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入點日盟文化總編辦公室
可奈子正埋頭整理著一些稿子,智慧卻突然敲門進來。
「ㄟ……」智慧朝她眨了眨眼,「桂英之來電,三線。」
她微怔,旋即接起電話。「你好,我是鳩間。」
「你可以來了。」電話那頭,他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她一愣,「咦?」
「你不是要訪問我?」他一笑,「我現在在青山的武德道館,你現在來吧!」說罷,他便掛斷電話。
「喂?喂?」可奈子以為自己听錯了,「喂?喂?喂?」
發現他真的已經掛斷電話,她氣得丟下話筒,嘀嘀咕咕的︰「什麼玩意兒!真是圈圈叉叉……」
是怎樣?別人都是吃飽了等著他召見嗎?臨時一通電話打來,就要人家跑到青山去訪問他,他是天皇啊?
「可惡……」她咬牙切齒。
「怎麼了?」這時,智慧探頭進來,「他找你什麼事?」
「他要我現在立刻到青山的武德道館去訪問他。」她火氣有點大。
「ㄟ?」智慧顯然也相當驚訝,「現在?」
「沒錯。」她皺著眉頭,咕噥著︰「真讓人生氣,他跩什麼啊?」
「你不去?」智慧問。
「他叫我去,我就去?我是他養的小狗嗎?」她很激動。
「你不是他養的小狗,不過……」智慧挑挑眉,「我建議你還是快點去。」
「Why?」她氣到連英文都出來了。
「如果你不想這期雜志開天窗,還是趕快完成這篇報導吧!」智慧說出了實際的情形,「現在可不是你展現骨氣的時候。」
聞言,可奈子雖然心有不甘,卻不反駁智慧的說法。
確實,如果要雜志如期出刊,她最好在近日內完成桂英之的訪問稿。
她這個人要求完美,絕不容許自己的工作出任何一點點的差錯。再說,老爸把公司幾乎都交給了她,她怎能讓老爸失望?
于是,她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乖乖的把筆記型電腦裝進袋子,「去就去。」
智慧滿意地一笑,「祝你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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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武德道館
武德道館是一家非常知名,也享有良好信譽及名聲的道館,許多在競賽場上揚名國際的選手,都出自這家道館。
道館本體的建築是一間古樸的日式大宅,雄偉的高牆及氣派的大門,給人一種威嚴的、沉穩的感覺。
計程車在道館門口停下,她都來沒來得及付錢下車,就有人走近——
「請問是鳩間小姐嗎?」那人問道。
「是的。」她有點疑惑地看著他。
那人一笑,轉而問著司機,「車費是多少?」
「一千七百八十元。」司機說。
那人一听,立刻付了計程車車費。
「先生,你……」看見陌生男人幫自己付了車費,她一怔。
「是桂先生要我這麼做的。」他說著,伸手幫她打開了車門。
可奈子動作有點猶豫地下了車,而計程車旋即駛離。
「請跟我進來。」他說,「桂先生還在練習呢!」
「練習?」她疑惑。
「是的。」他點頭一笑,「桂先生的空手道段數足以進入國家代表隊呢!」
听他這麼說,她是訝異的。
桂英之還是個空手道高手?老天!那麼那天橋本是如何逃出狼爪的?
