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妻 第八章

作者 ︰ 陳毓華

「你還有臉問我發生什麼事?」

她總不能說因為貪看他的美色,變身為的過程,把他太過貼近自己的胸腔推開了些,這樣比較容易說話,不過,他鐵一樣的臂膀可不容許,毋需用力又把她如撈魚似的撈回眼前。

「不然呢?」

她的困惑那麼明白,對于他堅持要用這樣的方式說話,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了。

「你要吻太子?」他無明火起。

在他磅礡的壓迫感下她很快面對現實,「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愛上你了。」

「然後呢?」他的聲音陡然轉低,居然和顏悅色了。

「我會給你制造麻煩。」

「要是確定你愛上我,你就要包袱款款準備潛逃了?」

「我還沒想那麼遠。」她噗哧笑出聲來,這男人氣成那樣為的就這事?

「女人,你很欠揍!」

要感謝上蒼還沒讓她想到那里去嗎?他在心里暗地畫上了十字架,只要不是愛上別人,那就不是什麼天會塌下來的事了。

「美國有家暴電話嗎,我要先記下來。」

「在你心里我是怎樣的人?怕事沒擔當,還是懦弱沒用的男人?我的肩膀不足以讓你安心?」敲了她的腦袋一記,不輕也不重,心里的巨石沒了。

「你離題了。」

他們討論的不是這種事。

「總之,你不相信我愛你,你不相信我有能力保護你,你從頭到尾都不信任我就對了。」他哼哼兩聲,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她捏個粉碎,又巴不得捧在手心疼惜。

「我只是想確認。」確認自己的心意。

「這種事情我來就好了,記住,就算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也只有我能踫你!」

伸手捧住她的臉,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他就封住了她的唇,將那吻納得更深,舌尖輕挑,靈巧的滑入她嘴里,十指梳進她的發里,唇齒熱烈的糾纏著。

轟地,杜曉算腦袋一片混亂,可在東方孫朗闔上眼的那一剎那,她看見那里面藏著怕被辜負的畏懼。

他這麼英偉的男人,怎會有那種眼神,一定是錯覺。

東方孫朗不想放開她,幾乎是萬不得已才放開已經臉紅如酡的她。

他喜歡她因為他臉紅,把她小小的手心放在自己心髒跳動的地方。「這樣……你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嗎?」

她眼神迷離,溫柔的點了點頭。

「跟我去書房,我想,我得讓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才會心安。」

他的表情嚴肅又認真,眼底閃著令她心悸的東西,就這樣,杜曉算第一次走進東方孫朗的書房,很優雅的英國風卻不沉重,四角雕著蝙蝠靈芝的桌案上,除了電腦還有一落落的資料公文。

「要喝點什麼?還是吃什麼,我讓人送上來?」

「我不餓。」

「我真不想嚇跑你……」他將她一把摟住。

他的柔情讓杜曉算顫怵心軟,她知道再也毋需用太子來印證自己對他的感覺,她愛他。

「別這樣,不像你了。」會不會、要不要跑,這該由她來決定。

「都是你害的,遇上你這小魔女我怎麼可能還是我?」

「你趕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喔。」說她是魔女,她就表現出魔女的樣子來。

東方孫朗笑得牙白,踱向滿是書籍的書架,又行過落地窗外,心里掙扎著要如何破題。

他從來沒這麼難以啟齒,就算要在成千上萬人的面前演講,還是對自家員工侃侃而談都是輕而易舉,他這回真的栽了,愛慘了這個女人。

「我相信你听過東方幫這黑社會的名字,很不幸我現在是這個幫會的負責人,這樣的我你會討厭嗎?」

「不論你以前有多壞,我認識的你一直對我很好。」

其實就算她再遲鈍也感覺得出來這個豪門的背後並不單純,如果她的好奇心夠強烈,也許在一開始接受聘雇的時候就察覺了也說不定,而不需要他大費唇舌來替她釋疑。

他確定她的話不帶絲毫虛偽,僵硬的身軀不自覺放松了一點。

「這是家族事業,祖傳三代,不是說要拋棄就能拋棄的,不過這樣家世也給我跟大哥帶來不少麻煩,幾乎從懂事開始,我們就不停的被各種勢力綁架,最後一次只曉得當我從被監禁的地方出來的第一眼景象是……那片黃土地上血流成河,遍地尸體。」

黃土地上血流成河,那是怎樣一種拼斗後的慘烈,干涸的沙地,別說水澆下去就被吸收個精光,人血,要有多少人的灌溉?

