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晚飯,拓音就在家里等著。
她看看牆上的時鐘,再對照自己的手表,確定時間並沒有錯誤。但,他還沒來。
通常他都在她做好晚飯之前來,而今天他還沒出現。
她起身走向窗口,往下一看。他的車停在樓下,那表示他已經回來了。
既然他回來了,為何至今還沒來敲她的門?如果他因故不來吃飯,應該也會來通知一聲吧。
發生了什麼事嗎?他病了還是……
突然她想起前不久,一位跟一雙兒女住在四樓,因昏迷延誤送醫而過世的單親媽媽。
她心里一驚,立刻沖向門口。
雖然他看起來身強體壯,不像是會生病的那種人,但世事難料,誰知道前一秒鐘還好好活著的人,下一秒鐘會出什麼事?
忖著,她打開了門,沖到了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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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發上,英浩心情沉重地抽著煙。
他不是沒听見敲門聲,但他卻強迫自己不去應門。
跟英代姊見面後,他的情緒就一直非常低落。
他以為自己不會回來這里,但當他回過神後,卻發現自己已經在樓下了。
這里不是他該回來的地方,誠如英代姊所說,一切都結束了。
但為什麼他還是回來了?因為她在這里嗎?
姊夫付了錢替她買了一層樓,也就表示他已經準備「金屋藏嬌」,她……就要離開這間破公寓了。
該死,他競被她美麗而無辜的臉給騙了,他……他競糊里糊涂的愛上姊夫的情婦!
現在的他只有兩種選擇,一是立刻離開這里,但顯然地,他並沒有作這樣的選擇。
二是殺到她住處,質問她為何欺騙了他,但可笑的是,他也沒有那樣的勇氣。
只要他裝作不知情、只要他不戳破她的謊言,那麼他還是可以跟她繼續著「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關系。
他不是個懦弱的人,遇事他向來只有正面迎擊,從不選擇退縮。但這一次,他失去了那樣的勇氣。
他怕,怕再也看不見她。
他還沒決定好下一步該怎麼走,而她卻仍不死心的敲著他的門,叫著他的「化名」——
「角谷?角谷?你在不在里面?」拓音敲著門,聲音里透露著不安及焦急。
屋里沒有任何的回應及聲音,但她卻聞到一股煙味。
她想他應該在,但既然他在,為什麼不回應她?難道說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
她腦海里浮現著各種可怕的畫面,她的心已經揪在一起……
「角谷!」她用力敲門,「角谷,你快開門……」
英浩抽了最後一口煙,然後望向了門口。
濃眉一虯,他神情懊惱。他听得出她聲音里的焦慮不安,他知道她此刻正擔心著他。
他消極地不想見她,因為他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她跟姊夫在一起的畫面。
但是,他桂英浩是那種只會逃避的人嗎?不,他從來不是。他雖不好戰,卻從不懼戰。
盡管這不像他在商場上的那種捉對廝殺,但不管如何,他不想變成懦夫。
于是,他捺熄了煙,走向門口,決定面對這個他又愛又恨,猶如魔女般魅惑了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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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啊!?」門突然開啟,拓音嚇了一跳。
她急忙抽回了手,疑惑地看著神情冷漠而凝肅的他。
他身上還穿著白襯衫,顯見他回來至今還沒沐浴更衣。他的襯衫下擺拉出,上面的幾顆鈕扣沒扣,隱隱露出了他漂亮的胸部線條。
不自覺地,她漲紅了臉,並試著將視線移開。
他確實在家,但並沒有昏倒或怎樣,雖然他看起來有點疲態,但應該算相當清醒。
既然他意識清楚,就應該听見了她的敲門聲,那為什麼他不應門,直到現在才……
「你……怎麼了?」她試探地問。
他睇著她,沉默著。
他該對她說什麼?直接問她「你是不是京田誠一的情婦」,還是……
不,他不能開那樣的口,因為只要他一開口問,他們之間僅有的關系就斷了。
對男女感情這種事,他向來視同工作,刀起刀落,絕不猶豫。但遇上她,他竟變得如此畏首畏尾、猶豫不決。
「你生病了?」她囁囁地問。
直覺告訴她,他今天發生了一些事,而那些事讓他臉上的笑意盡失。
他的目光深沉而陰暗,她看不出他眼楮里的情緒,但她感覺得到,現在的他跟早上的他絕對是不一樣的。
「有事嗎?」突然,從他嘴里吐出冷冷的、短短的一句。
雖然他舍不得放棄跟她的關系,及這陣子培養出來的「情誼」,但發現真相後的他,遺是忍不住對她動了肝火。
盡管他已經極力控制,語氣卻難免充滿了慍惱及冷肅。
她不安又尷尬地睇著他。「我……」
他的聲線、他的表情、他的眼楮都在告訴她——他不想看見她,至少在這一刻。
「如果你今天不想來吃飯,那……那我不打擾你了。」
她不是個不識趣的女人,什麼時候該走,什麼時候該留,她非常的清楚。
「慢著。」他匆地開口叫住她。
她一震,只因他冷得像要使周遭空氣凍結般的語氣。
他的語氣太冷、太絕、太無情,他不是那個早上送她去上班的角谷和朗。
不自覺地,她退後了一步,疑惑地、不解地,甚至是有點難堪地看著他。「還有事?」
他冷冷凝視著她,眼底明明有著一抹痛苦,卻還突兀的撇唇冷笑。「已經變成習慣了嗎?」
「什麼?」她一愣。
「我已經成了你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他這些話乍听之下不覺怎樣,但細細咀嚼便能察覺出其中的意味。
這番話絕不是溫暖的,善意的,而是傷人的、具有攻擊性的。
她發現自己在顫抖,而一陣寒意正席卷了她全身上下。
「你……」
「吃過你做的菜的男人,都會被你套牢嗎?」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出這樣殘酷的話,但他越是懊惱後悔,就越是無法控制想傷她的心。
看見她臉上糾結痛苦的表情,他心里升起一股快感。但快戚很快地便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更痛的懊悔及痛心。
他在做什麼?就算她真的跟姊夫有關系,他也沒資格這樣傷害她的自尊啊!
