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剛開始紅綾還能欺騙自己對火觴是無心的,但感覺愈來愈深厚,就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了,事實上,她心中佔滿的全都是他的人。
順著感覺走,沒有想象中困難,反而豁然開朗。
她承認,她愛他。
僅僅這樣看著他的側面,無限的滿足跟愛戀就油然而生。
當火觴抱著她來到房間時,她不再矜持,主動地啄吻他的薄唇。
火觴驚喜交加,溫柔地拿下她的發夾。
濃密如雲的黑發披散下來,火觴伸手插入其中,低頭吻住紅綾白皙的頸子。她承受他的溫存,身軀卻忍不住戰栗。
「你好甜。」他沙啞的呢喃,舌頭舌忝吮她優雅的下巴。
「火觴,我……」些微的饑渴在她漂亮的眸中顯現。
火觴的手來到她渾圓的雙峰溫柔揉捏,感覺到紅綾的蓓蕾為他挺立,熱情的火焰立刻在他眼中燃燒,他發了瘋似地想要她。
紅綾只覺得肌膚竄過陣陣燥熱,下月復酥軟無力。
火觴其實是想讓整件事進行得圓滿完美,或許是要求太高,一向槍無虛發的靈活手指竟然在緊要關頭背叛他,解不開紅綾身上層層的衣料。
他呼吸急促,額頭竟然沁出汗來。
紅綾清楚的感覺到他的不熟稔,心中大大的受到震撼。
他愛的男人虛位以待,就為了她。
對男女情愛之事,她懂的也許不比火觴多,但是,她願意把自己給他,不管第一次的感覺是痛苦還是愉悅。
她信任他。
旖旎的春光對他們兩人來說嫌早了點,因為……
「火觴,好痛……那個地方不對啦。」她喘著氣進行指導的工作,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要前面一點還是後面?」不管前面後面,他都感覺到充滿了快感,要是知道會有今天,他應該多買一些「參考書」回來啃,不過還不遲!明天就吩咐弟兄們去買回來。
「呀,你頂到奇怪的地方啦。」很癢,可是好舒服喔。
火觴低頭看心愛的女人,見她眼神慵懶醉人,肌膚緋紅汗濕,的身子曲線曼妙。
紅綾發出小聲的抗議,試圖想阻止他。
火觴瞧見她眼瞳中的驚慌還有嘴角的輕顫,立刻給予保證。
「別怕,我會盡力的。」
真是教人絕倒!紅綾困窘又感窩心,原來潛伏在心里的羞愧感一掃而光。
「我也希望能為你帶來快樂。」
「你能的。」
兩人的目光鎖住對方,終于抓到互動的韻律。他們的第一次有些笨拙,沒有誰帶領誰,但是,兩心相系的模索讓彼此抵達狂喜的巔峰,深深跌進星光燦爛的世界第一回合在雙方共同努力,差強人意的情況下宣告結束。
但是……
「糟糕!」紅綾擦著汗濕的額,發現溫熱的感覺隨著鼻管滑下來。
「怎麼,我的表現你不滿意?」火觴瞄了眼逐漸又有挺舉動作的小弟弟。他的表現雖然說不上神勇,也算不錯了。
「你想到哪去了,滿腦子廢料。」捏著鼻子,紅綾差點把鼻血甩到他臉上。
「老天,你腦充血了。」發現她鼻血直流,火觴沖進浴室抓了把衛生紙還有毛巾出來。
他手忙腳亂地為她止血時,房門外忽然急促的響起由遠而近的高跟鞋聲,接著一雙比普通女子還大的手老實不客氣的推開房門。
「火觴,為什麼不見我?你搞什麼鬼,問你的部下沒一個知道……」那女子連珠炮似的掃射教人摔不及防。
如風席卷進來的女人有雙充滿怒氣的眼楮,她看清眼前的事實,一方面驚艷火觴光溜溜的身軀,同時妒火亦毫不留情地射到紅綾身上。
媽媽咪呀,有誰知道她垂涎火觴多久了,他那比例均勻完美的身材令她差點要饑渴的撲向前,她全身血液逆流,也快流鼻血了。
火觴不悅地用被單將紅綾的肩膀蓋起來,順手將她放倒。
「我要宰了勾引你的狐狸精!」粉紅色的香奈兒套裝,同色系的高跟鞋,大波浪的褐紅色頭發,全身的名牌還是掩蓋不了她毫無氣質的本性。
「你最好考慮一下這麼做的結果,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火觴冷冷地道。
面對醋勁大發,酸味四溢的女子,他好臉色一點也不給。
「火觴,你這只偷腥的貓,我一直以為你跟別的男人不同,想不到竟然背著我亂搞,我跟你沒完沒了!」
她等了多少年,等著他來對她上下其手,偏偏他一點動作也沒有,起初,她以為自己魅力不夠,後來發現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都一視同仁,這才忍了下來,不料今日一見,他打的野食還是個老女人,雖然清麗的容貌不顯年紀,但她皇甫桃花是何許人也,女人裝小能騙騙老實如火觴這樣的男人,但可唬不了她。
這一想,她擅自判了紅綾勾引的罪,準備開堂審問。
「你沒有權利在我的地盤決定什麼,出去!」要不然他會把她扔到豬欄陪豬睡覺。
