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種一畢業,就忙著跟好友創業的乖寶寶,怎麼可能會來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鬼混?
還不是為了爭那一口氣,為了不讓他看扁,只是……她干嘛跟他嘔這種氣呢?
要是他真的什麼都不是,要是他的存在對她來說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她為什麼要在意他說了什麼,或對她有什麼看法。…
看著周圍穿梭來往著的人,全是一些她生活中踫不到的類型,她開始覺得不妥。
趕快離開吧!她付著。
「小妞……」突然,一名經過她身邊的男子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震,氣憤地正視著他,「做什麼?」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徑自往前走去。
男子追上來,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她驚懼地瞪著他。
男子燙了一頭又鬈又短的頭發,穿著花襯衫及黃西裝,一副「三七仔」或中介的模樣,樣子很不正經。
真木知道自己踫上了麻煩,她得趕緊甩掉他才行。
「你不放手,我就叫非禮。」她怒視著他。
他嘿嘿一笑,「干嘛那麼認真?只是找妳喝個酒,吃個飯嘛。」
「誰跟你喝酒吃飯?」她猛掙扎著,但這次卻甩月兌不了他。
「我在前面有家熟識的店,不錯喔」他一副垂涎的豬哥模樣。
「放手!」
「來嘛,來嘛。」男子動手拉她,將她往另三頭拖去。
「不要,你放開!」她死命掙扎,但還是不敵男子的力氣。
「別扭扭捏捏的,出來玩就放開點……」
「放開我,救命!」她羞惱地嚷叫著,希望路人伸出援手。
可是她發現路過的人都是冷眼看待,甚至視若無睹。
這是什麼社會?居然有人眼見女子落難而不聞不問?
「放開!放開!」就在她又叫又跳的同時,男子已經拉著她來到一家酒店門前。
「小妞,這里很好玩喔。」男子不懷好意地笑睨著她。
「你放手,不然……不然我………」她發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她是在顫抖,她是該害怕,因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根本料想不到。
這一際,她痛恨起自己剛才的死要面子,如果她跟著游川真悟離開,那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不然妳要怎樣?」男子將臉欺近了她,咭咭怪笑著。
因為急了、慌了、怕了,她揚手打了他一耳光——
男子臉上的笑容候地一斂,取而代之的是駭人的猙獰。
「妳敢動手打老子?!」男子一把摟起她的手,而另一只于則像抓小雞似的掐著她的脖子。
她想尖叫,但卻發現發不出聲音。
突然,一只大手橫過她的眼前,一把攫住了男子指著她脖子的手。
那只大手一扭,男子疼得松開了手。「啊!你混帳」
真木驚魂未定地呆愣住,只覺得自己像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欺負女人不太好吧?」
听見這個聲音,真木頓時從驚魂之中醒來。
眼楮一抬,看見了她原以為已經離去的游川真悟。不會吧?他……他還在?
「你敢管老子的事?」花襯衫男子氣呼呼地叫囂著。
「我不想管你的事,不過『她』的事,我管定了。」真悟說。
見對方是個穿西裝打領帶,像個上班族的家伙,花襯衫男子有恃無恐地嗆聲:「別逞英雄,不然你死定了。」
「你的意思是想干架?」
「不想受傷就快滾!」花襯衫男子大喝。
真悟撇唇一笑,眼底乍現的是銳利用凶悍的精芒。
他氣定神閑地松松領帶,然後月兌下了西裝外套,遞給了一旁發呆的真木。
真木不解地望著他。
他眉心微擰,「拿著。」
真木一怔,順從地接下他的西裝外套。
花襯衫男子見狀,氣焰更加張狂,「臭小子,你真的想打?!」
「我是不怕,你怕嗎?」真悟斜睇著他,一笑。
「你!」花襯衫男子沉不住氣,趨前就是一拳。
這一拳來得急,但真悟卻輕松的避開了他;就在真木還來不及看清楚的時候,真悟已經一拳擊中男子的月復部。
「噢!」男子痛得彎下了腰,抱著肚子。
驚見被打的不是真悟,真木瞪大了眼楮。說真的,她剛剛還以為他會被花襯衫男子一拳擊中呢!
