陂,倒也睡得安穩。
因為實在太累,她將鞋襪一月兌便爬上了干草堆。身子一癱,她往草堆里躺去——
「啊……」在她察覺異狀還沒來得及大叫之前,一只厚實的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知怎地,她記得這種感覺、記得這只大手、記得……
老天,她又遇上綠林大盜了?
「別叫。」她耳邊傳來一記熟悉、低沉的聲音。
她記得這個聲音,她記得!是那個凶手,那個殺了馬景榮的凶手。
他來做什麼?難道他想殺人滅口,就因為她看見了他的模樣?噢,不,她不能死,要是她死了,那她家人就……
想著,她拼命地掙扎起來。
梵毅已經待在柴房里很久了,就為等她回來。從冶香居離開後,他就像著了魔似的往馬家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麼,只曉得他要見她一面,看她是否真如外傳,過著困苦的生活。
他不想覺得歉疚,不想覺得自己害了她什麼、欠了她什麼。
「唔!」胤貞一介女流,哪能掙得出他的手掌心。
她想捶他,可她的手被他緊箍著,于是她又踢又扭地掙扎著。「唔!」
梵毅半臥在草堆上,而她跌坐在他懷中,兩人靠得緊密。
她覺得心悸不安,不是因為他可能會殺了自己,而是因為他與她如此靠近。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讓男人如此摟著,但她心里並沒有一絲厭惡恐懼。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應該覺得害怕才對,為什麼她會覺得在他懷里,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心及沉穩?
驀地,她想起她娘親是如何被玷污殺害的,她記得那兩個壞人的眼、記得娘親的慘狀、記得他們一家是如何驚恐害怕地蜷縮在一旁……
她爹因為目睹愛妻被奸害,因而一病不起,而邵家也就此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早幾年,她還可以靠替人家洗衣燒飯掙幾個錢,養活爹爹及弟妹,可如今世道不好、百姓淒苦,她一個女孩家想找份雜事做都不容易。
她家會落得如此下場,都是當年那兩名綠林大盜所害。而他……這個俊偉不凡的男人!就是綠林大盜!
「我放開你,」他在她耳際低聲道,「但你不許像上次那樣叫,否則我一刀殺了你,听見了沒?」
胤貞顫抖著身子,惶恐地點了頭。
梵毅松開搞著她嘴巴的手,卻沒放開摟著她的手。
「你……你是那個凶手?」在幽黑中,她顫抖著聲線問。
「就是我。」他倒也不否認。
「你……」確定他就是那天殺害馬景榮的人,她又問︰「你想做什麼?」
他在她耳邊低聲一笑,「我來找你。」
她一震,心想他一定是來殺人滅口,當下更是驚惶恐懼。「我……我沒有……沒有供出你,你別殺我。」
他蹙眉哼笑一記,「我沒事干嗎殺你?我殺人是要收錢的。」
「你……你是殺手?」
「正是。」他說。
「是誰雇你殺馬少爺的?」她問。
「我不能說。」依例,他是不能說出雇主身份的,這是身為殺手的原則。
「如果你不是要殺我,那……那你來做什麼?」如果他此行目的不為滅口,那麼他夜闖馬府又為哪樁?
「我說了,」他將唇片貼近她的耳際,「我是來找你的。」
感覺到他熾熱的氣息就在自己耳邊,她不覺心跳加速、心緒紊亂,「你……你找我?」
「是。」他一笑。
「我們無免無仇,你……你找我何用?」知道他並沒殺害自己的意思,她應該安心的,可是她卻還是憂心。
他們這種為錢殺人的人,性情反復、難以捉模,誰知道他下一刻又有什麼打算?
「我……」他一直有問必答,而且從不遲疑,可這一次……他猶豫了。
沉吟片刻,他語氣懊惱︰「我也不知道。」
胤貞一怔,「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半夜三更跑進柴房來找她,卻告訴她說,他不知道自己所為何來?
「我在怡香居听到一個男人提起你,知道你降格為婢,過得並不好……」他說。
「那關你事嗎?」她挑挑眉頭,試著想掙月兌他。
他去怡香居?就跟被他殺死的馬景榮一樣,都是追逐聲色之徒?突然,她的心里有一點的慍惱。
為什麼?為什麼知道他去怡香居那種地方,她心里會有這樣的感覺?
那一瞬,她無由地一陣心慌!
他沒放手,反而更緊實地攬著她的身軀。「是不關我事,不過……我內疚。」
「你內疚?」回神,她哼地一笑,「拿錢殺人的你會覺得內疚?」
「是我害你的。」他听出她話中的揶揄,因為心存歉疚,他並沒有發怒。
「你沒有害我,是我命中注定如此好嗎?」她又掙了掙身子,續道︰「如果你真覺內疚,就馬上離開這兒。」
她什麼都不想知道,只希望他趕緊離開、趕緊走出她的生活。
潛意識里,她覺得自己可能會跟這個綠林殺手扯上,可是她不想,她絕不跟他這種人牽扯上任何關系!