不管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不管她對他是真心還是假意,過去那些日子以來跟她在一起,他確實是快樂的。
既然他得到快樂,又怎能如此待她?
該死!他真的不想這樣,但他的理智完完全全的崩潰,他無法理性地面對她及這整件事情。
「你為什麼要……」拓音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冷冷地睇著她。
他的內心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冷漠、那麼冷靜,但他心底的沸騰是她看不見的。
「你究竟是……」看著眼前這麼冷酷的男人,拓音簡直不敢相信那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溫柔的角谷和朗。
半個月前他向她示愛並親吻她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人。跟她維持著「朋友以上,戀人未滿」關系的他,怎麼會變成一個冷漠的怪物?
他已經厭倦了嗎?他不想跟她繼續這樣的關系了嗎?怎麼早上還高高興興送她上班的他,現在像變個人般?
如果他已經不想繼續這樣的關系,也不想被這樣的關系束縛住,只需告訴她一聲,不必用如此激烈而殘忍的方式。
「我並不想變成麻煩的女人,也從沒想過用一頓晚餐套牢你……」她眼里泛著淚光,卻倔強地不讓它流下,「如果你厭倦了,請你直接告訴我,而不是選擇這種最糟的方法。」
他濃眉一擰,沒有說話。
「只要你……你明白的告訴我,我會識趣的,所以……你不用說這種……傷人的話……」她的聲音在顫抖,顫抖到她幾乎無法好好把話說完。
迎上她的目光,他神情冷肅。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他剛才的話非常傷人,他不是沒感到後悔,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他對她的感情強烈到他覺得害怕,因為他從沒這麼害怕過,所以他亂了也慌了,他甚至決定不了用什麼態度去面對她。
她跟他的姊夫有著曖昧,她介入了他姊姊及姊夫的婚姻,而自己無可自拔沉陷其中的這個事實,使他感到慚愧又內疚。
「如果你從今以後都不會再來吃飯,請告訴我,我不會再準備你的份,也不會……不會等著你敲門。」
她直視著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他看見她眼底的淚光,而那淚光讓他的心搖撼著。
他看得出她此刻是如何的傷心氣憤,如果她跟姊夫真的有曖昧,又為何有多余心思在乎他這個「其他的男人」?
難道她打算與他及他姊夫同時來往?難道她想從姊夫那里得到金錢的資助,再從他這里享受到愛情的甜蜜?