「你的地盤?姓火的,你也不把罩子擦亮,沒有我們母女你會有今天嗎?我叫你滾蛋,明天你就是湄公河里的浮尸!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我給你一條路走,馬上把你床上的野女人踢下床,叫她滾蛋,否則讓我親自動手,抓花她那張老臉再把她賣到沙漠當萬人騎的妓女,那可就難看了。」
皇甫桃花刁蠻的個性十年如一日,她覬覦好久的獵物被別的女人吞掉,多沒面子啊,想她皇甫桃花未到手的禁臠居然有人敢染指,別怪她對女性同胞手段毒辣。
她咬著銀牙「問候」紅綾的祖宗十八代,忽然看見火觴寸縷未著地朝她走過來。
啊……卯死了!可是眼楮大吃冰淇淋之際,她卻也看見火觴鐵青的臉。
他穿過皇甫桃花身邊,朝著門外喊,「誰把她帶來,現在負責把她送上任何一班離開台灣的班機,要是做不到就自行滾蛋,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他。」
幾乎是立刻,兩道人影狼狽地竄進來,強行將叫囂的皇甫桃花押出去。
火觴回過頭,對上紅綾亮晶晶的眼珠子還有一身整齊的衣服。
「我在等你解釋,我可以給你幾分鐘的時間等你將衣服穿上。」
☆☆☆
火觴反倒希望紅綾不要這麼冷靜,那種山雨欲來的凝重他吃不消。
「你不生氣?」
「這要看你的解釋能不能說服我。」被人家「捉奸在床」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這個說來話長。」他希望能夠挑個好時間、好地點來談這件事。
「我不介意你長話短說,也不介意你細說從頭,我什麼都沒有,就是時間多。」
一口氣悶在心中,她沒有喪失理智的走掉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那好,你先把鼻血止住,我把一切的事情說給你听。」他牽掛的是她流鼻血的狀況,走過去讓她躺下,在她頸後墊了塊抱枕,等紅綾覺得舒服些,他才把自己這十年來的經過交代一遍。
原來,皇甫家當年知曉他被道德重整會的人帶走,動用所有的關系內外施壓,才把他給救了出來,向秦秦對他有救命之恩,也有知遇之情,她排除一切聲音把威虎堂交給他管理,也拿出私房錢讓火觴出外打天下,他有今天的成績,她功不可沒,就因為如此,他對同一個屋檐下的皇甫桃花特別容忍。
「就這麼簡單?」紅綾不是很相信,可也奇怪,听他說完一切緣由,她心底那股不是滋味的感覺竟然改善許多。
「我從來不是復雜的人,只有不懂我的人才會這麼以為。」
說得也是。
「想不到你以前嚷嚷著要用拳頭打天下,現在真的如願了。」紅綾不會忘記火觴揚言要以武力征服世界的豪情壯志。
「等我毀了日光城,所有的一切就是完美無缺的了。」
「你怎麼會有這個瘋狂的想法?」
「它是支持我擁有今日的原始動力,我還是要毀了它。」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你知道會有多少人因為這樣遭殃,家破人亡?」沒有人對旁人的生命掌有生殺大權。
「我書讀得不多,別講大道理!」
「這是遷怒,你不該把自己曾經遭遇的不幸怪罪到無辜的人身上,火觴,這種理由太牽強了,我不能接受。」
「如果你認同我的決定我十分感激,要是持反對意見,我很遺憾。」她將來會是陪著他到老的愛侶,不管做什麼他都會預先告知,但是,他堅持的絕不改變。
只要一扯到日光城,好好先生的他就會變成臭水溝里的石頭。
「你忘了自己的手足都在那塊土地上。」紅綾還想規勸。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誰是我的兄弟。」對日光城的所有記憶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一部分,他的光明面只為紅綾一個人存在。
觸礁了。
紅綾看見強硬執拗的火觴,也在他倔強的臉上看出舊日的傷口。
他被家人背棄的傷痕一直以來根本沒有痊愈過。
☆☆☆
沒有結論的談話壞了兩人的心情,但是受困擾較多的人明顯是誓言要報復的火觴,從他一晚睡不好的黑眼圈就能窺出他對紅綾的意見有多在乎,他從來都不是狠心腸的人,嘴硬是因為拉不下臉。
他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就是她,可是,根砥柢固存活在他腦中十幾年的怨恨又豈是幾句話就能抹去的。
他對她的愛跟家族的恨一點沖突也沒有。
是的,他看見臉上出現皺紋,發鬢染霜的父母親,也因緣際會見到跟他同是手足的兄弟,感受到親情溢滿胸中,但是,他仍然恨。
天知道他花了多少精力做別人所做不到的事,為的就是鏟平日光城,沒道理被親情煽動改變長久以來支持他的信念,他要是輕易地舍棄這機會,就等于否認以前的火觴,他不能!