「離開?」他似笑非笑地在黑暗中覷著她的模樣。
他習慣在夜里出擊,眼楮已經相當習慣黑暗,因此即使在沒有半盞燭光的柴房里,他還是覷清了她臉上的表情。
隱隱的光影映射在她白皙透亮的肌膚上,散發出一種懾人的魅惑;他……幾乎要把持不住地親上去
感覺到他的靠近,她又掙扎著,「放開我!我……我是有夫之婦……」
「有夫之婦?」他哼地一笑,「你要是有夫,又何須孤枕而眠?」
「你……」她一惱火,猛地轉過頭去瞪著他。
她倏地轉頭,只教他更清楚地覷見她那沉魚落雁之姿。他心上一震,只覺全身發熱,熾熱的也迅速勃發著。
該死!怎麼會這樣?!
盡管穿著衣服,那身體上的接觸摩擦,還是教他的身體起了反應。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即使剛剛在怡香居里,他也只是想著她……
眼下,軟香在抱,情之向往,他的心神自然惝恍。
「放開,你……」未待她再開口,梵毅陡然攫住她的下巴,封堵住她欲啟的唇——
★★★
當一縷幽香襲進他的鼻息,他胸口的那把火也瞬間被引燃。
他緊緊地抱著她、重重吮吻著她的唇,像野獸撲噬獵物般地制伏了她。
「唔!」胤貞奮力掙扎,可卻掙不開地霸道的鉗制。
她的腦子燒了起來,有一瞬間幾乎無法思考。為什麼?她應該覺得恐懼、覺得羞情、覺得厭惡、覺得委屆、覺得……
她的雙手在他胸前捶打,可那不濟的反抗反倒像是在撩撥他似的;他強壯的胸膛壓著她,教她快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自己這種作為實在可惡,可是……他要她,從第一眼見到她,他的心神就已經被她所據掠。
盡管理智告訴他不可如此,但他的身體卻不听使喚,在黑暗中模索著她細致縴弱的身軀。
「呃!」她的唇從他的封堵下逃出,好不容易呼吸到柴房里炙熱而惶恐的空氣。他旋即又尋上了她的唇,重新地攫住她。
「唔!」她死命地掙扎,腦子里淨是一些可怕駭人的回憶。
她想起當日那兩名惡賊是如何傷害她娘親,她想起那兩人邪婬猙獰的面孔,她想起……
不!她不要,她不要當年的不幸重演!
「唔!唔!」忖著,她像是發了瘋似的又捶又踢。
她的反抗激起他本能的征服,教他更無法理智地停止所有的沖動。
如果她軟軟地求他、軟軟地阻止他,那麼他或許能懸崖勒馬,停止這一切不尋常的舉動,可她不是。
她拼死抵抗,就像他是什麼骯髒的東西似的,而那種懊惱的感覺刺激著他的。
他從不隱藏自己的,從不。
但是他也不是什麼無恥下流的色胚,他不勉強女人……然而,這卻是他第一次這麼渴求著一個女人。
道德跟理智,他已全擺在一旁,眼下……他只沖動地想要了她。
‘不……」她逃開他的唇,氣憤而顫抖地罵道,「下……下流!」
他並沒有因為她罵他一句下流而動怒,只是沉默地凝睇著她。、「跟我走。」他突然說道。
胤貞陡地一震,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我帶你離開這兒。」他認真的說。
她滿心疑惑,卻不知如何開口問他,「你……」這個綠林殺手是瘋了不成!他想帶她離開這兒!他……他憑什麼?!
「難道你想繼續在這兒讓人差遣呼喝?」如果她跟他走,他能給她安樂的生活。
于情,他是真心想帶她離開,他是真心想呵護她,于理,是他害她在洞房花燭夜死了夫婿,是他教她陷入這種痛苦日子里。
他對她不只有「責任」,還有著連他都不知道的情愫——
胤貞猛地掙開他,恨恨地道︰「我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賜。」
是他殺了馬景榮、是他壞了她原本的計劃、是他教她幾乎連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了。
雖說馬景榮的死,她並不覺得傷心難過,但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嫁人馬家,以求一家溫飽的計劃,卻讓他硬生生的破壞了!
她會變成喪門星、會落此田地,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她家人因此而捱餓受凍,或有一絲絲委屈可憐,那都是這個綠林殺手一手釀成!
「我原本可以過安樂日子的,是你,是你害我淪落至此!」她語氣怨恨地說。
听她如此埋怨自已,梵毅不覺刺起濃眉,一臉懊惱慍怒。
是,是他殺了馬景榮,不過那也要怪馬景榮是個該殺、該死的雜碎,他也知道殺了馬景榮後,對她造成了傷害,她被罵是喪門基,又被降格為婢,受盡屈辱煎熬,可是人死都死了,又能怎樣?