不過……比起專屬桑拿室,今天這個地方應該是「安全」的吧?至少在這兒,絕不會只有他們兩人。
跟著那人進入道館,遠遠地,她就听見練功的聲響。
在玄關處月兌了鞋,她隨他來到練習的地方。
不少人正在場中對戰練習,而她一眼就發現了桂英之。
他身著白色袍子,腰上纏著黑色帶子,正與一名同樣纏著黑帶的男人對打。
身材高大的他,動作非常的犀利靈活,每一拳、每一腿都充滿了爆發力。
他全身是汗,袍子也濕了一片,晶瑩的汗珠在他英俊的臉上閃閃發亮,教人目光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此時的他,全身上下充滿了一種陽剛的、霸氣的、強勢的、王者的氣息,她不得不說,她真的相當震撼。
盡管知道他不喜歡別人拿相機拍他,她仍忍不住拿出口袋里的數位相機,捕捉他如此震懾人心的一刻。
約莫二十分鐘後,他停止了練習,與對戰對手互相鞠躬致意,接著,他轉身走到場邊,抓起他的大毛巾往臉上抹,那豪邁的模樣,又讓可奈子看得出神。
老天!她居然在欣賞這只大?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把毛巾往頸上一掛,朝她走了過來,那一瞬,她發現自己的心跳竟停止了一下下。
「沒等太久吧?」他問。
「還……還好。」她猛地回神,強自鎮定。
他濃眉微微糾皺,好奇地睇著她。「奇怪,你為什麼一看見我就顯得緊張兮兮?」
「ㄟ?」她一怔。
「雖然我的英文名字是Lucifer(撒旦),但頭上應該沒長角吧?」他開玩笑地說。
她一怔;Lucifer?什麼人會替自己取個魔鬼的名字啊?
「你……」他突然定楮注視著她,「有沒有英文名字?」
「Angel。」她實在沒必要回答他的問題,但不知為何,在他的注視下,她竟乖乖地回答了他。
「Angel?天使?」他蹙眉一笑,「Lucifer跟angel?難怪你一見到我,就一副跟我誓不兩立的樣子……」說完,他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看見他的笑臉,她心頭一悸。
像狼一樣帶著強烈威脅感的他,笑起來時卻又意外的陽光。
「不介意多等幾分鐘吧?」他問。
「嗯?」
「我全身是汗,想先沖個涼。」他說。
反正都等了二十分鐘,她哪還在意多等幾分鐘?于是,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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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休息室中,可奈子先把手提電腦拿出,並在桌上擺好。
不多久,他出來了。
沖過涼,穿著T恤及運動長褲的他,看起來神清氣爽。
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看看她面前的手提電腦。「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
「是的。」她點頭,「可以開始了嗎?」
「你看起來迫不及待想趕快完工的樣子。」他笑問。
她睇著他,抿唇一笑。「當然。」
「是因為我很討厭?」
「不,是因為時間很緊迫。」這種事,她怎麼能明講?
「如果你上次親自來,就不會有時間緊迫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倒是不客氣地說。
她一听,不覺又慍惱起來。
「如果桂先生上次能規規矩矩地接受訪問,那麼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她也犀利地反擊。
英之微怔,「規規矩炬?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桂先生做過什麼,心里應該很清楚。」她說。
面對她沒頭沒腦的指控,英之神情一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桂先生接受訪問,為什麼要約在個人專屬的桑拿室?」她問。
「我只有那個時候有空。」他說,「我不會挪出工作的時間接受訪問。」
「在你的專屬桑拿室里,只有你跟記者兩人,你不認為身為一個知名的公眾人物,應該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嗎?」
「公眾人物?」他挑眉一笑,「我可不是明星。」
「也相去不遠。」她說。
睇著她嚴厲又嚴肅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下,並細細地端詳著她。
在他的注視下,她心跳加速,卻又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他濃眉微糾,「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
「我沒必要恨你。」
「但你對我的態度實在太不友善。」他撇唇一笑,「從沒有人跟我講話時,口氣是如此的沖。」
「那是因為你是桂家的少爺,還是天地集團的準接班人之一。」她直視著他,「你地位崇高,誰惹得起你?」
「你。」他目光一凝,緊鎖住了她,「你不正在惹我嗎?」
「不敢。」她輕揚起下巴,掩飾著她的不安及緊張。
「我非常欣賞你的文筆,也對你關于我大哥的那篇報導印象深刻,不過……」他蹙眉苦笑,「那篇報導也是在如此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寫出來的嗎?」
「不,我跟桂英浩先生的接觸非常愉快。」她誠實以告。
「那你為什麼不能同樣愉快地訪問我?」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因為在我訪問你之前,已經對你的一些行為感到反感及不以為然。」她說。
英之微怔。
看著她嚴厲而認真的模樣,以及那肯定的語氣及談話,他隱隱感覺到她似乎認為他干了一些壞事。
但……他做了什麼?
