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樂聲,吵雜的麼暍,眩目的燈光,晃動的人影……寧靜發覺自己深陷在其中,而她卻厭惡這樣。
她想逃出,但卻好像被什麼壓制住,她拚命的掙扎,終于——
「啊!」她猛地睜開眼楮,看見了飯店房間的天花板。
突然,她有點糊涂了。
飯店?她不是跟桂英人那家伙去參加轟趴嗎?她記得他跟那個叫米兒的辣妹去跳舞,然後石井龍一那個粉味超重的美形男跑過來糾纏她,接著……
轟趴已經結束了,還是那根本是一場夢,她從來就沒去過?
「呃!」她打了個嗝,聞到了酒味。
不,那不是夢,她確實去了,而且還暍了幾杯甜甜的調酒。
老天,才幾杯調酒,她就已經不省人事,這真是太遜腳了。
宿醉的感覺真糟糕,不只頭痛得厲害,還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她的視線往自己胸口—栘,驟然發現讓她快要窒息的東西不是因為宿醉,而是有一只手臂橫放在她胸口上。
她陡地一震,幾乎要哭出來。
那只手臂雖然是隔著被子壓在她身上,但她驚覺到自己身上似乎什麼都沒穿。
難道她醉得不省人事,被石井龍一那娘娘腔給……不,這不是真的!她堅守了那麼久的處女之身,怎麼能在這種糊衛糊涂的情況下沒了,而且對方還是個教她倒盡胃口的娘娘腔。
她知道有個男人就睡在她身邊,但她沒有勇氣轉頭去看。
她好怕,怕看見他時,會讓她悔恨得想一頭撞死。
「唔……」突然,身邊的男人發出了低沉又性感的聲音。
他橫放在她胸口的手臂動了一下,然後似乎在模索什麼。
接著,那只大手模到了她一只渾圓,像捏麻糯一樣的揉了揉。
她瞠目結舌,當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動彈下得。
她的臉頰漲紅,耳根跟著發燙,然後,身體隨即一陣潮熱。
「不……」她想發出聲音,制止他繼續揉捏,但她嚇得發不出聲音。
她想起石井龍一的臉,急得眼眶泛紅。
「唔……」
身邊的他又發小聲音,而那只原本隔著被子模她的手,企圖探進被子里。就在她以為自己又要繼續被侵犯的同時,那只于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該死!」突然,她听見他低聲咒罵,陡地一驚。
不是石井龍—,那個是他的聲音!
在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另一張熟悉的臉孔浮現在她腦海。
是他——桂英人?!
她下意識地轉頭一看,他就趴在她身邊位置上,兩只眼楮迎上她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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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她尖銳的、黥耳的驚叫聲,英人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干嘛這麼大驚小怪?難道她是第一次在清晨醒來時,看見身邊躺著個男人嗎?不,他想她應該早有這樣的經驗。
但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歇斯底里的尖叫?因為躺在她身邊的是他?難不成她希望一覺醒來,身邊躺著的是石井龍一或是任何一個其他人?
想到這兒,他不覺懊惱起來。
「Shutup!」他怒目圓瞪,沉聲一喝。
他這一吼,她果然停止了鬼叫。
她瞪大著雙眼,不知所措的望著他——上半身赤果果的他。
身邊的人不是石井龍一,她真的松了一口氣,但身邊的人是他,有比較值得安慰嗎?
唔……應該是比較好,至少他長得比石井龍一好,也比石井龍一還有男子氣概。
但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希望她是一個人醒來。
想起自己一絲不掛,他赤果著上身,剛才還捏了她胸部幾把,她就覺得很……
老天,她跟他做了那檔子事嗎?
忖著,她哭喪著臉,將被子緊緊抓在胸前。
「你……我……」她斜覷他—眼,又趕緊將視線收回,一副欲言又上的樣子。
看見她一副超級哀怨表情,英人不禁一肚子氣。
對象是他,真的是那麼悲哀的事情嗎?難道他桂英人比不上蓋瑞或是石井那些人?