「我很久沒打架了,正好拿你來練練拳頭。」真悟背脊挺直,一臉自若。
花襯衫男子不服氣,又撲了過來。
真悟移動腳步,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振臂就將他摔了出去。
「唉呀!」花襯衫男子疼得叫了起來。
真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無法控制地露出了感激、崇拜的眼神。
真悟望著她,勾起一抹迷人又自信的微笑,「我以前是大學杯自由搏擊冠軍。」
「噢?」看他西裝筆挺,舉止優雅,想不到竟然是練家子?
不是她崇尚暴力美學,而是現在的他實在帥斃了,酷斃了。
雖然前一分鐘,她還氣極了他的「用情不專」兼「不負責任」,但當下,身陷險境的她,還是忍不住對半路殺出的「英雄」心生崇敬之情。
就在她想給他來個掌聲的時候,她發現酒店里走出四、五個人,用且看他們的樣子,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因為他背對著店門,因此沒發現他背後的危機,不過真木可嚇得神情僵硬了。
覷見她神色有異,他蹙起了眉頭。「妳怎麼了?」
「不是我不信任你這個搏擊冠軍,不過你後面來了五個彪形大漢」
「噢?」他挑挑眉,「看起來很厲害嗎?」
「應該不賴。」她說。
「妳先跑。」他倒是冷靜。
「?」她一怔,「那你呢?」
「我要是打輸了,頂多住院;妳要是被抓住,可能貞操不保……」說著,他撇唇一笑。
「啥……」在這危急時刻,她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發抖,而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依她看,他若不是膽識過人,就是根本沒有神經。
她是真的很想落跑啦,不過他幫她解圈,她哪能不顧道義,先行開溜?
正忖著,她發現那些人已經離他不到三步的距離。
「他們在你後面」她說。
說著,他忽地轉身,擊出了一拳。
就在他擊出一拳之後,一場混戰正式開始——
看他們打得難分難解,真木只能站在一旁緊張。
以一擋五,他並沒有因此而居下風,由此可見,他是真的很能打。只是再繼續纏戰下去,誰知道結果會怎樣?
再說,這些人一看就是黑道分子,要是待會兒店里再出來一批打手,他還撐得下去嗎?
不行……忖著,她靈機一動地拿出手機。
「警署嗎?」她扯開喉嚨,放聲大叫,像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似的,「我要報案,這里有人打架,快出人命了!」
听見她打電話報警,幾個已經鼻青臉腫的酒店圍事停下了動作,惡狠狠地瞪著她。
其中一人欺前欲擒住她,但被真悟擋了下來。
「別踫她!」他眼神陰鷺而憤怒。
真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啊!」說著的同時,她拉著他往路的另一頭跑。
真悟根本不想跑,以他的個性,不打出高低勝負是絕不罷休的,但因為被真木抓著,他不得不跟著跑。
「不要跑!」那幾名彪形大漢在後面追趕,沿路叫罵。「臭小子!」
真木也不知自己是哪來的神力,居然拉著他連跑了幾條街,直到再也听不見任何叫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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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進了一條昏暗的死巷中,真木還喘息連連,無法說話。
真悟拉掉領帶,「干嘛跑?」
真木抬眼騙了他一記,想說些什麼,卻因為氣喘叮叮而無法開口。
「妳覺得我打不過他們嗎?」他將前額的發往上一撥,「該死,我穩贏的。」
看他一副很不甘心,還想回去繼續干架的模樣,真木覺得他簡直像個孩子。
「我叫妳先跑,可沒要妳拉著我跑。」那些人已經被他打得像豬頭了,這小妮子居然拉著他逃跑?