他喘了口氣,像把她當成止痛劑,緊緊將她摟在劇烈跳動的胸前。「一等我們月兌險,父親心痛之余只說這是我們的宿命,也決定把我們兄弟送到中南海去拜師學藝,有一技防身,才不會老是被人當成魚肉,我大哥另有他的想法,他後來去了德國格斗學校,我則是進了師門。」

那樣怪癖多如牛毛的師父,通常對徒弟也是挑得要命,一不合他的意,就謝謝再見不聯絡了。

多少年來,師父前後就收了他們五個師兄弟加上一個師妹。

神廚、雷納德、亞瑟、無儔都是前後入門的師兄弟。

老人家除了精通天文地理,武學醫藥烹飪,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酷愛流浪,經常性突發奇想,雙手空空就離家出走了,吃過苦頭的他們最後也練出一個黏字訣,師父走到哪就跟到哪,那些年,別人他不知道,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他的的確確吃了不少苦。

神廚的烹飪、格斗,亞瑟的射擊、醫術,雷納的解碼、風水,無儔的催眠,還有他的跟蹤和反跟蹤技能,都是由師父教導而來的。

這些年師父更是把中南海的大半事物都交給師妹打理,他自己游山玩水,享受生活去了,行蹤縹緲,想見他一面也要踫運氣。

「幾年後我們各自下山因緣際會又踫在一起,大家都懶得找房子,一個兩個搬來東方居,後來三個四個,結果又全部齊了。」

「這麼復雜的人物事,這麼多的人住在一起,你快樂嗎?」她模模他的臉,滿得疼惜。

「我們都單身,住在一起圖得是方便,大家都是自由的,只要有任何一個人想搬出去,不會有人阻攔。」

「這樣的大家庭真的很叫人羨慕。」她已經久不知家庭溫暖的滋味,來到這里雖然吵吵鬧鬧,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煩躁。

「如果能夠擁有你,我的人生就更完整了。」

「我沒什麼優點,我很少扶老太太過街,不過垃圾我一定丟垃圾桶,還會做分類,這麼平凡的我有什麼好讓你喜歡的?」

他親她的手指頭,每一根都不放過。

「你很好,你煮出來的菜那麼溫柔美味。」

「如果我哪天不煮菜了,唯一讓你看上眼的優點也不見了,你會去找別人嗎?」

東方孫朗哈哈大笑後臉色一正。「你這傻瓜,我愛的是你的人,不是真的把你當廚娘……當然啦,如果你哪天良心發現偶爾滿足我的胃囊,那是最好的。」

偎進他的懷里,杜曉算滿足的閉上眼楮,如果這一刻就叫做幸福,那麼她希望可以相擁不分離。

她不貪心,真的,只要能抓住手里小小的幸福就好了……

「曉算,這樣的我值得你傾心托付嗎?」他沒忘記把她拖進書房來的目的。

她送上自己瀲灩的唇。「你說呢?」

什麼叫愛杜曉算不清楚,只是接下來她的人、她的心就像踩在雲霧里,縹縹緲緲,腳不沾地似的。

燒菜燒到一半會開始傻笑,然後又紅了臉,二十幾歲才初嘗愛情滋味,一個勁的就栽了下去。

為了看見東方孫朗吃她料理時燦爛的笑容,她找出食譜、父親留下來的料理手札,改良菜色,每天變著花樣,炒熗煮煎炸滾汆灼刷燜燒燴炖樣樣都來,只想把他的胃喂飽。

「不要那麼累。」他會舍不得的說。

雖然那些義式、法式、墨西哥、歐式的料理只要端上桌,都好吃得讓人口水泛濫,恨不得全部放進肚子里才過癮。

她是料理的全才。

她的人還有她的料理都對味極了,就連她身上的油煙味都能引起他的。

「不累,只要看你吃的開心,就夠了。」

「你這樣會教我越來越餓,連你的人我都想吃下肚子去。」

杜曉算轟然臉紅。

「你真可愛,這樣也臉紅。」他悠然嘆息,摟住她的人,將懷里的人細細吻個遍,吻到她嬌喘吁吁,無法動彈。

「不如你陪我去上班?」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為女人這麼瘋狂的一天,他是認真的,想隨時可以看到她,那種懸在心底的想念,即便知道只要回到家就能看見她,可是那樣還不夠。