想到這兒,他胸口護火竄燃——
他起身坐在床沿,冷冷地、壞壞地睇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想問我們有沒有發生關系?」
既然她那麼怕,那麼不願,他就偏偏要嚇唬她。
她一臉愁雲慘霧的樣子,不安地點點下巴,
他挑挑眉頭,似笑非笑地覦著她。「做了。」他說。
聞言,她驚羞又氣憤。「你乘人之危!」天啊,她的第一次真的給了他?
不,不要!她不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失去初夜!
「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她抓著被子,裹住自己赤果的身軀,然後飛快地跳下床。
「小姐,你是自願的。」看她似乎對昨晚的事毫無印象,他決定好好教訓她一下。
「什麼?」她相當氣惱,「什麼自願?我根本不知道!」
「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好整以暇的起身,然後撈起了上衣穿上。
看見他精實的上半身,寧靜羞紅了臉。
雖然他穿著長褲,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像他月兌得精光的模樣。天啊!她昨晚跟他……
「你也很愉快呢,島村小姐。」他勾唇一笑。
「你胡說!」她全身燥熱︰心跳驟狂。
愉快?難道她真的酒後亂性,自動且自願的跟他發生關系?不,她不相信。
「我說的都是真的。」他朝她走了過來,「不信的話,我可以……」
「你不要過來!」她緊緊抓著被子,退到了牆邊。
看見她那激動的反應,他既覺有趣,也覺懊惱挫折。
有趣的是,她的反應實在不像是一個有過經驗的女人;而懊惱的是,她並沒有因為對象是他而稍稍高興一下。
不,他不要求她高興,只希望她不是這麼後悔莫及。
「你怕什麼?」他挑挑眉,「你的身體,我看過也模過了。」
「什……」她羞急氣惱。
這話他有一半是說真的。昨晚回到飯店後,她失控的月兌光了自己衣物,他連阻止她都來不及。
她月兌得只剩一件內褲後,就自己跑上床去睡覺。他不放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只好留下來陪她。
雖然他也月兌了上衣,不過那是因為他習慣果睡。要不是因為不想嚇到她,他會連褲子都月兌了。
「既然我們都做過了,那就好好相處吧。」他讓她信以為真。
「不要!」她氣得跳腳,「你真卑鄙。」
「我卑鄙?」他濃眉一叫,「把你從餐桌上拉下來的可是我。」
她一怔,「餐桌?」
「沒錯。」他挑眉,哼聲一笑,「你幾杯黃湯下肚,就爬上餐桌跳艷舞,要不是我及時把你拉下來,你搞不好會在餐桌上月兌得精光,到時候……你就真的變成‘菜’了。」
「不可能。」她不過才暍廠幾杯調酒,怎麼可能醉到跳上餐桌而不自知?
「你最好相信。」他神情嚴厲的睇著她,「昨天晚上為你鼓掌叫好的人可不少。」
「怎麼會……」她無法接受這事實,但她覺得他沒有騙她。
她一副世界末日已然來臨般的表情,懊悔得快要死掉。
看見她那表情,英人還挺欣慰的。至少證明她不是個太隨便的女人。如果她醒來時是一副毫不在意樣子,他想他應該會更火大。
隨便?這個字眼居然會浮上他的心頭?他從來不覺得跟他上床的女人隨便,為何卻對她有不同的要求標準?
難道真如米兒所說,他……愛上她?!