「你對我說過的話都是真的嗎?」始終沉默的他,終于開了口。
她眉心一皺,「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說你絕不……」他幾乎想把一切攤開來說,但那個念頭一瞬間便在他腦海中消失。
他什麼都不想說,他不想戳破她,看見她在他面前露出驚慌、尷尬、羞愧的表情。
于是,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目光一凝地注視著她。
她迎上他的目光,「你想說什麼?把話說完。」
他沒回答,只是看著她。終究,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她視他的沉默為默認,她認定他默認他已經厭倦了這種關系。
「我明白了。」她眼里透露著傷心及苦澀,「很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擾,從今天開始,我……我不會再……」她努力地想把話說完,但終究還是失敗。
此刻的她,眼里盈滿了淚,沒多久,淚水就像潰堤的洪水般流出。
驚見她傷心的眼淚,他心頭一緊。
轉過身,她急欲離去。而看見她轉身而去的他,突然慌了。
來不及思考妥不妥當、應不應該,伸出手,他一把抓住了她——
「你做什……唔!」
一切都快得來不及思考,當他恍然回過神來,竟已攫住了她的唇。
像是想藉由這樣的接觸覷清她一般,他重重地、深深地擠壓著她柔軟又毫無防備的唇。
他的雙臂緊緊地圈住她,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會從他身邊飛走,然後飛到姊夫的懷抱。
「拓音……」他懊惱又痛苦地低喚著她的名字。
他不願放開她,即使事情已經如此的清楚,他遺是不願放棄這最後的一絲希望。
「你……」听見他如此痛苦的聲音,她心頭一撼。
他的唇離開了她的唇,緊密地貼在她耳邊。
他的大手包覆住她整個後腦勺,揉弄著她柔順的發絲。他心里有種不能控制的沖動,他身體里奔竄著他熟悉又害怕的熱流。
像是感覺到當下的氣氛極不尋常,拓音本能地想逃避。
「不……」她推推他的胸膛,「你到底是怎麼了?」
「不要動。」他牢牢地攫住她,將她深擁在懷中,以唇片摩挲著她的耳畔,「不要逃開、不要拒絕、不要……」
他的聲音帶著痛苦的、卑微的、仿佛會折煞他幾年生命般的乞求,而那聲音讓她不忍拒絕。
「角谷……」她不曉得他究竟怎麼了,但她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此刻正在向她發出求救訊號。
「怎麼了?」她聲線溫柔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她溫柔及關心的聲音讓他的怒氣慢慢緩和下來,他叫起濃眉,神情懊惱且掙扎地凝視著她。
她澄澈的眸子回望他,「角谷,究竟……」
話未說完,他的大手突然覆住她的臉頰,兩只眼楮像著火般的注視著她。
迎上他熾熱而閃動異彩的褐眸,她心里一陣狂悸。「角……唔……」
低下頭,他以吻打斷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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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他第一次親吻她,但卻是第一次,她感覺到一股不知名的熱浪正侵襲著她。
她對他的感情或許還稱不上是愛,但她絕對是喜歡他的。
這些日子的相處其實不足以讓她付出全部,但此刻,她卻莫名的有所期待。
他的吻充滿了熱情及渴望,像是一把熊熊火炬燃燒著她,她無力地癱在他懷里,被動地接受他的掠奪。
「拓音,我愛你……」他聲線低啞的說。
她耳根一熱,驚羞地望著他。「角谷……」
「我愛你。」他說著,然後一手扣住她的縴腰,將她往他的房里帶。
她警覺到自己被他拉進屋里,但她來不及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相識的這些日子以來,他雖每天到她家吃飯,但她卻從沒進過他的屋子。
這是她第一次進他家,而她隱隱感覺今天會發生某些事……
「角谷!」她驚慌害羞地推拒他,「我們去吃飯吧?我想飯菜都已經涼……啊!?」
他像是听不見她的話,一把將她抱住,並低頭阻斷了她的話。
「唔……」她試著想阻止他,但當她一開口,他的舌卻進入她口中。
她陡地一驚,因為這樣深入且狂野的吻已超出她所能負荷。
他一手圈住她的頸子,大拇指探入她想抗拒的嘴里,然後火熱的唇轉戰至她羞紅發燙的耳根。
他吮吻著她的耳垂,而另一只手則突然地覆住她起伏急促的胸脯——
「呃……」她一震,反射性地撥開他的手。
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放開她,反倒將她往那張舒服的大沙發上帶。
她腳下一絆,整個人趺進沙發里。還來不及反應,他已欺近。
他壓在她身上,唇齒挑逗著她羞澀而脆弱的耳垂,教她驚羞得不斷扭動身軀。
她越是掙扎、越是扭動,就更增加兩人身體的接觸及磨擦。而那樣的觸戚,讓情緒幾近失控的他完全崩潰……
他的手模到她腰際,然後拉起她塞在裙里的衣服下擺。手一探,他踫觸到她光滑的月復部肌膚。
她身子一震,驚慌地大喊︰「不,不要……」
她的拒絕激起他早已平息的怒火,也勾起他征服的。不理會她的抗議,他盡情地撫模她的身體。
「住……住手……」初次被如此對待及踫觸,拓音驚羞心慌的掙扎著。
她全身的肌肉及神經都繃緊了,身體像是一根拉緊了的弦,隨時有繃斷的一刻。
這不是她所認識的他,此刻的他像是可怕的野獸,急欲將她剝開吞噬。
「不要這樣……」她抵抗著,但仍不敵他的力氣。
她的裙子在一陣扭動掙扎後被高高撩起,露出一截細白的大腿來。
而他的手,已模上了她的大腿,並朝著她裙底前進。
「角谷,你……」她推開他壓得她不能喘氣的胸口。
他俯視著她,眼楮里燃燒著駭人的烈焰,他凶惡而陰狠地瞪視著她,仿佛邪靈附身般可怕。
突然,他的大手探進她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