他現在不是很有誠意地要來彌補他的「無心之過」嗎?她不領情也就罷了,居然還說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要不是你貪圖富貴,又怎麼會落得這種下場?」他口出冷語。
胤貞神情遽變,「你……你說什麼?」
她貪圖富貴?她要是貪圖富貴,又何需讓她及家人過了這麼多年的苦日子?
若不是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她會委屈自己嫁給馬景榮這種人?
她沒得選擇,除了嫁給他以保家人,她還能有什麼法子?
她絕沒有貪圖富貴,絕沒有!沒有任何人有資格這麼說她,尤其是一個有拿錢就可以隨意殺人的綠林殺手!
「滾!滾!」她氣憤地在黑暗中捶打他,聲線也不覺拔尖。
為免她的尖叫引來馬府的人,梵毅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住口!」他沉喝。
胤貞不依,不停地揮動雙手攻擊他。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生氣,她該擔心他會對她不利,她該乖乖地不說話、不開口,她該提防他會對她做些什麼……
倘若她夠聰明,就該知道她不應該刺激他、惹惱他,可是她就是生氣。她氣他那麼說她,氣他誤會她
驀地,她一驚——
她氣什麼?她氣他誤會她?
不……不是這樣,她不該在意他的想法,因為……因為他只是個跟她不相干的綠林殺手啊!
圓瞪著雙眼,她茫惑而不知所措地怔望著前方。
倏地,她想起自己一生的淒涼遭遇,兩行委屈的眼淚,不自覺地自她眼中消落——
★★★
驚見她茫惑而無助的淚水,梵毅不覺一震。
她為什麼哭?是因為他殺了馬景榮?還是他剛才對她的無禮冒犯?
「你哭什麼?」他緩緩地松手。
胤貞噙著淚,幽怨地瞪著地,「我哭你毀7,我的生活。」
他神情懊惱地注視著她。原來如此,她哭是因為他壞了她成為馬家少夫人的計劃。
也是,要不是馬景榮注定是個短命鬼,她此刻應該是高床軟枕、錦衣華服的少夫人。
方才那絲絲憐憫同情乍地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種躁狂、憤狷的情緒。
「你貪圖他哪一點?」他沉聲。
她恨恨地瞪著他,存心尋釁地道,「他能給我安樂。」
「就因為這樣,你就肯嫁給一個渾賬?」他哼地冷笑,帶著一絲輕蔑。
「誰能給我安樂,我就嫁誰!」她心里明明不是這麼想的,可是不知為何,在他說她是貪圖富貴的女人後,她卻氣憤得想跟他作對。
「是嗎?」他眼底乍現惱火的光芒。「既然如此,你大概也不計較跟個凶手吧?」
她一怔,「你……你說什麼?」她隱約覺得恐懼,下意識地想掙月兌他。
他一振臂,猛地將她拉進懷中,逼近她眉睫低聲道︰「馬景榮能給的安樂,我也能給,不如你就跟了我!」
「放肆,我……」她氣惱地想罵,可她再也說不了活——
他將她壓在身下,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狂暴而憤怒,像是在報復著什麼似的;她想逃、想叫,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
雖說她跟馬景榮拜過堂,可是卻沒被馬景榮踫過;這是她第一次被一個男人如此對待,而且他還是殺了她夫婿的凶手。
她不恨他殺了馬景榮,卻恨他誤解了她、恨他如此粗暴地對待她……
他那兩片火熱的唇辦,像燃燒似的緊貼住她的,她想掙扎,卻被他更辛、更緊地攫住。
「唔!唔!」她瞪大了雙眼,覷見了他那雙狂野的眸子。
他眼底閃動著某種憤狷、炙熱、矛盾的光芒,這光芒使她緊張驚懼,也使她心慌意亂。
突然,她覺得他的吻雖然狂暴粗野,但他眼底卻有著一絲奇怪的溫柔及憐惜。
不,不會的,我一定是看錯了!她難以接受地暗忖著。
呆愣的同時,他的唇舌撬開了她緊抿的唇辦,恣情地探人她口中,翻覆探索。
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像著火似的燃燒了起來,她……她完全不能思考,像只待幸的羔羊般,任人宰割。
他重重地壓著她的身軀,神情冷漠的瞪著她,「什麼人都行,是不?」
胤貞驚悸地望著他,恐懼得發不出聲音,她開始怕他,真正的怕他。
「不……」因為被他緊壓著,她的聲音變成低啞而細微。
他俯身壓制住她,發瘋似的親吻著她,不管她願不願意。
她身上有著一縷清淡的香味,是他不曾在其他女人身上聞過的香味。她是特別的,至少對他而言。
當一縷暗香飄進他鼻息之中,他身上那把熾烈的火也再度被引燃——
他的手探人她懷中,使勁地掐住她的柔軟;他感覺她在掙扎,但他不理會。
初次被男人如此觸踫,教胤貞滿心羞憤氣惱;她記得他上次也曾企圖踫觸她,不過她逃開了,這次……他又想如法炮制?