「你……你看什麼?」見他突然兩眼發直望著自己,寧靜羞惱的質問。
他回神,眉頭一擰。
「我愛看誰就看誰。」他回她—句。
「不準看我!」
「我就要看。」
「你……」她氣得兩眼噴火,卻說不出話來。
好吧,如今做都做了,說什麼都是多余。現在她只想趕快把衣服穿上,然後忘了這荒唐的一切。
抓著被子,她扭頭往浴室走。
見她要躲進浴室,英人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居然莫名的想發脾氣。
他快步上前,在浴室門口一把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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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驚叫一聲,瞪著他看。
就在那一刻,他們的眼神對上了。空氣在一瞬間凝結,她不動,他也不動。
迎上他深沉的褐眸,她感覺自己仿佛快被吸進去了般。
他的眼楮里跳著火,先是熾熱到足以燎原,後來慢慢地,慢慢地變成溫暖的、徐徐的小火。
那火溫溫的、文文的,少了攻擊性及侵略感,多了種溫柔的、深情的感覺……
她心頭一悸,臉兒倏地羞紅。
就在同時,英人也感覺到自己內心的變化。他的情緒由剛才的激動焦躁變成平靜和緩,他的心跳頻率變了,呼吸也是……
他被這個女人影響了,而他卻討厭不了這個改變他呼吸心跳的女人。
她的唇辦微微顫抖著,像沾著雨露的花辦般惹人憐愛。不自覺地,他欺近了她察覺到他想親她,她心里一悸。
盡管剛才有那麼幾秒鐘的恍神,但她還是很快的恢復了理智。昨晚她已經錯得一塌糊涂,現在可不能再繼續錯下去。
「不要!」她瞪著他,一臉戒備。
他目光—凝,直視著她。是的,他剛才確實想吻她,不過她拒絕得那麼堅定,卻傷了他男性的尊嚴。
沒有人傷得到他,他也不準她傷到他。
「不要?」他挑眉一笑,語帶嘲諷,「你以為我想干嘛?吻你?」
她一怔。不是嗎?他方才明明想親她,怎麼現在又一副她想太多了的表情?
他放開她的手,冷冷的說︰「真希望你拒絕別的男人時,也能這麼堅決。」
「你是什麼意思?」她覺得他這句話像在暗示她交際隨便。
交際隨便的人是他吧?他怎麼有資格這麼說她?
「我的意思是,你果然很會自己找樂子,樂到人家在你灑里下藥都不知道。」他說。
她一愣。下藥?他是說……
「人家靠近你,你就跟人家交頭接耳,有說行笑,還動手動腳……」
「你說的人家是……石井龍一?」她猶疑。
「不是他是誰?」他沒好氣地吼她,「你要找樂子也得精挑細選,別什麼男人都好。」
「你胡說什麼?!」她覺得被羞辱了。
她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而且如果他昨晚跟她上了床,就該知道她還是處女。
咦?對喔,怎麼他沒發現她是第一次呢?難道說……她沒有像其他女生一樣落紅?
「我胡說?」他哼聲,「你也不小了,什麼男人好,什麼男人壞,難道還分辨不出來?」
「我……」
「蓋瑞那種混蛋,你要。石井那種會下藥的爛人,你也不挑。」他的用字遣辭越來越不留情。
她陡然一震,「你別血口噴人,我跟蓋瑞不是……」
「我看見了。」他打斷她。
「你到底看見什麼?」她氣憤質問。
「我看見蓋瑞在你房門口。」他說,「別說他只是恰巧經過。」
她想起一個月前在澳門的事情,當時蓋瑞堅持送她上樓,而那時住對門的他也剛好跟Nicole金從房里出來,難道他以為蓋瑞當時是從她房里小來的?
「他只是送我上樓。」她氣惱的辯駁,「我跟他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系。」
看見她那氣憤的、極力否認的表情,他心頭微微一撼。
她不像在說謊,而事實上她也沒有對他說謊的必要。難道真是他誤會了她?