直到天亮,他才走出書房。
迎接他的是紅綾可人的笑容。她穿著繡花圖案的圍裙,手里還拿著鍋鏟。
「你準備一走了之?這不是你的作風。」她看著服裝整齊的火觴。這家伙準備落跑喔。
「我以為你還在睡覺,不想吵你。」他拉拉領子,有些不自在。
「要走也先吃過早餐吧。」她頑皮地指著餐桌上的糖心蛋還有雙面焦香的吐司。
火觴被動地坐下。
紅綾送上倒好的鮮女乃。
「不管要做什麼,豐富的早餐是很重要的。」她嘴角的笑容咧大,惡作劇的意味隱隱散發著。
火觴看著桌上的食物。她不止沒計較昨天的不愉快,還幫他做了頓豐富的早餐,太教人感動了。
愛就是把她做的東西吃光光,因此,所有的食物被火觴捧場的一掃而空。
紅綾坐在他對面,面帶詭異地看著他的好食量,等到火觴的嘴巴停止咀嚼,她才淡淡地開口,「我放了瀉藥,在你剛剛吃進去的東西里面。」
火觴用紙巾擦嘴。
「我知道。」他臉色鎮靜如常。
驚訝的人反倒是凶手。
「那你干麼還吃?要是我下的是毒藥咧?」
「基本上你不會,知不知道什麼叫偷天換日?我們混江湖的人要是不有幾套保命的方法早就Over了,哪能活命到現在?」
「你用這種方式嘲笑我的愚笨?」她真是蠢到家了。
「我愛你,就算你要我死,我也沒第二句話,何況只是瀉藥。」火觴攀過桌子親了紅綾一下,他愛她,所以願意用性命保證。
才說著,一陣絞痛立刻讓火觴臉色變白,手捧住肚子。
「可以透露你……究竟放了多少量的藥劑下去?」要死總要當明白鬼,死得不明不白太冤了。
「我不是很清楚,好幾湯匙吧。」她皺起彎彎的黛眉,沒啥信心的說。
哇!他穩死的。
他彎曲著身體下桌,臉色灰白的沖向廁所。
紅綾悄悄露出目的達成的偷笑。這麼做雖然對不起火觴,可是拖一天算一天,發動戰爭,她絕不允許發生。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火觴怎會不清楚紅綾的用心。
她以為這種微末伎倆就能阻止他嗎?單純的小女人。
從背心的暗袋掏出掌上型電腦,只要他輸入設定的密碼,千軍萬馬也阻止不了他想做的事。
螢幕出現COMMAND(指令)這個字。
火觴鍵入START(執行),一道輕微的嗶聲後,大事底定。
他部署在日光城的部下會依照他給的命令從事事先計劃好的破壞行動。他要瓦解日光城人民對火觴的信心,恐懼永遠是有利的武器,它遠比任何化學彈藥還能腐蝕人心。
唔……肚子又痛起來,匆匆把電腦收起,他還是專心拉肚子。小綾到底放了多少量的瀉藥,他都快虛月兌了。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他蹣跚地踱出來,卻火大的看見害他蹲廁所的人正跟一個男人有說有笑。
「嗨,三哥。」火雪城穿著喇叭袖的亮片緊身裝,及膝馬褲搭配草綠軍靴,一臉笑意地揮著十根手指都戴上銀戒的手。
「資本主義下的糜爛產物,你走錯地方了。」男不男女不女,火觴對他的打扮不敢恭維。
「哼,死腦筋,這叫個人風格。」這類不友善的話火雪城听多了,早就免疫。
「痞子逛大街到別的地方去,我這里不歡迎!」
「別這樣,我可是免費實用又耐操的跑腿,你會喜歡我給你帶來的消息。」反正目前他閑閑沒事做,無處可去,賴在這里有吃有喝,享受紅綾為他泡來的碧螺春還有綠茶瓜子,應該不錯。
「有話快說。」瞪著火雪城優雅又頹廢的面孔火觴就有氣。大剌剌進來分享他的好茶也就算了,瞧他老奸的眼神,不管心里打什麼歪主意都休想得逞。
「那我就放屁嘍。」隨性過日子慣了,他的嘴巴也不怎麼有規矩。
「快說!」好不容易戰火稍歇的肚子又開始翻天覆地,火觴的臉色又開始變差。
「三哥,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吃壞肚子了嗎?」他發誓自己只是隨便問問,卻發現招來清算的眼光。
捂著肚皮,火觴沮喪地又往「親密戰友」洗手間跑,那模樣笑壞了火雪城。
「我從來沒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好姨婆,你到底弄了什麼好料的給我那可憐的三哥吃?」他好想知道喔。
紅綾慚愧地絞著手,眼光直往洗手間的所在瞟望。
「瀉藥,我只放了一點點。」她拇指食指捏在一起,表示分量微不足道。
火雪城很不捧場的笑得前俯後仰。
「我的媽呀,姨婆,你真是個超級天才!」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困住他?」嘲笑她!她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這個少根筋的笨蛋!