她自知難敵他的力道、自知難逃他的侵犯,可是……難道她要像她娘親那般任惡賊蹂躪?
「唔!」她強咽下一口氣,蓄勢以抗之。
梵毅感覺到她堅定的抵抗,更是激起他潛在的征服欲。
他扯開她的衣襟,大手探進她衣襟之中,隔著素衣及胸兜,揉弄她柔軟而挺聳的渾圓。
「唔!唔!」她羞憤不已,欲振乏力地捶打著地寬闊而結實的背。
他將自己索求的舌探人她甜美的檀口之中,恣意地強取她口中甘蜜。
那舌尖交纏的滋味是胤貞不曾有過的,她抵抗、她排斥,可也感受到其中不可言喻的興奮。
她堅決的抵擋他的糾纏,但漸漸地,便被一股不知名的熱浪,給沖得頭昏眼花、六神無主。
他的舌尖在她口中翻天覆地,就像是一波又一波滔天巨浪般,拍打、襲擊著她;他在征服中得到快感,而她也在抗拒里得到莫名的激情。
她從不知道一記火熱的吻,就能教潔身自愛、冷若冰霜的她失神恍惚,更不知一記吻,竟能牽引出她心底的渴望及本能。
她不再奮力掙扎,像是自知不敵,也像是暈眩在他強勢的索求里。
感覺到她的平靜及沉默,梵毅緩緩地離開了她的唇,將那火般熾烈的唇辦移到她細致的粉頸上;他揉弄她胸脯的動作,漸趨柔緩……
胤貞急急地抽喘,她的胸口因為急喘而起伏著、她的眸子因為恍神而迷離著,此刻的她是那麼的醉人誘惑。
倏地,他慶幸自己選擇在那一晚殺了馬景榮。如此美人若遭馬景榮染指,那才真教人生恨!
他扯開她的褻衣,隔著一層薄薄胸兜撫模著她的酥胸。也許是因為緊張不安,她的胸口越喘越快、越拱越高……
當他將手探人她胸兜之中,輕拍她峰上的蓓蕾,她陡地一震,
「啊!」她驚呼一記,本能地又掙扎起來。
他制住她的雙手,硬將她壓在身下。定楮一看,他發現她在顫抖、她在哭泣……
胤貞無力地癱軟在他身下,再也不想掙扎。
她知道自己逃不過,她知道自己注定要跟娘親一樣遭賊人所辱;她哭不是因為難過、不是因為自己貞節不保……
她只是覺得羞愧、覺得懊惱,因為她竟可恨地對這個意圖輕薄她的男人有了感覺,她竟因為他的吻及擁抱而激動得顫抖。
依理,她是馬景榮的妻子,就買馬府的人不承認她的身份,她也不能做出如此傷風敗德之事。
這男人強要她,她理應一頭撞死以保貞操,可是,她居然受不了這男人的撩撥,她……她竟該死地有所渴望!
她哭,她當然要哭,因為她是這世上最寡廉鮮恥、最低三下四的女人!
「你……」她的眼淚讓梵毅不由自主地停了手。
他不舍地將手自她身上抽離,然後翻身坐起,凝望著躺在草堆上暗暗流淚的她。
他做了什麼?他竟然意圖強佔一個剛死了夫婚的小寡婦?他……他梵毅什麼時候成了這種無恥之徒?
就算她是因為貪圖富貴嫁進馬家,也不代表他就能如此輕薄她,即使他是真心想佔有她,進而保護她、擁有她。
曾幾何時,他居然變成一個蠻橫粗野,被左右的野獸?雖然出身綠林,他也從沒因為任何理由強佔過任何女人,而今,他竟然差點就鑄下大錯
但,他不是今天才動念想佔有她的,打從第一面,他就對她有著瘋狂的向往及希冀;他要她,一直都要她,今天只是逮到了一個契機、一個借口。
但他沒有權利強佔她,他……他不過是個拿錢殺人的劊子手,他憑什麼指責她、強索她什麼。
胤貞不叫不動,就只是宣流著淚。
無聲的眼淚最是扣人,此刻,梵毅已經因為她無聲的眼淚而內疚不已。
他輕緩地為她掩上衣物,神情懊喪地凝睇著她好一會兒。
「你……自己保重。」他落下一句,旋身便離開了柴房。
胤貞無意識地望向虛掩的窗外,惱恨自責地又淌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