他挑挑眉,整個人往椅背上一靠,然後睇視著她。
「請你把話說清楚,否則我們的訪問很難進行下去。」他說。
看他一副光明磊落、問心無愧的樣子,她不覺更為光火。
他明明對橋本做了那種事,怎麼還可以如此理直氣壯?
要她把話說清楚是吧?奸,他要是不怕丟臉,她就直接挑明了說。
「桂先生在桑拿室里對橋本小姐做了什麼?」她直接質問。
他微怔。「我對她做了什麼?」
見鬼,應該是她對他做了什麼才對吧?她企圖勾引他,還粘在他身邊對他毛手毛腳,受害者是他耶!
「桂先生對她毛手毛腳,不是嗎?」她儼然正義女神化身般地瞪視著他。
「我對她毛手毛腳?」他神情不悅。
「沒錯。」她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
「請你解釋何謂毛手毛腳。」他冷冷地看著她。
「橋本小姐說你對她不禮貌,不只模她的手跟大腿,還企圖襲胸。」她語氣堅定。
「什……」他簡直快氣到吐血,「你的意思是我對她性騷擾?」
「據我所知,是這樣沒錯。」她說。
他眉心揪皺,神情懊惱而火大。
那個橋本居然指控他對她性騷擾?她行為不檢點,企圖勾引他不成,竟倒過來反咬他一口?
難怪她一見到他就一副緊張戒備的模樣,原來她在擔心遭到他騷擾。
可惡!他可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他會白痴到干那種自毀名譽的事情?再說,只要他勾勾手指頭,多的是女人自動送上門,哪需勞動他去騷擾別人?他是那麼沒有行情的男人嗎?
「看來你不如我想像中那麼聰明。」他板起臉孔。
「什……」她一怔。
「只听片面之詞就加罪在別人身上,你根本愚蠢。」他用辭嚴厲而尖銳。
她一听,立刻火冒三丈。
「你說我愚蠢?」
「難道不是?」他眉心一擰,「只听她單方面的說法就信以為真,不是愚蠢是什麼?」
「橋本她有什麼理由騙我?」她不服氣。
「這你得去問她。」他說,「顯然她不老實。」
「你是說她編這種謊話騙我?」
「我說過了,你去問她。」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越來越難看。
「你跟一位女性約在那種地方見面,難道沒有心存不軌?」
她覺得自己應該更客觀、更理性地看待處理這件事情,而事實上,她也一直是那樣的人。
但不知為何一踫上他,她就變得如此沖動易怒。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他義正辭嚴,「地點並沒有任何不妥,是個人的心態問題。」
「你未免太強詞奪理。」她以常理判斷,認為橋本沒有騙她的理由,「橋本一個女孩子家,有什麼理由扯這種謊來損及自己的名聲?」
「女人可不是弱者,不要以為受害的都是女性。」他說。
「難道你是受害者。」她質問。
「也許。」
「啥?」她像听見什麼天大的笑話般,「你別開玩笑了。」
雖然他稱不上是虎背熊腰,但那精壯的身材,一看就知道勇得跟牛一樣。別說是女人了,就算是大男人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是受害者?鬼才信!
「我不需要也不想跟你解釋什麼。」他神情一沉,「既然你指控我,就要拿出證據來。」說罷,他霍地站起。
他突然站起來,她有點嚇了一跳。而也因為嚇了一跳,她忽然回神——
死了!她居然當面指控他、給他難看?