她用腳掌拍打著地面,等著火雪城笑完。
知道自己失態,可又忍不住大笑特笑的火雪城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寒意,回頭一看,哇,火觴那家伙什麼時候解放完出來的?「嘿嘿,三哥,你動作迅速確實喔。」
「小綾,告訴他,我們家的掃把都拿來干麼的。」
紅綾笑眯眯地接口,「趕走不說明來意,蒙吃混睡的人。」
「欽欽,姨婆,你胳臂往外彎耶。」火觴摩拳擦掌的凶狠樣子好駭人,他怕怕。
「好啦,我說就是。」
他那屈打成招的委屈模樣超級爆笑,但是一點也得不到主人的同情。
「是這樣子啦,快要我來傳話,三哥派來搞破壞的世界級暴動組織成員三十八名,都被他撈起來了,請節哀。」他的大拇指往下比,表示全軍覆沒。
傳話的人幸災樂禍,火觴卻整張臉變得陰沉。
「好能耐,我應該算到那些笨蛋用的是無線電話,而監听是對方最基本的手段。」
就因為這樣才有可能被消滅于無形。
「觴不是人,你別惹他比較好。」跟一個不是人的人生活二十幾年,這是他挖心掏肺的忠告。
「不管他是誰,我想做的事誰都不能改變。」也好,要是一下就把日光城給毀了,他還覺得無趣呢,棋逢敵手,他喜歡!
「完了,兩個變態!」火雪城捂住臉,他那無望的臉卻是低下來偷笑。
紅綾冷汗涔涔地看著火觴,希望他改變主意,只可惜他眼中散發的是無可轉圈的決定,壓根沒看見她婉轉請求的目光。
「小雪,我們聯手打昏他有沒有用?」紅綾開始妄想不擇手段了。
「姨婆,我比較趨向站在三哥這邊耶。」
什麼?她除了瞪大眼楮,再也沒有第二種表情。
「那座皇城我早厭了,累死人的規矩一大堆不說,責任之外還是責任,人生短短幾十年,那麼拼命做什麼,像我閑閑做個小老百姓不是很好?我是沒那能耐把城毀了,現在有人自願當劊子手,我舉雙手雙腳贊同。」
「雙面人。」火觴拎起牆頭草的領子,準備踢他出門。「回去告訴火觴,他失策的地方就是不該派你來試探我的實力。」
「唉唉唉……」天地良心,他說實話的時候為什麼沒人相信?大家都當他是放羊的小孩……
☆☆☆
留下一張紙條還有無數的抱歉,火觴走了。
火觴的不好惹激起他血液中好戰的因子,他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重新計劃部署之後,毅然舍紅綾而去,準備與火觴正面沖突。
「這下換你當我的守護神了?」看著前些日子被踢出門現在又被逮回來的火雪城,紅綾滿月復心酸地問。
「誰教我好說話。」換言之他就是那種沒原則的人。
「他那種乖僻的個性真不可愛。」被「拋棄」的紅綾也火大了。
「姨婆,想不想看熱鬧?」火雪城腦中靈光一閃,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開始作祟,他好想看看三哥變臉的模樣。
「你說咧?」她決定給火觴一次教訓。
隨便拋棄女朋友是不道德的!