「那天我們在樓下餐敘結束,同桌的還有麥可張跟其他車手,是他堅持要送我上樓,我才……」說著說著,她不覺火力全開,「你以為我跟他睡覺?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是很努力在做事的人耶!」
「所以說,你跟他真的沒有……」
「廢話!」不等他說完,她怒不可遏地打斷他。
知道自己一直誤解了她,英人有點懊悔。但發現她並沒有靠美色爭取機會,又讓他欣慰不已。
「我要你向我道歉。」她直視他。
上次他說蓋瑞是她的入幕之賓,根本是一種污蠛。他欠她一個道歉,雖然她覺得他不會低頭認錯。
「對不起。」他毫不猶豫的說。
她一震,驚疑的望著他。
見鬼了,他居然那麼干脆的道歉?他這個霸道、不可一世又不可理喻的大少爺居然……
「誤會了你,我很抱歉。」他神情認真而嚴肅。
「ㄜ……」他這般乖乖的道了歉,她反倒說不出話來了。
他表情誠懇而懊悔,而她也深深感受到他的誠意,但就在她稍稍軟化的時候,他眼底精芒再現——
「那石井呢?你看見那種類型的男人就暈了?」他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醋意,他沒發現,寧靜也沒察覺。
她一臉不一為然的表情,「誰喜歡那個Sissy了?」
听見她以娘娘腔形容石井,他愣了一下。
「拜托,我視力可沒問題。」她語氣夸張的否認他所指控的一切。
「那你為什麼跟他靠那麼近說話?」他的語氣及態度越來越像是個吃醋的男朋友。
「里面那麼吵,不靠近點听得到嗎?」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還不是跟那位米兒小姐黏在一起?」
他承認他確實是跟米兒黏在一起,雖然那是米兒主動,但他沒推開她是事實。
「好,」他濃眉一叫,「那你們動手動腳,拉拉扯扯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他頻頻動手的。」她懊惱的哼一聲,「要不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我早就……」
「誰跟他是朋友?!」
「呃?」
「他是朋友的朋友,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他說。
「那你干嘛去參加派對?」
「我……」他突然辭窮了。
石井跟他並不算很熟,只不過在幾次派對上兄過面說過話。昨晚,他其實是應其他朋友之邀才去的。
一直以來,這類的派對已經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不排斥也不拒絕。但她卻讓他覺得那是一種罪過,一種惡習。
該死,她……她真的改變了他。從里到外,徹徹底底的被她改變了。
而最離奇的是,他不覺得她有做了什麼。
「說來說去,還不都怪你!」她嬌悍地瞠視著他,「如果不是你強迫我去參加一個根本沒必要參加的派對,我就不會被下藥灌醉,更不會跟你……」說著,她想起自己跟他發生關系的事情,頓時漲紅了臉。
看她滿臉羞紅,英人有點看痴了。
她尷尬地瞪了他一記,「算了。」
「什麼東西算了?」
「問那麼多做什麼?你又不在乎……」
「你怎麼知道我不在乎?」
「你是萬人迷的公子,多睡一個或少睡一個,對你來說有什麼差別?」她明褒暗眨。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沒差別?」
「我才不想變成你。」她白了他一眼,想起他跟Nicole金在飯店客房門門那火辣親熱的一幕,不覺一陣懊惱。
「你不會說出去吧?」她盯著他問,一臉認真。
「說什麼?」他挑挑眉,裝糊涂。
「就是我……」她面紅耳赤,「我跟你的事啊。」
「噢——」他拉了個長音,吊足了她的胃口。
「我告訴你,這件事你知我知,誰都不許說出去,說出去的是小狗。」她指著他鼻子警告著。
他抓住她的手指頭,「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記住這件事,也不希望這件事影響我的生活。」
听她這麼說,他又不高興了。
什麼不想記住這件事?
她已經改變了他,影響了他,然後她說……她不希望這些影響她的生活?
「有我的回憶足那麼可憎嗎?」他的神情嚴肅而深沉,眼底還透露著一絲的沮喪及失落。
迎上他的眼楮,寧靜心頭一抽。「我……」
忘了他,忘了這一切?不,她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男人打從跟她眨眼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進入了她的心底。但那又如何?他是只花蝴蝶,不會為哪一朵花駐足,她也不過是他的一盤菜罷了。
她不想讓他發現她在乎,所以只能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麻煩你把我的衣服撿給我,好嗎?」她說。
他頓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幫她把衣物撿齊交給她,當然也包括她的蕾絲內衣。
看見他抓起自己的內衣,她的臉又熱了一下。
「喏。」他將所有衣物交到她手里。
一手捧著衣物,一手抓著被子,她小心又迅速的鑽進浴室。
再出來時,她發現他已經不在了,但床頭值上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得回公司上班,再聯絡。
「再聯絡?」她喃喃地,然後苦笑一記。
玩家才不會再聯絡呢,尤其是不小心踫到了一個處女。
她想忘了他?啐,也許他更想忘了她。
想著,她不覺一陣鼻酸,眼淚在這個時候也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