真木斜睇了他一記,忍不住笑了。
「妳還笑?」
她順了順氣,「要是他們有有幫手,怎麼辦?」
「那就繼續打。」
「干嘛逞一時之氣?小心英雄做不成,結結果成了英魂……」
「我逞一時之氣?」他娣著她,蹙眉一笑,「逞一時之氣,硬要走進去的是誰?」
「你是說都是我的錯?」她不服氣地瞪著他。
說真的,她難辭其咎,只不過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罷了。
「我沒說是妳不對,只是……」
「只是什麼?」
「我怕妳會因此而受到傷害。」睇盼著她,眼神轉而溫柔,「為了一時之氣而受傷可劃不來。」
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她不覺心里一悸。
「下次別再這樣了。」他說。
「少教訓人,」明知道他的話全是好意,她卻別扭得無法坦然接受,
「我又沒叫你救我!」
他望著她,嘆了口氣。「我可沒跟妳邀功。」
「沒有最好。」她揚揚眉,佯裝出一副驕縱任性的樣子。
看著她那嬌悍的模樣,他非但不感到討厭,反而覺得可愛極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
她斜瞄了他一眼,「干嘛。」
「妳現在有沒有比較不討厭我了?」他撇唇微笑。
她一怔。討厭他?她到底有沒有真正討厭過他?
不,她根本不討厭他,因為他的一切都吸引著她,她甚至可以說,如果
不是他已經有了綠子及裕太,他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其實她之所以給他臉色看,全是因為她害怕。
她害怕只要自己的臉色一和緩,就可能跟他發展出關系;她害怕若不表
現出極度的厭惡,就會不小心喜歡上他。
因此為了掩飾心中的悸動,她只好裝冷漠、裝厭煩、裝沒感覺……
「妳想得很認真嘛。」他笑睇著她,有點促狹。
「什麼?」她臉兒一熱,強作鎮定,「我才沒有在想,我是不屑回答。」
「那就是說妳還是沒原諒我?」她白了他一記,沒搭腔。
「這麼看來,這次的相親妳是拒絕定了?」
那還用說?她在心里暗付著。
雖然綠子及裕太可能還沒名沒分,但他們的存在總是事實。
「我無話可說,我有錯在先總是事實。」他聳聳肩,笑嘆一記。
常听人家說喝酒誤事,他現在可真是嘗到苦果了。
她以眼尾余光偷偷瞥著他,發現他的側臉既性感又成熟,尤其是那下巴到喉結的線條真的很好看。
如果不是因為他已經有綠子及裕太,她想……她根本不會拒絕他這樣的男人。
只可惜、他並不是一個在感情上專一且負責的男人。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真的不給我機會?」突然,他冒出一句。
她一怔,轉頭給了他一記衛生眼。「你說個理由。」
「我們很速配。」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速配?」她夸張地大笑兩聲,「哪里速配?」
「第一、我比妳大四歲,這是非常棒的年齡差。第二,我有事業,妳也有,而且我的事業比妳大,賺得比妳多。第三,我叫真悟,妳叫真木,連名字都那麼接近,妳說有多速配。」
「是喔,真速配。」她皮笑肉不笑地睨著他,「非常失禮,我對你沒興趣。」
「我對妳有興趣就好了。」他咧嘴一笑。
真木一听,秀眉一蹙地瞪著他。他把綠子當什麼?又把裕太當什麼了?
「妳可以拒絕我,但我有追求妳的權利,不是嗎?」他抿唇一笑。
即使是在暗巷中,她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笑臉真誠、坦率、明朗的笑臉。
只是,她無法理解,為什麼他能露出那樣的笑容?
「走,我們回家吧!」他說。
「誰要跟你回家?」
「我是說我回我十樓的家,妳回妳九樓的家。」他咧嘴笑著,有點頑皮。
「哼。」她輕哼一聲,扭頭就朝巷外走。
「我的西裝外套呢?」走在後面的他忽然問道。
真木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只抓著皮包,而他的西裝外套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她一臉尷尬。
「丟了?」他挑挑眉,兩手環抱胸前,「妳還真有『責任感』!」
听出他在挖苦她,她立刻板起了臉。「少挖苦我,大不了我還你一件就是了。」
「噢?」他好整以暇地盼著她。
「什麼牌子?」
「不告訴妳。」他下巴一揚,徑自向前走去。
「喂,你……」她追上去,「我從來不欠人家的,你快說,是什麼牌子?」
「與其賠件西裝,不知請我吃頓飯吧!」他說。
「你想得美。」不知怎地,她耳根一熱。「快告訴我是什麼牌子?」
她小跑步地追上他,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忽地,她感覺到自己好象模到了什麼黏黏稠稠的東西,定楮一看,她發出了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