「桂……先生……」
「在你還沒還我清白之前,我不會接受你的訪問。」他一副毫無商量余地的模樣。
「什麼?」她一震,這才驚覺到事態嚴重。「慢著!我們這期雜志會開天窗的!」
她驚慌而緊張,相對于她緊張的神情,他則顯得氣定神閑。
他睇著她,撇唇一笑,「那是你家的事。」說罷,他轉身走出休息室。
可奈子簡直不敢相信他就這麼走了,她怔怔地望著門口,嘴巴不自覺地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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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進公司,可奈子就板著臉孔,一臉不悅。
她剛進辦公室,智慧便尾隨進來,並隨手關上了門。
「怎麼回事?」她問。
「我要把那篇訪問抽掉。」可奈子氣急敗壞地坐下來。
智慧微頓,「發生什麼事了?不順利嗎?」
「不是不順利,簡直糟透了。」她怒不可遏,「他根本是個渾球。」
听見平時絕不口出惡言的她,居然以「渾球」形容桂英之,智慧十分驚訝。直覺告訴她,發生了一些事,而且是很難收拾的事。
「到底怎麼了?他擺譜?」
「沒錯。」她氣到眼冒金星,「他以為他是誰啊?沒訪問到他,我會掛嗎?」
見她情緒激動,智慧先安撫她,「你先冷靜下來……」
「我怎麼冷靜?」她反問智慧,「踫到他那種人,我怎麼冷靜?」
「那種人?」智慧微皺眉頭,「哪種人?」
「就是那種……」她考慮著要不要把那件事說出來。
見她欲言又止,敏銳的智慧立刻察覺到有異。
其實打從橋本回來那一天開始,她就覺得可奈子對桂英之這個人好像有點成見,為什麼呢?之前跟他在電話中接洽時,可奈子並沒如此憤懣。
「可奈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問,「桂英之雖然是桂家四兄弟里對媒體最疏離的一個,但他對媒體的態度還不算惡劣,更何況,他已經答應了訪問,又怎麼會臨時擺譜拿喬?」
「他……」她皺著眉心,猶豫著。
「可奈子,到底是怎麼了?」智慧不死心地追問。
「智慧,其實……」她為難的看著智慧,「我真的……」
「你有事瞞著我?」智慧問。
「這事關別人名聲,我不想……」
「名聲?」智慧不解地,「你是指……橋本?」
她點點頭,「你答應我不說出去。」
智慧緊抿著唇,在唇上做出拉拉鏈的動作,以表示她會守口如瓶。
「橋本被性騷擾了。」可奈子壓低聲音說。
智慧一怔,「性騷擾?桂英之騷擾她?」
「沒錯。」她神情嚴肅,「橋本說他在桑拿室里對她毛手毛腳……」
「怎麼可能?」智慧難以置信,「他是有頭有臉的人,而且從沒鬧過什麼負面消息,怎麼會對橋本……」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她說。
「我不相信。」智慧說,「如果他真的做了那種事,怎麼還敢繼續接受你的訪問?」
「也許他下一個下手的目標是我啊!」
「如果真是這樣,他又為什麼擺譜?」
「因為我當面揭穿了他、戳破了他。」她說。
「什……」智慧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根本是惱羞成怒,還說什麼在我還沒還他清白之前,絕不接受我的訪問。」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真是你誤會了他?」智慧說。
「你的意思是……橋本說謊?」可奈子驚訝道。
「我的意思是……事有蹊蹺。」
听智慧這麼說,可奈子不覺有點動搖了。連智慧都這麼說,難道真是她誤會了他?但這怎麼可能?橋本為什麼要說謊呢?
「橋本她……」她想起橋本之前回來時,兩眼哭得紅腫的情形,「她當時哭得很傷心。」
智慧撇唇一笑,「女人不是弱者,事情有時不是表面所見的那樣。」
對于橋本的事情,智慧略有耳聞,她知道橋本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經常利用機會接近一些豪門子弟。
女人不是弱者,這句話,可奈子記得桂英之也講過。
「你跟桂英之該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弟吧?居然講的話都一模一樣……」
「姐弟?」智慧輕啐一句,「我才沒那麼好的八字呢!」
「總之我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你最好找橋本來問問。」她提出建議。
「問橋本?」可奈子面有難色。
「你要是不好開口,就讓我來問她吧!」智慧皺起眉頭,神情凝肅,儼然一副大姐頭模樣,「到底是誰說謊,我在下班前就會給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