她槌他,然後開始認真的考慮。

「我送你到公司門口。」

「小氣。」

「要不要?」

「要!」一口含住她晃動的手指,惹來她的驚叫。

情人真的很甜蜜,就算無所事事的坐在一起,玩指甲,玩頭發,甚至替對方拍掉肩膀還是衣服上的灰塵,更多時候靠在窗台上看著窗外積雪,屋里壁爐的火光,聊著讀書成長的事情都不覺得乏味。

杜曉算真的開始一路跟到公司門口,再讓泉司機載回來。

每天每天,東方孫朗被大力嘲笑。

「搞什麼純情,你到底把她吃了沒有?」一臂壓上東方孫朗的肚子,神廚氣得牙癢癢的。

整個大宅的人都知道東方孫朗跟那個廚娘是一對,他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結論是什麼?沒人知道,只是那天雷克斯連續幾天都帶著墨鏡辦事,就算在室內也不肯拿下來,誰要他拿,他跟誰翻臉。

盡管這樣難分難舍的送來送去,東方孫朗還是深刻的想著她,想她臉上活潑生動的表情,想她頑固的小性子,想她抱在懷里的感覺,他想得臉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把湯特助嚇得心髒跟坐大怒神沒兩樣。

那天晚上杜曉算梳洗過後打算要睡覺了,東方孫朗卻跑來敲門。

他穿著V字領毛衫,居然是赤著腳。

她慌了手腳,急得跳腳。

「這種天氣,也不撐把傘,穿件厚一點的衣服,存心要著涼啊?」

她不擔心被發現,擔心的是他的身體,這讓東方孫朗莫名的愉悅。

「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他們半個小時前才在大屋分的手。

他臂彎里夾了棉被跟枕頭,打量她住的地方。「我晚上要睡這里。」

「這樣人家會講話……」

「我讓太子去遠一點的地方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不可以過來。」

杜曉算托著額頭,這不是標準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老大您大事精明,這點小事就這麼不經心。

「只要讓我抱著就好,兩個人的體溫不是比一個人要暖和?對不對∼∼」

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其實跟大孩子沒兩樣。

「你房間那麼大,干麼來跟我擠這張小床?」

「你這里好。」

「我的床那麼小,你掉下去我可不管。」

等于是允諾了,他喜孜孜的拖著她上床,用自己那冬暖夏涼的被子把她裹得緊緊的,只露出一個頭。

杜曉算不甘示弱的用枕頭丟他,這一來一往,沒完沒了了,兩個成人玩起了枕頭仗,直到力氣耗盡,兩人卷成了麻花,東方孫朗一伸長臂把杜曉算卷進了懷里。

「矣,這樣很難睡。」她想擦汗,卻動彈不得。

他一口咬了她不小心露出來的膀子,「就這樣睡,不然我肚子餓想吃你。」他一點也不介意用自己被勾起的頂著她,讓她知道只要她敢隨便妄動,就會被他吃掉。

「我想把自己留到聖誕夜再給你,你不要壞了我的苦心計劃。」他在她的腦後呢喃。

要知道,就這樣貼在一起,那種緊密無間的感覺已經讓他快要把持不住,只要她有個反應,她發誓他一定吃掉她,一根骨頭都不會剩。

他是正常的男人,心愛的女人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他卻要一忍再忍,為的就是想給她一份美好的回憶,他不知道自己蠢不蠢,東方孫朗只知道,他愛她,他怕失去她,怕到連自己也無法相信的程度。

第二天杜曉算發現一早醒來可以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的側臉,真的沒有什麼不好,就算一個晚上被他抱得連翻身都不容易。

她願意慢慢習慣兩個人的體溫。

過兩天,他連牙刷、內衣褲都渡了過來。

日子比蜂蜜還要濃稠,老板每天喜上眉梢,下面的人自然也感覺到了那種氛圍,宅子的人都有共識,好事不遠了。

聖誕節前後,一向靜寂的宅子開始忙碌了起來。

有許多傳統該做的事,張燈結采,布置聖誕樹,采買,寄送聖誕卡片及禮物,大小廚房的廚師更忙得不可開交,據說除了聖誕夜家人團聚的大餐以外,前一天東方集團會依照每年慣例,宴請所有往來的客戶廠商還有旗下重要干部。

全世界的人都來到紐約了嗎?每次上采買的杜曉算都有這種感覺。

她是沒有家的人,哪來的傳統,往年踫到聖誕節就只是個名詞,今年身在東方家,名詞變成了動詞。

聖誕節的前一個禮拜她就被東方孫朗帶著跑,到無線電城觀賞火箭女郎秀,林肯中心看芭蕾舞劇胡桃鉗,還有一年一度的大隻果馬戲團。

她不敢說她比較想去紅磨坊看月兌衣舞。

這種闔家同樂的大日子說要看那個會招白眼吧。

不過過了兩天,東方孫朗不知道怎麼知道了,真的帶她去了紅磨坊。

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只是淡淡的說你的臉上哪藏得住心事。

也就是說,是她自己泄漏的?

她模模自己的臉,真是深奧的學問∼∼

轉換身分後,也就是變成東方孫朗的情人後,她第一次跟大廚房的里昂大廚聯手,不說其他,單單是作業流程就順遂很多。

只是她沒想到,聖誕節這天要準備的食物多得像一座小山。

洗淨的聖誕烤鵝跟烤火雞先以隻果胡椒調味佐料酒腌制,再塞入大量攪碎面包、馬鈴薯、西洋芹、洋蔥、栗子、果仁,另外,干果蛋糕、樹干蛋糕、拐杖糖、姜餅屋、聖誕餅干、交換餅干、肉餡餅、墨西哥巧克力醬汁、聖誕布丁、士多倫甜糕糖、果子酒宴蛋酒店……這還是聖誕夜自家人的份量,無關前一天的宴會。

「那些讓大廚們發揮就好,你有別的要忙。」

東方孫朗把她拖走,結果帶著她去了美容院、精品店、服裝專櫃,替她買了許多金光閃閃的服裝飾品。

「你以為猴子穿新衣就會變成人嗎?」她不要。

「就算是為了我?宴會很好玩的,也許師父也會來。」他用親情哄拐。

「你希望我穿這個見人?」很漂亮的雙肩緞質小洋裝,她可以感覺到穿在身那種舒適跟奢華。

「我也想看你打扮起來的樣子。」

「如果丟臉了我可不管。」

東方孫朗溫柔的用手指搓著她粉紅的臉蛋,情難自抑的重重啄了她的嘴,要不是這是店員虎視眈眈的精品店,這吻,絕對不只是這樣。

不過,宴會那晚到來,東方孫朗才知道自己失算得很嚴重。

他根本不應該買那件衣服給她。

那讓他陷入草木皆兵的吃醋狂亂里。

他拿了一件披風當頭杜曉算包得密密麻麻。

「制我不冷。」好不容易拉下披風的她嚷嚷。

「作披著。」他不容質疑,攬住也的肩頭又隨手給她一杯雞尾酒。「這里全部的男人沒有一個比我好,而且很多都已婚了。」

杜曉算啼笑皆非,這男人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她掐了他一把。

「我又不是什麼大美女,你以為人人都看得上我嗎?」

「我管他們怎麼想,你是我的。」說著他低首就要往她今天特別紅艷的唇吃下去,誰知道被她用手搗住。

「別把我變成公眾人物。」

「今天的你好漂亮。」吃不到,很哀怨。

「你喔……」只能搖頭輕嘆,說是嘆息卻包括很多說也說不清的情緒,唯一確切知道的,是她已經陷入一個叫蓋文的男人織的情網里。

把胳臂搭上他的,等這位老大巡禮致意過應該就沒她的事,到時候再來落跑吧。

即便宴會邀請的對象已經過濾再三,來的人還是很令人傻眼。

什麼富可敵國、勢力無敵之類的空洞形容詞,都抵不過當你親眼看到媒體上常常可以看見的權貴都來了。

這根本是十五世紀的宮廷。

她只負責點頭就點到頭昏,東方孫朗卻一個個的寒暄,還能問候人家老婆小孩子,那種記性是做大人物,干大事的料子。

他有今天這樣的成就,也許小時候的帝王教育多少幫助了他,但是一個人要是沒有實力,了不起就只是個平庸的二世祖。

他是個非凡人物。

她在旁邊引以為傲的看得滿意心感動,冷不防有股帶笑的陰驚音卻穿越吵雜的人群鑽了過來。

「我可愛的東方女圭女圭,原來你在這里。」

杜曉算側過淡淡打扮過的臉,全無心理準備的看見了她這輩子,就算下輩子還是任何一輩子都不想看到的人。

她被釘住,像被蛇盯上的青蛙。

一個聖誕老公公,白發白胡子,手拄杖,面貌慈祥的老爺爺正笑眯眯的瞅著她看。

她退了好幾步,全身血液凍結。有沒有哪里可以藏起來?

「剛剛我還以為自己看花眼……怎麼你也在這里,叫我好意外又高興啊。」

「你……離我遠一點!」她掙扎出聲音來,卻像小貓一樣弱。

「好久不見,學就是你對待義父的態度嗎?真叫我失望傷心。」

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滑溜溜的在杜曉算心上制造出一片涼冷。

「義父……你不配做我的義父,你害死了我的家人。」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她步步的退,他卻優雅的前進,像在玩弄一只動物似的。

「這是哪里听來的消息,我們父女好久不見,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

「不要再靠近我了!」腿撞到餐桌的邊緣,她嘶吼。

「你不告而別我都不計較了,這段日子自由的感覺好嗎?」他無動于衷,笑得十分暢快。

「不……不用你管!」

她喉嚨深處壓抑著憤怒。

葛里多還想要說什麼,可瞬間神色一凜,住嘴了。

杜曉算繼續的退,忽地撞進一堵結實又溫暖的懷抱,那熟悉的氣味,熟悉的大手將她整個圈住,聲音卻是對著逼迫她的老人。

「葛里多先生,想不到你對我的未婚妻這麼有興致?只可惜她是我的人了,而且你們年紀差很多,你都半截進棺材了,老牛吃女敕草不太好。」

「我們是舊識,很久不見,只是敘敘舊。」他收斂方才在杜曉算面前毫不掩飾的狠戾跟殘酷,東方孫朗一出現,他又是一個身分高貴無害的老人。

「哦,那怎麼我老婆看起來不是很想跟你聊天的樣子?」東方孫朗不喜歡這個葛里多,騷擾杜曉算是其次,那眼神反覆多變,看起來就是很討人厭。

「太久不見生疏了吧……」葛里多往後退,他不打算跟東方幫的人正面沖突,今天能見到他的東方女圭女圭就已經是意外的收獲,至于漁網要什麼時候收?人已經在美國了,他真的不急……

「宴會剛開席,希望葛里多先生玩得愉快。」他模模杜曉算的頭,微笑如天使的把她帶開。

「你很怕他,身體硬得像塊木板。」拿了杯紅酒給她,看著她一口一口慢慢喝下,氣色恢復了後,東方孫朗才說。

「我這次沒有尖叫逃跑。」她很不勇敢,她知道。

「你很勇敢。」

「咦?」到這時候才感覺到手腳發顫。

「我會保護你,相信我。」他把手放在她的膝蓋上。

「你真好。」她投進東方孫朗的胸懷。

「我是男人,保護我的妻兒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我怕他來陰的,那是防不勝防。」吃過太多苦頭,別說她杯弓蛇影。

「我會去查一下客人名單,看看是誰帶他進來的,你不要緊張,我不會讓他對你造成任何傷害。」

「我不怕,我擔心的是你的目標這麼大,我不想拖累你。」

東方孫朗親親她的耳垂,親親她的額頭,然後豎起三根手指。

「不要讓他壞了我們的興致,有我在,安心好嗎?」

她點點頭,兩人共同面對一件事的確讓她心安不少,尤其與她並肩在一起的還是她心愛的人,他的話比什麼都要有說服力。

一直到宴會結束,杜曉算都沒有再見到葛里多,她也以為在短時間里起碼是不用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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